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十年梦一场歌词谁为我解迷茫什么意思

十年A股梦一场
来源:解放网-新闻晨报
  晨报记者 张佳昺  十年前的日,上证指数曾首次摸高2245.43点,如今,十年已过,市场却又重新回到2248.59点,这意味着10年过去了,无论A股有了多大的变化,多大的发展,但是从股票价格表现本身来看,对投资者而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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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场黄粱美梦,醒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A股惨成“零和游戏”  是的,过去十年,A股不是没有赚钱的机会。即使是最简单的买入并持有,若你能买入、、等高成长股,10倍收益唾手可得。但是,大涨的个股终究是少数,更多则是微涨甚至大跌个股。十年,即使按照近乎银行定存3%的收益,累计收益也达34%,然而在十年前上证指数高见2245.43点时存在的1042只A股中,累计收益超过此水平的不过区区366只,通过A股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显然绝非易事。  当股市赚钱得靠选股之时,意味着股市变成了一个零和游戏选对股的人赚钱、选错股的人亏钱,就市场整体而言,缺乏“共同致富”的可能。  股市在现在投资理论中被视为最适合普通人财富增值保值的投资载体,其魅力就在于不似期货、外汇等整个市场是“零和游戏”,而是可以分享整个经济发展的成果,实现共赢。然而,过去十年,当中国经济始终在以8%以上的GPD快速增长之时,A股却是寸步未进,并未能分享经济的成长,沦为“零和游戏”,这无疑是这个市场最大的悲哀。  多头惨败“空军”扩容  十年A股寸步未进,原因有很多。但根本上可以说是一场多头输给空头的战役,一场以城市养老钱为代表的多头惨败于大量新股上市套现带来的空军的战役。  股市,习惯上将持股者视为多头,将持币者视为空头。从短线炒作来看,确是如此。但是从长线大格局来看,无论持股还是持币者,只要你将资金从银行账户转入券商账户,其实都是股市多头因为你准备买股票,区别只在于是当下就持有还是准备股价下跌后再买而已。股市真正的空头,是那些伴随新股上市后解禁要抛售的原始股东们,这些以极低成本获得股票的投资者,一有机会便会套现,而套现的资金大多远离股市,不会从二级市场再次买入股份。  过去十年,伴随都市理财观念的兴起,的确是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从简单的存银行转变为买基金买股票尤其是2006年和2007年股市大涨的财富效应更是引发了一波理财资金入市的高潮,当时A股之疯狂,与这批资金压倒性的优势不无关系。然而,也恰恰是这波疯狂,几乎透支了理财资金的潜力,该买基金买股票的那时候差不多就入市了,这之后就是细水长流的点滴增长了。由于A股缺乏如美股的401K或者是港股强积金这样强制性的全民投资计划,所以缺乏“被强制”源源不断进入投资市场的资金,理财资金后援不足。  与之相比,这十年,A股经历了一个超高速扩容的过程,正在用10年时间走完美国股市百年走完的成长历程。以美股这样总市值14.8万亿美元有全球资金参与的成熟市场,今年迄今IPO总额不过408.8亿美元;而总市值3.2万亿美元、全球资金参与有限的A股市场却完成了416.1亿美元的IPO融资,A股扩容压力之大可见一斑。  伴随A股不断大扩容,尤其是中小板和创业板带来了大批渴求套现的原始股东,每一次限售股解禁,都会迎来这些原始股东的抛售高峰由于成本极低,这些股东的抛售甚至是不计成本的倾销。  当有限的理财增量资金不敌源源不绝的扩容套现资金之后,结果自然是多头败于“空军”,股指唯有原地踏步一途。  请错对象的国际化  创业板有了,融资融券有了,股指期货有了,从制度建设来看,A股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在制度建设上的确有着超高速发展。下一步,国际板正在紧密筹备中。让国际一流的大公司在A股市场交易,表面看起来这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充满自豪感的事情但是对于饱受扩容之苦的投资者而言,这却是又一场“噩梦”也成为制约A股反弹的一把达摩克斯之剑。  是的,A股应当国际化,但这种国际化重要的不仅是把境外的优秀股票请进来,更应当将境外的资金也源源不断的吸引进来。同样是IPO热门市场,为何一江之隔的港股市场从来不担忧扩容,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就在于香港是一个国际性的市场,在港股上市的新股许多往往有八成甚至九成的融资额来自于全球投资者,有全球资金鼎力相助,些许扩容自然不成压力。与之相比,A股市场虽然早有推出QFII,允许境外资金投资A股,但是缓慢的审批流程和一般不过1-2亿美元的审批额度,使得这批来自全球的增量资金根本不足以分担扩容压力。  A股十年一梦。当然,你可以选择做一个乐观主义者,认为A股还是一场“喜剧”,毕竟从日算起,相比法国股市CAC40指数下跌41.45%,日本日经225指数下跌33.42%,英国金融时报100指数下跌4.93%,德国DAX指数下跌3.19%,同期上证指数微涨2.1%还算是抗跌,而且还跑赢了美股S&P500指数1.36%的涨幅。  但若你直面累累亏损的惨淡现实,直面日益萎靡的成交额和越来越少的活跃账户,那么就不得不承认,十年A股,对于很多渴望分享社会财富的普通股民来说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想。  作者:张佳昺 (来源:新闻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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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口商品吸收国内“纯购买力”,恰恰有利于抑制通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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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跪安,娇妻是老大 一百五十一 十年相思尽,只当梦一场
&&&&坎坷的路,回首剩下的只有风轻云淡,在没有人的角落里,放着一本没有人翻开的日记,里面记载着我们的悲欢离合,曾经委屈的让人窒息的别离,岁月已经把它酿成了微甜的回忆,哪里会有不停的雨,最永恒的幸福,不是拥有了你,而是拥有有你有关的回忆。——天心
&&&&半边火焰,半边白云。
&&&&她茫然得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糯糯得喊着她,“妈咪,我好想你。”如烟的白云散去,穿着一身粉衣的女孩头顶着花环,朝她伸出手。
&&&&女孩的身侧占着一个白衣男子,浅笑得看着她,不语。
&&&&她的凤眼闪过一丝欣喜,急忙伸出手去。
&&&&而这时,她听见了魔鬼喑哑的嗓音you惑着她,“你爱的人还在地狱苦苦挣扎,你真的忍心?”
&&&&火焰渐渐熄灭,忘川河里那个白衣华服的男子埋着头,佝偻着背,一步步行走,那些肮脏的恶灵咬破了他每一处肌肤,而他的眸子平静得可怕,麻木而空洞。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小虫子狠狠得撕咬,她看着那个俊美的男子,捂住了心口。
&&&&“妈咪,我好想你。”
&&&&“心心,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他在地狱,你可忍心?”
&&&&不同的声音都带着一样的you惑。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缩成一团,“不要,不要逼我。”
&&&&地狱的火焰再次燃起,气势汹汹,恶魔的身影渐渐隐去,只传来阵阵的笑声,“修得千年,他还是要看着你轮回。&&”
&&&&“不要,”她的瞳孔里倒影出那个华服的男子被火燃烧,她的身子不由扑向地狱。
&&&&梦,猛然惊醒。
&&&&“小小,我的小小。”纳兰邪拿着棉签,湿润着天心的唇瓣,只见她的眸子忽然睁开,动作一顿,紫黑色的狭眸染上一层欣喜,扔掉了棉签,狠狠得抱住了天心,眼角竟留下了喜极而泣的泪。
&&&&三天里,无数次她都被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不信,三天来一直守着她,彻夜不睡。
&&&&她的眸子微微迷茫,如蒙着一层薄烟,渐渐散去,她的眸子里泛着点点的眸光。
&&&&“你是?”她的身子忍不住得寒冷,发颤,发不出一丝的力气。
&&&&抱着她的纳兰邪的动作一僵,放开了她,喉结滚动,眸子里无尽的黑暗,“老婆,你再说一遍。”
&&&&“呵呵,”天心笑出了声,梦中那个男人和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像,眼前的男人满脸的胡渣,仿佛苍老了十岁,“纳兰邪,你好老。”
&&&&男人的心提起又被放下,眸子里染着愧疚,“对不起。”
&&&&他的歉意,她懂得。眸子里含着笑,故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老实交代,你和那个女人到底做了没。”
&&&&纳兰邪佯装得嚎叫了几声,脸上带着不屑,“那么脏的人,我会碰吗,我的身体只对老婆你有反应。”
&&&&天心之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那以后我要是死了呢。”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纳兰邪也不再嬉皮笑脸了,眸子深沉,“你死,我也死。&&”你是我的同枕人,必是我的同棺人,生死亦相随。
&&&&他眸子里的决裂,是那般坚定和深沉。她知道,他讲得不是笑话。
&&&&“纳兰邪,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活着,我不允许你死,你知道吗?”天心沉沉得说道,地下太冷,我一个人便好。
&&&&纳兰邪别开眼,眼角漫过湿意。夫妻就像筷子,相互配合,一起品尝酸甜苦辣,谁都离开谁,同样断了一只的筷子,根本无法独行。我的爱人,这世间没有了你,对我来说都是荒芜的。
&&&&他抱紧天心,唯恐她的失去,粗暴热烈的吻侵略着她,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她。
&&&&他们的吻很粗暴又很温柔,带着美好的甜蜜,也有苦味的痛楚,像离开的天鹅,教缠着最后的离别。
&&&&一吻完毕,她的身子早已支撑不住,窝在他的怀里,疲倦不堪。现在的她,如易碎的瓷娃娃,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后门被打开,欧阳凌走进来。
&&&&欧阳凌看了眼天心,微微有些诧异,微微激动得走过去,“少爷,请你把少夫人放下,我为她做个检查。”
&&&&天心对着欧阳凌笑了笑,摇摇头,“欧阳伯伯,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了。”
&&&&欧阳凌的眸子一片复杂,带着许许怜悯和同情。
&&&&“欧阳伯伯,我让你检测的药怎么样了。”纳兰邪抱着天心,冷冷得问道。
&&&&欧阳凌看了眼天心,垂下头,“少夫人的药副作用极大,身体损伤得厉害。”
&&&&“还有几天可活?”天心淡淡得问道,似乎不在意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咳咳,咳咳。”她的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急忙抽过纸巾,捂住了嘴巴。&&
&&&&咳嗽声渐渐低下,她的脸色极为惨白,瞥了眼纸巾,快速得蹂躏成团。
&&&&“拿来,”纳兰邪掰开天心的手,打开那张纸巾,乌黑色的血凝成一片。
&&&&他捏着纸巾的手忍不住收紧,高大的身子颤抖,紧紧搂住了天心。
&&&&“纳兰邪,我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好不好。”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含着笑,短短的一句话耗尽了她的力气,好累,好累。
&&&&他的眸子悲切,声音哽塞,“好。”
&&&&天心浅浅一笑,眸子半开半合,声音低了下去,“我好困,困·····”
&&&&他的大掌附在她冰冷的脸颊上,遮掩了她的眸子,“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她靠在他温暖的胸前,浅浅低弱的呼吸声。他眸子里的泪,狠狠坠落,模糊了欧阳凌写下的字——回光返照。
&&&&她再次醒来,微微有些诧异,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抬头便是漫天的繁星,点点闪烁,如梵高笔下的星空,她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淡淡的薄荷香甚是好闻。
&&&&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如儿时的模样,干净而温馨。她的眸子爆发出点点欢愉,急忙起身,走到外面。
&&&&黑夜里绿莹莹的萤火虫曼舞,如一盏盏小灯笼照亮每一寸地方。
&&&&“你是谁?”淡淡爽朗的嗓音如提琴般好听,她的凤眼顺着声音望去,嘴角翘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树屋下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子,他的身边趴在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白,仰着脑袋,痴痴得看着天心。
&&&&微微踮脚助力,跳了下去,站在树下的男人脸色一变,急忙伸出手臂,快步接住了天心。
&&&&“你想吓死我。”两个人倒在地上翻转,纳兰邪护住了天心,自己被压在身下,纳兰邪嘴角的呵斥随即而来。
&&&&小白也起身,跑到两个人的身侧,兴奋得看着两个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咳咳,咳咳。”她忍不住咳嗽,纳兰邪直接横抱起她,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她绝美的容颜绽放成花,伸出掌心,小小的萤火虫悄然靠近,停留在她的指尖上,折射出她苍白的脸色,几乎接近透明。
&&&&“想去哪?”他的嘴角也带着笑意,空荡荡的森林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他的手一转,转眼把她背在身上。
&&&&她安心得趴在他的后背,触碰着他的温度,血腥味涌上喉间,痛意再次袭来,被她紧紧咬着唇瓣。那生命在逝去,在消散。
&&&&“小哥哥,你的薄荷香真好闻。”她的声音轻轻的,脆弱而甜美。
&&&&他的身子一颤,眸子里浮现着复杂的情绪,喉结滚动,“是吗?那以后一直要跟小哥哥在一起好不好,就可以一直嗅着这薄荷香。”他的步子很稳,一步步朝着森林深处走去,身边跟着小白,丝毫不用担心被什么野兽吞噬,森林之王就在自己身边啊。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轻灵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好啊,小哥哥,你要等我回来找你。”或许下一世,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还能再爱一次。
&&&&他的泪坠落,落在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背上;而她的泪,透过单薄的衬衫,触及了他的肌肤。
&&&&每一个女孩都曾经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天使落泪,坠入凡间,所以每一个男孩都不能辜负他的女孩,因为她曾经为了你,放弃了整个天堂。
&&&&而我,终究伤害了你,辜负了你,我的女孩。
&&&&“小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两个人走过了曾经的路,又沿着土里的脚印回去。
&&&&“好,”她的呼吸轻微,他还是听出了她的隐忍和痛苦,“老婆,痛的话咬我。”
&&&&她沉默了,半瞌眸子,真正好累。老天,求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到日出好吗。
&&&&她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和爱的人看一场日出。
&&&&回到树屋已经是深夜了。
&&&&她的额头冒着冷汗,躲在他的怀里。而他紧紧抱住了她,隐忍着泪。
&&&&“小哥哥,别为我悲伤,唱首歌吧,小小就不痛了。”她的眸子晶亮,期待着看着他。
&&&&纳兰邪知道,她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是我的唯一······”他的嗓音低沉好听,像潺潺的溪水流淌过石滩。
&&&&她笑得极美,静静得听完,指着头顶的星星,“纳兰邪,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你说,每一颗星星都是每一个人消失的痕迹,代表着想念和悲伤。”她的每一字句都刻在他的脑海里,即使过了那么久,他依旧忘不了。
&&&&“咳咳,咳咳,”她的血喷洒在他的衣领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别说了,小小,不要说了。”他忍不住哽咽,每个字耗尽了她的心血,衣袖擦拭着她的血迹。
&&&&她翘起纯真的笑容,“纳兰邪,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说。”
&&&&“老婆,我们还有一辈子,慢慢说。”他慌张阻止了她。
&&&&她微凉的指尖触及他的掌心,捧在心口,“我一直很庆幸,住在我心口的蛊虫不在你身上,因为这样你可以爱我。咳咳,咳咳,纳兰邪,这辈子遇到你,是我的幸,你遇见我,却是你的悲。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要幸福,忘记我,忘记一切吧,从头开始。”
&&&&“不要,”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你在哪我就在哪,你上天堂,我随你而去,你下地狱,我伴你左右。你别想着离开我。”
&&&&“纳兰邪,”她挣扎着,瞪着眼前狼狈的男子,“你,一定要活着。”她掩嘴咳嗽,脸色痛苦。
&&&&纳兰邪伸手帮她拍后背时,被天心推开,喘着气,“你发誓。”
&&&&冷俊如他,挣扎得闭上了眼,两行泪,滑落,“萧天心,你真残忍。”留我一人独活。
&&&&她笑了,残忍也罢,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纳兰邪,我还有一个愿望,陪你看日出。”她缩在他的怀里,嗅着最后的薄荷香。
&&&&那是他们的年幼时的约定。
&&&&“好,等一下我带你去看日出。”我们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最美的约定,最初的相遇,与你日落而遇,日出而离别。
&&&&她安心得闭上了眼。
&&&&也许,这世间,人与人的相遇,原来就是一种奇妙的缘,而那相逢的一瞬,竟可以穿越千年,抵过了世间千万的暖······
&&&&纳兰邪,记得一句话吗,十年相思尽,只当红尘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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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我有一盏茶,喝完可以让人忘却前尘,转世轮回。一、情不知所起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几千年来都是这般鲜红似血,地府里常年笼罩着一片阴沉的黑灰,唯有这三途河畔盛开的曼珠沙华艳丽绝美,是地府唯一的亮色。我守在三生石边,煮着一盏又一盏的孟婆茶赠与过往的魂灵。一盏茶只合三口,一口忘记身前富贵与荣华,二口忘记亲友相见莫念他,三口忘记爱恨务必随风发……我看向望乡台处,果然,那个一身素衣的书生依旧在那守候,不知从何时起,亦不知何时会终结。望乡台是地府中唯一可窥见阳界的地方,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难以放下,所以才有了这千年的徘徊。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有一段民间话本子里才子佳人式的凄美爱情,可是任我有诸般猜测已无法得到证实,那个人踏过了忘川的奈何桥,嗅过了彼岸的曼珠沙华,饶是他毅力惊人还记得在此等候也不过已是失去记忆的游魂罢了。之所以千年而不息,不过是因为执念太深惯性使然。送走今日最后一只魂魄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回我的孟婆庄。转身之际鬼差大哥着急的跑来让我稍等片刻,我好奇,鬼差大哥却转身离去,余我留在原地做着各种猜测。没多久他就回来,手里拿着陆判的生死簿。“方才陆大人发话,时辰一过,那个书生必须堕入轮回,今日便是期限”他将手中的生死簿翻至记载书生的那一页。“谢庭,字子祯,常州人士,丁卯年寅月子时生,于辛卯年寅月子时殁,终年二十五……”我看见望乡台上那个有着孤寂清冷身姿的人漂浮起来,转眼间就来到我的茶摊前。我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上一片模糊,没有眼睛、鼻子、嘴唇。我吸了口气,缓缓看向身后那条冒着白气像是沸腾般的三途河,瞬间明白过来。三途河有腐性,他在河边的望乡台一待就是千年定是让河水冒出的腐蚀之气腐化了他的面容。鬼差大哥叮嘱我一定要让他喝完堕入轮回,随后便带着生死簿离去复命,鬼差大哥把事情扔给我也不是第一次,他倒乐得自在。我呆呆的点头答应,心中一片迷茫。他的脸……已经毫无所觉了对吗?那他有没有一点点记忆,哪怕一点点?这一刻,尽管我看惯了生死离别也不免心生悲恸,不知是感伤于因为他的无望守候还是其他。我回身取出一盏忘川之水煮就的茶汤将将递给他,他却迟疑不接,连连摇头摆手,虽没有面容但我却能感觉他内心的痛苦挣扎。他不愿,不愿忘。可是他能如何?冥府的法制,生死簿上的记载,一切皆是天定。所谓轮回,不过是天定的另一条道路。我忽然有些不忍,他若如我猜测的那般身边有佳人相伴,两人相约黄泉相见,我予他一盏孟婆茶让他彻底忘记前尘的行为岂非成了话本里所写的害人姻缘的刽子手?他的执念仿佛触动了我,可我扑捉不住这种虚幻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所谓情深不寿大抵如此吧。我再次将孟婆茶递给他,口中念出一诀,他立即不受控制双手接过。可是挣扎之意未消,痛苦之色越渐变深,失去五官的脸看向我有着不舍的祈求,我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只得祈求司命神君能为来世的他排出一场较为美满的人生。终是……挥手,睁眼已不见那个书生,他,已经开始他的全新人生吧……二、能不忆江南我来到人间。寻找一个我不识面容不知姓名的人。这个世界变化太多,沧海桑田,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也是,早在千年前我已死去,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世界。因为寻人的法器被我损毁,天高地阔,茫茫人海,一时无从找起,我想还是先在人间游玩一阵再行打算吧。千年后的世界对我来说陌生的很,天气太过炎热,我常年生活在地府那样阴冷的地方自然受不住。正想着去哪处避暑,却听见不远处有女子惊呼:“抢劫……”我心下一动,回身望去,嘴角不知不觉咧出一丝笑,有趣。记忆中曾遇过同样的事,想不到千年后小贼们的抢盗行为还是那么不入流。我追上前,却发现有人比我先一步追上去,小贼虽坐在两个轮子的东西上,速度很快,但那位见义勇为的人也不弱,不一会就拉近了许多距离。我摇头,还是不够。手指一动,小贼已经摔倒在地。年轻人追上擒住一名小贼,周围人帮忙擒住另一名名小贼,那名小贼挣脱年轻人束缚,无意间将年轻人手中一叠画纸抛了出去,漫天飘着的画纸旋转过后落在地上。东西还给失主后,年轻人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画纸。我捡起脚边的几张展开一看,不是我认识的水墨画,不过较之水墨更为逼真。再细看,画着的均是一名没有面容身穿古装的女子,不过背景不一,姿态不一。又是模糊面容?我还给他,这会看清那年轻人的脸,不过二十左右,细看之下,有股清俊无暇的气质,担得上面如冠玉。“谢谢”,他伸手接过,我与他对视,他看到我却是怔了一下,随后恢复淡然。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可是三天后我却再次见到他。他在一处古典园林中画画,他画画的样子很好看,不知不觉就把他的形象融入这园林秀色之中,殊不知我自己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我见他似乎画完,想看看他的画作。当我走近,恰逢一阵微风拂过,满园花草迎风摇曳,柳枝飘扬,海棠花瓣如雪花般飘飘洒洒,落英缤纷,我们视线在半空中对撞。他似乎有些脸红,竟要把画板上的画收起来,我觉得古怪,跨前一步捉住他的手以期阻止他的行为,他神色微窘。海棠花瓣四散在画纸上,可我一眼看出画中立在海棠树下的人,那是我。我戏谑地看着他,让他给我个解释。他想了会说:“我来这里采风,这座园林风景很美,却像死物一样,我没有把握画出它该有的美态。”他顿了顿接着说到:“直到你来到树下,让我眼前一亮,满园春色就像活了一样,我灵感一起才画下来。”他看我没有反应有些着急,“额,其实你有一种古典美和园林相衬,我才画的”。我问他:“什么是采风?”他:“……”之后他耐心的和我解释什么是采风,在他的解说里我又发现许多不理解的词汇,他一一作答,只是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探寻什么并且透着不解。其实我心里明白,我这个与人间脱节千年的人想要同常人一样还是挺困难的,唉,世界变化太多了。我们谈了一天,从这期间我知道他叫谢晨,取初晨新生之意,是个美院大学生。“孟寻生”,我想了想告诉他我的姓名。我姓孟,名已经忘记了,寻生是临时取的,因我出来的目的只为寻找一名书生。他觉得名字很怪,我笑笑,随他去吧。他的画作完成可以交了功课,一阵轻松决定带我四处走走。因我言谈之间透露自己初到这个地域,一切还不熟悉。这座园林真的很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蜿蜒的长廊,湖畔垂柳,嶙峋怪石,无一不为它增添美色。我和谢晨走进一座三面环水建在湖中的“滟秋亭”,我脑中闪过一个片段,似乎有个少女笑如银铃,她说“爹爹,船动湖光滟滟秋,取滟秋二字可好?”我问身边的谢晨,他可知这座园林的来历。他说似乎是某朝大臣所建的宅院,时局动荡,宅院几易其主,无史料考证。傍晚时分游人渐渐稀少,天色隐有降雨的趋势,我们决定出园,可前脚刚迈出,大雨便倾盆而下,瞬间电闪雷鸣。谢晨怕辛苦画成的画被大雨淋湿,拼命遮挡,一方面却还顾忌我是个姑娘家淋不得雨,一时无措,看他这般费心,我口中念出一诀,右手往半空一划,我们二人便被隔绝于雨帘之外。他看着不曾滴落在身的雨水,瞬间惊恐的望着我,问道:“你会法术?你是什么人?”我并不瞒他,即便他知道我的身份也无可奈何。“我是个神仙呀”。三、只有相思无尽处那天之后他显然被我吓住,我无奈,告诉他我只是来人间寻人,不是来破坏他们社会和谐的。我无处可去,而他是我认识的唯一凡人,对人间不熟势必要找个向导,于是我自然而然找上他。他带我来到他的大学,这是我第一次看一处校园风光。这是所艺术院校,看这规格确实有着一派人文气象艺术氛围。他带我四处逛过后,神秘兮兮的问我:“你会不会隐身?”“会,怎么了?”“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的博物馆吧,那里收藏着许多画,我觉得你应该喜欢,但是出入严格,没有证明不让进。”我懂得他的意思,自然一笑,让他带我去。博物馆藏画颇丰,许多画作让我印象深刻,仿佛刻在脑中,像是前生便看过。一幅幅挂在墙上,以玻璃隔开,琳琅满目,有些看不过来。我一步步走过,直到看到一幅名为《春眠夜雨图》让我驻足,这幅画落款不完整,只有“文端”二字,也无印章。谢晨见我只看这幅,便来向我解说:“你也看出了吧,落款不完整,没有年月日,虽然画意很高,笔法纯熟,但因作者不可考所以算不上名画,前辈们看这幅画作意境很高这才放置在馆中。”我问他如何看这幅画,他说也许只是信手之作,作者并不重视吧。我看着那画,在园中闪过的画面此刻又跳出一幅,是一个女子神色倦怠,无意间见窗外夜雨敲打芭蕉,声音点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便随手提笔画下,随后便耐不住困意。我心中困惑自来到人间便与日俱增,前生的记忆我竟忘了干净。在地府我从未想过我的前生该是如何,为什么来到人间却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白天我同谢晨上课,晚上便找一处安静之地修补我的法器。我变得越来越奇怪,我想这里终究不适合我长留,要赶紧完成未完的事了。谢晨的课不多,所以能时常带我出去逛逛,他带我去过小吃街,那里的东西虽不干净但味道不错,其实我不吃并不会饥饿,但人间美食还是可以尝尝。谢晨同我相处下来已经不像初时知我身份那样怕我,我们就同朋友一般,时而开开玩笑,也会为着什么争吵。街上往来人很多,熙熙攘攘嘈杂且热闹。我拿着谢晨给我买的冰淇淋边走边吃,不远处一辆车失了控朝我开来,我浑然不觉。谢晨察觉到威胁,电光火石间将我推在一旁,自己置身险地,我口中念诀,手指向前一指,失控的车停了下来。我把谢晨拉到路边,车主下车连连道歉,说是刹车出了问题,我自然不懂什么是刹车,也不管他说了什么,眼中只有谢晨。那一刻,他救下我,这就是话本里的—“英雄救美”?确定他没事后我们步行回他学校,我的脑中不断浮现他救我的那一瞬,以命相救。可是,为什么呢?我们交情何时变得这么深这么重?我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因为我隐隐知道了答案。他喜欢我。夜里更深露重,我在学校矮山上催动术法修补法器,寻人法器有两件,一件罗盘为我指明方位,一件是铃铛为我确定谁人。这两件法器在我初入人间便坏了,万物相生相克,法器在地府阴气太重,凡间阳气与它相克,我却一时不察,在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午时催动,法器被阳光灼伤,这才损坏。这几晚我借月中阴气修补,已经大有进步,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找到我要找的人了。林中传来异动,我收回法器,警惕的看向声音出处,若有万一即刻隐身以免被人发现。看来人竟是白日救我的谢晨,我放下防备,心下好奇,晚上他是从不找我的。“寻生”“怎么晚上来找我,可是有事?”我问到。他在我身旁坐下,月色如水,他身上似披了一层银霜,让他如画的眉目看起来隐隐深情。“你,你会走吗?”“会”“能不能不走呢?神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不懂,可是我这些日子看你的样子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开心的。”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如果你迟早要离开,那么我这次来就没有什么后悔的,寻生,我喜欢你,你总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好像认识了上千年。海棠树下的惊鸿一瞥,谢晨的心就遗落在那片江南秀色中了。我想了很久,总该告诉你我的心意的。”他说完递给我一幅画,我看着他,没有伸手接过。我想也许我该离开了。他喜欢我,怎么可以?我是个早晚要离开的人,何苦再留一段不能承诺的爱恋在这里。他的爱,只能无果。“我该走了,你的爱,我不能承”我飞身离去,夜静深空,我仿佛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喊着:“寻生……”四、此情可待成追忆我又开始了游魂般的生活,光鲜亮丽的城市已经不再如初见那样吸引我,心,似乎隐隐遗失在某个地方,所以一切变得漫无目的。法器修补也不再那么用心,仿佛这样就能多停留一会儿。谢晨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走过很多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这只能让他更加失望罢了,如何能找到我呢,哪怕我就在他身边。寻了几天无果后他开始醉酒,我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他对室友的回答我才知道原来酒能让他暂时忘记心的遗失。我叹息,他何必……可是我迷茫的心渐渐清晰起来,也许,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没有海誓山盟,只是一段时间的相守,就像命中注定该爱上的样子。那座园林里有我们相见的回忆,我决定回去看看。这时的园林游人变得多了起来,人山人海,没有一处清净,我找到那棵海棠花树,多日不见它开得更加灿烂,海棠花瓣随着风四处飞舞,我伸手接住,看着它们轻飘飘的落在掌心,不由想起了我们的初遇。我一定是疯魔了。一挥手,海棠花树瞬间破败,我冷笑,这才该是我们的结局。不愿在留在这里,我寻了处湖畔坐下,柳条在身旁轻轻摇晃,妖娆多姿。看着湖面波光粼粼,我的思绪中融入了一场倾盆大雨,一个女子跳入湖中被救起的狼狈模样。这个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我没想过会遇到谢晨,假使命运终有安排,也该是园林再见才对。可我就是看见他了,他憔悴了许多,面颊有些凹陷,白皙光洁的脸上长了一些青色胡茬。我心中微痛,他快步走近,像是怕我再次离开,双手径自拥我入怀。他的头搭在我的肩上,我感觉肩膀处有些湿润,他可是哭了?“寻生,别再离开我,二十天了,我都要绝望,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可是我不在乎,哪怕你迟早要离开”。我想这不是我会不会迟早离开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是谁的问题。方才他出现在我身后,铃铛响起,我回头,才看见他。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也是我在地府放过一马的人。我的法器修补好了,想不到还未施用便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他是望乡台上痴心守候的书生,那么他的挚爱又如何会是我这煮茶的人。“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会不会觉得失去了什么记忆?”我问他,他摇头说:“只有你”。不感动吗?如何会呢,我侥幸的想也许那个挚爱已经不在,或许月老的姻缘簿早已改写,毕竟时光已逝千年,今时今日,他爱的人只是我,是孟寻生,缘何不能放下。或许早在地府中朝望乡台的那一瞥已砰然心动,心疼他的执念痴情,感叹于这样至真至诚的感情我从未遇到过,我想,对于谢晨,我是喜欢的。难道真要让此情变成追忆吗?何不珍惜?我微笑点头,他欢欣喜悦,有何不可。我想起他初遇时他画中没有面容的女子画像,那个画中人就是“他”爱的女子吗?他和我在湖边走了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着我赶回他们学校,我看着他为我的答应而欢喜的样子,心里幸福的感觉满的快要溢出来,这就是心有归处的感受吗?我很喜欢。想不到他带我赶回学校的原因就是要带我去他的画室,他递给我一叠画纸。一张张画纸上都是我的样子,或颦或嗔,有几张甚至是我古装的样子,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古装的那些分明就是当初我捡到的他的画稿,我记得那些画稿上的姑娘并没有面容。我问他怎么会在曾经的稿子上画上我的脸,他说:“我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着古装的姑娘,可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梦醒后我就画下来,希望有一天能想起她的样子,那天在海棠花树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熟悉,后来和你相处,慢慢发现你的身影和梦里的人很相似,我尝试把你的脸加上去……”他还未出口的话被我越渐阴沉的样子打断。我心中一凉,思想千丝万缕没有头绪,仿佛有什么破冰而出,但又什么都抓不住。忽然一阵疾风席卷,我尚来不及反应,鬼差大哥移至跟前,严肃的样子我从未见过。他催动术法令谢晨晕过去,我问他什么缘故。“小孟,你怎么能?我让你来凡间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更何况这个人…总之比仙凡相恋更不可能”他急切的说到。我不明白,他说谢晨不可以,有什么不能告知我的内因呢?他说:“陆判知道了,他让我来的,他一向疼你,只要你完成任务再回地府,阎王不会知道,别让他再毁了你”。我察觉到那个“再”字,鬼差大哥的意思是谢晨曾经毁过我,与我前生有关吗?一连串的不解,无法解答。鬼差大哥叹了口气,画出一面玄光镜,催动术法开启,透过它,我看见一个女子的一生。未完待续。你和远方(niheyuanf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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