整个脸上,从下巴到额头下巴长痘怎么办都是红色的小伤口,是不是很丑,很吓人啊??? 我想出去玩,可是那些小小的伤

看到&小天&那么火爆的场面我也想发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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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嘉信说:&我一直以为发现她的地方不是她出事的地方,既然都是昌里路,那么这房子,我大概知道是哪一家。&
  为了避免跟秦家人遭遇,两人从人少的后门出去打车,岳峰看不惯季棠棠被他操纵的人偶一般,石嘉信也不坚持,伸手到季棠棠脑后,岳峰眉头一皱,正想把他手拦开,石嘉信手一翻,露出掌心里一块磁石模样的东西。
  他在季棠棠脑后摩挲了一回,再抬起手,磁石上吸起一根针,看到岳峰表情复杂的模样,石嘉信笑了笑:&不要这么没见识好不好,武侠片你总看过吧,不少武侠片的桥段里,不都有这种情节吗?&
  针一起出,季棠棠身子痉挛了一下,直接就瘫了,岳峰赶紧把她抱住,石嘉信讥诮地笑笑:&她整个人晕着,要想让她走路,只有这个法子,我是没那个精力去背她的,你不让我动针,那你自便。&
  岳峰冷冷回了一句:&也轮不到你背她。&
  上车之后,石嘉信坐前排,岳峰带着季棠棠坐后排,两个大男人带着个晕倒的姑娘,很是惹人生疑,司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季棠棠好几眼,看到第三还是第四次时,石嘉信笑了笑,伸手就把司机下巴给掐住了:&这么好看啊?看见什么了?&
  司机猝不及防,手上打滑,岳峰差点一头撞到前座头枕上,稳住了身子之后吼石嘉信:&你有病啊,他开车呢!&
  不过他这一出手之后,那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东张西望了,到了昌里路收了钱之后赶紧走人,车屁股后头一溜黑烟,看着跟逃难似的。
  岳峰把季棠棠给抱起来,幸好这一块白天冷清,姿势不算太惹眼,进昌里路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岳峰问石嘉信:&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帮她?&
  石嘉信没正面回答:&她醒了之后,你问她不就全知道了。&
  他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下,伸手在房门上重重拍了几下,里头有人不耐烦:&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
  门一开,钻出一个染金发的脑袋,正是大美,她化妆化到一半,一只眼睛有眼线,浓墨重彩跟熊猫似的,另一只眼睛还没勾,看着一大一小特不协调,开口就挺冲的:&你谁啊你,姐还没上工呢,哎哎&&&
  石嘉信一巴掌抵住她的脸,直接就把她摁进了屋,岳峰冷眼看着,还是跟了进去,关上门时,就见石嘉信拍了拍手,手上的粉蹭蹭掉,而大美的脸中央一个手印子,都是被蹭掉粉的地方,岳峰真是想笑,他小心地把季棠棠放到沙发上,而大美已经在旁边发飙了:&哎,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私闯民宅啊,我要报110了啊我。&
  石嘉信指着季棠棠问她:&你见过她吗?&
  大美这才注意到季棠棠,看到她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很不自然地否认:&不认识。&
  石嘉信一把抓住她的手:&真不认识?&
  大美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她把手往后缩:&干什么你,耍流氓啊,我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话还没完,手心上忽然一凉,定睛一看,石嘉信手里握着把小刀,而自己掌心里已经割开了一道口子。
  大美愣了片刻,忽然就怒了:&我***祖宗!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当老娘好欺负是吧。&
  石嘉信把刀子举起来:&你好好看着。&
  他走到季棠棠身边,冲着岳峰笑笑:&得罪了,配合一下。&
  岳峰没吭声,只是把头偏向一边,石嘉信伸手在季棠棠脑后拍了一下:&起来吧。&
  季棠棠眼睛一睁,直挺挺就坐起来了,大美看的全身汗毛倒竖,先前的气焰瞬间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看看石嘉信又看看岳峰,觉得后背开始蹭蹭冒凉气。
  石嘉信把沾了血的刀刃在季棠棠鼻子底下过了过:&这个人,你认识吗?&
  季棠棠面无表情,头却点了一下。
  石嘉信冷笑着看大美:&她认识你,你不认识她,这个怎么解释?&
  大美不敢撒谎了,她一开口就打结巴:&我真不认识,就是见过&&她自己来的,非要住这,我就让她待了一晚&&&
  石嘉信脸色一沉:&她在这儿出的事?&
  大美心虚地指了指里头的屋子:&她在那屋里待着,天亮就怎么都叫不醒了,我真什么都没干,我就是怕麻烦,把她拖到外头去了。&
  石嘉信看到化妆台上的狼藉一片就变了脸色,岳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怎么了?&
  &蜡烛烧完了。&
  岳峰这才注意到桌面上有根烧完了的蜡烛,烛油摊了一大摊,中心有根几毫米长的烛芯尖,他有不祥的预感:&烧完了会怎么样?&
  &这蜡烛光就像盏灯一样,通往那一头的路千千万万条,每一盏灯只能照亮一条路,灯灭了,进去的人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石嘉信伸手指了指镜面,仔细看,镜面上有一圈淡淡的红色,&看见没,这个圆圈是血画出来的,这是入口,我们总说那头那头,那头是跟这面一样大的世界,空间得等同,所以入口都在镜子上。普通人照镜子,看不出什么来,有些体质不一样的,总能在镜子里看见奇怪的东西,其实就是看见了那头,人是到不了那边的,盛家的女人不一样,她们的血,能在镜子上开个门。&
  岳峰嗯了一声:&所以,她打开门进去了?&
  石嘉信摇头:&也不全是,关键看那头应门的是谁,招来的是谁,进的就是谁的世界。你能力够强的话,想召谁来的就是谁,能力如果不够,就得借助一些东西,比如恰好在死者的家里,身边有她常用的东西。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会出错,比如把正在你身边伺机而动的厉鬼给招来了。&
  岳峰想起季棠棠被十三雁上身那一次,心里一声叹息。
  &那她这趟回不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石嘉信笑了笑:&是太托大了,没人会一个人使这套法子的,一般会有同伴在这头守着蜡烛,防止出什么变故灯灭了。还有,手腕上会系根红绳,一头绑在自己手上,另一头绑在同伴手上,如果到了时间还不回来,同伴会在这头扯绳,也就相当于是拉她回来。怪了,盛夏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只会最基本的操作。&
  &那现在在她手腕上系绳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红绳是系魂的,魂已经丢了,系绳就不管用了。现在第一得亮灯,第二得摇铃,铃声是能穿透阴阳两界的唯一声音,她听到声音,看到亮光,就会往回走。&
  &铃铛有讲究吗?什么铃铛都行?&
  &没什么讲究,古时候,专门招魂的人,摇几下铃叫几声事主的名字,取的就是个巧,把声音附在铃声上传进去,把亲人给叫回来。&
  岳峰吁了一口气:&这灯,我有办法让它亮起来。铃铛估计得让人买了带过来,这两样全了,你能保证人能醒过来?&
  石嘉信点头:&**不离十吧。&
  岳峰先给毛哥他们打了个电话,问了车和枪的情况之后吩咐毛哥去医院收拾行李之后直接来昌里路,毛哥这才发觉他是不在医院里,在电话那头跳脚:&峰子你个瞎折腾的,你腿还没好你跑什么跑,你指着老来坐轮椅是吧,昌里路又是个什么路,你去那找魂儿呢?&
  岳峰心说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找魂儿的。
  他让毛哥把电话递给神棍,吩咐神棍回来的路上到处瞅瞅,买个摇铃回来,神棍居然文绉绉地跟他飙起英语了:&why?why lingdang?&
  铃铛两个字估计不会翻,直接白话。
  岳峰被他的英文夹白话打击到了,脸上直抽抽:&招魂呢,你有没有兴趣?&
  神棍在那头激动地大叫:&Yes!小峰峰,我有!&
  电话又过度到毛哥手里,岳峰吩咐他路上一定要注意,不要多说话,多留意是不是有人跟着,毛哥让他说的心里直发毛:&怎么了峰子,撞你的人又盯上你了是么?&
  岳峰答的含糊:&来了再说,总之小心点。&
  放下电话,岳峰让大美帮忙找个小酒盅,大美也算是历过事的,倒是没有吓到弃家而逃,石嘉信虽然对她动了刀子,岳峰倒是客气的,而且对季棠棠,她也多少有点愧疚,她翻遍了橱柜,找了个核桃大小的酒盅给岳峰,岳峰去到化妆台前面,小心地用刀片将蜡油片一片片刮起来放到酒盅里压实,没多久就压了大半杯,最后把带烛芯的那块压到正中央。
  石嘉信约略有点猜到他的用意:&这个管用吗?&
  岳峰没看他:&我记得小时候老是停电,费蜡烛,有一起玩的就想了个法子,把一根蜡烛放酒盅里烧,蜡油滴下来,都集在酒盅里,烧到最后,烛芯剩了一点点,看起来跟油灯似的。你说得用同一盏灯,这蜡油是之前蜡烛上滴的,烛芯也是那一根的,能把它烧起来,也算是同一盏了。&
  说话间,他用火机点着了烛芯,焰头特别小,蓝盈盈的,但是飘忽了几下,居然也没灭下去,很快就把周围的烛片给融开了,石嘉信怕烧完了,想把焰头给吹了到时候再点,岳峰拦住他:&先烧一会,把烛片都融成油,再凝成一整块,更稳些。&
  神棍他们是下午三点多到的,岳峰出去接人,开门的时候,大美哀求似的看他:&你们赖在我家里不是个事啊,我还做生意呢,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她觉得石嘉信挺凶的,有点怵头,只敢跟岳峰说,岳峰笑了笑:&人醒了我们就走,要是耽误你生意了,多少钱我补。&
  大美心里踏实点了,横竖自己今儿本来就没生意,抓紧时间诈一笔是一笔。
  不一会儿岳峰带着人回来,神棍摇着铃那是一蹦三跳进的门,毛哥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头,手里还拖了个神棍的麻袋,岳峰想帮他拎一个,毛哥眼一瞪:&你那腿!能拎吗?&
  岳峰心说我伤的是腿又不是胳膊,不过他懒得跟毛哥争辩了,你爱拎就拎吧,我还不想拎呢。
  刚跨进门,就听到神棍又惊又喜的声音:&小棠子!人生何处不相逢!&
  毛哥愣了一下,紧走几步进去,脸色都变了:&棠棠怎么在这?她不是在医院吗?&
  岳峰纳闷:&你们怎么知道她在医院?也看到寻人启事了?&
  毛哥被他问的云里雾里:&什么寻人启事,一大早就看见了,神棍先看见的,说是救护车送进来的。&
  两人一合,才知道中间有这么个阴差阳错,岳峰恨的牙痒痒,但转念一想,就算早知道棠棠在医院,没有石嘉信在中间起作用,也救不醒她,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神棍又伸手去拨弄季棠棠的眼皮了:&哎呦我们家小棠子这眼睛翻的呀,这次不像鬼上身了,是掉了魂儿吧,难怪让我买摇铃啊。&
  大美让他逗的直乐,里屋出来的石嘉信没这好心情,他冷冷开了口:&东西集齐了,那能开始了吧。&
  窗帘拉下,门关好,灯全灭,一盏小酒盅烛灯幽幽亮起来,岳峰让石嘉信把季棠棠脑后的针给起了,把季棠棠扶在镜子前的台子上趴下,神棍看到针就傻眼了,一个劲问毛哥:&那针是什么滴干活?&
  毛哥唾了他一脸:&死日本鬼子,说人话。&
  在镜子前点蜡烛,岳峰总觉得心慌慌的,石嘉信在边上忽的一摇铃,那声音简直是刺耳了,连大美这样被拦在屋外头坐着的,都皱着眉头直捂耳朵。
  神棍拿着小本子在旁边坐着,观察到什么记录什么,毛哥冷眼一瞅,就见他写:五分钟过去了,镜子无异样,人无异样。
  石嘉信基本是隔个两三分钟摇一次铃,神棍悄悄对毛哥耳语:&小毛毛,不应该这么招吧?难道不应该喊天灵灵地灵灵吗?&
  毛哥没好气:&人家比你专业,人家会使针的。&
  原以为神棍会不服气,没想到他居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也。&
  又过了约莫十五分钟,镜子内外,依然同样场景,石嘉信的鼻尖上都出汗了,他看了看岳峰和毛哥他们:&你们都是她朋友吧,谁跟她最亲近,跟她说几句话,应该会有效果。&
  神棍赶紧站起来自告奋勇:&我,我跟她熟,我们是伯牙子期的关系。&
  毛哥一把把他拉坐下来:&你跟她有个屁关系,坐下来,让峰子说。&
  神棍很不服地嘀嘀咕咕:&我和小棠子有共同的追求和爱好,小峰峰又不懂,让他说,纯粹鸡同鸭讲&&&
  岳峰过去挨着季棠棠坐下,低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压的很低,神棍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也听不到,他又对毛哥发脾气:&不知道说的什么,让我怎么记录!&
  毛哥瞪他:&你再唧唧歪歪,就滚出去,不让你待了。&
  神棍哀怨地看了毛哥一眼,总算是闭嘴消停了。
  但是似乎还是不见效果,单调的铃声每隔几分钟响一次,加上岳峰压的很低的声音,居然很有催眠的效果,神棍打了几个呵欠,居然脑袋一歪,靠毛哥肩膀上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只有那么几分钟,忽然听到毛哥惊恐的叫声:&镜子里,看镜子里!&
  神棍全身一激灵,立刻就醒了,他赶紧去看镜子,镜子里已经不是反射出的场景了,那头黑漆漆的,只有一线微亮的光,季棠棠出现在那一边,她惊恐的东张西望,从这里几乎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但是她似乎找不准方向,明明离这里很近了,忽然又会往后走,岳峰急的汗都出来了,他问石嘉信:&现在怎么办?&
  石嘉信也有点慌:&我不知道。&
  岳峰杀他的心都有了:&现在你说不知道?&
  石嘉信让他吼的也有点火:&这是盛家的法子,我不知道,我能把她召到这,已经是尽力了。&
  临门一脚,他居然无计可施了!
  岳峰一把夺过石嘉信手里的铃铛,拼命摇个不停:&棠棠,这里,这里!&
  但是季棠棠明显的听不见,她还在四处张望,向着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又迟疑着退回来,石嘉信说:&距离太近了,现在估计她周围全是铃音,她反而分辨不了了。但是没声音又不行&&&
  说话间,季棠棠忽然又朝反方向走了,神棍急的不行,叽里呱啦地大叫:&拉住她啊,你拉住她啊小峰峰!&
  岳峰气的吼他:&她在里头,我怎么拉住她啊!&
  混乱中,神棍忽然一声大吼,腾地扑了过来,双手就朝镜子里拉,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让他带了一地,几乎是与此同时,镜子里明暗一转,再定神去看,季棠棠已经不见了,又变回了原先镜里镜外的场景。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要命,反应过来的岳峰一把揪住神棍的领子,几乎把他带离了地:&你干什么了啊你,你干什么了?&
  神棍差点哭出来:&我就想拉她出来,我看她走我就急了,我想拉她&&&
  岳峰眼都红了:&你那是拉还是推啊,人呢现在,人让你弄哪去了?&
  神棍居然真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感觉拉到她了啊,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真拉到她了,我也是好心&&&
  岳峰一把把他给搡开:&你感觉!你有个狗屁感觉!&
  神棍嗷嗷地哭,当然干嚎的成分居多,一边嚎还一边拍大腿:&峰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也是一腔热情一股热忱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也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嚎到一半他抬头擤了把鼻涕,看到岳峰身后的季棠棠冲他乐,更加感到心酸委屈:&小棠子你还笑,你以为你笑的好看是不是,要不是为了你&&&
  他突然一个激灵,不嚎了。
  费了那么大劲把人给弄回来了,你看我我看你,反不知道怎么开腔了,只有神棍一个人鸡血暴涨:&小棠子,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没办法了,关键时刻是我当机立断,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啊&&&
  季棠棠懵懵懂懂的,她不明白这屋里怎么突然间就挤了这么多人了,这些人都是怎么找过来的?
  神棍还在喋喋不休:&猿粪啊棠棠,我每次都能解救你于危难之中啊,哎你什么星座的,我们星盘肯定特别合。哎你八字是什么?&
  季棠棠盯着神棍开开张张的大嘴半天,忽然抱住脑袋:&你别说话,我头疼。&
  神棍咦了一声,赶紧抓过旁边的小本,刷刷刷添了一行字:主人公出现头疼症状。
  岳峰看石嘉信,石嘉信低声说了句:&让铃声给震的吧,歇会就行。&
  毛哥给岳峰他们示意了个眼色:&那先出去,让她一个人歇会。&
  神棍依依不舍的:&我还得采访她呢,万一她歇完了把重要经过给忘了呢,小毛毛我跟你说这就跟做梦似的,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
  话没说完,被毛哥揪着衣领子拽出去了。
  石嘉信犹豫了一下,原本不想出去的,抬头看到岳峰的目光锥子似的盯着他,也只好笑笑跟出去了,岳峰最后出去,出去前,他拍拍季棠棠的肩,季棠棠抬头的时候,他在手机上打了&还好吗&三个字给她看,季棠棠点头,岳峰笑了笑,摸了摸她脑袋就出去了。
  一出门,情势就变了,原先还算跟石嘉信共同合作,也省却了互相猜疑的环节,现在就不同了,岳峰越看他越狐疑,毛哥也拽着岳峰小声问:&这人谁啊?你认识啊?&
  关键时刻,大美还添油加醋了一把:&阖着你们也不认识啊,哎你谁啊你,跟老娘动刀子,你今儿不给个说法你别想出这个门!&
  只有一个人对石嘉信表达了好感,神棍。
  他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一个优秀的有为青年呢。&
  然后他贱兮兮地凑上去介绍自己了:&贵姓啊帅哥,你看你长挺精神的,你那个针是咋回事啊?你经常主持这样的招魂仪式吗?你是自学呢还是祖传?&
  毛哥听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抽,他对岳峰说:&我真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他。&
  岳峰没吭声,过来看毛哥带过来的行李,毛哥跟过来,小声给他说:&你那些大的东西,被子睡袋炉灶帐篷什么的,我就没给你拿,几件装衣服的,还有钱的都拿过来了。&
  岳峰嗯了一声,声音又低了八度:&枪呢?&
  毛哥指指其中一个袋子:&里头,长的我帮你拆了。&
  然后吁一口气:&娘的,是不能做亏心事,我这一路上拎袋子,都怕公安把我拦了。&
  那头,神棍还在孜孜不倦地跟石嘉信唠嗑。
  &小伙子怎么这么孤僻呢,大家都是同行,多交流交流嘛,你看你挺专业的,你那个针&&&
  正说着呢,门吱呀一声响,季棠棠从里面出来了,她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晕,一直拿手揉着太阳穴,到跟前时,她问岳峰:&你们怎么跟他一道呢?&
  看起来,她似乎跟石嘉信不是怎么对路。
  岳峰正要给她解释,她又看毛哥:&毛哥,你不是在尕奈吗,怎么来敦煌了呢?是因为岳峰出了车祸吗?&
  毛哥点头:&是,还顺带把神棍给搭来了。&
  季棠棠又问:&那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神棍抢答:&我,我在救护车上发现的。&
  季棠棠想了想看大美:&你叫救护车了啊?&
  大美没好意思说自己把她拖到门外的事。
  岳峰觉得还是得把事情给她讲讲:&你头还疼吗?我给你讲些事。&
  他拉着季棠棠往里屋走,季棠棠又想起了什么:&你车祸没事吗,身体怎么样?&
  这回毛哥帮岳峰答了:&他该!他就怕他不是瘸子,跑跑跑,你安生点躺床上能死啊。&
  一番话说的季棠棠朝他腿上看:&你腿怎么了?&
  岳峰没好气:&老毛子你别瞎忽悠成吗,身上有钱吗,掏两百给屋主,一群人在这叨叨半天了。&
  他把季棠棠拉进屋里,从电视上的寻人启事讲起,到秦家,到石嘉信,然后是昌里路,季棠棠发了半天愣,末了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爸爸也来了吗?&
  岳峰没吭声,季棠棠没再追问,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岳峰问起石嘉信:&你跟他怎么遇到的?&
  季棠棠答非所问:&你腿真没事?&
  岳峰嗯了一声:&别听老毛子瞎嚷嚷,又不是瓷做的,哪能说有事就有事?&
  季棠棠不相信:&那我踢一脚试试?&
  岳峰吓得往后一蹦:&你想死吧你,信不信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季棠棠咯咯笑起来:&就知道有事,还死鸭子嘴硬呢。我想也不能完全没事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毛哥让你躺着,你就躺着呗。&
  岳峰没好气:&要能躺着谁不想躺着啊,你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来着。问你呢,跟他怎么遇到的?&
  季棠棠想了想,尽量简要的把到敦煌之后遇到的事给说了,说到盛影尤思这些事,岳峰听的眉头直皱:&怎么也跟那帮人有关系?二胖那警察朋友跟我说了,撞我的人跟前一晚我们在楼里遇到的,是一帮人。&
  &不止呢,我到敦煌来,是因为有个女人的怨气撞响了路铃。从梦里看到的零碎场景来看,那个女人被杀,跟这帮人也有关系。&季棠棠忽然就觉得奇怪,&岳峰,这些人为什么要绑人呢,是人贩子吗?&
  岳峰摇头:&表面上看好像是,但是一般的人贩子哪有这么嚣张,拿车过来撞,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了,而且听二胖那朋友说,他们在公安那块好像也能通到关节,这得是个挺有组织的黑社会团伙,手段还挺残忍的。你想,我那天在楼里,只是撞到他们几个小混混行凶,都还没涉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业务部分呢,就能派车来撞我,要是涉及中心环节,还不得把你全家都给灭了?&
  季棠棠没吭声,岳峰问她:&这事你是不是想管?讲老实话。&
  季棠棠低头:&那人家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就是想管对吧,不行。&
  季棠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岳峰又开口:&棠棠,我给你分析下为什么不行。这事跟你在尕奈和古城那次都不一样,那次你遇到的无非是一两个穷凶极恶的人物,你狠一点,也能跟他们掰个平手。这次你遇到的是什么人?我敢说这种团伙政界商界公检法都有人,底下随时出来卖命的也不少,你有什么,你一个破铃铛几根鸡爪子你经得住人家玩么?&
  季棠棠小声嘀咕:&人家那叫鬼爪。&
  岳峰眼一瞪:&你还来劲了是么,说到这个,你也该知道秦家那点把戏了,鬼爪是秦家的,你那什么化解怨气的法子纯粹胡扯,你还指着用鬼爪行侠仗义啊?&
  季棠棠不高兴:&我还有铃铛呢&&&
  岳峰故意装出大吃一惊的模样:&对哦,还有铃铛!祖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铃铛这种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器呢,你家铃铛一万年爆发那么一回,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提,这样吧棠棠,你现在把你家铃铛给叫过来,顺便叫它弄一万块钱给你用,我就闭嘴,敲锣打鼓送你行侠仗义去行么?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说完了岳峰回过味来了:&棠棠,不分析也就算了,这么一分析吧,我发现你还真没什么能耐&&&
  季棠棠瞪他:&说!再说!再说踢你腿。&
  岳峰冷哼:&也就剩这点欺负自己人的本事了。&
  季棠棠很犹豫:&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怎么敢去惹这样的团伙。但是岳峰,有几个原因。第一是,那个把我召到敦煌来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总归是救过我一命你知道吗?&
  岳峰沉默了一下:&就是你说的,割腕时候帮你捂住伤口的女人?她是鬼吧棠棠,神棍不是说过,鬼的力道是作用不到人的身上的吗?&
  季棠棠说:&我也猜不大透,我后来想吧,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也快不行了,濒临死的状态,在那个临界点,她反而能对我做些什么了&&她肯定是不想我死的,因为她指着我化解怨气对不对?不管她救我的动机是什么,人家总是救了你一条命的。&
  岳峰不吭声了,顿了顿问:&不是说几个原因的吗,还有呢?&
  &第二吧,他们差点把你给撞死,岳峰,咱就让人家这么欺负了吗?&
  岳峰咬牙,然后忍痛决断:&欺负就欺负吧,我忍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总得有个高风亮节不追究的。&
  &那你那车呢,值好多钱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岳峰心都滴血了:&你能不提我那车吗,车是男人第一个老婆,哎呦我家正室就这么残了&&&
  季棠棠笑的肚子都疼了,顿了顿她忽然叹了口气:&还有石嘉信呢岳峰,他这趟也算是帮了我,他没那么好心,追根究底都是为了他女朋友,你觉得我能就这么跑了吗,而且我还想着能借这件事,多从他那拿点盛家的消息,知道的多点,对我来说没坏处的。&
  岳峰让她这么一二三四五六七摆道理摆的没语言了:&也就是说,必须得管是吗?&
  &但是棠棠,你想过没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有一些话题,一挑出来就无比沉重,季棠棠不说话了,她觉得挺难受的,她说:&岳峰,你这么说,好像我有得选似的。&
  &如果没这件事,你知道一切都是秦家的阴谋之后,你预备怎么打算?想过没?&
  季棠棠没吭声,岳峰正想说什么,有人在门上笃笃敲了两下,然后把门推开半扇:&不好意思,你们既然熟,可以慢慢聊。我有些话,紧急跟盛夏讲,不好拖。&
  岳峰看看石嘉信,又看看季棠棠:&那你们聊吧,我出去跟毛哥他们解释一下,有些事,也不能全瞒着他们。&
  大美拿了毛哥的钱,心里头倍儿美,人也大方起来,慷慨地把自己囤的方便面拿出来与毛哥神棍共享,岳峰出来之后,看了看石嘉信关上的门,问了毛哥一句:&那小子刚听墙角了吗?&
  毛哥一边摇头一边吸溜吞了口面,答的含糊不清:&没,不过那小子明显坐立不安的,可能有话要跟棠棠讲吧。&
  神棍在一旁愤恨:&我要跟小棠子说,不要跟这样心理阴暗吃独食不愿分享的人交朋友!&
  看来神棍这张热脸,在石嘉信那儿蹭到的始终都是冷屁股,岳峰打趣:&刚还不说人家是优秀的有为青年吗?&
  神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毛哥忍住笑,又问岳峰:&峰子,你这趟在这,到底得罪的什么人,有眉目吗?&
  岳峰点了点头:&正想跟你们说道说道。&
  说到这他打住话头,抬头看大美:&美女,介意回避一下吗?&
  大美是个饱经世事的,往常来的客人出什么幺蛾子的都有,只要有油水,她习惯照单全收:&可以啊,这屋这么点地,待着我也嫌挤。不过帅哥,这么大冷天把我支使出去,待哪啊,茶座还得收茶位费呢&&&
  话还没完,毛哥递过来一张红色领导人:&加上之前给的,可以了啊。&
  大美笑着抽过来:&话是这么说,只是,把窝留给你们,不得给个押金啊,万一你们扛了我的家当跑了,我哭都没处哭去对吧&&&
  岳峰笑了笑,忽然伸手又把那张钱给抽回来:&说的也是,这钱够我们哥几个包个茶座包厢好好说话,何必挤在这呢,吃三块钱的面,寒碜的慌。&
  意料之中的,大美又赶紧把钱抢了回去,笑的眼儿媚的:&有钱人,还跟我计较这个。你们就在这好好说话,我呢也不走远,买个鸡屁股巷子口啃着蹲着去,就不信你们还能翻墙跑了。&
  她收了钱,理了包,屋里扫视一遍,确信没什么可值钱的小东西落下了,外套一披扭着屁股出门了,毛哥向她的背影竖大拇指:&门儿精。&
  他这大拇指一竖,衣袖朝后缩了缩,露出前臂上纹身的一小截。
  毛哥有纹身,岳峰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看个大概,从来没深究过纹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看到那一小截轮廓,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突然就坐直了:&毛子,你有纹身对吧?&
  石嘉信关了门,走到季棠棠对面坐下:&盛夏,或者应该喊你季棠棠?他们都这么叫你对吧?&
  季棠棠淡淡一笑:&跑江湖的,谁还没几个昵称啊。&
  说来也怪,每次在石嘉信面前,她都能迅速调整情绪、整理心情,好整以暇入座,像是商场上论斤称两衡量得失深藏不露的生意人。
  &真奇怪盛家的女儿会跟普通人交朋友,你爸妈没跟着你?&
  季棠棠语带讽刺:&中国法律,十八岁人就成年了,难道你爸妈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的?&
  &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到秦家人过来找你了,那么大阵仗,明显是在抓人啊。这么说,秦家是以你为目标了?&
  季棠棠咬牙,脸上却在笑:&你这不是废话吗,盛家的女人,一直是秦家人的目标吧。&
  石嘉信笑了笑,一时无话,顿了顿单刀直入:&看起来你对我印象不是很好,那我索性实话实说。那天晚上,就是在茶座里,我绑了一个人,他跟尤思失踪多少有点关系,顺着他,我找到他另一个同伙,拷问了一下,得到一点线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注意看季棠棠的脸色。
  季棠棠面无表情,石嘉信自嘲地笑笑,只好继续说下去:&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会在身上纹飞天的图像,我姑且就把这个团伙叫做飞天。据说依照职位的高低,纹身的位置会不一样,最底下的,都纹在前臂靠下接近手腕,职位高点的,会在接近肘部,再高的,可能就是臂膀,总之,组织的制度就是这样。&
  季棠棠哦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脑子里却在迅速回忆着她接触过的几个有飞天纹身的人,撞岳峰的那个人,纹身接近手腕,但是梦里看到的那个人,纹身是接近肘部的,看来是地位更高些了。
  &我兜来兜去,找到的都是这些小喽啰,他们的组织还挺严密,下头人知道的很少,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绑架一些人,绑架的人以这种不良职业从业者或者流浪汉偏多。&
  季棠棠打断他:&因为这种人关注的人少,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大在意,就像你利用这间屋子的租客一样,对吧?&
  石嘉信笑了笑,故意去忽略她语气里的冷嘲热讽:&据说他们绑了人之后,会把人装进一辆小货车,在固定的时间开到城郊的加油站,加油站里,会停着一辆一模一样的小货车,估计只是车牌不同。&
  季棠棠有点懂了:&然后他们会假装加油,或者上厕所,回来之后,开着另一辆车直接原路返回,把装人的车留给接头的人对吧。&
  石嘉信点头:&而且,他们从到达到离开,不会看到接头的人是长什么样子,也就是说,一直在合作,但从未见面,如果追查下面的人,追到加油站,这根线就断了。&
  季棠棠沉吟了一下:&但是你可以跟着他们的车对吧?他们是原路返回了,你可以在加油站一直等,等到接头的人出现,然后一路跟着,不就知道他们去到哪了吗?&
  石嘉信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在加油站、收费处乃至沿路都有眼线,这趟车开出之后,后面距离多远处跟了辆什么样的车、跟了多久、是不是可疑、万一可疑是不是得派出另一辆车去撞上一撞,伪造一起意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们有人、有钱、有眼线、有工具、有网络,我只是一个人,我冒冒然开车去追,估计追不了多久我就横在路上了。&
  季棠棠心里一惊,这一层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那尤思,已经被转移了吗?&
  &这么多天,应该是已经去到下一站了。但是下一站是哪,我完全不知道,你也知道,一出敦煌就是茫茫戈壁,往西能一路到新疆,路上还经过雅丹魔鬼城,都是荒僻的地方,买卖人口都是在城市这样的交易中心,除非是直接开到新疆。但是那样的小货车,不可能开长途,而且接头相对频繁,所以我觉得,除非是在小货车里的人,不然谁都不知道下一站是哪。&
  季棠棠忽然对石嘉信想干什么有点概念了。
  &我拷问了那个人,我知道他的同伴近期在什么地方打转物色人选。他们的目标是那种流浪汉或者没身份的三无人员,但是有时候,也会捡漏,比如外地人,比如深更半夜不着家的单身女人,当然,要绝对安全,不能有目击者,偶尔有目击者,就会出点小麻烦,不过凭他们的能力,摆得平就是了。&
  &所以呢?&
  &如果他们把你绑进去,盛夏,你就是待在小货车里的人,你就可以知道下一站在哪,在那里,你就可以帮我找到尤思。&
  季棠棠随口就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着呢,嗯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瞪的溜圆:&你说什么?&
  石嘉信犹豫了一下:&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季棠棠本能地反驳:&你怎么不去呢?你不是也能装成流浪汉吗?&
  &如果我去了,可能跟尤思双双死在那,你去了,却可以把她带回来。我如果有你这样的能力,也不会求你出头了。&
  季棠棠头大如斗,如果不是顾忌在石嘉信面前的颜面,她真想摔它几十个锅碗瓢盆:能力!狗屁的能力!她现在除了视线能打个弯之外,她还有什么能力?她又不考四级、六级、公务员!
  石嘉信盯着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所有的盛家女人都一样,化解怨气,然后一点点开启潜能。任何责任都不承担,就算天赋异禀,终其一生,也只不过跟普通人无异。&
  季棠棠心里一突:&依照你的意思,盛家的女人是先化解怨气,然后得到能力的提升&&如果说,我化解怨气的方式是错的呢,也能得到能力的提升?&
  石嘉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化解怨气的方式有什么对错?对怨灵来说,重要的是结果。所有的怨灵都希望血债血偿,只不过盛家这样的家族,一贯标榜仁义道理,拉不下脸来做那些以杀止杀的事情而已,但是也有不管那一套的,就好像盛影,化尸铃到了她手里,还不是一样是杀人利器。&
  季棠棠一颗心跳的厉害,她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这个化尸铃,听起来这么邪乎,盛家居然有这么邪乎的铃铛吗?&
  石嘉信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多少猜到了盛清屏并没有给季棠棠讲太多盛家的事情&&这一点从她对招魂的细节相当不了解就能看出来,二来毕竟有求于她,既然她问,也就只得耐着性子给她讲:&化尸铃只是名字听着邪门,从古到今,总是有一些因为特殊原因尸体不能归葬的人,比如那种因为山难,身体埋了一半,又救不出来,常年曝尸在外的,化尸铃可以化其整尸,跟火化也没什么两样;又比如那种出了事故尸体四分五裂找不着的,只要能找到尸体的一部分,化尸铃就能借着感应将其它的部分一起化掉,对死者来说,类似于全尸而亡,也是个安慰。当然,所有的铃铛都能杀人,这只看主人要它做什么而已。&
  季棠棠沉默了一下:&但是盛影使化尸铃,轻而易举,不像我吩咐路铃,总要费好大功夫。&
  她语焉不详,不尽不实,其实她使唤路铃哪是&费好大功夫&,根本无从着手才是。
  石嘉信一点都不奇怪:&这是当然的,盛影使化尸铃,七八岁时就开始了,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经验。你妈妈出逃在外,生活在普通人中间,做事总要顾忌,我想你接触路铃也没那么久,使唤起来,总会费劲一些。&
  季棠棠不说话了。
  跟石嘉信聊一聊,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她的能力,的确是在启用路铃之后一点点显示征兆的,用鬼爪杀人当然不可能是化解怨气的正确方式,但是石嘉信说的也在理,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怨气之所以存在,必然是怨念极大,先不说血债血偿这种手段为现代法理所不容,牵涉到鬼的怨气,他们哪里会理那么多?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她也的确是化解了怨气,得到了些许回馈。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不断化解怨气,她会不会就变成电影里超人一样的人物了?秦家是不是也顾忌这一点,不敢放任她的&成长&,因此决定在还可以制住她的时候下手?
  所以石嘉信的建议,虽然无赖,但可以考虑,更何况,依着石嘉信所说,小货车开往的方向,会经过雅丹魔鬼城,而在她梦里,那个女人出事的地点,也恰恰就是雅丹魔鬼城。
  她这一去,不只为尤思,更为了那抹撞铃的怨气,如果可以化解那个女人的怨气,自己的能力,会不会再次的,会有相应的提升呢?
  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一直一个人,无依无靠,处境又这么凶险,再多的钱,再多的朋友,都没有比给她多一点的能力来的重要,她当然讨厌路铃给她带来的这种命运,但是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召唤出路铃,岳峰是不是就会被撞死了?
  依靠任何人都没有依靠自己来的稳妥,按照石嘉信的想法去做,固然是有风险的,可是能力若是来的稀疏平常,也就不是什么叫人企羡的能力了。
  迎着石嘉信殷切的目光,季棠棠平静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谢我呢?&
  石嘉信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开条件吧。&
  岳峰和毛哥他们正聊着,听到里屋门响,石嘉信先出来,他对季棠棠说了声&那晚上见&,冲着岳峰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有别的话,直接离开了。
  岳峰虽然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棠棠,过来坐下,给你看个新鲜的。&
  季棠棠嗯了一声,过去在岳峰身边坐下,一抬头看到神棍挤眉弄眼的,神色怪的很:&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毛哥有点尴尬的笑,神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小棠子你知道吗,小毛毛他不是普通人!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你猜他是谁?&
  季棠棠还没来得及猜呢,神棍这个憋不住话的已经激动万分地揭秘了:&他就是铜锣湾的扛把子!毛浩南!&
  话刚落音,毛哥一脚就把他从沙发背上蹬下去了:&你古惑仔看多了是不是,少给老子改名字!&
  岳峰忍住笑,对季棠棠说了句:&过来看。&
  他拉过毛哥的胳膊,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季棠棠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毛哥手臂上靠下的地方有个纹身,飞天。看得出是后来处理过,似乎是想洗掉,但是没成功,依旧留下了大致的轮廓形状。
  毛哥嘿嘿笑着,又把袖子撸下去:&棠棠没想到吧,你毛哥早些时候,很是做过些见不得光的事。&
  季棠棠忽然就想起刚到尕奈的时候,她向毛哥问起岳峰他们是做什么的,毛哥当时回答说,外头三教九流的路数多得很,哪一行都大把钱赚,不一定要累死累活。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有了帮派的名字了,我那时候二十出头,没什么文化,在外头混着,谁赚钱跟谁走,后来跟着一帮人贩假烟,烟丝裹裹,再一包装,转手就是百倍的利润,那一阵子真是赚翻了。&
  &就是那阵子纹的身,大家还像模像样发誓什么有钱同赚对外一心,后来加入的人多了,渐渐惹人注意,被公安抄过几次,用句不怎么合适的话说,那叫在斗争中积累经验,一次两次的,就不是散兵游勇了,有制度有规模,也晓得发展内线什么的了。&
  说到这儿,毛哥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摸出烟点上,吸了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继续讲下去:&我就是那个时候觉出不对劲儿,觉得这路越走越歪,迟早把这一百好几十斤送牢里去,起了退出的意思,也阖该那时候运气好,团伙里头内讧了。&
  &原因吧听说过一些,大致就是当时的头为了要不要做大起了分歧,所谓做大,也就是胆子更肥,更目无王法,但是总有人希望安稳些的,最终起了冲突,最严重的时候拿刀互砍,死了十几个人,被公安狠治了一次,我们这种有退出之意的小喽啰,都是趁着那个机会洗手的。我害怕留在这被清算,跑到四川待了不少时候,包了工程做,全国各地瞎跑,玩了不少地方,觉得这种生活也挺适合我,所以早两年去尕奈,开了个旅馆,虽然不怎么赚钱,至少安逸。&
  说到这,毛哥又沉默了,直到烟头上的烟灰积了一大截子掉下来,他才弹了弹烟身长吸了一口:&这一晃得有&&近二十年了,咱们先不说它合法不合法,是不是黑社会,一个帮派存在了二十年,经营到这个规模,市面上瞒的没什么风声,这得多大本事啊。峰子你小子这回是命大,听你毛哥一句,东西收收立马跑路,别留在这晃来晃去的让人惦记着,万一人家再给你来一次,骨头都给你碾碎了。&
  岳峰悻悻:&我怕他个球!&
  嘴上死硬,心里也知道这趟跟之前不一样,没再多说。
  毛哥说:&为了稳妥起见,反正行李也收来了,医院别回去了,你要么回家好好养你的腿,要么跟我回尕奈养一阵子&&不过那太冷了,老不适合的。你不是有个朋友在敦煌吗,车子就让他给你照应着,修好了你再来开回去,修不好干脆拆了卖在这,也能回点本。&
  神棍也对未来做了一下打算:&小毛毛我就不跟着你了,我已经有了下一个目的地了。哎你知道河南那个闹鬼的风门村吗?据说那里有一把太师椅,我决定去坐一坐。&
  毛哥又抬头看季棠棠:&棠棠,你去哪啊?&
  季棠棠没想到聊着聊着就成了各奔东西的陈词会,被毛哥问的一愣,顿了顿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我还没想好呢。&
  毛哥说:&刚岳峰跟我们说了,那个叫什么石嘉信的&&他女朋友是不是叫人给绑了?你跟他在里屋那么老大时间,是说这事吗?他怎么打算,准备报警吗?不过棠棠,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种案子报警,一般没什么下文,他们在公安系统多半也是有人的,三拖两拖的敷衍,就把这案子拖成悬案了。&
  季棠棠说得艰难:&我们打算&&自己想想办法。&
  毛哥好像并不很吃惊:&这也随你们,棠棠,我是看出来了,你跟他的来历,都很有点蹊跷。我估计着,你们都有点能耐&&反正你们也不愿说,随你们吧。&
  岳峰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季棠棠:&你们想的什么法子?&
  季棠棠猝不及防:&啊?&
  &商量了那么久,还要晚上见,商量出了什么法子?&
  眼见瞒不住,横竖也没打算瞒,季棠棠只好把能说的都给说了。
  毛哥听到一半就彻底懵了,他看外星人一样看季棠棠:&卧底啊?长脑子不长啊,你以为拍戏啊,棠棠我跟你说,玩笑不是这么开法的。&
  季棠棠没说话,毛哥越想越慌:&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我跟你说,警察跟这种团伙干,都要死不少人的,你们俩谁啊?超人啊?我听峰子说过,知道你有点功夫,胆也大,但你那几下子到人家那算什么啊?你以为拿砖块砸是么,人那铁定是真刀实枪的啊。&
  他说着说着就推岳峰:&峰子,你说句话啊,别我一个人在这瞎嚷嚷啊。&
  岳峰冷笑:&我说什么啊,人家主意多大啊,一出一出跟唱戏似的,你让我说什么啊?&
  季棠棠早猜到岳峰要生气,低着头不吭声。
  岳峰说着说着就来火了,他说:&我真是想不通了,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样不知死的人呢?是谁早上被救护车拖到医院去的啊,啊?&
  毛哥劝他:&你别急火急火的,好好跟她说。&
  &怎么好好说啊,跟有脑子的人才能好好说啊。正常人撞了墙,知道那玩意儿硬,以后就不去撞了,她这种的,那是坚信自己脑袋长的硬,那是一定要把墙撞个窟窿才甘心啊。&
  季棠棠也觉得他骂的挺在理的,只好一句句都受着。
  岳峰越想越气:&棠棠,我早跟你说过,你要有那本事,我也不会拦你。你自己算算出了多少次事了?要不是有人跟你后头帮你收拾,你现在坟头草都青了吧?你还越玩越大了,还无间道了。&
  他向着季棠棠挑大拇指:&你牛掰,爷服你。棠棠你好好干,下一届香港金像奖,那全靠你了。&
  说完了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又回来拎自己的行李,毛哥叹了口气,只好也拎上行李跟着他走,只有神棍跟季棠棠说了话,他脸色挺凝重的,说:&小棠子,我也觉得挺危险的。&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就笑逐颜开了:&但是小棠子,我最喜欢看《无间道》了,我最喜欢刘德华了,还有他的那句台词。&
  他用低沉的语气学了一句:&对不起,我是警察。&
  季棠棠真想笑,但是一开口眼睛就红了:&那不是刘德华,那是梁朝伟。&
  神棍大吃一惊:&什么?梁朝伟?梁朝伟不是唱歌的吗,就是唱《999朵玫瑰》的那个?&
  毛哥在外头吼神棍:&不走了是不是?利索着点。&
  神棍嗷的一声,嗖的从沙发上窜下去了,临出门时还给季棠棠打气:&小棠子你加油,我最喜欢无间道了,帅!&
  出昌里路口时,正撞上大美,她没有啃鸡屁股,捧着个烘山芋正揭皮儿呢,看到岳峰出来想跟他打招呼,岳峰沉着脸从她身边擦过去了,大美还是笑眯眯的,冲着他们几个的背影直挥手:&慢走啊。&
  毛哥心里头有事,没顾上理她,还是神棍礼数最周到,回头冲她直挥手:&拜拜,拜拜啊。&
  往外走了约莫一条街,路口有个街心花园,岳峰在入口的长凳上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摁着太阳穴一声不吭,末了来了句:&真气死我了。&
  毛哥挨着他坐下来:&真不管啦?&
  &怎么管啊,你倒是教教我这得怎么管啊,说的哪一句不是为她好啊,她听吗?&
  毛哥叹了口气:&那现在去哪?&
  岳峰想了想:&我还没主意,你怎么看?&
  毛哥没吭声,顿了顿,他说:&峰子,有件事,你看看要不要回去跟棠棠提个醒。&
  岳峰奇怪:&什么事啊?&
  &飞天那帮人绑人的事,你不是说怀疑他们是贩卖人口的吗?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大对。后来我琢磨着,应该不是贩卖人口的。&
  &那是干嘛的?&
  &十有八*九是&&贩器官的。&
  毛哥带着神棍先离开,说是去前一个街区找旅馆,找到了电话联系,岳峰一个人坐长凳上,天慢慢黑了,边上的街灯打下来,一片晕黄的影子,渐渐就起风了,风里头带着沙粒子,岳峰坐的腿都僵了,正要起身,听到季棠棠叫他:&岳峰。&
  抬起头时,季棠棠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伸手把外套递给他:&把你衣服给你。&
  她要不说,岳峰还真忘了把外套脱给她披着这回事了,一看她底下穿的那身单薄的护士服,岳峰就头疼:&穿上!你怕冻不死怎么的,还想着冻出个感冒去卧底,带病工作?&
  季棠棠站着没动,岳峰叹了口气,起来帮她把衣服套上,从底下对上拉链,一气拉到顶,手背碰到她脸,冰凉冰凉的,岳峰说:&你在这站多久了,这么冷,不知道找个避风的口是吗?&
  他四下去看,拉着她往公园里头走,里头有个儿童游乐的地儿,放了个很大的滑梯,滑梯下头做成过家家的小房子形状,倒是挡风,岳峰让她弯下腰往里钻:&里头去。&
  虽然是儿童玩乐的,成人钻进去倒也不局促,四周紧挨着,心理上倒也觉着暖和,季棠棠两手拢着呵了呵气,感觉好多了,岳峰没好气:&会不会照顾自己啊,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随手敲了敲小房子的墙,塑料制的,腾腾响。
  季棠棠说:&我看你挺气的,想跟你解释解释。&
  岳峰打断她:&毛哥刚跟我说了,这帮人绑人,可能不是为了贩卖人口,是为了买卖器官。如果是这样,我觉得石嘉信那女朋友凶多吉少,你去了也未必能救到她,还要去吗?&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季棠棠的表情:&果然还是要去。&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之前跟石嘉信的一番话讲给岳峰听:&你被车撞的那天晚上,路铃突然就出现杀了那个人,我在想,石嘉信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如果我能把魔鬼城的这桩案子结了,说不定我又能得到能力的提升,这对我来说,总归是好事。秦家真的找过来,我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岳峰没说话,外头的风呼呼的,小沙粒打在塑料房子上,密密的声音,像是下雨。
  季棠棠抱着膝盖看岳峰:&你觉得呢?&
  岳峰说:&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但是你真觉得自己适合吗?&
  季棠棠听不明白:&适合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用这个途径提升能力,你就得不断去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很多血腥残忍的环境,不管是动用鬼爪还是路铃,最终的结果都是杀人,不管这些人是不是该杀&&那你得杀多少人?杀到最后会不会都麻木了?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吗?&
  季棠棠愣住了,让岳峰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气。
  &我以前觉得你挺坚强的,但是这次你自杀,我觉得我可能想错了。这条路太辛苦了,你走一段还可以,但是长久的走,看不到希望,又一直一个人,接触的都是黑暗的一面,很快又会再崩溃,到时候不用秦家找过来,你自己就又把自己给放弃了。所以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适合吗?&
  季棠棠不说话,她伸手去摩挲手腕上的胶带,过了会低下头,半张脸都埋进了拉起的衣领后头。
  岳峰说:&你说,到底适不适合,不要嘴硬,不要爱面子,实话实说。&
  季棠棠的眼圈慢慢红了,她看着岳峰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不适合。&
  说完之后就哭了,岳峰过来抱她,她一边发抖一边哽咽:&但是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啊,有得选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啊,杀了人之后我就睡不好觉,我的头老是疼,老是做噩梦,那天晚上,自杀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岳峰心头一紧,他一直觉得,季棠棠那天晚上自杀,好像是瞬间被击垮,一定有什么直接诱因,看起来,这个梦是关键。
  &做了个什么梦?&
  &梦见跟阿成结婚了。&
  岳峰嗯了一声,也说不清心里到底什么感觉,顿了顿搂紧了些,问她:&然后他不要你了是吗?&
  季棠棠眼泪滴在岳峰胸口:&他没有不要我,我所有的朋友都在,都在帮我准备婚礼,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我家里面根本没出过事,我跟阿成一直很好。我就觉得特别庆幸,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其实这些糟心的事都没发生过。然后就化好妆,穿上婚纱,司仪说,阿成在教堂等我,但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得有人把我领过去才行,所以我得先在房间等着,等我爸爸过来把我领到教堂去,我就一个人捧着花在屋里等,过了会有人敲门了,我去开门一看&&&
  她忽然打了个寒噤,像是回到了那时的梦里,岳峰低头问她:&是你爸爸吗?&
  &是警察。&
  岳峰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季棠棠像被惊了一样坐起身来,岳峰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向她说了句&是毛哥&,顺便揿下接听键。
  毛哥听起来很不高兴:&给你发过短信了,怎么就不回呢,我们已经住下了,在庆春路,你找那个叫什么&&丝路宾馆,302。&
  挂了电话之后,季棠棠似乎已经平复一些了,她听到了部分电话内容,朝他笑了笑:&毛哥让你赶紧回去对吧?我也得走了,今晚上,我还要去找石嘉信。你留个号码给我吧,这事了了之后,如果我没出事,我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还有,你别留在这了,赶快回家吧,毛哥不是说了吗,那帮人穷凶极恶的,万一还想对付你,就麻烦了。&
  她说完了,见岳峰没有报号码给自己的意思,愣了一会,小声说了句:&那我走了啊。&
  钻出小房子,外头风大,吹的一颗心透透的,才刚走出几步,岳峰在后头叫她:&棠棠。&
  季棠棠转头看他,岳峰弯着腰出了小房子,忽然就问她:&棠棠,你喜欢我吗?&
  季棠棠点头说:&喜欢啊。&
  过了一会,她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烂事,我肯定追你。&
  &既然喜欢就好办了,反正我也喜欢你,那大家在一起吧。今儿开始是我的人了,记住了啊。&
  风那么大,小沙粒打在身上,噌噌的,季棠棠觉得岳峰的脑袋可能进沙了,当然,自己的脑袋可能也进沙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就&&就成了你的人呢?&
  岳峰答非所问:&你去哪啊,跟石嘉信约的哪?&
  &我得先去振华旅馆,拿我的包。就是那边,最中心的那条路。&
  &那我跟你一到去。&
  季棠棠跌跌撞撞被他拉着走,走了一段回过劲来,死活也不走了:&岳峰,咱们谈谈。&
  岳峰拉着她的手没松开:&谈什么呀?&
  &这不对啊,怎么就成了你的人呢,我又没同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就行了,喜欢就该在一起。&
  这什么逻辑,季棠棠出汗了,她反悔:&我不喜欢你。&
  岳峰不走了:&那刚为什么说喜欢?&
  季棠棠索性就耍赖了:&我刚开玩笑呢。&
  岳峰看着她:&真没看出来,你还真幽默。&
  季棠棠想把手缩回来,奈何岳峰攥的紧,只好伸手去掰他手指:&我有原因的岳峰。&
  &除非是不喜欢,其它原因都是狗屁。&
  季棠棠撞墙的心都有了:&我真不喜欢你。&
  &那刚为什么说喜欢,人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岳峰一条条给她排除,&还有什么原因没有?&
  季棠棠突然急中生智:&我&&我还忘不了叶连成。&
  岳峰不说话了,脸色有点不好看,季棠棠觉得有门儿,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你看我做梦还跟他结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岳峰忽然呲牙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反正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谁还没个初恋情结的,我理解。&
  说着,还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要真把他给忘了,我反而觉得你没心没肺了,丫头长情,有情有义,我喜欢。&
  季棠棠差点就给气糊涂了,一狠心上绝招:&你&&你这个人太复杂,男女关系又乱,我&&我跟你不适合。&
  岳峰脸色一沉,一把就把她拽过来,季棠棠险些一头撞他怀里:&男女关系乱,你亲眼看到了?&
  季棠棠捂着额头看他:&没看到,但是听人说了&&&
  &听人说?人家还说奥巴马是养马的呢,你信吗?乱不乱,你以后自己带眼看,事实胜于雄辩,这条不通过,还有什么原因没有?&
  鬼使神差的,季棠棠忽然冒出一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岳峰?你不是爱苗苗的吗,苗苗才刚结婚,你不是还参加她婚礼吗,怎么可能转头就喜欢我呢?&
  岳峰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就全消失了,他松开握住季棠棠的手,很久都没说话,季棠棠有点后悔,苗苗果然还是岳峰的死穴,只那么轻轻一点,血口子就全翻开了。
  末了,岳峰低声说了句:&先陪你去拿包吧。&
  接下来,岳峰基本上就没说过话了,季棠棠回振华旅馆收拾包,换衣服时,隐约听到门外旅馆的服务员下来抱怨只交了一天的钱东西却放了两三天耽误生意,过了会又没动静了,应该是岳峰出钱打发了。
  离开振华之后,岳峰陪她走到和石嘉信约好的茶座,借了纸笔把手机号写给她,季棠棠不敢看他的眼睛,接过来之后折了又折,说:&那我上去了。&
  上到二楼,不知道为什么,径直走到靠窗的茶座边往下看,等了约莫五分钟,看到岳峰推开正门出来了,他在门口站了有两三分钟,像是突然就觉得很冷,搓了搓手,把衣领竖起来,沿着来路快步离开了。
  季棠棠真是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她觉得挺好的一个晚上,就让自己这么着给毁了,为什么非不答应呢,为什么要提苗苗呢?她懊恼地一头磕在玻璃台子上,过了会有服务员过来问:&小姐,要点点什么吗?&
  季棠棠脑袋抵着玻璃台子摇头,那个服务员憋着笑又回去了。
  又过了会,有人在对面坐下了,从桌子底下,季棠棠看到石嘉信穿的鞋子,皮鞋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沙。
  季棠棠没抬头,她问:&今晚就要去吗?&
  岳峰回到丝路宾馆,毛哥定的是三人间,他和神棍都已经洗漱完上床了,两个加起来□十岁的大老爷们居然在抢电视遥控器,神棍要看电影台的鬼片,毛哥要看什么曲艺频道,岳峰在神棍捶胸顿足的哇哩哇啦声中洗漱,洗好后出来一看,屏幕里鬼气森森,神棍看的认真,连气都不带喘的。
  岳峰心里烦躁,直接上床盖了被子躺下,刚阖上眼没几分钟,毛哥凑过来问他:&你跟棠棠说了那事没?&
  岳峰嗯了一声:&说了。&
  毛哥有点失望:&没听劝是吧?&
  &没听。&
  毛哥心说这也在意料之中,他缩回被窝去看电视,妖魔鬼怪的片子原本不爱看的,被电视里的音效一吸引,倒也伸着脖子看的津津有味,正看到紧要处,忽然听到岳峰问他:&毛子,如果我跟你说,我喜欢上除了苗苗以外的人了,你是不是觉得挺扯的?&
  毛哥随口应了句:&是挺扯的,你跟苗苗,那整的跟电视剧似的,分分合合,搞得非你不可,突然就喜欢上别人了,你涮大家伙儿玩呢?&
  岳峰不说话了。
  大概所有的城市都会有这样被抛弃的犄角旮旯,幽深的巷子,电压不稳的路灯,垃圾堆的酸臭味,盖着麻袋报纸的流浪汉,醉酒扶着墙呕吐的失意人&&
  季棠棠拎着酒瓶子站在巷子口站了一会,硬着头皮往里走,酒是拿来做幌子的,飞天那帮人如果绑人,是铁定要把人打晕了的,她可不想脑袋上被敲个窟窿,索性装醉,软绵绵往地上一瘫,被人抬了就走,也少受点皮肉之苦。
  时间不算太晚,巷子里还有三两孤魂野鬼,走到中途,居然遇到一对打野战的,男的裤子褪到腿根,把女的往墙上顶,季棠棠心里像堵了团苍蝇,快步从两人身边经过,那女的大口喘息着,半眯的眼睛像是在看她,又像只是两个空洞。
  再往里走,就是死角了,墙角窝着黑魆魆的一团,不知道是猫是狗,季棠棠选了个靠墙的角坐下,拧开酒瓶子灌了一口,她选的是白酒,这样酒味儿大,不过一入口的辣涩劲还真不是盖的,激的她全身都瑟缩了,但过不了多久,像是热气冲开了毛孔,反而又觉得舒服,她像解渴一样又灌了几口,后劲儿上来,脑子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对烟和酒都很有点无师自通。
  都快正月十五了,天上居然看不到月亮,这也真是个稀奇事儿,季棠棠盯着屋顶的尖儿去看,几秒钟的功夫,就把自己的目光给传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能力的使用特别轻易,而且比平时更持久些,她像是整个人站到了屋顶上,俯瞰着这片近似贫民窟一样的居民区,偶尔会把目光溜到亮灯的窗外去看,隔着玻璃,看别人家的事情,感觉像是看电视,但是看着看着,就显出自己的分外落寞来,人家的头顶上,好歹是有灯的,不像她,前照后照,都是漆黑一片。
  她重新回到屋顶上,看到巷子口吱吱呀呀晃进一辆车,那种炸臭豆腐摊煎饼似的小车,一个人低头推,另一个人在边上搭手,十有□是收摊晚归的穷摊贩。
  而这一头,那对野合的男女,搂搂抱抱低声叽咕笑着正朝巷子外头走,巷子很窄,车子让来让去让不开,炸锅歪到边上,锅里的油溅到那男人裤子上,那男的生了气,抬起一脚就踹到车轮子上。
  这么小的事情,眼见又要演化到砸锅砸摊那么严重,何必呢,季棠棠收回目光,昏昏沉沉地扶着墙起来,跌跌撞撞就往那头走,她有点醉了,说不清是想去看热闹还是劝架。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声,刚起了头就给掐了,余音都没有,突如其来的安静显得特别瘆人,季棠棠愣了一下,继续歪歪扭扭朝那头走,先听到女人唔唔的挣扎,然后是锅盆的挪动磕碰声,走到近前时,一切异样都没有了,深夜的没有人的小巷,一辆吱吱呀呀明显吃重的推车,推车的两个人看了一眼季棠棠,同她擦肩而过。
  季棠棠站住了,她回过头看那辆小推车,底下的推拉门没有关严实,随着行进石板路的颠簸,有一条人腿,软塌塌地耷拉下来。
  季棠棠咯咯咯笑起来,她指着那条腿说:&有个人呢。&
  小推车支楞一声就停下了,其中一个低头看推拉门,脸色特别难看,另一个向他使了个眼色,手背在后头向着季棠棠走过来,季棠棠还是咯咯地笑,酒瓶子一拎,喝光了里头最后一口酒,袖子抹了抹嘴,嘟嘟嚷嚷地重复了一句:&有个人呢。&
  这句话说完,直接一头栽倒,像是喝醉了体力不支,撞地时胳膊肘垫在脑袋下,多少缓冲了冲劲,眼睛半挣半闭间,看到那个人背在身后的手里,握了一把锥子,像是杀猪的肉摊上用来磨快尖尖的剔肉刀的那种。
  那个人俯□来看季棠棠,季棠棠一动不动,蜷在身边的那只手里,握了一根鬼爪。
  那个人低声说了句:&醉了,带上吧。&
  推车下面那么小的空间,居然还能给塞下一个人,而且是当货物一样折进去,季棠棠也只能咬牙生受着,脸碰到那个女人的脸,借着推拉门外透进的光,突然发现那个女人的眼睛是圆睁着的,无论被怎么挤压推搡都没有表情。
  难道说,这两人都已经死了?
  季棠棠心里打了个突,推拉门被硬拉上之后,她颤抖着伸出手去那女人鼻子底下探了探,像是有呼吸,又像是尸体微温的错觉,那个男人被折在她的身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季棠棠艰难地弓起身子,手往底下一撑,正摸到那个男人的头,凹了一块,像是被什么砸的,触手油腻腻的,似乎被淋了油,举起手来,什么都看不见,但能闻到油腻味中的血腥味,季棠棠恐惧混着恶心涌上心头:和两个死人蜷缩在这种小车里,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经历了,没有之一。
  她努力把身子往边上偏一偏,头抵着小推车的铁皮边,尽力压抑着一次又一次想大叫着踹开推拉门的冲动,已经这样了,最难以承受的部分都已经忍下来了,就不要前功尽弃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推车突然停下,借着推拉门推开一瞬间的光线,季棠棠依稀看到似乎是在一个院子里,高处悬着很亮的灯,像是工厂的场地,她很快就闭上眼睛,被人从小推车里拖出来扔到地上,落地的时候,她听到那个人说:&死人不好放,今晚就送吧。&
  另一个人嗯了一声,又有第三个人走过来,眼前似乎有不少的影子乱晃,季棠棠不敢睁眼,也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有人在她脸上拍了拍:&酒味够大的,这个得绑起来吧。&
  &装袋吧。&
  紧接着就是哧拉哧拉撕宽透明胶带的声音,先在她嘴巴的位置封了一圈,然后两手剪到背后封一圈,脱掉鞋子,脚踝上绕了一圈,最后兜头就往麻袋里装,装进去之后,又把她往里压:&另一个也装?&
  先头答话那人说了句:&活的跟死的分开装,麻袋上挂个牌,别搞错了。&
  季棠棠真是想哭,那人说&活的跟死的分开&,好像是在分拣死鱼死虾,根本也没把她当人看吧。
  过了会,有车子开过来,咯吱开车后门的声音,然后是咣当一声,抛了个人上车,撞击声听的季棠棠浑身汗毛直竖,轮到她时,有人吩咐了句:&活的轻点。&
  后来又说了几次,仔细算起来,似乎车上有八个人,如果没吩咐的都是死人,那死人大概占了一半。
  装完人之后,又往上抬东西,听那口气,似乎有吃的用的,末了咣当一声,车后门又关上了,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动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功夫,车子忽然停下,听外头偶尔响起的加油声和车声,应该就是石嘉信口中的那个收费站了,这一等等了很久,饥寒交迫加上酒劲,季棠棠居然就昏沉沉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车子行驶的特别平稳,仔细听,能听到车皮摩擦地面的声音,有时候,风会突然大起来,那种只有在极其空旷的地方才会有的席天幕地的四下横扫。
  麻袋里的空气很浑浊,但不至于让她透不过起来,她身子动了动,背着的手在身后的麻袋上抠着线缝,感觉挖出一个小洞来了,整个人带着麻袋翻身,然后盯着小洞看,目光也像人一样,艰难地从小洞里挤了出去。
  这应该是个0.9吨的小货车,靠里的地方是一个又一个扎着口的麻袋,人都被蜷缩的奇形怪状,乍看上去,不像是装人的,倒像是一袋袋的土豆,有几个麻袋口的扎绳上挂了个红牌子,也包括她自己的,估摸着就是活人的标志了。
  靠门的地方,居然是一筐筐的吃的,虽然塑料膜遮着,也隐约能看到有白菜、土豆、白萝卜什么的,还有塑料膜包好的大爿大爿的排骨、牛肉、羊肉,还有几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忽然颠簸起来,像是从平坦的大路上了搓板道,有几次大的倾侧,一些个麻袋居然滚的撞到了一起,车后的两爿门也颠的一震一震的,有时候颠簸的太厉害,两爿门之间会被震出缝隙来。
  季棠棠的目光慢慢移到了门缝处。
  时间是黎明前后,黑魆魆的半天,惨白的颜色慢慢渗进来,风特别大,呼啦哗啦,看不到边的戈壁上没有阻碍,狂风贴着地卷过来,有时候,小货车的车身都像叶子样被摇来摆去。
  更远些的地方,天边贴着沙漠特有的柔软曲线,风大的时候,曲线沿边处像是忽然起了雾一样模糊,其间有有无数突兀立起的怪形怪状,嘤呜的怪叫声随着风声不断起落,绵延不断的隆脊和沟槽像是刻刀在地表粗暴扫过,几柱小型的龙卷风快速窜来窜去,突然间就伴随着烟尘湮息,像是西游记里,妖魔鬼怪突然遁地而逃。
  雅丹,魔鬼城。
  车外的景色很单一,而根据车程推算,很显然已经经过了雅丹魔鬼城的中心景区,长时间的能力运用让季棠棠很疲惫,她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这趟出来,她没有带路铃,路铃的体积相对还是大,万一有搜身什么的太过显眼,她带了两根鬼爪,一根攥在手里,另一根放在贴身衣服的内兜里,昨晚被胶带缠手时,她暗中把手里的那根塞到了衣袖里头,一夜颠簸之后,已经滑到了臂膀下方,硌的怪难受的。
  季棠棠努力的蹭动身体,想把那根鬼爪给移出来,但是双手被缚,这种努力显得特别徒劳,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她后背都出汗了,正沮丧时,车身一震,停了。
  季棠棠登时紧张起来,刚被她那么一蹭,麻袋上有小洞的那面估计又被移到身子底下去了,一时间来不及输送目光,已经有人在开车门了,季棠棠努力平心静气地去听周围的动静:外头的风还是很大,不像是到了住户所在的人员密集区。
  再仔细听,外头还是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估计一人开车一人押车,其中一人爬到车后厢里,向着另一个人瓮声翁气地说话:&再倒倒,还差一点。&
  倒什么倒?季棠棠有点糊涂,过了一会车身稍稍往后动了动,她才明白是在倒车,车再一次停下,她听到一大串钥匙磕碰的声音,再然后是特别刺耳的掀盖声,另一个人也爬了进来,说了句:&搬吧。&
  两个人就在车里搬东西,既不下车,也没听到地上有接应的动静,轮到季棠棠时,她一颗心都快跳出来,刚觉得眼前亮了些,瞬间又暗了下来,凭空生出极其压抑的感觉,其中一个人在她身上推了一下,她居然身不由己地滑了下去!
  季棠棠忽然就反应过来,她是被推到了一条滑梯一样的筒道里!
  这里确实没有人家,可能是任何游人都不屑停留的地方,入口开在高处,所以要站在后车厢里才能够得着,而且入口是有锁的,可能是类似井盖一样的门,门上有可能还有掩饰,让人觉得这只是普通的风蚀地貌&&打开门之后,是一条往下的滑梯通道,负责送货的人只要把这些货通过滑梯都给送下去,再锁上井盖,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不知道这条滑梯是有多长,感觉一直不受控地滑了十几秒钟,才栽到一张软网上,耳边有铃声一直在响&&是不是只要有物件触网,铃声就会响,变相通知下头的人有货到了?
  季棠棠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飞天这帮人,心思的确有巧妙之处:绑人的人只管绑人,他们不知道人被送到哪去;而送人的人只送到入口为止,他们不知道下头是个什么地方,即便是引来了警察,警察对着那个小入口一筹莫展的当儿,底下的人知道有变故,也可能可以通过另外的出口逃脱,一环一环,迅速斩断,不至于微小的差错就扰了全局。
  又有麻袋栽到网上,直接撞上她的脸,痛的她赶紧翻身,不一会儿,高处的通道里隐隐传来重重的关门声,铃声也歇下来,周围突然静的可怕。
  这一趟滑行对季棠棠唯一的好处是,衣袖里的那根鬼爪又滑出来了,她紧紧抓在手里,心稍微踏实了一点,长长吁了一口气,头枕着网一动不动,而另外几个还活着的人显然也终于陆续醒了,季棠棠听到惊恐的吱唔挣扎声,身下的网也被带的摇来晃去。
  又等了几分钟,一头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间杂着推货小推车车轮轱辘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四五人之多,到近前时,应该有人摁了开关,软网慢慢下移,最后触地。
  季棠棠忽然想到了密林中猎人设的那种捕猎网,可以把野兽挂在高处的,然后再放下来,估计跟眼前的场景无异了。
  哧拉哧拉开箱翻检货品的声音,有人骂:&妈的,又是大白菜,羊肉,羊肉,大白菜,腥不腥膳不膳苦不苦的。&
  &又是腌干了的咸鱼,老子想吃活鱼想疯了。&
  &米倒是不错,黑龙江的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东西搬上小推车,吱吱呀呀推着走了,季棠棠估计应该是厨房里那种搞后勤的伙夫,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些人还真是见惯不惊,东西跟活人死人一起送过来,倒还咽得下口的。
  还剩了两三人站边上,拽过麻袋过来看标牌,其中一个人忽然就怒了,重重在其中一个麻袋上踢了一脚:&说过多少遍了,别把人弄死,不新鲜!送来是让老子烧是怎的!&
  那个麻袋咕咚一声栽到地上,周围的挣扎声和吱唔声更大了,忽然有人好奇的问了句:&这里头是活的吗?怎么动都不动?闷死了?&
  说话间,扎着的口突然就被松开了,季棠棠愣了一下,慢慢抬头看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三个男人,都挺壮实,穿厚的军大衣,大头皮鞋,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把季棠棠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语气居然有几分惋惜:&长的还怪好看的,可惜了这是。&
  说着就松了手,对边上的人吩咐了一句:&这个送东头那间吧,多留一阵是一阵,双赢!&
  边上两个人都笑了,眼神既是淫*邪又是兴奋,季棠棠垂着眼帘,表情平静的很&&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如果真如毛哥所说,这是一个贩卖器官的组织,把人都不当人看了,女人在其中的下场必然更加悲惨和不堪,相比较自己,她更加担心尤思,她觉得,尤思要么是悲惨的死了,要么&&是更加悲惨的&&活着。
  东头的房间像个宿舍,一张桌子,四张简陋的床,天花板上白茬茬的,有渗水的印子,只有靠门的那张床上躺了个女人,季棠棠被带进来时,她正从床上爬起来,张惶地往外看,脸上带着讨好和不安的笑。
  领头的人没进来,门外吩咐了句:&身上搜搜看,有没有刀子什么的,麻烦。&
  那人正把季棠棠脚腕上的胶带扯开,闻言掏了掏她兜,掏完了把外衣拉链扯开,伸手就往怀里摸,存了几分色心,不是搜身的架势,在她胸部捏了一把,季棠棠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之后血都冲上脑子了,头抵着地往上一撞,正撞在那人鼻梁上,那人痛的大叫,伸手就去扇她,季棠棠脑袋一偏,把这一下子躲过去了,那人还想动手,领头的人进来了,见着这场景,反而哈哈大笑:&手脚不安分了是吧,该!&
  那人让人这么一数落,也就不好再耍狠,捂着鼻子悻悻站起来:&横个屁啊,还不迟早的事,铁梭床上滚一回,骨头都给你抽了。&
  季棠棠双眼都充血了,牙齿咬着嘴唇,恨不得咬他两口,领头的拉那人:&走吧,忙活儿去,先苦后甜,晚上再睡女人。&
  说着,他朝屋里那女人抛了个眼色:&玲姐得教着点,也少受点罪。&
  玲姐赶紧点头:&知道。&
  门锁上之后,季棠棠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撑着地站起来,使劲扭着胳膊想把腕上的胶带给撑开,玲姐过来帮她,被她用肘撞开了,自己踢踏着把脚上半开的胶带给踩脱了,又费了半天功夫,用手里的鬼爪尖把胶带戳了口,最后恨恨去撕嘴上的那道,使的力气太大,痛的差点叫出来,只好小心地一点点撕剩下的部分。
  玲姐一直看着,末了说了句:&何必呢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季棠棠说话都带了哭音了:&不要脸!&
  说着,一脚踹桌子上,桌子都踹歪了,上头摆着的搪瓷缸儿落下来,骨碌直滚到墙角。
  其实这种事,她自己看的也不算少了,在古城那次,还曾经撞上过,也动了手&&但事情出在别人身上,跟落到自己身上,到底是不一样的,想起刚刚那人的举动,她就恨不得把那狗爪子给剁了喂猪。
  玲姐叹气:&这就不要脸啦?大妹子,你要这都受不了,下头可就没活路啦。&
  季棠棠擦了擦眼睛,抬头看这个玲姐,她大概三十四五的年纪,虽然眼角已经有浅浅的纹络了,但模样儿还挺漂亮,季棠棠问她:&你也是被绑来的?&
  不等玲姐回答,她又问:&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玲姐苦笑:&什么地方,总之不是人待的地方。&
  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要是在这住久了,有些时候,半夜,能听到人惨叫的声音,跟地狱似的。&
  周围很静,她声音又压的低,季棠棠让她说的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问她:&你在这待了挺久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玲姐感染,她说话时也压低了声音,像是在避看不见的耳目。
  玲姐点点头:&有一个多月了,这屋里的人,都换了几茬了。&
  她指指其余几张床:&都是女人,被搞的死去活来的,腻了之后带出去,再没回来过。我猜&&&
  说到这,她一脸的不忍心,连着摇了好几下头。
  季棠棠没说话,只是把衣服裹了裹,想了想又问她:&那你呢,一直待这屋子里?&
  玲姐笑起来,语气中心酸又带着得意:&我听话啊,懂看人家眼色高低,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做这行出身的,有几分技巧,伺候的他们舒服,挨打挨的少,有时候还能搏个笑脸儿。&
  &当然,我跟你们也不一样。你们这种学生出身,架子端的高,不让人碰,要反抗,羊羔子掉狼窝里,这是自讨苦吃。那张床上&&&
  玲姐说到这停了停,指了指靠里的一张床:&前几天来的一姑娘,跟你差不多,白白净净挺好看的,闹的比你还厉害,都要撞墙寻死了,被几个人拖出去搞了一夜,回来的时候那身血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我过去掀开衣服一下,右边的乳*头都咬掉了,你就被摸一下,算个什么事儿&&&
  季棠棠一颗心咚咚咚跳起来,她紧张地打断玲姐:&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玲姐摇头:&不知道。我给洗的身子,醒的时候人已经傻了,半疯不疯的,半夜坐床上哭一阵笑一阵的,叫人看着心里难受。&
  &人呢现在?&
  &你来之前,叫铁梭给带走了,看铁梭心情不好,估计又折腾她了。&
  &铁梭谁啊,这群人的头?&
  玲姐警惕地看了看门的方向,凑到季棠棠耳边,吐气样说了两个字:&变态。&
  她拉季棠棠的胳膊:&过来。&
  季棠棠跟着她,走到最里头的那张床边,床上被子盖着,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玲姐看了季棠棠一眼:&有个心理准备啊。&
  说着,抬手掀开了被子。
  满床的血,已经干了,暗褐的颜色,染出一个大致的人形,季棠棠往后退了两步,玲姐叹了口气,又把被子盖上了。
  &还是我进来没几天的时候,这屋里还有个女人,据说是个女教师,是被自己的学生给骗出来绑架了的,这什么世道啊,学生都能算计老师。她被那个叫铁梭的给强*奸了,她也不吭气,读书人,心眼儿深,第二次被铁梭带去的时候,她藏了根卡子,就是别头发的那种小发卡,尖细尖细的。她把铁梭一只眼给戳瞎了。&
  季棠棠听的头皮直发炸。
  &我记得那天是晌午,忽然听见铁梭在外头惨叫,再然后门一开,铁梭捂着一只眼,脸上一行血,倒拖着那女人的头发拖进来了,有几次脱手,拽下大团头发来。他把那女人扔床上,拿刀就捅,我吓得动都不敢动,就听到刀子进肉那种噗噗的声音,而且他不朝要害捅,下了心思要她活受罪,最后两刀,戳的两只眼,刀尖把眼珠子都带起来了&&&
  季棠棠一阵发寒:&别,别说。&
  玲姐见她害怕,叹着气不说话了,哪知顿了顿,季棠棠又问她:&然后呢?&
  &然后铁梭没管她,被人搀着去处理伤口了。回来了之后又把她拖出去了,那一行血道子,从这头一直到门口&&&她比划给季棠棠看,&我拿枕巾擦了半天&&后来枕巾团团,扔床底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棠棠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眼前这张窄小的床铺,她冥冥中忽然就有一种被指引到案发地的感觉,她问玲姐:&后来呢?&
  &后来,我有一次陪铁梭,完事了问他那女的是不是死了,他笑的那模样,跟魔鬼似的,我现在都记得。他说他没把那女的给弄死,他把她拖出去了,他说这里是沙漠,几个月半年都不过人的,他把那女的扔在一处凹地里,白天太阳暴晒,晚上降温到零下十几二十度,一天就死了,他把尸体扔那几天,还给我看了手机拍的照片,原先多漂亮一女人啊,几天功夫,白天晒晚上冻,一层皮包着骨头,跟干尸一样。&
  季棠棠没有再说话了,她走上前,又把被子给掀开了,颤抖着手想去触摸床单上的血迹,刚碰到,又触电样收了回来。
  玲姐劝她:&别人的事,对自个儿都是教训。那照片,跟刻我脑子里似的,铁梭瞎了一只眼,真变的畜生一样,下手那叫一个狠,我前头跟你说的那姑娘,也是运道不好,这个时候载他手上。以前我怕挨打,笑脸逢迎的听话,这事儿之后,我就越发百依百顺的,就当我是条狗吧,狗听话,主人也舍不得踹,偶尔还赏口肉吃不是?所以这屋里头的人轮流儿换,我还在呢。&
  &姑娘,你别死脑筋。活着第一位,其它都是假的。这群人杀人不眨眼的,你不要硬拼,你给个笑脸儿,哄的他们开心了,你自个儿日子也好过,我看你长的聪明,给你提个点,你能待住了,咱姐俩也做个伴儿,说说话,日子就不难熬了&&&
  &他叫什么?铁梭是吧?&
  玲姐愣了一下,下意识接口:&是啊,怎么了?&
  季棠棠没有作声,她盯着床上那摊人形的血迹看了很久,动作很轻地把被子缓缓拉上:&你放心吧,我来了,他的死期到了。&
  玲姐让她说的有些发毛:&你这&&跟谁说话呢?&
  季棠棠没有回答,她伸手进到内衣的兜里,掏出藏着的另一根鬼爪。
  鬼爪已经见了几次血,骨白间杂着血色,握在掌心,有一种奇异的温度。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有了动用鬼爪去杀人的想法。
尤思最可怜,只是喜欢了一个男人,最后那么惨的下场
  季棠棠选了唯一的那张空床坐下,努力想把目前的现状给理一理,玲姐本来还想跟她唠叨的,见她一脸漠然的样子,只好躺回床上继续翻杂志去了&&那种在车站常售的艳情凶案小杂志,配图和标题都相当的耸人听闻。
  前一天晚上跟石嘉信的讨论中,她把目的地划归雅丹魔鬼城及其外围数十里,官方提供的资料中,雅丹总面积400平方公里,按照计划,她努力&被绑架&,而石嘉信设法租车,带着路铃先行前往雅丹,路上,他的车速会很慢,有可能被那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小货车给超过,他一定不要去跟,以免引起怀疑,而是记住小货车的大致方向,然后根据这一线索,在雅丹范围内做长时间的地毯式搜寻&&路铃一来认主,二来越接近命案实际发生地,响铃的几率就越高,一旦响铃,她跟路铃就可以汇合了。
  不知道石嘉信到什么地方了,如果玲姐的说法没错,那个叫铁梭的现在在对尤思施虐,一个男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今晚上动她的可能性很小,她为自己争取到时间,也就变相为路铃和石嘉信争取到时间,同时,还可以利用自己目光延伸的能力,把这个地下魔窟给&走&一遍,弄清楚逃生的路线。
  正这么想着,门外开锁了,季棠棠下意识看向门外,身子却没动,反倒是玲姐,急急忙忙掀被子下床,顺手拿了件外套,不一会儿,她从开了半扇的门外拉进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来,很是心疼地把衣服给那女孩披上。
  这一点让季棠棠不觉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她站起身,尽管已经很肯定了,但是还想走近了看一看那女孩是不是尤思&&就在这时,门外低声说了句什么,原先要关上的门又推开了一些。
  有一道带着戾气的凶狠目光直直向她看过来,季棠棠心里一惊,下意识回视过去,是一个独眼的男人,右眼带着黑色的眼罩,个子不算高,但特别壮,袖子撸到臂弯,露出的前臂很结实,赶上一般人的小腿粗,浓密的体毛间,隐现着鲜艳颜色的飞天图样。
  季棠棠头皮有点发麻,但很快外头就关门了,门合上的刹那,她听到外头飘进的一句话:&是长的不错。&
  玲姐弯腰从床底下掏出双鞋来让那女孩穿,季棠棠这才注意到女孩是光着脚的,再一看就明白玲姐为什么拿外套了:这么冷的天,那女孩只穿一身单衣,像是医院里那种宽宽大大的病号服,扣子上下都扣错了,露出半个肩膀的地方被咬的血肉模糊。
  季棠棠愣了一下,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她问玲姐:&怎么她穿这么少啊?&
  玲姐从水壶里倒了些热水进塑料盆,拿过搭在床头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来浸了浸,拧干了帮那女孩擦身体:&怕身上夹带东西,恨不得给脱光了带进去,狗日的造孽啊。&
  那女孩木然的站着,任玲姐帮她擦拭,两颗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墙,玲姐帮她把头发刮到耳后的时候,季棠棠认出她就是自己招魂被困在镜子里时见过的尤思,对比那时的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现在的处境让人看了心里难受的想落泪。
  但比起同情尤思,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让她去急了。
  我cao!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鬼爪不能带,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铁梭伸了个拦腰,叼了根烟就往饭厅的方向走,陪在身边的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凑过来:&铁哥,爽到了吧?&
  &爽个屁,死鱼一样。&铁梭打着火机,两下都没揿着,心里更堵了,&以前还晓得反抗,弄起来有点意思。妈的这两次跟挺尸一样,怎么咬怎么抓都没反应,就跟TMD干死人一样,扫兴!cao!&
  那男人讨好他:&这不正好来新的了吗。&
  铁梭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季棠棠的样子,喉咙里有点发干:&这两回送来的都不错,你说这也邪门,要么就连着几次送美女来,要么就连着几次都是丑的他妈碰都不想碰的。就跟人的运道一样,要么连着倒霉,要么连着走运,你说是不是?&
  那男人拍他马屁:&可不就是这么说嘛。&
  &那女孩留着也没趣,白吃干饭,倒胃口。今晚那头动刀子,送她进去吧。&
  那男人有点惋惜:&模样身段都不错,一想到要下刀子拆成血淋淋几快,怪可惜的。&
  铁梭斜了他一眼:&你是还没上手,心里头不甘心吧?按说有这种好事,大家伙都要舀勺汤的,不过我跟你说实话,真没劲,老牛垦荒白费力气,还不如跟玲子有意思。再说了,送来几个人这头都是有名单的,我这拖一阵子,总得把人交进去,玲子拖了这么久了,总得找新人替进去吧?妈的上次也是我手贱,把那**拖出去受罪,结果死在外头,里头的器官也都废了,这损失,得大几万吧。&
  &不止。&那男人摇头,&听说黑市上,一个肾就炒到这个数。&
  他一个巴掌摇了摇。
  铁梭咂嘴:&妈拉个叉的,还说猪身上都是宝,人身上才都是宝呢,我有时候琢磨着那人皮烧了也怪可惜的,你说要弄个包还是鞋的,那也是真皮的呢。&
  那男人赶紧竖大拇指:&还是铁哥想的齐全。&
  快中午的时候,有人送饭来,三份,馒头和炒白菜梆子,季棠棠真是半点食欲都没有,但想想几顿都没吃了,随时又可能有恶斗,还是得吃点填补填补,也就迎着头皮咽下去了,尤思基本是没吃,玲姐的胃口倒挺好的,揪着馒头蘸着菜汁,把尤思那份也报销了。
  一刻钟过后,有人过来收盘子,问:&上厕所不上?&
  季棠棠没弄明白,玲姐赶紧点头:&上,上!&
  她拽着尤思往外走,示意季棠棠跟上,外头站了俩彪形大汉,都是先前见过的,季棠棠这才发觉她们这间所谓&东头&的房间,其实是最靠里面的,往西的尽头处也站了两三个人,玲姐带着她们往西,走过两个房间,就是个厕所,还没进门异味就冲鼻子,季棠棠有点恶心,说:&我不想上。&
  玲姐给她使眼色:&一天就一次,赶紧的,能让你上就不错了!&
  季棠棠心里头像堵了团死苍蝇,看玲姐唯唯诺诺的模样,又有几分凄凉,觉得在这种境地下,人真是活得动物一样,一点尊严都没有。
  厕所间里脏的无法下脚,季棠棠捂着鼻子速战速决,第一个冲了出来,尤思是第二个出来的,季棠棠注意到,她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疯疯傻傻的,但是走路时,有意识地避开了好几摊秽物。
  这个发现让季棠棠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个疯了的人,哪还会注意这些小节呢?
  回到房间,玲姐帮着尤思躺上床,给她盖上被子,玲姐走了以后,季棠棠走到尤思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她:&哎,你叫什么名字?&
  玲姐在自己床上叹气,她指指自己脑袋:&大妹子,你别招惹她。她这里坏了。&
  季棠棠不想白费力气,她想了想,凑到尤思耳边低声说了句:&你是叫尤思吗?我是石嘉信的朋友,他托我来找你。&
  没有动静,起身一看,尤思的眼睛还是木木的没有活气,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季棠棠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她在尤思床边愣了好一阵子,直到外头忽然响起一声惨叫。
  声音起的很突然,消失的更快,季棠棠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快速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下。
  不能再等了,得赶紧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切很顺利,目光成功地从门缝蜿蜒而出,这里是条长的通道,她们的房间在最里头,目测两边加起来有八个房间,尽头处是厕所,一男一女。除了她们那间,还有两间也是用来关人的,大部分床位都空着,只有寥寥两三人。
  其它房间都是单人间或者双人间,像是宿舍,其中一间单人宿舍相对大些,墙上贴着不堪入目的艳情图片,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床头绑着绳索,靠枕头的地方还有几块明显的血迹,季棠棠想到尤思肩头被咬破的地方,直觉这就是铁梭的房间。
  她在房间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仔细看每一件可以被临时当作武器的器物所在的位置,她并不害怕和铁梭动手,家变逃亡之后,为了应付孤身生存可能遇到的侵害,她很是学过一段时间功夫,而且为了立竿见影,学的都是格斗搏击之类迅速打击人体要害的功夫,一般而言,放倒近身的两三个人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还是需要谨慎行事,已经有过的几次对敌经验给过她教训,半点疏忽不得。
  整个地下并不很大,分了五个片区,季棠棠她们所在的那一条应该是类似保安住的,大概有六个人,另一个片区是后勤厨师和食堂,时候是中午,走廊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在饭厅吃饭,根据饭厅的座位设置,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不超过20个。
  这一点让季棠棠有点意外,她原本以为,规模会更大&&看起来,这只是其中一个据点而已。
  除了那几个她见过的保安,她还看到了在食堂忙活的三个伙夫兼后勤,另一张桌子上坐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架着眼镜,大概三四十岁年纪,看着还都挺斯文的。
  走近一点,可以听到两个人在低声聊天。
  &这几天工作量大,有点不适应。&
  &忽然让加快速度,下一次有这种活,估计得很久之后了。&
  &这两天结束,估计得连轴转,没得歇了。不过早点结束也好,说不定赶得上回去过元宵。&
  &看名单上也没几个人了,一次性做完了事。&
  &你说,这到底是哪啊?还在市区不?&
  &没准。不然给我们带头罩塞耳机,说不定就是在市区里绕,也说不定就在家附近。咱别管,接单拿钱,结清走人,多做少看,总之不惹麻烦。&
  &可不就是这个理&&&
  两人一边说一边吃,午餐是羊肉白菜馅的饺子,蘸着醋,闻着挺勾人馋虫的。
  看来,毛哥的猜测九成九是对的了。
  第三个片区相对整洁干净,消毒水的味道挺浓,靠外的几个房间是宿舍,陈设档次都高些,有的写字台上还摊开着专业医学书籍,上头用墨笔勾勾画画,凑近一看,是人体器官结构图。
  尽头是个大的手术室,四张台子,里头还有两个白大褂没去吃饭,围着一张躺了人的台子忙活,其中一个从人的腹腔中捧出血淋淋的一团,小心翼翼地放进边上盛满了灌洗溶液的器皿中&&切取的离体缺血器官在常温下最多1小时就会死亡,所以需要特制的灌洗溶液进行活性保存,而除非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同时就在这里,否则摘除的器官还是需要尽快送出去的。
  第四个片区相对逼仄,连走廊的灯都打的很暗,地上有干结的血点、血道道和拖拽的痕迹,尽头是个大房间,正对着门是个大池子,池面上有铁丝网盖着,只靠边的地方开了个半平米的口子,有两个穿着防护服带面罩的人在忙活,解开堆着的血迹斑斑的麻袋,从里头拽出不齐全的尸块,小心地从那个口子里放下去,每放下去一块,池面都剧烈地翻滚沸腾,像是冒着黄烟,血水冒着泡儿上来,又很快偃息下去。
  在地下,烧尸显然是不合适的,烟气排放一来条件不允许,二来也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季棠棠推测,这里应该类似于焚化炉,是溶尸的强酸池子。
  这一圈走下来,不异于地狱走了一遭,虽然太过血腥的镜头她只敢远远瞥一眼,还是受到很大震荡,她的目光在走廊里停留了一会,继续去到第五个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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