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戚失踪了,手机苹果设置来电关机状态态,还开了一辆川UW5702面包车,请问大家如何能找到他?家人很担心

  我是农村出来的打工仔,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母亲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因为家里穷初中毕业就被母亲送到了表舅那里当学徒。  表舅叫鲁承远是个木匠,四十多岁了还没讨媳妇,脾气很古怪,自从我来了之后他就没给我好脸色,只要我一犯错,打骂是家常便饭,而且他压根不把手艺传给我,只让我干打杂的活。  才半个月我就给母亲打电话,说表舅几十岁没讨媳妇心理变态了,我在这学不到手艺想回家。  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让我忍忍,说只要学到一技傍身这辈子就不愁了,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我只能留下来了,谁让我穷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这样我在表舅家呆了三年,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的臭脾气,他骂我的时候当做听不见,他打我的时候就提前穿上厚衣服,总之是魔高一丈道高一尺吧。  渐渐的表舅对我有了改观,开始教我一些基础的东西,在加上我耳濡目染学到了一点皮毛,但离出师还远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这天工程队的吴工头上了门,说有个翻修楼房的活需要表舅去做。  “表舅接活到石岗村去了,一两天肯定回不来,你找别人吧。”我说。  吴工头犯了难,想了一会说:“反正这次木工活不多,老鲁是我工程队的御用木工,找别人我不放心,小罗,你跟了老鲁三年多少有点真传,不如你跟我去吧?”  我心中暗自发笑,吴工头是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真传个屁,要是让表舅知道我单独接活非打死我不可,于是我就摇头给拒绝了。  “客户的车子就在外头等着呢,就差木工了,这会你让我上哪找个木工啊。”吴工头急了。  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吴工头又没走的意思,我想了想说:“那我给表舅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去。”  吴工头马上催我打电话,其实我很清楚表舅肯定不会让我接活,为了快点把他打发走我拨通了表舅的电话说明了情况,让我意外的是表舅居然答应了,这让我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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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表舅答应让我去了,但他叮嘱了我几点注意事项,上门要先观察屋内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要观梁。  我一头雾水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在吴工头的催促下我匆忙收拾起工具包出门了。  我们坐着雇主的车子出发了,雇主是个中年胖子叫马福贵,是镇上新光村的人,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到了新光村,马福贵指着村中一栋小楼说就是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栋鹤立鸡群的五层楼房,屋顶还是琉璃瓦,在太阳下都反光,这栋楼是村里最高的建筑,边上全是两三层高的小楼,我心说这马福贵还挺有钱的。  “嚯,屋顶还有口大锅啊。”水泥工老王说。  “那是卫星电视接收器,能收到国外的频道。”马福贵解释道。  工友们哄笑开了。  我第一次出活难免紧张,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大家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小楼跟前。  近距离看这楼房发现更气派,独门独院,门两侧还修着两尊石狮,院落里还种着一棵叫不上名的大树,下面有休闲吊椅,楼房外观很欧式,跟别墅差不多了,比村里的建筑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这楼估摸建起来不会超过三年,这么新翻修什么,这让我很纳闷。  “马老板,你这房子还是新的干嘛要翻修?”吴工头问出了我的疑问。  “问题出在里面。”马福贵苦笑着带我们进了楼。  大门刚打开一股霉味就透了出来,四下一看到处都是潮湿的水气,大理石地板湿漉漉的,好像刚拖了地,墙上的高档壁纸都发霉掀起了,后面全是水珠,就连家具上也是一层水气,手按上去都能留下手印。  “怎么这么多水,是不是水管爆了?”我嘀咕道。  “水管没走墙里是外接的,应该不是水管问题。”水电工老李指着厨房里的水管说。  马福贵指着角落里的除湿器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从这房子修起来后就有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没这么严重,连除湿器都不管用。”  “隔壁邻居有没有这情况?”我好奇道。  “就是没有我才觉得奇怪啊。”马福贵苦恼道。  我也纳闷了,这水气是从哪来的?
  水泥工老王突然叫道:“快来看,这里都裂了!”  我们凑过去一看,只见在左侧墙上有一道小指粗的裂缝,都能看到里面的红砖炸裂了,裂缝是从上面延伸下来的,我们几个顺着楼梯往上走,越往上裂缝越大,是从五楼延伸下去的。  马福贵说:“前几天一觉醒来就发现墙裂了,我这才急着要找人翻修呢,我怕塌了。”  “马老板,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吴工头问。  “唉,我是个生意人,在城里买了房,儿子结婚后接手了生意和房产,我就提早退休了,媳妇走的早,我又不想留在城里打扰小两口,就回老家拆了老屋建了这栋房来住了。”马福贵说。  “啧啧啧,马老板你一个人盖这么大的房子,真奢侈啊。”老王感慨道。  “小时候家里穷被人看不起,所以就……。”马福贵尴尬的说。  生意人注重面子,马福贵为了面子把房子盖的这么豪华倒是可以理解。  这时我想起了表舅的叮嘱赶紧去观了房梁,水泥房梁并没有什么特别,没开裂的情况,于是我就打电话把屋内的情况汇报给表舅了。  表舅听完说:“我要你看的不是水泥梁,是一根木头梁。”  “这屋又不是木屋,哪来的木梁啊?”我诧异道。  “虽然时代变迁钢筋水泥取代了木房木梁,但干建筑这行的必定会在形式上装上一根木梁,木梁犹如龙睛,无梁这屋难保太平,这是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规矩,你仔细问问雇主。”表舅说。  我侧头问马福贵:“这屋有没有木梁?”  马福贵有些疑惑,挠着头想了一会指了指五楼的阁楼说:“当初建屋的时候施工队确实搞了根木头放进阁楼,不知道是不是,罗工,你问这干什么?”  “是啊罗辉,木梁不过是走形式装的,实际的承重梁是水泥梁,你问这干啥?”老王诧异道。  “我也不知道,是表舅让我看这根梁的。”我苦笑道。  “又是那神神叨叨的老鲁的馊主意,你慢慢看,懒得管这破事。”吴工头皱眉道。  言下之意是说表舅以前干过相同的事了。
  在吴工头跟马福贵介绍翻修方案的时候,我爬上了阁楼。  阁楼只有几平米,空空荡荡的,到处是灰尘,高度只有半人高,人都站不直,不过还真有一根木梁悬空架在阁楼里,两头被水泥浇筑在了墙上,木梁的一侧还用红布系着垂挂下来,上面挂着两个腐烂的金钱橘和几枚铜钱,木梁中间还挂着一面画着八卦的镜子,但镜子已经裂了。  这木梁还被白蚁蛀出了好多洞,白蚁在洞里进进出出的,我伸手掰了下,脆的不行一掰就掰下了木片。  我把看到的情况汇报给表舅,表舅一听声音都变了,说:“白蚁蛀木,卦镜炸裂,都是不吉利的预兆,这活不能接,要出事!”  “啊?”我有些惊讶,心说表舅是不是有点迷信过头了。  “在新光村是吧,我现在马上赶过去,在我到之前你一定要阻止老吴开工,不然后果很严重,他要是实在不听,那你自己就躲的远远的,总之离那房子越远越好,明白了吗?!”表舅厉声道。  “好……好的。”我应承道,表舅把我都搞的紧张了。
  爬下阁楼后我把吴工头和其他工友叫到了外头,让他们暂时不要开工,等我表舅赶来。  吴工头皱起了眉头问:“老鲁有说为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吴工头当即不快了,说:“老鲁莫名其妙的让我别开工,搞什么名堂?他在石岗村接活,那里的山路最不好走了,赶回来都半夜了,你知道这一天要耽搁我多少事吗?我手头上还有其他活,甭搭理他,开工!”  我的劝阻一点用也没有,在吴工头的吩咐下大家把工具搬下来准备要开工了。  虽然我不知道表舅为什么要阻止开工,但他不苟言笑根本不会开玩笑,他在电话里声音都变了,情况肯定很严重,我不敢怠慢又上前劝阻,可惜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鲁工这人虽然活好但脾气古怪的很,每次开工前都要搞仪式,这禁忌那忌讳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迷信的东西走个仪式就行了,他倒好全当真了,跟他一起做事不知道耽搁多少回了,你要学他的本事不是学他的臭习惯,这户人家有钱,吴工头开了不低的价,你不想赚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啊。”老王数落了我一番。  “王叔,我表舅说的很急,不像是为了仪式的问题……。”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王打断了,他白了我一眼说:“那就别站这碍事!”  我退到了边上去,很快大家就干的热火朝天了,从下午一直干到了深夜一切都很正常,我悬着的一颗心逐渐松了下来,对表舅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因为肚子饿了我就去村头买了面包来啃,可当我回到马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从楼房上方传来一声惨叫,我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老李从五楼窗口落下来,头朝下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的头就像西瓜似的一下摔变了形,鲜血脑浆顿时流了一地。  正在院子里弄水泥沙子的老王被吓到了,往后一缩,一脚踩在了气钉枪上,脚下一滑,身体后仰摔在了角落的工具堆上,一把锋利的凿子直接就穿透了喉咙出来,动脉的血顿时就呈喷泉状飙了出来,老王双眼暴突立即断了气。  老王的脚还踩在气钉枪的开关上,气钉枪失去了控制,在地上打转发射气钉,蹲在边上画图纸的吴工头反应不及,气钉接连射到了他身上,一枚气钉更是直接射中了他的左眼,吴工头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捂着左眼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老王带来的徒弟小蔡吓的哭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也被这一幕吓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正在房里睡觉的马福贵听到惨叫,穿着睡衣就冲到了楼下来,看到院子里这一幕,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村民被惊醒围了过来,有人报警有人找救护车,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就连见惯了伤亡的警察看到院子里的惨像都惊了。  老王和老李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死了,他们被送上救护车直接就拉去太平间了,吴工头疼的昏迷过去了,我和小蔡陪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着到了市医院,吴工头被送进了急救室,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吴工头脱离了生命危险,我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发生的一幕简直就跟恶梦似的,想起表舅的话我赶紧给他打了电话。  我话都说不利索,好不容易才把发生的事说清楚了。  表舅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显得很平静,冷冷道:“既然他们不听那也没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没事就好,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赶到,你保持冷静。”  表舅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福贵匆匆赶到,愁眉苦脸的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小蔡吓的话都不会说了,这事估计能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警方给我、马福贵以及小蔡都做了笔录,最后这事定了性,这是意外事故,马福贵没有责任。  警方说是意外让我打了个寒颤,从老李从窗口掉下来开始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那把凿子还有气钉枪,不偏不倚对准了老王和吴工头,这连锁的意外有点太邪门了!  “吴建国家属请到急救室来,吴建国家属……。”广播里传出了医护人员的呼叫。  我和马福贵进了急救室,吴工头躺在病床上,左眼包着被血染红的纱布,身上插着管子,各种仪器在他边上响着。  马福贵和医生谈话去了,我站到了吴工头身边,吴工头伸手拉住了我,虚弱的说:“小罗,都怪我没听你的劝告,都怪我,不然老王和老李他们就不会……..。”  我安慰道:“吴工,警察都说是意外了,这不怪你。”
  吴工头情绪还是很激动,一个劲的呢喃说是自己害死了两个老友。  医护人员见吴工头情绪不稳把我赶了出去,没多一会马福贵也出来了,告诉我说要联系吴工头的家属,因为他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们不能代签。  我在吴工头的外套里找到了手机,这才联系上了他的家属赶来。  我和马福贵坐在急救室外眉头不展,马福贵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罗工,你是不是知道要发生意外了?你们下午在外头说的话我偷偷听到了,当时我还纳闷你为什么阻止开工,现在明白了,自从你看过那根木梁后态度就变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马老板,意外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预知,而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跟木梁有被白蚁蛀空的问题,可这跟意外八竿子打不着啊,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老王、老李以及吴工头的家属赶到了,他们一窝蜂围着马福贵哭哭啼啼讨要说法,间接给我解了围。  我跟警方一起向他们解释是意外,马福贵人还不错,说会尽人道主义精神,该负的责任一定负,老王、老李的后事他会掏钱,吴工头的手术费他全包。  家属见马福贵态度很好这才安静了下来。  半夜一点表舅终于赶到了,他先看了吴工头的伤势,最后带我到了医院没人的角落里。  “表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要出事?”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屋子的水气是阴气聚集导致的,墙体开裂是楼顶的卫星接收器常年吸收天上的雷云之气,一旦打雷,就能引来阴雷劈开墙体,但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出在那根木梁上。”表舅眉头不展道。  我头一次听表舅说这些,第一感觉就是迷信,但他又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于是我问:“那根木梁究竟有什么问题?”  “白蚁蛀木、卦镜炸裂这都不是寻常现象,那根木梁不是普通的木头,应该是一根阴木。”表舅说。  “阴木?”我有些不解。  “干我们这行的把木头分为阴阳两种属性,这根木头肯定是在坟头附近砍来的,吸收了不少死人阴气,邪的很,本来不该用来做房梁的,久而久之那屋子必定阴气冲天,但凡想对那屋子破土动工就会招来横祸。”表舅严峻的说。  我听的稀里糊涂,木头居然还有阴阳之分。  这时候我注意到坐在那发呆的小蔡,好奇道:“小蔡也有份,为什么他没事?”  表舅朝小蔡打量了一眼,说:“这小子估计八字硬,运气好侥幸躲过了。”
  爬下阁楼后我把吴工头和其他工友叫到了外头,让他们暂时不要开工,等我表舅赶来。  吴工头皱起了眉头问:“老鲁有说为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吴工头当即不快了,说:“老鲁莫名其妙的让我别开工,搞什么名堂?他在石岗村接活,那里的山路最不好走了,赶回来都半夜了,你知道这一天要耽搁我多少事吗?我手头上还有其他活,甭搭理他,开工!”  我的劝阻一点用也没有,在吴工头的吩咐下大家把工具搬下来准备要开工了。  虽然我不知道表舅为什么要阻止开工,但他不苟言笑根本不会开玩笑,他在电话里声音都变了,情况肯定很严重,我不敢怠慢又上前劝阻,可惜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鲁工这人虽然活好但脾气古怪的很,每次开工前都要搞仪式,这禁忌那忌讳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迷信的东西走个仪式就行了,他倒好全当真了,跟他一起做事不知道耽搁多少回了,你要学他的本事不是学他的臭习惯,这户人家有钱,吴工头开了不低的价,你不想赚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啊。”老王数落了我一番。  “王叔,我表舅说的很急,不像是为了仪式的问题……。”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王打断了,他白了我一眼说:“那就别站这碍事!”  我退到了边上去,很快大家就干的热火朝天了,从下午一直干到了深夜一切都很正常,我悬着的一颗心逐渐松了下来,对表舅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因为肚子饿了我就去村头买了面包来啃,可当我回到马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从楼房上方传来一声惨叫,我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老李从五楼窗口落下来,头朝下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的头就像西瓜似的一下摔变了形,鲜血脑浆顿时流了一地。  正在院子里弄水泥沙子的老王被吓到了,往后一缩,一脚踩在了气钉枪上,脚下一滑,身体后仰摔在了角落的工具堆上,一把锋利的凿子直接就穿透了喉咙出来,动脉的血顿时就呈喷泉状飙了出来,老王双眼暴突立即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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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重了一个章节,不好意思。
  变态佬表舅越说越离谱,难怪吴工头平时对他有意见了。  表舅这会又看向了马福贵,自言自语道:“马老板长时间住那房子,导致吸入过多阴气,气色晦暗,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是修房工人无意为之倒也罢了,要是刻意为之那麻烦可大了。”  我心惊不已转头看向马福贵,不过我压根看不出马福贵气色晦暗,就他那发福身材哪有什么病入膏肓的样子。  “有些东西你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表舅说话间已经去了急救室门口,我回过神跟了过去。  表舅站到马福贵跟前问:“老马,你这屋子是什么人建的?”  “原先镇上的一个施工队,房子才住了三年就出这么大问题按理我该找他们算账,我联系过当时的工头,但电话是空号了,农村盖房多半是找个工头由他拉上一帮农民工组成草台班子,工程一完人一散根本没法找,他妈的要不是他们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马福贵无奈道。  表舅点点头说:“这房子你暂时不要回去住了。”  马福贵叹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敢住啊,先到我儿子那住上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想了想问道:“马老板你得罪过人吗?”  “几乎没有,现如今生意难做,成天装孙子了哪还敢得罪人,罗工你问这个干什么?”马福贵疑惑的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医院的事处理完都快凌晨两点了,小蔡在我的安慰下才离开了医院,马福贵帮着家属处理完缴费的事,又给我们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后表舅提出要去事发现场看看,我只好带他去了。  凌晨两点,新光村一片漆黑死寂非常,进村后我发现挨家挨户门口都放着一把扫帚,扫帚还是倒放的。  “看来村民也觉得这事邪门,扫帚倒放是一种习俗,表示扫除邪祟的意思。”表舅自言自语道。  到了马家门口,仍能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现场残留着发黑的血迹,院子里一片狼藉,风声呼呼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掀起警戒线进了院子,没有停留就进屋上了五楼,我们爬上阁楼,表舅蹲在木梁前拿起那面破碎的卦镜看了看,又摸了摸木梁,眉头一下锁了起来。  “发现什么了吗?”我小声问。  “这根梁不光是阴木还是根独木!”表舅神情大变。  “啥意思?”我好奇道。  “所谓独木就是孤立生长在阴湿之地的树,用独木做梁主人家必遭灾祸,严重的能让人断子绝孙,上梁工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禁忌,现在我敢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了,马老板肯定得罪过人,要么是他刻意隐瞒要么是他还不知道!”表舅说。  “断子绝孙?可马老板有儿子啊,还结婚了呢。”我诧异道。  “这屋是三年前建的,那时候马老板儿子都很大了,真正的影响在马老板儿子身上!”表舅说。  我咽着唾沫问:“有这么夸张吗?”  “这东西是无形的诅咒,木工厌胜!”表舅说。  “啥玩意?”我没听懂。  “一种在木工之间流传的古老巫术。”表舅说完便聚精会神的观察起木梁的细节。  “还有木工专用的巫术?表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也会吗?”我不怎么相信。  “别吵,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表舅白了我一眼。  我撅着嘴有些不快,但也不敢吭声。  “把打火机给我。”表舅盯着木梁朝我伸出了手来。  “我又不抽烟哪来的打火机。”我赶紧说。  “你偷偷抽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才懒得管你抽不抽烟,拿出来别磨蹭。”表舅瞪了我一眼。  我尴尬的掏出打火机递给他,表舅把打火机的火调到了最大,然后在木梁下来回烤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烤完之后他又拿小刀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了木梁上,这时离奇的一幕发生了,木梁上立即浮现出大量烧焦的痕迹,白蚁洞里的白蚁倾巢而出,狂躁的在木梁上爬动,很快便烧焦掉落,地上霎时就是一堆白蚁尸体。  “想不到舅舅你还是灭蚁能手啊,这是什么手法好厉害。”我吃惊道。  表舅根本不搭理我一直盯着木梁,白蚁悉数掉落后更为诡异的一幕接踵而至,白蚁洞里突然流出了粘稠的黑血,阁楼里很快就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  这些黑血好像还是热乎的,滴到地上立即冒起黑烟,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就算捂着口鼻也不管用,恶臭无孔不入令人作呕,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气味了,尸臭!  一根木头居然流血还散发尸臭!
  黑烟在狭小的阁楼里散不去,我受不了就跳下阁楼透气,不多一会表舅也下来了,还从包里取出工具把阁楼的门给钉死了。  我一脸疑惑,表舅不等我发问便说:“这些黑血和黑气是坟地里的邪祟,被这树吸收留于木中,那人用这根木头施以厌胜之术做成房梁,导致房子常年潮湿,更引得阴雷劈开墙壁,我给驱除了,这房子太平了。”  “这么说木工厌胜破了?”我眨眼问。  表舅摇了摇头说:“我不过是把这根阴木里的邪祟除了,独木的属性无法改变,施术之人的咒法已经生效,除非找到施术人,要么让他亲自解咒要么杀了他,现在就算强行毁了木梁也无济于事。”  我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居然真有诅咒这种事,本来我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我亲眼看到了木头流血冒尸臭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又经历了下午那起诡异的连环意外,由不得不信了,后来我在网上查了下,关于木工厌胜确实有很多古书中有记载。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明天找马老板详细了解下情况。”表舅说着就朝楼下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表舅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偏门的事,表舅说他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活跟一个阴阳先生学了点皮毛,后来时代变了他就改行当了木工。  我觉得表舅在敷衍我,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敢多问。  这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今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二来是我感觉到表舅有很多事瞒着我。  回忆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我感觉自己真是后知后觉,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在去马家路上的时候我跟小蔡聊天得知,他是老王最近刚收的小学徒,几乎什么都不会就被老王带去了工地,相反我跟了表舅三年却一次也没被带出去,学徒跟着师傅出去干活是件有利无害的事,表舅为什么不带我?这次为什么又突然让我单独接活?  想的越多疑问就越多,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记得刚来那会我发现表舅每次出去干活前都要进地下室,把自己关在里面个把小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每次出来他都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一副非常虚弱的样子,我还胡思乱想是不是囚禁了性奴,不然怎么四十多岁了都不娶媳妇,因为他出来的状态像极了办完那事的样子。  有一次我没忍住好奇心,偷偷贴到门上去听,但里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就跟没人似的,我不小心发出动静被发现了,结果遭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顿毒打,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靠近那间地下室了,那里几乎成了我的禁地,当时我只想快点学到手艺离开变态表舅,地下室有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免得又挨打,不过现在想来那间地下室问题很大啊。  这几年我帮着表舅打杂搬搬抬抬的,身体强壮了不少,而且皮糙肉厚了起来,不就是一顿打嘛,反正睡不着不如先搞清楚那间地下室里有什么。  地下室的钥匙在表舅的裤腰上别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偷了,我摸黑进了表舅的卧室,他的裤子在椅子上放着,我蹑手蹑脚靠过去还没伸手,黑暗中表舅一下坐了起来!
  我吓的僵在那了,冷汗顿时直冒。  卧室灯亮了,表舅一脸怒气的问:“大半夜的你进我房间干什么,还满头大汗的?”  “舅,我一个睡有点害怕,刚做恶梦了,梦见老李站在床边,摔烂的脑袋不断流脑浆和血,他说我不阻止他开工要找我索命,我被吓醒了……。”我边说边低下头去,不敢看表舅的脸色了。  表舅说:“亲眼看到人死在面前做恶梦难免,多大人了还不敢一个人睡,没出息,拿被子过来打个地铺!”  我松了口气还好反应快,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刚进社会的小孩了,虽然今晚没成功,但更坚定了要搞清楚地下室有什么的决心。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医院探望吴工头,路上我借口给吴工头买个水果篮落在了后面,买了水果篮后我趁机拐进一家文具店,买了一盒橡皮泥这才去了医院。  吴工头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左眼保不住了,老王和老李的家属已经把遗体运回去办后事了。  吴工头的媳妇张婶迎了上来,哭哭啼啼的让表舅给她做主,说吴工头后续住院恢复还要一大笔钱,马福贵联系不上肯定是跑了。  我很纳闷,从马福贵昨晚的表现来看不像这种人,他老家就在新光村,儿子也在城里做生意,警方又确定这事属于意外,马福贵没多大责任跑个什么劲?  我给马福贵打电话,电话确实打不通了,处于关机状态。  表舅的表情突然一变说:“糟了,马老板要出事!”  说完他就跑出医院拦了出租车,我赶紧跟了上去,只是坐进出租车后司机问我们去哪,我们一下懵了,马福贵只给了我们电话号码,压根没说他儿子家的地址。  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猛的想起马福贵的客厅里摆着一个台历,上面印着“神马汽车配件有限公司”的名称,地址是沿江路358号,这东西多半是他儿子公司的纪念品,于是我将地址告诉司机,催促他以最快的速度过去。  到了一打听,这家公司确实是马福贵的儿子马正军的,一个姓秦的大姐说是店面负责人,她接待了我们,说马正军今天没来,公司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打电话没人接,她正打算亲自过去找,就在边上的小区里。  我一下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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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大姐的带领下我们去了马正军的住处,只是门铃按爆了也没回应,秦大姐又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在房里大作却一直没人接,明显有问题了,表舅二话不说从包里取出锤子砸锁,跟着一脚踹开了防盗门,我们冲进去后立即被看到的一幕震惊了。  秦大姐吓的尖叫了起来,双眼一翻就晕倒了。  只见客厅里血流成河,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眼睛瞪着天花板已经死了,马正军瘫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上血流如注的伤口,一手撑着地艰难往后缩,马福贵站在窗边,一手提着血淋淋的菜刀,一手抱着还缠着脐带浑身是血的婴儿,婴儿显然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取出来的,看样子也死了。  表舅看了马正军一眼说:“有的救,报警叫救护车!”  我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报警叫救护车。  马福贵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嘴角扬着瘆人的笑容,眼睛非常红,脸上全是暴突的青筋,样子很恐怖,这时候他突然松开了菜刀,看向怀中的死婴,轻抚着死婴说:“乖宝宝不要怕,谁也抢不走你,没人可以伤害你,嘿嘿。”  我头皮一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马福贵的神态和口吻像个娘们似的!  表舅脸色非常难看说:“那根独木除了吸收普通的坟地邪祟外,还吸收了一个死了多年的怨灵,否则一般邪祟不可能占据人身,在我们发现木梁有问题前就已经侵入马老板的体内了,原来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是这东西在作祟。”  这意思是说马福贵被鬼上身了,仔细看他的状态还真的很像,只是我有点不明白,马福贵住那屋子三年了,如果真被怨灵缠上别说三年了估计三天都扛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出了疑问,表舅说:“马老板媳妇死的早又没再娶,可能多年不曾有房事所以阳气足,这怨灵侵入他身体占不到便宜,需要吸干精气才能真正占据身体,从我昨天观察马老板的情况来看应该没这么快才对,奇怪……。”表舅突然恍惚大悟了过来说:“是有东西刺激了它!”  我的目光一下落在了马福贵怀中的死婴身上,难道是这死婴刺激了怨灵?!  就在这时马福贵突然做出了惊人举动,纵身就要朝窗外跳去,我吓了一跳,这里可是二十楼,跳下去必死无疑!  幸好表舅反应很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马福贵,一掌拍在他的头顶,马福贵一下瘫软在地,愤怒的瞪着表舅,眼睛红的都快出血了,他一边咆哮一边胡乱挣扎,表舅按着他叫道:“进厨房看看有没有大蒜头!”  我冲进厨房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大蒜头,表舅接过去将大蒜头塞进了马福贵的嘴里,因为太大塞不进去,他只好用手狠狠拍了下才将整个塞了进去。  马福贵的腮帮子立即鼓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识相的赶紧离开,不然要你好看!”表舅呵斥道。  马福贵根本不理会,仍旧在疯狂挣扎。  “拿筷子和碗来!”表舅喊道。  我又冲进厨房拿来了碗和筷子,表舅迟疑了下问:“你破了功没?”  我愣了下不懂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我发问表舅就说:“这都不懂估计没趁我不在的时候破了,快放点血来。”  原来是要我的童子血,这个我知道,电影里都说童子血是对付邪物的法宝,于是我取出小刀打算放血,只是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往哪下手,主要还是怕疼啊。  我还在比划往哪下手表舅一把夺过小刀,照着我的手腕就划了下去,速度极快,我都没半点疼的感觉就见血从手腕上流了出来。  表舅用碗接了点血,将血涂抹在筷子上,然后夹住马福贵的中指,用力一掰,马福贵立即痛苦的浑身发抖,额头直冒冷汗,嘴里冒出阵阵白烟,这白烟很臭,还夹杂着大蒜味,气味怪的令人作呕。  马福贵抖了半分钟左右突然双眼一翻,脸上青筋开始消退,跟着昏倒了。  表舅弄开他的嘴把大蒜头给掏出来,那大蒜头已经变黑萎缩了,我对表舅刮目相看,他仅仅用了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就把怨灵给制服了,手法还真神奇。  “愣着干什么,还不止血?”表舅提醒道,我这才意识到手腕还在流血,于是用纸巾按住伤口止血,又用创可贴把伤口贴上,干木工的很容易受伤,创可贴这类东西都是随身带的。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呼啸声,警方和医护人员很快就上来了。  马家父子被救护车拉走了,秦大姐醒来后一直在哭,她被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向警方描叙看到的情景后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警方给我们录了口供,我们自然没说马福贵被鬼上身的事,只说替家属找马福贵要新光村意外事故赔偿,结果进来就看到那一幕了。  秦大姐跟我们一起冲进来的,她的口供足以排除我们的嫌疑了。  根据我们的口供和现场的勘查,警方初步断定是马福贵精神错乱行凶了。  我们得以离开,身后传来警察的嘀咕声:“前脚在老家发生意外事故,后脚就发疯杀怀孕儿媳和儿子,连没出生的婴儿都……是不是有点太邪门了。”
  出了小区后我仍心有余悸,问:“马老板身上的东西已经除了吗?”  表舅冷笑一声说:“呵呵哪那么容易,只不过暂时被我吓唬的不敢出来了。”  “啊,那怎么办?”我吃了一惊。  表舅回头凝望着小区轻叹了口气说:“难办,敌暗我明,就算能解决马老板体内的怨灵也是治标不治本,厌胜之术仍会困扰马家,搞的他们不得安宁,看来要揪出幕后这人才能解决问题。”  “这人跟马家到底有多大仇要这么害他们。”我嘀咕道。  “本来打算今天详细问问马老板得罪过什么人,谁曾想都来不及问就出了这档子事,马老板十有八九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羁押,他是犯罪嫌疑人警方会把他作为危险人物,有大量警察看守我们接触不到,马正军还在医院抢救,他是幸存者又是目睹整个案发经过的,即便活过来也有警方看着,同样接触不到。”表舅顿了顿道:“走吧,回家。”  “不是……难道不管了?!”我有些诧异。  “现在不回家还能干什么,我要先回去洗澡。”表舅说完便拦了出租车准备离去。  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要回家洗澡,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这臭毛病我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一天洗好多次,反正他出门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以前我不懂,后来知道这叫洁癖强迫症,要不我怎么觉得他是变态呢,最让我不解的是木工通常都是灰头土脸的,有洁癖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工作?
  无奈我只好跟着他回去了,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想起了什么,于是拿出先前买好的橡皮泥,趁他把裤子放在外面悄悄去印了地下室钥匙的模,本来我打算找锁匠的,但锁匠跟表舅熟得很,我只好找了一块塑料,跑到无人的山头把塑料烧成水滴进模里,快速弄干后一把简易的钥匙就制成了,这么一来只要等他下次出门,我就能大咧咧的进地下室一探究竟了。  整整一天表舅都在休息,像是根本不管马家的事了,倒是我急的火上房,在屋里来回踱步。  傍晚的时候表舅让我扛上铁锹跟他出去,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也不敢多问。  我们搭乘城镇公交去了新光村,下车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舅,咱们又回新光村干嘛?”  表舅压根不搭理我,只是站在村口注视新光村后面的大山,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托在手心,这东西跟怀表似的,他打开上面的盖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我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根本不是怀表而是一个小罗盘。  这小罗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做工非常考究,针盘里全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字体和图案,光是把这些刻在针盘里就是一个大工程了。  罗盘指针在微微转动,表舅看了一会似乎确定了什么就收起了罗盘,说:“去新光村西北方向。”  我朝西北方向看去,这会太阳下山了,大山犹如一只猛兽横亘在天地间让人心生怯意,我咽着唾沫问:“等了一天就是等到晚上进山?”  “白天阳气太盛了探测不到,新光村背靠大山这么好的资源,施工队不可能舍近求远,那根独木肯定来自附近的山里,罗盘显示西北方向的阴气更重,那边肯定有阴湿之地。”表舅边说边朝西北方向过去。  望着表舅的背影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时不时给我露一手,这会又玩上罗盘了,他说以前学过点阴阳先生的皮毛,真的只是皮毛吗?对厌胜之术这么了解,又能用普通的物品镇住怨灵,这可不是半吊子阴阳先生办得到的。  我们进了大山,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树林里时不时传出猫头鹰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
  约摸走了个把小时都深入大山腹地了,这鬼地方人迹罕至荆棘密布,相当难走,让人方向感全无。  表舅时不时拿出罗盘来确定方位,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山谷里停了下来,山谷里湿气很重,让人很不舒服,放眼望去在杂草丛中隐约能看到许多隆起的土包。  “是坟地!”我心中叫道。  我粗略一扫足有几十个之多,这些土坟上长满了杂草,坟头还竖着发黑腐朽的木桩,应该是墓碑了,只是上面没有名讳。  风声灌进谷底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回响,我跟着表舅在坟地里穿行心里直发毛,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不多时表舅在坟堆边缘区域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土坟。  我发现了个奇怪现象,这个土坟好像远离了集体坟堆被孤立了,坟头连根木桩也没有,坟上不仅寸草不生而且满是孔洞,孔洞里爬动进进出出的虫子,还能看到蜈蚣。  “怎么跟其他土坟的状态不一样?”我环顾四周嘀咕道。  “那是因为这个人死的怨气特别重,导致周围植物无法生长,不过也有例外,一些天生喜阴的树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艰难生长,这树上的木头就叫独木,是下厌胜之术绝佳的材料,这里离新光村不是太远,如果不出意外,那人应该就是在这个土坟附近取材的。”表舅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上马老板身的鬼,尸体就在这坟里了!”我说着就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铁锹又看了眼土坟,颤声道:“你不会是想……。”  “不然我让你带铁锹来干吗?”表舅说。  见我没反应表舅继续说:“灵体和肉体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只要挖出尸体烧掉,灵体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马老板活下来的机会就大增,别磨蹭动手吧。”  此时天空中传来了雷声,一道闪龙划破天际照进了山谷,我吓的双手合十对着土坟作揖,自言自语道:“有怪莫怪,我是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你可别来找我啊……。”  “哪那么多废话!”表舅瞪了我一眼。  我只好取下铁锹开始掘土。  雷电越来越频密眼看就要下雨了,表舅站在旁边看着,我紧张的倔着土,就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了碎石滚落的动静,表舅大手一扬示意我停止掘土,只见他警觉的环顾起了山谷。  “怎么了难道……。”我心中一抖想到了可怕的事。  “瞎想什么,有人在附近!”表舅盯向了碎石滚落的地方,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表舅话音刚落就见黑暗中闪出了一个人影,在闪电的映照下我看清楚了这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这男人也扛着把铁锹!  表舅皱起眉头问:“你是谁,为什么藏在这里?”  “我是新光村的阴阳先生,叫高满堂,昨天发生那起意外事故的时候我在附近目睹了整个过程,今天中午我又听村里的马家远亲说马福贵在城里发了疯,连儿媳妇都给杀了,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就去马家宅子看了看,发现阁楼被封死了,心中更是疑惑……。”男人说。  “那阁楼是我封死的。”表舅插话道。  “后来我弄开进去看了看,发现问题出在房梁上,房梁上残留着一滴血迹,还被烧焦又满地白蚁,我就知道邪祟已经除掉了,猜到是有高人暗中帮忙,不过马福贵发疯杀人显然不那么简单,于是我就根据那根独木的材料找到了这来,只是还没动手就发现你们来了,所以就躲起来看看了。”高满堂解释道。  表舅没有吭声,只是盯着高满堂打量。  高满堂略显尴尬,说:“老哥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好奇,你可以去村里打听我的身份。”  “我没说你是坏人,既然来都来了就搭把手。”表舅没好气的说。  高满堂应了声赶紧扛着铁锹上来帮忙,两个人挖比一个人快多了,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口烂棺材,这棺材年头不短了,漆都已经脱落了,棺盖炸裂出了缝隙,散发着强烈的恶臭,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棺材缝隙里居然长出了许多毛发!
  更新呢?
  等更新  
  在看到棺材前我在心里想过各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情况,棺材里冒出毛发的一幕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干了这么多年殡葬风水,挖棺材给人配阴婚的活也干过,还从没见过这种现象,老哥你怎么看?”高满堂也有些紧张了。  表舅没有搭话,跳进坟坑围着棺材打了个转,然后从包里取出蜡烛点燃,对着一小撮头发烧了下,头发立即烧成了灰,还散发出一股烧焦的糊味,表舅神情微变嘀咕了句:“气味里有淡淡的怨气。”  高满堂脸色一变,调头就爬出了坑,远远退到了边上。  我动了动鼻子,结果除了闻到焦糊味外压根就没闻到什么怨气。  高满堂见我在动鼻子,嘴角扬了下说:“小老弟,这种气味不是用鼻子去闻的。”  “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大自然中的气有很多种,不是所有的气都是用闻的,有的是需要用身体去感受,就拿湿气来说,你闻不到它的气味,但身体会觉得黏糊糊的,这就是用皮肤感受的气,而怨气则是需要用心去体会的气,怨气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甚至能蛊惑人心,这就是为什么鬼利用怨气就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原因。”高满堂顿了顿把目光落在了表舅身上,继续说:“只有修过内家功夫的人才能感受到怨气,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高先生也修过内家功夫?”我好奇道。  “鄙人以前在青城山修过道,学了点皮毛,后来受不了那种清苦生活,还俗回老家当了阴阳先生,惭愧。”高满堂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  我机械的扭头看向表舅,这么说表舅也修过内家功夫了?  高满堂迟疑了一下,凑到我耳边小声问:“老弟,你这师父不简单啊,为什么你连怨气这么普通也感受不到?”  我苦笑了下,高满堂又问:“你们跟我是同行吗?”  “不是,我们是木工。”我回道。  “木工?不对吧,你师父明显不是木工,即便是那也不是普通木工,否则能这么容易找到这来,还对阴阳之事了如指掌?你没发现我一知道有怨气就远远退过来了吗?那是因为我只能感受到怨气却无法抵御,一旦渗入体内的怨气过多会很麻烦,你师父镇定自若满不在乎的站在棺前,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高满堂扬着笑意质疑道。  我一时语塞,确实,我也知道表舅不仅仅是木工那么简单,高满堂显然是想从我嘴里知道点什么,可要说他具体还有什么身份我都没搞清楚呢。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时,坟坑里传来了一声木头被撬动的脆响,我和高满堂马上靠了过去,只见棺材盖已经被表舅撬开了,当看到棺材里的情况时我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里面的尸体没有腐烂,而是脱水变成了干尸,从她身体的特征能看出是个女人,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头发长得恐怖,在棺材里交织爬满了,就跟藤蔓植物似的,她的指甲也长得卷曲了,非常诡异。
  大家都知道人死后头发和指甲不会马上停止生长,科学已经证实,头发和指甲不是细胞构成,是最后才死亡的器官,人体含有大量钙质,死后头发和指甲吸收钙质会继续生长一段时间,最长的可达几个月,但就棺材里这具女尸的情况来看,已经超出了几个月的极限,甚至不能用月来作为计量单位了,应该用年,这女尸的头发指甲估计死后一直在生长,压根就没停过!  “死了起码超过十年了,否则头发不可能长成这样。”高满堂眉头紧锁道。  “这女人死的怨气极重,不光让自己坟头寸草不生,还杀死了附近土壤里的微生物导致变成干尸,怨气是头发疯长的原因,那家伙还真会找,居然让他在这附近找了独木来施术,马老板运气可真好,被这样的怨灵缠上能撑三年,简直是个奇迹。”表舅沉声道。  “不可能吧,被这种程度的怨灵缠上能勉强撑三个月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撑上三年?”高满堂表示了怀疑。  “高先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马老板老婆死了很多年,他一直没再娶,应该没干过对不起老婆的事,阳气重,所以能撑三年。”我得意的说。  高满堂十分肯定的说:“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能,据我所知的道家知识来看,打死我也不相信被这怨灵缠上能撑三年,这当中一定还有什么蹊跷!”  表舅也不反驳,爬出坟坑说:“事不宜迟赶紧烧尸!”  说罢他就要把蜡烛丢进棺材里,这时候高满堂突然阻止了表舅,说:“老哥,现在还不能烧这尸体。”  “怎么?”表舅不快的看向高满堂。  “这女人死的怨气这么重,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很显然这女人的死不是那人所为,他不过是找到此处,利用女尸怨气养出来的独木祸害马家,就是说女人的死另有原因,能造成这么大怨气的死法,只能是含冤而死,是被人害死的,说明有个凶手在逍遥法外,女尸是最直接的证据,就这么烧了虽然能暂时帮助马福贵,但对这女人来说太不公平了,老天指引我们来这,说明我们跟她有缘,冥冥中安排我们来帮她找出真相,我们挖了人家的坟还要烧她,实在是……。”高满堂说。  我突然想起这女鬼上马福贵身的时候看着死婴的样子,当时只是觉得很恐怖,现在回头想想,却给人一种莫名心酸的感觉。  “马家的事多少跟我徒弟有关系,所以我必须管,但这女人的事关我什么事?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况且这女人死了少说也有十来年了,怎么查?”表舅冷漠的说。  “老哥,你应该知道烧尸只能暂时克制住马福贵体内的女鬼,要想真正除了她只有化解她的怨气,超度她离去才是最根本的法子,搞清楚这女人怎么死的是化解她怨气的最好办法,怎么算是没关系?又能抓到一直逍遥法外的凶手,一举两得。”高满堂说。  这家伙说的句句在理,引得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表舅眉头紧锁道:“我烧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引起那人的注意,他知道我在破坏他的计划必定狗急跳墙,这么一来就能把他揪出来了,是最快的法子。”  “既然插手了也不急于一时了,不如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一定查到真相,如果查不到,到时候在烧尸也不迟。”高满堂想了想说。  我吃了一惊,三天就想查一个十多年前的案子谈何容易,高满堂是真有自信还是缓兵之计?  表舅举着蜡烛沉默了一会,而后看向高满堂沉声道:“那好,就给你三天时间!”  高满堂露出了笑容朝表舅作了个揖说:“多谢。”  “罗辉,你给高先生打个下手,跟着我也是碍事。”表舅面无表情的说。  “我?”我指着自己有些意外。  “是,你刚才不是很同意高先生的高人高见吗?”表舅冷笑了下。  操,这是什么表舅还真他妈记仇啊,我就点点头表示了下赞同就把我给卖了,不过我还确实很好奇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瘪了瘪嘴也就没吭声了。  既然决定不烧尸了我和高满堂就去抬棺材盖,打算把棺材重新封上,只是在棺盖要合上的时候,我猛的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现象,这女尸腹部的烂衣衫下好像有点不寻常,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拨,顿时叫了起来:“我明白马福贵为什么被儿媳妇刺激的发疯了!” 
  ?  
  不更啦?  
  表舅和高满堂立即凑了过来。  只见女尸的腹部有一道口子,干枯的皮肉绽开被人剖腹了,就跟马正军媳妇惨死的状态一样!  高满堂说:“看伤口的状态应该是死后被剖腹的。”  “这女人死的时候怀有身孕,被剖腹取走了孩子,难怪怨气这么大,她执念很深想要找回孩子,所以被马福贵怀孕的儿媳妇刺激了。”表舅说。  我有些震惊,说:“人都死了这孩子肯定也活不,什么人会取走死婴,又有什么用?”  高满堂眉头紧锁说:“那倒未必,死尸产子的例子不是没有,国内外的报道屡见不鲜,我怀疑这孩子……。”  “应该没死。”表舅接话道:“像这样的孩子……高先生对这个不陌生吧?”  高满堂点点头说:“嗯,叫棺材子或者尸生子,人在婴儿阶段是阴阳混沌的,直到出生后阴气才有所减弱,但仍有许多小孩十来岁了都能见鬼,这就是阴气没退干净的一种表现,尸生子是阴气最重的孩子,即便长大成年都退不去,是个阴阳眼,能见各种脏东西。”  “这女人本来就死的怨气冲天,胎儿吸收了母亲的大量怨气,如果还活着,被人加以引导后果不堪设想。”表舅凝眉道。  “这孩子从小就阴气重,能见鬼,能跟鬼交流,说的难听点他本身就像鬼,见鬼比见人还多,我们正常人对他来说反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又有人的阳气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老哥说的不错,这要让人培养成了坏人,后果确实很严重啊。”高满堂忧心忡忡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些听不太懂的话,我完全插不上话,急道:“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话?”  高满堂沉声说:“小老弟,这女人被剖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干的,另一种是下厌胜之术的人干的,这孩子有什么作用只有懂阴阳学的人知道,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幕后那人,从他对马家父子干的事来看,心术不正是肯定的,这孩子多半在他的培养下成了冷血的杀人工具,这孩子有能跟鬼交流的能力,能驱使鬼物帮他做事,可杀人于千里啊!”  我听的心惊不已,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幕后那人还有帮手,一个幕后一个台前,我们面临的情况更复杂了,不太妙,警察未必罩的住马家父子,我得赶紧回去盯着,搞清楚马家到底得罪什么人了,希望能找到线索,这里交给你们了。”表舅说完拔腿就往山谷外跑。  我都来不及说话他就消失在夜色下的山谷里了。  “你这师父脾气真是古怪,说走就走,好没交待。”高满堂摇头道。  “他是个变态。”我苦笑道。  “哦,怎么说?”高满堂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是不正常吧。”我说。  高满堂毕竟是外人我多少有顾虑,毕竟才认识了一会,好人坏人还不好说,表舅虽然经常虐待我,但说到底还是我亲戚,对外人说他的事总归是不好。  高满堂见我不愿多说就没问了,我们把棺盖盖好又填上土就匆匆离开了。
  回了新光村后高满堂指着闪电的天空说:“罗老弟,看样子有一场暴雨来袭,这里离市区挺远,你师父既然让你跟我查那女人的事,不如你就去我家暂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去调查。”  也只能这样了,在去高家的路上我问:“高先生,你真有办法三天之内就查到吗?”  “尽力试试吧。”高满堂苦笑道。  “那你想到该怎么入手查了吗?”我又问。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高满堂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高家门口,高满堂住在新光村不起眼的山脚边,还是两间土瓦房,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在高满堂开门的时候我小声问:“高先生,我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了?”  “唉。”高满堂重重叹了口气说:“你瞧瞧这村子到处都是小楼,而我却还住瓦房,时代变了,大家的思想也在变,阴阳先生这行越来越不景气了,早些年还是土葬的时候日子倒过得去,后来实行了火葬这生意就不行了,现如今我只能靠替人看看风水,偶尔主持个道场仪式来糊口,不怕你笑话,几年前我老婆忍受不了这种日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对不起高先生。”我忙尴尬的道歉。  “没事,幸好我女儿还陪着我,她在城里读大学,周末才回来一趟。”高满堂说起女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笑容。  进屋后高满堂去开灯,结果没亮,他解释说:“村里供电一直不好,可能打雷就给停了,罗老弟你将就下。”  折腾了一晚我困的不行了,有电没电没什么关系,有床就行了,高满堂把我安排进了他女儿的屋里。  屋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很快就下来了,我胡乱扒了衣服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巨大的雷声炸响,随即听到了瓦片落地的碎裂声,我醒了过来,伸手去摸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可摸来摸去却摸到了一簇头发!  我本来还睡意朦胧这会陡然惊醒了,可能之前棺材长头发的印象太深了,我脑子里猛的浮现出这一幕,手一下缩了回来。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机械的扭头看去,在闪电的映照下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床里头居然躺着一个长发女人!  我吓的叫了声,惊慌失措的滚到了床下。  这女人立即坐了起来,闪电一照,惨白的脸一闪,长发顺势盖住了她的脸,不过仍能看到发间一双眼瞪的老大,嘴巴张着好像要吃人!  我在地上急速缩到了墙角,紧闭双眼双手合十,颤抖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姐,我去挖你的坟真的是不得已啊,求你明察,别找我。”  与此同时传来了一声尖叫,跟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我头上来,顿时我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还躺在床上,我以为在做梦,可伸手一摸额头发现包着纱布,这么说昨晚我不是做梦了,真见鬼了?!
  此时屋外传来了高满堂的呵斥声:“圆圆你怎么回事,又不是周末,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下好,你一个花瓶扔过去把罗老弟的头都打破了,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待?”  “老爸你怎么回事啊,胳膊肘尽往外拐,我一个女孩吃亏的可是我啊,昨晚我就穿了……哎呀,气死我了!”女孩气呼呼的说。  “好了不生气了,没吃亏吧?”高满堂关切的问。  “你说呢?哼!”女孩顿了顿说:“学校提前放假,我想早点回来给你惊喜,谁知道只有惊吓了,昨天半夜听到一声大叫,醒来……醒来看到个男的光着身子在屋里,我以为是色狼吓死我了,你还说呢,莫名其妙带个男的回来,还让他睡我屋。”  “你睡的可真死,两个人都躺一张床了居然不知道。”高满堂无奈道。  “最近考试天天熬夜复习,回来躺下就睡死过去了,我哪知道会……。”女孩扭捏道。  我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昨晚那个女鬼是高满堂的女儿,她先我一步就在床上了,只是我太累压根就没注意,这下闹乌龙了,不过我真的什么便宜也没占到。  于是我赶紧爬起出去打算解释下,高满堂和他女儿一起看向了我,我也把目光落在了高满堂的女儿脸上。  这女孩肤白貌美,长发披肩,标准的美女。  “还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色狼!”女孩做了个挖眼珠的动作。  “不是,我怎么就色狼了?”本来我还想解释,她这么一说我有点火了。  高满堂见情况不对立即扯着我就出了门,我们互相解释了下事情就搞清楚了,高满堂对我很愧疚,不住的道歉,我摸摸头感觉伤口顶多是破皮流了点血,肿起来了,问题应该不大,也就没在意了。  我把话题引向了调查女人的事,问:“高先生,你打算怎么调查?”  高满堂从包里取出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地图说:“山谷那个坟地辐射附近七个村,肯定是哪个村的坟地,新光村在那里没坟地可以排除,那就还有六个村子,我们分头行动,一人排查三个村……。”
  不错,楼主快更
  商量完后我们便分头去调查了,中午的时候高满堂从别村的一个大爷口中打听到了消息,原来那里是树沟村横死之人的墓地,埋着树沟村近百年来横死的人,横死之人是没资格埋进祖坟的,所以只能埋在远离村子的山谷里。  树沟村位于大山腹地当中,是全镇最落后的村子,因为穷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进去的,许多人选择了出走融入别的村子,现如今村里只剩下二十来人,还基本是老人。  政府原本想开山挖隧道打通树沟村,但因地势复杂村中人烟稀少,权衡之下就放弃了,任由那里变成三不管的死村。  我们以山谷为出发地,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山路才到达了小沟村,到了才发现情况比大爷形容的还糟糕,房子是石头垒起来的,且大多数已经坍塌,整个村子长满了杂草,估计在过几年这里就彻底被茂密的植物淹没了,这村子都快濒临消失了。  “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子。”我不禁感慨了句。  整个村子大白天都看不到一个人,我们进村逛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坐在家门口发呆的老人,老人拿着一个竹制的水烟筒,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直到我们靠近他才将目光看向了我们,但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高满堂说明了来意,老人慵懒的摇了摇头就继续发呆不搭理我们了,我凑到高满堂耳边小声道:“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  “知道这村子为什么穷吗?”高满堂反问,还不等我回答他就说:“不是因为交通不便,而是心态有问题,这老人家一副连话都懒得说的样子,他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思维模式已经僵化,看到陌生人进村也没好奇心,唉。”  我有些佩服高满堂的观察力,问:“那咋办?”  高满堂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葱油饼递到老人面前,这是他早上带出来的干粮,刚才走山路的时候我也吃了一个,味道还不错。  老人顿时双眼放光看着葱油饼,嗅动鼻子闻着。  “给你吃。”高满堂笑呵呵的说。  老人抬头看了高满堂一眼,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过葱油饼开始吃,牙口还挺好,三两下就给啃完了。  我看的哑然失笑,居然一个葱油饼就搞定了。  老人吃完后长吁了口气说:“好多年没吃过油了,真香啊。”  “老人家,刚才我问的问题您知道吗?”高满堂问。  老人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我有些失望,不过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没死过孕妇,但有个失踪的孕妇,跟死也差不多了。”  我忙追问是怎么回事,老人这才打开了话匣。  十多年前村里有个叫王喜定的光棍,因为长的丑又很懒,三十多了还讨不到媳妇,有一次他出山赶集,居然带回了一个漂亮女人,这让村里许多光棍垂涎三尺,但后来大家就发现不对了,这女人精神有问题是个疯子,经常在村里疯跑打人,连狗看到她都躲,在后来这女人肚子就大了,王喜定有后了特别高兴,但他的高兴劲没维持多久,那怀孕的疯女人就失踪了。
  王喜定发动全村人帮着找,结果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大家觉得女人是个疯子,兴许死在山里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们没报警吗?”我好奇的问。  “警察都不愿进山来,报警有用吗?”老人抽了口水烟笑着说:“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这女人肯定是喜定在山外面捡来的,丟就丟了呗,只是可惜了一个没出生的小伢。”  我有些无语,这是什么价值观,不过想想村子的封闭落后也就理解了。  “那王喜定呢?”高满堂问。  “自从那女人失踪后喜定就得了怪病,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动不了,话也说不了,就连眼睛也不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他这一躺就是十多年,要不是老人们看不过去,每天轮流去喂他吃点稀饭米糊,估计早死了。”老人说。  我和高满堂面面相觑。  “你是说王喜定还在村里?”我好奇道。  “在啊,但是情况很不好,应该熬不过今年了。”老人说。  我们问了王喜定的住处后就赶了过去,当我们把门推开立即退了几步,好家伙,那股味道不戴防毒面罩根本进不去,尿骚、酸臭混合出了一股特恶心的气味,酝酿了好久我们才捂着口鼻进去了。  屋中所有东西都腐败了,一个瘦成皮包骨的男人就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望着破漏的屋顶,身上满是溃疡,脓血模糊一片,甚至还能在伤口看到蛆虫,别提有多恶心了,要不是他心口还在微微起伏,我真以为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我很震惊,这样子居然能活十多年简直是奇迹!  高满堂靠过去抓起他的手搭了个脉,表情凝重了起来说:“确实如那老人所说已经快死了,但不用等到年底了,估计这两天就得去。”  “高先生,你能诊断出他得了什么病吗,怎么跟植物人似的躺这么多年?”我问。  “奇怪,依脉象显示他身体并没什么病……。”高满堂说着表情就变了,当即加重了指力搭脉,搭完脉后他的神情更加严峻了。  “到底怎么了嘛。”我急道。  高满堂退到了我身边来,小声说:“如果猜的没错他应该跟马家一样,也是中了邪术!”  我惊得一抖,高满堂不等我发问就在屋里到处翻起东西来,我下意识看向了房梁,但并没有发现在马福贵阁楼上看到的一幕,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王喜定的眼神,他似乎一直盯着屋子的一个角落,由于屋中没电非常昏暗,根本看不清楚。  我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下,猛的发现角落的石头缝里塞着东西,于是赶紧提醒高满堂。  高满堂顺着一根支撑木柱爬了上去,把那东西取了下来,这东西是一个红布包,因为时间很久了红布都褪色了。  高满堂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红布包,里面是一小撮头发,还有一块麻袋小碎布,以及一张黏糊糊的符纸,符纸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真邪门,就是这东西弄的王喜定像死尸一样躺了十多年?”我咽着唾沫道。
  “应该错不了。”高满堂点头道,跟着说:“这玩意我不太懂,你给你师父打个电话问问看。”  我连忙给表舅打电话把这边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高满堂示意我开免提,打开免提后高满堂急道:“老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木工那么简单,对这方面比我懂的要多,这个王喜定跟那男人肯定有关系,他撑不了多久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表舅才说:“这叫死尸厌胜,是以尸体作为媒介下的厌胜术,中术之人就跟尸体一样无法动弹,直到腐烂而死,很慢性的一种折磨,那个红布里包着的是尸体的头发以及裹尸麻布的一小块,那张符是死人的生辰八字,想要破解要找到尸体把这红布包里的东西扔进去重新下葬,才有的救……。”  “啊,又要找尸体?现在哪有时间去找尸体。”我皱眉道。  “别打断我,高先生刚才说这人中术十来年了,已经病入膏肓,就算破解了也救不回来,那就用另一种方法,朝那红布包撒上一泡童子尿,然后找个太阳照射的山头给埋了,这术就延续不下去了,王喜定很快会死,但还有十来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的回光返照,可以趁这段时间问想知道的事,就这么说,我这边在跟马正军打听得罪人的事。”表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收了电话后高满堂感慨道:“你这师父确实不简单啊。”  我没搭理他,赶紧拿着红布包跑到屋后,撒上一泡尿后又找了个太阳照射的山头,挖了坑给埋进去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果然看到王喜定有了变化,他的眼角挂着泪水,嘴唇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已经能动了。  “喜定,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你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把知道的告诉我们。”高满堂沉声道。  王喜定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哮鸣声,想说话却说不出来,高满堂见状轻抚着他的胸口,王喜定舒服点了才发出了虚弱的声音,通过他断断续续的叙述我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十多年前说起,那天王喜定去镇上赶集,晚上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座山间石桥,发现一个女人倒在石桥下。  王喜定一时好奇就下去看了看,发现女人头破血流,但还没死,他想可能是天黑路滑从桥上失足掉下去的,本来他不想管闲事都要调头走了,可这女人突然痛苦呻吟了一声,王喜定于心不忍只好背起她,打算回村里找人救她。  背着个人走山路很费劲,回到村里的时候都是大半夜了,大家早睡了。  王喜定累坏了,只好先背着女人回家了,他点上油灯,帮女人处理了下伤口,把脸上的血擦掉,这时候他发现女人不仅长的漂亮,身体还很丰满,看的他都愣了神。  王喜定整个人都颤抖了,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这时候女人醒过来了,眼神呆滞的望着四周,看到王喜定也没害怕,只是发出嘿嘿的傻笑。  王喜定问女人叫什么,女人流着哈喇子说叫神经病,别人都这么叫她。  王喜定松了口气又问她家住哪里,说等天亮把她送回去,女人茫然的摇了摇头,得知女人精神有问题后王喜定的胆子大了,在一番酝酿之后生理欲望战胜了良心,他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虽然女人极力反抗,但她总归不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就顺从了。  王喜定过上了性福生活,整天都乐开了花,他觉得是老天爷对他好心救人的赏赐,他一点也不介意女人精神有问题,能过日子、能生孩子就行。  树沟村一穷二白,很少有女人愿意嫁进来,更别提是漂亮女人了,哪怕她精神有问题也足够吸引光棍们的目光了。  麻烦很快就来了,这女人喜欢发疯到处乱跑,王喜定经常要去找她,结果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村里的光棍们会故意以吃的哄骗女人,把她骗到后山实施罪恶,王喜定敢怒不敢言,这女人几乎被全村光棍上过了,简直成了公交车。  没多久女人怀孕了,光棍们也消停了,王喜定看着女人一天天隆起的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成天蹲在门口抽烟一声不发,因为他知道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全村的光棍们都可能是孩子的爹。  每当有光棍经过王喜定门口时都要对他嘲讽一番,王喜定都快成了全村的笑柄。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王喜定心中的痛苦逐渐发酵,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把女人活活给掐死了!  当天夜里他就把女人送到山谷里,卷上草席就给埋了,对村里人说那女人疯了跑不见了。  这件事后村里就发生了怪事,王喜定没多久就病倒了,光棍们在几年里先后病倒,跑到外地打工的也同样病倒,更离奇的是有些光棍结婚后,连老婆孩子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都是发烧不退,吃什么都吐,不停拉稀,受点小伤都很难好,只能等死。  大家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去找王喜定,那时候王喜定虽然病倒了但还能说话,他无奈之下只得承认自己杀了女人,导致一尸两命。  村里顿时流言四起,说那母子阴魂回来报仇了,大家伙商量了对策,凑钱请了个道长,道长一看也说是那对母子回来报仇了。  大家被吓的不行,打了上好的棺材,带上祭品就去了埋尸地,将那女人挖出来重新安葬,还给做了法事,希望母子阴魂能平息怒火。  可惜一点用也没有,村里人还是不断的死,到最后死的没剩几个了,就剩下一些老人,这才是村子真正没落的原因,那个山谷里葬的大半都是在这次事件中横死的人。  王喜定说到这里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我已经被震撼到了,原来树沟村真正成为死村的原因居然是那个女人!  高满堂此时拉着我远远的站了开去,说:“离他远点。”  “怎么?”我没明白。  高满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王喜定问道:“那红布包是谁放在墙缝里的?又是什么时候放的?”  王喜定喘了一会才吃力的说:“大概五六年前的一个深夜,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到屋里,小男孩满脸邪气,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你还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吗?”我马上追问。  “男人问小男孩‘就是他,要不要让他更痛苦点,别这么快死,让他活的生不如死?’,小男孩一声不发点了点头,然后男人就把那东西放了上去,之后我就一阵眩晕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身体动不了,连话也说不了了。”王喜定说。  “那你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样吗?”我又问。  王喜定摇了下头说:“屋里太黑看不到样子,而且他还戴着口罩,那小男孩靠的很近,只看清楚了他……。”  王喜定又开始喘了,只是这次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断气了。  高满堂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出了门,把门给关上匆匆离开。  在经过那老人门口的时候,老人露着怪笑看着我们,我猛的想起他跟王喜定说的不一样,王喜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必要说谎,那就是老人在说谎了,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高满堂见我停住脚步,拍了拍我肩膀说:“老人不想村里的丑事传出去,但为了那个葱油饼说了谎话,他知道我们从王喜定嘴里问不到什么,但他低估了我们,别看了赶紧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高先生你也怕那对母子阴魂吗?”我打趣道。
  “这根本不是阴魂报仇,是烈性传染病,染上就必死无疑了,村里死这么多人都是因为艾滋病。”高满堂说。  我惊的一抖,脑子里一下闪过了王喜定描叙光棍们的状态,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我们远离了村子才停下来休息,我有些后怕,艾滋病有多可怕我在电视上看过,问:“高先生,咱们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个屁,这病要特殊途径传播,我们什么也没做感染不了。”高满堂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想起了王喜定弥留之际说的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害马家的人了,小男孩肯定就是那尸生子了!  事情很清晰了,这个精神病女人的死跟那个男人没关系,相反这男人还带着女人的孩子来替她报仇,以尸体厌胜术加重对王喜定的折磨,似乎是在为小男孩出气,但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连王喜定也不知道,那就是这女人的身份,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偏僻的山间石桥下,到底是失足还是被人迫害?这一切都还是个谜。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高满堂轻叹道:“这些恐怕无法调查了,但对于马福贵来说已经够了,走吧,咱们去找你师父汇报情况。”
  从山里出来我们直接赶往了医院,跟表舅碰上头后我把树沟村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后表舅叹了口气说:“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高满堂说:“王喜定染上艾滋必死无疑,可那家伙还故意延长他的命,让他活的生不如死,老哥你怎么看这事?”  “哪个孩子不想知道父母是谁,那人并没对他隐瞒实情,还帮他报仇,孩子欠了他还不清的人情债,会死心塌地做他的傀儡。”表舅说。  “这小孩够可怜的,精神病母亲惨死,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唉。”我感慨道。  “还不光如此,他母亲在被王喜定捡回去前就染有艾滋,母婴传播是艾滋病主要途径之一,孩子感染的概率很大,按照王喜定的说法,这孩子现在起码十三四岁了,不知道......。”高满堂自言自语道。  “高先生你应该有答案了,只是不愿去相信。”表舅扫了高满堂一眼。  高满堂点点头说:“是啊,我真不想看到这孩子被利用,他本身跟普通人不一样了,如果又感染艾滋的话,想阻止免疫系统被破坏肯定会利用尸生子的优势进行克制,那会造成这孩子阴气非常重,同时戾气会更大。”  “真惨。”我呆呆的说。  表舅显得很冷漠,说:“他惨不惨不是我关心的事,我只知道他被那人利用,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危险的很。”  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真是个铁石心肠,高满堂也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转移了话题问:“舅,你打听马家得罪人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点麻烦,马正军虽然保住了命但伤口正好在气管,话都说不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呼吸都靠呼吸机维持,本来我想进去让他用写字的方式表达,可刚想进去你这小畜生一个电话打来了,于是只好放弃了,其实就算不放弃也不行,马正军现在的状态估计也写不了几个字,而我们要的答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的。”表舅瞪着我说。  我挠了挠头说:“既然他都这样了也只能等了。”  “但事情的紧迫性等不了了。”表舅眉头不展道。  “那还能怎么办?”我有些纳闷。  “我这不是在等高先生来嘛,他有办法。”表舅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高满堂。  高满堂马上躲避起表舅的眼神,似乎知道表舅想让他干什么了。  这两个中年人自从在山谷认识以后,好像对彼此的身份在各种揣测,这点从高满堂时不时向我打听表舅的事就能看出来,让我这个旁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暗斗的气氛。  “哈哈,老哥你真爱开玩笑,你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高满堂以大笑化解。  “别跟我打哈哈,凭着一根房梁就能找到山谷坟地去,跟那些招摇撞骗的阴阳先生不可等同而语,又师承青城山的道门,是正统道长出身的阴阳先生,你跟我说没办法?”表舅言之凿凿的说。  原来高满堂那晚跟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高满堂渐渐收了笑容,说:“果然还是瞒不过老哥你啊,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想让马正军出来。”表舅说。  我愣了下,马正军都要靠呼吸机维持怎么出来?搞不好还要出人命。  “出来到哪?”高满堂问。  “太平间。”表舅说。  “好,今夜子时,我需要他的生辰八字、毛发、衣物。”高满堂说。  “简单,他家里就有这些东西,这里又有个现成跑腿的。”表舅指了指我。  两人简短的对完话就把目光看向了我,搞的我一愣一愣的,表舅皱了下眉说:“还愣着干什么?聋了?”  “我......唉,去就是了。”我撇了撇嘴转身跑出医院。  在去马正军家的路上我反复想着两人的对话,一个说要带马正军去太平间,一个又要他的生辰八字、毛发、衣物,完全让我一头雾水,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乘车到了马正军住的小区后天都已经黑了,我坐电梯上了二十楼,当站在房门前的时候脑子里一下闪过了当时血腥的一幕,顿时汗毛就竖起来了。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掀起警戒线钻进去,房门上次被表舅砸了,一推就开了,一股血腥味钻进了鼻子,我去按开关,却发现没电,估计是小区把马正军家的电闸给拉了,我只好用手机电筒照明。  地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了,现场摆着号码牌,在马正军媳妇横尸处还画着白色人形轮廓,让人能联想到当时的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三室一厅的房里阴冷阴冷的,我不敢耽搁,摸进主卧找衣柜,从衣柜里找了件马正军的背心,然后又去卫生间拿了一把上面留有短头发的梳子,跟着又翻箱倒柜找带有马正军出生年月日的东西,幸好中国是个证件国度,很快我就找到了结婚证。  我正在把翻乱的东西恢复原样时,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椅子碰撞的声音,我惊了下就冲出了卧室,刚好看到一个人影快速的闪出大门,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  出于本能我没多想就追了出去,这人很奇怪,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往楼下跑,可他却偏偏往楼上跑。  我一路追到了天台,天台上空旷,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一目了然,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黑影背对着我站在天台电梯房的顶上,今晚没有月光漆黑一片,只能看到身形大概轮廓。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行为反常不像是小偷,倒像是故意引我来天台!  “你是谁?”我喘着气问。  “你最好别管马家的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这人压着嗓子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引我到这里?”我大声问。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这是一次警告,总之你别管马家的事。”这人说完后突然从电梯房顶上一跃跳了下去。  我赶紧冲到了天台边上,看到那人已经跳到了旁边一栋楼的天台上,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要追上他已经不可能了。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有同样的声音在回响,这人到底是谁?  他反复提到让我别管马家的事,还暗示我多管闲事会遇到麻烦,这说明他对马家发生过什么很了解,最大的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但如果是幕后黑手的话他又为什么提醒我?一个“帮”字体现出了他的善意,这男人既有敌意又有善意,让人难以捉摸。  带着巨大的疑问我回了医院,本来我打算把这事告诉表舅和高满堂的,让他们帮着分析这人是敌是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居然对那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表舅和高满堂根本没察觉到我的神情,只顾着商量对策。  晚上十一点钟,我们三人来到了医院太平间,太平间看尸的大爷似乎被高满堂支走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大晚上来这种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温骤降,那一排排泛着冷光的铁抽屉更是让人心生寒意,因为那里头都是一具具死人。  “老哥,你可真会选地方。”高满堂环顾四周,对这里很满意。  “医院本来就煞气重,但要说适合你施法的恐怕只有这地方了。”表舅说。  当高满堂让我去拿生辰八字、毛发和衣物的时候我就猜到他要以道家法门施法了,只是这法要做的是让一个靠呼吸机维持呼吸的人来到太平间,这让我表示怀疑。  虽然我的好奇心就快蹦出来了,但我还是忍着没问,因为很快我就能知道答案了。
  高满堂盘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一块画满星宿的符布铺在地上,将一个球形的铜质器物摆上,这器物上有几个洞,大小不一,看上去就跟保龄球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等他点燃香烛插进孔洞的时候我才明白是什么,是一个便携式的小香炉。  太平间里弥漫起了香烛味,气氛很怪诞,我退到了边上静静的看着,眼中满是好奇。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张。”表舅提醒道。  “哦。”我随口应着。  高满堂将结婚证上的出生日期转化成生辰八字写在黄符上,然后将马正军的背心穿在了自己身上,跟着捏着黄符舞动在太平间里打转,嘴里念念有词,模样非常滑稽。  他起码折腾了有十来分钟,搞的满头大汗才脱了背心,把梳子上的毛发弄下包在了黄符里一起给烧了,跟着他重新盘坐下来闭眼一动不动了。  “舅,高先生到底在做什么法啊?”我耐不住性子小声问道。  “马上就知道了。”表舅说。  在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古怪了,太平间里的空气好像又冷了不少,冻的人缩手缩脚,嘴里都呼出了雾气。  这时外面好像起了风,吹的太平间大门直响,一股阴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直接把蜡烛给吹灭了,就连电灯也忽明忽暗跟电压不稳似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放尸体的铁抽屉里竟然发出了动静,就像有活人被闷在里面似的。  我吓的退到了墙上贴着,表舅嘀咕道:“这高满堂确实不简单,拘魂法玩的很熟。”  “拘魂法?”我重复了句。  “嗯,拘魂法是道教很常见的法术,但通常是用来拘死人的魂,拘活人的魂非常困难,一般的道士是做不到的。”表舅说。  我还想问什么却突然被“啪”的一声响给打断了,定睛一看是一个铁抽屉弹开了,只见里面的尸体居然活了过来,正艰难的爬出来!  我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借尸拘魂!这比单纯拘魂停留的时间几乎长了一倍!”表舅惊叹道。  高满堂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小意思,老哥吩咐了那我自当尽力。”  说完他便收了架势站到了我们身边来,从抽屉里爬出的尸体是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我跟太平间的老头打听过了,这个人早上脑溢血死的,很新鲜,合适作为媒介,老哥,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了。”高满堂说。  表舅点点头没说什么,尸体这会已经站起来了,眼神空洞环顾四周,显得很迷茫。  “你不用怕,我们迫不得已才用了特殊法子将你的魂请出来,附在这尸体身上。”表舅说。  马正军缓缓点头,轻叹口气坐到了地上。  “以免你停留过久伤到魂魄,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知道你还沉浸在妻儿惨死的悲伤中,更无法理解老爸怎么会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新光村意外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在加上你自己家发生的惨剧,短短几天围绕你们马家就死了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觉得很蹊跷?”表舅靠近马正军说。  马正军的表情痛苦扭曲了起来,死尸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他这么一扭曲更叫人瘆的慌了,幸亏有表舅和高满堂在场,不然我准吓破胆了。  马正军痛苦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也是,这么大的事搁谁头上也受不了。
  表舅只好说:“老弟,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会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们马家得罪了民间高人,对方用邪术害你们,这几天的惨剧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们之所以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把你请来,就是想尽快了解马家得罪了什么人,希望你配合一下,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马正军终于收起了痛苦表情,先是环视了我们一眼说:“那天谢谢你们冲进我家我才能活下来,我老爸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本来好好的却突然看着我老婆的肚子发了疯......。”  “这事我们都清楚了,你只需要想想马家到底得罪了谁。”表舅催促道。  马正军陷入了回忆,很快就说了三件他认为得罪人的事,一件是马福贵当年做生意得罪了人,店铺被同行给砸了;第二件是出车祸把人给撞残疾了,跟人家闹上法庭赔了不少钱;最后一件是马福贵老婆孙爱兰当年自杀的事,马福贵跟一个男人闹的很不愉快。  我觉得前两件事比较正常,倒是第三件事很可疑,那天马福贵说他老婆很早去世了,却没有提过是自杀。    “你妈为什么自杀?”我好奇道。  马正军慢慢回忆起了这件事,当年马福贵创业到各地跑业务,他到山东跑业务的时候认识了孙爱兰。  孙家是开民宿旅馆的,孙爱芳那时候帮着家里打理民宿充当服务员,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就熟了。  马福贵被孙爱兰这农家姑娘的朴实吸引了,于是就展开了追求。  孙爱兰对马福贵也有感觉,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被父母许配人家了,只是还没过门。  虽然是口头的婚约,但在那个年代不亚于领证了,不像现在就算领了证离婚也跟玩似的。  因为婚约的存在孙爱兰拒马福贵千里之外,马福贵死缠烂打就是不放弃,一天晚上马福贵陪客户喝的烂醉回来,孙爱兰看马福贵连路都走不稳好心扶他进房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俗套了,马福贵借着酒劲推倒了孙爱兰,孙爱兰半推半就跟马福贵滚到了一起,干柴烈火就这么烧起来了。  孙爱兰把第一次交给了马福贵,事后她后悔不已,不知道跟婚约的男方怎么交待,马福贵酒醒了大半安慰说会负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福贵想了许多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可行的,孙爱兰进退两难整天愁眉苦脸,最后马福贵把心一横带着她私奔回了老家。  从此孙爱兰彻底跟家人断了联系,两人正式在一起结婚生子过起了日子。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就过了十多年。  在马正军十二岁那年有个男人找上了门,这男人灰头土脸脏兮兮的,看着就像流浪汉,精神好像也有问题,一会喜笑颜开说找孙爱兰找的好苦说什么还爱她之类的,一会又咬牙切齿说孙爱兰害得他好惨,恨不得要掐死她。  这一幕刚巧被下班回家的马福贵碰上了,于是跟这男人发生了口角还大大出手,年幼的马正军被吓的躲到了桌底下。  这男人最后被警察给抓了,拘留一段时间就放了,从那以后他就销声匿迹没来找过麻烦了。
  虽然这男人消失了,但他带来的影响却还在,孙爱兰因这男人回忆起了老家的父母,又对这男人很内疚,在双重压力下患上了抑郁症,在浴室里上吊自杀了。  听完后表舅说:“这男人应该就是当初被悔婚的,马老板不顾后果带着孙爱兰私奔,农村对这些事比较忌讳,一旦传开话都不好听,肯定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也许就是这样才得罪了人。”  “但他当年为什么销声匿迹了,直到三年前才出现,利用施工队在房梁上做手脚害马家?”我有些不解。  “这很容易理解,这男人应该是个普通人,当时他没能力报仇,在消失的时间里是去跟人学了厌胜之术。”高满堂说。  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仇得有多深,这男人之所以变的这么疯狂,恐怕跟私奔事件有关,到底在马福贵和孙爱兰私奔后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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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舅追问那男人的样貌以及姓名,马正军说那人很不起眼,过去这么多年样子都记不住了,至于叫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这男人叫什么只有他妈孙爱兰知道,但孙爱兰怕马福贵把事情闹大,所以不愿说。  “问题的关键是马福贵带着孙爱兰私奔后发生过什么,这是事情的导火索。”高满堂说。  马正军愣了下说:“对了,我妈走后我爸很伤心,想搞清楚发生过什么去过一趟我妈老家,但他没跟我说过打听到了什么,我也问过但他不跟我说。”  高满堂看了看时间,拉开了一个铁抽屉,马正军的媳妇就躺在里面。  “你还有十几分钟时间,跟老婆告个别吧。”高满堂说完就示意我们出去。  我们出来后里面传出了马正军的嚎哭声,真是听者伤心啊。  十几分钟后一阵阴风从太平间里吹了出来,从我们身边掠过卷起树叶乱飞,顺着长廊就吹进了住院部,我们返回太平间,发现尸体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我和高满堂把尸体给抬回抽屉封好,表舅说:“看来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得去见马福贵了,只是他被羁押在精神病院,又有警察看守,想见太困难了。”  “不是有高先生的法术嘛,咱们可以让他在拘魂一次啊,要是真不行直接拘孙爱兰的魂得了。”我说。  表舅鄙夷的白了我一眼。  高满堂露着苦笑说:“罗老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拘活人的魂本来就是大忌,我能拘马正军的魂是因为他很虚弱,所以有机可乘,至于马福贵好端端的就不好办了,而且他体内还有那疯女人的怨灵,她被老哥吓的不敢出来,一旦我拘魂等于把她释放出来,马福贵就死定了,而孙爱兰死了这么多年,魂早被阴差押走了,你是让我去阴曹地府拘魂吗?我不敢也没这能力啊。”  “高先生今晚的事让你费神了,拘魂一次消耗你大量真气,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时间不早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由我来办就好。”表舅拱手道。  高满堂尴尬的笑了笑说:“老哥,我都被卷进这事了,也想弄个明白,你打发我走似乎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啊。”  “你误会了我没这意思,我让你回去休息是其一,其二是希望你在休息的同时帮我一个忙。”表舅说。  “老哥请讲,只要能帮上的我一定帮。”高满堂回道。  “那个疯女人既然是在山间石桥下被发现的,以她的精神状态跑不出多远,我估计她就住在大山那一带,我想你继续顺着这条线调查下去,她是尸生子的娘,对她的事情越了解对我们越有利。”表舅说。  高满堂点点头说:“明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高满堂走后表舅让我先回去,他则要去趟精神病院走一躺,希望能找到见马福贵的办法,我只好先回去了。  折腾一天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回到家后我正打算合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兜里掏出那把做好的地下室钥匙出神,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我的睡意一下被驱散了,赶紧爬起来去了地下室。
  塑料钥匙偏软我弄了半天也没打开门,急的大汗淋漓,心中更是忐忑,一方面好奇里面有什么,一方面又担心表舅突然回来了。  我正急的不行的时候锁头突然“啪嗒”一声,门开了!  随着我推开门,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地下室里很黑,我也不敢开灯,于是掏出手机照明,只是手机光线刚一扫,我就吓的叫了声。  地下室不大一目了然,里面居然有一口大红棺材!  在棺材前面摆着一个案子,案子上摆着灵位、香炉和蜡烛,一个大大的“奠”字黑布就挂在墙上,地下室居然是一个灵堂!  当我看到那牌位上的名讳时更是震惊的张着嘴,心中产生了诡异的感觉。  灵位上居然是表舅的名讳!  我已经懵了,曾几何时我幻想过地下室里有什么,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情况,表舅为什么在地下室里设灵堂,而且还是自己的!我的心中跑过了一万只草泥马,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却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脑子简直乱成了浆糊。  我盯着棺材出了半天神终于冷静了下来,一个想法闪过,打开棺材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干就干,我将手机放在案子上对着棺材照明,然后准备开棺,棺盖并没有封死,推开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棺盖压根没有封死怎么就是推不动?  难道是表舅用了什么咒法封的,需要解咒才能开?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正想着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开门声,表舅回来了!  我慌了神赶紧拿回手机往外冲,地下室的上面就是工具房,我刚爬回工具房把通往地下室的合板门带上表舅就进了工具房。  工具房没有开灯,我手机电筒还开着,这就很尴尬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工具房用手机照明,没有合理的借口这关是过不去了。  灯被打开了,表舅阴沉着脸问:“你在工具房里干什么?还不开灯?”    “我......。”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想去地下室?”表舅突然问了句。  他这么一问我反倒轻松了,灵机一动,故作镇定的说:“是。”  表舅顿时怒声道:“不是说过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忘了以前挨打的事?别以为你大了我就不打你了!”  我深吸了口气说:“舅,以前我还小自然被你吓住了,但现在我长大了,你这几天的那些手法让我很好奇,而且你还知道怎么破解王喜定身上的厌胜术,这些都已经超出了一个木工能力,我要是不好奇才不正常。”  说完这些话我就后悔了,不知道会不会惹怒表舅,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撑了,只见表舅听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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