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已经三岁了 最近突然对英语有兴趣 不知道泰晤士报大学排名附近有没有靠谱的英语机构

异国风情的泰晤士小镇【人人网 - 分享】
异国风情的泰晤士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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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英国泰晤士报社专访--双手飞牌--王牌--中国飞牌达人俱乐部--望京扑克【人人网 - 分享】
英国泰晤士报社专访--双手飞牌--王牌--中国飞牌达人俱乐部--望京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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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匪夷所思!英国男水上行走,船还能从他旁边开过魔术师发动机出生在英国布拉德福,今年28岁,原名史蒂夫?弗雷恩,他在伦敦国会大厦前进行横渡泰晤士河的表演后,被一艘泰晤士河警方用船接走。这位魔术师在录...【人人网 -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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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  一  九月的伦敦,晴空万里,空气中弥漫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把这座大都市分割开来的泰晤士河水漂浮着许多被德机炸飞的残木碎片。原本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的菲利路大街就只剩了救火车在繁忙的穿梭。市区的高楼大厦在大轰炸中倒了不少,但雄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尖尖塔顶依然高耸入云。教堂大钟铛铛敲起来时,四周教堂也遥相呼应,洪亮的钟声此起彼伏,在伦敦上空久久回响。  钟声响起时,玛丽和艾米莉正带着几个教会学校的孩子躲在大教堂附近的防空洞里。作为教会小学的教师,从6月份英法联军敦刻尔克大撤退后,玛丽和艾米莉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战争阴影。特别是艾米莉的丈夫还在英国远征军中服役,从撤退后艾米莉就没有了丈夫的任何消息,这些日子里她都反复做着丈夫鲜血淋淋归来的噩梦。  和艾米莉相比玛丽是没有牵挂的,和自己的学生一样她也曾是教会领养的孤儿。23岁的玛丽是标准的英国美女,淡蓝绿色的瞳孔里有着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妩媚极了。她那金黄的长发,高耸的胸部,丰腴的身体,是许多伦敦年轻绅士追逐的目标。但玛丽却对那些大献殷情的男人嗤之以鼻。  听到教堂钟声后,玛丽和艾米莉都紧闭了双眼,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置在胸前,向主虔诚的祷告着:“主啊,请赦免这个世上战争的罪恶吧。请您坚固我的信心,求您步步引导、光照所有的受难者。教导那些犯罪的人明白的真理。求您的圣灵常住在我心,求您为我消除忧愁和痛苦,阿门。”  轻声地念完祷告词后,玛丽和艾米莉的惶恐不安似乎也减轻了许多。玛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艾米莉,德国人应该是走了,我看可以把孩子们带出去了。”  其实艾米莉早就受不了防空洞里潮湿、污浊的空气了,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孩子,一向拘谨的她还是以解除防空的警报没有拉响为由拒绝了玛丽的请求。  空袭前喜欢臭美的露茜就从大教堂前的花圃里摘取了许多红玫瑰花,她还准备了些酒精和小啤酒瓶子,要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下才从书上学会的做香水的游戏。  防空洞阴暗的灯光下,赫斯丽、艾略特、小威廉、马内姆都围在了露茜的身边,帮着露茜把花枝上的玫瑰花瓣一片片的摘取下来,洗静搓揉后放进一个个小啤酒瓶里。露茜分别在每个瓶子里倒入100毫升多的酒精,并用塞子将瓶子密封起来。  “露茜,你这样能做出香水吗?”8岁的赫斯丽用手摸了摸自己卷曲的长发腼腆的问着露茜。  看着赫斯丽洋娃娃般的小脸,露茜认真的回答着:“肯定能成玫瑰香水的,不过要再过几天,书上是不会说错的。”  平时酷爱看书的小威廉、马内姆对露茜的说法深信不疑。看着手中密封的瓶子,小威廉想了会还是忍不住问:“露茜,你说的是哪本书呀。”  “那时本儿童游戏大全,你和马内姆都不会看的。”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就算没想做成香水,这难道就不是件很有趣的事了吗。”听着露茜他们的谈论,贪玩的艾略特用力地摇晃着手中的瓶子说着。  “哎,你就知道玩。”看着艾略特一脸兴奋的模样,小威廉和马内姆都异口同声的取笑着。  听着孩子们充满童趣的谈话,玛丽心里一阵的难过,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碧波荡漾的泰晤士河里畅游,或是在海德公园的大草坪上放风筝的。  “孩子们,你们在做什么呢?”玛丽走到了孩子们的身边亲切的问着。  “玛丽老师,露茜正在教我们用玫瑰花瓣做香水呢。”赫斯丽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抢先回答着。  “哦,真不错,你们都很棒。露茜,香水做成后,你愿不愿意送给老师一支呢。”  听了玛丽的夸奖,露茜很是骄傲和满足,她高兴的说:“玛丽老师,我不但会送给您一支,还会给赫斯丽、艾略特、小威廉、马内姆他们一人一支的。”  正说着的时候,解除空袭的警报声已响彻全城了。孩子们都高兴的起哄起来,争先恐后的往防空洞门口跑。见孩子们热闹的劲头,艾米莉急忙张开双手拦在了前面,“孩子们,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个的出去,别挤着了。”  二  每一个英国人心里都十分的清楚,伦敦已经成为了战场。人们都在到处谣传德国有一种从未使用过的武器,可以从四面八方的袭来。一时间紧张、恐怖的气氛连唐宁街的高层都人心惶惶的。普遍的英国人都认为目前的伦敦已不再适合孩子呆下去了。  在纳粹大空袭后,政府就将撤离儿童的工作列为最紧急的任务,并建立了专门负责儿童撤离的机构——英国儿童海外接收委员会。同时英联邦所属各国和美国也都充分做好了接纳儿童的准备。尽管首相丘吉尔对这一撤退计划并不恭维,但他也无力阻止议会的通过。当内务大臣向公众宣布了这个决定后,整个伦敦,整个英国,几乎家家户户都面临着令人心碎的骨肉分离痛苦,儿童撤运的事情搅得人们心慌意乱。  作为撤退计划的第三批,露茜、赫斯丽、艾略特、小威廉、马内姆的名字都在其中,5天后他们将同其他116名儿童一起赶到利物浦港,在那里乘坐贝拿勒斯城号客轮远赴加拿大。  孩子们收到这个消息时是在晚上,艾米莉正带着他们在教堂里做完晚祷告。神父还没有把话说完,孩子们听到可以坐远洋大海轮飘荡在大海里,全都欢呼雀跃起来。一时间原本庄严宁静的教堂里充斥着孩童的欢叫声。  看到孩子们在教堂里嬉闹的样子,作为虔诚基督徒的艾米莉心中很是不满。她直起了身子,回过脸来,面目愠怒的瞪了孩子们一眼。相对于年轻漂亮的玛丽,孩子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艾米莉了。30多岁的艾米莉体态已有些发福了,她的脸上有着许多小麻点,一对小龅牙就突兀在厚厚的翘唇下。其实孩子们倒不是因为相貌原因不喜欢艾米莉,只是烦她常用基督教规来约束他们。  此时眼看艾米莉快要发火了,孩子们都扭头往教堂外跑。在出教堂大门的时候,调皮的艾略特还不忘转过身来对艾米莉说:“艾米莉老师,我知道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在这神圣的教堂里喧闹的。请仁慈的主原谅我们吧。”  孩子们都走了,艾米莉又重新调整好了姿势,跪拜在教堂中央耶稣大十字架前,重新做着祷告:“仁慈的主呀,请您宽恕孩子们的鲁莽吧。求您引导这些苦难的孩子平安的抵达目的地。作为您虔诚的女儿,我还想求您让我的丈夫平安归来。阿门。”  教堂外的小草地上,露茜他们在热切谈论着将要的远行。夜空中无数的繁星完全没有因为战争的来临而减少,全都一闪一闪的冲着孩子们微笑。  “小威廉、马内姆你们平时看书最多了,你们知道加拿大在哪里吗?”对马上要去的目的地露茜一片茫然。  “加拿大离伦敦很远的,光是坐大海轮都要半个多月呢。”在马内姆回答的同时,小威廉已经拿出了纸笔,歪歪扭扭的画着方位图了。  “你们看,这里是伦敦,这里就是加拿大了。中间隔着个很大很大的大西洋呢。”小威廉用手指示着画图上的距离说着。  赫斯丽一听要坐半个月的大海轮,高兴的拍起了小手:“那我们不是能够看到许多海鸥了。”  露茜没有理睬兴奋的赫斯丽,歪了歪小脑袋想了会,又问道:“小威廉,大海是和泰晤士河一样的吗。”  “那怎么会一样呢。书上说大海一望无际,壮观极了,美极了。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小威廉表现出了无限的憧憬。  “哎,我是真不愿意离开伦敦。在我看来哪里都没有伦敦好玩了。”听着小伙伴的谈话艾略特终于开口了,“你们说大人们为什么要打仗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露茜、赫斯丽、小威廉、马内姆都问愣住了。想了半天马内姆勉强说了一句:“书上说是因为德国人坏,所以才打仗的。”  “你说错了,是希特勒坏才对。”对于马内姆的说法小威廉表示了强烈反对。  “小威廉,那你说说希特勒是怎样坏的。”听了小威廉的话,露茜和赫斯丽都异口同声的追问着。  就在露茜他们谈论的时候,玛丽已经在教堂里外找寻了半天。  “哦,孩子们,你们在谈论什么啊。”  “玛丽老师,我们在讨论大人们为什么要打仗。您知道答案吗?”艾略特回答着。  对于孩子们提出的这个严肃问题,玛丽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但做为老师,玛丽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孩子们“因为德国人欺负人呀。”  “那德国人为什么要欺负人呀。”马内姆继续追问着。  “德国人霸道呀。亲爱的马内姆,这就好比你有本很好看的书,艾略特为了想得到它,就来抢你的。而小威廉见你被欺负了,就出来帮你,就和艾略特打起来了。这就是我们和德国人打仗的原因了。”玛丽想了半天,终于做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算是解释了这个难以说清的问题。  玛丽这么一说,孩子们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玛丽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去加拿大这么远的地方呢?”赫斯丽紧接着又提出了另一个新问题。  玛丽用手摸了摸赫斯丽白皙的小脸蛋,笑着回答道:“这是仁慈的主为了你们的安全做出的决定。德国鬼子的飞机天天扔炸弹,听神父说今天伦敦已经炸死了许多儿童,所以大人们要把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呀。”  “玛丽老师,您会陪我们一道去吗?我们大家可喜欢您了。”露茜在边上拉着玛丽的手撒娇的央求着。  “孩子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喜爱。你们放心,刚才神父已经通知我了,让我陪你们一起去加拿大,好在那里照顾你们。”看着孩子们可爱的模样,玛丽觉得自己很满足。  “好了,你们应该进屋休息了。明天会是个繁忙的日子,你们要养足精神。”玛丽连拖带哄的把孩子们拉进了房间。  此时伦敦的夜空中,月亮早已升高,它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大教堂的塔顶,投射下凄美的笑容。  三  如果没有德国飞机的光临,伦敦的清晨还是迷人的。瑰丽的伦敦塔桥散发着维多利亚时期的独特风雅气质,在薄雾下若隐若现。站在桥上俯瞰,泰晤士河上下游十里的美丽风光尽收眼底。虽然已是在战时了,但伦敦人仍保有着平时的生活态度。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绅士,从容而优雅。  孩子们是在大教堂早礼拜的圣歌中醒来的。在这个笃信宗教的国家,几乎人人都把上帝看做是至高无上的神,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超越他的。今天来做礼拜的全是一些年轻妇女,她们的亲人大都是在远征军中服役。她们希望通过祷告使万能的主来庇佑自己的亲人。祷告结束后人们相互亲切的打着招呼,彼此安慰着惶恐和忧虑。  露茜他们刚洗漱穿戴好就全被艾米莉拉去教堂唱赞美诗了。在高大的十字架边孩子们站成一排,玛丽面带微笑的坐在了钢琴前,伴着修长指尖的跳跃,一曲圣洁的旋律似天籁之音在教堂里回荡着。而艾米莉则虔诚、庄重的挥动着双臂,孩子们在她的指挥下朗朗的唱和着圣歌《无比的爱》。  “赞美上主荣耀神,哈利路亚阿门,圣徒殿中献歌声,哈利路亚阿门,天使环绕宝座旁,哈利路亚阿门,领受大爱同分享,哈利路亚阿门”庄严的赞歌在孩子们稚雅的童声中显得愈发的飘忽灵动,如同一股纯净的清泉,透过大教堂的尖顶流淌在伦敦的上空。  唱完赞美诗后孩子们都回到房间里整理各人的物品。因为是教会收养的孤儿,露茜他们的行头都是信徒们捐赠的,既没有新奇可爱的玩具,也没有高贵华美的服饰,可是孩子们却视如珍宝。  露茜跪在小柜子前仔细收拾着自己的塑料小发卡。这些发卡虽没有水晶的镶嵌,但露茜仍非常喜欢。露茜一会儿把花瓣形的夹在发梢的左侧,一会儿又把月亮形的卡在头顶上。这里面露茜最爱的还是两个心形连在一起的发卡。露茜时常在闲暇的时候把两个心形高高举起,用它透视着天空中的白云和鸟儿。  看着露茜这些漂亮的发卡,赫斯丽十分的羡慕,她央求着露茜:“亲爱的露茜,马上我们就要离开伦敦了,临别的时候你能否送我一个礼物呢。”  “赫斯丽,昨天我不是已经送给你香水花瓶了吗?”  “香水花瓶我会好好珍藏的。可是,露茜你有这么多好看的发卡,可以送给我一个吗?”  露茜吐出了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小嘴唇,想了会还是同意了:“我的好朋友,你喜欢哪一个呢?”  “真的太感谢你了,露茜你对我真好。那两个心形的可以送给我吗。”  “赫斯丽,实在抱歉,心形的我自己很喜欢。你看我把这个月亮形的送给你吧,其实它也是很好看的。”说完露茜就将月亮形的取下,走到赫斯丽的面前,亲手为她戴上。  明亮的镜子前,两个小女孩娇俏的站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折射在镜子上,像是在她们的脸上嵌了个闪亮的圈。看着镜中自己的样子,露茜和赫斯丽都开心的笑了。  艾略特从清早开始就一遍遍的数着他的玻璃球。他找了个小长筒圆柱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球放在里面,又在盖子上挖了个小孔,然后把眼镜凑在小孔上,边看边不停的晃动着盒子。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在盒子里犹如万花筒般翻腾、碰撞着,清脆悦耳。  “小威廉、马内姆,你们快过来看呀,这可好玩呢。”  “艾略特,真对不起。我和马内姆还有挺要紧的事做,不能陪你玩了。”对于艾略特爱玩的本性,小威廉感觉是不可理解的。  小威廉和马内姆说的最要紧事是他们上次在荷兰屋图书馆看的《安徒生童话》还没有看完。特别是小威廉这些日子里时常挂念着《野天鹅》中艾丽莎的结局。对于即将开始的长途远洋,如果有这本书陪伴,那会是多么美妙的呀。于是小威廉和马内姆约好了,准备去荷兰屋图书馆将《安徒生童话》借出来。  荷兰屋图书馆位于伦敦西部肯辛顿地区,它历史悠久,早在英国内战时期,独立派领袖克伦威尔就时常造访。到了19世纪荷兰屋更成了英国最著名的文化沙龙,诗人拜伦、作家狄更斯都曾是这里的座上客。  小威廉、马内姆赶到荷兰屋图书馆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平日里宽阔、宏大的图书馆已在大轰炸中成了废墟。图书陈列室的屋顶已撕成了碎片,房梁被烧得焦黑,扶梯和桌椅散落了一地。可是在两边墙壁的书架上仍然整整齐齐排列着无数精美的图书。此刻正有三位戴着圆顶礼帽的绅士从容的站在书架边安详的读着手中的书籍。和周遭残破不堪的环境相比他们是那么的衣冠整洁,不失君子之风。  小威廉、马内姆看着书柜上被重新整理过的图书都傻了眼,这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安徒生童话》呀。犹豫了半天,马内姆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那三个绅士面前,小心地询问着:“先生,您好。我想找一本《安徒生童话》,您知道它在哪里吗?”  “小朋友,在左边第六排书架上,我刚看到的。”一个穿灰色长风衣的中年绅士礼貌的回答着,并亲手将《安徒生童话》从书架上抽出来交在马内姆手中。  “真的十分感谢您。仁慈的主会祝福您的。”听着马内姆的祝福声,在场的三个绅士都笑了,灰色长风衣爱怜的摸了摸马内姆的头。  “先生们,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崇敬,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们还能如此的爱看书。”一边的小威廉实在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灰色长风衣高兴的把小威廉抱了起来,认真的回答着:“孩子们,战争可以摧毁我们肉体和有形之物,却无法摧毁我们心灵对阅读的渴望及对未来的希望。”  小威廉和马内姆刚走进教堂,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悲哀。玛丽将不停哭泣的艾米莉搂在怀里安慰着。看着平素严厉、不苟言笑的艾米莉老师哭成泪人的模样,露茜、赫斯丽、艾略特全都吓坏了。神父则跪倒在十字架前一遍遍的为逝者做着祈福。  原来在小威廉和马内姆去荷兰屋的时候,远征军来了两个军官正式的给了艾米莉一份阵亡通知书。远征军在敦刻尔克大撤退时遭受了德国飞机大规模的轰炸,当一枚炸弹落下时,艾米丽的丈夫奋不顾身的推开了身边战友,自己却淹没在了硝烟中。  面对痛不欲生的艾米莉,孩子们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死神的脚步离他们是如此之近。  “马内姆,人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过的书上都没有答案。”  “那死后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上帝呀?”  “应该会吧,神父平时不是经常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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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夜色下的伦敦是宁静的,孩子们都已经熟睡了,只有艾米莉在黑暗中煎熬着。闭起双眼,她总能感觉丈夫就在身边,无边无际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她的灵魂。  月光穿过窗户投射在她脸上一片苍白,看着远处天空中浩淼的星斗,她想起了和丈夫在海德公园的初吻,在泰晤士河游船上的浪漫,在大教堂婚礼中互换戒指的幸福。这一切对艾米莉而言似乎就发生在昨天,然而今天她却不得不接受和丈夫阴阳相隔的残酷现实。做为主的信徒,艾米莉确信丈夫会升到天国的,只是自己不知道那满天的繁星中那一颗才是他。  面对生活多年的城市,艾米莉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可怕。伦敦有着太多的生活点滴、过往回忆,如果不离开这里,换个环境,自己定会窒息的。想着这一切,艾米莉又一次的为丈夫做了祷告。  经过神父的协调,艾米莉最终获得了一张和孩子们同去加拿大的船票。  玛丽、艾米莉带着孩子们是坐火车从伦敦赶往利物浦的。这是一列老式的蒸汽机车,灰黑色的车厢内都是前去避难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虽然车厢的空间很狭小,但秩序井然有条。人们无论是相识的还是不相识的都友好的打着招呼,相互安慰着、谦让着。如果不是因为车厢内污浊的空气和那些大大小小的行李,露茜他们都以为和去年秋天一样,是去牛津郊游的。  火车吐着浓浓的黑烟,奔驰在英国西北部的土地上。从伦敦到利物浦要经过许多不知名的小乡村。此时的英国已经进入了秋收季节,到处呈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那瓦蓝瓦蓝的天空,洁净得好像洗过的蓝宝石。大片大片的田野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黄澄澄的小麦田,好像一块块铺展在大地上的毯子。麦田的两旁是茂密的梧桐树林,一阵清风吹过,树叶轻轻地飘落下来,就像一只只彩蝶在空中飞舞。  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田园风光,玛丽觉得能够享受这一刻的美景是幸福的,天知道战争会把这样的静谧变成什么样子。一想到那种种惨烈的场面,玛丽就心痛不已,她叹了口气对艾米莉说:“如果没有战争该是件多好的事啊。”  “哼,都是那该死的德国佬,天杀的希特勒。”对于战争艾米莉已经有了刻骨的仇恨。  对于艾米丽的仇恨孩子们是无法理解的。此刻他们正无忧无虑的玩耍着。  艾略特拿出了些彩纸,带着大家叠各式的纸飞机。孩子们拿着纸飞机站在车窗前比试着谁射的最远最高。列车飞驰的气流牵引下或黄或绿,或红或蓝的纸飞机在空中盘旋飞舞着,明媚的阳光把这些飞机的影子映照的很大、很美。  列车抵达利物浦车站时,站台上早已人声鼎沸了。四周角落里到处堆放着海外自治领地运送来的物资。前线撤退下来的士兵、避难撤离的人群把车站挤的满满的。  玛丽、艾米莉带着孩子们刚走下列车,儿童海外接收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就迎了上来。他们有条不紊的引导着孩子按各自不同的学校、社区排列好队伍。  在出站口的一角有个小型的舞台,许多行人都驻足停步聆听着舞台上演员倾情的演唱。当孩子们路过时,眼尖的赫斯丽兴奋的尖叫起来,“大家快看,居然是费雯丽。真的是她,和《乱世佳人》里一模一样,我太崇拜她了。”  原来著名影星费雯丽正在为前线退下的士兵做着慰问演出。舞台上的费雯丽是那么的优雅、端庄,略施粉黛的俏脸上一双碧蓝的眼睛闪耀着翡翠的光泽。随着她轻启红唇,一曲妙音似从天际间洒落,悠扬婉转、清澈甜美。  “孩子们为所有人吟唱着一首爱的歌,蓝天碧草之间笑声成了世界通用的语言。然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世界上到处是需要帮助的人。告诉我为什么,真的只能是这样吗?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让子弹射出枪膛。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从来不吸取教训。为什么我们从来不吸取教训。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烧毁森林。”  如泣如诉的《在我梦中》,让现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呀,为什么我们会让子弹射出枪膛。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善良的人们都是无解。  利物浦港是英国西海岸最大的商港,位于英格兰西北默西河口,滨临爱尔兰海。港口因17世纪东印度公司的海外殖民贸易而兴盛,现在已是英国最重要的物资集散地。英联邦海外自治领和美国的援助物资每天都会源源不断的运抵这里。  孩子们走进利物浦港时,都被眼前繁忙、壮观的景象震惊了。码头上各式各样的吊运设备不停的挥动着“手臂”,在半空中构画出一幅雄美的图案。运输货物的重型卡车来回的穿梭,轰鸣的喇叭声、汽笛声和人们的口号声汇集在一起,犹如一支奋勇的进行曲,感染了所有的英国人。  港湾里各种货轮、客轮、军舰像敦伦的高楼一样,整齐的排列着。放眼望去无数耸立的烟囱,高矮不一,如剑般的直插天空。随着“呜——”的一声巨响,又一艘货轮进港了,巨大的螺旋桨翻滚出层层白浪,煞是好看。轰鸣的马达声惊起了群群海鸟,它们张开双翅,成群地掠过轮船的甲板,然后向远处飞去,如一片白色的浮云,随风而上。  贝拿勒斯城号是一艘中型客轮,它有着纯白的船身,光滑平整的甲板,明亮的铁制围栏。船头二层的驾驶舱被一块块蔚蓝玻璃包裹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异样的色彩。从远处望去整个船身就如同一座白色的宫殿漂浮在海面上。  此时露茜他们正同避难的孩子一道,有序的排起了长队准备登船。队伍中不时传出孩子和女人的悲泣声,每当哭声响起时,在她们的身边总会有位先生把孩子抱起,不住的亲吻着。亲人分别的痛苦总是那么的催人泪下。  玛丽、艾米莉终于带着孩子们登上了贝拿勒斯城号。玛丽看见在登船口的一侧站着两个穿白色海员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个约有40多岁了,他的嘴唇上下蓄着杂乱的大胡须,突出的前额和眼角上刻满了深密的皱纹,里面像是藏着无数的惊险。那饱经风霜粗糙的脸上,到处有着痛苦的痕迹,但笑容却是如此的和善可亲。  看见玛丽她们都上了船,大胡须礼貌的打着招呼:“大家好,欢迎乘坐贝拿勒斯城号客轮,我是船长詹姆,这位是大副新杰普。祝大家旅途愉快。”  在詹姆介绍的时候,另一位瘦长脸,宽前额,高鼻梁的30多岁男子友好的向玛丽笑了笑。  玛丽、艾米莉她们的舱位是在三层,不大的空间里摆放了四个高低床。舱门正对着甲板,坐在床上就可以看见远处的白云和飞舞的海鸟。  露茜、赫斯丽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船舱。第一次乘坐远洋大海轮,孩子们都很兴奋,他们东摸摸、西看看,船上的一切都使他们感到十分新鲜。  避难的人们陆续上船了,登梯口也已封闭,贝拿勒斯城号在做着开航的最后准备。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全都拥挤在甲板的护栏上和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一时间“爸爸”、“妈妈”的凄惨童音响彻天空。而码头上也是人头攒动着,许多绅士都强忍着泪水,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礼帽。
  伴着“嘟嘟“的长声汽笛,港口内的海轮正式准备开航了。贝拿勒斯城号甲板上的水手齐声喊着口号绞缠起粗大的锚绳。一艘轻型驱逐舰航行在船队的前列,铁甲的舰头,刺破碧波。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尾部汇合成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水带扩大到远处海面上,泛起万顷波光。随后贝拿勒斯城号和大队的货轮都一起转舵紧跟,它们有的是斜行,有的是头部在前,有的是尾部转进。每只船的船头都有一面红蓝色的米字旗,在阳光中闪耀着,明亮得使人目眩。  当利物浦港由近及远,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时,贝拿勒斯城号上的高音喇叭也响起了,那是船队的公用电台讲话。一个青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还有贝拿勒斯城号上的孩子们,大家好。我是英国皇家海军普伦斯特号驱逐舰舰长内索尔少校,也是船队的临时指挥官。欢迎大家踏上北大西洋之旅。请允许我介绍下船队的成员,它们是威尔逊号、匹斯曼号、孟玛利亚号、华生号、约翰迪号、贝拿勒斯城号、斯坦尼号、福柯城号。大家都知道现在北大西洋的航线已不太平了,德国人的潜艇无处不在。不过请放心,作为皇家海军最先进的驱逐舰,我有信心保护船队直至安全地区。”  露茜、赫斯丽他们是被玛丽、艾米莉从甲板上找回来的。海风太大了,玛丽怕孩子们受凉。进了客舱后露茜就一头钻进了一个高低床下铺的被窝里,艾略特则飞快的爬到了露茜的头顶上,边蹦边跳的说:“噢,这里太好玩了。”  “艾略特,请你不要蹦了,没看见我要睡觉了吗。你吵死人了。”  “小懒虫,这么早就睡觉了。亲爱的玛丽老师,我可以睡在上面吗?我太喜欢这里了。”  “当然可以了。亲爱的艾略特,你真勇敢,睡在上面是需要胆量的。”玛丽微笑着鼓励了艾略特一下。  赫斯丽数了数舱内的床位后困惑的说:“不对呀,这里有8个床位,但我们一共只有7个人,还空了一张床是谁的呢。”  这时客舱外传来句“妈妈,应该就是这里了”的童音,就见一个8、9岁的小男孩一手牵着位中年妇女,一手抱着个毛绒绒的大泰迪熊走到了舱门口。小男孩一抬头发现了玛丽、艾米莉她们,很是有些惊恐,叫了句“妈妈,这里好多人呀”,就躲到了中年妇女的身后。  “大家好,我是玛希尔,这是我儿子科比,我们都是犹太人。”中年妇女边大方的做着自我介绍,边伸手将小男孩拉了出来,“科比,还不快跟两位女士和小朋友们打个招呼。”  科比害羞的站了出来,他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搭配在一起,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玛希尔,你好。我叫玛丽,这是艾米莉。我们是伦敦教会学校的老师。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见来了新住客,热心的玛丽迎了上去,给玛希尔母子一一介绍着孩子们。  “夫人,你们母子就睡在里面这个高低铺吧。我和赫斯丽可以睡在一个床位上。”  “玛丽,这样多不好意思呀。”  “请不要推辞了。我们都是主的子女,万能的主教导我们要互敬互助的。”  科比跟着玛希尔往里面的铺位走时,露茜、赫斯丽的眼睛都被他手中的泰迪熊勾的发直。原来露茜、赫斯丽早就梦想能有一个泰迪熊了,但作为清贫的孤儿,这个梦想对她们而言的确是件非常奢侈的事。
  五  法国的西部,是直插大西洋的布列塔尼半岛。半岛与诺曼底相连,沿岸景致以低色调为主,粗犷壮伟的花岗岩岸,平坦洁净的沙滩,安详纯朴的小镇,风味绝佳的海鲜美食,每年都会吸引大批游客前来观光。当地塞尔特人极具特色的生活方式和形态更是让人流年忘返。那些穿戴蕾丝帽饰的女人以及一身黑夹克、长裤、宽边帽的男人,一点都不逊色于巴黎时装周的模特。  9月的布列塔尼半岛气候温和多雨,一般都是游人如织的旺季。可是现在都因德国人而改变了。6月14日巴黎在纳粹坦克履带下沦陷了,22日法国就宣告投降,同时成了贝当政府。现在的布列塔尼半岛上到处都是手持MP38式9MM冲锋枪的德国士兵。德国人在法国投降后就选中了布列塔尼半岛南部比斯开湾的洛里昂港作为U型潜艇的新基地。  从6月底到9月初的短短两个多月里,德国人凭借着一贯的严谨、高效已将洛里昂港建设的颇具规模。船坞里一艘艘新式的U型潜艇如同受阅的士兵整齐的排列着。岸边的泊口处工人们在热火朝天的赶工建设着配套的维修工厂。在进港的航道上,两扇巨型的钢筋混凝土大门拱卫着整个港口。从天空鸟瞰洛里昂港已是一座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  此时海军中将邓尼茨正站在港口山头豪华别墅里俯瞰着全港。这栋三层哥特式别墅主人是原来的法国港口经理,德国潜艇部队进驻后,邓尼茨将军就征用下来,并把它改造成为自己的指挥基地。  别墅的二层大客厅就是邓尼茨将军的指挥室。墙壁上挂满了各式海航图,客厅中央是个大沙盘,沙盘上一艘艘德国潜艇的位置都被标注的清清楚楚。推开宽大的落地窗门,就是二层的阳台,站在阳台上整个洛里昂港尽收眼底。  做为德国潜艇部队司令,邓尼茨将军是世界公认的潜艇战术大师。和那些一步登天的希特勒红人不同,将军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胆识、战略,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在其近30年的军旅生涯中有过辉煌,也有过失败。从最早“汉莎”号巡洋舰的见习水手到U68号潜艇艇长,从一战被俘到重入海军,乃至于现在成为整个盟国运输船队的噩梦。无论境遇如何变化,都不能改变将军对德意志民族的忠诚。  和大多数纳粹军人不同的是邓尼茨是一个典型的美男子。他有着英俊的脸庞,飘逸的金发,配上那一身笔挺的将军服更显的气质绝佳。  看着山脚下船坞里停靠的一艘艘长形黑点,邓尼茨的脸上不禁有些自得起来。在他的眼中每一艘潜艇的背后都将会是几十万吨英国物资、货轮的沉没。他想起了月初在柏林元首亲自为他授衔中将的辉煌。柏林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欢迎希特勒的人群,鲜花摇曳,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一片疯狂的欢呼声。当希特勒和他的陆海空军三巨头登上国会大厦的阳台时,数十万德国民众都狂热的振臂高呼“希特勒万岁”,气势磅礴,声动九霄。  作为一个标准的普鲁士军人,邓尼茨一直都坚信这样的理念。一个军人,必须为人民服役。至于同胞们选择什么样的政体,应由他们自己去决定。自己的任务在于保护人民免遭其他国家的威胁,这就是军人义不容辞的职责。至于人民所希望和选择的国内政体是否合你的意,自己是无须去争辩的。同大多数纳粹军官一样,邓尼茨也是元首的忠实崇拜者。他经常说着这样的话:和希特勒相比,我们都是无足轻重的,任何自认做的比元首好的人都是愚蠢的。他是希特勒雅利安人种论的坚定支持者,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们在犹太人存在的肮脏环境下成长。  对于希特勒,邓尼茨是感恩戴德的,正因为元首英明的领导和决策,他的能力才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其实邓尼茨着实有些看不起帝国空军元帅戈林,对于戈林的空军吹嘘论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真正解决战争关键点还是他和他的潜艇部队。邓尼茨坚信自己的狼群战术和恩尼格尔密码相结合会最终迫使英国投降。特别是在希特勒颁布了无限制潜艇战的命令后,他更加觉得自己有能力将整个北大西洋都变为盟国货轮的屠宰场。  因为做过一线实战的潜艇舰长,邓尼茨深知在海面200多英尺下潜行时官兵的恐惧、闷躁与无助。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善待自己的部下。他认为对于将士,理应满足他们的就应该尽量及时满足他们。否则等到他们一去不复返时再追加,已为时已晚,太对不起他们了。而能够成为将军的部下是幸福的,他们生活待遇富足,人格尊严得到充分的尊重。每一潜艇执行任务的出港和回港,邓尼茨总是亲自到船坞码头送迎。正因为这些举动他也得到了全体将士的爱戴和信任。他们都愿意为将军去冒险,去完成一切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看着山脚下快要竣工的基地港口,邓尼茨的脸上挂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打开了一扇直通北大西洋的海上大门,今后德国潜艇将不必再绕行英国皇家海军控制的英吉利海峡了。  “英国人倒大霉的日子就要来到了。”邓尼茨轻松的自说着,阳光在他金色的发梢上跳动着,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泛起一层金属的光泽。  “将军,伦普舰长到了。”就在邓尼茨沉浸在宏伟蓝图时他的副官进来了。
  “噢,赶快请他进来。”  36岁的伦普是德军潜艇三大天王艇长之一,有着吨位之王的外号,他所指挥的U33号潜艇是邓尼茨手中的王牌。伦普身材高大,有着一副天生运动员的硬朗身板,宽眉碧眼中随时都在闪烁着坚毅的神采,可以使他手下每一位士兵都为之震慑。  “将军,您好。看来在新基地里您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在和邓尼茨礼节性的相互挥臂高呼“希特勒万岁”后,伦普亲切的向邓尼茨握手问候着。  “我的伦普舰长,在谈论战事之前,能不能分享下陪元首共进晚餐的快乐呢。”在客厅里坐下后,邓尼茨温和的问着伦普。  听到上司提及自己职业军人生涯最荣光的战绩,向来严谨的伦普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上个月伦普指挥的U33号潜艇偷袭斯卡帕湾海军基地,成功击沉英国海军“皇家橡树号”战列舰的行动的确是潜艇战的一个奇迹。做为英国皇家海军在不列颠群岛的主力舰队锚地,斯卡帕湾海军基地位于苏格兰以北的奥克尼群岛,正处于德国海上运输线出入北海的要冲,具有极重要的战略意义,戒备森严、坚不可摧。可以说任何企图突破斯卡帕湾的尝试,都需要非凡的胆略和高超的技术。然而在伦普最为大胆和强烈进取心的领导下,U33号潜艇克服了无法预知的深海洋流危险,突破重重阻碍,置死地而后生,在英国人的心脏里狠狠的插上了一刀。当U33号成功回港后,所有舰员都受到了国家英雄般的待遇。当天艇员们都乘坐专机飞往柏林得到了元首的亲自接见。希特勒还亲手为伦普佩戴上骑士十字勋章。当天晚上全体艇员都有幸与元首共进了晚餐。  伦普在志得意满了一会后就意识到过分夸耀自己功绩就是对眼前舰队司令的失礼。他重新恢复了拘谨的神态,站直了身体称赞起邓尼茨:“将军,元首对您指挥的这次突袭赞不绝口,认为是德国海军潜艇部队作战历史上最为引以自豪的战绩。同时元首还答应了扩大潜艇生产的要求。今后将会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对于自己的这位爱将的忠诚,严谨,指挥的沉着、大胆,邓尼茨是喜爱和欣赏的。他亲切的说:“伦普,我真的为能有你这样的舰长感到骄傲。对于你的自信我很满意,今天叫你来就是谈谈如何让帝国的潜艇驰骋整个北大西洋。”  “将军,我愿意为你的宏图伟业驰骋大洋,请您吩咐吧。”  “来,先看看我们新的基地吧。”说话的时候邓尼茨已将伦普引到了阳台上。  看着港口那一排排新建的U型潜艇,伦普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增添新的勋章了。“将军,这个基地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知道吗,我们的潜艇从这里出发就可以绕过英国佬控制的英吉利海峡,直达北大西洋的深处。我想这恐怕是那个孤傲的大烟斗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想到自己的潜艇可以节省800海里的航程在北大西洋任意肆虐邓尼茨就兴奋不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伦普舰长,我命令你明天和拉莱舰长的U38号,冯托舰长的U40号一起出港。你们三艘潜艇务必一字排开向北大西洋深处搜索英国人的护航船队。一旦发现,我会在基地用恩尼格尔密码指挥协调你们集中攻击的。”  “将军,我明白了。”  “还有,元首已经下达了无限制潜艇战的命令。你们在攻击中不要搭救任何人,不要管天气状况和离岸的距离,只要保护好自己的潜艇就行了。我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知道了将军。”在伦普敬礼准备离去时,邓尼茨又把他叫停住了。  “伦普,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你太太快要生产了吧。”  “是的,将军,预产期是一周后。”  “哦,伦普,真的很抱歉。不过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太太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回家好好陪陪太太。”  听着邓尼茨温馨的话语,伦普心头一热:“将军,我真心的很感谢你。”  “对了,伦普,今晚记得给全体舰员放假,让他们上岸好好乐一乐。法国女郎还是很不错的。”说这话的时候邓尼茨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晚法国少女温软的身体,脸上浮起了一丝淫邪的笑容。  六  基地港口上岸是一条两车道的柏油公路,沿着公路前行约4、5公里就到了布列塔尼市镇。做为布列塔尼半岛的中心,市镇是建在一个平坦的谷地上的。从圣女贞德广场顺着路灯往上就是布列塔尼半岛最著名的酒吧红灯会所区了,各类酒吧沿街而建,布局错落有致。夜晚时分,淡淡的月华如水般泻在广场内贞德骑马举旗铜像上,闪着异样的光彩。不远处酒吧会所的各式霓虹彩灯随风摇曳,氤氲着无比的浪漫、柔情。  每个酒吧的门口都会有些法国的站街女郎。她们穿着细长的高跟凉鞋,夸张的露出各式各样的吊袜丝带,浓妆艳抹,坦胸漏乳,不时地和过路的德国士兵及战争爆发户打着招呼。各种淫词笑语回荡在贞德广场的上空,久久难散。  因为舰队明天就要出航了,入夜后的酒吧街上全是来寻欢买乐的潜艇舰员。他们是德国海军的骄子,平日里一出海就是个把月的空虚、恐惧。因为福利待遇高,加之每一次的出海都是难以预知生死,所以都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惯,这也深受法国欢场**们的喜爱。  天黑下的时候U33号潜艇的操纵员本奥德、鱼雷手拉菲尔、声纳侦测员汉森正从一家法国菜馆饱餐一顿出来。对于即将到来的出征本奥德很是兴奋,晚餐时也喝的特多,此刻正被拉菲尔和汉森一左一右搀扶着,踉跄的走在街上。每每看见那些站在酒吧门口的高挑女郎,本奥德都会肆意的吹着口哨,叫嚷着;“小姐,今晚多少钱呀。”  看着本奥德的放荡形骸,拉菲尔和汉森也很无奈。30岁的本奥德宽脸尖鼻,孔武有力,天生就是一副凶神样。他是个极端的纳粹分子,生性残忍。虽然拉菲尔、汉森有时也对他的暴躁、霸道不满,但却都十分佩服他高超的潜艇轮机技术。别看本奥德那两条长满了黄毛,如野人般的胳膊,操作起轮机来却是出神入化,分寸拿捏的宛若女子。  同暴虐的本奥德相比,拉菲尔和汉森的性格又大相径庭。拉菲尔是一个纯粹的日耳曼民族主义者,一直都认为德国一战的战败是奇耻大辱。而汉森则相对温和、善良些。现在拉菲尔、汉森都极力反对本奥德找个法国婊子**的想法。在上一次出征前的晚上本奥德就是带着他俩为争抢一个法国**差点和U37号潜艇的舰员发生了火并。一想到那次的事件,他们仍心有余悸。  “本奥德,我想今晚我们还是不要去床上找乐子了。你看这里有家歌舞厅,我们不妨去听听歌,也是件挺开心的事。”看到街边“巴黎天地”歌舞厅,汉森也不管本奥德同意与否,对拉菲尔使了眼色,就硬是将本奥德拖了进去。  推开“巴黎天地”的铜制大门,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副标准的希特勒画像。所有来歌舞厅的人,不管是德国大兵,还是偏好自由浪漫的法国人,都习惯性的先高呼元首万岁后再去舞池内享乐。舞厅的面积并不大,悬挂元首画像墙壁的下方是个用桦木搭建的演唱台。台子右边的演奏区里几个拿着手摇风琴的中年法国男子正拉着舒缓的音乐。中心舞池的四周参差不齐的摆放着些小茶座,屋顶的上空忽明忽暗的彩灯不停地闪烁着,给整个舞厅都罩上了一层浪漫风情。  此时已是夜晚8、9点钟了,舞厅里早就坐满了三三两两前来休闲消遣的法国人和德国士兵。见到身穿绣着“斯卡帕公牛”徽章的汉森、本奥德、拉菲尔进来后,几个基地卫队的德国士兵就客气的给他们让了座。这头喘着粗气的愤怒公牛在成功袭击斯卡帕湾之后就已经成为伦普舰长和整个U33号潜艇的标志了。  三个人坐好后,还没有喝尽兴的本奥德就吵嚷着让服务生上了瓶法国波尔图的红酒。举着高脚酒杯本奥德一边频频的和伙伴们对饮,一边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风流韵事。谈到兴起时他放荡的笑声甚至都盖过了正在演奏的风琴。  “伙伴们,前天晚上我上的那个法国妞儿真他妈的性感,简直是浪极了。法国男人打仗虽然不咋的,但他们女人床上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现在想起那贱货的**和淫态我心里还直痒痒的。”
  听到本奥德这些狂妄的话舞厅里的法国人都很愤慨,只是迫于纳粹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在离本奥德他们不远处正坐着两个法国小伙子和一个年轻的法国女子。就在本奥德谈的起劲时,意外的发现那位法国女子正瞟视着他,那颇为凌厉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见到有人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本奥德怒火中烧,他猛地将自己高脚酒杯往地上一摔,用手狠狠的指着那女子吼道:“贱货。你再瞪我一眼试试,看我不把你脖子拧断。”  本奥德突然的爆发使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正拉着手摇风琴的法国乐师停顿了下来,整个舞厅都鸦雀无声。等汉森、拉菲尔过来时,本奥德已跃跃欲试,准备冲上去滋事了。  见本奥德那副恶相,陪法国女子同来的两个小伙子都吓坏了。过了半响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才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向本奥德千般讨好的赔着礼,并慷慨的表示本奥德这座的酒水都由他买单。  “他妈的,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钱呀。”发泄一通后的本奥德不依不饶。  “算了,本奥德让这事过去吧,我们来继续喝酒,服务生重拿个杯子来。”一直都担心本奥德惹事的汉森趁机出来圆场,“乐师,音乐响起来。”  重新坐下的本奥德还是愤愤不平的,他更加大声的夸耀着自己那些床第风流史。  就在本奥德喋喋不休唠叨时,演唱台中央已经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法国少女。她有着瀑布一般的金色长发,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宝石蓝杏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放着聪慧的神采。只是和清纯相貌所不同的是她的衣着。舞台上的少女穿着一件紧身白色超短连衣裙,宽大的V领使她高耸的胸脯裸露出了大半,丰满的翘臀下隐约可见几根纯黑的吊袜带,再配上3寸的金色高跟鞋,让她显得格外的性感魅惑。  少女的眸子扫了台下的客人,清了清嗓子,随着乐手风琴的响起,她那两排明亮的皓齿便显露出来。在少女富有磁性的嗓音下,一曲旋律忧伤的《我的名字叫伊莲娜》就回荡起来。歌声似潺潺溪水平静的流淌在人们的心头,如泣如诉。刹那间人们全忘记了自己的国籍,一起陶醉在这优雅的音乐中,如痴如醉。就连一直狂躁的本奥德也安静了下来。  在少女一曲终了的时候,本奥德恢复了**的本性。他举着酒杯凑到了舞台前:“哦,亲爱的‘伊莲娜’,这样美好夜晚你可以不必去寻找诗歌了。你看我如此强壮的身体已经足够陪你到天亮了。”  听着本奥德充满挑逗的话,少女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本奥德先将酒杯的红酒喝光,把酒杯随手一扔,接着狂性大发跳上了舞台,一把将少女的手腕抓住,另一只手把少女拦腰抱起,在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卡座前。  放下少女后,本奥德将还剩大半的红酒瓶塞到了少女手中,“小妞儿,这瓶红酒是你的了,你现在就把它喝光。我很想知道你在床上的叫声是不是也如你的歌喉一样动人。”  见本奥德这个架势,少女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了下来。她倔强的推开本奥德的手:“先生,我不是站街女郎,而且我也不会喝酒。”  少女冷若冰霜的态度,使本奥德刚压下的火腾一下又冒了起来。他伸出粗壮的大手甩了少女一记清脆的耳光:“妈的,穿的跟婊子似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圣女贞德了。今天你就是死也要给我把这酒喝光。”  少女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粉嫩的左脸顿时显出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鲜血也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滴洒在地板上一片殷红。  目睹本奥德的暴行,所有法国人都义愤填膺。有几个小伙子都挥动着胳膊,怒吼着,随时准备冲上去和本奥德拼个你死我活。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了,胖胖的法国经理显得异常害怕。他知道如果这几个德国舰员在自己舞厅被打伤,他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胖经理一面用法语压制着自己同胞不要闹事,一面高声训斥着在他看来是惹事的少女。  “‘伊莲娜’你怎么能这样呢?军官先生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怎能这么不是识相呢。还不快过来给军官先生道歉。”  看到自己经理竟如此的卑微屈膝,少女的心碎了。纵是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少女还是捂着红肿的脸走到了本奥德的面前,拿起那大半瓶红酒,头一仰,闭上美丽的双眼,然后认命似的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溢出的酒水顺着少女脖子泼洒在她胸口白色的裙子上,晕染的一片嫣红。  喝完酒后的少女已有些醉态了,她把空瓶往本奥德的桌子上一丢,泪水已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先生,我喝完了,谢谢你的红酒。没有其他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少女被酒熏得微红的俊俏模样,本奥德真想立刻就在她的红唇上死劲的咬上一口。在听到少女要离去的表示后,本奥德不想就怎么轻易的放过她,在他的心里今晚还应该更加尽兴些。  “漂亮的小妞儿,你喝酒的姿势真的很优美。这样吧,你再陪我跳支舞今晚就放过你了。”  少女吓得心里“咯噔”一抖,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胖经理和在场的其他法国人,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为自己挺身而出。  胖经理知道少女已受尽了屈辱,但想到就连一战叱咤风云的贝当元帅不也是向德国人投降了吗。自己不过是个小平民,能保住现在的生意就算谢天谢地了。至于别人怎么看他,已经是不重要的事了。毕竟在这个战争的年代里眼前的利益才是最要紧的。  胖经理凑到少女耳边小声的哀求着:“‘伊莲娜’,不过是跳个舞而已。想想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照顾你和你弟弟的,今天就算是帮我个忙吧。”  看着胖经理胆小可怜样子,少女叹了一口气。胖经理说得没错,从巴黎逃难出来时她带着弟弟就同父母走散了,如果不是胖经理收留她在舞厅唱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少女幽怨的望了眼胖经理,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少女同意了,胖经理连忙向乐师挥了挥手,“快来一支漫步圆舞曲。”  音乐响起后,本奥德得意的拉着少女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看着翩翩起舞的本奥德和少女,胖经理的心里也在不停地祈祷不要再出什么岔子,赶紧把这惹不起的瘟神送滚蛋。  舞池中本奥德搂着少女的腰肢,将身体紧紧的贴在她丰满的胸脯上不停地搓揉着,十分的猥亵。少女几次都想把本奥德推远些,但娇柔似水的她又怎能低的过本奥德。两人就这样伴着音律的跳动死死的缠绕着,旋转着。  脚步的移动中本奥德清晰的感觉到少女**的圆润,那两粒颤抖的小奶头在不停挑拨着他那**的心。本奥德觉得特别的兴奋和满足,那张臭嘴也使劲的往少女性感的红唇上添。  “小妞儿,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亲个嘴吧。”  少女已顾不上搭理他了,恨不能把头缩回脖子里。瞅着少女羞愧的样子,本奥德美极了,也愈发的放肆了。他一只手死死的抱住少女的细腰,另一只手直接就放在了少女**上,用力的捏着少女的奶头。少女痛的闷哼了一声,臻首低垂,死命的咬着下唇,希望能用此来摆脱自己的痛楚和羞辱。  见少女默不作声的忍受着,本奥德兴致更高了。“这**真软呀,估计你的下身也一样很水嫩吧。”说着的时候那只肮脏的手已顺着少女身体滑了下去,伸进了黑色吊袜带的深处,用食指抠弄起少女私密的芳草地。  “哇,小妞儿,你的水真够多的呀。”本奥德故意淫邪的嘲讽着少女。  看着自己最宝贵的地方受到如此无耻的侵犯,少女终于点燃了反抗。她将自己右腿膝盖蜷起,积蓄了全身的力量向着本奥德下身狠狠顶去,口中愤然骂道:“滚开,你这个死流氓。”  在少女蜷腿的时候本奥德就已经防备了。他虽然长得很粗壮,身手却十分敏捷。少女顶来的同时,本奥德就已张开了鬼爪般的大手朝着少女劈头盖脸的扇了下去,打得少女往后面直滚的,重重倒在了拉手摇风琴的几个法国乐师面前。  “小贱货,还敢暗算我。”在本奥德狂吼声中整个舞厅瞬时静了下来。少女被打得横躺在地板上,满屋的小彩灯都幻化成了无数星星在她头脑里乱转。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爬起来,只能侧过脸来用刻骨的仇恨死死盯着本奥德。  “婊子,今晚不陪我打一炮,看我怎么弄死你。”见少女还不肯屈服,本奥德不停的咒骂着。
  就在本奥德准备冲到少女身前继续施暴时,几名法国乐师站了起来将少女挡在了身后。冲到跟前的本奥德愣住了,他没有估算到会有法国人敢来干涉。本奥德感到了一丝的心虚,他停止了张狂的喊叫,同那几位怒目相向的法国乐师静静对峙着。  无声的反抗让时间停顿了下来,舞厅里静的只剩下少女虚弱的呻吟声,法国人目光中喷射出的怒火似乎可以把本奥德融化了。  静止了一会,听到了一个法国人呐喊声:“打死这个死纳粹。”顷刻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群情激愤起来了,许多男子都抄起了桌椅向本奥德涌去。无论胖经理如何的哀求也已无济于事了。  这种阵势使素来彪悍的本奥德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在后退的同时本奥德高喊着德国宪兵。原本舞厅里是有几个德国卫兵,但这些传统的普鲁士军人都不齿本奥德拙劣的表演,在他高呼的时候这些德国人全装作没看见,都转身出了舞厅。  眼见同伴要吃大亏,机敏的拉菲尔迅速掏出了随身佩带的手枪,朝着屋顶扣响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全场都震住了。  “你们想干嘛。是不是都想做抵抗组织上绞首架呀。”拉斐尔举着冒烟的枪管,厉声的训斥着已经澎湃的法国人。愤慨的法国人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有的人虽心有不甘,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终究还是不敢上前了。  同伴慑住了场面,本奥德也不再惊慌了,他转过身来骂骂咧咧的说着:“拉菲尔,好样的。这些法国猪都他妈的该死。你在一旁给我看着,今晚非要干死这个小婊子。”  看到本奥德没有罢手的意思,一旁的汉森急了。对于今晚本奥德所作所为,汉森是打心眼里鄙视的,只是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他也不好多说本奥德什么的。他小声地劝着本奥德:“算了,本奥德,今晚已经够尽兴了。明天还要出航,别误了大事。再说这个女人也死不掉,等任务回来再来干她也不迟。”  提到明天的任务,本奥德酒也醒了些。他心里清楚作为潜艇的轮机员,如果为了这个女人有什么闪失,误了将军的作战计划,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打定主意后,本奥德假意是听从了汉森的劝告,没有再上前挑事了,只是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谩骂着。  见事态有平息的可能,本已吓得汗流浃背的胖经理也不失时机的安慰着自己的同胞。  “大家都回座位吧,这只是场误会。今晚所有的酒水都免单。乐队,音乐再疯狂些。让我们尽情的快乐吧。”  面对着德国人的枪口和淫威,法国人是煎熬的。他们既对德国人的暴行和侮辱充满了仇视,十分的唾弃胖经理的卑微屈膝,同时在内心中对自己的懦弱、胆怯也是极度的鄙夷。几名乐师无可奈何的将躺在地板上的少女扶起,各自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用呆滞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拉起了空洞的风琴,目送哼着《马赛进行曲》的本奥德他们趾高气扬的离开。  子夜时分,布列塔尼半岛的月色陡峭的映射整个市镇,大西洋的海风呼啸的吹打在贞德广场骑马铜像上嗡嗡作响,酒吧街上依旧弥漫着醉生梦死的奢华和糜烂。只有那位无助的法国少女踏着比斯开湾的满天繁星,久久的站立在贞德铜像前不肯离去。  黑夜中一曲激昂高亢的《法兰西之歌》在少女深情的演绎下如雷电一般划破天际。
  七  洛里昂港的清晨是美丽的。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似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从码头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都已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海还是天。近处的海水,在阳光照耀下又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般在不断地向岸边跳跃着。波浪涌升起来时,如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美妙声音。  天还未全亮时,基地已是一片喧闹了。舰员的家属们都聚集在码头与亲人们做着告别,勤务士兵也在不停的将一批批生活必须食物、净水往出征的潜艇上搬运。整个码头在忙碌中流淌着难舍的伤感。家属们都知道自己的亲人在为家庭、帝国带来无比荣耀的同时也是充满着危险的。谁都无法保证每一次的出航都意味着平安返港。当下他们都珍惜与亲人相拥的每一刻。年轻的女子在与恋人热情的亲吻着,有家庭的舰员则温存的抱起年幼的孩子,一遍遍的抚摸着。许多当地的德国侨民则手捧鲜花赶来为帝国勇士们壮行。他们癫狂的喊出元首万岁的口号,如痴似狂。  此时的本奥德也一改夜晚的淫狂,他穿着笔挺的海军服,大义凛然的站在U33号潜艇塔台上,正美滋滋的接受着祝福。看着一脸严肃的本奥德,汉森觉得很好笑,调皮的在一旁挤眉弄眼的。  悦耳的军乐响起,基地的军乐手吹响了出征号角,码头也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的舰员们都列队整齐站好,送别的人们也有序的聚集在港口两边围栏旁,静候着基地长官的到场。  众目期待中邓尼茨将军领着基地的大小头儿来到了伦普、拉莱、冯托三位舰长的面前。将军今天显得精气神十足,英俊的脸上堆满了微笑。他亲切的与舰长们一一握手祝福。走到伦普的面前时,还不忘询问他的太太有没有来送别。伦普向人群中一位大腹凸起却不失优雅的少妇指了指。邓尼茨立刻叫来卫兵将伦普太太请了过来。  “尊敬的夫人,我代表元首衷心的感谢你为帝国做出的牺牲。今后有什么需求就同卫兵说,我会尽可能的为您解决困难的。”  “将军阁下,十分感谢您的关爱。您和元首的夸奖将是我们终生的荣耀。元首万岁。”少妇深情的望着伦普,礼貌的回答着。  在安慰了伦普太太后,邓尼茨又向所有塔台上的舰员们挥手致敬。就在他宣布舰队出港时,码头上的人们都同时高唱起“征服英国之歌”。  “我们阔步前进,旗帜随风飘扬。它是我们德意志帝国力量的象征,我们不能再容忍英国人对它的耻笑。请你允许我,放手让我们启航去征服英国!”  宏亮的歌声回荡在码头上空,在海风的拨动下向大西洋深处飘散着。透过阵阵歌声所有德国人似乎也已清晰感受到远行将士们的平安凯旋。  登舰前的一刻伦普再次将太太抱起,无比怜惜的爱抚着她美丽的脸庞,他俯下身来,贴在太太的腹部倾听着孩子每一次的生命触动。  做好一切出征前的准备后,潜艇柴油机轰鸣起来了。U33、U38、U40三艘潜艇在人群的欢呼中依序驶离港口。潜艇发出野兽的怒吼,在浩瀚海面上流涎吐沫,如黑色的蛟龙,鼓着凶猛的鳍,向着北大西洋的深处张口喷火般迅猛的冲去。
  八  呼呼的海风中贝拿勒斯城号迎来了海上航行的第一个黎明。不知什么时候,红日从海里冒出,悬挂在东方发白的云层之中,光彩四射。天空中层层云朵顿时被染得橙红鲜亮,如同一团团火焰在沸腾,几只被镀了金色的海鸥从船身欢快掠过。整个护航船队好似一座座移动的高楼在浩瀚的海面颠簸起伏,乘风破浪。  为了能观看这幅壮美的海上日出图,天未全亮时露茜、赫斯丽、艾略特、小威廉、马内姆就都醒了。孩子们不想吵醒玛丽和艾米莉,黑朦朦中胡乱的穿好衣服,轻声轻脚的往舱门走去。  “哎呀,你们谁把我的鞋穿错?”在准备走出舱门的时候赫斯丽突然发现了自己穿的鞋子不是很合脚。  听到赫斯丽的质问几个刚出舱门的孩子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折返回来,慌乱中相互检查着。  “哦,赫斯丽,对不起,是我穿错了。”看着自己右脚上的小花鞋艾略特笑了。  “嘘,艾略特,你小声点,把艾米莉老师吵醒的话,大家就都出不去了。”露茜对艾略特的笑声很不满,急忙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孩子们,你们都在干什么呀?”听到孩子们的动静,紧挨舱门睡的玛丽醒了。  见玛丽老师已被吵醒了,露茜埋怨的望了望艾略特,嗲声的对玛丽说:“玛丽老师,我们想去甲板上看日出。”  “那怎么可以,甲板上风大浪大,你们会着凉的。”  “玛丽老师,求您小声点,别把艾米莉老师弄醒了。您让我们去吧,要知道我们从来都没有看过海上日出的。”露茜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趴在玛丽的怀里撒起了娇。  玛丽看着几个孩子期盼的眼神,心中也不忍拒绝了。“那好吧,多穿件衣服。我陪你们一块去看日出。”  得到了老师的同意后孩子们都很高兴。露茜、赫斯丽拉着玛丽的手往外走的时候,玛丽意外的发现睡在最里面的小科比正抱着泰迪熊趴在枕头上好奇的望着他们。  “小科比,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看日出。”玛丽热情的走过来小声地问着。  对于玛丽的邀请科比显然有些惊慌,他抱着泰迪熊翻了个身,把头面向舱壁,假意又睡着了。  看见科比对自己警惕的小模样,玛丽笑了笑,顺手帮科比重新盖好了毯子。  听到玛丽关上舱门带孩子们离去的声音,科比又一骨碌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踮起脚顺着窗子向外张望。在孩子们谈论去看日出时,科比就已经心痒了,可是逃亡路上的担惊受怕,已使他幼小的心灵保持着对一切陌生人的警惕和胆怯。  破晓的红光穿过窗子斜射在船舱里,科比张开小手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听着孩子们的欢呼声从甲板上传来,科比很想出去和他们一起分享,可想了半天,还是抱着泰迪熊钻进了毯子里。  早晨进餐前艾米莉依旧将孩子们捉在一起陪她做着早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主,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您赐给我们。不叫我们遇见凶险,救我们脱离苦海。这世上的真理因您的存在而直到永远。阿门。”  听着虔诚的祷词,科比一脸的不以为然,主在他的心里早已死去。曾经的科比也是个忠诚的基督徒,可是逃亡的经历残酷的告诉了他,在纳粹的魔掌下,上帝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用过早餐后,露茜他们都聚集在船头甲板上,大洋深处壮阔、瑰丽的景观让这些第一次远航的孩子们都很亢奋。开阔无边的大西洋,雄浑而苍茫,放眼望去海水在天空的映衬下呈现出皎洁无比的蔚蓝色。海风呼啸的卷起海水,后浪推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水柱在一片蔚蓝色中探出了头,簇拥着向船头冲过来,声似雷霆万钧,势如万马奔腾,整个洋面似乎已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  每当风大的时候,有些水柱就会调皮的跃上船头,溅起的水花洒落在孩子们的脸上,打湿了他们的衣服。每当这时孩子们都会发出惊喜的尖叫,在欢乐声中他们一起往后退动着脚步,又伴随着水柱的消退再次的簇拥到了船头。  “艾略特,你真的很笨耶。每次都是你跑的最慢。”,露茜摸着艾略特已快湿透的衣服取笑着他。  “怎么能怪我我,说好了大家一起退的,你们每次都抢先,都是胆小鬼。”艾略特擦了擦脸上的海水反驳着。  就在艾略特辩解的时候一个更高的水柱从船头窜了起来起,露茜他们全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还没等艾略特反应过来,浪花已照着艾略特盖了下来。看到顺着艾略特的下巴不断流淌的海水,露茜他们都了乐坏了。
  就在露茜、艾略特他们纵情嬉闹的时候,科比正抱着他的泰迪熊站在甲板的另一边望着茫茫大海发呆。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科比怅然的叹了叹气。他想起了每年的夏天全家都会去德国北部的海里根达姆海滨浴场度假的情景。每次在那里父亲都会带着他玩这种赶海的游戏。可是现在父亲却已生死未卜。在从柏林逃离的路上,父亲为了掩护他和母亲,不幸被纳粹党卫军捕获了。  想着这些,科比的心便在不停的滴血。自从有了希特勒,那些美好的日子注定都将是回忆了。  “快看,那不就是睡在我们房间的小男孩。”就在科比独自伤心的时候眼尖的露茜发现了他。  “哦,露茜,别提那个男孩。总觉得他怪怪的,好像故意不和我们玩。”艾略特对科比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可是他手中的泰迪熊真的很可爱哟。哎,我好想抱抱它的。”赫斯丽舔了舔小嘴唇,一脸羡慕的表情。  “我的赫斯丽,别急,你要是喜欢的话,过会我帮你向他讨来给你玩。”为了讨得小伙伴的欢心,艾略特拍着胸脯将差事揽了下来。  “孩子们,你们都在玩什么呢?”看到露茜他们聚在船头嬉戏,大副新杰普有些为孩子们的安全担心。  “新杰普先生,我们在玩追**花的游戏呢。”一向都招人怜爱的露茜扬起了灿烂的笑脸,开心的回答着。  “他们都是胆小鬼,就我敢冲在前面。”艾略特边甩着头发上的海水,边自豪的说着。  “哦,艾略特,你真的很勇敢,将来一定会是个好海员。不过我亲爱的海员先生,现在你还小哟,船头的风浪太大了,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到甲板后面去玩吧。”  “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说些您航行的趣事呢?”一直都对书中航海传奇感兴趣的小威廉很想听听眼前这个大副的真实经历。  “对呀,您快给我们说说吧。”听到有新奇的故事听,孩子们都拉起新杰普的手,缠着不放。  “孩子们,你们这样子会影响大副先生工作的。”看见孩子围着新杰普哄闹,玛丽也来到了船头。“新杰普先生您好,您别理会这些小鬼们,他们太调皮了。”  今天的玛丽美极了,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细细的腰肢上系了根红色的小皮带,海风掠过时她的两条白皙修长的**就从裙摆间显露出来,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美丽的玛丽小姐,没关系的。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些孩子。”说话的时候新杰普还将艾略特高高抱着迎着浪花冲去,惹得孩子们一阵的欢笑。  “新杰普先生,没想到你还这么的富有童心。我一直都以为水手们都如风暴一样,总是粗暴的。”看见新杰普逗孩子们的可爱表情,玛丽也开心的笑了。  玛丽笑起来的样子更为动人,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她的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充溢着愉悦的心情。这时一片水花泼洒在了玛丽身上,浸透了她身上白色衣裙,使得酥胸格外的高耸。  望着玛丽风情万种的捋了捋润湿的金发,新杰普呆住了。“玛丽小姐,你真的很美。”  “是吗,我可不觉得哟。”  “新杰普先生真会哄女水开心。”“我们的玛丽老师本身就是很美吗。”“哦,新杰普先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玛丽老师了。”听到新杰普对玛丽的赞美后,孩子们都七嘴八舌的起哄着,直说的新杰普脸火烧烧的发烫。  “我说孩子们,想不想观看海鸟呀。”新杰普朝着玛丽尴尬的笑了笑,转换着孩子们的话题。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新杰普将他们都领到了轮船三层的天台甲板上。蔚蓝的天空中,海鸥一群群地飞来,舒展着一对对雪白的翅膀,好像是一朵朵飘浮着的白云。洁白的身影,忽而嘶喊着冲上云宵,忽而又急速俯冲而下,不停地在空中翻滚着华丽的舞步。  当一队海鸥发出嘹亮的叫声,贴着甲板快速掠过时,新杰普如同变戏法般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鸟食撒向飞驰的海鸥群。成群的海鸥顿时欢腾雀跃,它们有的悠然自得地停在甲板上觅食,有的如遇见好朋友般低空飞翔在新杰普的四周,还有两只海鸥突然如离弦之箭,在半空中直矢而下,瞬即又腾空而起,互相奋力争夺美味。  看到眼前炫美的奇观,所有的孩子都高兴极了,他们笑着、跳着、拍着小手欢呼着。贪玩的艾略特直接就蹦到了新杰普的身上,淘气的夺过他手中剩余的鸟食,不停地撒向空中。海空中正在飞翔的海鸥都成群结队的俯冲下来,瞬间甲板上就刮起了一阵白色的旋风,它们或在甲板上乱跑乱窜,或在空中翻飞盘旋。那或低鸣,或高亢的叫声就如同一场春天的音乐会般别开生面。而孩子们则已变成了一个个精灵,在追逐着、飞舞着。  “新杰普,是不是你每次出航都会为这些可爱的鸟儿准备食物呢?”玛丽闪了闪好奇的大眼问着。  “是的,这些鸟儿可是我消磨航行寂寞的良药,我能不好好的犒劳他们吗。”对着美丽的玛丽,新杰普突然都不敢正视了。  “想来海上的航行定是非常的辛苦枯燥吧。”  “也不尽是枯燥无味,乘风破浪,遨游大洋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体验,可以满足男人一切冒险的欲望。”  “那你一定有许多新奇的见闻了,其实对于那些航海的传奇我也是很感兴趣的。”玛丽满怀企盼的望着新杰普,希望能听到关于他的海上故事。  “玛丽小姐,你想听航海的故事应该去找詹姆船长。他是个老船长了,海上阅历丰富,定会满足你的好奇心。其实我才入这行没多久。”  “那你是怎么想起来当海员的。”  “很简单,因为希特勒呀。”新杰普爽朗的笑着答道。原来在法国大陆战事失败后,英国政府需要大量的物资,急需海员,在家待业又富有冒险精神的新杰普就报了名。  “我听报纸说德国人的潜艇已经击沉了许多货轮,你们天天漂在大洋里岂不是很危险。”看着新杰普俊朗的长脸,玛丽对他格外关心起来。  “其实每个船员都很恐惧德国潜艇,但害怕、胆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往往你越是恐惧,死亡就越是迫近你。况且英国被封锁,总是需要海员来运输物资的,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几趟航行下来恐慌的心理就会消退的,人也会变得更加无畏。”  听着新杰普侃侃而谈,玛丽心折不已。她觉得眼前的小伙子豁达豪爽、浪漫不羁,这些美好的特质都是伦敦城里那些追求她的登徒子所不具备。玛丽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喜欢新杰普了。  “知道吗,我最害怕的并不是德国人的鱼雷,而是当许多人落在海里,你却无能为力,无法施救。有好几次我们护航编队的其他货轮被德国潜艇击沉,许多海员落入海中,而我们就在他们边上,可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海员淹没在冰冷的北大西洋海水里。这种无助的痛苦是对灵魂的摧残,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杀人犯。”回忆到那些惨痛的经历,新杰普不禁痛哭失声。  看着痛不欲生的新杰普,玛丽心中顿生无限爱怜。她柔情万种的将新杰普抱起:“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千万别自责。亲爱的新杰普,在我的心中你已经很勇敢了。”  说完玛丽又大胆的将新杰普的脸捧起,火热的红唇已印在了他的齿间。  也许人们只有在战争中才能真正体验到生与死、伤与痛,才能真切的感受着无助与绝望、血与泪的悲鸣。战争中的人们蕴涵了太多的深情与无奈,其实人们无法把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包括情感。往往战争中的爱情就是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毫无来由。
  九  午餐的时光都是在二层前舱餐厅度过的。为了放松乘客们紧张的情绪,轮船的广播反复播放着恬静柔美的流行曲子。可那些清澈明快的曲调终究无法舒展人们惊慌的神色,妮可娅却是个例外。在大多数人忧心忡忡祈祷着千万别撞上德国潜艇的时候,妮可娅正带着她胖儿子赖特,边以一边以一种暴发户的优雅切着牛排,一边跟几个无聊的帮闲者夸耀自己丈夫的发迹史。  端坐在圆桌前的妮可娅的确已具有了伦敦上层贵妇的一切。她头戴宽边船形礼貌,绣花真丝长裙将本已肥硕躯体遮掩的雍容华贵。她用戴着猫眼戒指的左手叉起了一块牛排,狠狠一口咬下,“滋”的一声,几滴油脂已滴落在她脖间珍珠项链上,闪着暗黄色的亮光。  做为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妮可娅所有拥有的一切着实要感谢投机商丈夫。早在战争初期,她丈夫就靠倒卖军需用品发了大财,不但在伦敦购置了多处房产,还在美国买下了大片农庄。  “跟你们说,其实我们家对战争贡献可大了。法国战败时,经我丈夫转手的那批药品、棉纱,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呢。只是价格应该再高些的。”  “那你们到底赚了多少呢?”帮闲者好奇的问着。  听到帮闲者问起核心商业秘密,妮可娅有些不好意思了,可素来浮夸的她还是没能忍不住,压低了嗓门,小声说着:“实话告诉你们,千万别乱传。那一单也没赚多少,就五万镑而已。”  “五万镑,这么多呀,夫人,这可真了不起。”望着妮可娅得意的神色,帮闲者们都发出了一阵羡慕的惊叹。吹捧中妮可娅也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在大人们的戏谑中,莱特胖嘟嘟的脸上也泛出了油光光的笑意。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阳光明媚、波澜不惊,一转眼就黑云密布、狂风怒吼起来。放眼望去,海面上全是层层巨浪,迎着船头撞击在船艏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嘭嘭”声,激起数层楼高的浪花,整个视野顿时一片白茫茫。  面对大自然如此的骇人威势,甲板上的乘客们都纷纷回到各自船舱躲避。  “这也太吓人。”回到船舱里露茜恐惧的谈论着。  “是呀,真的算是惊涛骇浪。”小威廉摸着自己的脑袋想了会又说道:“简直就是海底女巫一瞬间从大洋深处钻了出来。”  “艾略特,你不是说自己很勇敢吗。现在你还敢去甲板赶浪吗?”看到艾略特仍不舍得站在舱门口,赫斯丽揶揄的说道。  “当然敢去了,只是你们都是胆小鬼,是不会有人敢陪我的。”  “我说艾略特,你别逞能了,这么大的浪头,足以把你卷到海里喂鲨鱼了。”对于一副跃跃欲试的艾略特,靠在床背面的马内姆好心的提醒道。  “哦,真有这么厉害?”  “不厉害。艾略特你最勇敢了,快去吧,我们都支持你。”看着艾略特欲走不能的滑稽模样,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和他开起了玩笑。  “哼,你们都是坏蛋。不过,呵呵,我也不想给鲨鱼当晚餐。”艾略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走进了船舱里面。  此时玛希尔不知带小科比去哪了,玛丽和艾米莉也没回来,整个船舱一下子沦为了五个孩子的天下。孩子们爱玩起哄的天性彻底释放出来了。他们肆意在各自的床头床尾爬着、蹦着、跳着。时而一起放声高唱着《伦敦大桥垮下来》的经典儿歌,时而相互追打嬉闹着。  追逐中赫斯丽跑到里面小科比的床边,突然看见自己最喜欢泰迪熊正坐在枕头上微笑。它有着浑圆丰满的身材和四肢,蓬松温厚的安卡拉羊毛,一脸憨厚表情里闪动着可人的光芒。  “那个小怪物竟然没有带走他的宝贝泰迪熊。”因为小科比沉默寡言,私下里孩子们都称呼他为小怪物。  “你们看,它一直都在对着我笑呢,它肯定是喜欢上我了。哎,真的好想抱着亲亲它。”赫斯丽的目光放着神采,口水都忍不住要滴下来了。  “既然你喜欢,我帮你拿下来,你就先玩着呗。”为了讨得小伙伴的开心,艾略特捋了捋衣袖准备挺身而出。  “这样不好吧,没有经过同意就拿别人东西可是不礼貌的行为。”马内姆劝说着。  “有什么不好,反正小怪物不在,不过是玩一下而已,又不会把它弄坏的。”艾略特还是满不在乎的将泰迪熊递到了赫斯丽手中。  赫斯丽高兴的把泰迪熊抱在怀里,满足的亲了好几下,还用自己的小脸贴在泰迪熊的绒毛上反复的磨蹭。  “它的皮肤好光滑哟。”赫斯丽一会将泰迪熊高高举起,架在头顶;一会又嘟着脸蛋,挤眉弄眼的模仿泰迪熊的模样。看着她玩的那么开心,一旁的露茜也心痒不已。  “赫斯丽,给我抱一会吧。”接过泰迪熊后,两个小女生手牵手跳起了舞步,欢快的唱着“泰迪熊,泰迪熊,转个圈;泰迪熊,泰迪熊,摸摸地。泰迪熊,泰迪熊,擦擦鞋。”的儿歌。歌声感染下,艾略特、小威廉、马内姆也都随着节奏拍着小手,哼了起来。  “露茜,你现在真像极了一只小笨熊。”艾略特还是不忘拿她寻开心。  “哼,你才是只小笨熊呢。”露茜一手夹住泰迪熊,另一只手假装生气的推向艾略特。  “谁让你们拿我的泰迪熊。”刚回船舱的小科比突然一声大喊,吓得露茜手一抖,泰迪熊也落在了地上。正被露茜推的退步的艾略特刚好一脚踏在泰迪熊笑容可掬的脸上,留下灰蒙蒙的一个脚印。  “你们赔我的泰迪熊。”小科比怒不可遏的冲上来,一把揪住艾略特的衣领。  “放手,又没弄坏,擦一擦不就干净了。”  “就是不放,谁让你们乱拿我东西。”  “真小气,不就一只泰迪熊吗?”  “不许你这么说它。你们这些没有父母的孤儿又么会知道它对我的意义有多重大。”  两个孩子就这么相互纠缠着,越吵越凶。显然小科比最后的话深深刺痛了艾略特,他恼火万分,恶狠狠的挥拳打在小科比胸口。  “叫你看不起我们,叫你说我们是孤儿。你不过就是个有钱的犹太小怪物。”  小科比被打得踉跄了好几步,他忍着痛,也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狮子般冲到了艾略特的面前,一手死死的将艾略特头发抓住,撕打起来。  看到两人打成一团,露茜、赫斯丽都吓得哭了;小威廉、马内姆赶紧上前想拉开他们。可那两个小家伙都已暗暗的斗起了狠,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哭声、叫声、嘶喊声响彻船舱。那只肇事的泰迪熊也躺在地上被孩子们嘈杂的脚步踢得一会东、一会西,无辜的脸上连笑容都已僵硬了。  “孩子们你们怎么了,都快住手,别打了。”跟在小科比后面走进船舱的玛希尔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听到有大人的呵斥声,两个小家伙都停了下来,相互间如斗败的公鸡气鼓鼓的瞪着对方。
  “科比,为什么和小朋友打架。”  面对母亲的质问,小科比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到打斗中被践踏的泰迪熊已面目全非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捡起泰迪熊,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科比,快回来。”看见儿子一脸委屈的样子,玛希尔也赶紧追了过去。奔跑中迎面遇到回舱的玛丽和艾米莉,玛希尔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听完孩子们对于整个事件的叙述后,艾米莉非常恼火,她严厉的训斥着孩子们:“万能的主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不经过允许私拿他人物品,就是偷窃。偷窃是可耻的行为。”  “艾米莉老师,不怪露茜、赫斯丽她们,是我拿泰迪熊的。可是那个小怪物嘲讽我们是孤儿。”  “知道错了还顶嘴。为了惩戒你,今天晚上罚你将圣经里贪渎的章节反复读三遍。”  “好了,艾米莉,你也别发火,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玛丽温和的把孩子们拉到身旁,“艾略特,你说小科比讥讽你们是孤儿,可是你们又是怎样对待别人的呢?你们私下里给他取小怪物的外号就是对的吗?主教导我们,只有用心的去善待别人,别人才会用心的馈赠我们。我相信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玛丽老师,我们知道错了。”听着玛丽的教导,孩子们都露出了惭愧的面容。  “玛丽老师,我愿意向小科比赔礼道歉。”  “这就对了。”你们在船舱里等着,我去找她们回来。”  玛希尔是在三层船舱过道角落里找到的儿子。蜷缩在拐角的小科比就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半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两串泪痕挂在脸上,失神的泰迪熊夹住胸前。  “还痛吗?”玛希尔俯下身来抚摸着儿子的头,很心疼。  “不痛了,只是心里难受。他们为什么看不起我们。”  “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是群可爱的孩子呀。”玛希尔坐在科比身边,一手先把脏了的泰迪熊拿了起来,另一只手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尘和脚印;又用胳膊将儿子揽在怀里。  “他们并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你自己的内心封闭了。就像这只泰迪熊,你看它现在是不是很孤单,只有拿出来和小朋友共同分享,它才会快乐的。”  “可是它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小科比抬起红红的眼眶望着母亲。  想到丈夫蒙难被捉的情形,玛希尔也忍不住一阵抽泣。她至今都无法确知丈夫的生与死,悲戚了良久才平静下来。  “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孩子,你虽然失去了父亲,可终究还是有我的关爱呀,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愿意和他们一起分享泰迪熊的快乐,他们都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想想吧,科比,我们一路上如果不是那么多好心朋友的帮助,现在早已在运往纳粹集中营的列车上了。”  说着的时候,玛丽已从远处快步走来。看到玛希尔母子后,玛丽诚恳的说:“夫人,十分抱歉,因为我没有教育好,给您和您的孩子添了麻烦。请您原谅那些孩子吧。”  “玛丽老师,千万别这么说。其实科比也有不对的地方。这只泰迪熊本来就应该和小孩子们一起玩的。虽然它对于我们母子有着特殊的意义  小科比的父亲本来是柏林一个富有的犹太出版商人,在当地拥有良好的声誉。可是从希特勒上台后,一家人舒适、惬意的生活便不复存在了。随着一个个限犹、反犹法令的颁布、实施,科比的家人也举步维艰。到了日“水晶之夜”发生后,冲锋队、盖世太保开始了公然的杀戮犹太人,科比的父亲别无他法,唯有举家外逃。他们先是逃到巴黎安顿下来,但生活却已日益破败。这种辗转反侧的困顿艰辛,对小科比来说最直接的体验,就是拥有泰迪熊数量的日益减少。等到了巴黎,小科比的泰迪熊大军也就仅剩身边的这最后一只了。  刚到巴黎的那一年,父亲依靠以前出版界的关系在一家法文报社找到份工作,一家人勉强的生活下来。本以为就此可以告别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可父亲万万没有想到,号称拥有“世界第一陆军”的法国竟会如同一座高楼般瞬间崩塌。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马其诺防线更本无法阻挡纳粹的洪波铁流。正是过于迷信法国的武力,小科比一家错过了撤退的最佳时机。直到巴黎城破,一家人还和无数法国人一起被堵在香榭丽舍大街,进退不得。  此时大半个巴黎都已被德军占领,盖世太保们也开始在各大路口设卡搜捕犹太人。原本混迹在法国逃难大军中,科比一家是可以逃出升天的。可是匆乱中小科比最后的这只泰迪熊并有带出来,落在了巴黎的家中,而这很有可能是科比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仅有的泰迪熊了。望着儿子心酸、可怜的眼神,父亲终是不忍,他决定冒险潜回家中营救泰迪熊。  看着父亲矫健的身影飞快的穿过街道的转角,和母亲一起躲在暗处的小科比心里充满了感动。他即为能有如此勇敢的父亲骄傲,也为父亲的安全担心。当父亲拎着泰迪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里时,他忐忑不安的心才安静下来。  就在小科比欢呼雀跃的准备跑出来迎接父亲时,玛希尔却一把将他拽住了。一队盖世太保整齐的马靴声,已步步逼近。  “什么人,快站住。”  听到喝令声,父亲还幻想着快跑几步摆脱恶魔,可是清晰的枪栓声拉响了。  “再不站住就开枪了。”父亲显然不愿让孩子亲眼看见自己殒命街头,无奈之下,还是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当两个盖世太保走到跟前检查时,父亲绝望的朝小科比母子藏身的角落望了一眼,目光中充斥着千种的不舍、不愿与不甘。  检查过父亲的犹太人身份证件后,一个盖世太保毫不客气的用枪栓狠狠打了父亲的肩膀,父亲被打的往地上猛地一倒。手中的泰迪熊滑落在地上,被另一个盖世太保一脚踢得好远好远。  躲在暗处的小科比看见父亲被纳粹无情殴打时,愤怒的呐喊堵在嗓子眼里咕嘟直叫。玛希尔则眼中含泪,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罩在了小科比的唇边。被盖世太保皮靴践踏的父亲,正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呻吟着。父亲蜷起了身子,在滚动中他的右手始终都冲着藏身的母子打着手势,那即是诀别,也是制止,更是今生无法道完的关爱。  父亲被盖世太保永远的带走了。那个曾经疼爱的亲人只有在梦和回忆中才能相见了,唯有那只蒙尘街道的泰迪熊从此伴在身边,不离不弃。  晚餐的时候,孩子们从玛丽的口中获知小科比一家人惨痛往事,个个都唏嘘不已。艾略特更是悔恨:“我们虽然是孤儿,但总还有玛丽老师、艾米莉老师的关爱,小伙伴们在一起也是开开心心的,可小科比就太可怜了。”  海上的夜晚,没有风浪是分外美丽的。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迷人的面纱,露出娇容,整个海空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艾略特主动走到小科比面前:“科比,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拿你的泰迪熊,更不该动手打你。”说着的时候,艾略特还伸手抓起了小科比的手掌,“你要是还恨我,就打我一拳解解气吧。”  见艾略特如此坦诚,小科比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不对。赫斯丽,你要是喜欢泰迪熊,今天就让它陪你一起睡觉吧。”  “真的吗?”赫斯丽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在得到确认后,她一下子将小科比抱住,“哦,小科比,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对于小科比的大度和友善,马内姆、小威廉都很是喜爱。小威廉拉起他的手说:“从现在起我们就都是好朋友了,走一起去船舷边看月亮去。”  孩子们簇拥着小科比涌到了船舷边,一个个按着顺序扒在栏杆上。他们一会儿在露茜的带领下高声唱着欢快的歌曲,一会儿又都学起艾略特玩着射口水的游戏,最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听马内姆说着《冰雪女皇》的故事。  “当玫瑰花开时,我们见到了上帝。加伊听到歌声,忽然大哭起来,热泪也融出了在他眼里的碎片渣,他终于认出格尔达,他们紧紧拥抱着,连四周的冰块也为他们跳起欢的舞。”  纯美、童真的故事连天空中的繁星都被打动了,那一颗颗星星充满了感情,像顽皮的孩子,在稚气、执著地注视着孩子们。仿佛用那明亮的眸子告诉孩子们,在生活中,或许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只要用一颗善良而热情的心去面对,就像噶尔达那样坚持到底,那么好多困难都会消融掉,留给我们的终会是一个美丽的结局。
  十  爱尔兰以西300公里的海域,晴空万里,海天壮阔。透过小小的潜望镜,极目所至,一望无垠,不见半点船影,只有层叠起伏的海浪声在哗哗的做响。德国U19号潜艇此时就如同一只黑色的巨鲨,潜行在100米的大洋深处,搜捕着猎物。  舰长德克莱普收到观测兵一切正常的报告后,放松了紧张的神经。他倚靠在床头,打开了潜艇内部的广播,雄浑震撼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环绕在耳边。熟悉的旋律让德克莱普又回到了柏林音乐学院,他微闭双眼,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将床沿当成了钢琴键盘,随着乐曲的节奏肆意释放内心的呐喊。  自我满足一会后,德克莱普又睁开了眼睛。幽闭、潮湿、狭促的艇舱,轰鸣的引擎声,柴油机的烟气,变质食物的腐败气,厕所的臭味,艇员身上的汗味,混杂在一起,如同一大盘色彩斑斓的牛羊杂碎,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让德克莱普恶心的要吐。  喘了好一会气,德克莱普才将自己调理顺畅,耳畔的交响曲依然光辉灿烂,可他却只能一阵苦笑了。这首《第五交响曲》是战前德克莱普在音乐学院的成名曲目。做为德国最著名音乐世家的传人,德克莱普拥有精湛的钢琴技艺,他和他那美丽的小提琴手妻子是德国音乐界公认的才子佳人。想到妻子,德克莱普从军服口袋中掏出了妻子一个月前的家信,那是妻子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为元首歌功颂德的演出照片。照片中妻子激情四射的演出神态,德克莱普非常羡慕。他的舞台本来就应该是在金色大厅,可究竟是什么原因竟变成了潜艇指挥官,德克莱普心中也在反复的探问。  看着舰长舱门开来回穿梭忙碌的艇员,德克莱普不禁有些悲悯。都说贝氏的《第五交响曲》是扼住命运的咽喉,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咽喉又将被谁扼住。  其实德克莱普并不是一个纳粹党徒,他只是个有着高贵血统的普鲁士贵族。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元首的政治雄心,但纯粹的他至死都认定,一个真正的普鲁士骑士为国家而战斗是无法推卸的崇高义务。  做为从德国本土威廉港开出的最后一批潜艇,U19号出海已有十多天了,它受命在爱尔兰海域游弋,打击、搜捕盟军的运输船队。  U19号是一艘老式的IID型潜艇,它排水量460吨,长44米,宽4.9米,高8.4米,最大下潜深度150米,水面航速12.7节,水下航速7.4节,装备了6缸柴油引擎,5枚攻击鱼类,全舰满员官兵22人。虽说这样的配置在1940年已显得有些过时,但对于毫无警觉的盟军运输船队而言,它依然是必杀利器。  按照规定德克莱普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对全艇每个岗位的工作情况巡视一次。他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潜艇控制室,值日官正督导着控制室操纵员,边上无线电通讯兵和声纳兵都全神贯注的侦听着海面。紧挨着控制室的是轮机舱,轮机长和机械维护师也在忙碌的检查着大大小小的设备仪器。德克莱普经过舰员休息室时,几个轮休的水手无聊的打着扑克牌,呆滞的目光中根本就没有看见长官的驾临。连续在这种恶劣环境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十多天,军人本有的精气神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这时主柴油机舱传来了一阵吵骂声。对于潜艇而言,最恶劣的工作环境就是主柴油机舱了。柴油机引擎的巨大轰鸣声的确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很多长期工作的舰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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