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总是浑身无力力而且身体不能磕碰一下就紫,总感觉全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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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之谜
出版:重庆出版社& 2010年 7 月
定价:28元
书号:ISBN 978-7-229-02465-9
分类:畅销.文学
【本书特色】
1、采药人的诡异经历,悬疑、离奇、知识量。
2、喧嚣里渐渐失落的文化和传奇,孙思邈22代后裔书写药王遗篇,
3、深山历险、掌故传说、奇闻异事,好看、有趣、刺激!网络NO.1点击作品!
【作者简介】
乱之谜,孙思邈22代后裔,中医世家,深悉采药人神秘而智慧的衣钵。从小跟祖父采药,扎身在与世隔绝的桃源之境,对药材怀着求知的热爱和理解,亦对针灸、阴阳、推步,妙解数术有所了解。秉承了家学“医为仁术,济世救人更在救心”的中医传统。
【内容简介】
采药人的诡异经历,喧嚣里渐渐失落的文化与传奇。
甫灵和佑灵是一对兄弟,为药王孙思邈身边药童的后人,他们自幼跟在爷爷身边学采药。在一次替人治病时,佑灵接触到了一种绝症“紫血衣”,得了这种病的人,生时受尽痛苦,死状惨不忍睹。不久,佑灵发现自己也得了紫血衣。这时,爷爷才说出药王孙思邈曾经留下过治紫血衣的药方。但要治好紫血衣,必须要用到几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灵药:一百二十年的何首乌、花甲之茯苓、千年灵芝、天山雪莲、深海珍珠等……佑灵生命危在旦夕,而又有一帮妄图夺取药王遗篇的人,对祖孙三人频下毒手……一个精彩的故事就此铺开――有角怪蛇、千年灵芝、花甲茯苓、天山雪莲、深海珍珠、人形何首乌、铁皮石斛、黄背鼯鼠、用毒、解毒、竞赛、辨宝、仙草、神兽层出不穷,危机重重,精彩得让人忘记呼吸。
作者出自中医世家,以家族传承的大量第一手资料与诡异经历为背景,书写了一部远离喧嚣的感动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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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0-08-30 16:10
采药人/2 采药世家/5 入山禁忌/8 五灵脂/11 困境/14 黑鬼头/18 水灌竹馏/20 阴霾/24 紫血衣/27
我们家姓徐,祖上曾经是“药王”孙思邈门下的药童,关于世家的起源,爷爷总是极其神秘地给我们讲述。
总是很奇怪爷爷为什么不准我们提起关于祖上的事,而每当我们问的时候,爷爷又总转开话题,只说灵台上的“药王”神像是跟先人一样亲的。
手抄家学/34 不速之客/38 企图/42 血/46 荀家往事/50 噩梦初始/53 家学溯源/57 寻觅奇药/61 药王之死/64
传说“药王”活到了一百六十八岁,这样不可思议的年龄几乎等同于长生不老了。
越是这样深究就越发现很多离奇的地方,这很多的离奇仿佛都聚集在那本手抄家学上,看来爷爷没有对我们说的事太多了。
出发前夕/70 南游记/74 牛头山/79 救人/83 蛊心草/89 费解的定律/96 滑坡/101 迷失/106 灰袍人/111
那人穿了一身灰袍,领子上连了个敞口帽,全身遮得严实,手脚都隐在灰袍里面,走起路来飘飘洒洒,全然看不出手脚的动作,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头部更是稀奇,帽子把头遮了大半,帽口里看不见五官的轮廓,只是一片深邃的黑,就像个无底的深渊,把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进去。
灵遇/118 山翁/126 劫持/129 谍/135 
我一直在想那帮人的意图绝对不简单,他们不但觊觎手抄家学,我们找四味奇药的事他们也了如指掌,让我们找齐了去换爷爷,难道就为的这几样东西?可是为什么偏偏抓爷爷呢,还有什么企图?
家/152 夜半哭声/156 黄泉跳/161 腐尸/166 交织的片段/174 斗姆/177 药人/182 蜕/188 衡元之道/191
我看得傻了眼,再看旁边莲花座上面供的东西,原来都是药材,而且这些药材实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九大仙草赫然在列,深海珍珠、铁皮石斛、芦头足有一指长的老山参……更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奇异药材,裹尸莲、蟠舌、断灵草……
召唤/196 匪夷所思的局面/200 窗外有人/203 密室/209 灵位/213 封皮里的秘密/216 六甲神兵/220 药引/223 阳极真火/226
我也不指望这方子能让人长生不老,只要能治好紫血衣就行,欣柔和可萱都以为越快越好,我身上的紫血衣已经发作到前所未见的地步,她们也都经历过亲人发作至死的惨象。虽然,我身上的情况有所不同,但是之前的恐惧在心里挥之不去,不得不令人担心。
无法接受的事实/232 骗局/237 羊入虎口/241 失控/248 反窜/251 合作/255 意外之人/261  秦爷/266  无法停止的噩梦/269 扭曲的真相/273
我想起手抄家学封皮里的祖训:“族宗受难,当身先黎民,博极医源,精勤不倦,盖以笃笃行于忧世之途,秉真人大医之精诚……采药万难困乎心,济世疗人同救己,斯盖采药人之本意也。”
网络内文连载:
发表于:10-08-30 16:11
第一章三尸九虫
秦岭中段南坡的一个小村子传开了一件可怕的事,长角的三尸虫作怪,两个青年被掏空了体内的俯脏,惨痛地死去,还有一个青年尸虫发作,已经奄奄一息。
村子里的人并不了解何谓三尸九虫,仅从一个道士的口里听到这个名字,又结合两个惨死的青年,以讹传讹,闹得有如临近末日一般。
小村子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院门紧掩,唯恐三尸虫传播,就连死掉两个青年的家人也弃其不顾,落得两个青年有老有小却暴尸白地。
此时从山里采药回来的老者,还没放下药篓,就被两个孙子怯怯地拖到一旁,告诉了他村子里发生的诡异事件,老者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两个八岁的孙子立即赶去。
时值盛夏,两个死去的青年被放到村头荒废的屋子里,远远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尸臭。
门前的地上留下一些纸钱烧过的灰烬,只有一个死者的家人远远地伏在地上哭泣,老者也不忌惮,直接走进荒废的小屋,查探了一番,出来的时候直摇头,走到伏在地上哭泣的那人身边,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进山吃了什么东西?”
伏在地上的那人根本已经哭得不省人事,老者见他不回应,只好起身去找另外一个没死的青年。
老者一路眉头紧锁,走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到那个青年家的院子里烟雾升腾,接着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老者走进院子,看到一个道士正在做法事。
老者二话不说,也不顾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的法师,径直走向痛苦呻吟的青年。上前一看,那青年已经面如白纸,老者立刻扒开青年的衣服。
他紧锁的眉头一下被惊得凝住了,青年的肚子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动,皮下胀起一条一条的青筋,但那些并不是血管,因为那些青筋一样的东西正在杂乱地扭动着,虽然隔着皮肉,可也能看得出大概的模样,竟是一条条虫子在爬动!
法师看到老者突如其来的打扰,于是不高兴了,又看到青年的家人也朝老者围上来,心里更是担心自己的杂耍要白费了,就蛊惑道:“他肚子里的东西是三尸九虫里的中尸,名曰彭瓒,盗人五脏之气,尸虫能言,做人语,他在山里看到的尸虫已经进到体内,回来时口出之言已经不是其人,如不将之驱除,他命不久矣。”
青年父亲对老者道:“老善医你可来了,我儿子和村里的两个年轻人进山打猎,三人在林子里烤石虎,不知道他们在山里看见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个人,确实如法师所说,三个人回来时,声音都变了另一个人,痴痴颠颠,说是看到一条长角的大虫,然后突然之间蹿出无数的石虎,他们慌忙逃下山来。”
青年的父亲伤怀过度,忍不住抽泣了一下,接着又说:“谁知的他们下山不久,另外两个人就被掏空了五脏六腑,恐怖的死去了,可怜我儿年纪轻轻……”
老者听完不但不慌,反而有了一丝底气,正想安慰那人,这时法师又妄言道:“所以此事万万不能懈怠,惨死的两个青年都是中了上尸虫,所以才会暴毙,幸亏你儿子害的是中尸,不然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老者不再去安慰青年的父亲,转而对法师道:“依你之说,老朽也略知道法当中的一二,据我所知,上尸虫常是寄人脑中,那惨死的两个青年何以也被掏空了五脏六腑?”
道士立刻语塞,不知对应,老者见状无比愤恨,说:“荒谬!三尸九虫的说法只是你们道家对人贪念淫欲的告诫,何以成了致人疾病的原因?他们三人分明是在山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恶疾发生。”
老者心里已有几分把握,于是对青年的父亲道:“你赶紧把令郎扶进屋去,怎能让他在院子里暴晒,常人尚且受不住,何况是重病之人,只怪老朽来晚一步,我现在进山探个究竟,望能及时找出化解之法。”
老者说完带着两个孙子进山去了,到了三个青年烤石虎的地方,老者吩咐两个孙子仔细查探起来。火堆周围满是一条条亮晶晶的痕迹,就像蜗牛爬过留下的粘稠液体,但是这些痕迹大得惊人,每条痕迹都有成人大腿粗细的面积。
老者正蹲着查看那些粘稠液体,突然老者的孙子大叫了一声,火堆旁的石壁下有一条硕大的虫子,正趴在一只散发着腐臭的石虎身上。
虫子听到叫声,一下就立起身来,头顶两个长长的肉角转动了一圈,警觉地就往石缝里退。老者的孙子看得惊住,这东西跟溜涕虫一个样,全身上下都是黏黏的液体,鼓动的黑肉沾满了石虎的鲜血。
但怎么会长得这样大?竟然跟蟒蛇差不多粗细,一般的溜涕虫都指甲盖那么大,而这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特别是两只肉角,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但小孩打小跟随老者出没深山,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胆色非同一般,见那个虫子退往石缝,顺手捡起一根树枝,狠力插住那条虫子的身体。
虫子吃疼,卷起身子把小孩手里的树枝一下拽了过去,小孩被拖得一歪,差点向虫子扑倒下去,那虫子好似有头脑一般,趁小孩失去平衡的时候,从两角下的肉洞里喷出一口粘液。小孩哪里知道虫子有这样一招,赶紧用手去挡。
这时老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口粘液只怕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已经努力跑过去,可是一伸手还是没能够着小孩,心里极是懊悔,要是被喷到就糟糕了。
只听一声闷响,那虫子被拍在石壁上,摇晃着脑袋倒了下去,老者松了口气,原来孙子不是用手挡,而是早已经掏出兜里的什么东西,不偏不倚打进了虫子的口里,生生把那口粘液阻了。
老者跳过去抱住孙子,却见他一脸的失望,就问:“被吓着了吧?”
旁边稍大的那个孩子就笑了,说道:“爷爷,他是心疼自己的梨呢,刚才那家人做法事的时候,他顺手从香案上拿的,没想到扔给虫子吃了。”
老者正色道:“那东西喷到你身上可是好受的?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老者虽然如是说,但心里还是欣慰,知道还亏他机灵,不然虫子就逃到石缝里了。老者放下孙子就去拨地上的怪虫,抬头间他发现不对,一定神见对面几双眼睛正直溜溜盯着他。
随着他拨动虫子的动作,那些眼睛也鼓得越大,四周都响起满怀敌意的喘气声。
老者立刻去抽腰间的月牙镰,四下一看,周围已经逼上来十几只石虎。
石虎也叫豹猫,是食肉性动物,春季发情的时候会变得狂躁不安,简直就是小一号的豹子,入山的人经常会被咬死咬伤,老者进山的时候也经常遇到,但却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多的石虎聚集在一起,心里自觉不妙。
老者护着两个孙子往后退,可退了两步,老者的孙子就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他后面也有,全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老者的孙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石虎,龇牙喘气的声音更是令人不寒而栗,稍小的一个孩子脚上没站稳,拽住他哥哥的衣服,谁知哥哥也站得不稳,两兄弟一齐滚倒在地上。
爷孙仨同十几只石虎僵持的局面被这一下彻底打破,似乎把摔倒的声音当成了攻击的号令,同时朝着他们扑过来。
老者也不管后面,挥着月牙镰劈开一只迎上来的石虎,赶紧把两个孙子拉到自己的身边,老者再挥动月牙镰的时候,前面的石虎早越过他们,全都扑到怪虫那里去了。
老者一下也蒙了,原来这些石虎并不是冲着他们。
十几只石虎扑在一起,疯狂地撕咬着那只怪虫,抢得红眼的几只石虎还互相撕打起来。老者趁这机会把两个孙子带到旁边躲了起来,不多会儿,那只怪虫已经被争吃得干干净净。
石虎吃完怪虫散去了一大半,还有几只抬着鼻子四处嗅,还伸爪子往石缝里刨,最后没什么发现,也都散开了。
老者的孙子看得惊奇,正想开口问,老者赶紧嘘声让他们安静,自己又专注地看着那个石缝,等了许久,两个孩子都不耐烦了,终于,那个石缝里有了动静。
石缝里先是探出两只肉角,像两只眼睛一样,转着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异常,然后迅速地挤了出来。
石缝里第一只怪虫刚出来,后面陆陆续续又出来了好几只,一只比一只的个头大,出来以后就直朝着被老者砍死的石虎那里去,怪虫似乎是闻着石虎的血去的,一到了石虎身边,就扎下头去吸地上的血。
老者等的答案终于出来,于是跳起身跑过去,手里捏着月牙镰,对准那些正在垂头吸血的怪虫,手起刀落,几只怪虫的头齐刷刷掉在地上。
老者抓起地上的石虎,回头领着两个孙子就往山下赶。
到了那个青年的家里,老者立刻吩咐人烧了一桶热水,下了几味药材,最后又挤了一些石虎的血,把青年放进大木桶里泡着,忙完这些,老者才顾上擦拭自己满身的汗水。
众人的心都悬着,终于,那青年的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逐渐清醒过来,老者捏了一把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老者才吩咐把青年扶到床上。
众人都迫不及待围倒木桶旁边,一看几乎傻眼,原本浑浊的药水,现在变得清澈透亮,桶底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有的还叮在桶壁上吸血渍,人们无法相信这些东西竟然是从人的体内引出来的。
青年的父亲问老者道:“老善医,这是不是血吸虫的病?”老者摇摇头,说:“不像,血吸虫的疫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这虫子的寄主是种怪东西,我也叫不出是什么,大概是传到石虎身上,他们又吃了石虎肉,才会这样。”
老者治愈这种病都算巧合,但心里也还是一阵后怕,于是招呼人把寄虫连带木桶一起用大火烧了,又上山把怪虫尸体烧尽掩埋。
发表于:10-08-30 16:11
第二章 采药世家
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有这样一户人家,世世代代都以采药治病救人为业,秦岭的深山老林时常出没着爷孙三人的身影,那些鲜为人知的地方,就好像是他们家的后院,无论是悬崖绝壁,还是深谷秘洞,都有他们采药的踪迹。
唐代时候就有诗人描写道:
野情贪药饵,郊居倦蓬荜。青龙护道符,白犬游仙术。
腰镰戊己月,负锸庚辛日。时时断嶂遮,往往孤峰出。
行披葛仙经,坐检神农帙。龟蛇采二苓,赤白寻双术。
地冻根难尽,丛枯苗易失。从容肉作名,薯蓣膏成质。
家丰松叶酒,器贮参花蜜。且复归去来,刀圭辅衰疾。
“时时断嶂遮,往往孤峰出”就是对这家人时隐时现的踪迹的最好叙述,附近的人更赞叹的是,采药人仁德的胸怀,无论贫富贵贱都等而视之,一一竭力救治。
就这样的一家人,仿似与世无争,平平静静过了十多年,老者依然健硕,而两个孙子也长成了大人。
当年扔梨子进怪虫口里的小孩,如今还是一样,调皮而机灵,就是我永远都不见长大的弟弟―甫灵,而爷爷虽然鬓角添了几根银丝,却更显神采奕奕。
我们家姓徐,祖上曾经是“药王”孙思邈门下的药童,关于世家的起源,爷爷总是及其神秘地给我们讲述。
西魏文帝天宝炬大统七年,时值初秋,但是京兆一代已是漫天飞雪,就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山下华原的一家农户降生了一个男婴。
男婴的父亲正从山里回来,突然银白的雪地上划过一条红影窜进深林里,中年男人心中犯闷,传言红妖过白是要不吉利的,刚刚分明是一只血红色狐狸,平常也在山中打猎,只见过棕色、橘色狐狸,却不见得鲜血般毛色的狐狸,想到家中妻子即将临盆又无人看守,不觉加快脚步赶回家里。
果不其然妻子已经产得一子,但昏迷不醒儿子在床也气息微弱,于是便生火暖屋,一番忙罢终于母子平安。此后过了三年,便一直带着气血低弱的孩子东西奔走求医,
罄尽家财。孩子年十八的时候求医路上遇得一神人,以实情相告,神人骇然道:“这个孩子了不得,当年那只血狐是仙灵啊,欲了其病根须得遵是仙灵啊!”
孩子的父亲是个山野莽夫哪里听得懂,便问道:“神仙还请说个明白啊。”,神人道:“大雪盖地,万物皆被掩埋,只有那些灵物才出得山来,要求病愈当靠此等灵物,但是老汉你可知道,此事绝非偶然,令郎之病实属仙缘指引,今后当是造化非凡哪!”。
老汉得仙人指点千恩万谢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他的儿子天资聪颖,在一旁听得顿悟,千里秦川暗藏多少仙灵之物,养生治病何患其无。
从此年轻小伙子便扎身丛山莽林,尝草辨药、学道、练气、养形、究养生长寿之术,等到而立之年便已达大成。周静帝时,征他为国子博士,但是他称疾不就。
隋朝灭亡后,隐居在终南山与道宣高僧探讨佛学。唐高宗时,两次召见他,又封其爵位,但是他仍然不为所动。咸亨四年再次归隐山林时已是一百三十二岁高龄,但仍然跋山涉水活动于山林之间。
永淳元年至南海归来,立下遗志,无需金银陪葬也无需牲畜祭祀,神话一样的人随即仙逝。享年一百四十一岁。此人正是“药王”孙思邈。
“药王”一生大都在民间行医施药,对于药材的采制更是躬亲跋涉于丛山莽林,他门下的药童,也就是我们的始祖,秉承了医之精诚的仁德,历经千年,在后世行医采药的传承中,形成了一个神秘而奇特的行业――采药人。
采药人也就是民间中医,但他们却不同于一般意义的坐诊中医,因为他们大都居于深山,常年活动在杳无人迹的山林里,采集药材,救人于恶疾,造福一方。他们广博的中医学识再加上许许多多神秘的传说事件,让人揣摸不透。
但是爷爷从不允许我们向外人说起这样的身世背景,别人也只知道我们家是世世代代的采药世家,也是家学渊博的中医世家,到了我们这一代已经传了一千多年。
总是很奇怪爷爷为什么不准我们提起关于祖上的事,而每当我们问的时候,爷爷总又转开话题,只说灵台上的“药王”神像是跟先人一样亲的。
爷爷叫徐子亲,太爷老来得子,希望他将来贴心点,所以给他起名子亲。爷爷从小痴迷那些神奇药材,年轻时跑遍大江南北,采到过“九大仙草”之中的花甲之茯苓,采到过海拔四千米的雪荷花,曾轰动一时。
成家以后,收住了心思,一边采药一边替人看病,后来就有了我父亲。凭着对药材的喜爱和执着,以及祖上典藏药书,医术精进,很快继承祖业。他为人慈善,人们都叫他徐善医。
我们俩兄弟的身世,除了爷爷对其他每个人都是个谜,因为我们俩兄弟是在外地出生的,爷爷对和我父亲在外地的事很少提到,只说我父亲发生了意外,村里人知道这事对爷爷打击很大,也不好多问。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问村里的老人,他们也不太清楚,只说那时候我父亲还没有成亲,也就二十岁左右,爷爷却带着我父亲消失了三年。
回来的时候就只抱着我们俩兄弟,却不见了我父亲,关于我母亲更是从来没人见过。
这也是我问不到别人我的身世的原因,甚至别人也还怀疑过我们俩兄弟是不是捡来的。但是后来越长大就越跟我父亲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人们才打消了那怀疑。
小时候老缠着爷爷问,他就只是笑眯眯的说,我们俩兄弟是一对千年灵芝化的,所以我叫佑灵,弟弟叫甫灵。
爷爷的童话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便没了效用,我们懂事后,以为爷爷肯定会告诉我们了,这时一贯慈祥的爷爷就会微带怒色,莫名其妙就把我们支开。
以前都是爷爷采药,我和弟弟屁颠屁颠的背个药篓跟在后面,那时爷爷五十多岁了,但是身体硬朗得很,照样坠着麻绳在悬崖峭壁上采药。附近一带的中年采药人见了都竖起大拇指。早几年的时候,爷爷还带我们去过更远的地方采过药。
像我们家一样的采药世家并不多,大半是单纯采药卖钱的,也有采药兼治病救人的。年轻一点的尚不及爷爷的身板,更不说和爷爷一样年纪的了。
我和弟弟讨论的结果是,归功于爷爷房间里的一摞摞发黄的药书,因为在别的采药人家里,都不及爷爷房里十分之一的书多,也更旧得厉害。
&最近两年爷爷很少自己上山采药,并不是他吊不了悬崖,而是我们长大了,以前每次我们吊着麻绳下到山崖去采药,爷爷总是站在山下大声吆喝要注意的东西,近两年无论吊绳子还是攀大树我们都已经轻车熟路了,他才允许我们独自进山。
秦岭一代地理位置独特特点鲜明,因为它的气候屏障和水源滋养,才造就了北面八百里秦川的风调雨顺。而在秦岭的高山密林里,有着丰富的动植物资源,鬣羚、斑羚、野猪、黑熊、林麝、小麂、刺猬、竹鼠、鼯鼠、云豹、豺、黄喉貂、豹猫等数不胜数。植物就更不用说了,单是深山灵芝,铁皮石斛,花甲之茯苓等仙灵药草就发现过很多次。
我们采药的深山密林处于秦岭的中段,是汉中市偏东北的边远山区,稍微大一点的县城是佛坪县,而我们住的地方是秦岭主峰以下一些矮山的的缓坡地带。
兄弟俩一直是走上十几二十里的路读完初中,上满初中以后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读书上了。赶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很多人都读完初中便南下的南下,留在本地的也就进县城做些小生意。
而我们俩兄弟好像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这片大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笑我们没出息。
爷爷说:“你们还是守在我身旁吧,到时候外面的大风大浪把你们两个小雏鸟刮不在了,爷爷老眼昏花到哪里去找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我恍惚察觉到爷爷的点点忧伤,他很少这样说完话,抬头看着天还不住的叹气。甫灵却说,也许出去能赚到钱,就能给爷爷买个镶宝石的烟袋了。
药材对于采药人,除了了解专研外,更带着几分敬畏之情。特别是一些珍贵的药材,采药人认为它是有灵性的,它们生长的地方都是一些聚集日月精华之所,因而长成以后都有了灵性。
比如人参能长成极似人的模样,更有甚者还能呼喊嘶叫,相传在隋文帝时,上党郡一户人家,每夜都能听见后山有人呼喊,但又始终不见其人。后来在屋子后的山上,发现一棵植物的枝叶不同寻常,于是向下挖掘,深达五尺,得见根部,形如人体,似有四肢。自从挖出之后,那户人家就再也没有听到呼叫声了。此事宣扬开去,人们认为这是得“地之精灵”的“草”。
爷爷对这些事总是深信不疑,因为他年轻时候上就挖到过这样的神物。还有爷爷说的仙草比如何首乌,百二十年后便能长成人形,能让人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发表于:10-08-30 16:11
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药材,有时候人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在别人眼里也许一文不值的东西,经过采药人的发现运用,也许就能救人一命。
每年我们都会用大部分时间来采药,采药有采石药和草药之分,这是根据中药的分类而来的,最早的《神农本草经》里面记载的药物就分为植物药,动物药,矿物药。
石药主要是矿物药一类,矿物药类又分为金类,玉类,石类,卤石类。常见的就是我们熟知的砒霜,朱砂等。草药其实包含很广泛,在我国古代,大部分药物是植物药,所以“本草”成了它们的代名词。才会有以之冠名的《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的药书。其实它不止包含了植物类药材,对于我们采药人,我们是以死活来区分的,矿物类药是死药,动植物类的是活药,动植物一类的有生命药我们都称为草药。
虽说我们住的地方相对主峰来说是矮山的缓坡地带,但是那些矮山的海拔也在两千多米左右。后面连着的是东西走向的秦岭山峰群,究竟有多少山连爷爷也说不清楚。
采药人是一种职业却更像一种信仰,爷爷口里的规矩、禁忌多得像我们家院子里的药材。每当我们犯浑的时候,他总是耳提面命地说给我们听。
凡是采药人的家里都供奉着“药王”神像,因为采药是一件危险重重的事,要采到好的药材,须得翻山越岭,悬崖挂壁,采药人在每次出门前都会对药王像祈求平安,焚香烧纸。
& 有三件事是必须得做的: 一是把采药的麻绳在药王像前烧的火上烘烤一遍以驱邪气;
二是把采药的工具在临行的前一天入夜以后摆放在“药王”像前直至出发,其间任何人不得翻动; 三是在采药人右边的口袋装上一把香灰直至采药人平安回来,便又倒回神坛,还神谢安。
凡是采药人都对此虔诚不以。对于这些规矩禁忌小时候糊里糊涂,长大一点便又觉得是有道理的,比如为什么要抓一把香灰在身上,在野外采药难免磕疼擦伤,香灰确是很好的止血药,把香灰敷到伤口上很快就能止住血流,就像带着一个急救箱在身上。
采药人的衣服很特别,装香灰的是右边衣服的内层口袋,采药人的口袋是在原来衣服上缝制的,腰部左右两边各两个口袋,胸前两个,大口袋的内层还有两个较小的口袋,装香灰的那个口袋就是右边大口袋内层的一个,
但这个口袋与其他口袋是不同的, 袋口处有个可以收缩的细绳,把细绳拉紧袋里的香灰就不会因为晃动而漏出来了。
采药人自己缝制那么多口袋是为了方便装药材,有时采药人悬于绝壁,有时候又爬上参天大树采摘那些珍贵的药材,小巧一点的就放在口袋里。
衣服上还有很多类似于别钢笔的布扣,挂着一些小的工具,大一点的有扁头撬、月牙镰、探斛钩、铲子、镰刀、半截锄在平地的时候都装在药篓里。
春天时候是采药的开始,有很多药材需要用植株入药,要趁着根系长固以前采回来,有的可以采来移栽在附近,等到要用时再挖出来捣碎入药,鲜用或者晒干后入药,药力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们把春天的采药称为赶鲜。
大雪过后今年春天回暖得早,为了头一趟的赶鲜,准备了一下午总算把采药用的工具都备齐了,不过爷爷还是一遍遍的翻看。生怕漏掉一样,因为入夜以后就再也不能翻动了。麻绳自然是被爷爷特殊照顾了好几次,一百多米的麻绳他硬是一米不漏的检查了好几遍。
赶上五灵脂也没有了,冬天过后黄背鼯鼠估计为我们囤不少“宝物”,所以带上麻绳主要是为了采些回来。
爷爷找好了采药的衣服放在我们床头,叮嘱我们晚上起夜的时候别把采药工具给绊了,吹熄油灯便睡下了。
采药的衣服平常我们很少穿,只有爷爷一直穿的都是满身是兜的采药衣服,这么多年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他的兜里总装着这样那样的药材,熏得他好像皮肉里都有了中药的味道,这样的好处是蚊子都不咬他。小时候我们兄弟俩就左右贴着他睡,把他当天然蚊香了。
爷爷说他能跟兜里的药聊天,之所以用药神准药到病除,全是和那些药聊天的结果。
这个说法把我们俩兄弟唬了有一段时间,自觉找来采药的衣服装上杂七杂八的药材,和药形影不离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发觉那些药材压根不理我们,医术也不见长,俩兄弟还郑重其事的研究讨论,结果是药材的搭配里肯定还大有文章。
长大一点后才知道上了当,但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心甘情愿。那时候我们爱穿它的另一个原因是兜多,能装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上学的时候甫灵总是装些小鸟小虫子的带到学校里去,一下课满教室的窜。
就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不知不觉就睡沉了,梦中我看到树上长了一只人形灵芝,正要叫甫灵来看,灵芝却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说他就是甫灵。我吓得醒了,发现天还没亮又继续睡去。
发表于:10-08-30 16:12
第二天醒来,爷爷已经备齐采药的东西,正等着我们来拜“药王”神像。甫灵把早饭摆上“药王”神像前的八仙桌,俩兄弟叩了头,撤饭到一边吃。
爷爷把麻绳在火苗上过了一遍放到药篓里,吃完饭兄弟俩一人抓了把香灰放兜里。这一去最少也是三四天,爷爷烙了许多饼,怕我们挨饿。
甫灵说就算一个饼不带他也饿不着,这倒是实话,山里吃的用的海了去。捉野鸡野兔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以前进山就盼着爷爷烧的野味。但这次他说让我们别在山里乱烤东西,春天野兽们饿凶了,闻到肉香会窜出来伤人的。
这次进山赶上春天,竹馏可经不住鲜竹笋的诱惑,我们可就不会嘴下留情了,爷爷又不跟着我们,到了山里他想管也管不到了。想到这个甫灵更是一步蹦到天上了,蹦上三两步就只远远的看到爷爷模糊的身影了。
春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甫灵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兔子,其实我跟他一样,每次和爷爷一起,总是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现在就像两只出窝的小鸟,肆无忌惮。
穿过猫儿沟再往上,就看不到完整的阳光了,深山密林里阳光就像是一根根柱子,透过层层树木插进地底,甫灵说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儿,在光柱旁绕来绕去。
就近地方的药材我们很少采,是为了应急时候不用走太远,鲜用的药就更不管它,当是种在院子里的。现在我们离家还不是太远,采五灵脂的地方还要走上大半天路程,那是我们称作观音崖的一带。
到中午的时候甫灵已经在叫累了,于是找了块平整的石板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所有东西中,麻绳是最重的,一百多米的麻绳卷成厚厚的一圈差不多有七八十斤,一路走来我也有些累了。刚一坐下来甫灵就叼着个饼到处窜去了,他说光吃干饼怎么够,非要去找点野泡儿,酸凉子来和着吃。
正当我吃完饼喝水的时候,听到甫灵“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以为他被看到什么野兽了,赶紧跑过去。却见他揪着一条小蛇从矮树丛里钻出来,我说:“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山里可不是咱家后院,把野兽引出来可不是闹着玩。”
他却撇着嘴说:“我过去摘野泡儿的时候它在那儿晒太阳呢,我吓它。”我说:“怎么你不去吓吓野猪,鬼叫似的说不定把野猪给吓傻了,把它那对牙敲下来磨粉兑水喝啊!”
就在这说话间,那蛇好像睡醒了一样,张开嘴猛一后仰,对着甫灵的手背一口咬下去。我心想这下坏了,还没看清是什么蛇,千万不要是什么毒蛇才好。甫灵一撒手我赶紧上前一脚踩住了小蛇,得看清是什么蛇,也好处理。
我蹲下看了看,小蛇大概才两三个月大,身长不足半米,全身灰黑,当地人叫它掏火棍,成年的蛇毒性很大。不过这条小蛇毒牙还没长硬,毒性也不会很大。
我四处找了一下,在一丛杂草里果然发现了很多七叶轮生于茎颈的植物,这种植物叫做七叶莲,也叫七叶一枝花。解蛇毒就是它的专利,爷爷说在毒蛇活动的十步之内必然有解毒之药,至于为什么爷爷说是因为七叶一枝花的一个传说。
相传,很古以前有一个村庄,住着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有七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和一个美貌的女儿。七个兄弟从事耕地播种,妹妹上山采花采茶,一家人生活十分幸福。有一年,村庄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大蟒蛇,十分凶残,常常把人吞到肚子里,缠在树上把人活活勒死。七个兄弟决心为民除害,与大蟒蛇搏斗,但个个丧生,妹妹为了替哥哥报仇,练习武艺后,穿上了用绣花针编织的衣裙与蟒蛇拼搏,结果也成了蟒蛇的腹中物。由于金属的绣花针像万把尖刀猛刺蟒蛇内脏,最后蟒蛇终于丧命。
于是山村又恢复了平静,但老夫妇失去了儿子和女儿,十分悲伤,天天哭泣不止。后来发现在大蟒蛇葬身之地长出了由七片叶子托着一朵花的奇异植物。有人用捣烂的这种草涂敷被毒蛇所咬的伤口,不久伤口就好了。从此,七叶一枝花就成了医治毒蛇咬伤的名药。
其实自然界里一物克一物,很多是因为食物链的关系,有些蛇是为了守在植物旁边等小动物来吃种子或者根茎,然后吃掉那些小动物,世间万物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七叶一枝花的根部并不深,我取出扁头撬三两下把大株的挖了出来,用了小部分捣碎以后敷在甫灵手背上,其余的带回去切片晒干就成了一味中药了。
虽然这种事对采药人来说简直家常便饭,但是我们这次没有爷爷一起,才刚进山,如果一直让他冒冒失失的,难免不会出什么乱子。
于是就说:“你没把它吓到,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要是只成年蛇估计咱得打道回府,回去还得倒贴药救你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背着药篓蹦出去老远了,又在前面大吼:“哥,快点!前面有雉鸡呢。”我哭笑不得的跟上去。
翻过前面的山口,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的石崖,看上去像极了盘坐的观音,所以当地人叫它观音崖。
所谓五灵脂其实是哺乳纲、鼯鼠科动物复齿鼯鼠、飞鼠或其它近缘动物的粪便。鼯鼠形似大蝙蝠,头宽,眼大而圆,背部毛呈灰黄褐色,腹部毛色较浅,前后肢之间有皮膜相连,能利用肉膜飞行,其生活在长有松柏的峭壁石洞或石缝中。窝的形状如鸟巢。鼯鼠白天躲匿在窝内睡觉,清晨或夜间出来活动,善攀援,能滑翔。
观音崖栖息着很多黄背鼯鼠,每年都会留下一堆堆的粪便,我们说的“宝物”五灵脂便是它,其看似不起眼,确是专治妇科病的一味重要药。它性味甘温,无毒,入肝经,具有疏通血脉,散瘀止痛的功效。《本草纲目》也有记载说它“其粪名五灵脂者,谓状如凝脂而受五行之气也。”
观音崖并不是单独的一座山的断崖,它只是这断崖群中形似观音的一个,附近还有很多这样的断崖,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深有的浅。但不是每个断崖都会有黄背鼯鼠栖息,有时候要找上几天才能找到一处。
找黄背鼯鼠采药人有自己的方法,黄背鼯鼠一般在黎明或者黄昏时出来觅食,它们的食物主要是松柏叶,但它们更喜欢吃的是松柏籽。只要在他们觅食前,在松树上刮下一些松油,拿到山崖下用火微微一熏,松香的气息便散布开来,黄背鼯鼠闻到这样的味道便会从岩洞中飞出来。
知道了黄背鼯鼠的巢穴就等着第二天早上坠着麻绳去掏就是。
赶到山崖下已经快接近黄昏,此时甫灵也不懈怠了,因为一旦错过它们觅食的时间,也许又要等上一两天。刮了一坨松油以后我们两人兵分两路,各人选一个断崖比较集中的地方,随手抓上一把松叶点燃,再把松油粘在一只短棍头上开始熏起来,但是烟不能太大,不然黄背鼯鼠就不会上当了。等到松油全部烤化掉在火堆里,我便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开始专心致志的看着悬崖上。
看了半天也不见黄背鼯鼠飞出来,这时候甫灵又在那边大叫了,真拿他没办法,要是找到黄背鼯鼠的窝了还好说,要是不是,那估计今天是没戏了。
庆幸的是他真的发现了黄背鼯鼠的巢穴,找到了巢穴我们也就近在一个浅山洞里生了火,吃了几个饼便躺下了。甫灵一边睡一边抱怨饼不好吃,说一定要抓个竹馏来烤了吃,不然对不起他的胃了。
发表于:10-08-30 16:12
第二天一早,我们上到山顶等黄背鼯鼠出去觅食了,先用一段短的绳子扎在腰部做个套子,再用麻绳从中间穿过,这样一个人在上面放绳子一个人向下滑,就能下到黄背鼯鼠的巢穴了。因为山崖不是平整的,所以不能直接把绳子放到崖底,不然卡在崖中腰就危险了。
我们选了一颗大腿粗细的树木,把麻绳栓在上面,这棵树是关乎采药人身家性命的的重点,采药人称它为“生死桩”。栓好麻绳以后,我用樟脑油在太阳穴和鼻子前抹了一下,因为长时间悬挂在半山腰,人难免会身体不适,有的还会产生幻觉。
樟脑油是我们自己提炼的,用五十年生以上的樟树树干或者根部为原料,削成薄片放在蒸锅里,像蒸馒头一样隔水蒸馏,樟脑和樟脑油会随水蒸气馏出,冷凝所得的白色晶体为粗樟脑,油状液体为樟脑油,粗樟脑需要深加工才能提炼成精制樟脑。樟脑油就可以直接用了。虽说没有风油精那么好使,但是提神醒脑还是可以的。
以前就听爷爷说过,有个采药人悬在高崖上采铁皮石斛,传说那样的仙草有神灵看护,正当他要采的时候,却发现石壁上垂下一条头上长角的怪蛇,张着血盆大口正要咬他,于是他慌乱中把手里的月牙镰一挥,身体一轻,便坠下山崖。
后来那个人落到树枝上没死,但是却折了两条腿,从此再也不能走路,别人问起他怎么会自己把绳子给砍了,他却一口否认,说他砍的就是一条成精了的蛇王,还指给别人看他脸上的两处溃烂的地方,他说那是蛇王的毒液渐到的。
据说一直到死,他脸上的两处溃烂的地方都没好。甫灵说,头上长角的怪蛇一定是在悬崖上修了几千年成精了,好不容易来个人,不流口水才怪呢。
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无法考证了,总之,在悬崖上保持清醒对采药人是绝对重要的。我手上缠了布条,背上别了月牙镰,然后把绳子放下一截,甫灵坏笑着要我稍两只黄背鼯鼠上来给他开开荤。
我正色道:“采药留根,这是咱们采药人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说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两个人同时扑哧一声笑出来,甫灵说:“后面还应该加个语重心长的‘啊’才像爷爷说话呢。”我忍住笑说要是多的话还差不多。
我用绳头从腰里的绳套穿过去,拉直了栓在树上的麻绳一步步向黄背鼯鼠的巢穴滑下去,甫灵在上面放麻绳,这样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有个人在上面就会安全很多。
按照预先看好的位置一步步往下坠,大概放了三四十米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脚下一踩空,手一松顺势往石壁内打着转撞了进去。
这一下措不及防,撞得我七荤八素,这时放绳的一端止住了下降。我回过神来以后,想想不对啊?先前看的时候没看到有那么深的凹进去的地方啊?
甫灵在上面惊慌的大叫着问出什么事了,他一定是看到麻绳迅速下降,便硬生生扯住了那头。
我大声说没事,正好踩在空子上,叫他放开绳子。
甫灵听了才继续放下绳子,踩空子也就是说已经到了,黄背鼯鼠住在悬崖的岩洞里,踩空子也就是到了黄背鼯鼠巢穴边了,而我这次可能是由于估计错误,正好落在黄背鼯鼠巢穴的正上方。
一般采药人不直接从黄背鼯鼠巢穴的正上方下去,而是选在旁边一点,要是在正上方爬上去的时候就得荡到没有漏空的地方,才能爬上去。
可能是由于两次都是在光线不好的时候看走眼了,但是当我下到黄背鼯鼠的巢穴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巢穴比一般的大了很多,差不多有两人多高,而且巢穴的崖壁上有一层薄薄的结晶体,能反射光线,由于悬崖太高又加上光线不好,把我们给蒙了。
本来根据光影效果,暗的地方就是凹进去的,也就是黄背鼯鼠的巢穴,偏偏旁边有一块凸起的地方被水淋过长了片墨绿色的青苔,所以虽然我们知道巢穴的大体位置,但还是给误导了。
我站住脚扫了这个巨大巢穴一遍,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巢穴有十来窝黄背鼯鼠,都已经下崽了,多的一窝有三个四个,还没长毛全身裹着一层肉膜,露出个蝙蝠一样的头。听到声响便把头伸直了到处拱,看来是饿了想吃奶。
我心想说,我可没奶给你们吃,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你可千万别叫唤,待会儿你爹妈回来了以为我欺负你们怎么办?这么多的黄脚鼯鼠在一处筑巢,估计爷爷都很少碰到过,于是我赶紧拿出月牙廉把堆积的黄背鼯鼠粪便捣松,不住的往麻袋里装。
这一带的黄背鼯鼠是体形最大的一类,体长能长到一米左右,如果展开它的肉膜翅膀更是骇人。毛色鲜艳,背上有一道柠檬黄的毛,所以叫黄背鼯鼠。还长有二十多颗牙齿,因为它们喜食松柏籽,所以牙齿都磨得锋利无比。
以前就有过采药人被黄背鼯鼠咬断麻绳坠落山崖摔死的事,一般情况下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但现在正赶上它们产崽,处于母性的保护,说不定就会发起狂来。
一两窝倒也折腾不起来,小孩手腕那么粗的麻绳一时半会儿它也奈何不了。赶巧却碰了这么一大家子,一时紧张了起来,匆匆装了大半麻袋扔了下山去。
正准备借个发力点荡到另一边去,发现麻绳给卡主了,凸起的岩壁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下面一受力,就越卡越深,试了两下便不敢再试,不然要是给死死的卡住,那就算甫灵在上面也拉不动了。
眼看黄背鼯鼠就快觅食回来,情急之下也没办法了,只有大声呼喊让甫灵往上拉,看能否拉得动。甫灵在上面好像也发觉到不对,于是使劲往上拉,刚开始还拉回去一截,然后再也不动了。
甫灵在上面急得大叫,谁知那些小黄背鼯鼠一听到动静,伊伊哇哇的叫开了。这下急得我脑门直冒汗,那一只空军队伍要一来,以为我要拐卖儿童,不得把我活活撕碎啊!
我正想就算解开腰上的绳套往上爬,那也的有着力的地方才行啊,麻绳卡死的点下面空了两米来的距离,除非长对翅膀, 不然绝不可能从上面回去了。
正想着,忽地一阵劲风袭来,刚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张怪脸,吓得我手一松滑下去五六米才止住。
这下已经不可能回到黄背鼯鼠的巢穴做困兽之斗了,等我回过神,陆陆续续已经飞来七八只成年黄背鼯鼠了,有四五只直接飞过去开始咬绳子了,看来是老相识,已经懂这一套了。本来麻绳是事先就用朱砂染红过的,就是为了吓唬黄背鼯鼠,它们已经两眼喷火,现在看来完全没用了。
四五只成年的黄背鼯鼠发了疯似的在咬麻绳,还有两三只迎面就向我咬来,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看了便让人胆寒。刚刚由于惊吓失去了重心,现在正打着转让一群黄背鼯鼠像吃烤肉一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咬,背上还好,有衣服遮着,就算它一大口要过来,咬进肉的口子还不算太深,手上毫无遮挡,被它们一咬就是连皮带肉一大块,疼得我豆大的汗珠打着转的飞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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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到甫灵在上面发了疯的叫,我定住神往远处一看,糟了!又一拨黄背鼯鼠飞回来了,七八只黄背鼯鼠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这一家子黄背鼯鼠起码得有二三十只。
也正是这一惊,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我不是还有月牙廉的吗?
于是我一只手忍痛死命抓住绳子,另一只手就去拿背上的月牙廉,后来的一拨黄脚鼯鼠飞在前面的径直朝我扑来,分秒之间来不及等待大脑给手发布命令顺势一挥,一个黄背鼯鼠的头被我削去一半,我发狂的挥着刀,两只在我身旁的黄脚鼯鼠被我削去肉膜翅膀,歪歪斜斜的栽下山去。
此时,黄脚鼯鼠像是被我发狂的举动怔住了,都飞离我身边在空中打转。趁着这一眨眼的时间差,我咆哮着往上喊:“甫灵,上路走不通了!”
上路走不通就只有把麻绳放到崖底,但是悬崖并不平整,要顺利把麻绳扔到崖底也是冒险之举。首先麻绳自身就太重,整个扔下去等于飞蛾去扑蜘蛛网。要是从绳头开始扔,又没有那么大的抛力。但眼下已经是九死一生,只有搏命了。
成群的黄背鼯鼠再次向我逼近,我一只手再也承受不住,手一软就要掉下去,慌乱中赶紧用另一只手臂止住下滑。月牙廉差点把自己的鼻子给划掉。
与此同时看到一条坠着块脸盆般大石头的麻绳从我头顶飞过,看来甫灵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吊下的位置只有三四十米,麻绳还有八九十米长,如果仅凭力气甩下去,怕是到不了崖底就给缠在半山腰了。
甫灵还算没有慌乱,在麻绳头上捆了一块大石头,这样提高它的自重就能抛很远了,但是脸盆大的石头他是怎么抛的?
绝不是顺着山崖滚下来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现在还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关键是麻绳能不能落到底了,长度是绝对够的,这个悬崖也就一百米左右,我身下的高度差不多还有六七十米,只要麻绳能落到底,我顺着麻绳滑下去,远离黄背鼯鼠的巢穴,应该就不会对我攻击了。
黄背鼯鼠看到我拿刀的手挽着麻绳动弹不得,马上收缩巨大的肉膜翅,准备俯冲下来,我心想真是冤枉好人啊,我就一打扫卫生的,帮你们清除粪便,不讨好就算了。还赶尽杀绝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居然飞到崖底一颗二三十米高的老树上,这不高不低的,要滑到那儿又还剩二三十米才着地,我就还剩半条命了,要是一个不留神没抓住,照样得摔死。
甫灵莫不是巨灵神附身啦,这一超常发挥可要把我给折腾死了!想想二三十米摔死也好看点,不然这高度,不摔得东一块西一块才怪。
于是慢慢松手向下滑,可是黄背鼯鼠可不管,黑压压一片劈头盖脸的就跟着下来,我眼睛一闭,让你咬了!
左手经过刚才的周旋,已经完全没力了,软得跟过水的面条一样。刚刚挥刀的手现在正挽着麻绳,稍有松懈便会坠落深崖,如果放手的话,腰上的绳套也根本经不住那巨大的重力和摩擦力。
一句话,只有等黄背鼯鼠嘴下留情了,没想过吊着麻绳长大的人会是这样的死法,意外摔下去倒也干脆,这样眼睁睁看着又无能为力,实在是太憋屈了。
想想进山前还说不对竹馏嘴下留情,现在居然成了别人嘴下亡魂了。只可惜进到山里了,连水灌竹馏都没得玩一次,更别说鲜嫩可口的竹馏肉了。想了半天好像还没感觉有黄背鼯鼠咬我,觉得奇怪,睁开眼一看,黄背鼯鼠都在四处逃窜。
我一想就明白了。原来是黑鬼头来了。
&&黑鬼头是苍鹰的一种,性情凶猛,捕食飞禽、野兔、狐狸等。采药时看过最大的体长将近一米左右,翅膀不长,但是它捕食猎物的时候速度奇快,其头部为黑褐色间黄褐色条文,像是花脸的小鬼一样,所以我们都叫它黑鬼头。据说黑鬼头连狼都猎杀过,其凶猛可见一斑。
想必是被我杀掉的那几个黄背鼯鼠的血气吸引了它,看到黄背鼯鼠没命的逃回巢穴里,终于舒了一口气,想能安全着地了。
才刚刚下滑了没几米,顿时背上一阵刺入骨髓的痛,一股强大的力量抓得我险些脱手摔下。
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立马火冒三丈,你个畜生,黄背鼯鼠人多势众也就罢了,你单枪匹马也要来挑战?
只见黑鬼头一个旋转掉过身来,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冲至面前,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左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记重拳挥过去,正好打中黑鬼头的头部,打得它晃了两晃。
其实我自己更惨,在我打到它之前,它的利爪已经嵌进了我的肩膀,随着它一晃,它的利爪带了好长一道口子,我疼得怒火中烧,而那黑鬼头却颈毛直立停在我头顶上空,想对我再次发起攻击。
我用左手绕着麻绳一拉紧,腾出拿着月牙廉的右手,我眼里再也没有了理智,也来不及想,抡圆了月牙廉往那团黑云砍去。顿时身体一轻,往山崖下坠去。
轻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巨大的离心力把我扯得撕心裂肺,感觉像在荡秋千,眼里尽是天旋地转的绿色,世界静得像冬天的雪夜,身体掉在那棵老树上划着弧线,荡着荡着没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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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看到一个人影在我身旁忙碌着,我努力想把眼睛睁得大一点,但还是模模糊糊的,像蒙了一层纱布。又缓了几分钟,才微微看得清楚。我动了一下手,发现手上都缠了布,但还是感觉生疼。
甫灵看到我醒来,赶紧叫我别动,他找来一些灰叶堇、羊角子的消毒止疼的草药帮我敷上了,现在正烧点热水加盐来帮我擦洗小伤口和血污。我试了一下,背上和肩膀最疼,但还好不是骨折,不然只有被抬回去了。
甫灵拿水给我喝了一点,口里面润了许多,还是感觉浑身酸痛疲惫不堪,浑浑噩噩的不知又睡了多久,醒来终于能站走动了。
起来才发现太阳已经打斜,甫灵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倚着大树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见甫灵拎着一只雉鸡回来。死里逃生以后,感觉什么都无比美妙,于是冲着他一脸微笑。甫灵见我精神好了很多,大叫着要我等他做拿手的叶香鸡来吃。
说起吃倒是真感觉饿了,折腾了大半天就喝了两口水,肚子里早就闹腾开了。
我在一边坐着,甫灵却是忙得不可开交,把雉鸡连皮带毛拔了,开膛掏了内脏用溪水洗净,浇上油盐佐料,用采来的大树叶严严实实的裹了十几层,再用细藤捆起来,放到大火里烧。
烧叶香鸡有个诀窍,野生的动物虽然肉好,但是野腥味儿重,就这样弄出来不经过处理,那味道乱七八糟,只要刨几个野姜拍碎了封在鸡的胸腔里,这样闷出来的雉鸡,不但没有腥味,还香气四溢,里面的肥油水也被碎姜吸了去,一点不油腻。
捡柴火倒是没费力,他还一边调侃我掉下的位置太好了。砸落了一地的枯树枝,说起这个我一脸疑惑,问他怎么把那脸盆大的石头扔那么远的?
他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说:“我哪里有那样的力气,是旁边一颗小树帮的忙,我把小树给拉弯以后再把石头放上面,这样一弹它就飞出了呗。”接着叹了口气,居然还说这么精彩的事没让他碰上。
想想他还真是急中生智,也亏得弹到了树上,又荡了个弧线才没直接摔到地上,不然没摔死肯定也得让那黑鬼头畜生给抓掉下去。
&等到十多层树叶烧到最里面一层的时候,雉鸡已经熟得差不多,甫灵早已等不急了。用棍子把鸡拨过来,一撕开最后一层叶子,扑鼻的香气便散发开来,鸡肉的香气夹着一股淡淡的树叶清香,让人垂涎不止。俩兄弟狼吞虎咽的就把一只足足三斤重的雉鸡一扫而光。
吃完鸡肉我也来了精神,对着正在舔着手指的甫灵说:“要不咱们明天继续灌竹馏去?”
一说到竹馏,甫灵两眼放光的把油腻腻的手在身上搽了搽,激动道:“我早看好了猫儿沟那片竹林,来的时候我还听到竹馏啃鲜笋了呢。”
捡回那大半麻袋五灵脂,我们又回到昨晚睡觉的浅山洞,生了火商讨了明天灌竹馏的计划,才甜甜的睡去,完全忘了早上生死一线的境遇。
回去的路上我们并没闲着,猫儿沟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一路采着药回去。灰叶堇、羊角子、柴胡、黄芩、百部、鸡眼草、紫苏叶、七叶一枝花…山里的药材多得数不清,常用的药材就多采一点,不常用的也会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甫灵一路毛手毛脚,七叶一枝花的根挖得零零碎碎,很多药材被他摧残得惨不忍睹,留下小苗的药材也扶得歪歪斜斜,一心只顾着早点到猫儿沟。
采药人看到一种药材,采过以后总会留下几根小苗让它繁衍。避免采尽挖绝,这是采药人一贯遵守的规矩。每次采完药爷爷总会细心的把土盖回坑里,让小药苗继续生长。要是看到甫灵现在这样,估计又要被唠叨个不停了。
甫灵赶在前面胡乱的挖,而我一边采药还得一边帮他善后。到了猫儿沟的时候,两个药篓都已经满满当当了。猫儿沟再翻过一道山口就能看到我们村子,于是也不急了。
猫儿沟是一处两座山之间的山坳,山上植被茂密,涵养着丰富的水源,山间有很多石夹缝里常年流着潺潺的甘泉。山腰往低处全是密密的竹林。
每到春天,堆积了厚厚的竹叶腐殖层里便会冒满一地的蘑菇一样的竹笋。在我们那一带,春天的鲜笋儿是家家户户每餐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爷爷的凉拌鲜笋更是我们百吃不厌的一道菜。
我们村里虽然很多竹林,但是经常有人活动,竹馏喜欢在安静的竹林内打洞,吃竹根和竹笋。因此见到的不多,偶尔发现它们的巢穴,我们就用盆打水来灌,竹馏憋得受不了就会探出头来。
这时候我们就用一个叉子在它背后等着,看到它的整个头一伸出洞外,立马用叉子叉住它的颈子,这样就能抓到一个活蹦乱跳的竹馏了。
刚刚下到猫儿沟,甫灵已经猴急似的在到处查看了,竹馏的洞穴洞道浅,距地面仅二三十厘米,洞道土堆在洞口处,并常用土封住洞口。
但是有时候一个洞有好几个出口,竹馏一般在晚上活动,秋冬季节竹馏很少出洞,但是春天新鲜竹笋冒头,它们进出就会比较频繁,进完食又会把洞口封住。
我刚刚蹲着找了几步,就发现有个圆圆的新土堆,估计昨晚正好出来美餐了一顿,看来这下要成为它的最后晚餐了。
远远的招呼甫灵过来,他那心急火燎的样子,除非竹馏蹦到他脚上,不然还有的找。他飞奔似的过来,我已经扒开了那堆新土,我们在四周察看果然又找到了两个洞口。
我一边把另外两个洞扒开,甫灵一边在旁找了根干竹子划开,把竹节捅平了接到就近的一处溪水,水源源不断的流进竹馏的洞里,但是他还觉得不够,又拿盆子舀了满满一盆从另一个洞口倒进去,没多会儿洞里吃够了水边开始溢出来,还带上竹馏窝里的一些竹叶和枯草。
渐渐的水流开始平静下来,等到这时我们才发现,连叉子都忘了做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动静,正要想去做个叉子的时候,突然洞口的水面打了个转,这样的信号说明,竹馏已经快摸到洞口了。
我们两手空空,不觉紧张起来,又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洞口却再没了动静。正当我要起身,甫灵对着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我们两个守候的另外一个洞口探出半个湿漉漉的头,嘴角两边黑幽幽的胡子抖动了一下。见势我们马上扑了过去,那竹馏仿佛早有准备,一缩头扑了个空。
这时另一边的两个洞口却传来OO@@的声音,心想糟糕!还中了它们的调虎离山了。
于是赶紧扑回去,但是已经有一个窜到草丛里了,洞口的水面转了一个圈,这次我不再上当,叫甫灵守好刚才那个洞口。自己身体微微一后仰,卯足了劲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果然只见水面一动,一只肥大的竹馏飞也似的窜出来,几乎就在同时甫灵那边也窜出来一只,两人也几乎同时死死的把竹馏按倒在地。
我和甫灵各自提着一只竹馏站起来,会意的一笑。山里的竹馏看来也会走亲访友了,居然也知道对付灌水的这一套。
竹馏本身也是一味药材,它的脂肪称为竹鼠油,可以用来做外敷药,另外它的牙齿磨成粉与白酒对口服还能用于治疗肾结石。
但是最令人称赞的是它们的肉,起肉质鲜嫩可口。我们事先把竹馏的牙齿和皮下的脂肪都留了起来,然后两人又是一顿风卷残云吃了个饱。
吃完已经日过中天,甫灵急着回去爬四脚山(睡觉)我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很快就看到家了。
远远的甫灵就喊着爷爷,但是喊了半天直到跨进院子也不见爷爷出门来,我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除了采药爷爷很少出门,而且春天多伤风感冒,上门看病的人会不少,轻易是不会出远门的。于是我连忙冲进屋去,屋里一切如旧,转了一圈不见爷爷影子,放下药篓刚换上件衣服,就听到有人在屋外喊我的名字。
我和甫灵慌忙出去,来的人是村里的陈六爷,看他一脸沮丧的走来,肯定是爷爷出什么事了。
发表于:10-08-30 16:13
俩兄弟三两步赶到陈六爷面前,等他缓足了一口气,才问到底什么事。
陈六爷说:“你爷爷到瓦田村看病去了,说是荀老三得了什么怪病,不能抬过来,当时你爷爷手上还有好几个病人等着看,他说去上一天便赶回来。但是都足足两天了却还不见踪影。刚刚瓦田村来人说,你爷爷采药跌落山崖了,叫你们赶紧去看看。”
我一听就蒙了,爷爷肯定是救人心切去山崖上采药来急救才给摔的。
我也不敢再往下问,拉着甫灵就往瓦田村赶,陈六爷还在说就是我们进山的那天下午瓦田村来的人,先前他已经去我们家看了一次见我们没回来。
我不想再听到他说的话,虽然一直觉得爷爷身体倍儿棒,但内心里还是怕他说到爷爷的伤势或者爷爷根本已经...这么多年来我们爷孙仨一直相依为命,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过,很少出现这样的事。
于是加快脚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瘸一拐的径直往前赶,一路上身边的花草树木仿佛都已经没有了,只听到一路紧促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
翻过栗子沟的坡头,看到几个人已经等在荀老三家的屋外,走过来接我们的是荀老三的老婆,她一脸歉意和焦急也没说话。我对她礼节的点了头,就跟着她往屋里走,进了大门往左绕进一间耳房,屋里微微泛着黄光,我们忙着赶路没有了时间观念,此时已经是傍晚。
灯光下看到爷爷斜躺在床上,甫灵蹲到爷爷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脖子发酸说不出话来。
爷爷却坐起身笑眯眯的摸着甫灵的头说:“回来挺早的嘛,莫不是猫儿沟的竹馏怠慢了你们,哈哈!叫过阿姨没?”荀老三的老婆上前一步说叫过了,让我们三爷孙先聊着,就去准备晚饭了。
&&&爷爷见我们不说话,把被子掀开坐在床沿说:“两个傻小子,爷爷可没感叹过自己一把老骨头哦,你们不是还经常叫爷爷老小伙嘛!那天傍晚光线不好,快下到悬崖底的时候腰上的绳套滑开了,没什么大碍,倒是荀老三的病,年纪轻轻的怕是逃不过这一劫啊!”
甫灵以为爷爷真的没什么事,舒了口气站起身来笑着说:“有爷爷这个活神医在,牛头马面的差使不好当了。”
正说着荀老三的老婆强笑着在外面叫我们出来吃饭,甫灵应了一声,想帮手扶爷爷出去。爷爷却推开他的手说:“你怕爷爷抢不到你前面哪!”
甫灵破涕为笑走了出去,爷爷起身的时候明显缩了一下腰,我就猜到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正想去扶他,他却强忍着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还问我脸上怎么给擦破了,我敷衍说树枝挂的。
这时外面已经黑透了,堂屋里吊着一盏亮堂堂的二五灯泡,灯泡在我们这一带算是奢侈品了,改革开放以后,汉中市地区兴建了一些水力发电工程,一部分人家倒是能用上电了。
但是对于我们偏远一点的地方,那还是个梦,住家户散散落落,建电站线路太长,根本无法布局。
瓦田村一带是秦岭山峰群下冲积的一块平地,有大片肥沃的田地。荀老三当年就是带着一个女儿到瓦田村做了倒插门女婿,两夫妇勤勤恳恳又开了些缓坡地带的田地,一家人倒也过得不错。
荀老三的老婆后来又做了些小生意,生活逐渐富裕起来,路线上算是踏在我们的小康之路前面一大截了。县里建电站的时候荀老三合同几家人购置了电线分了一条过来,傍晚时亮起的灯光让人格外羡慕,成为瓦田村一带勤劳致富的灯塔。
我一直纳闷荀老三一向是干农活的能手,身体健壮自然是不用说,怎么会突然间害了这么严重的病呢?
反着光的整块红木八仙桌台面上摆满了饭菜,还确实是阔气,就那张整料红木桌面的八仙桌也要值不少钱。荀老三的老婆从厨房端来了一盘籽姜拌鲜笋,放在桌上以后招呼我们都拿起碗筷吃饭,还不住愧疚的说真是带罪了徐伯伯,来这里受累了。
爷爷笑着说:“老汉行的就是治病救人的道,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说完叫荀老三的老婆把孩子们一起叫出来吃饭,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大概是一直守在荀老三的傍边。
见他妈妈叫他们出来吃饭,一边叫过我们就开始端起碗吃起来,从进屋到现在其实我一直想问问荀老三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上了饭桌又不便提起这个话题。
我埋着头正要开始吃,却见厨房里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脸上似乎还有几道浅浅的泪痕,端着一盆汤走到饭桌前,轻轻的放下,正想回去却被荀老三的老婆叫住了说:“欣柔,你也坐下一起吃。”
那女孩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吃饭又回厨房去了。她应该就是荀老三当年带来的女儿,现在荀老三这样,一个女孩肯定受不了,又怎么吃得下饭。
一席饭草草吃完也没说上几句话,大家都等着饭后才来说事情,一吃完饭不觉气氛又沉重了许多。
爷爷最先开口:“荀老三这个病很奇怪,老汉行医多年也只是在药典上见过,按理说以前应该有病征的,难道是过于细微没发觉?还有老三他那边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荀老三的老婆叹了口气说,她前夫死后,荀老三是她家的一个亲戚介绍的,说是老实憨厚的农民,那时他们也没怎么相处就把婚结了。
结婚以后发觉荀老三这个人不仅人好,田里的活干得也像模像样,就是不太爱说话。关心人也是默默的不用言语,说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又不像,如果不是天天在田里干活,有时候发觉他就像个城府深的知识人。
关于荀老三的家庭背景,每当她问起的时候,荀老三也就说是一般的家庭,往深了追问他就不再说话,独自一人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她去问牵红线的亲戚,那亲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也就不问了,她想可能是不愿提起以前的事。
然后这些年来都一直这样,最近几年又忙于做生意,可能真有什么症状也没注意。但是前两天还好好的,但就这么倒下了,请了附近几个中医都说没见过这样的病。
甫灵一边插嘴道:“爷爷,荀三叔的病跟他的家庭背景难不成还有什么联系啊?”爷爷好像怔了一下忙说没有,就是想多了解一点。
荀老三的老婆红着眼说:“他这个人就是什么都放心里,其实他对这个家一直默默用着心,都怪我忙着外面的生意,我对不住他。”说完在一旁抽泣。
爷爷安慰说都是为了这个家何必说这样的话,我在一旁也听得心酸,想想要是身体健康,现在正是一家人饭后甜蜜幸福的拉家常说笑。
这让我想起了爷爷常常教诲我们的,一个人活着就图个健健康康,安安乐乐。赚再多钱最后也换不回一身健康。采药人一生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让人长命百岁的良药。
爷爷又说如果是有病征的那种,及早发现还有可能治,如果是另一种.爷爷说到这里好像很讳莫如深,顿了顿说无论哪种情况现在都太晚了。
至于冒险去采千乌草,只是为了减少荀老三的一点病痛之苦而已。爷爷是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老中医,而我家不为人知的渊源更是深了去。
如果爷爷都无能为力,那么说明这个人真的是命已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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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三的老婆倒好像看开了似的,眼睛也不红了,又同我们聊了会儿天,显得很平静。
聊完便安排我们睡下,睡前爷爷说让再给荀老三上一遍捣碎的千乌草,不然荀老三夜里恐怕会挨不过去。荀老三的老婆听这话傻愣了一会儿但还是遵了是,说完就径直朝荀老三的屋里去了。
直到进屋好像都没看到那个女孩从厨房出来,她该不会想不开吧?
我脑子一直胡乱想着,最想不通的是好像爷爷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而且我预感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事,不知道辗转反侧了多久,还是睡不着。又想问爷爷又怕他睡着了。翻来覆去弄得床吱吱的响。甫灵却早早睡着了。
也不知道爷爷是一直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听到我翻动的响声,轻声对我说:“佑灵,在想什么?”
我轻声问:“荀三叔得的什么病啊,爷爷以前见过这样的病吗?”
黑暗里也看不到爷爷什么表情,只觉得爷爷好像停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没有见过,只是看到一些药典里面有过记载,而且现在还不确定荀老三的病到底是哪种情况,如果是有过病征出现,那只怪没有及早发现,如果是另一种情况...那就太蹊跷了…”
“爷爷知道你要问另一种情况,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荀老三的病叫紫血衣,明天你去看过就知道为什么这样叫了。等荀老三的事过去了,爷爷会告诉你的。”
本来还打算问的,谁知道完了爷爷上这么一道闭门羹,这样一说我心里的疑问更大了,但又不好再问。
爷爷房间里的药书我也会经常去翻看,上面确实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发病原因怪异,很多无法医治也就罢了,主要是发病以后让人痛不欲生,对于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对此无能为力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即便是这样爷爷也不至于有什么难言之隐啊!究竟是什么让爷爷这么讳莫如深呢?
甫灵在一旁呼噜扯得地动山摇,有时候挺羡慕他,天塌下来还是挡不了他睡觉,本来从观音崖回来他就迫不及待要爬四脚山的,因为意外才把他的大事给耽搁了。
自己只会和甫灵接上两句俏皮话假装轻松,不过有时候也算是办法,于是又辗转了几下终于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被一串急冲冲的敲门声给惊醒,敲门的是荀老三的老婆,说是荀老三有话要对爷爷说,我赶紧翻身起来去开门。
爷爷和甫灵也跟着起来,来不及问缘由便往荀老三的屋里去,进到屋里一股腐臭混扎着草药味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但这紧要关头也只好强忍了。只见荀老三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齐膝的短裤,身上其他部位都敷着药草。爷爷上前替荀老三把了下脉,摇了摇头,说荀老三已经死了。
爷爷赶紧转向荀老三的老婆问怎么回事,荀老三的老婆抹了抹脸上的泪说,刚才荀老三似乎知道自己快咽气,抓住她的手,说他后悔了,一切都是命,他不该逃避的,他要把实话和爷爷说。
她以为荀老三在说胡话,于是赶紧去叫我们,谁知道没等我们过来就已经咽气了。
爷爷深深的皱了下眉,叹了口气说:“佑灵甫灵,把你荀三叔身上的药草拿下来,替他清理一下。”荀老三的老婆抢上来说不用劳烦我们,却被爷爷拦住说让她先出去休息一下,于是领着荀欣柔也出去了。
等我们把荀老三尸身上的草药清理干净我才知道,爷爷为什么说我看到了就会明白。
确实用“紫血衣”来形容太贴切了,荀老三浑身上下没一处正常的皮肤,全是大片大片的青紫瘀斑,乍一看确实像极了披着一件紫红相间的衣服。
有很多还破了口子,还有一道道抓痕,拿开草药里面还不时流出黑色的脓血,腐臭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冲得我几欲吐出来。
我无法想象他死前到底有多痛苦,我突然想到“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句话,我觉得要是人这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清理完荀老三身上的草药,又用布帮他擦了擦身上,但是一擦到破口处又是一滩脓血流出来,实在不忍再往下,于是把被子扯上来给他盖住,我们俩兄弟才从屋里出来。
堂屋里爷爷正一脸愁容的抽着烟袋,屋外荀老三的小儿子在院子里点了一串鞭炮,这一串响声也就向世人宣布了荀老三的死,一个生命从此在世上永远的消失了。
堂屋里太压抑,我一个人走出大门找了院子里的一棵树靠着,思绪如麻,治病救人也没少见到生老病死,但从来没有过这番沉重,荀老三太过凄惨的死法是其一,还因为他临终前的反常之举令人感到疑惑,这其中似乎隐藏了莫大的秘密。
我正胡乱的想着,却不知荀老三的女儿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轻声的打了个招呼,在旁边的石凳上做了下来,一脸憔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却先开口说:“其实我爹他知道害了病,早在一年前就有出现过了那样的浅紫色病斑了,我继母你知道的,常年在外忙着她的事,她哪里会发现,其实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我爹似乎早就认命了,直到前一个月才把一些事情告诉我,那时候已经晚了,或者说他从开始害病就知道晚了。”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天,我诧异她的口吻里怎么让人感觉出一种释然,倒是把我弄得愈加的忐忑不安起来。
她接着说道:“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上天注定我爹会死一样,我只隐约记得当年我母亲的离开和我弟弟以及伯伯的死,以至于后来我爹带着我离开荀家都似乎跟这种病有关。我爹以前并不是这样沉默寡言,从我们离开荀家他才变成这样,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甘于认命了。一个月以前他才把他的病说出来,但是他却坚决不治,我继母知道以后请了好几个医生来家里替他看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是什么病,直到请了徐爷爷,才说这像是药典上说的紫血衣的怪病,但是对于徐爷爷的询问我爹他却只字不回,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想通了什么要和徐爷爷说,但是…”
说到这里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冷静下来说:“这世上我只有我爹一个亲人,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我一定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我不禁佩服她那样的心态,寻常像她一般年纪的女子,此情此景早就呼天抢地了,而她一直被这诅咒一样的事围绕着长大,又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心理上可能也因此成熟许多。但也没想到她能这样沉住气。
此时,村里的亲戚朋友都陆陆续续来到荀老三家里,帮忙打理着荀老三的后事。
人多吵杂不便说话,我上前两步对她说道:“我爷爷应该对这个事有些了解,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都对此有所隐晦,我想其中必有一番事故,荀姑娘你要节哀顺变,如果能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们徐家一定会帮忙的。”她对我说了声谢谢便进屋做事去了。
荀老三的怪病和他的过去荀欣柔只草草说了一点,其中还有很多重要的没说,比如她们荀家到底和这个怪病有何渊源以及荀家到底是怎样的背景,这好像也是爷爷比较关注的,至于爷爷为什么特别关注,也就是引起我不安的原因。
想来想去没什么头绪,站得腿有点酸疼了,于是进到屋里。爷爷正在和一些年老的人在那儿说话,甫灵正在帮忙搬些东西,把堂屋的右边腾出一块来,好安放荀老三的尸体。
等到吃过早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帮忙的人匆匆找来几件寿衣,大小上不是那么贴身,短出了一截,脚上满是紫红色血斑,不时还有紫黑的脓血往地上滴。屋里纸钱烧得烟雾缭绕,幸得用草纸盖住了脸,不然见这情景,早上仅仅喝的一口汤,也要原数吐还出来。
我们也没必要再呆下去,荀欣柔要等到荀老三的后事办完才可能做其他的事,如果她愿意说的话,也许爷爷那儿会搞清楚一些事,但不知道会不会是她要的结果。
发表于:10-08-30 16:14
爷爷伤得不轻,但他一直硬撑着,在屋里走动还可以,要是徒步回我们家,那肯定吃不消了。
临走荀老三的老婆叫同村的一个人开着她家的拖拉机送我们回去,一路我看爷爷被颠簸得够呛,他一心惦记着家里上门看病的人,不住的催开车的人快点,这次也是情况特殊,不然爷爷是从来不会让病人等的。
拖拉机上噪音太大,也不便说话,本来想问下爷爷的伤势的,但是看他焦虑的样子,也就一直忍着。回到家里果然等着许多看病的人,也没来得及休息爷爷就开始帮人看起病来,我们俩兄弟也帮着忙活开来。
春天风大再加上昼夜温差也较大,人们容易受到风寒,看病的也大多都是这病,一般的风寒感冒之类症状无非是头痛、鼻塞、流清涕、喉痒、咳嗽等等,也就是开一些发散风寒的辛温解表的中药。
常年看着爷爷替人治病,耳濡目染我们也学会很多,再加上祖上留下的一些药典,我们自己翻看和爷爷的一些讲解,一般的身体病痛我们还算应付得来。
说到药典中医上有很多有名的书,像《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伤寒杂病论》,这些比较著名的医学巨著,民间有很多手抄本,爷爷房里也有收藏,那都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具体在什么时候手抄的,爷爷都不清楚了。
在这些典藏的药书当中《千金要方》自然是我们家第一珍视的,它收编了“药王”的绝大部分医学理论,另外是因为我们家与“药王”的颇深渊源,因为我们医学世家的来源正是因为祖上当年曾经是“药王”手下的药童。这也是爷爷为什么说灵台上的药王神像是跟先人一样亲的。
《千金要方》是经过编著的“药王”的医学理论和成就,而我们家里还有一些没有名字的医学手稿,虽然都是手抄的,但确确实实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当时“药王”不为人知的一些医学理论。
回想以前爷爷给我们说的“药王”的故事,现在感觉很多事扑朔迷离,“药王”一生不只是医学上的极大成就,在道教和佛教上似乎也有很多研究,早年时候他就学道、练气、究养生之道,后来又同道宣高僧研究过佛学,这不免让人联想到长生不老的传说。
当时的掌权者三番五次的赐封,难道只是因为“药王”的救死扶伤?长生不老的传说真真假假,但对于一个神话一样的人物却还真不好下定论。
“药王”的死因就是一个谜,按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说法算,“药王”仙逝时已经一百四十一岁。那时候七十岁已经是古稀之年,何况它的两倍多?而更有甚者还传说“药王”活到了一百六十八岁,这样不可思议的年龄几乎等同于长生不老了。
越是这样深究就越发现很多离奇的地方,这很多的离奇仿佛都聚集在那本手抄家学上,看来爷爷没有对我们说的事还太多了。
对于我们家收藏的药书,很多人或想开眼界或同爷爷讨论研究,因为我们家的药书都比外界流传的更全更古老,对此爷爷也从不吝啬。
但是他却从不提及那些祖上留下的手抄家学,收藏的地方也是只有爷爷自己知道,甚至我们都是在他的指导之下才能看一部分,上面记载了很多祖上流传的独家秘方。我和甫灵以前讨论的,爷爷身体格外之好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旧得发黄的手抄家学。
忙了两天才把看病的峰流缓过去,闲暇的时候我就在想,其他的药书上根本没有过类似荀老三的怪病的叙述,爷爷知道的原因肯定只有在手抄家学上看到的,这让我对那些手抄家学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其中爷爷隐晦的缘由大概也是源于此,难道荀老三的怪病还和我们家有什么联系?
对荀老三怪病的一系列疑问日日堆积,每晚弄得我睡不着觉,但是爷爷却没有一点要说明的迹象,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去问了。
从荀老三家回来的第三天,早上稀稀落落的来了几个人,看完病之后已经是下午。爷爷给自己开了两帖药吃,晚上又包些草药,这两天精神好了许多。
黄昏时候吃完晚饭,爷孙三人像往常一样在前院里歇息聊天,对于我们这是无数个日子中最最平凡的一天。
爷爷坐着摇椅,我们俩兄弟搬个小板凳随意的坐在傍边,最近想得太多,看着眼前的夕阳,不禁有些许感触。
打从我记事以来我们爷孙三人就是这样一天天替人治病采药的过,然后傍晚时候爷爷坐着摇椅在院子里给我们说“药王”的故事,说我们徐家采药人的历史、人和事。
现在一晃十多年过去,我和甫灵都满二十了,确实是光阴荏苒,以前一直过得无忧无虑,倒是没时间感叹时光流逝,而现在我们俩兄弟都已经成人,也许真是爷爷该告诉我们一些事的时候了。
我转过头问爷爷道:“爷爷,我爹以前也跟你这样在院子里看夕阳吗?”爷爷似乎没料到我会问我父亲的事,因为小时候问过很多次,爷爷只是说他跟我父亲在外地采药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又问到我母亲是谁的时候,他总编些故事来哄我们,后来对那些故事没了兴趣,也就不再问了。
现在我们都长大成人了,我以为爷爷会把那些事告诉我们,没想到爷爷却很轻松的扶了扶烟斗里的烟草说:“是啊,跟你们现在一样每天做着同样的事。”
我说:“那后来你和我爹去了哪儿?出去之前我爹不是没有成家吗?怎么有的我们啊?”我没忍住一口气问了那么多,一说完就后悔了,爷爷肯定不会回答。爷爷仿佛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们不是树上长的灵芝化的……..是老天爷可怜爷爷赐给爷爷的宝贝儿。”
说完用很安享天伦的眼神看着我们,前面句说完我还以为他要说真相给我们听,谁知道又来这种煽情的敷衍,但是又不好发作。不过总有一天还是要说的。
本来是认定了今天黄昏和爷爷说荀老三怪病的事,但是感物思情不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身上,既然问不到结果,就言归正传,于是把荀欣柔那天对我说的话当着爷爷甫灵说了一遍。
甫灵听得云里雾里,脸上表情异常丰富,就连爷爷也皱了好几下眉头。
爷爷在地上磕了磕烟斗说:“这样的话咱们家这两天要来客人咯!”说完自顾自站起来走了,我一脸诧异的目送他消失在油灯昏黄的光里,吱呀的一声,呵呵,爷爷他睡去了。
我转过头问甫灵:“我像是两岁还是二十岁啊?爷爷他这样也能过关啊?”
甫灵嘴都撑圆了说:“你不会说你还没习惯爷爷的哑谜吧!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不思进取,结论是你像两岁!”说完趴在地上狂笑不止。
我无奈道“但是这次不一样嘛,咱们家那本手抄家学你知道的吧,上面肯定就有记录荀老三的怪病。如果只是一般疑难杂症的书,爷爷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啊,你脑子里都不搁这些问题的吗?”
甫灵坐正了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你经常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原来是搁了爷爷太多的哑谜给压的,沉不沉啊!哥!”说完还伸手想来摸我的头。
我拍掉他的手说:“这么多年了,早沉到脚底板了,哪还在头上。”
我想想也对,小时候问是问了爷爷很多问题,但也就仅限于问问,不会去思考,爷爷是个幽默的人,有时候一些话让人笑翻,有时候又让人琢磨不透。
十七八岁以后,好像以前的问题都堆积起来了,所以就渐渐的变得有点沉默寡言了。什么事都搁在心里,有时候又会突然神经质的说些话做些事,这样的性格实在有点累人。
俩兄弟回到屋里睡了下来,甫灵怪笑着说:“爷爷的哑谜你都给搁在脑子里了,而我是搁胃里,没有超过一天的存货。搁在脑子里时间长了要变质,所以偶尔你就神经质了。”
他说完这个我马上神经质了,一边还苦恼爷爷的哑谜一边却说:“爷爷的哑谜我是当酒酿的,越多越好越陈越香!”说完发现自己的矛盾,只好接着圆场道:“爷爷说的客人不就是荀欣柔,到时候咱们当心听着就是,看爷爷到底藏了个啥。”
发表于:10-08-30 16:14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甫灵难得正经的说道:“哥,你说咱爹妈不会就是得了荀老三那样的怪病吧?”
我说:“紫血衣这样的怪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且不说患病的痛苦和死状之惨烈,为何把那种病说成是命,还甘于等死?就算是不治之症也不见得会把一个人的意志摧残到如此地步啊,要爹妈真是得的这病,岂不太可怕了,那天清理荀老三的尸体后到现在我都没好好吃过几口饭,这状态起码还要延续半个月,所以咱们还是求“药王”保佑千万不要。”
甫灵心有余悸的说:“还好那病不传染,要是被传染了,我绝对早早的自己了结了算。”我笑着说:“天塌下来不是也当被子盖的吗,怎么还盖不惯这薄毯啊!”
其实我自己都心虚,光是荀老三那一身的紫红血斑还时不时流着脓血的情景已经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更别说那痛苦了,想想都觉得全身寒毛直立。俩兄弟厚着脸皮说些亮话表面鼓励对方,实则安慰自己,最后还是在忐忑不安中睡去。
第二天心不在焉的做着事等着,以为荀欣柔会来问爷爷荀老三的事,但是等了一天不见人来,傍晚时候无精打采的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对面的山,爷爷和甫灵都还在吃饭,我没什么胃口草草敷衍了下就出来了。
看着看着发现对面的山路上闪出两个灰点,像是人在走路,过了会儿越走越近,居然朝着我们家里走来。
那一条山路后面是巍峨的秦岭山脉,不会有什么人住,除非翻了秦岭过来的,那又是些什么人干什么的怎么会从山里出来呢?
这一点好奇让我的视线一直注意在他们身上,等走到院子外面的十几步左右的位置,我才看清他们。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年轻的一个老的,看容貌应该是父子关系。年轻的一个虎背熊腰,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老的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精精瘦瘦的没什么特别,唯独左脸边有个月牙形状的疤痕,两人背上各背了一个药篓,居然是山里的采药人。
两个人迎上来对着我微微的笑了笑,老的一个开口道:“我们是外地来的采药人,由于在山里受困耽误了时辰,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父子两借宿一晚?”
没想到原来他们也是采药人,不由心里有几分亲切,于是慷慨说道:“大伯见外了,我们家也是采药的呢,出门在外难免会碰到这样的事,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先进屋去。”
两人感激他乡遇同行,而且还是这般热情,于是在我的指引下向屋里走去。我跟在他们后面,留意了一下,虽然他们都背着药篓,但是药篓里却只是浅浅的一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材,如此跋山涉水却不见采到什么药,有点让人不解。
刚走到门口爷爷已经迎出来,想必是听到了声音,于是我上前把事情原委对爷爷说了一下,爷爷更是热情洋溢,马上招呼两人坐下吃饭,边吃边细说起来。
那老人说他们是秦岭山脉陕西和河南交界段地方的一户姓陈的采药人,这次翻山越岭过来专程是想找石斛,说是等着急用,已经找了很多地方。
本来是借宿在佛坪县的一户亲戚人家的,但是这次进山太深,又遇上了些意外才误了时间。这说话间那陈老头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们家正堂上供奉的“药王”神像好几次。
我和甫灵坐在一边,听完甫灵凑过来轻声对我说:“哥,那个高大威猛的陈大哥莫不是想去约千年蛇精,要真给他找到,那蛇精的口水够得流了!”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过也是,那么跋山涉水说是找石斛,石斛有很多种类,普通的石斛倒也不算稀奇,又何必跑这么远?
要是找传说中的铁皮石斛,那就有点不切实际了,铁皮石斛那样的东西,极其罕见也值大钱,但是可遇不可求,真正去找怕是有点困难,而且还有传说铁皮石斛那样的仙草有千年蛇精看守,所以甫灵才会用那个传说来调侃。
我忍住笑摇了摇头也没回答他,说是找铁皮石斛但是又好像随便采了些普通的草药在药篓里,既然是专程来找的,采那些普通草药拿来干嘛,倒是像在掩饰什么。
吃完饭爷爷点上烟斗和陈老头又聊开了,都是关于药材的一些话题,我以为他们只是些单纯采药买钱的人,因为像他们一样的采药人多的是,异想天开去采一些极其罕见的药草卖大钱的也很多。
但是听得出那个陈老头好像对药材了解得也很深,不然爷爷也不会和他说得那样起劲,甚至说到会心的地方还把嘴里的烟斗停下来,要加与肢体语言仿佛才能阐述清楚。
其间还旁敲侧击的问了些我们采药世家的背景,不过对于这些事,爷爷倒是草草敷衍了几句就避开了。
说到这次他们进山采的药,虽然目前还没收获,但是听出他们居然信心满满的。这让我怀疑他们不是一般的采药人,也许还是我们一样的世家,但是他口里却不说,如果是采药世家,他有一点避讳也很正常,因为世家都是积累了很多自己的医药理论,不能随意向外人泄露的。
正说着那老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说是要给我们做仙人冻,一是为了答谢我们,二是天气有点燥热,做来当口头食吃吃也不错。
说起仙人冻也不陌生,小时候我和甫灵也经常做,就是用叫做凉粉草的一种植物,洗净以后捣碎用纱布包起来,放到锅里掺十倍左右的清水煮,因为这种草里面含有胶质成分,冷却以后就成了绿色的凉粉,清香甘甜是下火消暑的好东西。
因为它本身也是一味药材,有时候也会在治病时用到,所以我们也会偶尔采一点,小时候对于采这些有两用的药材,我们俩兄弟是格外勤快,总是超出爷爷的预期任务完成,于是多余的就给我们做了仙人冻吃,那时候图个甜在做仙人冻的时候,我们总会偷偷的放一两颗糖精进去,要是水掺少了就会甜得发苦,不过我们总是稀里哗啦吃个精光。
原来他们药篓里是装的这东西,不过有点奇怪两个成年人还会好这一口。爷爷说哪能让客人动手,于是叫我们俩兄弟去做仙人冻,但是那陈老伯很坚持,我想他也是因为感激我们的好意,不让他做怕他真急了,于是就随他。甫灵在一边看得心痒痒,想去忆一下儿时情怀,看得直搓手。
我出到院子爷爷正在磕烟斗,这时屋里已经飘出一阵凉粉草的清香,闻了闻还真让人舒服许多。爷爷却不知道为什么耸了耸鼻头,于是站起身来就往药房里去了。
我蒙了一下想跟上去,只见爷爷已经拿着两粒黑药丸出来,轻声对我说:“吃了这药,待会儿机灵点,见机行事。”
这一句话听得我直接眼冒金星,这演的是那出啊?见爷爷空口吞下药丸,看来不是盖的,一定是有什么事了,于是赶紧把药吞下。
刚吞下那粒黑色药丸,那陈老头就笑眯眯的出来,说凉粉可以吃了。我跟在爷爷后面进了屋,看到甫灵已经在那大口大口的吃,见我们进屋嘴里的东西没吞完就喝着叫我们赶紧来尝。
我心想坏了,爷爷一定是闻出仙人冻的气味里面有什么不对,才会事先吃下不知道什么用途的黑色药丸,可以肯定那仙人冻里一定是被做了什么手脚。那现在甫灵这样岂不要出事,但是也不见爷爷有什么动作,想想爷爷事先说过的话,只好跟着坐下来没有轻举妄动。
坐下来以后我开始不安起来,明知这仙人冻有问题怎么吃得,见陈老头的儿子还在一旁站着,我灵机一动拿了一份凉粉站起来端到那人面前说:“陈大哥真是见外,看你忙了那么久,这碗应该你先吃嘛!哈哈..”说完我已经把凉粉快递到他手里,他愣了一下还是接住了。
我没有立即离开,继续说到:“看陈大哥这身体,一定是个采药的能手,心思又细腻,做的仙人冻这么好!”
他见我没有走开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居然开始大口的吃起来,倒是把我给震了,陈老头笑着拉我坐下来,装着说一堆感激的话,手上却在催我们赶紧吃。爷爷笑着说不客气,居然也跟着吃起来,我见没办法了也只有跟着抿了几口,感觉也没什么不同,就跟我们以前做的一个样。
实在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也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动机,害人吧,我们也没什么仇家,爷爷为人慈善远近闻名,不可能结什么要杀人灭口的仇,谋财吧,我们家就靠替人看病收点钱,维持家用以后所剩无几,哪里能存什么钱。想着想着没注意多吃了几口,感觉头有点重起来,于是赶紧停下。
我咬了咬舌头,还算清醒,幸亏及时止住,不然成冤大头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时甫灵摇晃着头站起身,睡眼迷离说话也有点不清楚了,刚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身子一斜瘫倒在地上,我做了个很惊讶的表情,看着他又转过头去看陈老头,装着像甫灵一样摇晃了两下头,也顺势瘫倒下去。
发表于:10-08-30 16:15
第十二章&&
装晕以后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家两父子还在那儿假惺惺的呼喊,一下摇摇我,一下摇着喊爷爷。我想要是我现在跳起来给陈老头一飞脚,保证把他给吓死。但是还得继续装着,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们喊了一会儿不见回应便停下来,静静的过了几秒,听到一声刀出鞘的声音,陈老头的儿子压着声说到:“要不要把他们全给做了?”听到这话我差点抖了一下,我想好了,要是陈老头不出声,只要听到他儿子一有动静,我马上抄起刚刚我做的板凳朝着发声的位置砸过去。
这几秒实在太难熬,我竖直了耳朵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丝的声响,越是这样心脏越是紧张得砰砰跳,感觉陈老头他们都快听到了。
终于陈老头发话了:“看你那猴性子,还没确定是不是,那么心急干嘛。”
陈老头的儿子怯声道:“那我在这儿看着,你去找。”陈老头又是一斥:“你个熊玩意,急昏头了,你守着干嘛,他们吃了睡仙草,不到明天日头能醒啊?你要是不事先服了那癫元皮试试看,分开找,别你妈粗心大意的!”
他儿子吃了鳖咕哝着朝里屋走去,跟着陈老头也走了过去,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家斗大的一间土房,在里面生活了二十年之久,光听声音也知道他们去了哪儿。陈老头往右进了爷爷的房间,他儿子进了我们俩兄弟的房间。
我纳闷他们到底要找个什么,真是稀奇了!居然早有预谋的跑来我们家,把我们弄晕然后满屋子的找什么呢?这时听到爷爷屋子里的书噼里啪啦的被人翻倒在地,接着那放书的木架子也被翻到在地,我正心疼那一架的药书,本来就快散架了,再给他这么一折腾,怕是再也对不上号了。
突然听到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佑灵,准备制住他!”
爷爷原来也一直琢磨着事态的发展,现在既然他发话了,那就肯定真到了什么紧要关头!但是我一下没明白怎么制,正想着听到陈老头的脚步渐渐近了,我屏住呼吸准备暴起。
此时,陈老头已经绕过我走到爷爷身旁蹲了下来,OO@@的仿佛正在爷爷身上摸什么东西,我把眼睛眯开一条线,看到陈老头正背对着我。心里冷哼了一声,反正是你们心怀不轨,我也不用留手,于是抄起手边的板凳劈头砸去,陈老头应声仰翻在地上,板凳被砸得散了架七零八落的在地上,爷爷见势马上翻过身扭住了陈老头的双手。
看到爷爷制住陈老头,我马上起身准备去关我们屋里的房门,要是陈老头他那虎背熊腰的儿子杀出来可就糟了。我歪歪倒倒跨了两步赶紧收住脚,已经晚了,陈老头他儿子已经手里捏着把白花花的刀子戳在门外,我手里空无一物,别说空手入白刃了,就算他赤手空拳两个我也不够打。
于是后退两步在地上捡了块尖利的板凳残段握在手里,贴在陈老头的脖子上转头对他儿子说:“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戳了你老头子!”
他见势赶紧止住上前的脚步,那厮感觉到这样的对峙与他不利,于是弯下身只一拎,就把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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