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里座针

为我苏醒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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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是利比亚国庆日、中国台湾——记者节、新加坡教师节和RB防灾日。  而在这一年,是人类与深海二十多年的抗争史上,取得的具有历史性的、突破性的胜利的庆祝日。  参加过这一次战争的所有人员,不论是作为诱饵舰队,而后奋勇杀敌的西太平洋战区的主力,还是后来动用了新型装备快速驰援的RB战区,就连最终攻克了中途岛的美洲方面都排出了一个小队,来参加这次庆祝仪式。  上头发了话,要把这次庆祝活动办的史无前例。所以主办活动的那个文职绞尽了脑汁,最后也只能想到了一个下下策。  就像历年阅兵那样,咱们也来一次吧?  不过这次,出于某些考虑,市区之内,并没有清场。SH市中心的道路旁围满了民众,不只有来自其他省份的中国人,其中的外国面孔甚至也不少。  而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在这场战争中表现最出色的天启四杰。  当然啦,什么天启四杰这种称号,都是好事的人起的。  这么多年,官方第一次公布了和深海的作战录像。这录像对于人们来说,比看好莱坞大片要刺激多了。  因此连带之下,这些年轻人产生的偶像效应大的不了。  作为当前网络上最大的网络红人,他们四个哪怕打个喷嚏,恐怕都会有人一呼百应。  虽然称作四杰,但是走在最前方的,却只有三个人。  夹杂在街道旁的外国友人拼命的欢呼着。  美洲人对着来自美国的卢卡斯欢呼。公布的录像上,卢卡斯的形象有些狼狈,但是和其之前给人的高傲形象不同,这个比起单独作战,更善于援护射击的家伙,因为其经常在生死之际上突如其来的一发狙击,便逆转了生死,纵使没有噩梦级的战果,可官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虽然其军籍不在中国,但美国已有传言,其晋升准将已经没有问题了。  欧洲人对着来自德国的黑鸦,弗雷德里克·海因里希欢呼。战场之上,正面击破了时候才知道名字的深海翔鹤好航空母舰,在这之前又急退了不少旗舰级的战列舰,其功勋之卓著,让迫切的需要战力,原本对其不闻不问形同流放的欧洲战区开始要人了。  RB人对着自家的达川和也欢呼。本是功勋之世家,这场战斗之中,亲自击败深海空母大凤,甚至追回了之前东京湾的英雄天野康夫殉国时丢失的国宝级的配件,让其在RB内的声势甚至追平了当代天皇。至于其在战场上领悟了的所谓的必杀技究竟出自哪一国,又有谁在意呢?毕竟用的人是RB人,这是一定的。  四大天王其实有五个已经成了定理。而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四杰只有三个人。  官方公布的录像,其中便包括了银河三号因来自中央某个权限很高,并且在银河三号留下了后门的人的命令,开启了二十年前原本为了制约美国部署在中国的萨德导弹而制造的上帝之杖,将俘获了深海的中国军人连同深海一同击毁的影像让许多中国人暗自叹息。  因为主管科技发展的某个姓刘的前国家高官已经被送进了XJ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监狱里了。  可惜这家伙到最后还一口我是为了世界消灭了对人类威胁最大的深海而自居英雄,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的他已经精神崩溃了。  看起来他的身后不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指示。  而正是因为这个样子,才让在队伍最前方的达川觉得恶心。  争权夺利,沽名钓誉这种事情,达川现在听到这些词,就觉得恶心。  尤其是当自己拼命保护下的人们之中,被这些垃圾管理着的时候。  俗话说,男人有三铁,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  一起经历过了生死,海因里希(黑鸦)和达川,卢卡斯三人的关系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值得么,一想到老白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一想到那个最后疯掉了的副主席,我就觉得恶心。”  三人之中,达川有资格说这些话。  达川有资格思考是否值得的问题。  白几乎付出了生命,还躺在船上生死不知。  而达川他,瞎了一只眼睛。  “战争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值得与否。它不因为向往和平的意愿而停止,也不会因战争的胜利而彻底消失。只要这世界还存在着分歧和利益。”海因里希仍然是那一身黑色基调的军服,在白色的队伍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频频向周围欢呼的人们挥着手的他,又比其他两个人显得自然多了。  “是啊,战争永不会结束。深海只想毁灭人类。如果我们不战斗的话,就只能走向灭亡。”卢卡斯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德国人啊就是喜欢搞哲学。道理我都懂。”因为左眼接近失明的缘故,为了掩盖无神的眼睛,达川戴上了一副无度数的眼镜,这让他看起来问弱了许多,“可是心里就是不自在。”  队伍继续前进着。街旁的人们向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撒着花。  一束花正巧落在了达川的头上。  学会了正义之剑,却在为这正义是否值得追随而倍感烦恼的达川一偏头,这束花便碎成了漫天飞舞的花瓣。  越来越熟悉天之剑的他却越来越迷茫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萝莉挤开了路边的人群,跑到了警戒线以内,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达川鼓起了自己的勇气:“你,你好!”  队伍并没有一个人的意志而停下。  达川先是一愣,往向小女孩的身后,小女孩的妈妈捂着嘴巴,稍微有些惊恐。  充斥在其内心的小人物的思想让孩子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孩子可能闯祸了,想跑过来暴走年纪不大的她,却又因为达川的注视而挺住了。  小女孩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妈妈。  她迈动着小腿努力的跟着队伍,将自己手中并不名贵,看上去就像是野外摘下的野花递给了达川,嘟嚷着嘴说不出话。  达川觉得心里一软,随着他在小女孩的身子前面蹲了下来,整个队伍也随之一滞:“孩子,这是要干什么?”  随着达川的蹲下,小女孩异常好看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便能俯视达川了:“我看了电影,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的英雄!”  达川微微一笑,从小女孩的手里接过了不知名的野花。  金黄色花朵异常光明。  达川揉乱了小女孩的披肩的长发,而后抱起了小女孩:“你是我的英雄。”  随后,将之送到了路边不知所措的孩子妈妈的身边。  对着孩子的妈妈,和无所畏惧的小女孩笑了笑,随后回到了队伍之间。  随着队伍再次前进,金毛卢卡斯捅了捅突然挂起笑容开始对着周围的人群挥手的达川:“我去,你是萝莉控吗?就这样被萝莉治愈了?”  “不。”达川仍然笑着回应着周围的人群,“这是很重要的事。”  海因里希摇了摇头,两人一起对着外面的民众致意:“不,这是最重要的事!”  “你们这些东方人啊,就是喜欢搞些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看到自己的队友都振作起来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卢卡斯也感到很开心,所以他也开始对着周围的人们挥起手来。  所以欢呼着的人们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庆祝仪式上,总督没有出面,总参谋长在念着公式化的祝词。  低下的三个年轻人有两个昏昏欲睡。  德国人就是严谨啊。心里感慨着的达川捅了捅旁边不熟之前是高冷2B,熟了之后异常逗比的卢卡斯:“一会你打算做什么去?小学的时候就总听校长演讲,我快要困了。”  “我嘛,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你呢。”  “我打算去带着我家的舰娘,去泰州见一个朋友。”心想好久没吃正宗的淮扬菜了,被赤城培养成了半个吃货的达川心痒难耐,“话说,我觉得你可以去探望一下老白。”  “还是算了吧。”卢卡斯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我和他本来就关系不睦。再加上这家伙下手太黑,我怕他。”  “而且啊,”卢卡斯一副苦兮兮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出事之后,他手下的舰娘一个个都跟疯了一般,就大半个舰队都守在病房里外,你倒是不会拦着,万一我去了被打出来就惨了。”  “这个倒是,听说总督都被赶出来了。”念想到当时纷乱的局势,达川也不经感叹一声。  SH总督面色不善的看着挡在走廊上的大凤。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大凤低着头,曾经火红色的双马尾也凄凉异常不复往日的活力。  握着白的真红的大凤按在了剑柄上,至于一言不合就拔剑这种事,总督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是的,不知为何,大凤,她可以使用白的真红!  而借着舰娘超强的学习能力,曾经想硬闯病房的总督还真的差点就吃了大凤这一下。  而低着的头的大凤,这许多天来,一句话都不说,但你若打算强闯,直接就拔剑!  是的,这一层所有人都不敢从这里过去!病房左面由艾塞克斯和端着狙击炮的声望直接负责,右面又爱丽和大凤轮流镇守。胡德带着博格坐镇镇守府,等着北宅的命令随时暴起,而北宅,小黑,欧根三人则贴身保护着白!哪怕是隔壁的病房想要去另一侧上厕所,都要去楼下绕过去!总督也是心里烦躁。虽然白的受伤,自己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对于膝下无子的自己来说,那就是自己的儿子!  因此,交涉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面色不善的北宅一身戎装,看到了总督就站在旁边,她微微扬头,张嘴就是一个字:“滚!”  每天都要来一次的总督哪层受过这种气。就在他想拔剑的时候,北宅比他快了一大步!  亲手将昏迷着的白从威克岛一路抱到SH的北宅的怨气比谁都大!  在白小的时候,曾经拉着北宅的手的白的母亲指着还是个黑黝黝的正太的小白,对北宅说“这就是你的弟弟,作为姐姐,你要保护好他。”  自从白的父母死后,没能保护到自己的“双亲”的北宅就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白的身上!  北宅一抬手,威克岛曾击破了要塞姬的重炮就从虚空之中伸了出来,正对着总督!  就算总督再怎么厉害,这么近的距离来上一发,估计也够呛。  “行了,北宅,你把这医院拆了,SH可再找不到这样的医疗条件了。”面色更显苍老的杨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北宅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我回去了。”  看着一脸尴尬的总督,杨大夫叹了口气:“小光还在昏迷着,各项指标,还算正常,苏醒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这时候,你就不要刺激她们了。”  看到杨教授发话了,总督也只能忍住怨气,带着自己的手下转身离去。  “恕我直言,小光的这些舰娘们,似乎都比你在乎小光。换做是我在这个位置上,或许也会让小光去为了世界拼命,但不会让世界在他背后捅他一刀。”说完了这些话的杨大夫,也回到了那个五脏俱全的病房里去了。  准备离开的总督的脚步一顿,却也只能苦笑着离开。
  病房内。  北宅靠在门边的墙上,看着坐在白身边的欧根小心翼翼的给白翻着身。  长时间陷入休眠状态的人类,四肢会渐渐变得萎缩…而白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白昏迷的日子里,不眠不休的欧根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给挪动一下白的身体,然后选一个尽量比较自然的姿势。  虽然对于舰娘来说,不眠不休,只要补充能量,不进食都没有问题。但是像欧根这样细致入微,甚至每天早上仍然都准备一杯开水等着白醒来…...  北宅有信心用局部武化的不愧于380口径的舰炮轰碎一切敌人,不论是深海还是人类侧。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晚上想吃东西的时候还要白来掌勺,平时的屋子也是白来负责收拾的北宅没有信心。  乱七八糟的仪器画着各种鬼画符一样的曲线,接触的久了,连北宅都会解读起来。没有变化,就已经是答案了。  在门边的座位上做好,小黑从白的床底下探出了头。  就像在SH时一样,小黑似乎特别钟意这个地方。承包了提督下方的防御任务的小黑自己抱了一床被褥,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走了?”小黑头上狼耳朵一样的舰装一动一动的,开始探测起这栋楼里的生命体特征。  “嗯,走的好像有点慢,不过确实在离开。”侦测完毕的小黑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就在地上盘坐了起来,继续对北宅问道,“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吧?”  “放心吧。”无喜无悲的看着一成不变的曲线,北宅回答道,“他们看不出来什么来。”  想了一想,北宅对欧根说道:“欧根,你回去换一下胡德吧,顺便把爱丽他们叫来替一下大凤。非常时期,还是保险一点,家里只有胡德一个,我不放心。  坐在病床前的欧根说道:“可离开这,我也不放心。”  “是啊,这时候,谁都不放心离开啊。”北宅唏嘘了一番,“那这样吧,我回去好了。不能总让胡德一个看着家。”  “我说,这种事情,你们让我这个老人家知道真的好吗?”旁边的杨教授一脸苦笑。  那一天,北宅把小光抱进来的时候,正准备下班回家睡觉的他听到北宅“教授,救救他!”之后,就一直留守在医院的充分获得了白家上下所有人员的信任。  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病房里的北宅示意小黑在检查了屋子里并没有窃听监视装置之后,就将白在这场战争中所遇到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而后,白家上下商讨起什么,对这个老人也完全不避嫌。  “如果教授想小光死,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对于教授,我们是无条件信任的。”北宅说。  “比起总督,你们更信任我这个老头子,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不好!”本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的杨大夫,不经意间瞥到心电监视器上的数据,脸色直接变了!  “把心肺复苏抢救装备车推过来!”心电图机上,白的生命特征滑落的异常明显!  听到了杨教授的声音的大凤一把推开了房门,随后强作镇定的将不远处的那个设备推了过来!  “这不科学!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各项设备上的曲线各种突变,老人的脸都绿了。  “总,总之,先插上氧气!”第一次遇见这么激烈的功能衰竭,老人心里也没了主意。  而向来不懂医学不懂人类身体构造的一干舰娘也不知所措起来!  杨大夫一边呼唤着护士,一边大声指挥者还算冷静的欧根和大凤进行着抢救。  “指挥官!你醒醒啊,我还想吃你做的牛排啊!”并不能充分理解人类死的概念的小黑的心智和大龄孩子也差不多,对于小黑来说,提督一直“给自己做牛排吃”这种事,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场面看起来有些混乱,但努力的摇晃着白的肩膀的小黑无疑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白苏醒。  当护士跑了进来,听到所有仪器响起的警报声,看到所有的曲线归于直线而后消失,还有主治教授杨大夫铁青的脸时,年轻的护士都不知道要不要推开床边的那些看起来悲痛欲绝的舰娘,再徒劳的试一试。  “你醒醒啊!”小黑继续摇晃着白。  而奇迹一般的,在心电图机上的画面彻底消失的时候,白睁开了眼睛!  只是曾饱含笑意的眼睛看上去多少无神,瞳孔里似乎也映不清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张着嘴,连咿呀咿呀的声音都发布出来的白看上去就像窒息了一般,异常痛苦。  在场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现出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杨教授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准备将最后的时间留给白的舰娘们了。  欧根抓着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略带抽搐,眼角却又流出了眼泪。  大凤和埃塞克斯站在后面愣愣的,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前一刻还好好的白突然就要离开他们。  小黑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指挥官摇醒了,因此正处于宕机状态。  看着白再次闭上的双眼,北宅轻轻推开了护士们。  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什么呢?  回想着自自己诞生以来的点点滴滴,北宅双手抱胸:“安心去吧,我会让这个国家给你陪葬的。”  和初中生朗读课文声音越宏亮越好的标准不同,北宅的声音微弱而缺乏起伏,就像是陈述我一会把蚊子拍死一样。  听到北宅的话,欧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而抓着白的手也更紧了。  埃塞克斯向后倒退着,仍然不相信这一幕竟然真的发生了。  而靠着桌子的大凤萎顿倒地,还好放着那杯盛着欧根每天都为白准备的白开水的桌子挡住了大凤。  看到大凤无力的靠在桌子上,白的右手被欧根紧紧的握住无法动弹,所以对着大凤伸出了颤抖的右手,大概是想要轻抚大凤的脸颊,告诉她,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外围看到这一幕的几个年轻的护士忍不住悲伤,开始大声哭泣起来。  感受到了这份悲伤在白的病床的另一侧的杨教授侧过去脸去。受够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胸中的怨气无处发泄,再也不顾不上形象的他奋起一脚,将地上一个小东西踢的飞了起来。  连着电线的小东西被“老而弥坚”#(滑稽)的教授一脚踢到了玻璃上。随后将电线连着的插座都带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墙上。  在满屋的悲戚声中,杨教授面无表情的弯下身子,掀开了床单,然后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屋子所有的医用设备,都连接着同一个插台。而那个插台的插头,本来应该插在白的床头的下面一点的电源口里。  但是,那个插头,刚刚被教授他自己踢飞了。  “黑背豺!”愤怒起来的杨教授大声吼叫着,“你把电源带掉了???!!!!”  白颤抖着的手伸到了大凤的面前,十几公分的地方,然后……握住了桌子上的水杯。  “渴…”神志不清的白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抱着双臂的北宅的手放下了。  欧根止住了哭声。  埃塞克斯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委顿的大凤突然感觉身体有了力量。  不明所以的黑背豺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醒了?”这是迟钝了片刻,在场的白家上下同时发出的惊喜的声音。
  听到身体健康这个结论的时候,暗自庆幸,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比如说半身瘫痪啦,比如说间歇性失忆啦,比如说比如说只有三年可以活了之类的。  结果白刚松了一口气,杨教授一句话就把白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我瘫痪了?”吓了一跳的白试着动了动下肢...  虽然有些麻木,但是感觉还是存在的,立刻下地像只疯狗一样四处乱跑倒是不可能,但最起码抬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我的语文是初中的语文老师教的,从那之后就基本没学过什么东西,你问我建安七子是谁我肯定不知道,但是你这段话的因果关系有问题啊!  “我没落下什么残疾,所以我瘫痪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白指着自己的鼻子对杨教授问道。  此刻的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脑袋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就像沙耶之歌里的男主角一样,杨大夫说的和自己理解的其实是两码事。  “没错,你瘫痪了。”杨大夫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或者说,你应该瘫痪了。”  刚刚醒来的白听到应该这两字,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总感觉的不甘心啊。”  “有什么不甘心的,不过暂时撑一段时间罢了。”杨大夫走到了门口,眼看四下无人,将房门静静的关上了。  作为重症监护病房,原本就有一层玻璃隔离墙起着静音的作用,小黑出去之前也用那对狼耳朵检查过,整个屋子没有任何特别的监视设备。  于是杨大夫放心的问道:“难道你打算把那个叫pachina的深海养一辈子?”  “我原本以为你就知道一点,没想到你全都知道了...”白苦笑。随后感到一阵眩晕。毕竟刚刚清醒,身体状况还不是太好,经不起情绪波动。  “小子,你还打算瞒着我?”  “不,原本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打算跟你说的。诶,”白伸手指了指天上,“当那个东西从天而降的时候,我深深的怀疑过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不过既然我还躺在这里,还有机会瘫痪,让我确认了,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是有人类可以相信的。而且...”  他轻哼一声,如回忆一般:“而且要不是杨伯伯,我大概早归位了。”  “这句话我听过,你家的舰娘们也跟我说过。小心,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打算毁灭世界,我就有办法帮你把这件事藏过去。对了,你和深海谈了什么条件?”  “我救下她,她告诉我,我父母遇袭的真相。”  听到了这,杨大夫沉默了。  胸口的吊坠还吸收着苍老的杨大夫不多的体温。  良久,杨大夫开口道:“你瘫痪吧。这些年你伯伯我救过不少的达官贵人,哼,量他们也不敢怀疑我的话。”  说完,转身离去。  白点了点头。  清醒过来的白觉得脑袋有些痛。  但是并不傻的白知道,这是杨大夫在保护他。  如果说,以人类之身体,携绝世之装备,小宇宙爆发俘虏了深海这种事还有监控为证的话。  那么,那以流行的速度撞击地球的绝大的动能之下还能活下来,而且旁边就是一个深海,那么这件事情就太不可思议了!  尤其是,甚至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仅仅只是昏迷了多少天而已。  达川和也都丢了一只眼睛呢。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脑洞大的人,如果你完好无损的出来了的话,没准就会有人出于人类各种阴暗的负面情绪而说些什么!  事实已经证明了总督府和center有多少脑残,多么智障的活动都能策划出来。  造谣虽然是昏招,但若看不见的对方真的出了这一招,偏偏会击中白的死穴。  因为白的镇守府里,藏着一个大BOSS!  现在白的镇守府还是视线盲点,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包括白在内的四个提督身上。  但万一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若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就不一定了。  人类的思想很是奇妙。  如果你拯救世界了并且自身完好无损,人们会称赞你,继而羡慕,嫉妒,开始关注你。  但若你拯救世界,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么人们在称赞你的同时,反而会觉得你很可怜!  出于所谓的“人道关怀”,一些事情也可以很好的搪塞过去了。  比如说,肯定会有的最后一战的战场调查。  卫星是无法拍摄到pachina内的影像资料的。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是白的一面之词了。  但若白瘫痪了的话,那么白便大有文章可做。  一个残障了的英雄的心境肯定不会很好,而且即使做出什么不配合的举动,本就有愧在先的总督府,完全没有办法!  而民众也会理解。  至于以后什么时候恢复...  在中国科学院院士杨天生手下,什么奇迹在什么时候发生都是可能的呢。  当去而复返的总督跟着端了一碗水一样的稀粥的大凤欧根一起回来的时候,杨教授正小心的检查着白的身体。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锤子的杨大夫煞有介事的敲着白的膝盖。  白的膝盖中了一锤。  “有感觉吗?”  白摇了摇头。  有些生理行为无法以个人意志抵抗的。  再厉害的可以慷慨赴死的战士,被利刃刺穿身体,即使不会发出痛哼,眼角也会下意识的皱起,或者瞳孔下意识的放大。  当你用小锤子来敲击你的膝盖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膝盖会下意识的一跳...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被杨大夫早就准备好的以前自己开发的小玩应暂时阻断了神经感的白此刻真的和下半身瘫痪的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当杨大夫对总督宣布了这个结论的时候,总督相信了。  总督不淡定了,大凤倒是很平静。  “人还活着,这就好了。”  白冷着一张脸,在这场戏里,从始至终,他没有多说一句话。  总督黯然离去后,一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从威克岛深海讨伐战中幸存的四杰之首,白瘫痪了。
  医院的后面,是一片树林。  称不上森林,因为只有几棵树,但随着云起云落,绿荫之下偶尔洒落的阳光,还是有几分森林的意境的。  最起码,足够恬淡自然。  自从两腿“瘫痪”,醒来不愿意躺在床上因而坐上轮椅之后,白就开始喜欢后面这片小树林了。  每当从窗外眺望风景的时候,总会在这里停留足够的目光。  在白的强烈要求之下,欧根她们已经返回了镇守府。  白出事这几天,虽然有胡德和博格在家照顾着一切,然而缺乏人手毕竟让白的镇守府停止运转了好久。又因参加战役之顾,好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处理。  再加上战后恢复等一系列的事情,倒也算是有的忙了。  只不过,这和静养的白没有关系了。  北宅那个性格,自从白苏醒之后就跑回去继续宅着了。欧根和爱丽分别照顾了白两天。  今天是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大凤借过了爱丽的任职,开始担任白的护卫。  今天和明天都将由大凤在这里看护第五天,由埃塞克斯接任。  原因嘛,小黑在白的强烈要求下被剥夺了这种权利。  小黑过来了,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白揉了揉头,缓解了一下想起这时的头疼。心想下次也别让爱丽来了。  那幽怨的眼神白可受不了。  更可怕的是幽怨的眼神+一句话不说啊。  是的,那一天,总督还在的时候,白和杨大夫不约而同的,没有告诉自家镇守府的舰娘们,自己其实是“被瘫痪”了。  顺带一提,深海pachina的事,也不是镇守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以只能趁着每天轮换的时间挨个告知。  其实原本白想拜托欧根回去之后告知家里的人的。  结果欧根知道所谓的瘫痪是假的之后,十分冷淡的表示“这种事情你还是亲自和他们说吧。”  随后补充了一下,说自己会告诉北宅,其他人自己搞定之后。  白就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气。  果然,第二天,爱丽得知真相后,幽怨了一天。  我就静静看着你不说话......这种酷刑有时候也挺管用的。  今天,白思索着怎么对大凤找到开口点。  稍微在脑海内模拟了一下,大凤得知真相之后的梨花带雨,白便认为自己身为提督有必要遏制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  看着屋外的那一抹绿意,白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凤开口道:“大凤,推我去楼下的那片森林去看看。”  大凤应允了,点了点头。  小树林,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中期望的圣地。  但是因为药物关系而双腿瘫痪着的白,怎么看怎么像是哀古伤今。  这气氛不妙啊。  大凤十分淡定,纵使不回头,白也能感觉到。  就像是深爱着男朋友的美少女突然得知自己的男朋友因为车祸而下半生行动艰难却毅然决然的不抛弃不放弃用生命坚守这段爱情的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  两人之间许久无言。在白酝酿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总督带着自己的随从过来了。  看到总督从医院后院的入口走了进来,大凤下意识的握紧了真红。  自从白瘫痪之后,大凤便保管着这把剑。  看到大凤的动作,总督眉毛一挑,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他看着自己刚清醒了三天就下来散心的侄子,明知故问道:“身体还好?”  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点头的意思是,还好。  于是气氛变得更尴尬了起来。  最近的烦心事越来越多。不只是总督府里的权利倾扎,还因为太平洋的平衡被打破而产生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当然更主要的是,显而易见的,刚刚修复了两人关系的叔侄,此刻又形同陌路了起来。  总督很想说,这一切都是个错误,总督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但总督刚开口,眼神淡然的白便把总督想说的一切都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能理解。最后所发生的,也肯定是事故。即使站在纯粹的上下级的立场上来说,你我无怨,何况以你的性格,肯定会选择对人类更有利的选项。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但是,这个结局,我不能接受。”白为这段胎死腹中的对白画下了休止符。  身为拥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因为你的命令而落得了这个下场。虽然知道这是应尽的义务,但中途所发生的过程,让人无法接受。  但已经发生了,只能认同。  这算是煞有介事的抗争吧。  “你变得更强了。”总督顾左右而言他。  白的轮椅上就挂着湛蓝。左手抚摸着剑柄,虽然知道这是在演戏,但是一股悲凉感还是油然而生:“或许吧。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要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白开口要求道。  白曾经和总督做过一个约定,如果白或者回来,总督要告诉他他父母死亡的真相。  “等你的心情,再好一些的时候吧。”  白不语,总督身后的助理却开口了:“总司令,一会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言尽于此,催促的意味有些浓。  看了一眼时间,转身而去总督和白都没有说上一句告别的话。  这里没有远方和诗以供愁怨,目光空洞的白刚叹了口气。  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住了。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感觉不久之前还发生过。  但是,白却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逆转反击了...  “放手吧。”白语气无奈。  “真瘫痪了?”达川松开了手,赤城拉着依依不舍的大凤嘀咕着“男人之间要说话啦我们就不要打扰啦”走开了。  白拍了拍大腿:“要是假的,我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像上次那么直接把你扔出去。”  “男人腰不行可是真不行了。”看出了白的窘迫,达川打趣道。  白反唇相讥:“你还说我?你那只眼睛呢?怎么回事?”  “我和深海大凤打了一场,大夫告诉我说眼睛被污血污染的时间太长,恐怕是治不好了。”  “你这眼镜不好看。”  达川拍了拍白的肩膀:“治不好了倒是无所谓了。这个眼镜可是赤城亲自给我挑的。而且我也没瞎,只不过是高度近视+散光,什么都看不清而已。”  以前都是白拍达川的肩膀。而今天达川拍白的肩膀似乎拍上了瘾,看起来想要报以前存留下的积怨一样。  “这和瞎了有什么区别。你以后还是留个斜刘海吧。”白打趣道。  “对了,”白语峰一转,“白雪怎么样了。”  达川沉默不言,算是回答了白。  “我,可能要回家了。”达川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RB老家?”  “是的,我父亲觉得,我在中国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甚至丢了一只眼睛,付出的代价也已经足够了。”达川站直了身体,缓缓推着白的轮椅,“你从深海手里抢到的刀你还记得吧?那把刀叫雏菊切,是我们RB的国宝级的东西,之前在战争中遗失了。当时小黑带过来的时候,战时紧急,刚学会了天之剑的我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我就要了过来先用着。你不会怪我吧。”  白摇了摇头。  “就算你想要也没办法,为了我的国家,我是不会还你的。那把刀都已经被带回RB了。虽然说等我回去之后就会成为我的配剑。”达川很光棍的两手一摊,轮椅就这样停了下来。  “送你了。”白很大气,单手向背后一挥,就跟驱散苍蝇一样。  达川心想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有必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啊。  “而且我现在在RB的声望也是异常的高。我父母也同意了,我回去之后,会安置好我手下的部队。所以,不久之后,我大概就要回国了。”  “这是好事啊。”对于达川的离去,白表示祝福。  “嘿,我跟你说,那个叫黑乌鸦的德国人,本名叫弗雷德里克,海因里希,也跑德国去了。欧洲那面的情况实在是挺不住了。所以流放在咱们这的那只黑乌鸦也给要回去了。也算是荣归故里吧。还有那个金毛卢卡斯,接触了一下,人还算是不错的。起码战场上表现的,不像是那种会背后捅你刀子的人。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要找你的茬。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事,但是看自己的师弟这么兴致勃勃,白也只好配合下去。  “他说,’没有办法,上面希望我和他成为敌人,于是我们就成为敌人了。’我跟你说,这家伙怕你怕的要死啊。听说你醒了,三天前典礼完毕就已经回德国去了的黑鸦都来了消息,让我跟你问好。卢卡斯还在中国,但是都不敢来见你呢。说你当时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白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笔挺西服,戴着墨镜的家伙靠了过来。  一个大男人看起来有些扭捏:“你好,我是来自中央的...”  和白聊的手舞足蹈的达川抬起了那张笑脸,就吐了一个字:“滚。”  墨镜男面露难色。  虽然中央某个大员拍自己过来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来找茬的...  而且自己也知道,自己下场一般不会太好...  但是杀气也是太浓了吧...  笑着说这些话稍微有点恐怖啊...
  西服墨镜男的心声,达川自然是听不到的。  就算达川听到,恐怕也不会在意。  白的眼睛一亮。  随着达川怒骂声,挂在达川腰间的斩舰刀蹭的一声出鞘了。  牛顿看到了这一幕恐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因为这把刀,就堂而皇之的悬浮在墨镜男的咽喉之前。  看着略显惊险,举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的墨镜男,达川缓缓说道:“曾经听你们中国的圣贤说过,‘其向来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在RB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中国人和陆军一样愚蠢,来到中国之后,我略有改观。有总督这样铁血的,有白这样高贵的的军人,还有和蔼可亲的民众,所以我以为中国是个高尚的国度。但是,越是高尚的东西,掩藏的黑暗就越深沉。英雄迟暮的时候,所得到的不是安慰与体谅,在这个时候像一只吸血苍蝇一样紧紧地贴住,为了可笑的‘政治理想’而妄图吸干曾经为了大义而拼搏的人的最后一点鲜血,你们,竟然凶残到了这个地步!”  (圣贤,指鲁迅,出自《纪念刘和珍君》,高贵这个词,指白在中途岛后对达川的一系列救济,以及归还雏菊切。和蔼的民众,指的是泰州的烧饼。)  剑见散发着寒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刺下去。  曾经是个不良纨绔的家伙,自从把阵营转换为守序善良之后,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强了。  对于达川来说,即使在中国杀个个把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达川用中文毫不迟疑的用“高贵”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白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身上埋藏着秘密的白自觉有愧,用双手转动着轮椅,出生阻止了达川。  “剑放下吧。”  最初对于天之剑的好奇让白眼睛一亮。生死之际最容易让人突破,达川变强了,恢复了之后的自己也是。  对于交过自己剑术的朋友,达川还是十分尊敬的,依言收回了剑的他,仍然愤愤的看着对面的墨镜男。  因为坐着轮椅的关系,抬头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墨镜男,白发问道:“你好,能请你把墨镜摘下吗。”  算是正式和白交流了的墨镜男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三十多岁棱角分明的脸。  只是这张脸充满了无奈。  “您贵姓?”白开口问道。  “陆军中尉,田行健像您报道,大校。”墨镜男双腿并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又变回了那种看起来懒洋洋或者病怏怏的态度。  大校吗?看来我也升职了。  淡然一笑,白的心中仍然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缺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哼。”达川冷哼了一声,听到这家伙原来还是个巨人,不忿更严重了。  而自恃没有深海大凤的护甲坚硬的田行健只能陪着笑。  “你好,田中尉。你我并不熟悉,此次前来,大概不是来探病的,所以直说吧,中央那边又给了你什么任务。你知道,我现在这个状态。”白拍了拍自己的腿,“心情肯定不是很好,不太愿意说话。”  “我是来找茬的。”田中尉回答道。  达川抱起了双臂,开启了看戏状态,没想到对面说话说得这么敞亮。  “是啊,我是来找茬的。因为工作条例,我不能向您提供为我发布命令的人。但我可以告诉您,没错,我的命令就是来找茬的。而且,我也很清楚...”  “包括你是个炮灰这件事?”  “是的。”自觉羞赧,戴上了墨镜的田中尉继续解释道,“我很清楚,我只是上面的大人物来试探军方大佬态度的棋子而已。为了以后方便推诿,我甚至不能穿着军装来。我被下的命令也是‘去找茬,任何手段都可以。’,说白了,我不过就是中央为了表达自己不同意的声音,一层层所推出来的倒霉蛋而已。”  “结婚了吗?”白突然问了一个十分不相干的问题。  “女儿四岁了。”田中尉回答道。  “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达川抱着双臂在一旁惊讶着,纨绔子弟的脑袋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变成了家常。  田中尉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很新鲜。在如今科技发达的年代,居然还随身带着照片,这件事情也很新鲜。  “很漂亮的小女孩啊。”  照片中的小萝莉,梳着单马尾,抱着一个小白熊布偶,笑的很甜。  “四岁了,正是爱哭爱闹的年纪。”田中尉从白的手里接回照片,小心的放入了怀里。  “很辛苦吧。”白问道。  “还可以吧。没读过多少年书,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自从陆军裁员,进了政府部门替他们办事之后,老婆孩子还是过得挺不错的,相对我那几个战友来说。”田中尉笑了,笑的很憨厚,“除了给高管当狗,有时候要做些很为难的事,其他都挺好的。”  “对不起。”田中尉的神色突然正常了起来。  能顶住达川和自己的杀气的,自然不可能是正常人。恐怕这个人要比哈尔滨漫展事件里的夏元胜还要强一些。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白伸出手,和田中尉握了握手。  “身为军人,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能理解。所以对不起,出去之后,你肯定要受委屈了。”白说道。  “不,大校,在你们为国家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之后,我却不能为你们鼓掌喝彩,我很惭愧。”田中尉道。  “或许这不是我们的错。”白笑了,有些失落。  “是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达川也跟着叹了口气。  “还要再呆一会吗。”  看了一眼时间,田中尉回答道:“时间差不多够了。军方布置在外面的那些小家伙差不多也该反应过来了。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个挺熟悉的家伙,没记错他入伍的时候还是我训练的。不过菜鸟就是菜鸟哈。”  言语之间,透露着曾为军人的自信。  “回去之后,你告诉你的老板,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他们。”白吸了一口气,举重若轻,像个痞子多过军人。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出去吧。和我走在一起,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达川想了想,跟在白身后补充道,“该死的是那些站在背后的所谓大佬。”  而后,达川招呼着赤城,和白打了招呼,悄悄的离开了。  大校吗。白心里微嘲。  被赤城归还的大凤又回到了白身后的那个位置。  后院的人不多。或者说,自从白进了这家医院,这家医院就不再接受新的病患了。  “大凤,推我去树荫之下呆一会。”白对大凤说道。
  树荫之下,白示意大凤放开自己。  用手摇着轮椅,艰难的将自己送到一棵树下,心想,都是自己自找的。  因此,心里的不快又多了半分。  虽然说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而假装,但是这改变不了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瘫痪了的青年的事实。  其所能感受到的屈辱和不快,白一分都没有缺失。  甚至因为本来不该如此,却被催逼至今,而平故多生了一分怨念。  痛苦携无奈之余,又有某些事情激发,有些埋在心底很久的话,很想找个人说一说。  还好,身边还是有那么一个文学少女存在的。  背对着大凤的白开始了话题:“大凤,你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  大凤颔首,表示看见了。  “那个人可不简单。他进来准备说话的时候,我就用风雷之剑意刺了他一下。而后还能在我和  达川的杀气下直直的站了那么多,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如果这样的人也能于外海之上杀敌  ,想比会成为十分厉害的人。”  大凤没有说话。  白很少和其他人闲聊。  而当很不喜欢和其他人闲聊的人说起话来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附和,而是静静的倾听。  “还记得叶凉城和刘逸轩吗?”说出这两个名字的瞬间,白摇了摇头,“我差点都忘了,你没  有跟我去大连。但是很奇妙,可我总觉得你跟我一起度过了好长时间。”  “这两个人,是我在学院的后备,比起那些拥有着特殊才能却躲在战场后面混吃等死的指挥官  们来说,要好上无数倍。在那之后,我向总督推荐了他们俩。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  白原本明亮的双眸略有暗淡。  “这些人,都是些不幸的人啊。”  “后两者,胸有大志,却不得不于内陆驻防,不忘本心,艰难维持。前者,本是一个战士,为  了妻女,为了生计,不得不为当初最讨厌的那类人工作,甚至放下了战士的骄傲。”  “达川今天用了‘高贵’这个词来形容我。我觉得,不畏缩,不逃避,目的明确,执着本心,  心中有爱,不求回报的人是高贵的。而高贵的人应该高傲的活下去。”  “当然啦,我们说的爱要积极向上。”觉得自己所言不妥,白补充道。  “但是,我发现啊,我遇到的这些人,似乎都无法高傲的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总要低下他们  本该高昂着的头颅,只为了自己那些看起来珍贵的东西。”  “那个中尉,田中尉的女儿很漂亮。所以他可以放弃很多坚持,让自己来背负这份不幸,为了  让自己的女儿在这乱世里更好的活下去。”  “他没有错。我很尊敬他,所以希望他将来能好好的活着。”  “他没有错,又是谁错了呢?蕞起码我觉得我没有错。”  “好了,”感觉话题有点扯远了,白对大凤问道,“大凤,你觉得不幸吗?”  和笑而不语不同,大凤含笑不语。  “我啊,以前,我觉得我是不幸的。小时候,身边的小朋友们都有父母陪伴,而每次开家长会  的时候,我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哪里,听老师对着朋友们的家长夸耀他们的朋友。家里  房子很空旷,小时候的我命令我自己不怕黑。因为对门有一个小女孩叫黑子,看我经常一个人  在家,就常常跑来玩。后来我怕黑了。我怕她再也不来了。我感觉她就像我生命里的阳光,为  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把我当时最在乎的先驱音速拿去都没有问题。哪怕父母一个月,两  个月,甚至半年都不回来一次也没有问题。”  如果叶凉城在这里,一定会吐槽,所以这就是前辈你小时候穿上了女装的原因。  “可是,深海改变了一切。深海袭击了HEB市明明是个内陆城市,却受到了深海的袭击…  后来我才知道,深海为了报复阿拉斯加事件,对每个重要国家的不设防城市都进行了袭击。而  哈尔滨因为联系着俄罗斯的远东,所以没能幸免。”  “那时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残酷。我需要的被一点点夺去。父母操办了黑子的葬礼后,我变得不  在意任何事物。就像个不良少年一样,半个哈尔滨的小孩都被我揍过了,因此差点辍学。”  “再之后,父母把欧根送到我身边。在之后,我的父母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去世了。而那之后  ,我才深切的感受到,那犹如碎裂的天空压在你身上,你却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再之后,我的伯父,也就是现在的总督,把我接到了大连,我在那里生活了半年后,毅然决  定参加外海舰队。很幸运,我继承了我父亲的优秀基因,我入选了。”  回忆着当时的清静,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说了好多废话的白终止了这个话题。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好人活的很不幸。我以前也活的很不幸。所以我很想改变这个让好  人活的不幸的世界。却又找不到原因。”  白伸出手,一束阳光从白的指尖穿过,射在白无法行动的大腿上,映射出了数块白色的光斑。  “我抱着不幸开始生活。也曾经试图乐观一些。然后白雪离我而去。所以,老实讲,第一次看  到你的时候,一股源自命运的感同身受油然而生,我就跑去给你添了个麻烦。”  白攥手为拳:“那之后,也过了一年多了啊。这一年,我发现我自己变了好多。我看到了更多  的不幸,于是我发现我自己是幸运的。”  沉着而冷静的声音,带着点点凄凉和哀求,就像受伤之后的小动物低着头呜咽的哀号:“最起  码,我还有你们。”  大凤漠然。  “是的,不论你对当初那件事,抱着怎样的看法。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如果,时光倒流回那一  瞬,我仍然会选择这样做。即使达川不想和我比剑,我也会殴打他一顿,然后想尽办法将你从  他身边抢过来。”  侵略性十足的宣言有点霸道。觉得失言了的白摊开了手掌,捞起了落在腿上的光斑。  “能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所以我不会让它跑掉。”  伴随着白的不语,大凤捋了捋自己马尾上的细绳:“以前我不觉得自己很不幸。”  “被自己的指挥官责骂。不被理解,不被善待。这种事情,在那时的我感觉,就好像是理所应  当的一样。根本不曾意识到这不对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认识到自己这一存在的概念,还是在这之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幸,是在那之后的之后。天是  蓝的,宫保鸡丁不只是咸的。”  想到这,大凤嫣然一笑:“还有甜的。以那个事件点为界限的话,那之前的我确实是很可怜,  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不幸。在那之后,我意识到了以前的我的不幸,但那已成过去,所以,我体  会到了。”  大凤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从在你身边开始的生活后,我是幸运的。更幸运的是,之前所遭遇  的不幸,我并没有实感。”  “‘一瞬之间,天塌了,窒息了’这种感觉,我或许可以理解。那是在威克岛,上帝之杖对着  你所在的远方落下的时候。”  “所以,在你醒过来的时候,简直好像所有幸运加诸于我身一样——我看到了我的世界。”  没有一束阳光照射在女孩身上,没有一束鲜花捧在女孩手中,阴影之下的大凤,看起来是如此  的恬静,仿佛岁月变迁,仿佛沧海桑田。  “难得提督有愿意剖析自己的时候。事实上,我也是有遗憾和担忧的。因为,我并不是从一开  始,就跟在你身后。就当是女孩子的狡猾好了,如果我也可以算作的话,因为每当提起这个话  题,提督总会找个机会偷偷跑开。而这次,或许我要感谢责难,因为,你跑不掉了。”  大凤深吸了一口气,将左手放在胸口,用唱诗班一样的声音咏唱着:“我要说的是,Ilove  you,Ialwaysloveyou,Iloveallforyou,forever。”  白让轮椅转了过来,只说了两个单词:“Me,too.”  这是,只属于两个互相怀着歉意的人的风景。  “我也是”这句话,可以用来回答很多问题。  比如说,我爱你。  比如说,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比如说,你是我世界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乃至全部。
  白的镇守府里。  虽然前段日子白的镇守府扩建了一番,但是属于夕张的那间整备室,还是那个老样子。  白偶尔还会换一身常服,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夕张似乎永远都披着一件白大褂没有换过。  “喵可以动了喵?”  Pachina躺在欧根曾经躺过的那个位置,半个身体已经实质化,另一半看上去却和虚影没什么差别。  这种错乱的视觉效果是无以伦比的——从夕张的角度望去,甚至可以看到还是虚影的那半边身子的手臂甚至沉入了钢铁之中。  “乖乖躺着。量子共鸣没完成。如果你想要以后像个幽灵一样飘来飘去的话,你可以动一下试试。”专心调教着各种数值的夕张甚至懒得看一眼pachina。  自从pachina被送来以来,也过了一些日子了。  依照着或许会成为遗言白的指示,夕张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着如何拯救pachina,或者说如何根据深海的核心将深海实体化。  这和人类侧的舰娘不同,在不伤害深海的心智的情况,制作出可以干涉现实的投影,这种事情夕张还是第一次尝试。  这里的第一次之的是为深海修复身体。  纵使在入队之前,曾经在青冥博士手下做过一段时间助理的夕张,也用了接近两周的时间。  看着夕张忙忙碌碌的背影,pachina的眼神落在了夕张的白大褂上:“夕张,你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喵?没有必要想要触摸的愿望喵?”  夕张将一个参数输入到机器之中后,单手支住下巴,思考了好久,将这个参数修改了后才说了一句话:“你刚才说什么?”  “呜,pachina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换一件一副喵!难道漂亮的衣服对你没有吸引力喵?”pachina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趴在整备间的床上,一动不动。不过随着夕张的按下了另外一个按钮,另一半的身体,开始散发着光芒,逐渐凝聚成实体。  “好了,你可以挪动身体了。快一点,不然你就要卡在床上了。”夕张转过了身,双手叉腰。  “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喵!”对新身体的控制还有些问题的pachina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右半身,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和钢板镶嵌在一起努力着。  “你是说我不换衣服的事情?没有那个必要。孔雀求偶时,会张开自己漂亮的尾巴。乌鸦筑巢时,会收集好多亮晶晶的东西。”夕张淡定而充满了自信,“我和漂亮的花瓶不一样。我坚信我自己是不可替代的。就像在这个镇守府里,进攻没有人能强过认真的北宅大人,防御没有人能强过欧根。优雅与潇洒英国那对主仆无法超越,闷骚当属埃塞克斯一样。提督在昏迷之前,绝口不提胡德她们,反而直接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来。至今镇守府里许多舰娘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却没有对我隐瞒什么。这就是信任,这就是无法替代。”  “可是你这样,没有办法抓住你家大人的心的喵。”终于再次拥有了实质化的身体,pachina小小的兴奋了起来,一边在钢床上不断失败的翻滚着,一边说,“难道你不想和你的提督大人交尾喵?”  Pachina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单纯,特别无辜,甚至特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下次再问这种问题,我就把你拆了重做。”说着狠话的夕张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可不是那个杨天生,就算我们终究可以进化成一种高级生命形态,和碳基生命完全不同的我们也不可能为碳基生命延续种族传承。所以那种无用功,我是不会去做的。”  “难以理解喵。以前网络上看到的叫做小说的故事里,女主角最后都会想尽办法为男主角生个孩子的喵。比起那个埃塞克斯,我还是比较你喵。”  “你不知道舰娘和人类有行为生殖隔离的吗?”夕张皱着眉头,“不过北宅大人和欧根似乎没有。但是应该也不可能怀孕吧?嗯,或许作为科研人员,我也可以改造一下我自己?”  一瞬之间,夕张陷入了混乱。  “哦哦,多么不知廉耻!一个接近****的女子的就这样躺在了钢铁之上,看这洁白的小腿,看着浑圆的P股,再看看胸前那一坨赘肉!诶,似乎在人类的眼里,这些似乎是求偶的标准之一,这么说来,埃塞克斯,你岂不是赢了这个家伙?”  “啰嗦。”一把抓住贝尔麦坎后轻车熟路的将其丢进垃圾桶的埃塞克斯冷着眼看着床上的要塞姬。  “喵,可怕的人来了呜。”看到埃塞克斯进来之后,像猫一样把自己团缩成一团的pachina瑟瑟发抖的不说话了。  “埃塞克斯,话说在前面,就算再怎样讨厌这个家伙,也不能拆了他哦。这是提督的命令。”看到埃塞克斯进来,夕张无奈的开口道。  自从白瘫痪后,回到了镇守府的埃塞克斯每天都要过来看看pachina。对于这个造成了白“瘫痪”的罪魁祸首,埃塞克斯一点好感都没有。  “坏人。”想来想去,埃塞克斯能想到的骂人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了。  “喵不是坏人。”把自己团缩成一团,力量全失的pachina是真的怕了面色冰寒的埃塞克斯,“喵没有杀过人,白的伤也是人类做的呜。”  “鬼,才信。”  “我出生也不过八九年呜,对人类世界的袭击计划是大人和大和他们制定的呜。就算参加战斗,喵也只是解触掉他们的做武装,下手的是大和他们呜。”  “我要纠正你,pachina。你这样做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两样。”夕张说,“对了,埃塞克斯,你明天早上就要去换回大凤了吧,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埃塞克斯的脸不可觉察的红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SH清晨八点,大凤正用柔荑为白按摩着大腿。  事后得知白其实是因为种种原因才在药物的帮助下假装瘫痪的大凤在得知白随时可以站起后,不禁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有些担忧。  大凤担忧“被瘫痪”的时间长了,会不会真的瘫痪了?  虽然白明确的表示了有杨大夫在不会有问题,但大凤还是坚持要给白按摩双腿,以免真的肌肉萎缩。  执拗不过的白最后也只能答应了。  而背靠着墙壁的白捧着一本叫《像冰一样》的小说,正在念给大凤听。  “  就这样,七天里,少年每天都会中午时分出去,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回来。随着少年的身体越来越趋近于正常人,带回来的东西也从青涩的果子变成了圆润的果实。直到第七天,格里斯带着一身跌伤和尘土,带回了只生长在高耸的乔木科植物上的香甜多汁的鲜红的野草莓。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内桑正被一群手持狼牙棒的绿皮怪物围攻时,他大吼一声,就扔开了之前小心翼翼如同至宝一般捧着的野草莓,毫无章法的撞开了一只理阿芙最近的,只到他胸口的哥布林。  撞开的哥布林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觉察到了两人毫无危险,于是挥舞着狼牙棒,带着他的队友们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战斗。  格里斯本能的转身,抱住了只能勉强靠着大树站立,完全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的阿芙,任由狼牙棒加身,从他身上带起一道道血色的伤痕。  而全身无力的阿芙也能咬牙忍耐着这份屈辱。阿芙此刻无比希望自己能死在那场失败的着陆之中,这样就不必忍受着揪心的一幕。  格里斯拼尽全力张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替阿芙承担下所有的痛苦。然而,一块石头击破了阿芙的脸颊,血滴顺着阿芙的脸滴落,落到了少年的眼睛里。  少年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红了。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害怕,在少年此刻的认知力,人流血,就会死。  于是少年疯狂了。  少年转身,双手两把晶莹剔透的冰剑凭空而生,转身之间就将身边所有的哥布林斩成了两半。  剩下的哥布林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呆了,转身怪吼着四散逃开了。  而被自己惊呆了的少年也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连接着冰剑的双手,而后蹒跚的转身,用一种“我是小怪兽你还会要我吗”的眼神看着阿芙。  阿芙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力给了格里斯一个勉强算是是拥抱的拥抱。  格里斯就在这胸膛上留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实力凑字数)。  ”  这一章完结了,白看着这一页留下的大半空白,最终还是放下了书,看了看前面署名的作者“与卿几绻”四个字,对着大凤吐槽着小说里的情节:“多亏我知道故事结局,不然只看这一段肯定以为男主角和阿芙有什么后宫之类的联系。”  大凤却不表示认同:“大概是提督你想太多了吧。就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作妈妈,失忆了的男主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人,不论是谁都好。但遇到既是庆幸。这不是拯救,是互相拯救。”  联系着自己和面前这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大凤稍稍有了一些代入感。  就在这时,埃塞克斯推门而去。  看到大凤和白挨的这么近,埃塞克斯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来,换班。”  大凤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八点。  于是对白甜甜一笑:“那么,提督,我在家里等你康复的那一天。”  白伸出了双手表示无奈:“我觉得你还得过来好几次…”  大凤从床边绕过,想了想又绕了回去:“这个我就拿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柜上拿走了那本《像冰一样》。  “你喜欢就拿去喽。反正也是别人送的。我就不送你了。”  没错,在白住院表示了无聊之后,白从护士那里收到了不少以前患者读完就扔在了医院里的各种小说。  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那厚厚的一叠里又拿出一本叫《天下第二》的看了起来。  一句“再见保重”之类的话都没有的两人看上去就像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豪不拘束。  “对了,埃塞克斯,你替我找点吃的吧。”  大凤已经出去,埃塞克斯却还低着头站在屋子中。  “这几天,大凤一直喂我清汤和稀粥,我想吃点硬一点的。”  白抬起头,这才发现,今天埃塞克斯穿的似乎不太一样。  原本银色的双马尾绑上了黑色蝴蝶结样的发带,一身黑色舰装服也换成了夏天的橙色连衣裙。  “这身衣服很好看哦,”白笑着赞赏后,又低下了头专心去看小说去了。  “提督,想吃,肉一点的吗。”  “嗯。饺子啊,肉包子啊,馅饼啊都行,就是不要再让我喝粥了。”白不假思索的回答。  说是为了身体好,但是吃了四五天稀粥的白确实想改善一下伙食。  所以乱想着的白没有发现埃塞克斯的靠近。  低着头的埃塞克斯在床边悄悄的停了一会。屋子里一时之间只有白翻书的声音。  “哃。”下定了决心的埃塞克斯将一直手搭在了床上。  “怎么了?”白合上书本,抬头问道,却一眼看到了埃塞克斯的事业线。  像一只猫一眼“爬行在”略显宽大的病床上的带着不健康的红晕的埃塞克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灯光昏暗,肉馅的饺子,我带来了…”
  走出大楼,大凤用双手遮住阳光。  早晨的阳光也这么刺眼了吗?  纵使有着直面世界的勇气,但有些事情,无论多么豁达,都无法直视面对。  比如当自己深爱的女孩和别人换了一对情侣头像时,比如当深爱的男孩将要和别人发生一段故事时。  世界的中心并不是自己,早就理解到了这种事情的大凤也已习惯了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但是…  大凤小小的眯起了眼睛:“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啊。”  当大凤走出这家医院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安保人员”正和门前的一男一女纠缠着。  总督府拍出来的年轻气盛的小家伙们,自从上次那个田中尉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了医院之后,就好像憋了一口气一样,无论是谁想要进来,都会吃上一个狠狠的瘪。  就算是总督来了都要亮亮证件。  “都说了啦,我们俩是前来探望周学长的卡哇伊的后辈啦,你要拦住我身后那个伪娘控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我这么可爱,一看就是好人对不对?所以让我进去好不好?”  在后面的一米七出头的男子“ORZ”的表情中,短发少女穿着白色的提督服,两杠一星的简章新到不能再新。  为首的那个同样是两杠一星的少校颇为不屑,心想总督来了我都要看看加盖公章的文件,虽然总督自己带着印章随时都可以盖,你这种想来就来的人岂能放过去。  “对不起,我实在是萌不起短发。”  “短发有什么不好的!短发干练,精明,非常符合我女提督的形象!你这么说话,连太阳都是会生气的哦!太阳会生气到三天都无法下落的哦!”  “你说你是提督的后辈?”大凤从大门后走出,对短发少女问道。  看护大门的警备人员看见大凤出来之后,敬了一个标准的海军礼。  大凤回礼,而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白麾下的装甲空母大凤。”  “你好,前辈!我是提督2020届后辈,夜凉城!旁边这个傻乎乎的就是几绻。”  这么说着的夜凉城一把拉过了几绻,就像介绍货物一般的往前一推。  “叶凡和刘逸轩是吗?”前不久还听过两个小家伙的名字的大凤叫出了两人的真名,“前段时间提督还跟我提起过你们。不过我记得,夜凉城,你是双马尾来着吧?”  大凤看着夜凉城的短发,略有不解。  夜凉城一把抓过自己的脑后的及肩短发:“这个啊,最近我也升任提督了,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提督,自然要注意一下形象,像以前那样的少女风格自然就不适合,所以我就把头发剪短啦!是不是干练了很多?”  说着还扬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大凤想了想后,对着几个总督府派过来的人说道:“这几个人是提督的后辈,放他们进去吧。”  于是众人放行。  看到门口的几个人让开了道路,夜凉城显得挺开心的:“大凤前辈,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不,我换班了。而且,”大凤笑容藏着一丝狡猾,“里面会有人接待你的。”  “那么,多谢啦,前辈。”对着大凤挥了挥手,夜凉城蹦蹦跳跳的进去了。  而跟在她身后的几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大凤致意道:“麻烦前辈了。”  大凤摆了摆手。  看着两人终于进去了大楼,大凤抬起头看了看太阳,浅浅的笑了。  该回去了。  病房内。  卧槽!!!  白曾经彷如非洲大草原一般辽阔的心海里,奔过了一万只嚎叫着的草泥马。  如果能给白一个可以叩问对方心灵的机会,白此刻十分想问,以前那个寡言少语的埃塞克斯去哪了?  但是仔细回想起来,这次,这个锅,自己还真能背一下!  是的,自己在接到了总督的命令,和自家舰队通讯的时候,似乎真的说过可能造成目前这个场景的话!  我要这样的神展开啊!  埃塞克斯一寸一寸的向前者。  撑着身体的白向后后退。  自作自受!多重意义上谴责着自己的白承受着心灵上的煎熬。  失去了知觉的双腿让白的身体不再灵活。  而床铺本就不大,于是挪着挪着白一个趔趄,差点翻了下去。  而这么一个耽搁,埃塞克斯已经让白无处可避!  如果低着头的埃塞克斯有呼吸的话,那么呼出的热气已经可以传达到白的胸口里了!  总之先说点什么!  “冷静一下,埃塞克斯!”  双手胡乱的挥舞着的白,自己一点都不冷静…  但是出乎意料的,埃塞克斯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冷静…冷静…”  看到埃塞克斯停了下来,白却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词。  接下来怎么办?  白在心理问自己。  一秒,两秒,数秒过去,埃塞克斯却不再有行动了。  “埃塞克斯?”  联想着上次在哈尔滨,白心想,不会就是这样宕机了吧?  白试着扶助了埃塞克斯的双肩,入手之处,有轻微的颤抖。  而低着头的埃塞克斯,再也忍不住哭泣声。  “埃塞克斯?”白试探性的问道。  低着头的埃塞克斯抓着白肋下的衣服,将头埋在盖着被子的白的胸口之下:“不,要,动。”  再也忍不住的哭泣声,经过被子的稀释,传到了白的骨骼之中。  白也因而颤栗了起来。  当白苏醒之后,很多舰娘都没来得及和白面对面的说上几句话。  埃塞克斯自然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担心,连续几田的累积,最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不要动,让我抱着你哭一会。  埃塞克斯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  对于人类的世界认知并不全,大半部分来自各种教坏人的网络上流传的东西里的埃塞克斯来说,能做到的表达情感的动作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入手之处,是埃塞克斯的重量,讲道理,现在半瘫的白也能轻松举起。  人类的黑科技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明明不是人类,看起和人类几乎没有两样。  伸出右手,为埃塞克斯擦干一道脸上的泪痕,心想:“连眼泪都是。”  被白揩下的泪痕的覆辙,很快被连绵不绝的泪水重蹈了一遍。  大概是不愿意,埃塞克斯抓着白,努力的将头往被子里钻着,不让白看到甚至擦到脸上的泪水。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是时候。  想了想,白开始责备自己。  “自己的节操,自己的底线,变得越来越少了。不是说好了,只要自己中二下去,只要自己拉开和她们的距离,就不会再让任何人受伤了吗。”  纵使白如何解释,“我其实没事,”抱着白的埃塞克斯的泪水都无法擦干。  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释然的笑了。  犹豫了片刻,白轻轻将埃塞克斯抱在了怀里…  “嘿,前辈,你可爱的后辈来看你了哦!听到我的声音有没有激动啊!”按照大凤给的房间号,夜凉城一路无阻的找到了这件病房。  看着刚刚伸出手抱住了埃塞克斯的白,夜凉城一脸呆滞。  而后跟进来的几绻也收起了笑容,对着白深鞠了一躬:“打扰了。”  而后拉着夜凉城就退了出去。  镇守府。  欧根刚刚为北宅整理好了杂乱的房间。  北宅躺在床上,手中按着游戏机的摇杆,嘴里叼着零食,对欧根问道:“最近镇守府里的一点都不平静啊,你不担心吗。”  欧根面无表情:“我去接大凤回来。传送门如果不事先打开的话,里面会很昏暗。”  走在通往传送门的走廊上,欧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看四下无人,欧根将之打开之后,一枚银色的,内里刻着数字“2”的指环静静的躺在天鹅绒+珍珠棉的的内衬依然崭新,但被岁月侵蚀的痕迹还是有些明显。  凝视着这枚戒指片刻之后,欧根将之收回了怀里,而后笑了。  笑靥如花,容颜似水。  完全看不出来,曾经的欧根没有感情模块。  笑过之后,连脚步都快了几分。
  五分钟后。  “前辈,”夜凉城向外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打扰到了你们,真的没问题吗?”  而面色惨白的几绻还一个劲的在那里低头道歉。  “我都说了是误会了…”白靠着床头躺着,被子因为埃塞克斯用泪水将之淹没的关系而被白扔到了一边,“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或者说我还要感谢你们来的及时呢。不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白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弱了。  露出了小恶魔式的微笑的夜凉城语气充满了玩味:“听前辈的口气,是逆推?”  “你们的脑子里都塞着什么?”  被以耽误你了对不起的理由调戏了五分钟的白真想对着夜凉城就扔出去了手边的枕头。  “纯洁一点好不好?”白拍了拍暂时不能行动的双腿,“看看这双腿,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咦,差点忘了。”站在床边不远的也夜凉城靠近之后,用手戳了戳白的肚子,“前辈,被美少女玩弄着自己的身体,有感觉吗?”  语毕还特意望向了某个部位。  “砰!”白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直接一枕头拍到了夜凉城的头上。  “我这枕头是新的,但愿能给你的小脑袋塞进些优雅。”  将枕头从自己的头上取了下来,夜凉城也不生气。  始终一副在大连遇见时的笑嘻嘻的脸庞的她开口说道:“真为前辈感到可惜呢,男人下半身不行了可是要命的问题呢。”  旁边一脸惨白的几绻赶紧过来拉着口不把风的夜凉城:“前辈痛失人伦之理,你怎么可以出言调戏呢?”  然而比起夜凉城说的话,听到了几绻所言,白眯着的眼睛更细了。  “你们两个,少在这给我表演相声了,刚才我的护卫舰都被你们气出去了。我说,你们两个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调戏我的吧?有什么事,赶紧说。作为病人,我还要养病呢。”  听到白语气不善的放了逐客令,夜凉城这才收起了嬉皮笑脸。  她正色道:“这次我们两个来,最主要是在探望前辈的同时,想向前辈道谢,另外还有一件事,觉得前辈可能想知道。”  “哦?”  “是这样的,”夜凉城开始解释道,“与前辈在大连一别不久,我们就收到了上面的调任书,把我们调入了总督府,暂任档案管理。每天负责整理以前的纸质档案的归档工作。而不久之前,总督府一纸调令,就把我们从文员提到了部队之中。经此一役,战损很大,外海之上的据点很多已经无人管理,所以我们就被特批成为总督了。”  几绻接过了话:“我们两个合计了一下,一定是前辈为我们说过了话的原因。上任之前,总督府给了我们七天假。所以我们两个决定来看看前辈。顺便致谢。”  说着从几绻手里抢过了拎着的水果,蛮横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有一个疑问。”白拍了拍自己的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的。”  几绻和夜凉城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是总督告诉我们的。”  这算是补偿吗。白在心里暗自咧了咧嘴。  “还有个问题,我记得你们挺穷的,大连到SH距离可不远,你们过来了,住哪里,吃什么?”  “这个简单啊,我们现在也是在职提督,可以自由使用传送门啦。吃住也有公家来报销。”  闲来无事,白便和两个人闲聊起来。  “你的头发怎么剪短了?我记得你之前是双马尾来着。”  夜凉城从脑后抓过了一缕短发,堪堪握住了发梢:“这不是因为要成为女提督了吗,已经不能卖萌的我自然要改变一下气质了。怎么样,像不像精明干练的御姐?”  “你毒舌的本领我确实的体会到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几绻一直在观察屋内的布局。  似乎确认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开口打断了两人的闲扯。  “前辈,这里方便说话吗?”  看到不精于言辞的几绻郑重异常,白心有疑惑:“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的。我家舰娘检查过,墙里没有尸体,床下也没有狗仔队。”  于是几绻开口道:“前辈,是这样,我刚才跟您说过,在大连之后,我们便被掉到了档案局。每天的任务,便是整理多年之前的存档。可能是因为,某一天,我们发现了一件十年之前的绝密档案。”  白神色一凛。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种子岛遇袭事件的调查结果。出于好奇之下,我们查看了报告。在那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周易?”白问道。  “是的。”几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跟国学巨著相同的名字,总让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于是我在档案局内网中查了一下,发现…”  “没错,那是我父亲。”白回答道。  种花得花,种豆得豆。  追寻了好多年的白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故事的真相。  白没有激动,这十多年来的生活已经让白处变不惊起来。  “继续。”  看到白情绪稳定,几绻继续道:“那个专门存放重要文件的保险箱有些年头了。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文件因为潮湿的关系,大部分发霉了。部门主管让我们整理一下。于是我在文件之中发现了它。”  “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的字迹很是凌乱,而且有些地方无损很严重,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有三点。”  “第一点,袭击种子岛的流星舰载机,是亚洲型号的。而且,在废墟之中,发现了深海舰载机的痕迹。”  “第二点,在事件发生之前,侦察卫星曾经收到过一个不明频段,无法解读的电波。因此,调查人员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  “第三点,上面标注了怀疑的对象。但是,对象的名字无法看清。唯一的线索是,上面所标记的军衔是陆军上校。”  “大致就是这些了。”几绻总结道。  白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而后十分真正的感谢道:“谢谢你们两个。真的十分感谢。”  为了得知当年的真想,白不惜和pachina达成了约定。  而总督也答应了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自己。  现在,自己获得了第一块拼图。  躺在病床上的白感觉,自己,或许就要解开缠绕自己十多年的谜题了。
  时间飞逝。  一转眼,白已经在病床和轮椅上度过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  白家镇守府的舰娘在轮换制度下也差不多来了个遍。  期间抽出了时间的胡德终于来了一次,因为被叫了“红茶笨蛋”而和白“友好交流”了五分钟。  最后白只好以“这都是爱”而搪塞过去。  就在达川来探望白的一周之后,达川也会RB了。  那一天,达川特意带着自己的父亲来探望了一下自己在中国唯一的朋友。  日历,终于指向了九月十五号这一天。  “明天就可以出院啦。”  从昏迷中醒来,马上就要满足半个月的观察期的白期待着出院的那一天。  这半个月里,白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几绻告诉自己的关于那份调查报告的总结。  虽然袭击父母的舰载机的型号是流星,让自己一度认为,自己父母的死和RB有关。  但在SH外海袭击自己的流星舰载机,确实是西太平洋战区所生产的型号。  十多年前的调查报告让自己终于确定。  这件事情,似乎和RB人没有关系。  在种子岛的废墟之中,人类发现了深海舰载机的痕迹。  让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人类单方面的行动的白不得不联想到一些骇人听闻的可能。  比如说,十多年前,就有人类和深海保持联系了。  甚至,那次事件,就是人类和深海联手做的。  而第二点,关于曾经侦测到的不明波段,如果第一个推测成立的话,那么这恐怕就是用来联络深海的方式了。  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犯人究竟是谁,却只有一个条件可以获得。  陆军上校。  十年之前的陆军上校。  参加了那场会议,而且多半幸存了。  总结出这些信息的白不慌,每天嚷嚷着要吃肉。  一点都不慌,而且丝毫不担心几绻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还有一天,自己就可以出院了。  在回到镇守府之后,自己可以去询问pachina。而算算时间,自己的大爷,西太平洋战区的总司令,差不多也该松口了。  “想什么呢。”被杨教授拉出去的夕张走进了房门,对着发楞的白问道。  “我在想,比北宅还宅的你怎么有心情跑出来看我。”白靠在床上,示意夕张把自己放到轮椅上,“我想出去走走,帮我一把。”  是的,作为整备间的负责人,并不引人瞩目的夕张比北宅还要宅。身为技术宅的夕张在加入这只舰队之前一直为研究舰娘的几位博士工作,加入舰队之后,除非白亲自点名,否则根本不会出外备战。  北宅好歹也参加过几场战斗。而夕张这一年间,似乎只在欧根重伤的时候,跟着白去了一趟中途岛。  “明天你就要出院了,舰队里真正懂得这些动力的只有我一个,我不来谁来呢。”夕张将因病看起来格外瘦弱的白报到了轮椅之上放好,“而且,有些特殊的东西,欧根她们也无法理解啊。”  这样说着的夕张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在白的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看着瓶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白问道。  “一个小玩应。把这个东西注射进你的身体之后,六十分钟之内,你的‘残疾’DEBUFF就可以解除了。”夕张将小瓶子收好,然后推着白,向这层楼的电梯走去。  “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白苦笑道。  这半个月里,在后院里散散心,已经成了每日的必修课。  但当电梯门打开时,白和总督府派来的人员差点撞了个满怀。  “大校您好。”虽然没有授勋仪式,但是前不久,总督府就将白的新军衔送了过来。  “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是总督府刚才派人送过来的一封信。”礼毕,军官将一封复古黄色牛皮信封递了过来。  “谢谢。”简短的对话完毕,看到对方离去之后,白抽手打开了信封。  “  吾侄;  见字如晤。  威克岛一役,尝与汝约定。本欲于送汝出院之时,将汝父母遇害一事知悉与汝奈何正值多事之秋,又念你此刻心有淤结,必不愿见我,故以笔言之。  掐指斟酌,已十余年。其时吾与乃父皆为一海之督,领一方之名,镇目及之川。  时值天下乱世,危如累卵,故各国欲抛弃旧见,商议人类生存之道,此为今日战区之雏形。我与乃父接上级调令,戍种子岛,卫各国代表之平安。汝母伴汝母父,与我等共处岛上。  日午,有舰载机击本岛。  经目测,其为亚洲之流星舰载机。  时岛上乱,我不意至多细。汝父一心寻君之母,然甚可惜,在我三人回合之时,有舰载弹药落我等左右。  汝父母戮力保我,我侥幸而活。  其后,国初问此事。竟似至触难出,后不了了之。身为幸存者,期年之后,上级擢我以总督之位。。  在其后,追查昔年之旧,当年资料竟多被封存。资料库中全无痕迹。  但年追察,仍定其事。  杀汝父者,非RB人,亦非国人,而伏于人世之阴影之中。包汝他日所遇之一党之祸,皆此为之一部分者在所之。  以吾今日之势,我亦仅追至一伺隙者。  详细之状,不可谓多,以知之愈,吾恐子沉不住气,徒惹祸之事。  汝为周家此脉之独苗,复仇之事,不宜付汝而为。  况身为军人,所谓家仇国恨,自后来者为重。  影之巨鳄,在世界和平之时必无可避。  遣信之人,乃我亲信,可以信之,不必忧虑。”  看完之后,白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里,递给了夕张。  “烧了吧。”  夕张在信封上轻轻一点,这封信便如从未出现过一般:“信上写了什么?”  “关于我父母遇害的事情。他只告诉了我,我父母遇害涉及到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因而成了炮灰。似乎和我原本认为的,‘我父母因为率先掌握了制作舰娘的方法而遇害’有些出入。但是那个组织的目的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却完全没有提及。”  “那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不,”想着几绻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白在心里暗想,这世界真是充满了巧合啊。  看来,那个人类并没有投靠深海,而是出于组织的目的而与深海勾结在了一起。  “第二块拼图已经拿到了。明天回家之后,很多事情就可以清楚了。”
  今天白起的很早。  夕张也是,镇守府里准备赶过来的少女们都是。  甚至杨大夫也是。  住在医院里在欧根一行人还没来的时候,就把夕张找个借口支了开来。  然后扔给了白一个东西。  年老体衰的杨大夫的准头实在是太差。白坐在轮椅上伸出手去,差点没有掉下去。  “这是啥?”白看着手里的这颗假牙。  “诶呀,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关键时刻,特工咬碎了藏在假牙里的药,然后成功的自尽了。我觉得这个东西挺有意思,于是自己也开发了一个。”姚杨大夫说道。  白不置可否:“喂,我说,你这是在提醒我,如果我家里有深海这件事暴漏了,我最好直接服毒自杀比较好吗?”  “你想偏了。”杨大夫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假牙里藏着药这件事很方便。这是我最近几天配的特效药。遇到紧急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只要咬碎它,五分钟之内,你就能完全恢复行动能力。”  白摆弄起来这歌白色烤瓷的假牙,看起来做工挺精细的:“我说杨伯伯,你在做这东西之前,是不是忽视了一件事?”  白指着自己的腮帮子:“我才二十多岁,牙口还挺好的。难道你要我自己敲掉一颗牙,然后把他装上去?”  于是杨大夫一时之间无语。  “那你还我。”杨大夫脸上有点挂不住。  “让我猜猜,这东西和之前给我的不一样吧?这东西是速效性?又掺了一切其他的东西,所以还有兴奋剂的作用?副作用是对身体有伤害?”白顺着机关伸手捏了几下,从里面扣出了一个小药丸。  看起来就跟维生素C一样的黄色小胶团。  “小鬼,都让你猜到了,我还能说什么。”  “该说什么的是我啊。”白从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小盒子,将药丸装了进去,然后放心了外套的内兜里。  “谢谢杨伯伯的照顾了。”  白都懂得,所谓关心则乱。  “有这功夫,你不如赶紧给我弄出个孙子来。”杨大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老朽我确实是把你当自家的孩子来着。”  说完,杨大夫转身离去。  出院这天,正赶上SH的阴天。  略低的气压,甚至夹着细如牛毛的小雨,这种天气里,除了有急事要办,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窝在家里。  街上偶见的行人,也都低着头,匆匆而过。纵使发现这条街上,有一个奇怪的坐在轮椅里的少年不知要去往何处,也只会低头这哀叹一声,可怜的人。  更多的是冷漠的继续着自己的路程。  自从欧根,爱丽,大凤,以及非要跟来的小黑这只联合舰队来了之后,夕张很乖巧的让出了白最近的位置。  大凤为两人撑着伞,欧根在身后为白推着轮椅。  这只舰队的身后还跟着总督府派来的那些人。但是和预想中的情景还是有些出入。  半个月啦。  对于民众而言,就算半个月前地球差点毁灭了,有了半个月做缓冲,有了半个月冷冻你鼓动而起的鲜血,有半个月来唤起你柴米油盐的恐惧……  半个月已经足够让人们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之中。至于之前是谁拯救了世界这种事。  谁在意呢?  连白都不在意。  一路沉默。  直到来到坐落于SH市区内的哨卡之前。  “就到这吧。”白对着身后跟着的来自总督府的工作人员挥手致意。  而后,在等候在门口的哨卡里的驻守人员的带领下,向着传送门走去。  白的镇守府,曾经被称作关岛的小岛之上。  白家没有去的舰娘守在门口。  当然除了北宅。  光芒闪过,原本应该黑漆漆的屋子内,因为大门被提前打开的原因,并不是那么昏暗。  第一个出来的白自己转着轮椅的扶手,走出了传送门。  而他的身后,欧根等一干舰娘依次出现。  半个月啦。  SH还是阴雨天,但是关岛这里却是晴天呢。  想到这,白对站在最近的门口的胡德打了招呼,而后目光越过整个镇守府的人员,落在排在最后的小奥丁的身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中秋快乐。”作为镇守府里无冕的副总督,在白不在的时候统筹镇守府上下大小事务的胡德也挂着和煦的笑容。  “中秋吗?今天是中秋?我都不知道。”白摇着轮椅,再往前了一点。  看着自己面前这二十多号人,白出声问道:“都过来了?”  “是的,除了双海姐妹正在厨房里忙碌,所以没来。”胡德回答道。  “一个不少,很好。”身高一米七以上的白坐在轮椅上,只有一米多一点,因此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站在白身后的小黑看起来都比白要高很多。  “是的,除了指挥官,一个都不少。”  白微微一笑,身后的欧根推动着轮椅,准备穿过这只属于白的队伍。  “指挥官,你的腿…”经过队列最后的小奥丁身边时,小奥丁问出了镇守府里一半舰娘想问的问题。  “小事情,吃点药就好了。”白笑着回答道。  确实是小事情。  说是负罪感,白谈不上。但又生不出那种开玩笑的畅快感。  知道这件事的其实不多,爱丽,大凤,北宅,欧根,夕张,埃塞克斯,胡德,声望而已。  连小黑,已经兢兢业业的博格都不知道。  不是出于不信任…也不是出于什么保密的原则。  只是白觉得,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万一将来事发的时候,她们能好过一点。  “相信我,没事的。”白掀起了奥丁的大檐帽,揉乱了小奥丁的头发,然后再将帽子戴回去之后,翩然离去。  看着白离开之后,平日最喜欢聚在一起说些悄悄话的伦敦和肯特都没有说上半句话。  “好了,全体解散。”来自胡德的声音,为这场短暂的归港仪式画下了句号。  走廊上,欧根和白一言不发,在拐角处一转,却不是向着卧室的方向。  整备间门前。  看到欧根推着白过来之后,夕张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整备间的大门。  整备间的钢板床上,北宅和已经实体化完成的pachina一人一边,手里摆弄着一张张扑克一样的东西。  “杀!”在钢板床上跪坐着的pachina兴冲冲的扔出一张牌来,甚至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闪。”对面的北宅有气无力的扔出一张牌来。顺便打了个呵欠,望向了门口。  从自己的手牌里抓出一张牌,按到了北宅面前,pachina兴高采烈的喊着:“乐不思蜀!”  北宅却懒得搭理pachina了。  “你回来了,白。”  “嗯。”白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北宅又打了个呵欠,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有意无意,随手一糊弄就把两个人的牌局弄得混乱了起来:“闲得无聊,陪这只喵玩一会卡牌游戏。”  “既然你们回来了,就交给你们了。”原本以为是虐菜却被一个运气爆表的新人连抓神牌打成DOG的北宅打着呵欠从白的身边经过。  “哇,老板回来了喵。”pachina丝毫不觉有差,原本想从床上爬下来的pachina想了想又跪坐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成你老板了。”白皱着眉头,随后头一歪,对着夕张问道,“她的调整还没有完成吗?”  夕张回答道:“事实上,已经接近完成了。深海和我方所使用的技术在参数上有着一定上的不同。如果强行改造,会有不可逆转的数据伤害。出于拷问时所需求的信息的完整性,我只完成了她的身体的实体化,放弃了舰装的制作。”  “我懂。”白摸着下巴,“这家伙毕竟也算是太平洋上的霸主,虽然现在就跟个吉祥物差不多,谨慎一点是好事。但是,为什么不给这家伙穿上衣服?”  是的,无论多少次,作为一个二十四年来还没有脱团成功的魔法师,无法直视现在接近****的pachina。  “这个,着是属于舰装生成的附加功能……”  “好吧,那为什么不给她找些真正的衣服穿?虽然对待深海不需要遵守什么人性化的条约,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不要喵。都不合身喵。要不是太大了就是太小了喵。合身的又太难看,而且有着一股不知名的酸臭味,好讨厌的喵。”想一直猫一样跪坐着,双手撑着钢板床的pachina自己解释了这个问题。  “好吧。”白决定不在到底是谁的衣服有酸臭味这些小事情上浪费时间。  白挥了挥手,示意夕张和欧根出去。  而后,白开口问道:“好了,我保你活了下来,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Pachina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伸手一指:“你身子底下的那个是什么喵?”  看到pachina一副你不会回答我我就不回答你的样子,白只好压下情绪耐心回答道:“这是轮椅。”  “轮椅?轮椅喵还是知道的喵,你残疾了喵?喵记得喵把你保护的很好的喵。”  “总之里面有很多隐情,解释起来很不方便。而且,现在是我要求你兑现你的承诺。你总该告诉我,我父母的遇袭的相关情报了吧?”  “喵不知道喵。”pachina显得特别坦诚。  白脸色立即一沉,左手就按到了挂在轮椅上的真红上:“你说你不知道。”  看到白脸色发黑,pachina连忙高举双手呈投降状:“喵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喵!”  “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Pachina小心的瞄了一眼白,再次跪坐坐好之后,开始讲述到:“因为你在深海其实很出名的原因,所以喵曾经看过你和你父母的资料喵。喵知道你父亲也是提督,母亲是关于我们的权威的研究员喵。但是因为喵出生的比较晚,所以有些事情也是只知道一点点的喵。”  “你出生的比较晚?”  “是的喵。”pachina放弃了跪坐的姿势,“呜,喵是大人制造出来的。我知道的不多喵,比如你父母是你们人类害死的喵。”  白在心里叹了口一气。  “说清楚些,是什么人。”  “是美国人喵。”  “是美国人????”白心里一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是的喵,你们人类扔下去的那两颗小当量核弹就是美国之前扔在阿拉斯加的喵,被大人捡回来送给合作伙伴后,就扔到你们父母身边了喵。”  白觉得虚惊了一场。  看来这只以喵自称的家伙虽然有了神志,但是神智还是和人类有着一定的出入的。  或许这家伙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合作伙伴?”白反问道。  “是的喵。大人和你们人类中的某些人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喵。那次就是我们深海和人类为数不多的合作之一喵。”  白在心里暗自思忖…为数不多?难道还有其他的合作的机会?  小当量核弹?  “你知道和你们的大人合作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喵,只知道他们似乎在你们的世界都很厉害的喵。但不知道为何,都很怕你父母喵。”  白心里一阵懊恼。怎么问了这么多,感觉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些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啊!如果不知道名字,你让我怎么查?  “哦,对了,当时负责这件事的,似乎是管后勤的喵。因为食物和衣服都可以归于后勤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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