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旗贴日党旗映红商洛山,三片嘴辰绿眼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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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些被敌对势力掩盖的真相一样,伦敦已经毁灭了。当陛下带来的新时代光辉刚刚笼罩在伦敦的居民头上之际,联军盟军领导人突然抛开了内斗,将这座美丽的新城市变成一片焦土。  当然联军和盟军高层的暴行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留在不久之前,陛下强大的军队在这里将他们的领导人一网打尽,险些摧毁了整个联军和盟军高层,让所有人对陛下的强盛感到万分敬畏。于是在意识到陛下的强大力量之后,联军和盟军高层选择了用联军的核弹将整个伦敦彻底消灭,以掩盖他们的恐慌。然而这样做于事无补,我们的陛下很有先见之明地要求伦敦的军队和居民赶快撤退,使绝大部分居民得以逃脱丧心病狂的屠杀。当然,这一切,生活在蓝区和红区的人在新闻管制之下是看不到的。  我们注意到,最近联盟爽翻的报纸一直在鼓吹联盟合作的事,帝国对此不屑一顾。虽然联盟军队近日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战果,但是帝国的成就更为巨大,联盟军队在山穷水尽之际不得不联手继续对抗帝国的做法实在是滑稽至极。如果联军和盟军高层以为陛下对于他们联手作战会感到畏惧的话,那他们就太无知了,如果他们不那么愚蠢至极的话,陛下早输掉这场战争了。  正因如此,最近联军头目,苏联总理洛马诺夫为了部署新一轮反对陛下的战争,已经赶往了北非,但是他的座机被早已发现其踪迹的世界安全部队击落。虽然洛马诺夫这个负隅顽抗的蠢货还以为自己有活命的机会,但事实上他已经只剩下东躲西藏的结局了。好在宽宏大量的陛下决定给他一个向世界帝国自首的机会,对他抵抗帝国解救的行为既往不咎;如果谁能杀死或活捉洛马诺夫,就是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将重重地感谢他。  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世界帝国最勇敢的战士,前利比亚总统及现军队统帅卡扎菲阁下;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87年(世界九年)1月11日
  索菲亚元帅,联军安全保卫委员会主席,负责我们的欧洲战场。虽然她那个战区的部队最多而且装备最精良,但是面对的敌人也是最强大的。之前全球反尤里战线多次利好,军区的形势才渐渐稳定下来了。而那“危险的七年”中,索菲亚在保卫国土方面功不可没。  她还是老莫斯文克的妻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有“疯子”之称的老莫斯文克的,也许是当年一直在一个部队里作战才日久生情?还是别的原因?反正我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件事。  “好久不见了,元帅同志。无论怎么说,您看起来比以前漂亮多了,估计是法国来的东西又到新货了。”这是一个梗,索菲亚对于尤其是法国的奢侈品十分痴迷,以致于在当年巴黎突击战期间,光是法国的皮包就被索菲亚运走了两卡车。可是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别拿你阿姨开涮了。说正事吧,要是没有正事我也不会直接来找你的。是这样……总理同志的座机……失踪……”  我想也许我是听错了。洛马诺夫的专机失踪了?这个消息我不得不确认一下,才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洛马诺夫失踪了。我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高兴生气还是悲伤。又希望他死,又希望他活下去。有个声音甚至建议我采取点什么行动,送他下地狱。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了洛马诺夫,联军将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在联强盟弱的情况下,联军的崩溃将会意味着盟军也无法独善其身,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破坏反尤里统一战线大局。  “什么时候坠机的?”我问。  “不知道,大概是七个小时前,飞机进入北非境内后就失去了信号。一开始我还没在意,毕竟北非的信号不好……”  “等等,从伦敦到莫斯科似乎不需要经过北非吧?”我打断了索菲亚元帅,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住了好久,半晌才回答道:“的确……其实之前洛马诺夫同志还去了一次墨西哥,部署联军在拉美的作战一类的……现在返回途中,顺道要去一次北非……结果三个小时过去了,沿途我军控制机场都没有洛马诺夫总理的座机踪迹,我这才知道出事了。现在离事发已经七个小时……”  我叹了一口气就坐下了,边坐边问:“所以,联军特种部队是不是又死光了,就剩我一个了?”  索菲亚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闪着光。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份画着风暴小组编制的树状图,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嘛。风暴小组8个纵队,旋风和北风伤亡重大需要休息,东风在中国,西风在墨西哥,那也就是说台风烈风和南风可以用,我们寒风纵队损失也很严重,为什么偏偏又是我们?大不了让那个维克托去嘛,毕竟能挤进‘八个半’的行列也很费事的。”维克托的内务部队第四特别行动队一直被叫做“半个风暴小组纵队”。  然而索菲亚支支吾吾,说他们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样的机密是我的级别不能知道的?估计是索菲亚的托辞,但我知道保密条例。  “我大致明白了,”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希望我再去救他一次?而且还是去那样荒凉的大沙漠里,大海捞针?”  “是的。我知道,马克,你和总理同志之间有些误会,但是请相信我……”索菲亚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只听清了她说的一句话:“你不希望一切的真相都掩埋在沙漠里吧?”  “你想好了吗?”索菲亚元帅的问题毫无意义。许久我才抬起头,轻轻问:“总理同志的原定落脚点在哪里?”  “就在埃及的开罗。那里是联军刚刚收复的地方,是打通苏伊士运河的关键,同时事关北非战局和战后世界势力范围的划分,总理同志决定亲自坐阵。”索菲亚告诉我时有点激动。她也许已经做好了被我回绝然后进行长篇大论思想动员工作的准备,可是我的爽快让她没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卓越的口才了。  “很好。我们今晚就可以出发。但我有个前提条件:我的纵队至少要500人,不够的话从别的纵队借人。而且这件事要保密。知道吗?我的任何行动必须绝对保密而且自由发挥!”  “这点请放心,联军总司令部会给你充分的自由行动权。”  通话完毕,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都围了上来。格兰藏姆丢给我一个纸团,我皱了皱眉头。随后诺布朗加焦急的问话让我暂时忘了这件事。  “怎么样?指挥官同志,索菲亚同志到底有什么事?”诺布朗加问道。我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他的脸立即拉得很长,格兰藏姆不由得大惑不解了一番。  “别惊讶,我不是为了我们的领导人同志平安归来,”我淡定地说,“我是为我自己,为真相不会埋在沙漠里。还有,叫上达夏,但谁在登机前把这事告诉了她,我一定把肇事者关禁闭。”
  “我爸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吧……”在飞机上,达夏又问了一遍。真不该把她从商场里贸然拉过来参战,不仅脸上的妆和身上的香水还没除去,刚刚一个小时里她已把这句话重复了二十遍了。  此刻我竟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希望洛马诺夫安然无恙。  此刻窗外的下方已经从广袤的旷野变成了蔚蓝的海洋了。苏联的国土屡遭战火破坏,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千里无人。真是难为索菲亚元帅了,这么差的底子也能坚持这么久。这次的路线短,所以就没用空天飞机,这样也好,我们可以看看窗外的景色。  但愿……但愿事情会比我想象得简单。  ……  开罗城此刻并不宁静,这点一到机场就看出来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打死了一个炸弹人,鬼才知道他要是闯进候机楼会闹出多大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马克同志。您看,开罗市区刚刚解放,南郊还有不少尤里部队活动,所以市区免不了有些乱。”接我们的工作人员面带歉意地对我们说。也罢,反正不是旅游来的……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我看见头顶钱几架盟军的入侵者战机飞过。这不对啊,虽然盟军在这一带的确有部队,可也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开着飞机大摇大摆飞过红区的道理啊。  “西北面有一块蓝区,”向导解说道,“和谈之前英国佬和他们的几个小跟班在那里,有一支大概两三万人的部队,一度在市区西北角也有他们的人,停战前夕我们已经把他们消灭得差不多,剩下的都包围在一个军用机场了。现在他们每天的补给都靠空运,这两天我们南下收复埃及尼罗河中下游,这帮家伙不知怎么的又心血来潮运来大批部队支援我们作战了,不必太紧张。”  真不知道在开罗南面几十公里的战役到底是有多重要,能让盟军也这么激动,向这里投入大批部队?为了战后能对开罗形成包围?这也不可能,在空中我看见过那个军用机场的大小,最多只能容纳几千人,就算拿下了开罗南部的金字塔集群又怎样?整个北非都没有一寸是盟军的土地。  “那么本来是你们机场负责迎接总理同志的专机?”走进机场总负责人的办公室,格兰藏姆开头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应该在总理同志的专机进入北非后负责引导工作,不是吗?”  “是的,您说的一点不错。”当负责人在办公桌前接受问话时,我不声不响地四处转圈。虽然进门到现在我还没正眼看过一次那个叫阿伯杜拉阿拉伯人,但我知道,他一定有意无意地在观察我。  “那么总理的飞机是在什么位置消失了踪迹的?”  “大概是在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交界处一带,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那一带的雷达早就被破坏了……”  “什么?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边境这么偏远,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这个……抱歉,各位同志们……”  “不必问他了,”我这才突然开口说,“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回答的。”  这话说出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呆住了。我估计阿伯杜拉此刻一定汗如雨下。我还能感觉到……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对吧?”我轻轻说,“所以你对这房间应该很熟悉?”  “是……是的,可是马克先生……这也不是……”  “嗯,你很熟悉。你看看你的房间里,怎么有这个?”  说罢,我拿起了一份文件。文件上附有一张航空路线图,内容……就是洛马诺夫总理的飞机航程。“你刚才说你们根本找不到洛马诺夫总理的专机航程?真可惜,这样的文件应该早点销毁才对啊,”我冷笑道,“是你们机场收集到了这东西呢,还是……别的渠道?”  “指挥官同志,您的意思是……”格兰藏姆惊讶地看着我,谢尔盖身后那个瘦小的阿伯杜拉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  “所以嘛,先生,你知道洛马诺夫总理的行踪!刚刚我已经打听过了,机场的确不知道洛马诺夫总理的飞行路线图,所以这份被你加了各种批注的地图……是尤里给你的!”  没等诺布朗加阻拦,格兰藏姆和谢尔盖已经把阿伯杜拉一拳打倒在地。诺布朗加大吼:“尤里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我也是被迫的!你们知道,一日投靠陛下,终生要被陛下所驱使!”  阿伯杜拉恐慌地说。我冷笑了一下:“这么说,你还是尤里的老骨干了?”  “没错……早在‘假和平’时代,我就是埃及抗英游击队的人了……是尤里把我发展进联军的。后来1973年的时候一个心灵工程师找我,要求我加入尤里陛下的……社团。”  我听说过,尤里当年在联军内部拉山头,再加上一些被“赦免”的盟军,形成过一股强大的势力。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我当时没有想过后果……到了莫斯科政变,尤里陛下被赶走之后,我以为事情结束了。后来尤里陛下的部队席卷世界,我还是没有被启用……直到10天前,有个神秘人拜访了我……”  “他给了我一笔黄金,要求我提供洛马诺夫总理的专机航程图和……和雷达频率,说是事成之后会把我送去世界王座,成为世界帝国的宠儿!我当时不太想……但是……但是他竟然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助他们,他就会把我用部队回收站活生生地拆成零件!”  看样子他很害怕这个来者。可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一个高官这么害怕?在战争状态下,安保系统已经达到了最高等级,想要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绑架一个高官谈何容易!除非……  “又来了一个S级的心灵工程师?”我冷不丁冒出一句。在伦敦我刚刚见识过这些人的能力,我可不想再见识一次。  但是我太天真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阿伯杜拉颓废地倒在椅子上,惨淡地笑了。“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他说,“一开始他叫我小心你,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看破了。”  “那么是哪位尊神,又屈尊迂贵地来对付我了?”我依旧保持嘲讽。  这次问题没有答案。诺布朗加推了一下阿伯杜拉,发现他已经倒地身亡了。真奇怪,没有暗器没有毒药,连一个小动作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他到底是……  等等,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墙壁夹层里的滴答声。  “所有人,赶快离开这里!快快快!”  3分钟后,我站在门外,格兰藏姆等人倒在地上,看着克格勃和士兵们忙里忙外地清理着。只有我依旧一脸淡定。  “看起来,对手真是准备充分呢。”我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的航程路线图说,“不过,他还是露出了马脚。”  掏出地图的同时,格兰藏姆在克里米亚给我的纸团正好落在了我的脚边。
  “一切都被毁灭,什么也不剩了?”我淡定地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听战战兢兢的安保成员汇报。  他们不用这么紧张,谁能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会是叛徒,想到刚才的炸弹可以炸得整间房间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剩?我轻轻起身,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线索断了。”  “怎么办!”格兰藏姆激动地大叫:“我们无法知道总理的位置了吗?这下我们该去哪里找?”  “别紧张,各位,”我轻轻咳了两声说,“至少我们有这个。”  我掏出了已经被揉成纸团的航程路线图。虽然地图已经失去了一个角,但至少主体部分毫发无损。顿时旁边的每个人都围过来看,连旁边已经只剩黑色残骸的阿伯杜拉尸体也没人注意了。  “有一点能确定,”我冷笑道,“尤里也蒙在鼓里。我们对总理的信息之少与尤里是一样的。”  “为什么?”格兰藏姆问。  “看这个缺角。”我拿起地图,把那个缺口展示给大家看。我刚看见这张图时就注意到平整均匀的弧形缺角,边缘处还有点变色。  “毫无疑问,这是阿伯杜拉之前破坏过的痕迹。手撕不会留下这么平整的缺口,剪刀也剪不出这样圆润的弧度。剪刀做不到,裁纸刀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唯一的销毁方法,”我轻轻说,“只有烧毁,缺口颜色发黑是烧焦的证据。”  “达夏提问:“就算这是烧出来的,又怎么证明我爸没事?”  “你想,一个人在焚烧文件,这就说明这份文件已经不需要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停止,并把这张图纸藏在书柜里?难道是他疯了?”我反问。达夏想了一会就明白过来了:“因为这时有人叫他停下!”  “没错!”我满意地点头说,“那么是谁,为什么叫他停下?”  “因为他的……上级?”谢尔盖插嘴道。我继续点头说:“一点没错。可能当阿伯杜拉正在销毁这份罪证之际,他的上层发来了信号,要他留下这份地图,或者派给了阿伯杜拉什么新的任务,于是他在情急之下想起了这张地图还有用处,于是将它从火堆里抢救了出来。那么我们来想想,为什么他的上级要他冒着暴露的危险留下这份地图?”  “这个……”诺布朗加思索着回答道,“可能是……他们出了什么纰漏?”  “对!就是这样!”我大叫道,“他们一定是计划出现了什么偏差。比如,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洛马诺夫的下落!”  这个结论实在很突兀,但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尤里的计划出现了意外!为了确认洛马诺夫到底坠毁在什么位置,阿伯杜拉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隐藏起之前画的航程图,以便于随时研究比对,帮助他的主人定位洛马诺夫的位置!要是这样的话,这张图上肯定有……  “我想我找到了。”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我指向了地图的一个区域,用手指画了一条线。所有看着的人眼神里全都是惊讶和怀疑。“你简直神了,指挥官同志,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凭感觉,各位。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尤里简直心有灵犀,而且我还总比他快一拍。现在的好消息就是我们确定了洛马诺夫的大致方位,而且还挖出了内奸解决了为什么总理专机泄密的问题,这一切估计尤里还被蒙在鼓里。”  “那么坏消息呢?”达夏焦急地问。我慢慢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唉——坏消息……最坏的消息就是:我估计着,以我们的能力,就是没有办法进去大规模搜救。而唯一的办法……又在一个极端危险的地方。”  说话时我看向南面的天空。几架入侵者战机呼啸着扑向南面,而南面的炮声越来越响了。  ……  “欢迎你,马克耶布卡同志!能再次和你并肩作战,我真是万分高兴。”安德烈中将开心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没想到从美国撤下来之后,安德烈竟然会被调到这里来,我还幸运地碰到了他!  “我能明白您的想法。但我觉得……您可能要失望了。我们这次不是来帮助各位解决开罗南部之敌的,”达夏有些不满地轻轻说,“实际上,我们是来请你们配合找寻总理同志的……”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等等,我认识你,”一听到洛马诺夫,安德烈条件反射地瞪了一眼达夏,突然又反应过来,“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你肯定见过她,安德烈同志——哦不,应该叫叔叔——至少在去年的国际青年大会上,那个领唱国际歌的——”  “达夏·亚历山大·罗曼诺夫!”安德烈恍然大悟,“红公主驾临开罗真是我们莫大的荣耀,卑职没有跪下迎接总理同志的掌上明珠实在是万分抱歉。”说着还行了一个沙俄宫廷迎接皇室成员的礼,闹得达夏生气地摔门而出,其他人忍不住就想笑。安德烈当年就是个打仗和为人一样刚烈的将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性子依旧不改。  “提醒你一句:毒蝶虽然绚烂美丽,但是它们有的却可以在几分钟内蛰死一头水牛。”安德烈若有所知地在我耳边告诉我,“作为年长的前辈,这是我个人给你传授的一点人生经验,懂吗?这些年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闷声发大财’。以前我还觉得这是懦夫的行为,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我想……安德烈叔叔,今天我们探讨的明显不是这件事……”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开口说句话。但又被热情过度还有一些偏见的安德烈叔叔打断了。  “我理解,马克,我非常理解。只有爱因斯坦先生可以启动尤里的心灵感应装置,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寻找洛马诺夫的具体位置。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安德烈中将十分不屑地看了看帐篷外南面的金字塔群,指着最高也是顶部损毁最严重的一座说,“现在这正好是你们要解决的一个难题:如何攻破这个控制了爱因斯坦的防御阵地。大家时间宝贵,再过6小时等心灵信标启动拖延掉一些时间,给他们争取到10小时后心灵控制总机重启的话,那一切就都晚了。”
  都说四大文明古国里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我算是见识到了。即使灭亡了几千年,这具尸体也躺了几千年,也不知道古埃及人有什么神奇的技术,竟然能让它复活,成为一个刀枪不入动作敏捷的怪物!  看着那只剩包着绷带的人型“生物”,我真的很好奇它为什么要绑架达夏而不是杀了她。为了安全,还是食用?似乎都不对……  这个木乃伊真的太厉害了。要不是墓穴狭小,我真想让它尝一颗手雷。它从旁边的狗头人雕塑手上拿来了长矛,所到之处被它扎过的地方全都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打了它一枪,其结果仅仅是让它后退了一步,没有伤到分毫。期间楼上传来了奇怪的脚步声,我没去注意。  我注意的是在打斗时碰倒的东西。一盏还没枯尽的油灯,好于被点燃的迹象。这本来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发现,可我却找到了机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几千年前的族人吧。”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火折子,扔向了木乃伊,对方在烈火中哀嚎着,用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脸,最后还是在火中化为灰烬,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呼——你是怎么知道……它怕火的?”帮达夏解开锁链时,她好奇地问,“我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的……”  “是那个油灯。墓穴里的油灯是长明灯。灯里面还有油,但如果是因为缺氧而熄灭的话,油灯壁上肯定有烟熏火烤的痕迹。但是这盏油灯上却没有这样的痕迹。可见这里的长明灯从不点火。”  “是啊,”达夏苦笑着说,“木乃伊的保鲜方法,就是用焦油浸泡尸体呢。”  刺鼻的气味还回绕在整个房间里,而门外已经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该死,一定是这个法老的“护卫”,也就是那些狼人和奴隶劳工们来这里护驾了!  “看来我们得离开这里……小心!”后面一句话是由于看见达夏坐在棺材板上,而棺材突然开始晃动的时候所说的。但这不是晃动,而是直接让达夏掉了下去!该死,这机关还真复杂啊!  在石门被撞开的一刻,我咬咬牙,也跟着跳进了棺材下的隧道里,但愿追兵能到此为止。  ……  “唔……”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醒来第一件事,我竟然觉得地面很柔软,有点不想起来。  真的,按理说无论沙石还是石板地面,都不会这么柔软……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你能起来一下吗……我好痛啊……”我这才注意到,摔下来时四仰八叉的姿势正好把达夏摁在了地上,就像是……反正那场景实在太尴尬了……  如果我只是有点害羞的话,达夏更是脸红透了。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随口问道:“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看达夏的脸色不太好,我只好打住话头,顿时更加尴尬了。长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也不知道诺布朗加他们怎样了,”达夏叹息道,“但愿他们能平安无事。”这个我倒是不太担心。诺布朗加虽然指挥上有些欠缺,不如当年牺牲的加斯曼,但加上个格兰藏姆的话还能凑合。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想起加斯曼,我心里就觉得一阵懊悔。作为福利院在法国捡来的弃婴,一个沉默寡言的神秘人,死时竟然被三角洲特种兵轰得尸骨无存……真是可悲……  这条隧道长得很,比刚才那个金字塔里要简陋得多,也要狭窄得多。即使穿着高筒野战靴也会在不平的路面上磕磕碰碰,真不知道光着脚或只穿草鞋的古埃及人该怎么劳作。“早知道就穿平底鞋了。”这是达夏抱怨最多的一句话。  “别急,我们已经到达终点了。”最后我站在一扇门前说。这门并不高大,只能算是粗制滥造。但这意味着我们终于要到外面去了。  “外面会是什么?”达夏轻轻问,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我看了看背后,虽然太黑暗看不见,有些由远及近的喊叫声的主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别无退路。”  “那好,我们走吧。”说着我推开了面前的石门,迎接突然而至的光线。  “我听说只有两种动物可以抵达金字塔的塔顶,”达夏放下望远镜说,“苍鹰和蜗牛。虽然苍鹰比蜗牛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蜗牛依旧有和苍鹰谈笑风生的资格。”  这个故事在六年前我就已经从一个利比亚人那里听说了。  那次我也那里知道,阿拉斯加解放后,爱因斯坦躲在胡夫金字塔里用了两年时间,才设计出了盟军重装大兵穿的外低配量产版外骨骼装甲,一设计出就交给了躲在西非沙漠中打游击的盟军残余部队使用,一举夺回了4个法国大小土地和西非12个国家的控制权。  所以今天,这个本来应该对我们反尤里战争有巨大贡献的地方,却成了敌人的坚固要塞。  胡夫金字塔被高墙圈住,西面是空旷的沙漠,东面虽然有乱石和杂草,那里对着尤里军事基地,防御严密难以攻入,南面是宽阔的河流。尤里的海军和联军海军正在交火,盟军驱逐舰远远地开炮,时不时前方就会落下几颗炮弹或导弹。  “问题是……为什么没人从北面经过呢?”格兰藏姆问,“这个地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他问到点子上了。我也很好奇。那一带有不少金字塔,好几个湖泊也在那里,甚至还有一块小小的绿洲。可那里就是没有人,尤里的、联军的、盟军的,一个人都没有。真奇怪,对于尤里,这是一块很好的防御阵地,对我军是一个很好的进攻跳板,为什么会……  “我建议谨慎一点,”诺布朗加说,“可以有别的办法……”  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很遗憾,政委同志,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西面是开阔地,东面是尤里军事基地和巡逻队的重点防御地区,南面是正在激战的河面,这些方向都不适合我军突破!”  “可是……”格兰藏姆犹豫着强调了一句,“我估计他们一定是看见了恐怖的东西,才不敢从这里通过的。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最好在太阳落山前到达那里勘察地形。”  ……  “所有人对表。”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8点,消灭尤里60多人的巡逻部队后,我们终于在北面清理出一块处在两座小金字塔之间的空地,离胡夫金字塔还有大概10公里远,已经看不到任何尤里部队的踪迹了。暂时先休息一下吧。部队还剩下497个人,只有格兰藏姆依旧对驻扎此地抱走怀疑心理,弄得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有鬼了。  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因为很快会有更大的事……  “这里并不只有我们来过,”诺布朗加的恐怖机器人们陆续回来了,它们纷纷带回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破烂的衣物、陈旧的背包、貌似是钢笔的铁棍、生锈的不锈钢水壶、已经不知年代的书本和轮廓都看不清的地图……  “这些都是探险队的东西,”达夏轻声说,“这里有过……不少探险队……但是他们都……”  都死了。在这堆遗物中,我发现了一本笔记本。岁月带给它太多的伤痕,但我绝不会认错上面的那颗红五星和熟悉的“1938”字样。  “这是斯大林同志的‘火炬’部队……连姓名都没留下,就牺牲在了这片荒芜的沙漠里……”  1935年开始,共产国际就不断派出以对方国民为主体的队伍去自己母国煽动革命,为自己发动全面的世界革命战争做准备。而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中东欧地区。  所有人脱帽,为连骸骨都不剩下的先烈们默哀两分钟。  庄严肃穆的气氛被一边大叫着“快撤退”一边冲过来的谢尔盖破坏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出乱子了。  “指挥官同志……您,您还是……还是看一下这个。我觉得副队长格兰藏姆同志说得对……”  十分钟后,我在谢尔盖想给我看的东西的地方明白了。  “我们得赶快走。这里……这里不适合我们待下去了……”  此刻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堆……一堆扭曲的白骨。我不知道它们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弄得这些人生前都似乎十分痛苦地抱在了一起,但这里肯定有危险。  “集合所有人,包括巡逻队。我们得离开……等等,其他的巡逻队呢?”我这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6个战士是唯一的巡逻队士兵。应该还有3支和他们一样的队伍才对。  格兰藏姆的眼神变得很害怕。半晌,背后的格兰藏姆才说:“指挥官同志……其实……其他三支队伍已经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虽然死伤巨大,但不知怎么,我竟认为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多少人知道这事?”我问。  “就这些人。”这里有我、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达夏、谢尔盖、叶若夫、纳吉、布加涅夫,还有六个巡逻兵。看起来人不算多。  “难怪没人敢来这地方,原来这里本身就是……吃人的地方。所有人回去之后立即整理,我们即刻赶往胡夫金字塔西南面的海滩地区!快快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天空中云层翻滚,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如鬼哭狼嚎的风声。
  刚才怎么了?一阵风沙刮得我睁不开眼,士兵们对着若隐若现的人型开火……我好像干了什么……  不管我干了什么,沙子太多了。我从沙子里抽出双脚,一阵刺骨的寒冷席卷全身。沙漠的白天热,可是沙漠的夜晚冷得结冰!  “有人吗?”我向沙漠深处喊,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回声。  打开“导师”,没有一点信号。这里不是信号未覆盖区,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强干扰源给干扰了!  过了很长时间,前方依旧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体。不会只有……只有我了?这个消息如同晴空霹雳,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异样。  这丝异样就是恐惧。这里没有生命,生命也不该来这里。下午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奇怪的东西。不像沙子……像是人!  我拿出口袋里的折叠铲向下挖。沙子很松软,应该是刚才暴风刚刚覆盖上去的。挖了四五分钟,终于铲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随后我用力拨开尘土,看到的是……  “运气还不错。马克思同志,您可别提前召见达夏同志……”  ……  “还能活下来……我以为我死定了……”达夏披着我的斗篷喝着热咖啡,颤抖着自言自语,“谢谢……不然我真的要被活埋了……”  “在这沙漠里只有你我,和这些尸体了,”看着面前的火堆,和火堆上七个牺牲的战士遗体残骸,我感慨道。他们的装备被我拿走了有用的,剩下的化为尘土吧。  “他们在哪?”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死在沙漠里了。这不可能,难道几百人全都死在沙漠里了?  “这倒没有,”达夏轻轻说,“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已经突围出去了。只有你落在了包围圈里。”  “那么你是什么情况?”  “他们发现你没有突围出来,就派了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人进去找……可是沙暴太严重,还有那些看不清样子的怪物……”达夏的眼眶红了,苦涩地笑着说,“真讽刺,我来是救你的,可最后还得你来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应该说,我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好。  刚才我还遇到一个,力大无穷,速度快得惊人,中好几颗子弹依旧屹立不倒。最可怕的是,每到一处,周围就会刮起诡异的旋风。  最后我埋了一颗地雷,才炸得它四分五裂,躲过了凶险的追杀!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叹了一口气说,“连尤里的人也不来,估计就是因为这些怪物吧……”  没想到,黑森林的战斗结束了那么久,还得和爱因斯坦过招。  沙漠里还能看见几次沙尘暴,和一些似人的身影。这里不可久留,我们也没把握赶回去……  “现在怎么办?是去西南面的河岸边找格兰藏姆同志,还是留下?”达夏这会哭够了,抬头就抛给我一个难题。现在该怎么办?  更糟糕的是,几股沙暴已经赶过来了。如果不想办法躲躲……  我四处张望。沙漠里一马平川,我又可以躲到哪里去?  “跟我来,”我一手抓住达夏,一手点亮手中的火折子说,“我们去金字塔!等到天亮……”  但我知道等不到天亮。兵贵神速,进了金字塔还得想办法离开,但愿怪物们不会闲逛太久。  一个带着旋风的怪物闯到我们面前,我一枪打得它后退了一步,先把达夏推进了黑暗的金字塔,自己再向风中扔出了一颗手雷。  怪物在金字塔门口逛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之际,就响了。慢慢地,旋风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团不知谁留下的白布。  这就是那些怪物的本体?我听中国神话里提到过,妖精可以是任何东西变的,被消灭后就会露出本体。难道古埃及也有这种东西?  我回过头,却没有看见达夏在哪。“真是个惹祸精啊。”我轻轻举起火折子,向四处照去。不知为何,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  金字塔的布局不是迷宫,而是有一条确定的直路,直直通向了金字塔深处。埃及人可真奇怪,墓穴那么漂亮却只有一条直路可以走,这是在给盗墓贼行方便吗?  墙壁上的壁画很漂亮而且无毒无害。壁画上的人千奇百怪,画师们似乎把古埃及人整个国家的生活作息都画在了墙上。但画上面也有些内容,我感觉看不懂……  比如有一幅,似乎描绘着一场极大的干旱中,人们在胡夫金字塔前献祭并祈祷,然后天上下起了大雨;而另一幅画上,一位法老站在一座奇怪的高塔前,古埃及人们向着法老跪拜。而法老手中拿着一柄……很熟悉的权杖。  不对,岂止是熟悉……我见过,那个高塔,还有那柄权杖,都是尤里的心灵信标的样子!天啊,这难道就是尤里的那个心灵信标的灵感来源?这也不可能,尤里一辈子从没到过非洲,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古代的心灵信标?  我想我还是回头再研究这些东西吧。这条走廊看着很短,可我觉得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是看不见尽头。走廊太黑暗了,真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不对,有敌人!我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两个身材与狂兽人相似,长着狼脑袋的家伙,四脚朝地站在我背后,眼睛里闪着绿色的光。尤里的狂兽人又进化了。  “该死,一条诡异的隧道还不够麻烦,又给我加了点难度。”我轻轻说,随后就开始了向前方的狂奔。神话里狼人的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这两个家伙虽然没那么快,但也比狂兽人进步多了。奔跑时慌不择路,连头上的象形文字也没看一眼。所以当我停下来,和背后两头狼人对峙的时候,狼人却不敢靠近了。  “有陷阱!”背后的风声刮过,一块大石头连接着藤蔓极快地撞过来,我下意识地卧倒。石块从我耳边飞过,撞到炕上狼人后被咆哮的狼人打碎。此地不可久留,我一跃而起,双脚撑住了墙壁,地上立即长出了利刃。这个法老真是比蒙古人还狠,这么多机关!  狼人在背后呼啸着追了过来,也受到了那些机关的攻击。但毕竟皮糙肉厚。经过石头、利刃、喷火、落穴陷阱、弓箭的攻击,它们依旧毫发无损!真是一帮硬骨头。  不知不觉中,蜿蜒曲折的走廊终于到了一扇门前。看起来这扇门也不轻,推起来肯定很费力气……  这时我才注意到两侧的壁画。之前配着象形文字解说的古埃及人作息的壁画已经消失了,这里只有红色的墙壁,红得让人不安。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这些,直到……直到墙壁开始移动……  离门口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通过这些移动的墙壁了。更雪上加霜的是,墙壁上伸出了锋利的长刀!我……我得死在这里了吗?  也好。我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听说死亡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但愿不会变得太慢,来得太痛苦。  我静静地数着。五秒,十秒,十五秒……仍然什么都没发生……  猛地睁开眼睛。平安无事。所有的刀锋都停在我的面前,正对着我的眼睛。停下了?为什么?难道机关坏了?  转过头去,答案终于揭晓。那两个狼人的身体已经被利刃刺得鲜血淋漓了。虽然满地都是断裂的刀刃,狼人本身也被挤压成不正常的面条体型。可以想象,它们在临死前也曾奋力抵抗挣扎,虽然自己一命呜呼,但也正好救了我一命。  正当我要转过身去时,靠前面的一头狼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我一跳!但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浓厚的杀气。  “保……保护……小……王……”它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没想到已经成为了怪物奄奄一息之际,它还能说话啊。  “谁是小王?”我轻轻问。毫无疑问,即使成为了怪兽而且奄奄一息,它还有浓厚的使命感,认为自己有事没完成。  对方没有回答。狼嘴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是笑是哭的表情,然后就……  “安息吧。”我为它闭上眼睛,然后离开了这里,走向面前的大门口。就是这里了,我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门的四周。没有机关,可见开门还得靠我自己。出乎意料的是,轻轻一推,看似华丽而厚重的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里面的房间之前,我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门上的装饰。两条黑色的雕塑犬趴在门前,门上画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人,带着一群身份高贵的人,向一头祭坛上的猫献祭。这是……法老的卧室吗?  ……  “这里可真……安静啊。”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确定了这间寝陵内是安全的。可是没确认多久,一阵奇怪的骚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是什么啊?这地方难道也有老鼠和蛇?看着那金光璀璨的珠宝和装饰品,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动物会到这个只有石头疙瘩的地方来。  找了一大圈,最后我终于可以确定,声音来自棺材里。不是吧,还真有木乃伊复活的事存在?我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就是,至今没有发现达夏的踪迹。不知道她还好吗……  打开棺材的一刹那,看见的正是戴着金面具被铁链绑在棺材里的达夏!这家伙怎么总是被别人抓到?要是我来晚一点,这会她恐怕就闷死在棺材里了。  但我注意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糟糕,我差点忘了……  背后涌出一阵凉意,金字塔真正的主人,此刻终于坐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借过一下吧……
  此刻的外面……不对,似乎我还没到达外面,这里还是在地下!  但这里应该是地表部分了,而且还是现代文明,因为这里是一间杂物室到处堆放着很多奇怪的仪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清洁工具,显示出这里的主人对此地的清洁并不关心。这里的味道也很刺鼻,除了墙上的应急灯之外没有别的光线。  “这是哪?”达夏问,“我们出来了吗?”我也没法回答。对讲机里依旧没有信号,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推开门,正好撞见了几个尤里新兵。还好我眼急手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立刻拧断了那几个的脖子。刚刚解决完尤里新兵们,听得出远处又有人正在慢慢走来了。躲到别的地方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有躲回刚才的地下室。我们悄悄钻进地下室里,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所以说‘核心’情况怎样?”  “陛下已经调集自己人发起攻击了。爱因斯坦的电网太坚固,自备发电站又找不到,又失败了。”  “‘核心’简直就是铁打的!”  “不过‘方块K’大人正在启动心灵信标,等到心灵信标一启动,就算爱因斯坦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坐以待毙,效忠陛下了。”  说话声渐行渐远。推开门后,达夏好奇地向对方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真是稀奇,尤里手下竟然有会互相聊天的士兵!”  “这是尤里的‘旧人类雇佣兵’,”我回答道,“为了钱财有些雇佣兵往往特别没有做人的底线,就会去为尤里部队服务。看来尤里是没兵可用或者遇到大难题了,只好让雇佣兵解决问题。”  “那他们说的核心……等等,爱因斯坦!这里是……”  我猛然想起爱因斯坦在胡夫金字塔里!这里是……胡夫金字塔?我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了外面的围墙,轻松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找爱因斯坦吗?”达夏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你没听他们怎么说的吗?爱因斯坦所在地已经被尤里部队包围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尤里有多少人,但如果那么多人都进不去的话,就算尤里部队发现不了我们,下场也是被拒之门外。”  “我们就站在这里等着,还是先想办法出去?”这个问题让我也沉思许久。但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安德烈中将给我看过的一张卫星照片。图上的心灵信标就在一个巨大的金字塔背景下,而能够大到让整个心灵信标都处在其衬托的背景之下的……  只有这里,胡夫金字塔。这么说……门外,就是心灵信标了?  “我知道下一步干什么了。”  ……  初升的太阳照耀在林立的金字塔上,沙漠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射着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心灵信标正不紧不慢地转着圈,尤里新兵们也一个个似乎刚刚睡醒一般,没人注意到两个从胡夫金字塔里出来的人。他们真懈怠,是不是以为金字塔里不可能有他们以外的人出现了?我看了看四周,三十几个尤里新兵,十几个狂兽人,七八个病毒狙击手,还有四五个心灵工程师。  一架联军直升机出现在了天空中,正在慢慢逼近。达夏的电脑也响了。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找我们联系。  直升机即将落地之际,里面跳出了几条恐龙,而且还是和我当年在旧金山错误穿越到侏罗纪后见到的,一模一样的那些龙。  “索菲亚阿姨要和你通话。”达夏话音未落,我就把电脑抢了过去,视频中索菲亚元帅一脸得意的微笑,仿佛早知道我会惊愕。  “恐龙战斗力还算合格吧?”索菲亚元帅轻轻说,“它们无所畏惧,也不怕心灵攻击,而且……”  在尤里新兵的人海包围下,三头恐龙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然而正当我准备上前帮忙的时候,恐龙们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大团绿色的液体,液体在空气中瞬间挥发,成为了一大团绿色的雾!  我不由得一惊,真没想到格林斯基博士竟然还改造了这些龙?该死的维克多,没想到他偶尔还做了件好事啊。  “替我谢谢维克多,他帮了我大忙。”恐龙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我以这样一句简短的话结束了与索菲亚元帅的通话。真是奇怪,维克多会去了哪里呢?  连接心灵信标的生化反应堆已经被摧毁,心灵信标和周围围墙上的塔防设施也终于停止了运转。我这才试着给格兰藏姆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如在,前往胡夫金字塔,塔防已毁。  1月14日早晨6点,自己人终于从西南面炸开了围墙,与我们会合。没有了电力供应的尤里塔防系统形同虚设,任我们破坏。  “太好了,”格兰藏姆激动地抱住我,“我还以为您死了!”  “本来我是差点就死了,但爱因斯坦给我留了条密道,”我轻轻拍着恐龙的脸,“还得谢谢这三个家伙,是他们破坏了所有设施。”  维克多在旧金山,也算做了件好事呢。此刻他在外地执行绝密任务,但我真该感激一下这冒失鬼。  恐龙低吼着。我离开恐龙问格兰藏姆:“部队什么情况?”  “昨晚的袭击主要是混乱了,很多物资丢了而已,人员和弹药没什么损失。部队大概剩下……”  “482人,”诺布朗加不知何时突然插嘴进来,“包括您和达夏。金字塔那里的怪物我们打死了四五个,有几个长得像狂兽人,还有几个被消灭后就只剩下了这些。”  一个士兵递给我一条白色的超长亚麻布带。我看了一眼,和在小金字塔木乃伊身上的一模一样。轻轻一扯,布条化为一堆碎屑。  “对了,”我看着那个士兵很眼熟,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跟我去伦敦的那个安姆?”  “不是啦,我叫波福利亚,波兰语里‘勇气’的意思……”波福利亚低下头轻轻说,“但是我的‘智慧’哥哥和一个A级心灵工程师一起战死了……”  我沉默不语。那次是我的疏忽大意,害死了20个士兵……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抬起头,看着胡夫金字塔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清剿金字塔里的尤里部队了。别把心灵信标和反应堆的残骸破坏了,我想我们需要爱因斯坦帮忙。”  “帮什么忙?帮我们把总理同志立刻送回莫斯科?”有人打趣道。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现场鸦雀无声。  我轻轻说:“这位同志,你说得一点没错。我们的确要爱因斯坦帮这个忙。”  ……  走廊里和尤里部队交火的声音不绝于耳。感谢尤里部队撤退时替我们引路,让我们得以很快就找到了“核心”。也许是知道我们已经赶到这里了。之前已经打得滚烫的自动机枪和激光栅栏终于收起来了。“这算是欢迎仪式?”诺布朗加笑道。我看着不远处的保险门,半晌才说:“我们应该去敲门。”  “开门的口诀是什么?芝麻开门?”  “诺布朗加,达夏,你们两个跟我来。格兰藏姆,你带人去清剿其他的尤里部队并到楼下组织防御。现在,我们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神奇的老爷爷了。”  保险门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紧闭着,它自动开了,而里面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如果外面的整个金字塔是原始山穴的话,那么这里面就像是科幻小说的实验室。只是这间实验室似乎小了点,周围四壁都用玻璃罩包裹着,与墙壁和天花板的壁画隔开。地面上也铺着厚厚的防爆玻璃,像是彻底保护了起来。  再看这房间里,到处都是各种见所未见的仪器,和不断闪烁着各种图标的屏幕。两个墙角边放着两个顶天立地的培养皿,里面是两个巨大的狼人;正中间也有个培养皿,里面躺着一具木乃伊。上面还有台电梯,通向不知名的方向。毫无疑问,这里是爱因斯坦的研究所了。“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我大声喊,“闭门谢客不足以解决火烧眉毛的麻烦,更何况你是批准我来的。”  “说得对极了,”楼上传来一阵笑声,“马克耶布卡上校已是登门拜访了第三次呢。好吧,看在你一次次诚心诚意地见我的份上,我就现身一次吧。”  “荣幸之至。”我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缓缓下降。
  当爱因斯坦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猜想他会是什么样的恐怖魔鬼,比如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爱好敲骨吸髓一类的——至少联军的宣传机构是这么说的(更过分的如巴勒斯坦人,直接说爱因斯坦每天都要吃一个阿拉伯婴儿);亦或者他是天主教堂招贴油画上慈眉善目的老圣徒,整天一副悲天悯人,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具有典型基督教圣徒一切优点的天使等等——这自然是盟军的宣传机构的说法(以色列人还说爱因斯坦每天去教堂进行巨额布施,有次经过屠宰场之后就良心发现,开始提倡全世界的人吃素,这样就可以减少杀戮)……简而言之,宣传爱因斯坦的内容和宣传我的内容一样,肯定都不是在宣传人,而是在宣传神明或魔鬼。  但是今日一见,感觉爱因斯坦和宣传中的那个魔鬼或神明相差实在太远了!他不过是个穿着白大褂,白发苍苍眼神里透着智慧与疯狂的老人而已。他的脸上一直浮现着开心与真诚的笑容,若不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我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淡泊名利心地善良的科学家。  可惜他不是。就是这张伪善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疯狂的大脑,帮助他构思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计划,制造了一件又一件划时代的武器!盟军从死而不僵到起死回生,爱因斯坦功不可没。  “你好,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老头。”爱因斯坦苦笑着想和我握手,我敬了个礼以示回应。“你这里很有意思,”我说,“但我不太明白,就算是为了采集狂兽人样本,有什么必要连科研所都设在死人的坟墓里吗?”  “中国人当年和盟军作战的时候也用坟墓作为掩体,伏击盟军,”爱因斯坦笑着说,“相比之下,我不过是建造了一个科研所而已。”但是话音未落,诺布朗加和达夏就惊呆了。  “忘了介绍了,”我对爱因斯坦说,“这两位是我的下级……”  “我认识,”爱因斯坦充满鄙夷地打断道,“左边那个像只猴子的男的应该是你的政委诺布朗加,右边那个漂亮姑娘和他父亲曾经一起出现在去年苏联国庆节的庆典上。对吧,达夏殿下?”  达夏惊呼:“你怎么这么清楚!”  “他当然知道,”我哼了一声,“他一直在努力做到对联军一清二楚。”  “是啊,”爱因斯坦满意地回答,“比如我就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我还知道,你来过这里之后,对狂兽人的起源就会有新的认识……”  “不不不,来之前……唔,昨天吧,昨天我就知道了。”我叹息道,“如果我告诉你,从进入胡夫金字塔前就知道狂兽人来自埃及,你会怎么想?”  “我以为你一直会坚信狂兽人来自黑森林呢。”爱因斯坦说。  “这个嘛……没错,我曾一度以为是你的黑森林实验室里第一次研究出了狂兽人,可惜昨晚在沙漠里,我见到了那些原版的狼人,”我叹息道,“要怪就怪它们出现得不是时候吧。从体型到风格,再到每个金字塔里那些活人祭祀的壁画,很容易把那些迅速敏捷的狼人,和尤里还有你的狂兽人划等号。只不过看来,你们的狂兽人都是低配版。”  爱因斯坦点点头说:“是啊。五年前尤里曾攻破这里,偷走了我的研究资料,导致我对这群狗头人的研究产生了断层。不过尤里也得不到完整的资料,所以我们各自都只做出了体格庞大孔武有力却行动缓慢的狂兽人。但是你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聊这个的,对吗?”  “是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找到洛马诺夫。”旁边的诺布朗加急着开口。如我所料,爱因斯坦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这里只是一个狂兽人研究所,不是卫星站……”  “可你这里有心灵探测装置,而且还很灵敏。”我轻轻打断。  “楼下的心灵信标不足以让我在算北非探测一个人……”  “可是你的胡夫金字塔可以,”我制止了达夏的抱怨,对爱因斯坦说,“阿拉斯加那个被毁掉的超时空传送仪并不是你的第一个超时空传送仪,这才是第一个,不是吗?”  全场除了我和爱因斯坦,没有人不震惊的。金字塔太神奇了,神奇到没有人可以解开它的种种谜团的地步了。我来过埃及金字塔,这里绝不是游客观光所看到的那个法老寝陵,周围墙壁上的花纹暴露了这一点。  “你果然是天才,”爱因斯坦苦笑着说,“如果不是五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那个假法老寝陵的墙壁上发现了奇怪的裂痕并破坏性地进行了探索,直到今天我还对超时空传送仪、心灵信标、狂兽人、幻影坦克这些东西毫无头绪呢。长期以来我都居住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所以……”  所以这老头已经活过了正常人所能活出的生命极限……奴隶意识的克隆体到处活动,本体依旧在胡夫金字塔!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我冷笑道,“这个金字塔完全可以为心灵探测和超时空转移提供巨大的能量。我不知道这个能量从何而来,但我估计,它应该足够我使用了。”  我盯着爱因斯坦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着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才回答道:“这意味着给尤里送去一份邀请函,而且我也不保证你安全抵达……”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爱因斯坦教授,”我努努嘴,“不就是比谁快嘛。达夏,诺布朗加,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和爱因斯坦还有私事谈。”  ……  “祝你好运,马克中校,你们需要好运。”在胡夫金字塔前方的空地上,爱因斯坦给我提供的白大褂上签完那龙飞凤舞不忍直视的大名后,立即跨上了我给他叫来的雌鹿直升机,扬长而去。头顶上心灵信标正疯狂地旋转着,诺布朗加一言不发紧张地围在达夏旁边,观看电脑上的进度条。  “我不知道指挥官同志还是爱因斯坦的崇拜者。”格兰藏姆有点鄙夷。  “这不是我要的,”我淡淡一笑,看着这件白大褂说,“这是为我们的科学家,格林斯基同志准备的。”  此刻是隆隆炮声中难得的一丝安静。
  “打开导航系统,打开通话系统,尽一切可能与后方连接上!定位我们的位置,赶快!”手表指向7点20分,超时空传送已经完成。  数了一下,一共有37个没呕吐头晕的士兵,估计从旧金山跟着我直到现在的,也只有这37个了。达夏勉强从呕吐者当中爬起来,强打着精神启动计算机。可运气不好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刚醒过来就看见有不少炮弹落在我们附近。  “是敌袭!躲开!”经我这么一叫,刚才还横七竖八躺在沙漠里的士兵们,立刻跳了起来。望远镜里看不到目标,达夏的卫星系统还没连接上,估计是超视距的敌人。  而且是早就准备好的敌人。刚才那炮火是试射,尤里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在这里已经埋伏好了!  奇怪,他们来得这么快我还能理解,但他们一上来就发现了我们的传送点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周围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这么多敌人突然出现实在是让我惊讶。  “我们向东,去那边的联军废弃军用基地躲避一下!”我大喊。  这完全是联军的炮火路数!虽然听起来远程火力支援部队数量不多,但这种脚步式追踪,全面覆盖的打法肯定是联军正规部队的战术!我们遭遇什么人的打击?  “这帮袭击我们的,肯定是自家人!”在两个士兵被炸死后,格兰藏姆边跑边对我喊,“一定是有叛徒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而且内部有人想制总理于死地而后快!”  内奸估计是肯定存在的了,但是不是内部的政变行为,我还说不准。说不定是尤里控制的联军部队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也未可知。  炮声在我们抵达联军废弃基地之后变得更猛了,雨点般的炮弹迫使我不得不下令就近找坑道躲避。  炮声越发激烈,估计是天启没让他们过瘾,于是调来了V2……  四十分钟过去了,达夏终于告诉我信号来了。“这一代又没有心灵信标,为何这么晚才接通导航系统和后方通讯?”我不满地问。  达夏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有那么一刹那,我尝到一种从未有过,甚至以为自己不会有的感觉。  达夏说:“这里是菲吉尔。”  ……  “这座城市已经灭亡了。”我对诺布朗加说,后者震惊之余,也表示同意。达夏大惑不解地向我们张望,估计是以为我们打哑谜。  ——四年前,我们曾经来这里执行过一个任务。那次的33人小分队,各成员国精英战斗兵中的佼佼者可谓是倾巢而出。相比之下,当时的我只能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诺布朗加更不起眼了,他是给一个来不了的家伙当备胎的。  那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至今我也不知道。作为当事人,我的教官切尔登科三缄其口,而我和诺布朗加直到被接应人员架上直升机为止,也没从濒死的队长同志口中得知我们的任务目标。难道我们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最后仅有的活人被一句“机密”就打发了吗?  当时看着窗外刺眼的蘑菇云,我只剩下这个想法。后来我查遍了权限下所有的档案也没找到我那次任务的准确情报,这件事逐渐被我遗忘,直到今天,而现在——  “指挥官同志,敌人冲上来了。”布加涅夫的提醒把我拉回现实。难道要我们向自己人开火吗?  “我们真的要向他们开火吗?”格兰藏姆忐忑不安地问,“要知道,他们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除了我们之外,这里没有自己人,”我坚定地打断了格兰藏姆的问话,“看见他们的装甲部队了吗?这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望远镜中,大量的防空履带车在犀牛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前进着。中间带着铁锤镰刀的五星旗十分在沙漠中,醒目得刺眼。  菲吉尔……沙漠之墟,没想到我还有回到这里来的一天……  一马当先的肯定又是恐怖机器人。但它们一定想不到,这个军事基地的主反应堆竟然还有残余电量!足够我们来个电磁屏障了。  7点40分,对方的恐怖机器人全部失灵,犀牛坦克和防空履带车组成的先头部队进入了营地。一共43辆防空履带车,42辆犀牛坦克。  “现在按照我说的方法,袭击他们的车辆!不要把那些载具弄坏了!我们还要拿它们派大用场呢。得到载具的士兵就向敌后宣称有残敌向东逃窜,然后不必顾及队伍编制向东前进。敌人的炮火来自北面,南面和西面都应该是北非的荒凉沙漠,只有东面才有生路。”  对方装甲部队闯入了基地中。看着红五星,我真不忍心开火。  终于有人下车了。我们在基地设了不少路障,害他们寸步难行。  “来吧各位,狩猎开始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群士兵从载具上下来,开始四处搜寻。看样子他们以为自己是收尸队的人了,还敢这么懈怠!在那些载具四周,我们的人如同土里冒出来的一样,瞬间就消灭了载具附近的敌人。  “不要管其他人,夺下载具就走!我们的目的不是歼敌,仅仅是借点载具,帮我们撤退而已。”  敌人很快就乱了套。有的人尽快想要回到自己的载具里,很快就被我军的枪炮和碾压消灭了。载具里不断被丢出联军士兵,地上到处是攻击我们的那些联军的尸体和爆炸中燃烧的载具,废墟军事基地在一场场爆炸中破坏更大了。  “真不忍心向自己的同志们开火啊。”布加涅夫叹息道。  “得了吧,当初乌拉尔山阻击战,你可是用美国第七伞兵战车旅上千颗俄裔盟军的脑袋换的第一次苏联英雄称号。”鲍里斯挖苦道。  “俄裔又怎样?同族不同心的,根本就是两家人!”布加涅夫低吼,“可这次我们却在向同样戴着红五星的部队开火,他们本可以为抵抗尤里入侵做出贡献,如今我们却像屠杀敌人一样屠杀他们!”  “这里没有‘自己人’,”我恼火地打断他们的对话,“凡是妨碍我们完成任务的,都是敌人!”  二十分钟后,我爬进了一辆犀牛坦克中。通讯器还在大声呼叫:“这里是指挥部!格列卡中校,收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  “我是马克耶布卡,”我接起对讲话筒说,“告诉你:无论你是谁,为谁服务,目的是什么,立刻收手。联军总司令部不予追究。”  “你会理解的,马克。我不是在帮别人,我在帮助真理。”对方如此回答。我以前肯定听见过。  “我们该去哪?”达夏问我。  “去哪?这是个好问题,”我继续冷笑,“刚才你说,在东面有一些依旧完好的建筑物对吗?”  “根据现有资料,应该是菲吉尔市残余的市中心部分……”  “不可能。”我记得……我亲眼看见核爆的蘑菇云和大火球吞没了整个市中心,怎么还有残余部分?  “恐怕……我们不得不和这些叛徒玩一个小游戏了。”看着身后连天的炮火再次吞没了整个军事基地废墟,我轻轻说,“不抛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诱饵,带他们兜圈子,他们是不会停止紧追不舍的。”  我尽可能说得平静,但我连自己都发现自己流露的情绪问题了。  但愿洛马诺夫能给我解开这个心结……不然,就算达夏拿枪指着我,我也一定会活剐了他。
  叫4辆坦克冒充我们的番号引开敌人,即使鲍里斯这样的高手也难保周全,可偏偏那个菜鸟伊扎津卡却敢主动请命执行任务。看着导航系统上大量的光点和火力标识逐渐转向,我唯一的感觉就是……  内疚……真是的,大概是从1986年底开始吧,一些我十年都没想过的问题,没发生过的感觉,如今一个个出现在眼前。以往即使整个莫斯科毁灭在眼前也依旧淡然的我似乎见马克思同志去了,现在的这个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我们正在进入一处街道……”40分钟的沉默被达夏打破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街道?菲吉尔已经从地球上被抹去四年了,就算有灾民回来重建家园,也不会残留着什么“街道”啊!  但车长瞭望镜内的景象可谓是真真切切,虽然柏油马路和大多数路灯等基础设施已经泯灭在沙漠中,枯死的树木那扭曲的枝条指向天空,指路牌上的字迹已经锈迹斑斑,但我认得出,这里就是菲吉尔。马克思保佑,这里的市区看起来并没有被彻底破坏。  “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我轻轻说,“现在是正午,天气太热。就在那个街道上暂时休息一下吧。”  上午11点40分,我们终于抵达了迄今为止第一处看得出属于人类文明遗迹的地方。达夏告诉我,洛马诺夫总理随身戴着一串用于记录领导人坐标和健康状况的项链,而现在索菲亚元帅已给我们实时追查“总理生命表”的权限(看来事态实在紧急,刻不容缓了)。  不过根据达夏的判断……洛马诺夫同志似乎好得很呢……  ……  “嘿,我亲爱的马克,我在这里呢。”走进这极具西班牙“奔放”(或者说是****)的餐厅中时,我真的不太希望总理同志在这里。实际上,当进门第一眼就看见洛马诺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把鲍里斯同志叫来,想让他在我离开之后就“搜索”这间房间,请洛马诺夫到同志外面再和我们交流。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毕竟熟能生巧。还没等我彻底转过身去,洛马诺夫那熟悉的招呼声就传来了。“马克中校,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他笑着说,“真的,如果你不早点来,我还在担心够不够房钱和饭钱呢。这里的店主比较务实主义,恐怕很难赊账的。”阳光洒在洛马诺夫那肥大的衬衫和灰白的头发上,他此刻气定神闲地看着我们。大厅里的所有声音都停了,所有人手头的事也都放下来了,洛马诺夫趁机拍了拍旁边那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的屁股。背后一阵阵“爸爸”的喊声由远及近。看来达夏的消息很灵通诶。  “爸爸……”身后刮过一阵风,达夏就扑进了洛马诺夫的怀里。好在这里既没有跑得最快的美国记者也没有总想着把苏联领袖批判一番的英国记者,不然明天在西方每个我们去过的国家里都会被搞出一个“苏联总理空难余生流连风月场所,与女儿女婿相遇”的大新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洛马诺夫满意地点头说,“我以为你们要十天半个月呢。”  “这得谢谢爱因斯坦。如果您想听故事的话,我想这里不太适合。而且想要找到您的,可不止我们几个。”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对面桌旁的人坐下,喝了一口柠檬茶。  “我知道。尤里的跟班会追上来……”但我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是尤里,是我们自己人。”  “没错,”达夏突然看向电脑,惊慌地报告,“一支庞大的联军部队正在向这个地方靠近。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踪到这里的。但他们应该就是那支袭击了我们的部队。”大规模部队……我可只有440人和30辆坦克,35辆装甲运兵车,估计就算巷战也对付不了他们的。  洛马诺夫来回转头看着我们两个凝重的神情,紧张地笑出了声:“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来了一群……一群敌人……”  “对,”我有点恼火地冲他低吼,“这次不是敌人,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我真佩服你,总理同志,能有这么多政敌甘冒劳改甚至杀头的危险,深入到这大漠深处追杀你,你也算是本事了。”  “核爆幸存区里,讨厌我的人汗牛充栋,”洛马诺夫收起了微笑,无视达夏警告的眼神,对我严肃地说,“希望不会有别人。”  “放心总理同志,”我轻轻回答,“我有分寸,也有耐心。”  话音未落,如暴雨一般的子弹炮弹打得整个餐厅到处都是。  这阵枪炮来得实在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大批无辜的居民和好几个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这下全场大乱,士兵们被惊慌逃窜的人群挤得无所适从。“难道是尤里的人来了?”洛马诺夫惊恐地问。  “尤里的人从来不用枪!它们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我大声叫道,“寻找掩体,散进下水道,载具全开,把敌人捏死在街上!”  “那这里的民众怎么办?”  “谁来得及管他们该怎么办!鲍里斯,你带人掩护总理同志乘载具离开这里,去北面的河岸边,通知其他人也到那里去会合!让纳吉的人跟我留下来阻击敌人,给你们争取时间!动作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马克……指挥官同志,我是说,这样太危险了!”  “没错,但我想对方肯定以为我不把洛马诺夫同志放在身边就不会安心吧。快走,这是命令!达夏,你也跟上!”  看着炮弹一颗颗落下,餐厅里的人终于为之一空了。但可惜的是,凡是从正门出去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街上,平民和敌军的尸体死伤枕籍,已经铺得到处都是。“真是群没人性的畜生!”纳吉怒吼,“他们把人命当做什么了?”  “清点一下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大概二十几个,还剩四十多个吧。要我说,指挥官同志,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小心!”后面一句是因为外面又飞进来一颗炮弹,炸得桌子四分五裂。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完蛋了!我们军长要求你们的指挥官出来和我们谈判劝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外面突然开始喊话。一个士兵,抬起头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惊呼:“不得了了,外面真的来了好多敌人,他们都是……都是联军士兵……天啊,真是一场内战……”  我探出头去,第一眼看见的一张脸就让我站了起来。“我们出去会会他们,”我说,“看来是老熟人。”  ……  “让我的马克过来,”安德烈中将连脸上的疤都在闪着光,“真是幸运,能在这里看到你。”  可我感觉他像是在叫聚宝盆……看着那一张张怒目圆瞪视死如归的脸,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能这么愤怒。  “太好了,安德烈同志来了,这下我们可以更好地……”波福利亚的话被我半当中打断了。安德烈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我,问:“你们来这片荒芜的地方干什么?离开埃及的时候怎么也该给我打个招呼吧?”  “涉及机密,来不及汇报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简直就在散发寒气。我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安德烈:“追踪了那么久,也该累了。要不要来点我的提神饮料?”纳吉在一旁看着,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的脸上蔓延着怀疑与惊讶。  “味道不错,”安德烈把水壶还给我,“话说……你似乎忙得很呢。”  “安德烈同志,我想我和马克同志没时间再和你叙旧了。不明身份的叛军还在追踪我们……”纳吉紧张地对我们说。还没等安德烈开口,我就先看了一圈四周比我们还紧张的士兵,开口了。  “不用找了,我想,安德烈中将就是一直在追杀我们的……不明身份的叛军。”我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在你看见窗外的我时,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不……应该说,在开罗机场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那个阿伯杜拉既然已经埋藏了炸弹,那就没必要服毒自杀。所以炸弹是别人装下的,毒药是他自己准备的,显得他的自杀更加多此一举。”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安德烈问,“很多人都可能炸了这里。”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索菲亚元帅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我来你这里不是帮你对付尤里而是搜救总理的,那么你的问题就显得多此一举。你还一遍遍提醒我,金字塔里的心灵信标可以搜寻到洛马诺夫的踪迹,最重要的是,超时空传送之后,达夏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可是过了40分钟,连索菲亚元帅都已经主动联系上我们了,你们竟然没能联系上!”  “那也可能是我们这里信号不好。”安德烈半晌才冒出一句。  “可惜电视里终究还是有记录的。三个小时前,新闻出来了,北非心灵控制总机被摧毁了!很遗憾,以往每次都会不厌其烦介绍在场的联军最高指挥官们的《真理报》和《消息报》,却没有你的名字。”我冷冷地答道,“至此,你的面纱也该落地了吧?”  “没错。你说的全都对,”四周的枪纷纷指向我,安德烈得意地说,“别耍花样,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总理的藏身之处,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他把“我们”这个词故意说得很响。  “我也觉得。可是你知道,安德烈叔叔,”我故作无奈地摊手,“从小到大,我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啊。”
  下午2点,安德烈中将地联军部队通过了沙漠腹地,回到了西南面废弃的联军基地,然后向北进攻尤里部队据守的前市中心广场残骸。  下午2点20分,部队抵达了市中心广场附近,但也损失不小。  “你不会想用尤里的人和我耗到同归于尽吧?”安德烈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市中心广场上士兵制造机问,“从废弃基地到这里,我整整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  “我没这么蠢,因为我也得想办法离开啊,”我轻轻说,“但机场不仅是我的人的目标,也应该是你的部队的目标。想要离开这片沙漠,要么从沙漠里横跨整个北非回到埃及,或者南下抵达荒无人烟的北非腹地找盟军会合,要么就得从这个机场撤退。只有这里能召唤来空天飞机。我们也是,所能比的只有抢占这个要地的速度。”  “你简直是当元帅的材料,”安德烈感慨道,“现在想要抵达机场,唯一的出路,只有通过这个广场了。”  他指着面前的原市中心广场。整个城市基本上都已经埋没在沙漠中,只有广场和街道两侧部分损坏不大的房屋还屹立在沙漠之外。广场上似乎有一个奇怪的雕像,还有好几门盖特机炮。即使没有望远镜,我也看得出这附近每一间房间里都布满了世界安全部队的人。  进攻开始了。天启坦克们纷纷仰角60度抬起各自的炮管,纷纷对空开火。在大规模榴弹炮集群成为历史,“犀牛4”自行火炮又没有带来的情况下,“天启3”重型坦克完全可以作为廉价的低配V3火箭使用。事实证明,相比容易被心灵光波和盖特机炮拦截的V3火箭,天启的炮击效果更好。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爆炸的波浪,效果不错……  那就见鬼了。虽然几层楼已经倒塌,但是大部分房屋依旧完好无损!这不可能,尤里的建筑物怎么会这么坚固?  “算了,不去管他。所有载具听我指挥,按照队形发起冲锋!”安德烈的喊声被我立即打断。“这简直是在送死!”我大吼道,“明明挨过一次核轰炸,可他们的房屋之坚固早就超出了民宅的坚固程度,我怀疑对方布下了陷阱!”  “你太多虑了,马克。我们斯拉夫人做事可不像你们这么优柔寡断啊。”  我叹了一口气,又一次重新坐下。虽然目前为止安德烈的人还不能被尤里消灭,但死去的既然不是我的人,那也不妨让世界安全部队教教安德烈如何带兵打仗,治疗一下他狂妄自大的毛病。  进攻的结果毫无悬念。第一波的两个连在经历了一阵响亮的枪炮声和通讯器里惊慌的“怪物”喊叫后就没了下文。估计是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了。安德烈下令让V2火箭和天启坦克再来了一阵轰击。虽然尤里新兵的心灵光波威力强大,但我至少看见了一枚火箭弹落在了一栋房屋上。这种火箭弹一发打在关键部位上的话可以摧毁一个碉堡,何况几栋房屋而已!  爆炸的汽浪消失后……房屋,依旧安全地存在着。而其他两侧街道的房屋中,到处可见绿光的蔓延。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安德烈终于冷静下来了,“让天启坦克冲在前面,掩护磁暴坦克突进到市中心广场附近!全体自由开火。不要担心,敌人的血肉之躯挡不住我们的电流。”  此刻如果太空中的卫星向下俯视这里,就可以看见一群天启为首的装甲部队,正撞向人山人海的大批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真见鬼,这帮家伙太能打了吧?”看见一具只剩上半截的狂兽人尸体再次恢复为完整的狂兽人之后,所有人都做出了这样的感叹。惊人的生命力。  估计是整个菲吉尔的居民——不对,那些居民恐怕就是为对付我们而准备的,这座“复兴城市”估计也是为了对付我们而专门设置的——  但愿安德烈的雷电权杖,可以劈开所有挡路的妖魔鬼怪吧。虽然还没有露面,但我已经猜出尤里派来的S级心灵工程师是谁了。  看着狂兽人们徒劳无功地攻击着天启的正面装甲,被纷纷碾碎后发出了巨大的哀嚎,我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楼房里的尤里新兵不断发射着心灵光波,打得我军浓烟滚滚,自身也不断蒙受巨大的损失。只用了三十分钟,磁暴坦克就在广场东南角撕开了一个缺口,摧毁十多座房屋后消灭了广场中央的士兵制造机。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骷髅头装饰的大门是用于制造尤里新兵的,但我也没想到,整个新城市竟然都是尤里建造的!  “别告诉我,这是专门为了对付总理同志而特地建造的。”看着燃烧的广场和街道,我忐忑地嘀咕。安德烈摇摇头,冷笑道:“整天混在城市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荒郊野外是什么样的!很早以前我们就发现,世界帝国将一些处在战略要点的小村镇县城的房屋用碉堡材料加固,将当地居民重造成尤里士兵,以便于有朝一日能够为和我们决一死战做出贡献。现在,估计全城的居民都在搜捕我们了吧?”  那是当然的。看到通往机场的大桥旁躺着死不瞑目的尤里工程师,手里还握着起爆装置的时候,我知道,机场攻坚战中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居民”正源源不绝地赶来围堵安德烈的部队,而面前又是尤里在机场的坚固阵地。  “要么前功尽弃,要么夺回机场拿到主动权,”安德烈在对讲机里大声喊,“士兵们!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用自己的血肉身躯,开辟出祖国浴火重生的涅槃之路!”  “无路可退,身后是母亲的心脏!”多么熟悉的口号。曾在洪场喊过,最后我们的红旗落地;也曾在天场喊过,然而另一面红旗依旧飘扬。但愿这次有一个好的结果。  ……  “我们的进攻相当不利!”指挥帐篷里,安德烈刚刚注射了一剂******,他的直属旅指挥官瓦尔耶夫就冲进来,愤怒地叫嚷:“刚刚靠近机场的山口,就挨了尤里那些坦克碉堡一顿打!虽然门口平原上的尤里部队没什么可怕的,很容易就可以消灭掉,但就连靠近那个山口都得损失好多人,更别提打到山口附近了,鬼才知道尤里到底建造了多少防御设施。”此刻安德烈还在虚弱地咳嗽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正在偷笑。  “你这混蛋,是不是你故意要害我们去给尤里部队送死!”瓦尔耶夫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到我面前,又给了我一拳。由于双手被铐在后面,我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沙地里。  “别这么冲动……瓦尔耶夫同志……”安德烈虚弱地回答,“马克的指导没有错。尤里没有可以与我们展开野战的部队,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如何突破那个山口。当然,这个山口未免太险要了,突破起来的确很有难度。”  “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我轻轻说,“再让天启来一次大规模火力齐射,炸掉那两个小心灵控制塔,就可以突破防线了。不然,就算消灭了悬崖上所有的塔防设施,也是徒劳无功而已。”  瓦尔耶夫怀疑地瞪了我一眼。安德烈发愁地看着桥对岸。对岸还有一支联军部队正在抵抗尤里的人向桥头疯狂反扑,但已经如同螳臂当车了。  “通知桥对岸的所有部队,节节抵抗然后撤到这里来,把桥炸掉!”安德烈最后下令道,“我们要破釜沉舟了。”  话音未落,桥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对岸的部队已经没有生路了,可从卫星地图的队形上来看并没有一丝颓势。  “他们是自愿为我们提供掩护的,”安德烈和瓦尔耶夫一齐伤感地向对岸敬礼,同时感慨道,“要是再攻不下机场,我们可就对不起他们了。”  我发誓,如果我可以的话,此刻也会给他们敬个礼。他们不愧是联军的勇士。  ……  “快去报告指挥部,我们的人已经突破了山口,开始对尤里军事基地展开屠杀!一切进展顺利,我们成功了!”路过通讯员帐篷时,我听到了帐篷里的对话。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我看了一眼几公里外的山口。遍地躺都是我军被毁的载具和尤里部队的士兵尸体,还有一些心灵控制车和神经突击车露出白白的脑浆烂在原地。真奇怪,这里的军事基地不太一样,最多的是生物,而没有什么载具。可不带一些被控制的联军盟军载具,绝不是世界安全部队的风格。他们这么喜欢快速再生的血肉之躯?我看着满地的碎片陷入沉思。  安德烈的人损失了近一半,磁暴坦克被神经突击车摧毁了四辆。好在安德烈总共只有四十辆磁暴坦克,这一下损失可不小,下一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  “马克中校,快走吧。”身后看押的士兵在催促着。两个联军士兵押着一个联军上校在军营招摇过市,简直可耻。但我得忍着,忍到逃跑的机会。  终于到了野外。趁他们在我“方便”而转过身的一刹那,一脚一个,很快就撂倒了。其中一个还想去拿被踢飞的枪,我一脚踩住了他的手。  “我只问两件事:第一,我的那些装备被人放在哪?第二,钥匙在哪?”我轻轻碾了一下脚尖问他。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我想了想,还是选择把他踢晕而不是踢死。毕竟……自己人啊……  好了,我该执行下一步了。各位,稍等,我很快就来!
  “指挥官同志疯了,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诺布朗加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你的脑子是被尤里控制了吗!”谢尔盖的声音。  “马克,你敢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达夏带着哭腔。  “别喊了,我估计,马克同志这是蓄谋已久的。”只有面前的洛马诺夫冷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我蹲在一边,之前的事如电影回放,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安德烈部队的安保实在捉急,我很容易就摸到了那间堆放我装备的储藏室,打倒守卫后离开。  但是百密一疏,走到营地门口附近,听见之前帐篷里一声枪响。  一不做,二不休,我看见炊事班的人顾不得解开围裙,也赶紧跑到人群密集处看热闹。趁着所有人还没时间顾得到我,我打开一个口袋里的一瓶药,倒在了汤里。  “感谢我吧,”我阴险地笑了,“安德烈叔叔,你该庆幸一下,我下的是泻药,不是毒药。”  随后就是逃亡。在军营东面的悬崖边,我被安德烈的人追上了。  看着那坦克旁的探照灯,瓦尔耶夫冷笑着举起了枪:“马克,你可真是机关算尽。但一切花招现在都已经结束了,乖乖跟我回去,我会‘说服’你不要逃跑的。”  也许因为这是一句幽默感十足的话,他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肯定想不到我也在微笑。  “别和疯子比疯,”我说,“再见,瓦尔耶夫,地狱见。”  我跳下了悬崖。可怜的瓦尔耶夫,还在悬崖岸边胡乱开了几枪。傻瓜,还是被我甩掉了吧?  我真的低估了瓦尔耶夫的毅力。没多久,背后响起了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有三十多下。  回过头一看,该死,不是游泳的士兵,而是皮划艇啊!瓦尔耶夫这家伙准备得可真齐全!  更可怕的是头上的直升机。三台雌鹿直升机飞在空中,大喇叭广播着劝降的喊话。真麻烦。  直升机?我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些家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掉头向瓦尔耶夫的船队冲过去!  “他在干什么!”瓦尔耶夫大吼,“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才不是呢。手雷飞了出去,在靠近瓦尔耶夫的水面上爆炸了。如我所料,直升机这下彻底大乱,开始了四处扫射。刚才没有在我的手雷攻击下受到伤害的士兵们,现在却在直升机的骚扰下乱作一团,我趁机加快了游泳的速度。看着那边乱作一团,我不由得放松了一下。  “喂……格兰藏姆,听到请回答……”万幸,苏联的民用品虽然没有中国和匈牙利的的好,但是军用品的质量却是整个联军阵营里最好的。没过多久,达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对讲机响起。  “马克……太好了,你还活着……”达夏的哭声让我犹豫了。  不可以动摇……我肩负的,是更多人的希望!制止我的只有一个,支持我的却有无数个!我提醒着自己,慢慢向岸边爬去……意识模糊前,我听见隆隆的枪炮声……  ……  “恭喜您,指挥官同志,您并没有受伤,只是太过疲惫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诺布朗加唠唠叨叨地讲述着。我轻轻推开他,躲过达夏送上来的拥抱,看着正结结巴巴辩解的波福利亚。此刻他被两个联军战士押着,拼命求饶。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看,我就是一个热爱祖国的优秀战士,我的弟弟牺牲在与万恶的世界帝国的战争中。我对革命事业……”我没空听他的辩解,把安德烈的电报交给格兰藏姆朗读。  内容很简短,大致报告了我们使用胡夫金字塔寻找洛马诺夫、超时空传送的地点、部队集结地区和行军路线等等。每份电报的内容都没什么意思,但至少说明了一点:我们的部队里有内奸。  “但……但您为什么说是我呢?”波福利亚惊慌的地看着我。  “这还用问吗?”我冷笑道,“上述情报知道的人共有达夏、诺布朗加、格兰藏姆、纳吉、鲍里斯和谢尔盖这几个人。这些电文都是同一个人发的,而纳吉不知道胡夫金字塔的探测计划;鲍里斯不知道超时空传送地点;电文所提的内容里不包括我和爱因斯坦达成的合作,所以诺布朗加和达夏一并排除;文中也没提到过这三个大家伙,它们是用胡夫金字塔第二批超时空传送过来的,而格兰藏姆在第二批里;因此,我让他帮我盯着谢尔盖,然而谢尔盖一直和格兰藏姆形影不离,谢尔盖没有机会告诉安德烈我的方位……所以正好知道这些电文所讲一切内容的只有你,鲍里斯的勤务兵,波福利亚!”  全场此刻是震惊的。谢尔盖脸色惨白,格兰藏姆沉默不语。波福利亚在愣了很久之后,才轻轻说:“没错,我是安德烈的人……”  “不要避重就轻,”我嘲讽地打断,“你绝不是他的部下。把我刚才的话用波兰语复述一遍。”  “指挥官同志,您是难为人啊,我早就忘记波兰语了……”波福利亚支支吾吾。  我点点头说:“没错,你不记得波兰语怎么说,可你知道吗?波福利亚是波兰人,13岁之前没离开过波兰,他不可能不会波兰语!”  “难道您想告诉我们,这个波福利亚是……是假的?”格兰藏姆大笑,“怎么可能!他的基因相似度99.9999%,肯定是他本人!”  “当然可能,”我轻轻说,“但是……难道尤里没告诉你,波福利亚在波兰语里是‘智慧’,安姆才是勇敢吗?你张冠李戴了。”  波福利亚再没说一个字。枪响后才发现,他早已停止了生命。  小小的插曲已经告一段落了。四周只有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达夏、谢尔盖、洛马诺夫和伊扎津卡。64个风暴小组成员在警戒,其他人和三条辐射暴龙被支开了。  “告一段落了,现在干什么?”诺布朗加试探地问格兰藏姆,没有回答又问伊扎津卡,再次碰壁,才发现两人的脸上写满了仇恨。  64个风暴小组队员起立、面向内围成一圈立正、拔枪、拉栓、举枪、瞄准圈子的中心……一切如同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你们这是造反!快……”诺布朗加的喊声半当中就停下来了,因为后脑勺上顶着格兰藏姆的枪;伊扎津卡早站在了达夏旁边,此刻立即出手控制了达夏;谢尔盖一屁股坐在地上,被人缴械;洛马诺夫惊慌地看向四周,终于注意到我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马克耶布卡,你这是什么意思?兵变吗?”洛马诺夫质问。  “父亲,您看见了吗?十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朝西跪在沙漠中,喊声随着风沙飘荡。
  风暴小组的骨干是孤儿和弃儿,这点我认为没错。比如我,虽然可以确认自己父母的存在,但也聊胜于无。  我的母亲离开得很早,但我跟的是她的姓。她叫端木川蓉,是一个中国人,中国“反哺”时代(渡过灭国危机后,中国大量输送各种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回馈苏联,帮助苏联度过难关)里,跨上挂着“到东欧去,到西伯利亚去,帮助苏俄兄弟重建祖国”的火车,来到苏联,赶上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关于母亲的故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得多。之后每一个人,每一份资料告诉我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父亲带着母亲和我到了父亲所在的美国战区,然后母亲遭遇了一次奇怪的袭击,母亲为了拯救父亲而死。至此,除了一个叫端木川蓉的名字、依稀抚摸过我额头的温暖双手、常常出现脑海中飘逸的长裙长袖,其他的我就一概不记得了。对母亲的印象就已经如此模糊,生父就更别提了,我的生父是谁、长什么样、为何抛下母亲、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这一切问题都没人能解答我,我也不奢望能解开,恐怕这已经是一个永远的谜了。  没错,生父。我还有一个养父,也就是……也就是我母亲所嫁给的人,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虽然我并不愿意,但还是根据养父的要求起了一个俄国名字: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私下里我一直对亲密的人自称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端木,但我从没告诉过他们,我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做端木昭康;苏俄的宣传喉舌也不会允许我有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以外的名字)。在母亲早逝之后,真正抚养我度过童年的亲人,是我的养父,维拉迪摩大元帅。  我不知为什么,养父没有再娶。母亲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要待我视如己出?为什么他不再找一个妻子为他传宗接代?为什么……很多为什么,我都不曾问过,也无法去问。养父孑然一身,但他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家族里只剩下他和我,一个半成员。  3岁那年,他丢给了我一把刀,让我举起那沉重的凶器砍下一颗活生生的鸡头。在刺骨的寒风加难忍的饥饿,与同情心搏斗了一个晚上,我才哭着消灭了血腥生涯中第一个被我消灭的生命。  他告诉我,眼泪对于女人是无价之宝,对于男人,尤其是军人,一文不值。  “擦干你的眼泪!不许哭,要哭的时候就把悲伤转化为愤怒,找惹你伤心的人复仇!”养父如此教我做人的道理。在他的字典里没有爱,也没有“宽容”“仁慈”“善良”“友好”“信任”……只有“力量”。我自己知道,我的冷酷性格来源于维拉迪摩的言传身教。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养父曾是苏俄抵抗军领导人,在抵抗军最危急的时候就是靠自己的铁腕手段支撑住了残局。  再后来,养父离开了苏联,来到了美国。登上飞机去美国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洛马诺夫总理,践行之前,养父露出了我印象里第一次露出的真诚的笑容。“这位是苏联总理,祖国的勇士,洛马诺夫同志!”我记得养父和总理当时笑得都很开心,脸上写满了信任。不可能,他不信任何人。  但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解放世界的战争如火如荼,报纸上到处是那张满面胡须微笑着的脸下穿着一件挂满了勋章的大元帅军服,和一次又一次决定性的胜利。所有人都在祝贺苏俄这位伟大的军事家,只有我无动于衷。  “你爸真是祖国的栋梁。”在达夏和我还只是普通同学的时候,她曾这么羡慕地赞许了一句。学校里能让红公主赞许羡慕的不多,得到一个对于全班而言都是莫大的恩典,可我没有任何感觉。  也不能说没有感觉,而是感觉相反。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了。  坏事还是来了。如未卜先知一样,二月兵变之前我就有所察觉。也就是养父葬身大海的那天,我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在一夜之间如顿悟一样,看穿了所见的每颗人心。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不能哭。  我也知道,牺牲是军人的归宿;但想起养父和洛马诺夫相处时那种至交好友间无私的信任……我绝不相信,养父是那种会为了贪恋好朋友权力,而背叛革命的人!就算他想谋反,也不可能在华盛顿,而应该在莫斯科!  说什么都没用了。“荣耀的1956”,军魂的代名词,祖国的骄傲,如今却成为了 *** 集团。64颗将星陨落,只剩25个的仕途依旧。家人纷纷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家里的未成年男性都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去挖矿,要么加入风暴小组。毫无疑问,虽然九死一生,但是风暴小组好歹还有一条无法目视的生路,而到了矿井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选择在矿井区安稳地居住下来。记得格兰藏姆曾说,他当年离家入伍的时候,母亲含泪相送,三天后成了永别;伊扎津卡也是,20人的家庭在他出征前只剩下6人,如今更是星散各地,分不清谁是谁了。  也对。我们是军魂世家,我们的祖上加起来正好是整个苏联复仇大业的栋梁。从乌拉尔山到西伯利亚,从叶卡捷琳堡到莫斯科,从哈瓦那到阿拉斯加,每一寸土地,都凝聚着以维拉迪摩为首的“荣耀1956”那89颗璀璨星光组成的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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