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我知道你都知道我对我很困又不想打扰他怎么办

学校:江西航空职业技术学院
家乡:山东 菏泽市
所在地:江西 南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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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长假已经结束很久了,因为很讨厌炫耀贴,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无处不充满中国游客的时代,我的旅行目的地本身已经没什么特别了。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动笔写写这次年末到年初的乱走经历。不过,想到发照片再逐张写说明是更麻烦的事情,而又不愿意年底年初这一通折腾了无痕迹,最终还是来写篇草记,留下些回忆。其实最重视的,还是这一路上陪伴和相遇的人。本文不含“XX国XX天攻略”,没有景点酒店机票介绍。我觉得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自己去探索,自己去收获最美好。是为开篇废话。 日马德里 塞戈维亚 我团大哥的圣诞欧洲之旅始于马德里,终于马德里。我也成了在这片土地上第一个见到大哥的人。19号凌晨一点半从格拉纳达坐大巴北上,五小时抵达马德里,然后坐地铁直奔巴拉哈斯机场。在等待了三个小时后,从迈阿密飞来的航班就把阿柱同学和他的行李一起扔在了这里。年终的行走,就这么开始了。见到阿柱,他也没在出口摆个造型让我拍张照,真没有大哥范儿。见面不免叙旧一番(就是讲各种WS经历),然后在机场买两张火车票,直奔塞戈维亚。塞戈维亚是一座古城,我们却是冲着它城里一家据说名声远扬的烤乳猪饭店去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西班牙坐火车。 下了火车,猛然以为来到了青藏高原。其实海拔不过一千米。
和阿柱的第一张合影。身后是罗马大水渠,号称“小红旗渠”。 进了店,点菜,之前听俩女生说这里的烤乳猪量很大,她俩吃半个没吃完还撑的要死,我便和阿柱试探性地要了半个,又每人要了一道菜(居然有中文菜单!)。不多时,上来两盘菜两块肉,我们顺口吃了,继续等。等了半天,不见动静,问服务员:烤乳猪呢?答曰:刚才那两块就是啊。我和大哥默然,连给两块肉照相都没来得及,它们就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果然和大哥在一起毫无压力啊。
来张烤乳猪照片。不要误会,猪在阿柱肚子里。 虽然这顿饭下去,肚子里没什么感觉,但是考虑到这家饭店贵得吓人,我们就没再点什么,果断撤走,先找旅店。我信心满满带着大哥绕,可绕了半座城市也没看见一家旅店。俩人暴走至天黑,仍搜寻无果,只好返回旅游核心区,终于找到一家。我进门时是晚上六点半,很困,我跟大哥说我躺一会儿就起来,结果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痛快!
夜幕下的塞戈维亚,气氛暧昧,俩老爷们逛有点诡异。由于自己的网络有问题,速度太慢,借用室友网络,后面的图就传小图了。 日,塞戈维亚 马德里 在塞戈维亚城中乱晃许久,坐大巴回马德里。在马德里又是一通暴走。有幸偶遇了西班牙空军总参谋部,门口英姿飒爽的女兵一身沙漠迷彩,端着G36突击步枪,歪戴着贝雷帽,真是赏心悦目啊。
女兵! 然后和大哥沿经典步行线路刷街道,在他北上巴塞罗那之前尽量多看看这座朴素的城市吧。
夕阳下的夕阳红公园(Parque de Buen Retiro,我自己创造的中土翻译)。这座公园是老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历任太上皇退位后疗养之处,官方翻译好像叫归隐公园或者丽池公园吧。西班牙历史大片《佣兵传奇》中老战士Alatriste有句台词:“这些黄金,国王打算怎么用?是作为给法兰德斯前线士兵们的军饷,还是拿去修建丽池公园?”(怎么和老佛爷用北洋水师军费修颐和园这么像。。。)其中提到的丽池公园正是这里。公元XXX年,这座公园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晚上11点半,阿柱一个人坐上了北上巴塞罗那的长途汽车。等待他的是近9个小时的行程。在马德里汽车南站送别了他,从头到尾大家也没有说什么特别兴奋或者感伤或者语重心长的话,只是一直在扯淡。也许这就是我团大哥的风格?至此,在伊比利亚也招待过两个卡普了。
坐在车上的大哥,临别前最后一张照片(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他!)。很快,这辆车就驶离客运站,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送走大哥之后,一个人又返回巴拉哈斯机场,在候机厅里睡了一宿,等待着第二天一早五点五十飞阿姆斯特丹的航班。我自己的行走开始了。早在阿柱确定要来之前,我就确定了圣诞假期的去处。一直向往那些特别遥远的地方(虽然后来证明遥远都是假象),但是懒于组织麻烦的旅程,便没有特别注意过如何前往。不过,2011春末夏初之际,在格市结识了一个芬兰姑娘,叫Eeva,在芬兰中部城市罗瓦涅米上学。那个夏天,我们一起登顶过穆拉森,一起夜游过嘉年华,在考完试那段有大把空闲时间的日子里,也曾和她约着一帮哥们游荡于格市的大街小巷,所以还有些交情。还记得第一次去一个叫特雷贝雷茨的山间小镇时,在去程的公交车上,她给我讲拉普兰人和驯鹿,讲千里冰原,松树林和极夜时去上学的苦B青春。那时,我就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啊。 穆拉森的传送门: 六月末,为期一学期的Irasmus交流项目结束,各路英雄都要打道回府了。那是个很纠结的送别季节。她走的前一夜,也约了那些曾经一起在这座小城里互相陪伴过的朋友出来喝酒(我照例是可乐),最后分别时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情绪有点伤感。我笑着对她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走的前一天晚上Eeva在聚会上偷拍的,是我最喜欢的照片之一。 九月,我开始着手安排这次旅行。当时也觉得孤男寡女相处颇有尴尬,就到处拉那些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跟我一起去,可惜这些欧洲青年圣诞节都要乖乖回家团圆,苦寻旅伴未果,只好暂定独自前往。提前三个月订了马德里飞赫尔辛基的往返票,荷兰皇家航空KLM,阿姆斯特丹转机,一共180块钱。然后计划在赫尔辛基三天,再坐火车北上罗瓦涅米,12个小时的过夜火车,硬座80元。回来是挪威航空从罗瓦涅米飞赫尔辛基,一个小时,却只要60块,比火车票还便宜(芬兰国内航班,芬兰航空却比挪威航空贵了一半多,没天理)。票都买好,心里便踏实了。然后发现更麻烦的是住。旅店不但贵,而且最不能忍受的是很孤独。2010年圣诞新年我已经饱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之苦,今年可不想再像个小清新一样“独自背包旅行”了。北上广的兄弟姐妹们每天工作繁忙和老板和客户说话说到不想开口,可以跑到泰国西藏尼泊尔静心疗养一番,我可是常年憋在寝室里没人搭理的。跪求路上有人说话。就在这时,Eeva又很抱歉地通知我,我圣诞节期间亦不能留宿她家,因为她父母姐姐都要来她的公寓过节(她家在赫尔辛基,上学在罗瓦涅米),还有一条牧羊狗,实在没地方再放一个我。既然人家这么说,我也不便强求跟狗挤在一起。就在这时,之前在格市结交的一个德国哥们告诉我可以用沙发客网站,我便决定从芬兰开始自己的沙发客生涯,借宿素不相识的当地青年家里。找愿意收留我的当地人也是一个颇为折腾的过程,好在最后我很幸运地找到了分别位于赫尔辛基和罗瓦涅米的两个主人家,经过漫长的沟通,联系,确定了所有细节。18号晚上,最后抄写了一路所有联系人的电话,地址,车牌号,飞机起飞时间,机场名称,将要写明信片的地址抄好,检查所有携带物品,然后,出发。 12月21日马德里 阿姆斯特丹 赫尔辛基 大清早五点,马德里巴拉哈斯机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睡了半宿,醒来时发现准备登机去阿姆的人排起了长队。不慌不忙起身,跟着排。要第四次拜访Schiphol机场了。
阿姆的Schiphol机场,颇有过节的气氛。和蔼的书店老板让我占着他的收银台写明信片。 KLM的服务不想说什么了,号称如何如何让世界感受荷兰人的优质服务,结果对拿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的百般刁难。我并不算强的民族自尊心被激怒的几次几乎全是在办理KLM的登机手续的时候。难怪有人说荷兰政府和台湾还有某某功关系都非同寻常。经过两次航班五小时的飞行,透过舷窗,我看见了下面深绿色的大地。那是大片的针叶林,点缀着星罗棋布的湖泊。高度下降,林间依稀开始出现漂亮的农庄和笔直的公路。下午一点二十分,降落赫尔辛基万塔机场。2011年的第十四个国家了啊。走出机场,吹着微凉的风,看着这片与家乡有几分相似的土地。然后按我在赫尔辛基借宿人家的指示,坐615路公交车进城,先自己转转。
正午时分的赫尔辛基,这座北纬60度的城市,纬度上比漠河还要靠北1800公里。距离北极圈还有1300公里。
这座被称为俄国人规划,芬兰人设计,德国人施工的城市,有着整齐雄伟的建筑和宽阔笔直的街道,全然不似西欧老城的窄小曲折,深藏不露。虽然今年这里是暖冬,气温只有零下一两度,但清冷的空气,开阔的视野,还是让人精神一振。 下午五点,和招待我的芬兰小伙子Simo约好在溜冰场见面。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可以信任的——他有一张非常善良的脸,那种单纯直率的目光,让人可以放下一切戒备。打过招呼,两人一路聊一路向火车站走去。他家在郊区,需要乘火车上下班。两个人跳上火车,没有人检票。他大大咧咧告诉我:“不用买票!”车启动,缤纷的灯火在窗外掠过,这座巨大而分散的城市虽然只有八十万人口,却占地很广。和他随意地让话题东飘西飘,看着窗外黑暗中划过的光线。从一个森林里的小车站下车,又在一片散落于林间的小木屋组成的小镇上穿行了十分钟,便来到了他的家。 第二天拍摄的小镇,中午时分,他家门口的邮筒。 房子外面看起来是木结构的,两室一厅的布局,厅非常宽敞,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隔了半堵墙。他给我介绍了他的室友Osku,这两个年轻人目前住在一起。接着他告诉我哪里有什么东西,冰箱里的食物可以随便吃。Osku贡献出了自己的床垫,让这个客厅的舒适程度在我看来超过了豪华宾馆。
住在Simo家的客厅里,无比惬意。
他家墙上挂的,让我大吃一惊。后来听说是他室友的父亲年轻时和台湾来的篮球队打过比赛,受赠所得。真是意外惊喜。 “我晚上要去一个同事家里。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起去。”Simo看着我说。“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愉快地答应道,“去干什么?”“我有一个女同事,她弟弟生了重病,我去看看。”这个赫尔辛基大男生一脸愁容。“什么病?能治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本来也不知道,两天前那个同事问我圣诞节有什么安排,我就说跟往年一样啊,和家人团聚什么的。然后我就问她,她说她弟弟得了绝症,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她的压力太大了。她弟弟只有十五岁啊。。。”Simo的眼神很黯淡。“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能做点什么吗。”“没什么,你跟着去看看就好了。我这次去给她弟弟准备了一些大麻,可以有效减轻疼痛。也许对他弟弟有好处。”“我明白。癌症的痛苦很难忍受,既然结局无法改变,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少受折磨也好。”我低声应和道,却觉得这么无力。晚上他开车带我出去,沿着赫尔辛基外围的高速公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拜访了他的几个朋友,去了超市,因为他许诺我的一场篮球赛没能去成,便又带我去了一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自然公园。这个被森林包裹被河流切分的国家,有太多荒无人烟的自然美景,而夜里闯入市郊的森林,则是一种更加特别的感受。 “你怎么知道你能信任我呢?”在森林小路上,Simo突然问我,“我们才认识五个小时!你看这地方,连个人都没有。。。”一席话说得我汗毛倒竖,手也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这个1.90米的大个子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可是他接着说:“这就是沙发客的魅力所在啊!我们就是这样相互信任,这样才能获得快乐的回忆。”我暗暗长舒一口气。后来发现这家伙特别口无遮拦,有什么变态想法都不经大脑直接说出来,经常让我在大惊失色后缓过劲儿来:“似乎我也有过这样疯狂邪恶的想法,不敢告诉别人罢了。。。”可见这个大男孩有多单纯。
30秒种曝光,在桥头照出的河流。我们静静在这条未冰封的大河边站了很久,听河水奔流。 12月22日冬至 赫尔辛基 头天晚上,Simo就推荐我一定要去一个叫Suomenlinna的小岛。这个岛到赫尔辛基岸边不过几公里距离,每小时一班摆渡船,四元钱往返。我便依了他,前去看看。这样的走法挺好,白天我一个人走,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晚上回朋友家住,有人陪着聊天,也不那么孤独。Simo特意嘱咐我:“不要买票!”上午睡到自然醒,十点多出门。可惜白天只有六七个小时。
火车,从Simo家进城的主要方式。
赫尔辛基港开往圣彼得堡的渡轮。芬兰曾经是沙皇俄国的殖民地,这两座城市在自然环境,纬度,文化,建筑风格,规模上都十分相似,都记载了沙皇俄国昔日的辉煌和荣光。想必走这一趟航程,还能依稀感受到俄罗斯帝国昔日的威严吧。 到了码头,一看一张巨大的告示:“逃票者抓住罚款80元!”我便乖乖在自动售票机上交了钱。也是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地方中国游客的数量庞大,四处可闻汉语交谈之声,到处是扶老携幼的中国家庭和成群结队的中国学生,让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一条小渡轮,甲板上站着的全是中国人,船舱里还有一坨。我都愁了。
下午两点不到,又是夕阳西下了。
年轻的芬兰水兵。 上岛。之前对这里毫无了解,上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岛是沙俄修建的军事要塞遗址。唯美的自然风光,广阔的波罗的海和废弃的炮台,实在太适合一个人慢慢游荡。(其实两个人更好。。。)
住宅和林地。
我见过的最美的一条乡间小路。走到这里时,就想如果以后自己的家就在这路的尽头该多好。一步一步走在裸露的岩石上,走在微微泥泞的草地里,深深吸一口微凉清新的空气,让斜射的阳光照在脸上。这才是生活啊,富贵名利换不来的生活。
木头搭建的码头。小岛上现在还有些普通居民生活,这大概是他们钓鱼划船的地方吧。
废弃的重炮。
冬至的波罗的海。
当年做沙俄军港时留下的岸防炮。上面的手柄居然还可以转动。 晚上回到市区,和Simo见面,他带着我在商业区转了很久。他问我:“白天坐船买票了么?”我老老实实说买了:“不敢不买啊,那里写着抓住了要罚款80欧元呢。”“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芬兰人!你不给钱就可以了啊,他没办法把你怎么样,反正你过两天就走了!”Simo很诧异地说。“。。。啥?我不当场交罚款的话,他们会让我走?”轮到我诧异了。他无奈摇摇头:“他们怎么可能不让你走?他们只能开一张罚单,让你在某月某日之前去交罚款。你不搭理就是了。任何人都无权限制你的自由。”“这个。。。”我艰难地从他的常识出发,重新理解关于“人权”的定义。政府工作人员是无权限制公民自由的,除非他涉及刑事犯罪,这样的话还要有复杂的法律程序。而我印象中“罚款”的概念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规的话也许会有红袖标和一本发票)团团围住我,拽着我的衣服伸手要钱,眼中一道寒光。恐怕这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吧。突然觉得我们和芬兰其实很近。第一,我们都是俄罗斯的邻国。第二,我们都自称社会主义。然后,我们“参观”了当地人最喜欢的农贸市场。Simo坚持要请我吃一顿芬兰大餐,于是我跟着他跑了两家农贸市场一家超市,采购了驯鹿肉,熏鱼和蔬菜以及我给自己买的各种纪念品。
激动围观。巨大的生猪腿可与西班牙火腿匹敌,据说是圣诞节的传统食物。
一家大集市,卖各种日用品,很多都是当地特色。在这里的一位老奶奶家里淘到了很多不错的名信片,还有一把长柄木勺。 回家的路上,我们又在一家加油站的超市里买了一堆影碟,作为他送给朋友的圣诞礼物。“我觉得大家互相送东西是个很傻的事情。你送我一盒巧克力,我送你一盒巧克力,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吃自己的呢?”Simo很无辜地嘟囔着,同时在超市的音像区一盘一盘地翻看。“今年我想还是送他们电影吧,这样至少不会重复。唉。” 我的注意力则完全被墙上的一张海报吸引了。“这个电影真酷!这是芬兰电影么?”我指着墙上的海报。
就是这张海报。 “嗯,是啊。”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来,“这是今年的新片子,很不错的!” “哎,我是没机会看了。”我随口说了一句,继续陪他找片子。 在商店里,还有一张小广告,是“雇佣圣诞老人”的,就是花一点钱雇一个人装成圣诞老人给家庭送礼物的,干这活儿的多数都是俄罗斯移民。Simo见我正看这个广告,就说:“我八岁的时候,我爸也雇了一个俄国男人装圣诞老人,他来我家的时候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我很奇怪,在他给了我礼物之后,就跟了出去。结果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圣诞老人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一边喝酒一边和旁边的一个装成精灵的男人拿俄语聊天,那个精灵嘴上还叼着烟!我爸也看到了这一幕,从那一年开始,他就一直坚持自己扮演圣诞老人了。。。” 晚上开车回到他家,他开始下厨。我把土豆皮削好,切块,他将土豆放进锅里加水煮烂,拿出来拌碎至糊状,加入牛奶继续拌,再加入煮熟的洋葱块,配上一种当地的微甜的咸菜。这道菜据说是他家的家传私房菜。然后他又把速冻驯鹿肉倒进有热油的锅里,开始翻炒。我当起了军师,自作主张加入各种中式调料(他家居然有中国酱油和辣酱!),做好了才发现这里驯鹿肉是蘸蓝莓酱吃的。。。再把熏鱼下锅煎了,拎来啤酒饮料和水果,开饭!
驯鹿肉,此时还是生的
两位大厨。 Simo特别有情调地关灯点起了蜡烛,然后一边享受大餐一边聊天。听他讲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讲不知道真爱究竟是什么感觉的困惑,我也顺手在纸巾上画了一张中国地图,介绍起了自己不靠谱的过往。然后俩不靠谱小青年就在灯下恍然有了老男人的感觉,大笑一番,再苦笑一番,转眼就是一两个小时。聊到各自旅行过的地方,他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竟然遍布四大洲近三十国,有的他连名字都忘记了。“现在你还经常旅行么?”我问他。“现在不了,工作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不过没关系,尽管我不能出去看世界,世界却向我走来。”他指了指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也是我愿意招待沙发客的主要原因啊。” “你想尝试一下芬兰浴么?”Simo又问我。这是我刚来的时候他就介绍过的经典项目了。“那是必须的!”我兴奋无比。这可是最正宗的啊。于是不必多言,俩人脱光衣服就冲进了他已经烧好的蒸笼。
蒸气室。芬兰人家私宅的制式装备。不舒服的时候蒸一蒸~ 75度的蒸汽,我俩一丝不挂就冲进去了。坐在里面,当地土著毫无压力,谈笑风生,我却苦苦支撑。室内有温度计,气温可以根据加水量来调节。“我一般都是用85到90度的,不过对于你来说,第一次75度已经不错了。”Simo安慰我。蒸了几分钟,Simo突然说:“其实这只是芬兰浴的第一步。正宗的芬兰浴是要这样的——”他站了起来推开蒸气浴的门走了出去,从门口拣条毛巾围在腰间,我也模仿他围了毛巾。接着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啤酒,然后穿过客厅走到连接后院的木门,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出去——我们已经站在零下三度的冰天雪地之中了,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毛巾。后院的地上落了薄薄一层雪,盖住了草地。角落里有一颗樱桃树。在屋檐下面,摆着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我们就坐在这里开始继续扯淡,天上有云,只能看见淡淡的月光,院墙外正对面是一排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高大松树。“好像也没有那么冷啊。。。”我说,心中仍然对于这一系列剧烈的变化震惊不已。不过室外确实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反而凉丝丝的十分舒服。“我们的体温现在很高啊,就不觉得冷。”他说,“你看你皮肤上还有蒸汽上升呢。”我赶紧跑回屋里拿了相机,拍下了这大尺度的一幕。
在北纬60度的冬天裸奔。 然后我们就这样蒸了冻,冻了蒸的反复几次,第二次的时候他说:“其实真正的芬兰人有一个雪地里的招牌动作。如果你能做到这个动作,我一定会在沙发客网站上给你写一份特别的好评!”(每次借宿后主人和住客要在网站上互相写评语,以便让后来的人有所了解。)“什么动作?”Simo不再说话,解下腰间毛巾,大踏步走到雪地上,突然整个人躺下,光着身子在雪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得意洋洋站起来:“敢试试么?”我默默地看了他几秒,平静地开口:“其实,我是个东北人。”同样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压力。(回家了才发现,今年北欧北极圈地带最低气温是零下二度,我家是零下二十三度。西伯利亚集群完败波罗的海编队!)他抚掌大笑:“不错嘛!果然是同道中人!”折腾了一通,神清气爽。他又帮我上网查了第三天的行程。唉,看来要早起了。 12月23日赫尔辛基 塔林 去芬兰之前几天查地图,才土鳖地发现原来爱沙尼亚与芬兰只有一道窄窄的海峡相隔。于是就将这个原苏联加盟共和国也列入了可以一游的名单。到了Simo家以后,问了具体的情况,果然每天都有多班渡轮往返塔林和赫尔辛基,正好去看看。他帮我查好了往返时刻表,告诉我了港口的位置,第二天必须六点半就离开家门赶早班火车,然后转公交车。23日一早,收拾齐备。因为当晚十点半就要坐火车北上罗瓦涅米,不会再回这个房子了。最后看了一眼三天时间已经熟悉的一切,出门。外面还是繁星满天。
早上,空无一人的列车车厢。 在港口售票处排长长的大队买好往返票,票上有自己的名字。六个小时往返,31块钱。巨大的渡轮早已停靠在港边,我们顺着旅客通道直接进了船舱。
停靠在赫尔辛基港的渡轮,即将起航。
高纬度使得我得以欣赏到长达两个小时的日出。天边的云霞一直这样绚烂,仿佛永远不会变化。空气冰冷,海风强劲,甲板上几乎空无一人,我却很享受站在船舷看大船斩开海浪,让猛烈的海风吹过的感觉。
船尾的芬兰国旗。传说中的风中凌乱。
到达塔林的第一印象。
废弃的苏俄老电厂。对于自身独特的民族历史文化,爱沙尼亚官方满怀热情大力宣传,而曾经作为苏维埃联盟一部分的经历,却在这个城市的记忆中保持了微妙的沉默。冷战时代旧有的遗迹被保留,然而却是以一种漠不关心的形式。仿佛它们被保留的原因也是因为它们太微不足道,以至于不需要被清除了。
在城中心的小山丘上俯瞰爱沙尼亚老城。
城墙上面的咖啡店。这一路过来,进咖啡店的目的都很简单:花三块钱避寒和写明信片。
卡布奇诺。如果我是小资,此处介绍应为“点上一杯卡布奇诺,鼻尖弥漫着香醇优雅的味道,让我想到那本《挪威的森林》”;如果我是小清新,此处介绍应为“这么多年,走过许多地方,喝过许多咖啡,最爱的还是安安静静的尼泊尔,和一杯简简单单的卡布奇诺。”可惜我只是个土鳖,于是此处介绍实际为:“我一路只喝卡布奇诺,因为这是我唯一认识的咖啡名字。”
近处的老城和远处的新城界限分明,结合在一起又有一种非常协调的美感,很能体现这座城市多重的层次和丰富的味道。不止一次在路上哀叹,若是当年梁陈方案成功施行,今日的北京该是一座何等唯美震撼,独步全球的城市!
傍晚,深巷。
圣诞集市。
过节卖年货。
回程。在甲板上见四下无人,便顺侧壁的船员扶梯爬到了整艘船的最顶上,去看雷达和大烟囱。 回到赫尔辛基,大冬天的竟然下起了雨!最后几个小时坐了趟电车(真的是“无人售票”,我已经领会了免费的真谛了),随便找个站下车,没想到车站旁就是一个中国人开的汉堡店。女店主四十多岁,已经来芬兰十三年了,南宁人。五块钱给了我一个超大个的汉堡,吃的心里暖呼呼的。 晚上和Simo在车站见面,他坚持要来送我。见面后,他带我进了站台(上火车之前都没有任何检票和安检),帮我找好了车厢,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碟说:“这是给你的礼物。圣诞快乐。”我很惊讶,接过来一看,心里一颤,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是那天在加油站的超市里看见的《Rare Export》的影碟。“我知道你很想要这个电影,就自己刻了一张。留下吧。”他微笑着说道。赫尔辛基就这样结束了,从第一次见面的握手到最后一次见面的拥抱。还有这个大男生的笑容,三天的陪伴和说不尽的帮助。
上火车之前,最后的合影。 12月24日 罗瓦涅米 23日夜,火车驶出赫尔辛基站,一路北上,开始了12个小时的旅程。宽大的座位睡起觉来很舒服。
坐在我旁边的芬兰女生(邪恶的题目应该叫“睡在我身旁的芬兰女生”)。
椅背上的小火车模型大概是这位叔叔给他孩子的圣诞礼物吧。
漫长的黎明,从车窗看出去,一望无际的雪野和森林很像电影中的西伯利亚。据说黑龙江也是这样的?
圣诞节的罗瓦涅米不知是不是中国人包场子了。看到车站上的旅客,我都凌乱了。这跟哈尔滨有区别么。。。后面几天,只要在街上,耳边的中文就没断过。 在罗瓦涅米的根据地有两个,一个是让我平安夜去蹭饭的老朋友Eeva,另一个是让我在他家度过三天的当地青年Jarno。提前就说好了,Jarno来车站接我,他给了我他的车牌号。小火车站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四周没有围墙,车站前是一片空地,就算停车场了。见到了这个小伙子,个子不高,看起来挺帅,有点内向。后来发现内向是外表,其实他非常能聊(而且这个没上过大学的娃,英语是跟着女朋友聊天炼出来的,果然有需要就有进步啊),而且一见面五分钟不到话题就是“我的俄罗斯前女友”和“我的波兰前女友”,让我的芬兰之旅彻底陷入了前女友主题。
Jarno的家。他家在距离市中心两公里的一处民宅,也是小木屋。居然还是政府保障房,几乎不要交什么钱。这独门独院坐落于森林之中的木屋,在中国二线城市起码要一两百万吧。
每天在这段路上溜达成了保留节目。 中午在他家稍微休息下,继续听他讲两个前女友的凌乱故事。具体情节偷懒不写了,大家已经坚持读到这里了,想必也没兴趣再看了。下午他开车带我去了八公里之外的圣诞老人村,俗名中国游客集散中心。这个村,在去之前我曾经给它构想了无数美妙的画面,可是没想到驯鹿那么小,拉普兰人那么少,没有对着月亮叫唤的狼群,也没有原汁原味的民居,有的只是纪念品商店,游客中心,收费展览馆,一个小邮局(唯一我还挺喜欢的地方)以及三步一个五步一群的同胞。耳边不停地响起北京话,上海话,四川话,东北话,广东话,听成内伤。一道点缀了蓝色小灯泡的钢丝线被几根柱子架着从村口经过,Jarno无精打采地介绍:“这道线就是北极圈了。”刚开始的激动与兴奋早就没有了。下了车与他道别,便乱转了起来。在那道标志了北极的线下面来回走了几遭,既没觉得七窍顿开身轻如燕,也没看见天雷阵阵满地红光。也是,不过是地理学家规定的一道线而已,我还能指望什么?就连极夜在这里也感受不到——光线的散射折射使得北极圈上在冬至也有五六个小时的蒙蒙亮天。原来就是这样啊。
驯鹿雪橇,拉普兰人的商业化也十分严重了。
毫无特色的圣诞老人村。圣诞老人的家乡也不过如此哎。
纪念品商店。中国游客已然成为这里的经济推动主力了。 在村子里逛了一阵,不觉天色已晚。想坐公交车回去,但圣诞夜收车早,似乎已经没了末班车。正好,在2011年,还有一个关于旅行的愿望没有实现,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穿过村子前面的公路,走到对着罗瓦涅米的方向,站在路边,向夜幕低垂的公路上一束束接近的汽车灯光伸出了大拇指。一辆,两辆。没有车停下。我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总是左右躲闪。飞驰而过的汽车让我不断添加沮丧。身旁是个加油站,里面开出来的汽车虽然刚刚启动,也没有一辆停下。五辆,六辆。还是没有车停。我想起了一个英国大叔说他在路边站了几个小时的故事,觉得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鼓励自己面带微笑将目光投向每一辆车驾驶座的位置,尽管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能否看清我的脸。十辆,十一辆。我依旧努力去看每一辆车的前玻璃。一辆刚从加油站里开出来的小轿车径直驶向我,停在我面前,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推开副驾驶车门:“上来吧!是去罗瓦涅米吧?”坐进去的感觉真好。“你真勇敢!你知道吗,今天是平安夜,一般人都着急赶着回家,没几个人愿意让你搭车的。而且在芬兰,这种方式也并不普遍。。。”开车的姑娘耐心地介绍。“呵呵,我很幸运啊!遇到了你。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搭车。”我对她说,“芬兰之旅给我太多特别的经历了。”“你从哪来?”“中国。不过目前我住在西班牙。”“?Tú hablas espa?ol también?” 她忽然用西班牙语问道。“啊,是啊。你也会说?”我用西语回答,有些惊讶。“嗯,我在智利呆过一年。Irasmus交流。”她说。从这里一直到分别都没有变回英语。八公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我们的车驶入了市区。“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你要去的中心广场就在这个岔路往下走,200米之外就是。”她热情地为我指好了路,大家互道了圣诞快乐,她的车才驶离了我的视野。晚上六点,Eeva和我约好了在中心广场碰头。晚上我去她家里,和她的家人一起吃圣诞晚餐。这也是罗瓦涅米之行我最期待的部分了。
罗瓦涅米中心广场,很小,晚上的温度也只有负一度,真是弱爆了! 远远看见Eeva走了过来,还拽着一只一刻不停乱跑乱蹦的黑白相间的牧羊犬。她也看见了我,我们笑着迎向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感觉这个体育系出身的女生能把我抡起来。)终于又见面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说西班牙语胜过英语。“哈哈,抱歉,我现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练习西语的机会。”她笑着解释。那条牧羊犬一直绕着我们不停地转圈,栓着它脖子的绳子就这样时不时把我俩捆在一起。“她一直这么兴奋。我们全家一起出去的时候,我们都是她的绵羊!任何人敢脱离大队都会被她赶回去。”听了Eeva的介绍,我不由佩服这狗的敬业精神。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她的公寓。一进门,就看见另一个年轻的芬兰姑娘,想必是她的姐姐了。Eeva是那种有些男性化的女生,大大咧咧的,而她的姐姐则太女生了,说话像一只小猫一样。真不知道她俩的父母是怎么生的这俩娃。她的父母也走过来和我打了招呼,老两口的英语还都不错。我已经饿了一天了。但是进了人家的门还是要礼貌矜持一下,只是和他们家人闲聊,没敢问这顿饭是不是真的有。这时他爸爸来了一句:“你们还不吃饭啊?我可饿坏了!”我一听,如临大赦,直奔餐厅。
各种芬兰传统美食,据说都是圣诞节才能吃到的。用Eeva的话说:“做这么一桌要没日没夜吃几天,然后一年都不想再碰了。”
Eeva老爸在切烤猪腿。在赫尔辛基见到了生的,在罗瓦涅米终于吃到了熟的! 吃完饭,Eeva和她爸爸不知出去干什么了。她姐姐和她母亲拉着我继续聊天。正聊着,突然我们听到了敲门声。Eeva的母亲说:“一定是圣诞老人来送礼物了!”我很奇怪:圣诞老人?难道这个城市里还有人专门以此为职业挨家挨户送礼物要钱么?这么想着,人已经随她们俩走到门口,一开门,两个“圣诞老人”站在门口,一开口说话,我便明白了:是Eeva和她爸爸!
圣诞老人进屋了。
合影。 后来两个圣诞老人就要求我们唱芬兰的圣诞歌,两个女人唱,我跟着乱哼哼。一个圣诞老人解开大麻袋,往外掏礼物,每拿出一件就念礼物送给哪个人,令我非常感动的是,其中竟然有我的礼物,而且一件一件掏了四件!原来是他们家每个人都送了我一样东西。Eeva 给我的礼物是最后拿出来的,只有小小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字。开始我以为是贺卡,看了半天又不像,就先收起来了。发放完礼物(连她家的狗都有礼物),两个圣诞老人就在我们的歌声中离去了。十几分钟后,Eeva和她爸爸大摇大摆回来了,一进门她妈妈就说:“你们刚才去哪了!刚才圣诞老人来了!”两人马上露出惊讶和悔恨的样子:“唉呀,真可惜!我们就出去散了会儿步,圣诞老人就被错过了!真可惜!”“不过圣诞老人给你们留了礼物呢。”我赶忙说,几个人都坐下开开心心地开始看自己的礼物,狗也用牙撕开了自己的包装,叼住里面的布娃娃玩起来,别人的礼物它动都不动,太强大了。后来进入自由活动环节,大家闲聊,看电视,Eeva也穿起了她工作时的精灵服,给我们展示了精干内行的一面。那几段导游词和活动组织真是有模有样,让我大开眼界啊。好多英国游客喜欢带着孩子到罗瓦涅米旅游,对导游的要求也很高。她在旅游中心干得一直不错,今天才见识了原因——这家伙还真是粗中有细啊。
Eeva的工作装。 十二点多,Eeva的父母姐姐都陆续回屋睡觉了,Jarno说他半夜三点和我在市里见面,我就和Eeva坐在客厅里继续聊。我问她那张卡片是什么意思,她说:“后天我们一起去骑雪地摩托,那是票。我都安排好了,我正好在旅游部门也负责这些事情。”我听完一楞,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觉得这次来找她,她也许是有些不耐烦的。这时才明白,我已经得到了我想在这里找到的一切了。后面又聊了很久,说到那座在我俩生命里都留下了深刻印记的城市,都慨叹不已。直到半夜三点多Jarno给我打电话,我才和Eeva告别。 和Jarno回到他家,已近半夜四点。 12月25日 罗瓦涅米 在罗瓦涅米的第二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便自己出门闲逛。前一晚Eeva给我推荐了城市旁边的一个自然公园,走路过去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先去市内的麦当劳填饱肚子,再一次被快餐店内11个活人有9个是中国人的现状震惊(其余两个是店员)。一路闲逛,走到自然公园,没有围墙没有管理人员,只有积雪覆盖的路边一块牌子,用芬兰语写着地名和路线。这个公园,其实就是一片缓缓的山丘,山上被高大的松树覆盖,看不透里面有多深多大。一路走进去,大路上不时有人滑雪而过。我挑了一条小路,向森林深处走去。
林间大路。
透过松树林,可以看见城市的灯光。 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看到了一座高塔,像一个瞭望台,旁边是个石头砌的半敞开式小窝棚,几个当地人带着孩子在一个石头灶台上生火烤香肠。我一个人沿着覆着一层薄冰的台阶登上了瞭望塔顶,这片大地的全貌就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我确认了东西南北的方向,默默地缓缓扫视着这一圈的旷野,目光直达天际,仿佛可以看见千里之外的俄罗斯,瑞典,波罗的海和北极。
瞭望塔上俯瞰罗瓦涅米。
窝棚里的音乐家夫妇。很会生活的两口子,领我下山,一路上的健谈让我明白了艺术家的沟通能力和艺术能力真的是相随而生的——我一路听这两口子从罗瓦涅米的山是两万年前冰河期之后才露出海平面的科普一路说到他们在加那利群岛遇见的会一指禅的中国功夫大师的传奇。男人讲起他们夏天摇着自己的船去河里钓鱼的事情,狡黠一笑:“大家都以为我是个音乐家,其实我是个渔夫。”后来还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坐坐,我怕叨扰二位,婉言谢绝了。 圣诞节,就在一场随性的徒步中结束了。 12月26日 罗瓦涅米 早上去城里,和Eeva一家在旅游中心汇合,同行的还有Eeva的同事,一个芬兰小伙子。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腰带上的一把帅气的拉普兰猎刀吸引了。我们走进给雪地摩托准备的大厅,领取了头盔,头巾,手套,靴子,全套装备穿上非常有城市反恐部队的感觉。大家试好了衣服,就六个人挤在一辆车里开着去了圣诞老人村旁边的雪地摩托停车场。在那里,上百辆雪地摩托停在林间,无人看管,Eeva和她的同事拿了随身钥匙打开了三辆,两人一辆。因为我没有驾照,只能坐后座,不能驾驶,小小遗憾一下。
停车场旁边的驯鹿。
前半段是Eeva开摩托带我。因为地形和很多车经过的原因,雪地上一点也不平,坐在时速至少五六十公里的摩托上,一刻不停地上下颠簸。后来换他的同事带我,在一片开阔的雪野上体验了最高时速一百五十公里,我的头盔被吹得东倒西歪。
我们先开到一个大湖的边上,看辽阔的冰原。这身反恐装备真是专业,就是人挫了点。
四小青年在湖面上合影。 开了很久,在看过了几处“景点”之后,Eeva和她的同事又拿出地图研究半天,然后说:“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们还能坚持么?”我心想,这有啥不能坚持的,继续跑!于是三辆摩托掉头又冲进了森林。在经过了无数岔路,冲过几条未封冻的河流之后,我们到了一条公路上。越过公路的路基,大家把车停在路面一侧,我才意识到这里也是一个巨大的冰湖,而湖边竟然有一个烧烤的铁炉子。几个人径直走了过去,Eeva的父母打开背包,掏出香肠和三明治,芬兰男生则熟练地从旁边的树枝下搬出一堆木柴。接着,他解下了腰间的猎刀,那是一把不过十几厘米长的小刀,我一看,根本无法劈柴。他却不以为意,立起一根圆圆的木桩,将刀用力往上一切,刀刃钉进了木头,然后他又拾起另外一根较细的木柴,对着刀背一下一下用力撞击,每撞一下,那把刀就往下走几寸,这样一路撞,小刀就将粗大的木桩劈下了一条窄窄的木条。只见他熟练地重复这个动作,不一会,一堆适合烧火的细木柴就准备好了。这一招真是让我印象太深了。在把木柴装进炉子之后,几个人又合力推倒了一辆雪地摩托,从邮箱里接了一些汽油出来浇在木柴上,再用打火机一点,火焰就旺旺地烧起来了。老两口将香肠用树枝穿起来,放在火上烤得吱吱响。配上三明治,这顿下午饭,实在特别啊。
跟着拉普兰青年学了一手劈柴的手艺。
大家围着火吃饭。
回城天色已晚,雪地摩托打开了前灯。
在圣诞老人村对面的加油站,直接把雪地摩托开进去加油。。。长见识了。 罗瓦涅米最后一夜,和Eeva,她妹妹一起去酒吧,看了一场乐队演出,有几首歌还蛮好听。喝当地特色的苹果酒,跟着音乐蹦了一会儿,看满场子淡金色头发的美女和铁塔一搬的壮汉。
罗瓦涅米的乐队。 走出夜店,已是两点。我知道,也到了告别的时候。依然是一个久久的拥抱,不同于格拉纳达,这次轮到我伤感了,她却很轻松:“我很快就要回格拉纳达了,春天有一个交流项目,我去当负责人,要去西班牙。到时候我再去找你!”世界很小么?世界很大么?我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一个人走路回家。 12月27日-28日 罗瓦涅米 赫尔辛基 阿姆斯特丹 马德里 北京 27号上午,我要赶十一点钟的飞机回赫尔辛基,然后晚上六点从赫尔辛基经阿姆斯特丹回马德里。27号一早,Jarno开车送我去机场,我没料到早上竟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雪,Jarno却一点不当回事,在去机场的路上迎着大风雪和路上的积雪,他一路时速一百二,还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这都是小事。我顿时对芬兰汽车驾驶员的崇拜之情无以言表,直到我看到了机场跑道,以及依然正点起飞的飞机,对芬兰飞机驾驶员的崇拜之情再上新高。
和Jarno唯一的一张合影,他的车里。
早上八点半,飞机场门口的发光驯鹿标志和漫天大雪。九点钟芬兰航空从罗瓦涅米到赫尔辛基的航班迎着大雪正点起飞。威武!
机场里摆着个雪地摩托,小朋友们随便上去骑。另外一侧还有哈士奇和驯鹿。
我的飞机。此时雪刚停不久,这货就这么飞了!!
我的座位靠近机翼,身边的葡萄牙夫妇对着舷窗拍了一张带标识的发动机,我很喜欢,就让他们帮我也按了一张。
赫尔辛基机场,一群不知道去干什么的芬兰小朋友。 重回赫尔辛基,下飞机就收到了“老朋友”Simo的短信:“到了吧?转机要等六个小时,一个人多无聊!正好我和Osku要去机场旁边的商场买点东西,你也过来吧!坐615路6站就到!”盛情难却,便再一次闲游赫尔辛基郊区大商场。
他们带我穿过复杂的立交桥,三个人在夜里盯着车流断开的瞬间互相大叫着冲过公路,对一犹豫没能跟着过马路的人哈哈大笑。就这样一直把我送到公交站。很后悔忘了再和他们俩照个合影,这样的一个夜晚,再也不会有了。
回到马德里,已是夜里十一点。一段旅程结束,在巴拉哈斯机场自拍一张。Un viajero. 一年来,在这座机场出入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前23年在国内所有机场包括接送人在内出入次数的总和了。这一年,在行走中度过,真是一种幸运。 2011年在西班牙的最后一夜,也是回国前的最后一夜,怀着悲壮的心情最后去了一次太阳门广场。夜里的中心广场游人疏落,铁栏杆上反政府游行的宣传标语在风中摇曳。我慢慢走在广场上,心里只是想:第一年,就这样结束了啊。不管这一年我经历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到今天,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去的一部分了。回国,在那一刻有了一种仪式般的感受,它是两个阶段的分界,是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2011年也要结束了。
午夜的太阳门广场。
马德里地铁站里霸气十足的广告,全中文。人类已经无法阻止温州百货了,天朝民间资本威武!
天朝官方在巴拉哈斯机场的上海宣传广告,帖得到处都是。对于如今财大气粗的祖国,我说不出这份钱花得是不是地方。 半夜一点多,坐末班地铁回汽车南站,准备在候车室里睡一宿。没想到圣诞节期间,汽车站夜里不开门!看着门口瑟瑟发抖的几个游民,我四下望了望,开始考虑下半夜在哪里度过的问题。先找了个公交站,在座位上坐了十分钟,发现冬天不比夏天,坐一宿真的有可能冻死。于是背着大包在深夜的大街上游荡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还有一个巡夜的保安热情地给我出主意,让我招呼巡逻的警车带我去宾馆。估计这哥们也是一个人寂寞坏了,拉着我聊个没完:“你竟然觉得马德里安全?我可不觉得!我是托莱多人,在我看来,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是托莱多!我们那里根本就不用警察,你看这里多少警车在街上转!。。。你去过托莱多?你说,是不是我们那很安全?整个城市里都没有一个警察!每天活得多舒服!要不是因为经济危机找不到工作,谁愿意来这破地方!我来马德里,除了巡逻的地方和自己租的房子,哪都不去!马德里有什么好的!但是这里有工作啊,我也没办法!都是这经济危机给闹的。。。Blablabla。。。”听着他的话,我却在想,如果有一天,每个保定青年可以底气十足地说:“北京有什么好的!我就愿意在保定呆着!”那才是国家真正让人民觉得幸福的时候吧。 半夜三点多,在一条不知名的街上找到一栋大门没关严的居民楼,拉开门钻了进去,又把门从里面锁上。一路走上六楼,卸下背包,直接在走廊的地上睡了一宿。心里想,这次多亏要回家,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裤子都扔洗衣机里。地上很凉,还有穿堂风,夜里冻醒好几次。隔着门,可以听到屋里住户均匀的鼾声,竟然觉得心里很温暖。早上五六点实在冻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汽车站也开门了,干脆起来,背着包直接走回了汽车站。取了自己的大箱子,奔赴机场,十一点四十国航的直飞航班,回家。
中文的尊严。 12月29日 北京 就这样回来了。城市还是那个样子,印象最深的,却是从北京站地铁口出去时,漫天飘落的小雪,和耳边那再熟悉不过的“秦皇岛长春沈阳”的东北味的大客车招揽旅客的大婶们。那一刻,才感觉,我真的回来了。 12月29日——1月13日 北京-阜新-沈阳-北京-阜新-北京 凌乱的安排和自己的失误,让这几天充满了变故也充满了感动。小陆同学的午饭,我发现北京的物价我已经不认识了;团聚,看着你们要去北海道要去西门子要考GRE要学术要经常奔波到北医要做出选择,觉得这个小世界依然生机勃勃,真好;邵滨师兄家的宵夜,一碗热粥让我在此替贤惠的师兄征友:遇到这样的男人你就嫁了吧嫁了吧嫁了吧;亮子的新家,每一个房子我都没错过;老甘和阿赛,在我最混乱最沮丧的时候,你们就是秦叔宝和尉迟恭。几年没见的费大彪;和聪哥老规矩,睡;沈城见到本默,亲人,永远是亲人。郑月,貌似那天是我在听你讲的时候多一些哎,希望下次你有更开心的故事,我已经准备好新的故事了;冷总,一席话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可惜我暂时还是没那么大的能力去实现你的宏愿。特雷和早茶,多希望那时可以多聊一会儿。豆狐,没想到你还是人肉搜索大师;向日,你从新德里回来的第二天,我就要去马德里了。还好赶得上。劲松,努力实现大理想;小解,好好过甜蜜小日子。最后,我奇葩的可爱的导师长征哥,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很多人很想见还没有见到,很多人很想聊却没有尽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你们。 最后两张图,特别为了那些在这个假期给我巨大帮助的人。谢谢你们。我不会忘记。
这个写在车窗上的FUCK请作者自行认领。
二位要有火锅一样热乎的生活和幸福! 日 北京 莫斯科 马德里归程。这个假期,36小时飞机67小时火车14小时长途汽车6小时轮船,其余时间走路,公交,地铁,轻轨,打车。就算是对这一年的交待了。14号早上,回到宿舍。至于后面的故事,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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