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掉了那个捡到钱要马上花掉吗我手机给我,我给她点钱

凤凰号出品
他和100个人聊了聊 用画画记录陌生人善意
近日,网友Stark在社交平台陌陌发起了“分享你的故事,让我为你画幅画”的活动,通过画画交换网友关于陌生人善意的故事,吸引了很多人的分享和讨论。谈及发起这一活动的原因,Stark发出了很多感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陌生人的微笑与搭讪变得戒备森严、冷冷打量。不过我却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向来不缺少温暖人心的关怀和相助。”Stark介绍,“大学毕业后,我一个人来到广东工作。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非常陌生,让我时常感到无助。幸运的是,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他们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但是更多的是陌生人。而我现在也是成了一个‘陌生好人’。如果遇到陌生人有困难,我会毫不吝啬的伸出援手。”Stark的亲身经历让他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都曾得到过陌生人的关心和温暖,也一定有很多人向陌生人表达过善意与信任。于是,他和陌陌上的一百多个人聊了聊,通过画画与他们交换关于陌生人之间的善意故事,为他们记录下这份陌生人的温暖与感动,希望能唤起更多人对陌生人的信任,也愿每一个心怀善意与感恩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那些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以下为部分网友分享的故事:@会飞的猴子我在北京做义工。在儿童之家做义工的时候看到过很多具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现在大部分都被好心人收养了。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有的先天性皮肤病,像蛇皮一样,但没有人嫌弃他,哪怕他不停的掉皮屑;我第一次给小孩换尿布,他们还不老实,乱动;第一次一个人看着一群孩子玩,陪他们哼哈,陪他们看书,那一刻,生命如此平凡而可贵。
@四五六跟她是在游戏认识的,我在山东,她在大理,相隔2000多公里,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前几天在群里有人在唱歌,我随口说了一句,唱一首“听海”吧!结果晚上11点多她给我发的听海的清唱,嗓子都有嘶哑。她说,这是你想听的歌,我给你唱出来了。这是最近,我最大的感动。
@1345N年前,我们的通讯工具还是传呼机,夏季穿的衣服没地方放,把它放在自行车车筐里,不知道怎么丢了。后来我呼它,有个小孩给我回了电话,跟我约好地方让我去取。结果真被他捡到了。不过还给我的是他们同一个部队的小战士。很遗憾没有见到这个陌生的拾物人。
@嘉那天,我们全家吃过晚饭出门散步。因为我们住的地方比马路高很多,有一个陡坡,我们下坡后瞧见一姑娘踩着高跟鞋推着一电动小毛驴怎么也上不去。我二话没说跑到她面前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我新买的车不会骑,上不去。然后我给她骑上去了,把车交回给她,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留下她一脸感动。
@日落时分。2014年出了点事,突然很想在异地的爸爸,一个人坐飞机去找他。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姐姐,带着个不大的宝宝,我们一起聊天说笑,发现连目的地都差不多。下飞机后我们就分开了。原本决定下飞机后坐公交车去爸爸那,没想到钱掉了,没错,是所有钱,还好机票证件没掉,因为在包包里。当时一筹莫展,也记不住我爸爸的电话。在飞机场停车站那边又遇到那个姐姐,她老公开车来接她。知道了我的事儿,就把我带上一路了。心里也想过会不会是坏人,不过事实证明我自己想多了。那大概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陌生人的善意。
@北城不夏记得在15年的夏天,那是非常燥热的一天,我下班回家。因为是高峰期,所以挤公交特难,在我挤上去还没有整个身子都在车里的时候,门关了……我的手毫无意外被夹到,而手机掉在车外。我很着急,一直喊司机停车,但是由于车上人太多,司机没听见。突然车猛地停了。我很欣喜,以为是司机听见了我的话。连忙下车要拿手机。但是我却发现,停车是因为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孩拿着我的手机,追到公交车前排狂拍车门,司机才停车。她把手机塞到我手里,然后对司机说“叔叔不好意思哈!这个姐姐手机刚刚掉了。”然后让我赶紧上车。那个时候我有一种很茫然的感动,我跟她只不过是陌生人,她却为了我这样。让我最可惜的是当时并没有跟她留下联系方式。
@我的心,已千疮百孔在不久前吉林省吉林市永吉县发洪水的时候,我们部队接到了通知,当天就赶往救灾工作,我们吉林武警还有解放军加起来有3600人。经过11天的连续奋战,我们圆满完成了抗洪救灾任务,返回了营区。
@初の晴记得有一次,雨后,步行上班的路上,一个道路转弯处刚好有一大滩水,我走到这滩水边上的时候(我属于步行逆行在道路边上的情况),正好对面开来一辆车,速度很快的那种。我下意识的怕会被溅一身脏水,正想快速闪边一点的时候,对方可能转弯后看到我,突然来了个急刹,速度降到了最慢,缓缓的开过那滩水。当时觉得特别感动,印象很深刻。这世上人与人的交集止于此足矣,不需要多深的交情,这陌生人互相相让反而更容易让人心生暖意。
@阳光薇薇记得2012年的5月20日那天,打羽毛球不小心摔倒,把脚扭伤了,疼到不能睡觉,就跑去医院检查。检查完看到有回学校的公交车正好在站台上,我一瘸一拐的往过赶,司机可能看到我脚崴了,就一直在站台等着我上了车才开。上车后发现身上没有零钱买不了票。正在着急的时候,旁边有个乘客,拿出来几个硬币递给我让我买车票。当时就觉得真的好暖,脚都没有那么疼了。
@叫悟空的猫我是个很喜欢运动的姑娘,身高173,完全不穿高跟鞋。那年,我在新加坡的一间银行上班,每天穿的套裙踩着高跟鞋。那天受了老板和客人的夹板气还要笑脸客气的送客人去机场,表现我们服务的专业。机场的地面是纯玻璃的,接缝用软胶粘住。回来的路上,高跟鞋的跟太细了,一下插在玻璃的缝隙中间,我直接先去扑倒,旁边一个外国老爷爷迅速扶起我,然后蹲在地上帮我把鞋子拽出来。那个时候觉得又好笑又窘迫,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老爷爷蹲下把鞋子放在我前面,一手扶着我开玩笑的跟我说,“Oh, I found a Cinderella.”(看我遇到一个灰姑娘)我客气的道谢然后站定目送老爷爷离开。可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前一刻还觉得好笑的事情,突然一种悲伤瓢泼而至,砸的我毫无招架之力。异乡孤独奋斗的委屈和辛酸好像在一瞬间爆发。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记得那个老爷爷的面貌,可那大概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觉得,哦,我好像真的是个会闪光的灰姑娘。
@等风来昨天晚上去吃肯德基,遇到了一个流浪汉。流浪汉在门口举步不前,不好意思进来,在门口腼腆的拦住了一个小伙子,问小伙子明天天气怎么样,会不会下雨。我以为流浪汉会问小伙子要一些钱充饥,后来我也没太注意,和朋友吃完东西一起出了肯德基。对面是大桥,已经很晚了,大桥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很显眼的看到流浪汉睡在大桥上。和流浪汉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他抱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猫咪,嘴里嘀咕着“幸好明天不下雨,明天给你在桥下做个家。”
@小仙女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要回新加坡,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我的护照在机场丢了。幸好后面有一个好心人捡到之后通过广播找到我。那个时候真的感激。相关阅读 & 近期热点,欢迎来点《To张一山:春风十里不如你的坚持!》专访《二十二》导演郭柯:别止于凝视《杨玏写给老爸杨立新的一封家书!》《寂寞空庭春欲晚》幕后的女人:不普通的普通人丨专访《吴京的江湖,真是打出来的 | 封面》 点击以下封面图,一键下单新刊「 日
陈文令 & 张一山 」▼ 直接点击 往期精彩吴京 |
迈克尔·杰克逊丨 杨澜 丨 宋祖儿 丨 王耀庆 丨 余男 丨 赵普 丨 李开复 丨 常远 丨 孙怡 丨 黄渤 丨 阿米尔·汗
丨《未来简史》作者尤瓦尔 丨 达康书记吴刚 丨 任嘉伦 丨 博物君 丨 薛之谦 丨 王小波 丨 惠英红 丨 回忆专用小马甲 丨 东野圭吾 丨 马薇薇 丨 张一山 丨 青山周平 丨 安吉×胡可 丨 林丹 丨 胡歌 丨 张鲁一 丨 郭德纲 丨 五月天 丨 杨洋 丨 杨紫 丨 局座召忠 丨 卷福 丨 郭川 丨 彭于晏 丨 刘震云 丨 泰勒 丨 papi酱 丨 李安 丨 陈坤 丨 靳东
丨 刘晓庆 丨 张家辉 丨 舒淇 丨 韩庚 丨 崔健 丨 科比 丨 吴亦凡 丨 周冬雨 丨 黄轩 丨 范冰冰 丨 何炅 丨 韩寒 丨 郭敬明
本文来自凤凰号,仅代表凤凰号自媒体观点。
用微信扫描二维码
分享至好友
用微信扫描二维码
分享至朋友圈
凤凰争鸣微信号
来点暖心的!扫这里
北京青年周刊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1)---(30)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1)
我在酒店躺了一下午,但是没有睡着。吃晚饭的时候,呆瓜洪对我说:“晚上去我酒吧玩玩吧。”
呆瓜洪的老婆说:“他酒吧里美女多哦。”
吃了饭,我去呆瓜洪的酒吧坐了一会。生意还真不错,在这边陲小城,天还没有黑,酒吧里就有一些客人了。
但我对酒吧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我不喝酒,也不喜欢酒吧里的灯光和音乐。再说,我的头痛仍然没有得到缓解,还想睡觉。于是我坐了一会,然后就回酒店了。
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虽然感觉头很沉很重,但我还是睡不着。正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手机短信的声音。
把手机拿来一看,又是何何。
何何短信说:“你没回家啊?”
我没有回短信。
她一会又说:“今天我们去你家了,你妈妈说你没有回来,去文山同学那里了,你现在在文山吧?”
我还是没有回短信。
一会,又有短信过来:“我们后天回昆明,你能帮我带点三七吗?我妈妈说要点三七。”
文山是三七之乡,这里特产三七。不过,三七在昆明也能买到。很显然,这是何何想让我到昆明见她的借口。
我想了想,还是给她回一条短信吧。
我说:“不好意思,我回去不过昆明,走其他路更近。”
过了一会,没见有短信回来,电话却响了,当然还是何何。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
她说:“你可以从昆明走吗?我妈说这条路路况要好一点,安全一点。”
我说:“我还想一路玩着回去。”
她没有说话。
虽然我知道她要我带三七是借口,但我还是说:“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地址,三七我买了快递给你。”
她还是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她轻轻地说:“那好吧。”
她和我说了地址,然后就和我说晚安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除了让我带三七以外的话,我听得出来,她很平静。
但是我却有些担心,这平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三七补血,能治一切血病,可是,这心里受伤而流淌的血,能治么?
挂了电话一会,何何又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今天你妈妈给了我一个银首饰,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着它。”
晕了,我妈又来这招。我妈只要是认识年轻漂亮的未婚女孩,都会给点小礼物。我妈说,这是在给我创造机会。她说,选择题选项越多,就越能够选出最完美的答案。而我却觉得,这选择题的选项越多,要把正确的那个答案给选出来,就越难了。
就这样,何何把我妈也许是随手给她的这个小礼物,当做了宝贝。
手机忽然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是何何的父亲,他对我说:“谢谢你。”
我说:“不需要。”
然后,何何的父亲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明白何何父亲的意思,明白他谢我什么,但我并不需要他的感谢。因为,我现在这么做已经不是因为他了,我的心里,也认为这样做能够让何何更幸福。我不仅已经听进了他的话,而且还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二天,呆瓜洪女儿满百天。宴席办得很精致,但规模并不大,来的人也不多。
呆瓜洪说:“我怕吵到女儿。”
这话让我听了很感动,莫名其妙地,我突然就想起何何的父亲来。我想,他对何何的爱,应该也会是这样的吧?
下午我出去买了一些三七,然后按照何何给我的地址,快递了过去。
当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何何的短信,她说了一家人在西双版纳过泼水节的见闻。
我仍旧没有回短信。
从此后,我每天都会收到一两条何何的短信。不过,这些短信,就好像是何何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因为,我一直也没有,给过她一条回复。
我没有在呆瓜洪家停留太久,虽然这座和越南相邻的小城,很美丽也很安静。但是呆瓜洪很忙,他有老婆,现在还有了孩子,还有酒吧。他的角色,已经不能只是我的同学那么简单了。而我也有着自己的事情,正是春茶上市的季节,对于茶叶这个行业来说,真的是一年之计在于春。
呆瓜洪女儿满百天的第二天早晨,我就打算离开了。呆瓜洪送了我很远,在一个路口,我们停下,我说:“别送了,等你女儿长大一点,带着她们去我家玩。现在,我就不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玩了。”
临走,呆瓜洪给了我一提茶。他说:“这是朋友送给我的,我不喝茶,你喝,就带上吧。”
我接过茶,没有认真看,就放在了车上。
这提看上去不起眼的茶,将会让我接下来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
告别了呆瓜洪上路,但是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夏树、何何,还有女朋友的分手,都让我感觉很累。我想一个人到这附近的普者黑去看看,我想从容和安静地呆一会。就算是一会儿,也很好。当然,我没有直接回家,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何何一家今天是否一定会回昆明。我担心太早回家,何何会从不远处的西双版纳又直接跑到我家里。
普者黑在文山州丘北县,离呆瓜洪的家乡富宁县也不远。这里有水有山有洞,还有世界上最大的荷花园。这里最美的是水,有多个清澈的湖泊连成了十里水面。泛舟其上,就犹如人在画廊中一样。许多人为这里的水所陶醉,比如蒋子龙,就对普者黑有着这样流传甚广的描写:“想捧水洗脸都不忍弄脏了湖水,于是坐在湖边看水洗尘”。
到了普者黑,吃了午饭,顶着烈日,我找了一条当地人的小船,打算让船家带我一个人出游。
谈好价钱,上了船,正要出发,忽然岸边来了一个美女。
此刻虽然船并不多,但也还有些船家在等待生意。但是美女就冲着我们的小船过来了,然后问船家,还可以加一个人么?
小船一般可以坐两人或者三人,现在这小船就我一个人坐着,显然还可以再加一个人。
但是船已经被我包下了,船家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我看了看船家很想做成这笔生意的样子,毕竟在这个时间里,生意也不太好。再说了,我也理解美女的意思,毕竟此刻在这里等生意的船家,都是男性,如果她也一个人去租条船,不太安全。她也许觉得,我也是游客,无论好人坏人,但至少和她会是一个阵地的。
我于是对船家说:“你做生意吧,我的钱不会少给。”
美女上了船,和我并排坐着。
美女看了看我,说:“一个人?”
我说:“是的。”
美女又说:“我也是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
美女又问:“哪里人氏?”
我答:“山里人氏。”
美女:“家住何方?”
我又答:“彩云之南。”
美女尽量在用对话让气氛变得轻松活跃一些,出于礼貌,我也努力配合了一下。但我还是并不太想说话,美女显然也感觉到了。
美女突然从湖里捧起了一捧水,一边笑着,一边泼到我身上。
我没有动。
她停了笑,问:“你为何不泼我?”
我没有说话。
她叹了口气:“都说来普者黑,不湿身是不可能的,看来,还是有可能的,比如遇到一根木头。”
她说着,又捧了一捧水,泼向自己。
我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她说:“看来是一根伤心的木头。”
她接着问:“你有心事?”
我说:“是的。”
她问:“何事?”
又问:“情事?”
我又没有说话。
船在湖中轻快地走,山水像画卷一幅幅铺开。船家忽然唱起了歌,听上去是彝语歌曲,但我听不懂他唱的内容是什么。
好半天,船从湖里归来,我走下船,正在四处看。
“可以同行么?”美女很直接。
“我喜欢一个人。”我说。
“旅游就是一场艳遇,有必要这样拒绝么?”美女看上去很郁闷。
“对不起。”我说。
“你有病?”美女说。
“是的,我有病。”我说。
“心病?”美女又说。
“是的,心病。”我又说。
太阳渐渐远去,我在远看着夕阳下去的普者黑的山和湖。暮色苍茫,山水一色,景色很美,但是,很显然,我的心并没有在这里。
世界渐渐安静了下来,已经有旅行团,在和景点的管理者做起了篝火晚会。木柴在篝火中噼啪燃烧,但是我知道,我就如那棵黑心树的木头,那样坚硬,那样难以燃烧。现在,我就别说是着急着去找一个人结婚了,我根本就无法做到如何去接受一个人。
手机忽然有短信的声音响起,我一看,是何何,何何说,他们一家已经回到昆明了。
我忽然就做出了决定,我要连夜就离开普者黑。
匆匆吃了晚饭,华灯初上,我离开了普者黑。但是,不知不觉地,我却走上了到昆明的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决定了,要从到昆明这条线路回家。(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2)
一路疾行,车到昆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即便此刻我感觉有些饿,甚至还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云大附近那家何何常去的烧烤摊,那里有我喜欢的烧烤粉肠和烧烤豆腐。但我还是没有丝毫地犹豫,我非常快速地就路过了昆明城。
从普者黑到昆明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不停地对着自己说,要快速地离开昆明,越快越好。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昆明的夜景,灯火下这座城市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和温柔了。然后,我就直接上了回家的高速路口。几天前,我还在这里踌躇不定,但此刻,我几乎毫不犹豫就过了收费站。
深夜的收费站,车流并不拥挤,只有一些大货车在过站。它们发出的令人难受的响声,不断响彻着这无边的夜空。
上了高速,我加足马力,往家狂奔。在这深夜的高速路上,有很多跑长途的大货车。这些大货车司机,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而我,此刻又是在为了什么连夜奔波?
这个世界真正赶路的人啊,都是在深夜。在这众人皆睡的晚上,我们在不断赶路,坚定甚至麻木着信念。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走完这长长的路程,才可以迅速忘记那些被我们不断抛弃在夜色里的世界。也才可以,不再去留意那路边的风景。
天刚蒙蒙亮,我回到了家乡。出乎意料,在高速路上狂奔了一个晚上,我并没有感到怎么累,但是肚子已经很饿了。于是,我先到老街上吃了一碗豆汤米干。时间还很早,老板还在忙着做早上生意的准备,店里也只有我一个顾客。
我慢悠悠地吃完米干回到家,家人都还没有起床。门反锁着,我按了按门铃。听到声音,我妈起来开门。
打开门,走进家。我妈说:“怎么连夜赶回来?”
我笑着说:“想你们了。”
我妈问:“吃早点了吗?”
我说:“吃了。”
我妈说:“那去睡觉吧。”
我说:“我不困。”
听到我们在说话,父亲和妹妹,还有堂哥的女儿,也陆续起来了。
我妹妹说:“哥,你不困的话,等会送我们去上班吧,然后送她去上学。”
我妹妹说的是堂哥的女儿。
堂哥的女儿打了个哈欠,和我说:“叔叔,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
又说:“怎么好像我舅舅去普吉岛度蜜月回来一样?”
哈哈哈哈。
我说:“你叔叔我和你舅舅一样,也是去度蜜月回来了。”
堂哥的女儿说:“那新娘呢?”
我一把把堂哥的女儿抱了起来:“新娘,新娘就是你了。”
堂哥的女儿眼睛转了转,说:“�道你喜欢我这样的小萝莉?”
哈哈哈哈。
她挣扎着又说:“****啊!救命啊!”
我妈洗漱完了,过来和我们说别闹了,然后叫堂哥的女儿赶紧去刷牙洗脸,上学要迟到了。
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餐,我坐在旁边,等待着他们吃完了,然后送他们上班上学。
我妈吃着米线,忽然看了看我手上系着的红线,惊讶地说:“这是谁家姑娘给系上的啊?”
又说:“不会是夏树吧?”
我想糟了,这两天过得稀里糊涂的,都忘记把这东西摘掉了。只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看了看红线说:“哪里,是在一个庙里买的,据说可以转转运。”
我说着,就想把这红线摘掉,不过却被我妈制止了:“既然是庙里求来的,那就系着吧,别摘了。”
哎,我只好就这样继续系着这根夏树给我栓上的红线。
将父亲、妹妹和堂哥的女儿送去上班上学了,我回到家,我妈也买菜回来了。
我妈说:“你要是真的不困,就去茶店看看吧。”
又说:“今年生意还不错,茶叶涨价了,你收回来的新茶都卖得差不多了。”
我说好,然后就起身去茶店了。
到了茶店,把呆瓜洪给我的茶叶从车上拿下来,打开来看看,几饼茶上都没有任何标记。我看了看茶叶,闻了闻,感觉应该有些年代了,又打散了一饼,泡来喝喝看吧。
开汤!我看了一下茶汤,很红很亮,像极了葡萄酒,很是好看。
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但具体是什么年代的茶,又是什么茶山的,喝不出来了。我只是觉得,以前应该还没有喝过这么远年代的茶,也应该很少喝过这个茶山的茶。当然,我还是能够很容易就判断得出,这不是什么大厂生产的茶,就是小茶商作坊制作的。茶饼也应该是手工石磨压制的,再加上有一些年代了,因此远远没有大厂机器压制的饼面漂亮。
正��研究着这些茶饼,谢勇军来了。
谢勇军:“哪里去了?这么久不见。”
我说:“出去玩了。”
谢勇军:“我以为你又上山收茶去了呢。”
又说:“今年生意好,你要发财了。”
我说:“我本子小,收的茶叶不多,都要卖完了。”
谢勇军:“行情这么好,你不会多囤两天?”
我说:“有人买就卖了吧,囤不起。”
谢勇军喝了一口我泡的茶,又喝了一口,然后问:“这是什么茶?”
我说:“不知道,朋友送的。”
谢勇军:“我觉得还不错,你觉得呢?”
我说:“我也觉得好。”
谢勇军:“你再去收点好茶吧,去年茶叶不好,采摘得少,今年的茶叶就很好了。”
然后,他又说:“等茶叶节过了,我给你联系一笔大生意,我做不了,你去做吧。”
我说:“哦。”
谢勇军坐了一会,走了。
然后,茶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客人,听口音都是外地的,都来问了问今年茶叶的一些情况。
中午去学校接了堂哥的女儿,然后回家吃午饭。
吃着饭,我妈忽然问我:“夏树是怎么回去的?”
我说:“不知道,交给她朋友后,我就走了。”
过了一会,我妈说:“我觉得夏树这姑娘会回来找你。”
我说:“别傻了,你真以为你儿子有这么优秀?”
我妈说:“我儿子当然优秀了。”
我说:“没房没车还没有5年纳税证明,还优秀呢?”
我妈说:“怎么看都优秀。”
堂哥的女儿忽然说:“叔叔,我也觉得你优秀。”
我说:“啊?”
堂哥的女儿:“你不爱说话,不爱唱歌,不爱照相,不照镜子,不养长发。”
她接着说:“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
哈哈哈哈。
一会,我妈又肯定地说:“直觉告诉我,夏树会回来的。”
我说:“那好吧,你就等吧,等日本岛沉没了,她兴许会来。”
堂哥的女儿扒了口饭,然后说:“我也觉得她会回来。”
我说:“为什么?”
堂哥的女儿:“女人的直觉。”
哈哈哈哈。
大口喝下一碗青菜汤,吃完饭,我准备要睡午觉休息了。我妈拿出一件我喜欢的大格子花衬衣来,新衣服,说是给我买的,让我试试合不合适。然后,又拿出一个钱包,也说是给我买的。
我翻看了一下衣服,注意到这牌子我们这里并没有,至少也得在昆明才能买到。我马上就明白过来,这衣服是谁买的了。但是我妈没有说什么,家人也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我试了试衣服,挺好。但试完我就马上脱掉了,然后把衣服收了起来。
我妈和全家人都没有说什么,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没让我穿着,也没让我不穿。
我的困意猛烈地来了,收好衣服走进房间,我倒下就睡着了。
下午,我在家里睡觉,我妈去了茶店。我一直睡到晚上家人叫我起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妈对我说:“吃了饭要不要再去店里一会?这两天生意好。”
我说:“不去了,都是来问今年新茶的,新茶都卖得差不多了。”
我妈说:“要不再去收一点?”
我说:“好,茶叶节前我再去收一些回来。”
我妈又说:“下午那个老乖来过茶店,很喜欢你从同学那里带回来的茶,他要买,还说出高价,我说是你朋友送你的,不卖。”
我说:“哦。”
我有点奇怪,老乖为什么会对这茶叶这么感兴趣?
更让我奇怪的是,在我回来的这一整天里,都没有人和我说过何何,就好像何何一家从未来过一样。我也不知道何何一家来我家里,都说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晚上,在要睡觉之前,我又收到了何何给我发来的短信,她说:“三七收到了。”
她又说:“我要回日本念书去了。”
过了很久,我正准备要关机了,她又说:“如果你有自己真爱的人,就结婚吧,如果没有,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不管怎样,我会一直等你,你永远是我的未来老公。”
我赶紧关机,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睡觉。(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3)
我又要进山去收茶了。对我来说,做茶最大的乐趣,就是收茶。蹲守在有古茶园的茶山头,吃住在少数民族茶农家,几天、一周、半个月,甚至是更长时间。这样的工作,虽然辛苦,也有着生活上的诸多不便,但是,我却很享受。我喜欢和这些古老的茶树、古老的民族呆在一起,这里的生活,是那么从容和安静。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这种从容和安静的。许多茶商,就总是认为,到这些盛产好茶的古茶山收茶,是在和少数民族茶农博弈,特别是当茶叶行情比较好的时候。在他们眼里,茶农甚至比茶商还要精明。
商人的眼看见的每一个人,也许都会是商人。这些茶商,都不是熟悉这片土地的人,只是近几年普洱茶的发展,他们才来到了这里。如果普洱茶继续睡在历史里,他们都不会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古茶山。
一方水土,一方茶叶,一方人。也许,只有你长时间受这方水土养育,才能够真正读懂这一方人。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我越发地想着,要早点进茶山去。所以我早上起来,就和我妈说了要去收茶。我妈说那几家长年合作的景迈山古茶园茶农,前几天才联系过,有几百公斤茶叶,让我去收了。我说好,然后,我就去堂哥的木材厂换回我的那辆破吉普车。
堂哥听说我要去收茶,让我开他的一辆皮卡车去,毕竟拉茶叶要方便一些,但我还是喜欢我的破吉普。
我说:“装不了就再找车吧,也不会很贵。”
再次给茶农打了电话确认,做了简单的收拾,我就上路了。也不知道这次会进山去几天,我只能够确定,要赶在茶叶节以前回来。
一路上的路况都不是很好,特别是要进景迈山的这一段路。不过,就是这样偏僻的山路,在这个收茶的大好季节里,也不时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的高级越野车。开着这么好的车、戴着太阳镜、带着帐篷来这里收茶,我总觉得有些滑稽。
风尘仆仆地赶到联系好的茶农家所在的寨子,已经是下午了。母鸡正在唱着下蛋的歌谣,寨子里显得很安静。
不少人家的院子里,都晒着茶。整个村寨,迷漫着景迈茶叶的香,我非常喜欢、甚至是迷恋这种茶叶晒青的味道。
径直把车开进合作的茶农家,他家的院子里,也晒了一些茶。院子边上停着一辆不错的车,看车牌,应该是茶农自己家里的。最近几年茶叶行情不错,茶农的生活随之好了起来。要是早些年,茶农那就是我们这里最糟糕的农民。
农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农民主要是靠自然条件吃饭,我们这里气候、土壤和水,都还不错,因此农民日子一般也不差,但也不是所有的农民。以前,种咖啡的、种橡胶的、种烟的、种树的、采松香的、养热带鱼的,甚至是种花的、种水果的,各种农民,只要你有土地,肯干活,都会比一般的工薪家庭强很多,但惟独就是茶农不行。现在,随着养在深山的古茶园被人所熟知,沉睡的普洱茶再次苏醒,这些拥有着古茶园的茶农,生活也渐渐有了改变。
我把车停下,走进茶农家,这家的主人老乖,正坐在屋檐下吸着水烟筒。
我说:“大爹好,我来收茶了。”
老乖见我进来,问我:“吃饭了没有?”
在这山里奔波,吃饭没有个准时,老乖这话也不是随口问的。
我说:“吃了,路上吃的。”
招呼我坐下,老乖放下烟筒,给我倒了杯茶,我喝了一口,说:“今年的新茶吗?”
老乖:“是的,头春茶。”
我拿出一条烟,递给老乖,然后重新坐下,又喝了一口茶,我说:“比去年的好。”
老乖把烟收了,又抱起水烟筒,一边吸着,一边问我:“你父母可好?”
我说:“都还好。”
老乖说:“你现在来做茶就好了,以前茶叶生意不好的时候,都是我们拉着茶叶去你家。现在茶叶好卖了,如果你不来收,你妈又来不了,就很难收到什么好茶叶了。”
我说:“是啊,现在收景迈茶越来越难了。”
一会,老乖又问我:“你好好的大城市里不呆,回家做茶干什么?”
我说:“在大城市里混不下去了。”
老乖:“瞎说,大城市里的钱,比我们这里的茶叶还多。”
他接着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往城里跑。我的几个儿子,还有寨子里的年轻人们,都往外边跑了。这两年茶叶赚了点钱,就都到澜沧县城,甚至是普洱和景洪去买房子了。”
又说:“我小儿子现在就在普洱市区买了套房子,他喜欢在城里。”
我说:“那你怎么不跟着去城里享福?”
他说:“不习惯,还是这山里好。”
他又问我:“你不也没在大城市里享福么?”
我说:“城里的福我享受不了啊,太贵了。”
他说:“福不贵啊,买一张贴上,就福了。”
哈哈哈哈。
老乖的家里有一条小狗,懒洋洋地,不时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走了一会,终于趴在地上休息了。
我看了看,哄了会狗,然后说:“小狗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有见到过?”
老乖:“叫小花,儿子在城里养的,这段时间他们回来帮忙做茶,就把它也给带回来了。”
我说:“小花,小花不好听啊。”
老乖:“那叫什么?你文化人,给它起一个。”
我说:“我堂哥木材厂有条狗叫科长,名字就不错。”
老乖:“哈哈,是不错。”
我想了想,说:“你们这都姓岩,可以给它叫岩什么。”
老乖:“那很容易和人重名。”
我说:“叫岩局怎么样?或者叫岩涩(sir)?”
老乖:“岩涩是什么意思?岩局倒是挺好,哈哈。”
我说:“那就叫岩局了。”
老乖:“还可以叫帕岩局。”
“帕”是官名,在这些少数民族的传说中,有一个叫“帕岩冷”的茶祖。
哈哈哈哈,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笑。
许多人难以相信,少数民族也是幽默的,并且比我们还要幽默,但是老乖居然能够把玩笑开到这种程度,我也没有想到。
又坐了一会,我问老乖有多少茶,老乖说:“初制作过的干茶有两百多公斤,另外还有点螃蟹脚,有不少茶商来看过,都出高价格买了,但你家说要,我们就留下来了。另外茶园还可以采,还能采出一些来。”
老乖带我看了看茶,质量还不错,就和老乖说全部要了,螃蟹脚也要,市价多少就多少吧。然后,老乖说:“你到隔壁几个兄弟家去看看吧,应该也给你家留了一些茶叶的。”
我起身,准备到隔壁几家茶农、也是这个老乖的兄弟家去看茶,老乖笑着和我说:“晚上就在我家吃饭,也住这里,别瞎跑了。村里姑娘都进城了,一个也没有。”
哈哈哈哈,我说好,一边大笑着,一边转出老乖家到隔壁去。
就这样又到几家茶农家看了茶,多多少少都给我家留了一点,茶叶也都还不错,和老乖家的全部加一起,应该有接近五百公斤的样子。我算了一下,这么多茶叶,按现在的价格,以我家的能力,也只能够承受这么多量了。但我考虑了一下,这两年景迈古茶很热,再说今年的茶叶也确实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在这山里呆几天。于是,我决定再采点鲜叶,再收一点茶。
又回到老乖家里,我和老乖说:“茶叶还能采出多少来?”
老乖:“加上几个兄弟家的,应该还能采出百把斤。”
我说:“那你帮我安排一下,趁着天气好,明天就采吧。”
晚上在老乖家吃了饭,然后在火塘边和老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夜渐渐深了,我有些困了,正要准备睡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有短信来了,当然还是何何。
何何说:“我已经到学校了。”
她又说:“我感冒了,有些发烧。”
我的困意忽然就没有了,然后,我忍不住就要给何何回短信,问一下她的情况。短信很快就写好了,正要按发送,我却忽然停住了。想了想,我又把写好的短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
我心里说:“何何,你应该没事吧?”
躺在床上,我一直没有关手机,我想何何也许还会再发来短信。我甚至想,这次如果她再发过来,我一定会给她回过去。但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短信来了。
山里的夜是那么黑和安静,非常适合睡觉,不过我却睡得迷糊糊的,脑海里一直在想还有没有短信会来。但是整个晚上,手机都没有再响起。
半夜鸡犬相鸣,我忽然就醒了,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我只好起来,到房子外面走走。我仰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而寨子里,却见不到一点灯光,古老的寨子在安详地沉睡。老乖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果树,一阵风吹过来,树影婆娑。树头忽然有只大鸟飞起,又很快地落下。
站着看了一会星空,微风吹着有点凉意,我走进屋子,发现老乖也起来了,正坐在火塘边吸着水烟筒。火塘似乎整夜都没有熄灭过,还在燃烧着。我走了过去,在小板凳上坐下。
老乖吸了一口烟,问我说:“睡不着吧?”
我说:“太安静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睡不着。”
老乖继续吸着水烟筒,咕咚咕咚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有些响。一会,他放下烟筒,说:“山里的晚上,就是这样又静又长,年轻人都是呆不住的,只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才守在这里。”
老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漆黑的壶,放了些茶叶,在火塘里煮。水滋滋地响着,我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然后又回到床上。但是,这茶很苦,我更加睡不着了。(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4)
一大早起来,老乖就已经在做采茶的准备了。迎着清新还有些湿冷的空气,我洗了脸,伸了个懒腰,然后和老乖说:“大爹,采茶的工钱你出了(其实已经含在茶叶价格里了),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就请大家吃饭吧。”
我又说:“山里也没有什么馆子,我自己又不会做,这样,我出点钱,你家里杀几只鸡,帮我招待一下,你看可以吗?”
老乖:“还是我请吧,你这样做显得我们少数民族小气。”
我说:“可我实在想请大家吃饭。”
老乖想了想,说:“那好吧,我让儿子媳妇过来弄饭就是了。”
我赶紧拿钱给老乖,说:“谢谢,麻烦你们了,中午晚上都弄吧。采几天茶,就弄几天。钱要是不够,你和我说就是了。”
老乖:“我想想,你这很了不起啊,以前很少有人这么做过。”
又说:“你这招很高明,大家伙这下得认真给你采茶了,不仅采得多,而且采得好,哈哈。”
我说:“我没有任何招,只是喜欢你们,喜欢这里的茶,喜欢这里的人,所以想请大家吃饭。”
老乖:“这样我更佩服你了,小伙子了不起。”
渐渐地有采茶工来报到了,老乖一边招呼着,一边继续和我说话。
老乖:“我现在很不喜欢和一些新来的茶商做生意,他们对茶对人的态度不好,总是在怀疑我们。一会怀疑我们的茶叶不是古树茶,一会怀疑我们打了农药,一会又觉得我们这干茶不是晒青。什么样的质疑,都能随口就说出来。”
他接着说:“这些人很喜欢评价我们的茶怎么样,指手划脚,感觉自己很懂,其实就是想给你挑刺,然后好压低点价格。大家都不容易,不就是喝茶么,有必要弄成这样么。这些人喝茶和做生意,都不真诚。”
我没有说话,这显然不是我应该说话的时候。
我忽然就在想,我和前女友之间之所以会这样,就是缺乏真诚。因为不够真诚,我们总是不停地在挑剔着对方。
我顿时明白了,那些过分挑剔的爱情,不是爱情,而是交易。只有交易时刻,我们才会如此地挑剔,或者说你这水果的品相不够好,或者说你这衣服还有线头子露在外面,而爱情,真的不应该是这样。
同样,如果你想在这少数民族古茶园里收普洱茶,收到真正的好茶,就不能把这当作交易。因为,这世界真正稀有和美好的东西,它就犹如爱情,需要的是我们的真诚。
一会,采茶工到齐了,老乖说:“今天大家好好采茶,除了工钱,我们的朋友还要请我们吃饭。”
老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这是我们的好朋友,他家里和我们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大家多采茶、采好茶,就算给我个面子,也给我们的好朋友一个面子。”
我赶紧和大家说:“你们好,谢谢你们,要让你们辛苦了。”
“老板好!”几个采茶工笑着说。
“别叫我老板,叫我小伙子就行了。”我笑着回答。
匆匆赶到古茶园,大家就开始干活了。我先在茶园里转了转,看了看这些高大的古茶树,又看了看古茶树上寄生的螃蟹脚。
古茶园里有一些茶商蹲守着,有的甚至扎着帐篷,看到我们来,几个茶商围了过来。
老乖对他们说:“我们的茶只给朋友,不卖了。”
几个外地茶商看了看我,过来和我搭话,希望我能够转手一点茶叶给他们,我说:“不好意思,虽然你们也很不容易,但这些茶叶都是茶农朋友们给我留的,我得好好地对待这些茶叶,不能简单地转手赚钱。”
茶商们有些不甘心地散去,我继续逛着古茶园。昨晚睡得不好,虽然这古茶园里的景色确实很美,但此刻我却觉得,要是能够在这里睡觉,肯定会更美。
我想起车里有两个越南吊床,和夏树在昆明的时候买的。于是,我赶回老乖家,从车里拿了一个吊床来。然后,在这古茶园里找了两棵树,栓好吊床,躺了上去。
我在闭目养神。在这云雾缭绕的古茶山上,拉着个越南吊床休息,除了有些蚊虫,简直美得不能再美了。
一个采茶工带着个孩子,花着个脸,一直怯生生的。现在,他看到我在吊床上摇晃,很感兴趣。于是我起来,让他来试试,他没有说话,很快就爬上去躺好了,很成功。看来我们这里的孩子,天生就会享受吊床。
看着孩子如此麻利,我忽然就想起夏树躺这吊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笑了。
小孩很敏感,他看了看我,问我:“你笑什么?”
我回过神,说:“笑一笑,十年少。”
小孩:“什么意思?”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还没有读书吧?以后会懂的。”
我又问小孩,你要玩这吊床么,要的话我车里还有,我再去拿。
不管什么民族的孩子,最不喜欢的事情恐怕就是睡觉了。小孩摇摇头,从吊床上翻下来,爬大茶树玩去了。
我又躺上吊床,享受这美好的清晨。
正在迷糊中,老乖忽然来到吊床旁边。他对着树干敲了敲烟斗里残留的烟灰,然后对我说:“看不出来,你还会享受。”
我说:“我懒惰。”
老乖:“骗大黑鬼。”
我说:“我懒得采茶,只好这么休息了。”
老乖:“我看出来了,你本来也想采茶的,可是怕采茶工有压力,以为你是监工,所以你就干脆休息了。”
我说:“你想得太多了,哈哈。”
老乖:“你没带相机啊?来这里的人都喜欢照相。”
我说:“我不喜欢照相。”
老乖:“为什么?”
我说:“照相都是骗小姑娘的,这里连一个小姑娘都没有。”
老乖哈哈大笑,说:“没有看出来,你长大了越来越有意思。”
我笑着说:“很可惜,觉得我有意思的都是老乖,小姑娘一个也没有。”
不远处,茶树头上,几个采茶工在唱歌,我大声问:“你们在唱什么?”
一个中年妇女回答:“唱情歌啊,给情郎听。”
哈哈哈哈,其他的采茶工大笑。
在吊床上躺了一会,我忽然想起我家认养的那两棵茶树来。
几年前,我父母曾经在这里,给我和我妹妹一人认养了一棵古茶树。
我于是又从吊床上下来,走了一段路,去看认养的古茶树。两棵都长得不错,高大的古茶树正发着新芽。我围着两棵树转了一圈,然后除了草,又去找来梯子,爬上梯子摘两棵树的茶叶。
每年,我家人都会来采摘几次这两棵古茶树的茶叶,做成两小饼茶,我一饼,我妹妹一饼。已经认养几年了,现在,我家里都有这两棵树的几饼茶了。
采着茶,我就在想,以后有妻子和女儿了,我会再来旁边认养两棵古茶树。然后,采下来的茶叶,可以做成“景迈公主”,还可以尝试一下做成“月光白”。这么想着,我看了看旁边的那两棵古茶树,它们长得也都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去把那两棵茶树的草也除了。
慢腾腾地做完了工作,我坐下来休息。默默地看着几棵茶树,我想着点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有想。
中午回老乖家简单吃了饭,下午大家继续干活。老乖和儿子,已经开始处理着采摘下来的鲜叶了。而我,也把自己采的两棵茶树的茶叶处理了。这两棵认养的古茶树的茶叶,一直都是我家人亲自手工处理。
晚上收工,老乖和我说:“今天大家采得很卖力,茶叶的质量很不错。”
回到老乖家,老乖的儿媳妇把饭菜也弄好了,大家伙坐下吃饭。坐了两桌人,老乖拿出家里的自酿酒,给各位倒上。
这铜锅包谷酒酿得还不错,我也喝了一点。
喝着自酿酒,老乖和我说:“我们和你家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你一个年轻人,难得还喜欢跑山里。这样,我家这片古茶园的茶叶,以后只要你要,就都给你留着,谁也不卖。我兄弟几家的,我也给你说说,都给你留着。”
老乖的一个兄弟也在场,和我碰了碗,他说:“我家也给你留着。”
我说:“太谢谢你们了。”
老乖又说:“你记得生意做大了,要开着那些高级越野车来看我,我要坐着它在寨子里绕一圈。”
我大笑着说:“好。”
这里的生意,不需要公关,也不需要给回扣,更不需要请老板去夜总会,生意就这样谈成了。但是,你也知道,要谈成这样的生意,比什么都难。因为,它就像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那样,需要的是你用心,用真诚,用爱。
农家自酿酒的度数并不高,我喝得也不多,但却有些醉了。我实在不会喝酒。
头晕乎乎的,很早我就躺下了。在我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何何的短信来了。
何何:“我感冒好多了,不发烧了。”
也许我真的是醉了,我忽然就给何何回了短信,而且这次是毫不犹豫,写完就直接按了发送。
我回复的短信只有两个字:“何何。”
短信发出去后我的酒就醒了,我猛地坐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懊恼自己为何会喝醉酒,为何今天会如此冲动。我不知道这短短的两个字,会引起何何什么样的反应。现在,我只有等待何何的短信或者电话了,然后再想办法进行挽救,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怎样去伤害何何的语言。
但是,出人意料地,很久也没有消息回来。又等了一会,何何忽然说:“你知道吗?这个手机和号码是我爸让我带到日本的,他让我每天给你发短信。”
何何又说:“我爸每月给我手机交300块钱,可以给你发100多条短信,每天差不多5条。我爸说每天给你发5条就够了,多了你会烦。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爸了。”
看着短信,我想何何还算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不忍心再回那些本来想好的短信去伤害她了。
可是,何何啊,你哪里会知道,你爸爸这不是在给你铺鲜花大道啊,他给你铺的,是一条很快就会让你撞墙的到头了的路,这将会让你彻底绝望和心死。而我,现在担心的也不是你爸,而是你。(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5)
我对景迈茶是有迷恋的,如果要说一种我最喜欢的普洱茶,那就是景迈茶。
迷恋景迈茶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景迈茶悠扬的香气,是世间里的什么香,都无法媲美的。这种香来自森林,来自天地,它很淡,它又能够香到你的灵魂里。
关于景迈茶的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人说是蜜香,有人说是兰花之香。我觉得它什么香都不是,它就是景迈香,景迈茶所特有的香。
景迈不仅有英雄帕岩冷,还有美人布朗公主。景迈茶,就是这样一个散发着自然芬芳的女人。很显然地,这样的芳香,不会像香奈儿5号那样属于全世界的女人,它,只属于景迈茶自己。
我就这样一天天在古茶山里亲近着迷人的景迈茶,但是,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虽然这里有着我想要的从容和安静,无论是古茶园里、吊床上,或者火塘边,我的工作和生活看上去都很自在。但是,每到晚上,每当手机短信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漆黑和漫长的山里的夜里,我的心,就会一次又一次地纠结得难受。
采了几天茶,老乖和他兄弟几家的古茶园,都已经采得差不多了,茶叶节也临近了。我和老乖说,就不采了吧,把没有处理的鲜叶都加工了。
老乖说好。
老乖又说:“要不晚上我们跳个舞?”
我说:“和你跳?哈哈。”
老乖一本正经地说:“别笑,我舞跳得不错,曲子唱得更好,比小姑娘强多了。”
哈哈哈哈。
吃了晚饭,我们就在老乖家的院子里,烧起了一堆火。老乖找来几个人,都是老乖和老太太。虽然都是老人了,但大家精神都很好,身材也都还保持得不错。这些祖祖辈辈以茶为生的少数民族,无论年纪多大,身材都是不错的。
古老的音乐响起,有弹有唱,大家围着火堆,就跳起来了。
老乖见我没有动,猛地拉了我一把进队伍,说:“小伙子要跳起来。”
我看了看队伍,笑着说:“还真没有一个小姑娘啊。”
老乖说:“让她们去城里吧,这里留给我们。”
跟着老乖的步子瞎走着(我这根本不能算跳),我忽然注意到,在跳舞的人群里,有很久没有见到的老乖的老婆。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她。这次来收茶,我也还没有看到过她。几天来,我都在奇怪着老乖的老婆去哪里了。不过,我一直没有问老乖,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问,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哪里了。
老乖的老婆跳得很好,虽然我不懂跳舞,但我也能够看得出来,在这群老人中,就数她跳得最好。整个晚上,我都只能够注意到她,在这里面,她实在是太耀眼了,就好像一颗明星。
火光忽明忽暗,我忽然发现,老乖的老婆表情很奇怪。她看起来很快乐,脸上是笑着的,而且舞动着一个又一个快乐的转身。但是,我无论怎么看,她的笑,都很悲伤。在火光的照耀下,这种悲伤,看上去更加明显。
在这种谁都可以加入的群体民族舞蹈中,我非常喜欢看女孩羞涩而缓慢的转身、快乐的转身。在这样的民族舞蹈中,这种转身也很多。我一直觉得,转身的一刹那,是一个女孩最美丽的时刻。那美丽的身影,常常就会在这转身中,定格,给人留下无尽的回忆。
虽然,老乖的老婆已经老了,但是,她的转身舞动,仍然是那么美丽。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快乐。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何何的短信又来了。我走出队伍去看短信,老乖们继续唱着跳着。
何何:“我爸说他茶叶节会去普洱,他也许会去看你。”
又说:“明天周末,同学都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在宿舍看书,我想家了,我还想回普洱。”
看着何何的短信,在老乖和老太太们又一个转身舞动中,我忽然觉得,我该走了,我要回家了。我突然很害怕看到老乖老婆的再一次转身,那美丽但是忧伤的转身。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害怕。
音乐和舞蹈停下。老乖说:“真要走?”
我说:“是啊,我习惯晚上走。”
老乖并没有挽留我。茶采了,酒喝了,舞跳了,歌唱了,月光照着路,朋友要走了,那就走吧。
老乖说:“好,那我给你找个车拉茶叶。”
很快,一辆货车来了。老乖招呼老人们,亲自给我上货。
我说:“谢谢各位了。”
又说:“欢迎你们到普洱来找我,我带各位到广场上去跳。”
从寨子里出来,月亮正好,越来越远的地方,火堆边,老乖和他的朋友们还在跳。老乖的曲子,我似乎还能够远远地听到。不过,奇怪的是,我的眼前,还老是浮现着老乖老婆那一次又一次舞蹈的转身。我再次看见火光里她的脸,笑着,很苦。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我把茶叶拉到茶店,入了仓。然后,我邀请帮我拉茶叶的货车司机去吃夜宵。跑了这么远路,还有很多是山路,现在,累了,也饿了。
不过,这位年轻的司机很客气,他说天亮了还要帮人拉茶,着急着还要赶回去,就不吃了。
我只好一个人去找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转到了我的中学门口,然后,在那家曾经和何何一起吃过的烧烤摊面前停下。不过,时间太晚了,烧烤摊早已经收摊了。
这里一切看上去都还没有变,烧烤摊还是在那个位置,旁边的香蕉树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烧烤也还是用的炭火,地上炭火的痕迹,仍旧清晰可见。
我在这里停了车,在车上默默地看着烧烤摊的炭火痕迹出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不想再去找东西吃了。我把车熄了火,静静地靠在座位上休息。然后,我就睡着了。
天大亮,我被来往的人和车吵醒。我揉揉眼睛,下车去吃了碗米线,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家里人都起来了,正在吃早餐。因为是周末,都没有去上班上学。
我妈很惊讶:“怎么又是连夜回来?”
我说:“晚上车少,好赶路。”
我妈看了看我,说:“你没什么事吧?”
我说:“没事。”
我妈:“那茶叶怎么样了?”
我说:“很好,收了600来公斤。”
我妈:“这么多?”
我说:“今年茶叶不错。”
我妈又说了在我去收茶的这几天,茶店里的一些情况。那个常来茶店的老乖几乎每天都来,每次都要喝我从同学那里带回来的茶,然后就坐在那里喝,什么话也不说。
我妈:“你要不要睡觉?不睡的话你等会去茶店吧,周末,估计那老乖上午就会来了。他被你带回来的那茶迷住了,实在不行,你就送给他一饼吧。”
我说好,然后洗了个澡,去茶店。
老乖果然在茶店外面等候着了。
我一边开门,一边对他说:“早!”
他冲我点点头:“早!”
进了茶店,我泡茶,还是泡了呆瓜洪给我的那提茶。既然老乖是冲着这茶来的,那就喝它吧。
老乖喝着茶,没有说话。
坐了一会,老乖忽然问我:“你这茶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我的一个同学那里。”
老乖:“能帮我问一下你的同学,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我说:“好。”
我也对这茶产生了兴趣。
我拨通了呆瓜洪的电话,不过,呆瓜洪说不记得这茶是谁送给他家的了。
线索中断。看着老乖对这提茶这么有兴趣,我虽然也很好奇,不过我还是没有问。
又喝了一会茶,老乖说:“你觉得这茶怎样?”
我说:“好喝。”
老乖:“怎么个好喝法?”
我说:“转化得很好,甜,有韵味。”
老乖:“甜?我觉得苦。”
我说:“苦?不是吧。”
老乖:“是的,很苦。”
我还是不能够接受老乖的看法。
老乖又说:“你觉得这茶多少年了?”
我说:“不知道,我应该很少喝过这么久的茶,应该20多年了吧?”
老乖:“应该快有40年了,比你年纪大很多。”
我说:“哦?”
老乖:“你不信?”
我说:“我不知道。”
老乖又很肯定地说:“是35年。”
我说:“你知道这茶?”
老乖:“是的。”
老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拿起一饼茶仔细地看着,缓缓地说:“这是千家寨的古树茶,35年前,一个美丽的苦聪族姑娘做的。”
我没有说话。
老乖接着说:“姑娘手艺不错,这款茶,她做得不多,只有一件,你这里就有一提。35年了,估计也就只剩这提了。”
我笑着说:“这姑娘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老乖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他说:“你不信?”
他接着说:“不信你再喝喝看,是不是能够喝出美女的味道?”
我笑着说:“没有,我倒是喝出了老乖的味道。”
老乖哈哈大笑。
我说:“也许,每一饼普洱茶的背后,都会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或者一个帅小伙子。”
老乖表示同意。
我接着说:“看你这么喜欢这款茶,我送你两饼吧。”
老乖想了想,说:“我前两天想买,你不卖,现在你想送我,我改变主意了。你也觉得这茶好,我就来你这里喝,我们一起喝。你喝它的甜,我喝它的苦。”
然后,老乖就一直没有再说话,一直坐在茶店里,喝着茶,直到我关门回家吃饭。(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6)
关于老乖说的这提茶的历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无所谓信与不信。一件有些年头的物品,特别是像普洱茶这样的古董饮品,有一些故事,也不奇怪。再说了,喝茶聊天,只要故事有趣,怎么讲都可以。
但我还是渐渐地感觉到,老乖确实和这提茶有一些关系。老乖仍然每天都来店里喝茶,喝这款茶。而我很忙,我得忙着赶几批茶在茶叶节以前出来。因此,我和老乖之间,虽然天天在茶店里见面,但并没有说什么话。
我有时候会突然看着沉默喝茶的老乖想,也许,老乖说的是事实?
忙了几天,几款茶饼都穿好“衣服”(包装)了,制作的工作基本完成。
这天,全家人正在吃午饭。我妈忽然对我说:“你最近没有什么事吧?”
我说:“没有啊。”
我想想自己最近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说话突然会很多,突然又很少,还会莫名其妙地大笑,而且经常半夜赶路。知子莫过母,也许,我妈觉察到了什么。
再说了,何何一家不是还很突然地来到我家么?虽然我家人都没有对我说什么和问我什么,但是,他们不可能不去想。
我妈:“你堂哥说你有很多超速的罚单。”
我埋头吃饭:“哦。”
堂哥的女儿插了句嘴:“年轻人飙车是很正常的。”
哈哈哈哈。
我妈想了想,说:“你女朋友呢?”
我说:“分手了。”
我妈“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我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帮我找个女朋友了。”
我妈:“不等日本姑娘了?”
我说:“我先等中国足球出线吧。”
我妈应该很快就展开了工作,因为,徐月又开始来我家了。而且,来得越来越频繁。
我也开始更多地呆在茶店里,很晚才回家。或者,我也会去堂哥的木材厂烧烤,虽然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和科长吃烧烤。同样,我也会在山里呆到很晚。
我并不想回家,因为我知道,此刻,徐月、甚至是徐月一家,肯定又在我家里和我父母打牌。他们也许看上去都很高兴,拉着些家常,说着些能够令人高兴的话。但是我也知道,这样的夜晚里没有我,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些失望和尴尬。
这天晚上,我又在茶店里磨蹭着不愿回家。老乖吃过晚饭,已经是这一天里的第三次来我茶店了。
没有什么客人,茶店里很安静。老乖喝着茶,我在一个人下围棋打谱。
老乖常看我打谱,但是他从来没有和我下过棋,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下围棋。
老乖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忽然说:“你会去参加茶叶节的斗茶活动么?”
我说:“不会。”
老乖:“为什么?”
我说:“我的茶不是拿来斗的。”
“再说了,我也不喜欢斗这个字。”我接着说。
老乖没有说话。
一会,老乖又说:“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抬起头,看了看老乖:“哦?”
老乖:“我想邀请你去参加一个茶叶节的研讨会。”
我低下头继续打谱:“难道才过了几天,我就老到喜欢开会的年纪了?”
老乖:“我想听听你对普洱茶的看法。”
我说:“我的看法不重要。”
老乖:“很重要。”
我说:“哦?”
老乖:“你是众多茶商的一员。”
我说:“我代表不了谁。”
老乖:“你可以代表你自己。”
我不想辩论,也不会辩论。
老乖接着说:“最主要的是,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最熟悉的茶商,应该就是你。”老乖又说。
我笑着说:“你应该早一点说这个理由。”
老乖:“你同意了?”
我说:“还没有,不过你的这个理由,显然要比你前面说的理由,好上一千倍。”
“朋友有难处,只要不是借钱,我都可以考虑帮忙。”我接着说。
老乖大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吗?”
我想了想说:“目前还不是。”
老乖:“我想我应该作一下自我介绍,我记得你一直没有问过我是谁。”
我说:“是的。”
老乖:“我是一个公务员,在政府部门里工作。”
我说:“按你这个年纪,应该正在担任一个闲职,是副处长吧?”
老乖大笑:“看来你很了解公务员。”
“不过,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没有任何职务。”他接着说。
他又说:“这次研讨会,我要负责找一个像你这样的茶商代表,作一个发言。”
“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一个老乖,又不爱买茶,还老是混茶喝,很难会有什么茶商朋友。所以,我只有找你。”
我想了想,然后说:“需要事先提交发言稿么?”
老乖:“你同意了?”
我说:“看上去,只有我会愿意帮一下这个不受人欢迎的老乖了。”
老乖大笑着说:“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成为朋友了。”
我说:“不过,我没有开会的经验,我的发言应该很短,语速也会很快。”
老乖:“没有关系,现在正在提倡改进文风会风。”
又喝了一会茶,老乖说:“这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老乖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要回家了。他忽然又看了看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说:“年轻的时候,这个世界什么地方,哪怕是住地下室,哪怕还要办暂住证,都会是家。”
老乖笑着说:“当人老了,这个世界什么地方,都不像是家。”
老乖走了,我继续在茶店里打谱。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没有意外,又是何何的短信。
何何:“今天有个日本同学居然问我普洱茶,我和她说,我未来老公就是做这个的。”
又说:“我在看你妈妈给我的银首饰,真的很好看,我现在很担心手机和这个首饰,每天都在不停地检查它们在不在,怕它们掉了。”
看完短信,我忽然就决定了,今天要早点回家。
我匆匆关了茶店的门,回家,走进家门,全家人和徐月一家,都表现得很平静。但我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无法隐藏的欣喜。快乐的牌局,显然这才开始。
我妈看到我回来,和我说:“徐月有些饿了,你带她出去吃点东西吧。”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来不及做任何的心理准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但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只好说:“好。”
我又说:“你们也饿了吧,一起出去吃烧烤。”
大家纷纷表示不饿。
堂哥的女儿又坐在沙发角落里玩手机,我对她说:“小萝莉,吃烧烤去。”
她头也不抬:“不去。”
我又说:“你们谁饿了,我们等会带点烧烤回来。”
大家又纷纷说不饿,不用带。
我只好跟徐月一起出去吃东西。
下楼、上车,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徐月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我能够看得出来,徐月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傣族烧烤摊坐下,徐月点了菜,我发现她点了一些烧烤粉肠和烧烤豆腐。
很显然,徐月对我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都了如指掌。
不过,我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我有些心不在焉,此刻,烧烤粉肠和烧烤豆腐在我嘴里,和香茅草烤鱼一个味道。
吃完了烧烤,徐月说:“我有点累了,不想回你家了,你送我回家吧。”
我想了想,说:“好吧。”
我于是送徐月回家,到徐月家楼下,我正打算开着车灯照着她上楼,她忽然说:“有点晚了,你送我上楼吧。”
我又想了想,说:“好吧。”
上了楼,徐月开门,又对我说:“你进来坐一会吧,我爸妈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怕。”
我只好进去坐一会。
这是我第二次走进徐月家的门。虽然徐月一家和我家关系很好,来往也很多,但从小到现在,我就记得进过一次徐月家的门。
走进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徐月忙着开灯、开电视、开饮水机和收拾。
我只好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徐月:“吃水果吧?”
我说:“不吃。”
一会,徐月忙完了,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很显然,此刻她也和我一样,两个人面对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徐月并没有像我这样完全不知所措。她至少比我要知道,怎么去面对两个人的时间。
她拿着遥控器换着台,问我:“你看哪个台?”
她当然知道我不爱看电视,只是找句话来说。
我说:“随便你吧。”
她翻了一会台,说:“电视不好看,我们去我的房间看电影吧,我电脑里有几部新电影。”
我想了想,说:“太晚了,看电影要很长时间。”
她说:“那好吧。”
她把电视调到一个娱乐节目,然后把声音开得很小。
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坐了一会,我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我说让徐月的父母早点回家,徐月一个人呆在家里。
电话那头回答说:“好的,快了。”
我感觉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人回来。我又打电话,电话那头还是说快了。
我更加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月的父母终于回来了。我赶紧起身和他们说了再见,然后回家。
回到家,父母和妹妹都还没有睡,看上去,他们是对刚才的牌局兴奋。但是,很显然地,让他们感到兴奋的应该不会是牌局。不过,他们看到我回来,也没有和我说什么。
躺在床上,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安。不过,我再次确定,我对徐月没有感觉。(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7)
但是,当我第二天晚上再次收到何何的短信,又想起家里正在进行着的徐月父母和我父母尴尬的牌局,我还是又很快地关了茶店的门,回家,然后努力着去和徐月接触。我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将会能够从心里真正地接受徐月。我甚至已经开始听从我妈的嘱咐,每天去接徐月下班。我尽量装作很高兴地和徐月在一起,快乐地说着话,快乐地出去玩。
刚开始,徐月也很高兴。但是,渐渐地,我发现徐月有些变了,虽然她看上去仍然表现得很快乐。只是,常常就在那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会很突然地,看见她有些难过。
她看上去就像有着和我一样的矛盾,我甚至觉得她的快乐和我的快乐一样,都是装出来的。
我奇怪着徐月的这个变化。
我的努力已经让两个家庭的所有成员都感到兴奋了,两家人的来往越来越密切。甚至,我们的父母,已经会在牌局里,有意或者无意地喊出“亲家”。这些话会不时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坐如针毡。我也注意过徐月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有些羞涩和高兴的她,却和我一样表现得很矛盾。
可是,我仍然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我明白自己如果要真正地接受徐月,就必须不断地走近她。如果顺其自然,我和徐月之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成为两根平行的直线。
这天傍晚,我又和徐月去茶山上散步。看着茶山上一对对情侣都牵着手,我忽然笑着对徐月说:“你应该像她们那样,拉着我的手。”
很显然,徐月对我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感到了意外。她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小声地说:“你拉我吧。”
我于是开始拉着徐月的手,走下了茶山,然后走过街道,送她回家。
我们走了很远很远,从夕阳西下走到晚霞漫天,从晚霞漫天走到黄昏,又从黄昏走进夜晚。我们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一直机械地走着路。我也不知道徐月此刻在想什么,但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心,纠结得非常难受。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
我心里的矛盾,就这样随着和徐月的关系越来越近,变得越来越大。我甚至发现自己离徐月越近,我的心就离她越远。我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我就要崩溃了。
连我妹妹都开始感觉到了我的矛盾,她开始不再为我和徐月的关系不断发展而兴奋了。
一天,我妹妹突然对我说:“哥,如果你不喜欢徐月,就不要勉强。”
我没有说话。
我妹妹又说:“我看你很难受。”
我努力笑着说:“谁说的?”
幸好,茶叶节很快就来了,这让我可以暂时缓一口气。我开始忙碌了起来,几天没有和徐月见面。
茶叶节的到来,茶叶生意突然好了许多。有几个外地大茶商来看茶,价钱都没有怎么讲,就拿下了很多货。我妈说:“真是有钱人啊,人家这才叫做生意。”
我说:“是啊。”
不过,我们也没有过多地去羡慕,因为我们从心里认为自己做的是茶,不是生意。
今年的茶叶确实很好,除了留下的一些来年再压制成饼的茶料,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连我打算再留几件茶饼的愿望,也没有能够满足。
我因此忽然又闲了下来,但我并没有再去接徐月下班。也许,我还需要在这令我就要窒息的矛盾中喘口气。
但我妈还是给徐月打去电话,让她来了我家。接着,我妈让我带徐月去看一场茶叶节的茶艺茶道表演。表演很好看,各民族的年轻姑娘们,把普洱茶道诠释得很美。看着美女们优雅地出茶汤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想起了夏树学泡茶的情景。然后,我就一直发着呆,直到表演结束,才回过神来。徐月看了我几次,不过没有说话。
老乖已经几天没有见到人影了。这天下午,我正在研究一款茶饼的拼配,老乖忽然闪进茶店来,也不坐下,就站着和我说:“明天上午9点,到XX酒店开研讨会,你准备好发言。”
然后,老乖也没有喝茶,就走了。他看上去很忙,和前几天沉默喝茶时也不一样,他似乎很快乐。
老乖没有说研讨会的主题是什么,而我就是一个小茶商,不是专家和领导,因此也不知道可以准备些什么讲稿。我想,总不会是我第一个发言吧,到时候谁的发言有点意思,我附议几句,也就算是发言了。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XX酒店,酒店门口并没有挂着什么祝贺会议召开的横幅。我有些奇怪,却看见老乖在门口站着。他见我来,和我打招呼。然后,他带我进了酒店。
走进会议室,会议室很小,人也不多,没有什么年轻人,有几位专家和领导。另外,还有几个大茶企的代表,但都不是老板,估计就是随便派来的代表。而一般的茶商就没有一个人,更别说像我这样的小茶商了。
老乖带我到位子坐下,我发现桌子上还有桌牌,写着我的名字。我有些惊讶现在的公务员工作也能够如此细致了,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有个会议桌牌。
我抬头看了看讲台,PPT投影显示,研讨会的主题是:“普洱茶为何有争议?”
这个主题同样让我惊讶,我没有想到研讨会还能够讨论这么犀利的主题。我还以为,主题会是什么加快普洱茶大发展大繁荣呢。
老乖暂时没有再去招呼人了,他就站在我的身边。我笑着和他说:“没有想到啊,你们公务员还能想出这样的主题。”
老乖俯下身:“怎么?感觉不错?”
我说:“很好的主题。”
老乖:“那你就多讲一点。”
“这主题是我做的。”老乖又说。
“有这个理由,你应该会更认真地讲了吧?”
我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尽量。”
研讨会开始了,居然是老乖做主持,他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让我感到非常惊讶的是,听老乖的开场白,这个研讨会不是什么政府部门或者普洱茶协会搞的,就是老乖自己搞的,甚至租会场的钱都是老乖自己出的。我奇怪老乖一个普通公务员,要自发组织一个研讨会干什么。
老乖的开场白完了,自然是领导讲话。当老乖念出欢迎XX领导讲话的时候,我更加惊讶了,因为这个领导,就是何何的父亲。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何何的父亲,何何的父亲似乎也看到了我。他走上讲台,看了看我,然后才开始讲话。他讲得也很简短,以至于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讲完了。
接下来是专家和茶企代表们发言。
一位专家先上台,他说:“普洱茶有争议,是因为商品化程度不够,大型的普洱茶企业比较少,小作坊比较多,质量层次不齐,口感相差也很多,所以才会有争议。”
一位茶企代表说:“普洱茶争议多是树大招风,近年来普洱茶发展得很快,所以让茶叶行业里的一些竞争对手,感觉到了压力,因此有些不太有水平的对手,就使用了一些低级的盘外招。”
又有一位专家拿着讲稿,还演示着PPT说:“经过调研,我认为普洱茶需要整体营销推广,还需要政府成立公关小组,为普洱茶形象、品牌做保护。”
大家发言并不算踊跃,除了一位专家话比较多以外,其他人都是寥寥数语,感觉都像是在应付。
但我发现老乖却在很认真地做着记录,我不理解这样的会议有什么可记录的。看着老乖如此认真,我忽然觉得,一会我应该多说两句。
讲了几个人后,老乖说:“请李坏发言。”
我走上讲台,人还有点发愣,想了想,我说:“我觉得普洱茶有争议是好事。”
我接着说:“普洱茶没有标准,当然就会有争议。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去追求普洱茶的标准。因为,普洱茶最大的魅力,就是没有标准。”
很显然,人微言轻,我的发言并没有人听。大家趁我发言的时间,都忙着上厕所,到外面抽烟,或者邻座的互相交谈一下。
我也没有什么失望,反正我来发言是为了帮老乖的忙,没有人听还更好,我随便说两句就完了。我正打算再说两句就结束了,可是,我忽然发现,还有两个人在认真地听着我讲。一个是老乖,他在忙着做记录,不时还抬头看我。另外一个,就是何何的父亲,他一直看着我,但是面无表情。
我忽然就有了想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当然是因为老乖。我开始觉得这个研讨会,其实就是我和老乖在茶店里聊天。
于是,我接着说:“这是一个过度商品化的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争先恐后地成为商品。而商业世界有一个关键标签,就是标准。”
“为什么普洱茶有争议?就是因为普洱茶在这个商品化的社会里显得格格不入。普洱茶没有标准,不能统一流水化生产。普洱茶讲究茶山,讲究古茶,讲究晒青,讲究收藏,讲究韵味,太多的讲究,所以普洱茶没有标准。古茶可能有标准吗?不可能;晒青可能有标准吗?也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争议最大的是爱情,爱情也没有标准,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你能想象爱情流水化生产出来吗?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一样的吗?不能,如果这样,那爱情就完蛋了。”
“普洱茶就如同爱情一样,没有标准,不需要标准,因此才有争议。”
“我们一些有理想的茶人,在干着让普洱茶标准化的事情,他们希望普洱茶像其它的商品一样,有一种统一的生产办法,生产出完全一样的产品。他们常拿英国的XX红茶来做比较,并希望普洱茶能出一个XX一样的大品牌。但事实上,这是矛盾的。XX是商品化的产物,而普洱茶并不是商品化的产物。普洱茶的魅力,并不是商品化后才有的,它远在商品化之前。”
“现在,普洱茶虽然是商品,但却很难有商品的一些特点。上好的普洱茶实在是太少了,同类型的上好普洱茶更少,远远达不到商品化、标准化的条件。”
“当然,我赞成台地茶做一些标准化的尝试。因为,其它种类的茶叶也都是台地茶,它们也都实现了标准化。虽然,普洱茶从制作工序上来讲,还是在标准化上存在一些问题。但是,普洱台地茶已经和其它茶叶一样,具有了大规模流水化生产的前提条件。”
“目前,有一些茶商,因为有钱,所以想把上好的古树茶,也搞出标准化来,我觉得他们是徒劳无功的。”
“而且,普洱茶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普洱茶作坊众多,而大企业很少。真正的普洱茶品质,就来自作坊,这是普洱茶的魅力。各个作坊发挥了自身的特点,将普洱茶最好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你因此不能把普洱茶搞成一个统一的样子,这是商业社会里的一个矛盾。”
“这不只是普洱茶的争议,而是这个过度商业化的市场里,一些好产品的争议。这些产品因为不具备商品完整的属性,却又要面对这个市场,所以才会有争议。”
“爱情也是这样,爱情在商品社会里,也是一个矛盾,即便我们可以用金钱来获得婚姻,但爱情它无法标准化。爱情的不确定性,和普洱茶的不确定性是一样的,这正是它们和这个过度商品化社会的矛盾,这也正是它们的魅力。它们要做的,就是坚持,在商品化的社会里继续生存。”
“现在许多行业,整个社会,都会有着这样的矛盾。在这样的社会里,我们更多的人是在想着怎么去做生意,而不是去做好产品本身。我们花在货币上的精力和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产品。因此,我想说的是,好好做茶,而不是好好做生意。”
我最后说:“面对争议,我们可以从容一些,安静做茶,安静喝茶,这样,比什么都好。”
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讲完了,老乖就宣布研讨会结束了。真够神速,会议前后就一个多小时。
老乖笑着说:“没有办法,我的钱只够包这点时间的会议室。”
他又说:“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我也小气,所以,就不再请大家吃饭了。”
我大笑。看起来,老乖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另外,我确定,我和老乖,应该很快就会成为朋友了。(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8)
茶叶节开始渐渐远去,下午,我一个人呆在茶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我只好拿出棋盘来打谱。
但是,我的注意力一直很难集中。棋子在手里,眼睛在棋谱上,我却在想着上午研讨会的事。我对老乖搞的这个研讨会真的很惊讶,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为自己职业自豪且认真的公务员,没有见过一个如此觉得自己工作很快乐的公务员,我更没有见到过一个一辈子没有任何升迁、仍然对工作充满热情的公务员。即便,我们都知道,公务员的工作轻松稳定,待遇也很好。
我同样惊讶自己,能够在研讨会上讲出这么多的话来。我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讲话的人,更别说是发言了。我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因为老乖。但是,我却又有些怀疑,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想给老乖一些支持就这样吗?
我正在出神,一辆越野车忽然在我的茶店外面停下,响声惊动了我。我抬起头往外面看了看,只见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何何的父亲。另外一个,看样子是他的司机。
何何的父亲走到我的茶店门口,向茶店里看了看,他看到了我。然后,他转头和司机说:“你出去逛一会,一个小时后来接我。”
然后,司机走了,何何的父亲走了进来。
我赶紧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再一次面对何何的父亲,我感觉到自己并不紧张。只是,我心里仍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难受些什么。我似乎对他不仅没有不满,反而还有些心存感激。对,就是这种让人奇怪的感觉。
他打量着我的茶店,看了看茶,然后又看了看我打的棋谱,这才在茶板面前坐下。
我只好开口说话:“想喝点什么?”
他说:“你做主吧。”
我不知道应该给领导推荐什么,我也不知道领导的喜好,只好把现在喝着的这壶茶,给他倒了一杯。
他喝着茶,说:“你喜欢下棋?”
我说:“不喜欢,只是无聊。”
他说:“为什么不喜欢?”
我说:“围棋需要算计,我不喜欢算计。”
他说:“哦。”
他又说:“我们可以下一盘吗?”
我说:“可以。”
我收拾好棋子,猜先,他执黑,我执白,棋局开始。
气氛有些凝重,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不知道这样的对手,应该怎么样来面对,他似乎也不知道,要如何在棋盘上来面对我。我们棋子都放得很轻,云子落在这木质棋盘上,居然都听不到一点声响。而我们的每一步棋,似乎都是在试探,不敢轻易争斗。
但是,我们仍然下得很快,行到100手,他说:“我们棋力估计相差不多。”
我没有说话。
他又说:“你布局很有想法,但是搏杀不好,估计你官子也不会太好。”
我说:“是的。”
话说到这里,我显然只能投子。
然后,我们又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茶店里的气氛,仍然没有因为下了一局棋,而有更多的改变。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面对着他,他似乎也在小心翼翼地面对着我。我们似乎都害怕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个动作。
空气在不断地凝固,我期盼着这个时候茶店能有一个人来,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很奇怪,这个下午,我朝茶店门口望了几次,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搞完了研讨会的老乖,也仍然见不到人影。
我轻轻地收了棋子和棋盘,然后重新泡了茶,这次泡的,是老乖每天来喝的那款茶。
他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凝视着红亮的茶汤,说:“这是什么茶?”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朋友送的,有人说是35年前千家寨的茶。”
他说:“好喝。”
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可以抽烟吗?”
哦,我差点忘记了,他抽烟。
我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好意思,您等一下,店里没有烟,我出去买。”
他笑了笑:“不用,我带着有烟,我怕你店里茶多,不能抽烟。”
我只好又坐下:“没关系,可以抽。”
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一只手抚摸着茶板,说:“你不擅长算计,不太适合做生意。”
我说:“是的。”
他又说:“你能不能去考公务员?”
我又没有说话。
他想了想,手继续在茶板上抚摸着。他的眼睛,也盯着茶板在看。这是一块红椿木的大茶板,多年前从我堂哥的木材厂里弄来的,现在这么大的茶板已经不多了。他在看那些漂亮的纹理,看得很仔细,就好像一个爱木头如命的木匠。他的手,也抚摸得很轻,似乎害怕会伤害到了这些美丽的树纹。
然后,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你去考公务员,我会考虑同意你和何何交往。”
我很惊讶,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年富力强的官场男人,这次使出的又是什么招?难道,他是想把我追得更远,加速让何何心死吗?他,就是如此自信,我就这样被他那一个晚上的话语,深深打动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没有去做更多地考虑,很快就对他说:“对不起,我和何何并不适合。”
他显得比我还要惊讶。他显然也不会想到,我会从心里做出了这么大的转变。
他又说:“无论你考得上考不上,只要你去考,我就同意。”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去怀疑他说这话的意思,我非常直接地给了他回答:“真的很对不起。”
他又开始拿起茶杯,低头慢慢地喝着茶,茶杯也不曾放下,就这样不停地喝,我也不停地在给他倒茶。
茶店里变得更加安静,安静得连茶汤倒在杯子里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他忽然又站了起来,在茶店里走来走去,翻看了几饼茶,又坐下,又拿起茶杯喝茶。
然后,他抬起头,再一次看着我,缓缓地说:“好吧,考不考公务员,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和何何的事情,从现在起,我不干涉你们了。”
我再次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明白,何何的父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我还是淡淡地说:“叔叔,我和何何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如果您认为有,那也过去了。”
他看上去很失望。
又沉默着喝了一会茶,他站了起来,说:“我走了,今天还要回昆明。”
我拿出一提茶,还用笋叶包着,没有打开,我说:“送您一提茶。”
他接过茶,问:“你做的?”
我说:“是的。”
他说:“多少钱?我给你。”
我说:“不用,送给您的。”
他想了想,然后说:“有什么理由吗?”
我笑了笑说:“人民公仆人民爱,送饼茶叶给领导。”
他没有笑,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好理由。”
我又说:“那就是送给朋友吧。”
他说:“我们好像也不是朋友。”
我只好又想了想,然后说:“我也许可以送给一个很爱女儿的父亲,因为,我也喜欢女儿。”
他看了看我,说:“你喜欢女儿?”
我说:“是的,我以后想要一个女儿。”
他想了想,说:“好吧,我接受你的这个理由。”
他又说:“既然这样,我还想要一点刚才你给我喝的那款茶,可以吗?”
我说:“好。”
然后,我拿了一饼呆瓜洪给我的、老乖说35年前一个美丽苦聪姑娘做的茶,给了他。
他准备走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回到车上,然后拿着一个装衣服的纸袋子下来,递给我。
他说:“你必须收下。”
“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他又说。
他说得很真诚,我只能收下。
“何何的事情,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你上午在研讨会上说到爱情,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对爱情草率的人。”他看着我,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句。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了想,只好说:“我希望每个人都过得更好。”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看上去,他笑得有些失望和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司机回来了。然后,他上车走了。
送走何何的父亲,我回到茶店,继续喝老乖每天来喝的这款茶。
喝着茶,我还在想,何何的父亲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和不久前变化这么大,他是继续在使用什么高招吗?可我却又觉得,何何的父亲和之前并不太一样,我一点也看不出他在对我使什么招。我感觉他今天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真诚。
那么,何何的父亲,他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忽然就觉得,何何的父亲似乎有了一些改变。而且,我还能够感觉到他很矛盾。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决定要开始接受我了。但是,他却发现,我已经像受到了惊吓的兔子,根本就不会再回头。
这是他一手设好的局,可是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再去破掉这个局了。
我忽然就觉得,老乖喜欢的这款茶,真的有些苦。(未完,待续。)
我捡到了一个日本女孩(29)
我把何何父亲给我的袋子打开,没有意外,又是一件我喜欢的大花格子衬衣,那是我喜欢的风格。
看着衣服,我忽然就在想,为什么何何会对我的穿衣喜好这么熟悉?我和何何都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不可能因为上一次短短一天时间的见面,就做出了这样准确的判断吧?
另外,还有不少事情,也让我觉得可疑。比如,何何一家似乎对我的现状很熟悉,甚至包括我的行踪。我在山里收茶的时候,何何给我发短信,我记得就有一条,无意中说我在山里要注意安全。虽然当时我没有留意,但是现在想起,确实很奇怪。
更多的细节,让我觉得,何何基本上对我的现状了如指掌。我甚至觉得,其实一直以来,何何都对我没有失去联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我身边有一个什么人,和何何家有着什么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想起我妈来。如果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妈?我妈为了我,对未婚姑娘的撒网,惨无人道得都快撒到零零后了。再说了,何何一家不是还到过我家么,为何我妈却对我绝口不提。按何何的说法,当时我妈和他们一家人,还是很愉快的。那么,我妈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我觉得还是不对,以我妈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和何何一家搞到一块去。而且,我妈不是每天都盼望着,我和徐月的事,能够早点定下来么,她又怎么还会去考虑何何?
那么,如果不是我妈,又会是谁?
又喝了一杯茶,我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常来我茶店里喝茶的老乖。
今天上午,在老乖自发组织的普洱茶研讨会上,何何的父亲参加了。何何父亲的职务并不是很低,如果和老乖不熟,应该是不会参加这样的研讨会的。这么说,何何的父亲和老乖应该是认识的。而且,他们应该很熟才是。要不然,一个普通公务员自发组织的研讨会,显然不会吸引到何何父亲这样的官员来参加。
而且,我一直觉得老乖很面熟,他还莫名其妙地只来我的茶店,其它茶店的人,都不认识他。
这么一想,我吓了一跳,我正打算当朋友的老乖,嫌疑显然很大。
那么,老乖到底是谁?今天的这个研讨会,又会不会是老乖一手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和何何的父亲见面?因为,今天的研讨会,分明就是我的一言堂。而且这个一言堂,主要原因就是老乖诱导的。
我是不是掉进了两个成熟男人的圈套?
我觉得我已经想得太多了。
不想了,大口喝了一杯茶,我准备关门回家。管他老乖是谁呢,有趣就行。我也不用管何何的父亲是什么意思,无论何何的父亲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都早已经决定,不能够再和何何继续这样下去。
关门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正是人们下班的时候。我忽然就决定了,要去接徐月下班。
我给徐月打了电话,说要去接她。又给家里打去电话,说我去接徐月,晚饭在外面吃,不回家吃了。
我到徐月的单位楼下等徐月。一会,徐月从楼里出来了,她今天看上去很高兴。她一边上车,一边问我:“茶叶节完了?”
我说:“是的。”
她上了车来,拿起座位上的衣服袋子,看了看。
糟糕,我不小心把何何父亲给我的衣服,放在车上了,还是放在副驾驶位子上。
徐月拉开袋子看了看衣服,没有说话。
我赶紧说:“我托一个昆明朋友给我带的。”
徐月淡淡地说:“很好看。”
然后,我把衣服放到后排座位上去了。徐月也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我和徐月到一家僾尼族的餐馆吃饭。普洱这座小城,民族美食很多。各种各样的民族美食,几乎包围了这座小城。
这个僾尼族的山庄,我们已经来过几次。这里风景不错,另外,还有僾尼族的歌舞表演。最关键的是,徐月很喜欢这一家的干巴,她说这家馆子的干巴,是最好吃的。但是,今天晚饭,徐月吃得很安静。我不时找几句话来说,她也只是简单地回应。
吃完饭,我说去散步,但是徐月说有点累,想早点回家。我只好送她回家。
然后,我也只好回家了。回到家,我妈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说:“徐月有点累,她回家休息了。”
我妈又说:“要不,我们去她家打牌吧?”
我说:“人家都有点累了,就不要去打扰了。”
我妈想了想,说:“那好吧。”
说话的时候,我妈看了看我手里拿着的衣服袋子,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很显然,她已经发现,这个衣服袋子和何何一家到我家的时候,给我带来的那件衣服的袋子,是一样的。
我到房间放好衣服,然后又走回客厅。堂哥的女儿又坐在沙发角落里玩手机,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富二代,你什么时候能不玩手机?”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那你能不玩吗?”
我说:“我能。”
堂哥的女儿:“你用全球通啊。”
哈哈哈哈。
晚上要睡觉之前,我又收到了何何的短信。
何何:“我爸说你送给他了一些茶,他问我要不要寄到日本。”
一会,她又说:“我爸说他不管我们了,我现在就等着放假了回去找你。”
我赶紧关机睡觉。
何何不断地追赶,以及何何父亲今天的表现,让我的压力越来越大。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决定,要向徐月求婚。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何何彻底心死。
我又想了想,我和徐月这么了解,加上两家人所有人的愿望,我和徐月结婚也会水到渠成,这也应该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了。
我开始计划怎么向徐月求婚了。
一夜几乎无眠。第二天起来,我和我妈说,今天不去茶店了,我有事。有些奇怪,我妈并没有问我有什么事。然后,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去选了戒指。接着,晚上我去接了徐月下班,一起吃了晚饭,又和徐月到茶山上散步。
在一阵绚烂的晚霞过后,夜晚静静地来临了。这是一个微风轻抚的夜晚,满天的星光,温柔地爱抚着这座边陲小城。茶山在星光下,也格外迷人。
在一个人比较少的亭子里,看着星光下的茶山,和不远处普洱这座城市的灯火,我拿出戒指,向徐月求婚。
看到我突然跪下求婚,徐月很惊讶,她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而且是出人意料地平静,平静得就如不远处的梅子湖水。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说:“我可以答应你,我也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但是,我还是要你确认几个问题。”
我说:“你说吧。”
她看着我,说:“你有喜欢过我吗?”
“你是不是因为谁而着急着和我结婚?”她又问。
“你是不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这样委屈自己?也许你可以不用担心委屈你自己,但是,你要考虑一下,你这样做,是不是也会伤害到我?”
“你在成全另外一个}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捡到的钱必须马上用掉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