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科病房生活全报道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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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需病房2015年中秋节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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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一、手工作坊装点精彩生活
  花香鸟语迎中秋,月圆人圆情更浓。中秋佳节本是合家团聚的好日子,而对于住院治疗的患者来说,生活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精彩与美好。特需病房为了让患者朋友们同样感受节日气氛,特意安排组织了一场手工作坊活动。患者和家属们围坐一起,一边品尝护士们亲手做的冰皮月饼,一边和护士们用五颜六色的彩纸制作各种手工作品,不一会儿一朵朵鲜艳的玫瑰花、各式各样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出现在大家眼前,每一件手工作品都包含了大家的爱心、创意。大家在这个特殊的家庭中团聚、聊天,感受节日气氛,同时也鼓励患者通过完成一件小手工来装点自己美好的生活,寓意只要我们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双手一定能将各自的生活装扮得精彩美好。
  之二、患者的心愿我们在行动
  金秋九月能和家人遥望明月,共庆中秋是何等美事。然而,在特需病房却住着一位晚期胃癌的患者,天天盼着中秋节能出院回家与家人团聚,但因病情的不断加重而不能如愿。老伴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的面容难过极了,总是和护士们说起爱人生病前的风采,回忆两人恋爱的经过、创业时的艰辛以及深厚的感情。护士们被感动的同时也了解到老人一直难忘的一段患者过60岁生日时候的视频录像。中秋佳节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可对他们一家来说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团聚的节日了,护士们为了帮患者过好这次团圆节,不仅准备了象征团圆的月饼,还准备了象征他们爱情的鲜花。此外,护士们还偷偷联系了老人的儿子,瞒着老人要来了那段他们时常提起的视频录像。电脑、投影仪、音响、幕布,一切准备就绪,伴随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音乐响起,我们将影像搬到了患者床旁陪他们一家人一起回忆往事。老人意外的眼神、激动的泪水,一家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护士们将这一切定格,希望能将老人的生活片段无限延长,也为这一家人再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天津市肿瘤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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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支持: 津教备0005号 津  题记  当过水手的人  愿意把人生比做一条河流  此岸  是出发地  彼岸  是目的地。  人生之河有长有短  但无论如何  总有一个终点  彼岸  总在前面等着我们  有一天  我们会发现此岸已模糊  会看到彼岸已在望  从此岸出发的时候  我们会在意河流的长度  可当我们看到彼岸的时候  会突然觉得  其实长度不重要  重要的是河流的宽度  是否纵深逶迤  得以展现人生风景之丰富浓郁起伏跌荡  都说回头是岸  其实你回不回头  岸就在那里  ——————————————————————————————————  第一章
彼岸在望  第一节
手术记:失去知觉的七小时  日,这是我的手术日。一个多月前,主治医生确定了这个日子。  这个日子像一把利刃,切开我的时间之河,这天之前的75年,足足有60多年,我一直在忙碌一个“生”字,这天之后,我开始面对一个“死”字,留给我还有多少日子,只有天知道。这个“死”字,虽然在我得到肺癌确诊报告的那一天,就像电流一样闪过我的身体。但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蒙在我眼前,让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透不过气来的,还是在动手术的这一天,准确地说,是在晚上7点10分,一道铁门把我和老伴还有两个儿子隔在手术室内外的那一刻。“阴阳永隔”,这个词在我的脑子里轰然作响。  手术室的灯光比想象中更加昏暗些,惨白的灯光下,有四五位病人等候在走道的椅子上,早就听说这家医院的主刀医生极其繁忙,给我开刀的肺外科主任陈医生,他带领的团队一年竟要做500多例手术,之前怎么也不相信,但来到医院一看,发现这个数据没有水分,比如,我就是陈医生今天主刀的第四例手术。据说最多的一天他做了6台手术。白大掛们在手术室进进出出,护士小姐有的在打手机,有的在发微信,有说有笑的,对她们来说,今晚不过是平常的一天,让她们更有兴致的可能是下班后的夜宵有了一个新去处。但对我们这些等在生死门口的人来说,此刻却像是一条在风浪里失去动力的小船,不停地晃荡,不知道一夜醒来,发现此岸只是一个临时抛锚地,你还有机会拨锚启航,还是真正到了人生的彼岸,天上有个声音在你耳边喊:醒醒,你人生最后的码头到了,上岸吧。  等在手术室走道的几个人,个个面无表情,看不出真的是心如止水还是一片翻江倒海。中国人的含蓄是经年累月积在骨子里了,即便是同病相怜的人,也没有太多交流的欲望。我想,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但面对这个共同的时刻,大家的心情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绍金!”一个白大褂招手叫我过去,长条形的手术室,有多个隔开的小间,顶上怎么看不到无影灯,还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总之是一种阴暗恐怖的感觉。在一张狭长的床边有灯箱亮着,一个医生正在将片子一张张排列在灯箱上。  “躺上去吧,”旁边过来一个助理模样的医生,语气温和,但动作却有点硬朗,他让我用右手绕过脖子扳牢自己的后脑壳,这样的一个动作,可以让我右肋手术部位的最大面积地裸露出来,在他准备除下我的助听器之际,我说了一句,麻烦把助听器交给外面等着的儿子。没有听到回复,我的助听器就被一把拿掉了。  这个动作让我感到有些不安,觉得被怠慢了,而且医生似乎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其实之前我们一直在商量要不要给主刀医生红包,倒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不知道怎么给,给现金还是给卡,给多少合适。大儿子问过介绍人,说是不用给。我们一家好象都不太善于做这类事儿,连给幼儿园老师送礼,儿子媳妇也是偷偷摸摸像在做坏事一样。但病房的人都在说送红包的事,好象很多人都送了。儿子说,要是大家都送,我们不送也不好,于是,就商量了一个数字,让大儿子去送。医生在办公室的时间不多,围在门口的病人里三层外层,又不能当着人面送,好不容易凑着一个空档,把陈主任一个人堵在办公室,但还没有等我儿子把红包拿出来,陈主任就按住了他的手,执意不肯松手,最终还是没有送成。  医生围上来了,陈主任也戴着橡胶手套出现在我面前,白大褂都换成了绿大褂。现在做什么想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样想着,反而平静下来,我的左耳听力基本为零,右耳借助助听器的听力在三级障碍,助听器一除下,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的晃荡忽然也停了下来,惨白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助理医生已迅速将麻醉药放入鼻吸器内,在放松的状态中,看到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是19点25分,数着秒针,走了不到两圈,我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时钟显示2:20。  我还活着!  这条破船还没有彻底靠岸,还有一段航程在等着我。  庆幸自己又一次闯过了鬼门关,我情不自禁地用两指作剪刀状欢庆胜利,右手高举指向对面的窗户示意,目的是想让儿子能看到,后来手举得酸痛了,护工阿姨看到后说了几句什么话, 其实她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到,当时我的脑子受麻醉影响还有点昏昏然,但神志稍清晰看电子钟时间和漆黑的窗户终于明白其实还处于后半夜的凌晨,不禁为自己的举动而感到可笑,接着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是早上七点。一个40来岁的女护工守在我床前。后来又知道,在我手术的当晚家属进不了监护室,轮值后半夜的小儿子在医院走廊守了整整一晚。  手术之夜,我整整失去知觉七个小时,好象只是睡了一个长觉。麻药初醒之后,从右胸到右背处的疼痛开始侵袭我所有的神经,但我还是无法回忆手术的任何细节。关于手术的真实情况,我是在一个月之后的出院报告上看到的:  手术记录:手术实际时间3小时,失血量200毫升,手术过程无输血,手术小切口进胸探查见右肺致密粘连,无胸水,胸壁无畸形及异常结节,病灶较大,位于上叶,经切除受侵犯的奇静脉,右上叶支气管平切,右上叶肿块为恶性肿瘤。  我的主刀医生:上海肺科医院胸外科陈主任  事后知道,手术结束的第一时间,当晚11:20分,陈主任甚至还没有脱下带血的手套,就和等在手术室门口的大儿子交代了手术结果,儿子说,当时很紧张,其它内容没记住,就记得陈主任说“手术很顺利”。据说两个儿子整个晚上一直惴惴不安地分析,“手术很顺利”与“手术很成功”的区别,两人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是:手术本身是成功的,但开刀后发现的情况与之前的估计有出入。当然这是我很晚才知道的事,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个分析是对的,之前以为光靠手术便可控制病灶,但手术结果却有新的发现,“受侵犯的奇静脉,”这几个字意味着病灶已经从肺部进入其它组织,手术之后,必须要接受化疗、放疗,还有中医调养,一个漫长的治疗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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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监护记:ICU的48小时  很快我知道自己不能马上回到普通病房,还必须在重症监护室(ICU)观察。术后病员都须进监护室,但时间一般一昼夜(20小时左右)。我因手术创面较大,且有慢阻肺等状况,所以在监护室滞留时间比一般多了一倍。  这个超大型监护室的护工分日夜两班,负责我病床的那位女护工见我醒来,马上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某某某(可惜已忘记),是今天的日班护工,据医生说你要观察两天。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见我没有反应又指指耳朵,她马上明白我听不清,立即到床头柜取出纸笔,快速地写了上面介绍内容。看完字条,我惊叹她书写的流利漂亮,立马竖起大拇指点赞并连称谢谢!接着她用手示意擦身,先动作麻利地将我已湿透的衣服脱掉,又轻重有致从头到脚用热水细细地擦洗一遍,然后给我换上干爽的病号服。她应该是我老伴以外第一个给我擦身换衣的非亲非故的异性,在我穿越生死之夜来到人间,这位女护工为我做的这次非常职业的护理,让我感到亲人般的温暖!  当我重新躺下的一刻,伴随身体一起舒展的还有我的内心,我开始惦记我的家人,我知道此刻老伴还有儿子媳妇们一定非常担心我,10多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有见到我,他们还不清楚我的手术情况。女护工告诉我,要到下午三点才有一次亲属探视。  助听器在术后被戴回我的右耳,但昏睡中被汗水浸透受潮已无法正常使用。女护工和我的交流只能以手势代替,比如吃饭用手在嘴边扒几下。但吃什么很难以手语表达,她写在纸上:“根据病情和手术要求,第一天早上只能吃流质、半流质 ,现在给你冲藕粉”,我点点头。调好藕粉,病床摇高,餐桌放平,她将满满一杯藕粉放在面前,因为我右手吊着盐水,左手有测血压的绑带捆住,她即用汤匙一匙一匙喂到我嘴里。温热甜糯的藕粉却让我的胃内突然一阵上下翻滚恶心连连,吃下去的藕粉刹间呈喷雾状一样,女护工喷了一脸。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我感到十二分的过意不去,连称对不起,对不起!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抓过几张餐巾纸一擦,马上拿纸写了“吃甜的藕粉要吐,那怎么办?吃什么好”?我就与她说:“早年胃开刀后第一次进食吃藕粉也吐过,后来改吃咸的稀饭就不吐了”。她立即去食堂打来稀饭,喂我吃下去果然没有再吐。  我的早餐解决后,她在负责的所有病床巡视处理完毕,又来到我床前,拿出干燥的药棉轻轻地擦拭受潮的助听器。擦了一半,她像突然想起什么,向外跑出去——后来才知道,她去的是病人家属休息室。一到那里就问:“28床绍金的家属在吗”?我儿子立即过去,她就问助听器受潮有否解决的办法。儿子让她用电吹风试试看,并交给她一颗新电池。她回来从护工休息室拿了电吹风,将受潮的助听器翻来覆去吹了许久,然后装上新电池给我戴上,果然恢复如初,我又回到了有声世界。  躺在床上的病人,出于四肢的无助,五官的感受就会变得丰富和敏感。在中国,绝大多数的普通病人是很难有一种体面感或者舒适感,众多的病人、陪客,使医院始终处于一种嘈杂喧嚣、拥挤不堪之中。我所在的就是一个超大的重症监护室,足有数百平米,六、七十张床位分成两排,中间医护人员值班,两边由女护工巡守。作为一家国内知名的肺病专科医院,这里的病人来自全国各地。每天的就诊量多则上千,少则五、六百。这些就诊者中有一半是一般门诊和手术后复诊;还有一半大致分三类:一类是当天安排住院,准备检查手术的;一类是动员暂时回去等床位通知的;一类是无法手术或其他原因劝其回当地保守治疗的。根据我在监护室的亲眼所见:第一天傍晚看到昨晚全部躺满的手术病人,90%已陆续转入普通病房。到了晚上9点以后,又陆续从手术室推来当晚手术的病人,后半夜醒来监护室又全部满员。每天有多个医疗组分批在多个手术台(床),从下午到晚上按计划进行手术。所以每天从病房——手术室——监护室到次日回病房,医院就像是一个工厂的流水线,机械、简单、直接,缺少人情味。  在这种情况下,患者超压力,医生超负荷,大多数医护人员对于病人只能给予最基本的应付,这与职业道德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大多数病人一进医院也只能像躺在砧板上鱼任人处置。但确实也有例外,比如眼前的这个女护工,还有之后我遇到的名中医傅华洲、放疗师梁晓东等人,与很多人不同,他们在高超的医术或者专业的服务技能之外,又多了一份爱心,多了一份耐心,而就是多的这一点,他们就让我们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在冷漠中感到温暖,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他们给了我们与病魔搏斗的勇气。(有关内容将在后续章节中详述)  下午三点,到了第一次家属探视时间,但是所谓探视,其实只是通过光学原理实现的。病床靠墙一排,墙上的窗户和走廊相通,家属通过走廊的窗户只能看到病人腰以下的部分,病人必须要手持一面三、四十公分大小的圆形镜子,亲属才能在镜子看到病人的脸。我早早写好字条粘在硬纸上,并将圆镜拿在手里。待儿子在外面敲窗时,我在镜中看到了他们的脸庞,他们也终于看到了我20个小时前高高举起过的,那把象征胜利的“剪刀”。  48小时以后,终于可以离开ICU了,躺床车来到我的病床前,那位女护工的手臂像铲车一样平稳伸入我的头颈和腰际,让我的右手搂紧她的脖子,儿子则帮助托住下半身,稳稳地将我移动到位,女护工微笑着招手与我道别,而我除了内心十二分的感激,还为自己给别人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感到歉疚。
  祝福早日康复
  第三节  检查记:油烟致癌新闻促发的体检  让时间倒回至2013年3月。  我们祖孙三代2012年末赴台湾自由行旅游刚结束,新年元旦、春节元宵的气氛尚未淡去。  一天,翻阅某报时,一条“家庭主妇长期吸入油烟可导致肺癌发生”的报道引起我的注意。  为什么对油烟与肺癌会关心?因为从货轮练习生开始,我就接触柴油机的油烟、烧菜做饭发煤炉的烟尘和油烟。杭州成家后,妻子的工作地点均在郊区,家中一日三餐由我掌勺,这样一算,我接触煤气和油烟少说也有40多年。但说实话,我的吸烟史也长的。从30岁算起晚上加班加点写东西是平常事,磕磕碰碰不顺气的事也特别多,加之经济条件限制,抽的都是劣质烟。后来两位医生朋友再三告诫:一是尽量不吸、少吸,戒不掉的话,一天不能超过五支的量;二是每年必须拍一次胸片(非X光透视)。这两条我一直做得很认真,尤其是退休以来吸烟的数量极少,拍的所有胸片(包括社区二年一次体检报告)都显示肺部没有问题。不妨抄录2012年12月放射科片示报告:“两侧胸部对称,气管纵隔居中,两肺野纹理清晰,未见明显实质性病灶,两侧肺门大小如常,心影大小正常,两侧膈面光整,肋膈角锐利”。所以我对发生肺癌警觉是放松的,平时锻炼爬山、快步走、搁脚、热水泡脚,以及饮食习惯改变等,都是预防脑中风及血管病变的辅助措施。可如今突然冒出个厨房油烟与肺癌密切关系的信息,我当然要有所关注。  看完全文以及内中案例与我的情况对照,脑子闪过要做个CT的念头。4月某天,我去医院常规配药时向医生讲了报纸刊登的内容并提出自己也想通过CT检查一下的要求,遭到医生拒绝。  医生:CT检查是根据病情决定的,不能按你所说随便开单。  患者:报纸上对接触油烟的人有如此要求。  医生:报纸上的东西只是参考。抽烟、油烟与肺癌不是绝对的,只是相对的,不要太多恐慌。  事后我想医生要我查与我要医生查不是一回事。医生要我查,在正常情况下我只有配合的义务,没有拒绝的权利。而我要医生查是对病情有疑虑,或需要进一步确认提出的额外要求,医生应该有所考虑,不能简单一推了之。  2013年4月底,同一张报纸第二次刊出“家庭主妇长期接触油烟的肺癌发生率有所上升”长篇调查报告,并建议做低剂量CT筛查,以确认是否患有肺癌。5月初,我去医院常规配药时,换了个医生,再次提出开CT单检查肺部的请求(这次我没提报纸的建议,光说近期咳嗽,右上腹有隐痛)该医生很快开出单子,付费预约后,当天就完成CT检查。  第二天,我去取CT片和报告,看了片示上的文字,我的心脏就跳得厉害。仔细看完第二遍,自己心里大致明白:虽然没有直接写明肺癌,但“异影”、“病变”等字样清楚地告诉我肺部有大问题了 。回到家里,怕老伴承受不了而突然发病,我藏起了片子没有告诉她,晚上儿子、媳妇来我也不响。然后独自对照4 个月前的体检报告,觉得难以置信。入睡后从不做梦的我拿了体检报告和CT报告去放射科交涉,医生反复比对后承认有出入。决定再做一次。这个奇迹使我兴奋得跳了起来,腿一伸原来是南柯一梦。次日上午,明知晚上的梦是白天意境所现,却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瞒着老伴去了医院。结果可想而知,医生搁下两句话:一要相信科学,二找开单子的医生去问。  当初开单子的医生,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医师,每星期门诊一次,我决定等下个星期他坐诊时看片再定。此后几天我的心情慢慢平稳下来,“既来之则安之”。想想自己这样脆弱多病的身体,风风雨雨,七高八低地走来,已活了七十五年,不算长命,也过了古稀之年。最使我高兴和欣慰的是儿孙们孝顺,心中有老,言行敬老。除了小孙子年幼尚需照看外,基本没有牵挂。过了几天,老伴突然想起拍片之事,问我情况如何要看报告单,我说“没啥,没啥,你放心”。随即淡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到了神经内科主任的坐诊日,我决定叫老伴陪同。她耳朵亮,听得清医生讲话及病情分析,同时让老伴在了解病情的过程中不至于感到突然。这个一星期前开单子的主任医生,看了我递上的CT片及报告后,眉宇间立马竖成“川”字,迅速在病历上写下“请胸外科会诊”几个字,并告知“肺部有问题,其他都不要问了,赶紧去胸外科”。老伴没有思想准备,急着问了句严重不严重?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叫你们快去,到了胸外科就知道”!离开神经内科诊室,老伴惴惴不安地说:“看医生的脸色问题严重,可能胸外科要做手术呢”。这天,胸外科坐诊的是副主任医生,他打亮灯箱反复看了片子又看报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病比较严重,且不能做手术”。老伴急问为什么?他说主要是肿瘤部位生得不好且年龄又偏大。我问不能手术怎么办?医生说你们回去和子女商讨一下,住院保守治疗。  胸外科医生的表态如当头一棒,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旋即清醒后,我的脑子里缠绕着这一点:小孙子太小,还要帮着照顾,如果我能坚持下来,再活5 年就无遗憾了。回到家老伴比我还急,马上打电话将情况告诉了两个儿子。  一家人开始围着我转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比想象中更加昏暗些,惨白的灯光下,有四五位病人等候在走道的椅子上。’这家医院怎么让即将手术的病人在走道上的椅子上等候!
  文笔真好!
  第四节   转院记:上海医生同意开刀  “灾难既然降临,是福是祸不一定。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坦然面对”这是一位抗癌明星说的话。  晚上与儿子一家商量时,我对这家医院两个科主任医生的说法存有疑虑,我觉得保守治疗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无非是延长点时间,实质是等死。老伴要儿子抓紧联系其他医院,多跑几家看看有没有新的希望。最后定下:保守治疗暂不考虑,由儿子落实几家新的医院,看片诊断后再决定下一步。在儿子开小车送我俩回家途中,老伴叹气说:“怎么会这样,本来两个人再活10年,小孙子也大了”。我接上话:“正因为放心不下,才心有不甘,要想找补救的办法,最好能尽快手术”。儿子说:“你们不要心急,管牢身体要紧,等我联系好医院看看其他医生的说法再定”。  儿子叫我们不要急,其实看过片子和报告后他的心比我们还急,他知道肺部的肿瘤如果能够手术,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如果能手术则越早越好,所以,他当晚就四处托人联系医院,并从电脑中寻找有关信息,打印好给我,以便我逐渐了解和掌握这方面的知识,及时能配合医生治疗。  次日上午10时,儿子开车将我和老伴送到省里最大的医院,儿媳妇通过她的朋友联系好的医生是该院教授也是全国有名的金刀奖获得者。到了医院让我们先将片子送去,后来熟人带我们找到他时,这位医生说病人不用看了,看过片子就可以定下: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这个医生是权威,身边带着不少实习生,他拿着片子向学生做起了案例:说我的肿瘤正好长在肺部气管壁上,位置不好,动手术风险极大。专家就是专家,说一不二,儿子想和他商量有没有余地或争取的可能性,专家便有些不高兴,认为是质疑他的判断,我们只能怏怏而退。  回来的路上,儿子提出再托人联系,明天去邵逸夫医院。我说这个教授都说不能手术就算了不要再麻烦人家。老伴说人家都说邵逸夫医院好,如果联系好了看看再说。晚上与儿子一家边吃饭边商量时,儿媳听了说:“杭州三家医院基本都口径一致,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那么不妨到北京、上海的医院看看,如果那里也不能手术再考虑下一步。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努力”。媳妇提出的这一看法使大家又充满了新的希望。  上海果然给了我们惊喜。  当晚,儿子与上海原工作单位复星集团联系请求帮助,复星的老板很关心,派专人向我儿子了解情况,并根据我的情况建议去专业对口的上海市肺科医院,直接帮我们联系好了主治医生。决定由儿子先拿片子去上海,单位派人一起到肺科医院对接情况。  次日,儿子起了个大早,乘早班高铁到沪,复星专门请了上海卫生局退休的一位老领导过来,她与我儿子会合后交流了一些基本情况与看法,即通过院办主任确定由肺外科主任陈医生亲自看片。到了那里,陈主任看完片后即爽快、清晰地表态:可以手术。我儿子觉得不敢相信,又唯恐听错了话。就把杭州两大医院诊断要求保守治疗的理由简要说了一下。陈主任听后说,病灶的位置是不好,但可以做,这个位置的手术他做过好几例。为解听者的疑惑,他对可以手术及如何手术作了简要介绍,还画了一个示意图告知手术的具体操作。我儿子听完后欣喜若狂,尚未离开医院即来电告知喜讯。我和老伴听完消息后,也高兴得喜极而泣。  上海出现的转机,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根据儿子与上海方面的时间安排,为了确保上海手术的顺利进行以及赴沪后异地医药费的结算报销,我去杭州市医保办联系办理了异地治疗的有关规定和手续。儿子回杭后进一步介绍了上海联系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医生画的那张示意图,看到一颗黑色的肿瘤被圈起来打上叉叉的时候,好像真的感觉肿瘤已被割掉一样,心情特别激动,就等着上海医院病床腾空的来电。  在等待住院信息的两天中,两个儿子电话不断,他们象指挥员、调度员,既要安排好家庭生活,又要安排好单位工作的交接等,还要调度好上海、杭州两地的人员衔接,确保两地运转正常。由于小孙子刚上托班,决定我老伴留杭,接送照顾小孙子,我和两个儿子作好赴沪的一切准备,单等电话通知后出发。
  第五节  住院记:肺活量检查成了第一道坎  肺癌之所以可怕,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多数患者在初次发现时刻就已经是中晚期了。
  —— 摘自《中医中药报》  从我儿子知道病情,通过网络平台寻找信息,联系杭州医院会诊到最后落实上海医院仅壹周时间,可谓连轴运转不停歇。日上海终于来电,26日床位有空,必须当天赶到。  26日午后,儿子开车,父子三人从杭州直达上海。下午15时到达肺科医院,找到医疗组,联系人说:“主任出国考察,一周后回沪,先住院检查再说”。  从肺科医院的病房可以看到复旦大学校园  肺科医院位于上海复旦大学后门,大儿子到上海工作后领导曾安排他读复旦管理学院的总裁班,对附近的环境很熟,此次为了照顾方便,儿子在复旦宾馆开了房,走路过来医院十分钟。大儿子负责联系医院和我们的住,小儿子则负责我的吃,他居然打听到当地人的菜场想办法买到了野生甲鱼,用家里带来的高压锅在宾馆煨汤给我吃。这样的甲鱼汤做吃了好几次。  上海复旦大学宾馆,两个儿子在宾馆里联手做的菜,汤是甲鱼汤。  手术日当天下午,正在输液  上海复旦大学宾馆,午饭中  27日医院办妥入院手续,住进5楼28床。此后我就开始各类检查化验,经过6天大大小小20余个项目的测试,基本都过了关。即便原先预料气管镜麻醉检查较麻烦,由于我配合医生较好,也在很短时间内顺利完成,少受了不少痛苦,后来的切片化验证明:支气管未见恶性细胞。正当我信心满满准备等待手术时,却被一个看似很简单的肺功能测试难住了。  第一次测试,所有检查者都顺利通过,不少人年龄比我大,甚至牙齿全无的瘪嘴老人,照样通过。可轮到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测试,就是通不过。肺活量低于手术要求的指标值,手术就不能做。  我从5 月28日开始,四天时间连续测试了3次都不合格,医生说不合格就不能手术。儿子急得说不出话,茶饭不思。我也夜不能寐,辗转难眠。不能手术,难道前面化的那么多精力、物力、财力就此泡汤?难道我一生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这一关被一个小小的吹气测试卡住?难道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线曙光就此破灭?我反反复复问自己,问题出在哪里?询问医生加之我自己的认知,可能由于这三方面导致我无法过关:一是本身的肺活量较差,致肺功能缺损,通气功能减退;二是我的牙齿缺损,上下牙只剩八颗,咬合不密,吹气不集中,;三是两次失败后,心里压力增大,越急越吹不好,一含上吹气管心里就紧张。  第三次吹气失败后,检查的医生已经基本上对我放弃了,而我虽唉声叹气,但仍然心有不甘抱有幻想,儿子无奈之下只得再恳求医生能否网开一面。医生答复等手术医生回国后由他决定。  两天之后陈主任回来,儿子急吼吼地找他讲了测试情况,表达继续手术的希望,可是陈主任很严肃的拒绝:不行。达不到测试要求做手术是拿生命开玩笑,因为肺活量指标高低关系到手术后的恢复能力,轻者影响手术后生命质量,严重的会导致呼吸衰竭危及生命。最后他说,明天再做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儿子将主任的意见告诉我,要我放松身心,为了让我深入了解肺功能测试,他把网上关于肺功能测试的方法要点全部打印出来,给我参考。  6月3日下午,父子三人第四次到达测试室。象我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做测试的恐怕是唯一,连医生都熟悉了。坐下之后,医生又耐心交待如何放松,如何配合吹气,一鼓作气完成等事项。不知是上帝保佑还是自己心灵开窍,这一次我吸气后一吹,竟从第一次的1.54上升 到1.75,离规定1.8的要求仅差0.5,儿子见状立马上楼到主任办公室坐等至近下班,一见到开会回来的主任,立即汇报了最后一次测试的新变化,这位肺科中心的手术权威略一思考后表示:可以手术,时间放在后天晚上第一个,由他主刀。至此,父子三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平安落地。  这一天晚餐,儿子开车到上海苏州饭店,我们痛痛快快地搓了一顿,破例喝了一点小酒。回到复旦宾馆,儿子在浴缸放满热水,我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感觉一身轻松。
  带着平静的心情躺在床上,我对一个多星期的所有检查项目进行了复盘,从头颅到脚底为止,除了右上肺癌症,其他方面好像问题都不大,即使有问题也不是致命的。而等待手术的右上肺肿瘤,仅管恶性与良性还不知道,但是根据CT增强片的探查,很大可能是病变的恶性肿瘤。加上我的肺功能较差,慢性阻塞性肺病对手术带来的不利因素较大,有病友透露前段时间曾有人手术中遇险之事。因此我对自己的病情和手术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与前所述:既来之则安之。躲是躲不掉的,坦然面对或许能因祸得福。回想肺功能测试的第一次到第四次,为什么都从我嘴里一模一样吹出,前后却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不是之后也会有这样境遇呢。  想着想着过了好久,迷糊间我闻到一阵阵的机油味,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船上,起来一看天还没亮,船老大说,绍金,时间还早,你起来干吗。我说前面桥洞比较多,我帮着一起看看。运河的水很清,桥都是老桥,因为怕撞到桥墩,所以速度要降下来,拖轮是没问题的,后面的驳船速度一慢就容易打横,一定要有竹篙撑。其实我是一个轮机工,不用去撑竹篙,但这一晚下来,我不停地用力撑啊撑啊撑啊,就怕船头撞上桥墩。  桥实在太多了,船与桥墩相擦的吱吱嘎嘎声很惊险,好在都是有惊无险。就在我觉得平安无事的时候,突然在河道转弯处出现了一座桥,太近了,眼看要撞上了,“危险!”我大叫一声,拿起竹篙冲了是去,一用力,醒了。  我做过七八年的水手,但好像很少做到船上的梦。这个梦充满寓意,我的命运之船和厄运之墩是擦肩而过还是轰然相撞,最终只有靠我自己。而且不能有丝毫懈怠。  后半场睡得特别沉也特别香,一觉醒来东方微白,手表的指针已近4点。6月4日早上,查房医生告知从现在开始禁食,用盐水和其他营养液补充我的体质,放食必须等6月6日看手术情况再定,也就是手术前的两天一夜不能吃任何食物。除禁食外,医生、护士还有其他方面的交待,遵照医嘱,我都一一照办。要命的肺功能测试暂时通过,我只想早点手术,越早越好。或许能顺利闯关。  在等待手术的两天一晚中,除了挂盐水,闲着无事翻翻书,到走廊尽头的窗台搁搁脚,活动活动身体的关节,对手术的事一点不去考虑。因为一想到手术睡眠肯定要打折扣,所以在睡前我采取早早摘掉助听器,避免病房内外(三人间)各类噪声的侵入,同时看半小时以上的书或报纸,在上下眼皮要打架时即掩书而眠,这样睡眠的效果极佳。但是,病房内外的现实并不都是我想的那样,肺癌病人大都知道这个病的可怕性和时限性,病人中有悲观厌世横竖横的;也有不信科学恐“4”症的等等。这些人如果神经一搭牢,就会闹出事来。  那天晚上我刚准备摘助听器,我的床铺被人猛地一撞,见不少人围着一个隔壁床穿病号服约摸50左右的壮汉,此人吼着粗嗓门:“朋友们,抽烟要生癌,你们说啥子还拼命生产香烟?抽烟要罚款,为啥超额完成任务的奖品是香烟?为什么毒害我们的卷烟厂厂长当上劳模?这世界完全颠倒了,所以小老百姓要见阎王了”。他见围着的人或点头或朝他笑就更来劲了,此时医生刚好过来查房,几句话便将他带出病房。  邻床病友告诉我,早些天还有一个女病人更出格,他将情况一说,我知道她患的是恐“4”症,因为“4”与“死”音同,生这种病的人,如果被迷信缠住,什么科学的都不会相信。所以她宁死不住14床,年轻护士越解释越讲道理,她则钻死胡同越深,最后竟昏了过去,吓得小护士脸色铁青,差点跟着昏过去。  还有一位病人,估计是消极逆反心理。他竟然一天要抽两包烟,自从检查出肺癌后,医生告诉他绝对不能再抽烟,可他偏要照抽不误。他认为反正迟早要死,这里的鬼门关(指肺科手术)八九过不去,趁现在还活着再快活几天,他真的吸到手术的当天,直到身上的烟全部抽完。  樱花是日本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元素,它象征生命的美好而短暂。编剧习惯以樱花表达主人公对死亡的坦荡。这不是因为死亡不可怕,而是因为知道了死亡的可怕,人们才更应该选择勇敢面对,以“向死而生”的精神,积极争取活下来。这是我在手术前检查特别是肺功能测试最后通过定下手术日期时的精神状态和真实思想。  消极与积极的心理因素,对疾病的作用和结果可能大不相同。和我同病房的一个病友,身上清洁消毒时紧张得上下牙咬得格格响,通知去手术时竟全身发抖。这些情况对于我来说就丝毫不存在了。  为什么?因为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六节  出院记:肺功能差的后遗症来了  手术之夜的事前面已经说过了,其实说了也是白说,失去知觉的七小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记忆。  我从5月27日住院进入28床,到6月1日根据床位周转至4床,6月5日手术后进监护室,至7日下午监护室出来,刚好28床腾空,再次重回28床。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生死轮回。呵呵。  这天下午,儿子和老伴又如两天前傍晚送我进手术室一样,在走廊门外等候,待护工推的躺床车出来,一起将我推进电梯,出电梯后直达28床。回到病房不一会,医生和护士先后赶来忙碌了一番,询问病情,检查伤口包裹,测体温,量血压 ,吩咐注意事项,拆除导尿管等等。  医生们忙碌完后,我和老伴、儿子才有空相互交流一番,也算是劫后重逢吧,毕竟是值得高兴的事,我们尽量都说些轻松和开心的事。  按手术前商定的意见,手术后情况稳定的话,两个儿子即回杭处理单位积压的一些事,医院由老伴、小妹、外甥轮流照顾 。  这些天来,儿子的手机信息不断。为了我的病,他们向单位请假已经10多天。这10多天的奔波、焦虑、忙碌,可谓身心疲惫。除了担心我的身体和手术,单位里的不少事情还要找他们,通过电讯传播、联系、处理,儿子的尽心尽力换来了手术的顺利,但他们的脸庞似乎瘦了一圈。  当我得知小妹和外甥已驾车来沪,吃住安排停当后,立即催促两个儿子尽快回杭。可他们还是放心不下,先与医疗组联系征得同意后,又与母亲约定每天早晚各通一次电话,将我的病情及医生查房结果告知,以便掌握信息。一切处理完毕,他们才连夜赶回杭州。  小妹与外甥安排好住宿即赶到病房,一番嘘寒问暖,看到我手术后情况和精神还好,小妹直奔主题,提出当晚开始病房由她值夜班陪护。站在一旁的外甥则提出他年轻,晚上由他陪,最终外甥坚持留下,老伴与小妹回宾馆。  可这两个晚上,真的难为外甥了。当晚,他在喧闹的病房与明亮的灯光下,一躺倒陪护的小床上就呼呼入睡,看神态是旅途劳顿和半天驾车疲惫所致。约摸两个小时,我起来小便时他即惊醒,立马将我扶到洗手间,完后又扶回床上盖好被子,并问要不要喝水吃点什么点心等。说话时怕我听不到,总是嘴对着我戴助听器的耳朵。由于我的前列腺疾病,之后每相隔两小时两次起来小解,仅管我手脚很轻不想惊动,但他总是提前惊醒,一手拎起接管器,一手扶我去小解。到天亮时难题来了,我从监护室开始已经连续三天未大便,天微亮时肚子胀,后来痛得厉害,外甥找值班医生看过后,取了两只开塞露,第一只塞进肛门后不到一分钟就急着进洗手间,但一坐下就是不出来,一屏气用力刀疤痛得厉害。第二只开塞露进去还是不行,由于医生关照不要硬来,只得作罢。外甥见我憋得难受,最后用手指从肛门抠,可是折腾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效果。外甥不怕脏、臭,我实在过意不去,硬是叫他停下。返回病床遵照医嘱,外甥轻揉我的腹部,慢慢地肚痛开始缓和,白天多喝开水,吃面条,稀饭到次日早上肚一痛开塞露再进去,总算顺利出恭。外甥陪护的二个晚上,我从监护室刚出来身体较虚弱,陪护事情相对多一点,尤其大便的事情解决了,心里舒畅得很。他回杭前向我道别时,晚上病房中的陪客问:“你的孙子回去了”?我说不是孙子是外甥 ,她们都感到惊奇,说像这样的小伙子如今很难找到了。可见外甥陪护的时间虽短,他的言行已被大伙看好,难怪她们误判我们是情意深深的爷孙俩。  外甥回杭后,小儿子又到上海加入护理。我的身体也天天见好,不仅离开病床能在病区周围走动,而且早上还到楼下的公园散步锻炼,大便通畅使我的饭量有所增加,胃口也比前好转。  但是,肺功能差的后遗症还是来了。  手术之后,创口缝合处还拖着一根管子,手术后胸腔的血水要通过它排出来。每次医生查房对我的着重点只有一条:就是用力咳嗽,这样才可以把胸腔积水排出。但我的肺功能差,咳嗽无力,如果硬要用力,刀疤就痛得像裂开一样,所以其它病人同样时间排出的积液比我多许多。医生对我的术后恢复效果很不满意,认为咳不咳痰和手术后胸腔积液有关系,如果不配合,他们就进行帮助。后来查房时多了一个医生,他总是乘我不注意时用手指在喉结下方一揿,迫使接连不断地强烈咳嗽,这样一来,积液确实排出多了。可这种方式我实在承受不了,每次咳嗽用双手圈牢腹部,总是要喊救命。以后这个医生一出现,我变成神经质一样,不让他靠近,搞得医生也哭笑不得。  这样一点点地咳嗽,又比别人多住了两天,其实积液还没有排到位,但病房等的人实在太多了,最后经主刀医生亲自检查,认为各项指标基本正常,当天可以拨掉胸腔的插管,次日拆线后观察一天即出院。权威发话之后,医生一番忙碌,一天之内上午拨管,下午拆线,顿觉一身轻松。(当然,后来知道这个轻松是不真实的,胸腔积液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老伴早将信息电告杭州,拆线当日大儿子就赶到上海,次日办妥出院手续于6月13日下午离开医院驾车回杭。  儿子特地将副驾驶痤摇成躺椅状,以便我可以舒服点。当天与我同车返杭的,除了老伴还有精心服侍我的小妹。这次我的病与手术,除了在杭州的小妹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绍兴的弟妹,一是都上了年纪怕他们担心;二是来去也不太方便;三是他们各自都有一摊家事。所以一直没有向他们透露我的病情。这样一来,家人以外能够照顾我的唯一至亲就是小妹,她好像肩上的担子很重,唯恐我有什么闪失,总是不大放心,起初天天要来电话,三天两头买些东西来看我,即使如今已过去一年多,她仍始终如一地关心操心,对于小妹我欠她的太多,只能来世报答她。  到家后为防止上下楼梯吃力,我基本上不外出每天阳台上活动一下,就躺床休养生息。可是由于上海拆线不仔细及胸腔拨管后缝的线不好,伤口迟迟不能愈合,这就迫使我数次去医院换药、换纱布。我家到医院的路不过1000米,正常人走去五、六分钟即可,我却走走停停要20多分钟。好在时间匆匆,两个星期很快过去,6月27日,距上次手术住院刚好一个月,我前去上海复查。
  第七节   复查记:胸腔积液是个大问题  去上海复查,儿子首先考虑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如何在往返近五个小时的旅途中,尽量保持平稳体位,让我能舒服地躺下来,他早就调动朋友关系,选调较宽敞的车型和熟练的驾驶员。  那天上午9时从杭州出发,老伴、儿子同车前往,11点30分到达上海,时间已近中午且复查医生的门诊在下午1点半,儿子安排就近饭店先吃午饭,稍作休息后一起去医院挂号问诊,给我主刀手术的主任医生听完我们出院半月来的情况反映,检查了手术缝合处疤痕,认为恢复情况尚可,接下去最好到肿瘤科做化疗。儿子提出化疗和以后的复查可否放在杭州做。他说可以。接着我向医生提出今后生活、餐饮、恢复性锻炼等方面的要求,他作了一些简要的解答,正当我还想继续询问一些其他问题时,这位医生已启动了走人程序:叫下一个号子的病人进来。我心里嘀咕:尽管前面的手术较顺利,但是刚刚度过生死攸关的病人及家属对术后的第一次复查仍然当成大事十分重视,总想多听听医生的意见和要求(包括双方的交流),可怎么从杭州开了半天车子来复查,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这未免太简单、草率了。我想这大概就是某些医生的所谓权威吧。 胸腔积液如何形成?  本来复查后各方面情况可以,在中医调理、自身营养保健、加之合理锻炼等配合下应该使身体素质进一步提高。可是我觉得早晚锻炼、尤其是走扶梯时气喘气急,好像越来越厉害。于是趁着看中医时问医生,这气喘与胸腔积液有否关系?答曰:“当然有关系”。回到家里翻出资料加之看日记与逐一回忆,发觉上海手术 后走扶梯只是吃力并无气喘迹象;浙一化疗前检查没有胸腔积液,走路爬扶梯无气喘气急;但是化疗结束的9月17日CT报告上有右侧胸腔积液略有吸收的提示。10月19日放疗前117医院的全身检查也有“右侧胸腔积液”的提示。放疗后日复查CT增强报告“右侧胸膜增厚伴胸腔积液(部分包裹)”。5月23日第二次复查CT报告:“积液的文字相同,增加‘与前片()相比,积液量略有增加’字样”。根据中医所说和资料显示我曾先后三次找放疗复查主管医生询问:“这胸腔里的积液怎么来的?与手术、化疗、放疗有否关系?现在气喘为啥比前严重”?他每次的回答是:“这个很难说清楚 。没有啥关系。以后慢慢说。现在不多没关系。积液真的多了我可以解决”。这样的答复每次都让我失望。  肿瘤病人的心态是复杂的。一般有两类情况:一类是自己不知道患的是肿瘤或恶性肿瘤,别人稍一糊弄就过去了。即使后来知道了,大多是恐慌型的很快崩溃。另一类是自己完全知道患的是什么病,病的类型与凶险程度包括生存期等等,这类病人一般都比较镇定。我是属于后一种类型。  当我在上海历经生死劫难手术取得成功,又在杭州经历化疗、放疗的双重考验后正在一步步向好的方面恢复发展时,对身体出现的新问题肯定敏感。此时询问医生要的是一个明确答复,而不是含糊其辞、模棱两可、避而不谈等不负责任的说词。尤其是对于像我这样完全知道病情且一直十分配合的病人,医生越不肯讲清楚,我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主管医生就是不说。即使复查后的B超显示积液比原来有所增加,他还是说问题不大。但我的气喘且明显加重,问其他医生都说与积液有关。无奈之下真是病急乱投医,害我花了冤枉钱,挂了特需门诊,兜了个圈子,还是回到原地做B超,由于积液确实较多,加之我们“兜圈子”之事他已知晓,这次他决定马上抽。6月4日儿子不放心又陪同我们到医院,由主管医生与B超室联系,做引流置管术的前期工作。下午3时到手术室,家属在门外等候,我坐在手术床上,系局部麻醉下进行,有护士扶住我的上半身,问怎么样?我答可以。其实此时粗大的针头已经从两根肋骨的中间插进胸腔,接着就置放引流管和接头。期间儿子两次进入手术室张望都被护士劝返。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完成,我一跨出门外,儿子扶住就问:“怎么样?痛不痛”?我说:“上海的手术过来了,这点痛一点不觉着”。他看到精神还好,在我再三催促下去单位上班了。B超室放好置管术,我和老伴即回放疗科病房,主管医生做好引流管外放,不到半小时就放出700CC暗红色的液体。由于一下子不能全部放完,拨除引流管,封除接头,我们就乘坐媳妇开来的小车回家。次日上午再去抽,只出来350CC,而且速度不快。医生决定拨掉,后来到B超室躺倒来抽,最后主管医生用大号针筒抽,四天时间共抽出1500CC积液,经B超检测原先积液消除,但还存几个包裹着的积液包。  至此,胸腔积液的抽出告一段落。我的气急、气喘开始缓和,爬扶梯等也轻松了。但我心中的疑团尚未解决:1这积液究竟如何形成的?它与手术、放化疗有关吗?2为什么积液会呈包裹状?它抽掉后还会生出来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它不再形成?  我想,上述问题的解答应该是不难的。
  写得真好!  我也是2013年5月在上海肿瘤医院开刀,对医生的看法也是这样,您说看病不到5分钟,我觉得我看病的过程不到1分钟,都不好意思开口问医生,还没说完,下面就有其它病人把病历本递过来,最有意思一次,我问医生,怎么在刀口下边鼓出一块,我掀开了给他看,医生没有抬头,盯着电脑屏幕,来一句,你心里作用吧.旁边几个病人本人递过来,他又去应付其他病人了.我也不好意再问了.  在医院最大的感受就是,医院跟工厂一样就是一个流水线,看病的过程一样,开刀,手术,化疗,放疗,出院结论一律是治愈.回家休养,定期检查,有问题再化疗.  最后的命运,一半靠天,一半靠自己积极的康复.  祝您健康长寿!
  第八节   化疗记:四次化疗打了七折  上海手术满一个月后,根据医生的建议,儿子联系了浙一医院的化疗专科。入住后照例是各类常规检查,CT加强摄片、B超、化验等,两天后的日,第一次化疗开始。  一种透明的液体和一种黄色的液体混和着,通过输液管进入我的身体,悄无声息中,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  化疗的可怕后果见诸于各种传播途径,更多当然是口口相传,比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比如以毒攻毒,刮骨疗毒等。其实,对于要不要化疗,家里讨论激烈,各执已见,我也一度很犹豫。最终还是有位专家的话让我下了决心,他说:“目前临床治疗中,90%以上的肿瘤患者,经手术、化疗、放疗治疗后是有效的。放化疗可能出现一定副作用,个别的甚至比较大,但大多可以恢复。如果因为害怕副作用而放弃放化疗,则要冒肿瘤发展的风险。肿瘤发展带来的致命后果与治疗中的副作用相比,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化疗的副作用到底会不会把我击倒呢?  整整8个小时的输液结束,儿子开车送我回家,当晚洗了一个热水澡,安稳睡下,一夜无事。  第二天开始,传说中的化疗反应如期而至。  打嗝。就像一种口香糖广告说的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躺着坐着走着都打,晚上睡觉也打个不停,无法入睡。人就是这样脆弱,别看是打嗝这样一个普通的小症状,在连续不停的三天之后,我的体力与精神都已严重透支,在省人民医院呼吸科专家给予对症的打针吃药之后,打嗝终于结束了。  腿脚无力。化疗前一般行走一、二千米无所谓,化疗后只能走50至100米就停下来。  腰痛。化疗前腰痛就常犯,打嗝后腰痛加重,十分痛苦。不得已只有上医院骨科,经拍片、服药、敷膏药等逐步缓解疼痛。  皮肤搔痒。莫名的痒遍及全身,以各种关节处为甚。  第三周开始,打嗝、腰痛、搔痒逐步缓解,可我喘息未定,竟然出现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尤其躺倒后枕头上布满头发,不过两、三天时间,原有的一头浓密的卷发几乎全部掉完。由于年龄关系,对于掉头发我抱无所谓态度。 因为它不疼不痒,与打嗝、腰疼等严重影响生活起居相比根本算不了问题。但光头后第一次在镜子面前亮相还是心里一震,难怪化疗中心的姑娘与少妇面对光头时的伤心欲绝,也许她们对待化疗副作用的想法与我正好相反——只要能保住一头黑发其他打嗝、腰疼等都无所谓。  我没有光头的习惯,外出的唯一办法就是戴帽子,可时值盛夏戴什么帽子合适?此时已经知道我脱发的外甥媳妇从网上搜索到一款颜色较淡又有网眼通气的帽子,以快件邮购送来,一试十分合适,这帽子一直相伴三个多月,直至头发再次全部生出来的初冬。  我这次去上海手术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回杭到浙一化疗中心也未告诉任何人。有一个分管保障的社工每天在电脑上搜索查询住院病人的信息。7月5日这一天我刚在浙一分院办好住院手续,她们即寻踪而来,上午是保障办的社工人员,下午是党委书记等社区领导,此后数月,社区各级领导10余次登门慰问,无论物质和精神鼓励,都使我在迎战疾病的征途上增添了信心和动力。  看到第一次化疗后打嗝、掉头发等副作用对我的体力和精力影响较大。儿子急于寻找副作用较小又有效果的名医良药。在首次化疗与第二次之间一个月时间里,他通过网络和朋友圈四处寻求各种信息。这时儿子的一个好友以自己父亲的亲身经历多次相劝:“千万不要做化疗”。他的父亲就是化疗以后三个月身体急速垮塌至死,竭力建议中医治疗。并介绍了一位知名老中医。我想现在化疗只做了第一次,副作用就接二连三,不如看看这个名老中医,看他的说法如何。  老中医的人气很旺,气场十足,因为儿子朋友事先有过招呼,一名女助手给我们倒茶让座,老中医暂时中止门外病人的叫号,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简要介绍了我的基本情况,拿出上海手术的相关资料,老中医匆匆翻过好像不愿多看,接着一边把脉,一面问我病情,没问上几句马上转移方向,改问我儿子,奇怪的是他问的并不是与我病情有关的事,而是从儿子的工作到反复看完脸相、手相,大谈几十年中的仕途起落和未来命运。谈完儿子又看我的手相,说我手心纹理混乱,一生磨难较多,不如意的事缠绕太多即使……等等。手相看定,助手的处方已开好,他改了两味即在处方下画了一个半圈算签名通过。最后我问:“这个中药要吃多长时间”?老中医答:10年。整个过程看得我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慕名赶来求的老中医竟然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看相先生?怎么普通中医的“望、闻、问、切”到这里不见了?中医看相或者兼看相,按照我们老一辈对待职业操守的看法,轻则不务正业,重则违反职业道德,视病人生命当儿戏。我的说词或许言之过重,老中医看了可能会说不识抬举或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是这看病与看相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在一起,混为一谈的。  求生的希望人人都有,尤其是肿瘤病人求生更加迫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她)们都会以百倍的努力来实践。我想作为“治病救人、济世扶贫”的老中医应该知道肿瘤病人的心境,他们是求你治病来的,不是求你看没有科学依据的手相的。我希望这位老中医对待任何来求医的病人,还是摆正“医”的位置,千万别再信口雌黄说天道地了!  本来对化疗有点疑虑的我,看完这位名老中医,反而对继续化疗有了新的想法。8月初,某报又刊出肿瘤研究所所长的论述:他认为大量的科学证明,手术、放疗、化疗、靶向治疗等方式是目前治疗肿瘤最有效的方式,它可以使50%的患者存活5年以上。医学上把5年生存率称为治愈,因为癌症患者经过治疗5年不复发,那之后基本上不会复发。根据这一论述,我的手术是成功的,那一定要在放化疗上坚持下来,坚持就是胜利!我想上海的生死关都挺过来了,何惧化疗中出现的副作用?咬咬牙也要坚持住!  日,第二次化疗开始。化疗挂针从下午2时开始至晚上10时,整整9个小时。本来和儿子说好晚上住在医院里,第二天儿子开车来接我出院。挂完后感觉不错,加上想回家冲个澡,与老伴、小妹商量后决定自行回家,没想到医院门口竟然打不到车,3 人一直步行近2000米至公交车站,在等待公交车时招到一辆的士总算顺利返家。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们准备迎接第二次化疗预想中的凶狠打击,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我们的意料:身体反应总体变化比第一次要好些。比如当晚回家不停歇行走2000米没觉得累,晚上一觉到天亮,早餐胃口也不错。早餐后逐渐开始打嗝,但间歇时间比第一次要长,有时睡眠换个姿势,大声说话都会停止打嗝。到第4天打嗝完全止住,双腿乏力,双足麻木、屁股(尾骨)麻木等情况照常出现,但比第一次化疗后的反应要和缓些,除了胃肠有些反酸,总的来说,第二次化疗结束的比较顺利,两个儿子和媳妇照例各种关心,甲鱼补品呈上,在家的小儿媳还多次到医院陪护,按摩捶背,呵护倍至。身体的各种不适好象渐渐离我远去,医生认为,根据我的情况,做完四个疗程应该问题不大,  很快发现,这种看法过于乐观了。  三周之后的8月26日,第三次化疗开始了。  整整10个小时,挂完化疗药物已是晚上8点30分,躺在床上还没有什么感觉,但一下床忽然觉得头重脚轻,脚步竟也有些飘浮不稳,走楼梯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打嗝倒是减轻了,仅间断性地几次,至第三天早餐后基本停止。但打嗝停止后,接着而来的是胃内呕气,饭前饭后都有,吃饱比空腹多一点,一直呕气到第三个星期才慢慢缓解。最严重的问题是双腿麻木,无力感比前两次要严重的多。后来从其他化疗的病友中告知,双腿无力今后慢慢会好转,双足麻木却是长期的(如今已一年多,果真如此)。  第三次化疗后出现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极度无力的症状,让我的第四次化疗计划打上了一个很大的问号。儿子第一个反对,他担心第四次化疗不仅会严重影响我的体质,而且即使暂时控制了肿瘤,也会使未来的生活品质大大降低。我这个人的脾气是,既然定了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回头,所以硬着头皮坚持要做完第四次。我想医生当初制定的治疗方案是四次化疗,总是有医学上的道理。  主管医生看了我的情况后也有些犹豫不决,表示要复查后再定化疗,最后虽然复查结果问题不大,但主管医生说根据我的身体情况及年龄决定停止第四次化疗。这个突然的改变,尽管是医生做出的决定,可我还是想不通:是不是这个年轻医生怕我做完第四次万一出事,所以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伴说这很有可能。  化疗的结果就是这样,最终打了七折。虽然疗效打了七折,希望能像儿子所说的那样,身体的元气能多保全一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本钱对抗病魔的可能发起的攻击。
  第九节   放疗记:没有出现“炭火烤鸭”  “放疗对医生的要求很高。放疗时如果没有照射到,就可能留下癌细胞。如果照的面积大毒副作用就大。目前我国放疗医师都没有进行资质认定,所以在选择医院和医生时,尽可能选择专业性强的专科医院和医生”。  ——摘自家庭健康报  过完中秋国庆,又转入我的治疗正题。  儿子通过朋友找到了省肿瘤医院的院长,毛院长是一位肿瘤专家,我们想请他整体上评估一下我的病情,对下一步治疗方案给也一个专业的意见。厚厚一叠病历和片子看完,毛院长建议还是要进行放疗,以巩固前一阶段的治疗成果,同时可以考虑辅之以中医治疗。  对于放疗,我们也有一个从充满恐慌到坦然接受的心理过程。  在最初的了解中,放疗就是用射线“照死”癌细胞,因为癌细胞在身体内,要把癌细胞照死,表皮和肌肉神经就得陪着死。我们在肿瘤医院确实也看到了身上皮肤黑焦黑焦、甚至溃烂的放疗患者。  问了许多医生,一致的意见是,放疗的后遗症肯定是有的,只是程度不同,轻的可能没什么感觉,后果特别严重的确实也时有发生。而且这与放疗的疗程长短也密切相关。但有一点明确的,放疗对身体的损伤要比化疗小,因为放疗是局部的,而化疗是通过血液影响全身的。  我的化疗打了七折,放疗看来是非做不可了。  为了多听听不同的意见,这样的专科专家我们跑了好几处,汇总后的意见如下:放疗要做。而且要在化疗结束的一个月内尽快衔接上。放疗前先去医院做一次全身骨显像透视,即帕特CT,深入评估一下健康状况。放疗前先行中医治疗,后中西医结合,边服中药边放疗。  根据这三条意见,第一步我们先定下专业对口的市肿瘤医院作为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机构(它有专业的肿瘤放射科病房及吴山国医馆),并与放射科副主任挂上钩,把上海手术之后的所有资料交给他研究备查。第二步由市肿瘤医院与117医院联系,定下日子做帕特CT检查。第三从10月17日开始,由吴山国医馆介入中医治疗。  其实帕特CT,能不做最好不做。当然这也是事后多方面了解的结果。帕特CT贵,做一次要八、九千,全要自费,药水和片子都需要每天早上从上海专车送来。当然钱不是最主要的问题。这项检查最大的问题是它的幅射剂量非常大,而且是全身骨显象,对癌症术后病人的身体损害特别大,之所以很多医生推荐做这项检查,据说是因为有提成,当然这只是病友间的传闻。  我的帕特CT全身骨显像检查是在117医院做的,检查室是一处独立的小院,CT室铁门厚重,医生全副武装,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事后才知道是因为幅射严重的缘故。三天后一本厚厚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翻着一张张身体部位的切片图,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根据我的健康评估可以放疗治疗。  在西医制定放疗方案的同时,我已经服中药了。那就边服中药,边做放疗定位建模准备。因为放疗的次数较多,至少要20次以上,所以需要根据我的身体建模制作一个定位罩,一次定位,重复使用,提高效率,并确保放射点的准确性。  躺在放疗台上,两位医生通过仪器在我身体各处定位数据,然后在射线部位划下记号,专门为我制作了一个覆盖头颈以下全部胸腔乳白色塑料罩子。这个罩子做好后,为了确保准确性又连续两次进行试戴。每次躺倒后,一盖上这个罩子好像全身箍住,不仅不会移动而且能确保放疗位置的准确无误。  按医生制定的方案,我要做25次放疗 。  日,第一次放疗开始。  儿子、老伴陪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我了。脱掉上衣躺下后,左右两个医生就将罩子对牢划定的黑线箍住,放疗开始后,医生在另一间操作室进行操作。  放疗室很安静,一个半月型的环型器械安在病床上,从上到下,缓缓转了半圈。很快就停了。  从进去到出来,不过一刻钟。老伴有点吃惊,马上去问医生,医生说做好了。其实,真正照射线的时间每次不过两三分钟,而脱衣、躺倒、戴罩子(对线)的时间远比照射多得多。  每周五次,第一周结束,我没有什么反应。每次照射的时候皮肤也只有微微的灼热感。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炭火烤鸭”,自我感觉良好。与主管医生见面时问我:“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我连说三个“很好”!他说:“一般一到十次内不会有大的反应,第十次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副作用”。
  果不其然,我在第十一次后,马上出现喉咙发痒,接着咳嗽多痰,声音嘶哑,喉咙中像火烧一样伴有发热症状,经连续挂五天盐水逐渐好转。喉咙痒刚好转,3天后又出现咽喉痛,不能大口喝水吃饭,结果又连续挂4天青霉素加雾化,才控制住。做到第二十二次,发觉走路腿脚酸软无劲,没有放疗前那么有力。放疗过程总的情况就这些。副作用可能因人而异,有人除了皮肤灼黑脱掉外其他没什么。但喉咙不适大部分人都有,年轻体质好的挺一下就过去了。我可能年龄大体质弱,问题多点,后来到12月份又发现右上肺手术部位皮肤烧黑,逐渐脱落一层皮。  放疗结束,身体基本恢复后,我们来到了年味浓郁的安昌古镇。  年味浓郁的安昌古镇  从日结束放疗到日刚好三个月。遵照医嘱我前去复查(因为中西医结合,中药与放疗同步,所以中医治疗刚好也是三个月)。三个月来,除春节停药5天,其余天天服中药,还有辅助药物如“日达仙”、“铁皮枫斗”、“灵芝孢子粉”等。总的感觉(包括春节旅游等)除走扶梯、景点爬高的气喘外,其余尚可。体力恢复的自我感觉还是好的。  复查主要是CT增强、B超、化验三个大项8个小项目,半天全部结束,次日报告单出来刚好是看中医的日子,于是给医生过目。他认为总的情况很好,按照我的年龄、体质应该说恢复得可以,而且还是很不错!医生的鼓励大大增强了我对生活的勇气和毅力。此后进一步调整锻炼项目和作息时间,白天动静结合早晚沿河漫步。4月份某报刊出抗 癌明星的文章,这个明星的抗癌史已有11年,从2003年胃癌开始,二年后又患肾癌,二次的肿瘤都是中晚期,先后通过手术、放化疗、中医药等,他总结自身的恢复情况是15个字:“吃得落、睡得着、拉得出、走得动、有精神”。我的情况与这位明星还不可比,因为毕竟我做手术至今不到一年半,只有他的十分之一。但是目前的自我感觉是吃得落、拉得出、走得动、精神还差一点,睡得着尚不够些。
  第十节  中医记:良医难得  “放化疗是祛邪,中医药是扶正,这是一种黄金组合。放化疗时配合中医药治疗,既可以将放化疗对人体的伤害降低,又能支撑患者完成放化疗过程”。上述这段话,是中山医院何若华主任医生所讲,也是我亲身经历的实践所证明。  上面我曾经谈到,放疗前中医已介入。因此每当放疗出现副作用时,除了西医挂盐水,中医的药方针对性地配合进去,即使副作用的问题解决了,中药也针对放疗对身体的损伤,从扶正上予以弥补,如放疗结束后软弱无力问题,经中医药调理,仅两周后我就恢复过来。当然,这种黄金组合要建立在中医西医共有的医德医风和切实为肿瘤病人着想的基础上。黄金组合是医疗形式,而执行这个组合的还要靠医生认真扎实的医疗作风,高尚无私的医德情操,如果中西医双方有一方出了偏差,那吃苦和遭罪的无疑是患者。写到这里,我要庆幸自己在放疗期间遇上了一位很靠谱的中医。他是吴山国医馆的主任中医师傅华洲。  因为有过之前那位牛中医的不快经历,我对中医一开始有些抵触,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中医不可不看,我也只好配合儿子遍访名医。  傅医生是儿子的一个朋友推荐的,而这个朋友的推荐缘于自己一位亲人的求医经历,他对我儿子说,傅医生身上还能看到老底子那种医生的认真。这个很平实的评价,让我儿子认定了傅医生。  傅华洲医生  第一次见傅医生,看他年龄不大,五十左右,腰板挺直,思维敏捷,还没有轮到我自己看病,只一个小细节就让我感到了一种信赖。  那天看病的人很多(后来知道每次都很多),傅医生正在为一位病人切脉,旁边科室的一位医生过来让他去看一下另外一位病人紧急状况,应该是遇到难题了,傅医生从离开到回来大概十来分钟,一坐下便向等候的病人致歉,更难得的是,他又从头开始,“望、问、闻、切”边搭脉边将原先与患者的问话从头滤一遍,反复察看患者的舌苔。这一幕让我心生感慨,之前四处求医,接触过的许多医生,他们可以不顾病人的长时间候医的辛苦,任意长时间接听手机,甚至相互调侃取悦,不少医生在处理完其它事务回来后,往往对病人的继续医疗比较随便,总是草草结束。  这个细节让我也认定了傅医生,虽然后来有很多人推荐这个名医那个名医,我嘴上都是好好好,但脚下还是走向傅医生。我也知道,这世上肯定有比傅医生名气更大、医术更高的医生,但有一位肯花时间认真听你叙述,能够深入了解你的病情个案,为你量身定制对症下药的良医,对深陷病痛的人来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总的来说,在对待病人方面,中医要比西医来得人性化些,感觉上好象也更认真些。认真行医是中医最宝贵、最对病人负责的表现。为什么?因为西医在诊断时可以借助透视、拍片、化验、B超等现代化设备下定论,开处方;西医是多科室多部门的治疗综合体,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指西医。而中医是一个人的科,他对病人既要治重点部位,又要兼顾其他部位,所谓治表与治本相兼顾。而要达到这一条,最最要紧的是“认真”两字,丝毫不能马虎作祟。其中“望、问、闻、切”就是中医认真两字的主要体现。  我在吴山国医馆的主治医师傅华洲,从去年10月17日第一次诊断至今有一年时间,以每月两次计算,接触已20余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从不认识到逐渐熟悉,看到他接待病人不论首诊、续诊还是多年的老病号都一视同仁没有二心。每次诊断都很细心。不说题外话,不讲不着边际的空话,句句与疾病有关,他诊断一名患者都在20分钟左右;如果患者与医生交流不多,在诊断结束前他会主动提醒:还有什么事忘记问?前段服药过程有什么不舒服等等,使病人在诊疗过程中心情舒畅心存感激。与此同时,他还细心观察和揣摩各类病人的心态,根据肿瘤病人特点有针对性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使病人心服口服。一般病人看完后,他会主动提出这段时间吃什么,不吃什么,注意什么,防止什么等等生活上的细节事项,使服药与禁忌环环相扣。有的病人挂号较迟,但临时有急事,他知道后会主动与前面号子的病人说明,将有急事的病人先看完。有一次我因复查,考虑化验拍片都要空腹,所以提前几天先去开单子,他说开单子可以,但你又要花50元钱挂号,这个钱可以省的,到时候他早上7点上班第一个给我开单子就行。……医生热心换来病人欢心,一年多来从未听到吵闹声;听到的只是医生真诚的关切与患者由衷的道谢,这里的医患关系甚称和谐相处的典范!  当然,一个真正的良医仅凭和颜悦色对病人终究是不够的,最终让病人记住的,还是治病救人的医术。  傅医生是市肿瘤医院中西医结合科的主任,医技过硬,分析处置病情有其独到之处。  有一次西医复查,肿瘤标志物的化验单中有一项前列腺特异抗原指标箭头向上有些高,负责送检的西医副主任医师很紧张,说很有可能是肿瘤转移,要我马上去其他医院做穿刺检查。我老伴听说之后,神色大变,我也有些恍惚。后来我将化验单交与傅医师,他十分肯定地说不要紧,这点高问题不大。同时还说明了许多原理,尤其上海手术后时间不长,不可能这么快出现转移,现在重点是要强身固元,主次必须分清,一些伤身体的检查和穿刺等尽量不要做。  对于肿瘤病人,医生的一句话与一个表情可以使患者与家属草木皆兵,心慌意乱;也可以使患者与家属镇定自若,心情舒畅;这就是医生的过硬之处 。否则给病人带来的不是福音而是痛苦。  最后的事实证明,傅医生的决定是对的,而且他敢于对一些所谓的医生自我保险对病人却有害无益的检查说不,是真正的对病人负责。所谓良医,这才是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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