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放羊的星星主题曲吃了我家的麦苗,上去说了几句,对方两人上来就打,至少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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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龙霆跃]不要用下半身说话:被拐卖的女人
11.25 20:19
转作者:龙霆跃她是一位被拐卖的女人,她在困境中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在欺骗中寻求着真爱,可她却一次次的被出卖,她在大声的呼喊请不要用下半身对我说话………..
11.25 20:21
这是一部体现农村生活的现实题材小说。作者通过对一位被拐卖女人“三凤”命运的描述,向人们展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农村发展史。农村的山是绿的,水是甜的,但女人的命运却是苦的。经济的发展可以改变人的物质生活,却永远也改变不了一个女人,令人辛酸的情感历程
小说的背景是90年以后,那个阶段正是贩卖人口案件的高发期,很多外地女人被人贩子拐卖到我们村。她们成了我的嫂子、舅妈、婶子。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所以记得很清楚。她们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就像笼子里的鸟,圈里的猪,每天都有人看管,生怕她们跑了。可是还是有人跑掉了,买她们的家主只好认倒霉,花了几千块直睡了几宿的女人,不值!
她们中的大多数还是留了下来,慢慢的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至今她们还操着那难懂的口音,和你不停的唠叨家里的这事儿那事儿,你只有不住的点头,其实到头来你一句也没听懂,只有问她们的男人到底说了啥!
她们比我们这里的女人出奇的吃苦耐劳,比我们这里的好男人还能干活,而且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大多都聪明过人。我曾笑言这是因为基因的缘故,就和混血儿一般都很聪明一样。可是她们的这些贡献往往得不到自己男人的认可。男人买女人就像买了一头母驴,完全是为了下驹和干活。她们的男人认为,这些女人是自己花钱买的,自己有绝对领导权。她们中的很多人,儿子都十八九岁了,却从未回过娘家。她们每天都在劳动,但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尊重。有些人因为不满这种现状,开始和别的男人勾搭,有人和自己的侄子私奔了,有的竟然闹出了人命案,住进了监狱。这是一段历史的悲哀,也是一种无奈。
我想写她们,其实我也不是光写了她们。我是想借她们的故事,记录着一段历史。农村不断的在变化着,我想记录下这些。我不是想为统治者歌功颂德,但是农村确实是变了,而且越变越好,作为农村的一分子,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我也不是想批判邪教,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一个种地的所能做的。我只是想告诉人们,我们那里确实有人因为信奉邪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二十多岁的儿子死去。我写的三凤,只不过是小说里的一条线,她把这段历史串联起来,让人们能一目了然。
我希望多年以后,人们翻看了我的小说就能了解这段历史,了解当时的风土人情,了解人们是在怎一种环境下生活的。当然我不是一个史学家,我只是个种地的,文笔拙劣、见识浅薄,我只能尽我的所能编写这段故事!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喜欢看这段故事,因为写实性的小说,当今并不太受欢迎,尤其是在网络上。我还是写了!就当作对往事的一种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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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村的曹恩理有个傻儿子叫石头,今年三十了还没媳妇。原因很简单,石头不但傻,人长的也惨不忍睹,脑袋上没长一根毛就连眉毛也是凸的,活生生的一颗肉蛋。村里人说他是只比白薯多长了两个耳朵。这样的男人那个女孩愿意嫁,所以就愁坏了曹恩理,每天苦着脸,牙花子都嘬出了血。
曹恩理家的经济条件在村里算得上是上等户,他家有几亩果园,曹恩理再会摆弄每年的收入上万块,让村里人看了眼馋。曹恩理兜里揣满钱他就起了一个心思,给儿子买个媳妇。他听说邻村就有这样的事,人贩子把拐来的女人卖给缺女人的男人,女人生了孩子,日子也能过。于是他就在大街上有意无意的卖出风去,把想买个儿媳妇的想法透给了村里人。有人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有的人就把它放进了心里。这其中就有曹恩理的本家侄子曹三儿。
曹三儿是白石村有名的懒汉,整天耷拉着脑袋不肯伸直了腰走道,家里全靠他媳妇香莲支撑,日子过的紧紧巴巴。曹三儿一听叔想给石头买媳妇就动了心思,他觉得这也许是自己发财的好机会,于是在集市上买了张中国地图,每天都在家里研究,看哪里的女人最好拐卖而且路途还近。晚上,他躺在自家的火炕上,瞪大着眼睛数着屋顶的花架,一趟十八根。十八,多吉利的数字,这是预示着自己要发财了!
屋外面是漆黑的夜,西北风呼呼的刮,一切好像都成了精,到处乱跑,只听到自家铁门怦怦的乱响,好像是疯子在拽洗脸盆,就连那枯干的树,也娇情的呻吟着,像那些叫春的女人。
“风啊!咋不把谁家钱袋子吹来,那样我就不用为钱犯愁了!”曹三儿咬牙想,“钱!这个让人疯狂的东西,为啥自己就没有!”
曹三儿看到村里人一家家盖起了新房,他的心里急,可急又有啥办法!重活干不了,技术没有,抢银行又没胆儿,这年月哪有养大爷的地儿。曹三儿正胡思乱想着,一条光滑的腿,伸进了他的被窝,正好放在蛋上。“还没睡呀!”随着声音一个光光的身子钻了进来,曹三儿习惯性的搂把她在怀里,心里却在叨咕,“老婆呀,没钱拿啥养你和孩子!”他老婆香莲好像并不知道曹三儿的苦处,她的心思只在他的蛋上,还有就是和蛋连在一起,那个已经胀的硬梆梆的东西。接着屋里就刮起了风,呜呜的比那老树叫的还要凶。这叫声让曹三儿暂时忘记了心中惦记的事儿,他的身子麻了、醉了……
屋门突然被推开了,曹三儿的儿子得麟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妈!大黑天的你们在折腾啥?吵死人了!”香莲轱辘一下从曹三儿的身上滚了下来,“你爸腰疼,让我给揉揉!快回屋睡觉!”得麟听了,半睁着眼睛,噘着嘴回了西屋。
11.25 20:22
天总该是亮了不知谁家爱骚情的公鸡,打了几个鸣,村庄就随着活份了起来。那些去城里打工赚钱的人,推了自行车,招呼着左邻右舍的同伴起程走了,传来一阵阵咯噔!咯噔!脚凳子的声音。昨夜的风让街道上一片的狼籍。堆放在屋前屋后的玉米秸子,散落在街道中央,已经没了叶儿,只剩下光秃秃的干儿了。杂乱的柴火叶子缠和着红绿色的破食品袋,被吹到了墙根。那些起的早的媳妇忙着抱了去作早饭,顺手还拎了一捆道中央无主的玉米秸。
曹三儿是太阳晒了屁股才起来的。他没有和村里其他男人那样去打工,虽然县城离的很近,只有十几里的柏油路,但他受不了那样的苦,每天贪黑起早的赚十几块钱不值事。他想赚大钱,就像村里的齐永贵,包了西山,打下石头用机器剌成石片片,卖到城里赚了大钱。他想打一眼深水井,一直打到山底下,这样不仅可以破了齐永福的风水,放出的山泉灌在瓶子里卖到城里也可以赚大钱。他去城里时看到过这样的水,两块钱一瓶。他没有本钱,现在也只是想想,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想法,这是商业秘密。
曹三儿的儿子得麟在上初中,早起就走了。香莲和几个村里的妇女到西面山上砍松树枝去了。香莲把饭放在堂屋的锅里,还热着。曹三儿胡乱的吃了几口就去牵牛了。今天曹三儿打算把挡在门口的那堆牛粪送到地里去,快过年了亲戚朋友来了太碍眼。老婆是个爱干净的主,总是把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自己日子过的稀,不然她能把家里鼓捣成金銮殿。这堆粪早该送了,他一直拖着。昨晚香莲说了,再不把那堆粪拉走,她就回娘家过年,让曹三儿的蛋闲着。
车总算是套上了。这辆牛车是散社时分的,车辕已经裂了,原来的木铺板烂了,前几年换成铁的。牛套上打了许多的结勉强还可以用。那头老牛因为生了虱子,掉了许多的毛,半迷着眼睛站在那里,嘴里流着哈啦子,鼻孔一张一张的喷着热气。
曹三儿把手中的尖镐轮在了半空中,对准堆粪一下就铇了下去。牛伸长了脖子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叫好。尖镐铇在牛粪上攒出了一个白点,屎渣子乱飞蹦的曹三儿满身都是。有一块正好蹦到曹三儿的嘴上,他用手背一抹都是牛粪。曹三儿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几口吐沫。
“你这畜生原来是在笑我!”曹三儿说着轮起鞭子就打了那头老牛。
牛挨了打再也不好好站着了,低着头往前跑。正好对面开来一辆崭新的农用三轮车,差点撞在一起。从车上跳下一个老头,一把抓住了牛缰绳。来人正是曹三儿的本家二叔曹恩理。曹恩理是短粗的身材、光头、八字眉、厚嘴唇、今年五十多岁,是个勤快的庄稼把式。
“老三呐!你这是在干啥?有气也不能对牲口撒,这东西是通人性的!打毛了就不好使了!”
“二叔!你这东西是啥时候买的?”
三儿并没有搭理二叔的话,而是径直的走到那辆三马子跟前上下打量。曹恩理把牛车牵来过说,“刚买两天,出来练练,等明年园子里的水果熟了,拉着到城里卖个大价钱!”曹三儿羡慕的问,“这可是好东西呀!拉的多跑的又快,得花好多钱?”“也没花几个钱,七千块!”曹恩理说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曹三儿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离开了三马子,抓过曹恩理手中的缰绳问,“我兄弟有对象了吗?”曹恩理听了脸上的笑容没了,换上了一层霜,叹了口气说,“没呢!”“二叔,有机会我给石头找个媳妇吧!”曹三儿说完打量着曹恩理的表情,他是气不过曹恩理得意的样儿,故意说出他的短处气气他。曹恩理一把拉住曹三儿说,“这话当真!你要是真能给石头寻个媳妇,我给你买辆新三马子!”曹三儿心里一惊,他知道曹恩理没有说大话,他这几年捣弄那几亩果园,确实挣了钱,他笑了一下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说的可是真话你不能和二叔玩笑!”“我没玩笑对了机会一定帮你把事儿办了!”曹恩理一听,好像拽住了救命的稻草,说话的语气一下软下来了,“大侄咱!你这是要干啥?”“我套车把牛粪送出去!昨晚西北风太硬,这粪冻的硬不好铇!”“没事儿!二叔帮你铇几镐,这牛粪只是外面硬,里面还没冻透呢!铇出了茬口就好了!”
曹恩理拿过尖镐,轮起来就是几下,果然那粪堆被铇下来几大块里面的就软了。曹三儿忙摆好了车装满了,向自家的地里去了。后面的曹恩理还一个劲儿喊着,“你大兄弟的事儿要多费心呐!”曹三儿装作没听见,用那根没了鞭条儿的秃棍棍,狠狠地打了牛几下。老牛晃荡着屁股,紧走了几步把曹恩理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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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土地就像是赤裸的老女人一样干涸而丑陋。山根儿旁石逢里钻出来几株细细的酸枣树,上面还挂着红红的小圆枣子。山道上到处是凸起的石头,牛车的橡皮轱辘轧在上面巅起来老高。曹三儿不时的挪动着屁股免得被巅下来,嘴里叨咕着,“你这老不死的,就会用话甜糊人,咋不用三马子给我拉上一车!活该你断子绝孙!”。
一只金丝雀落在了枣树上,枣树摇动了几下掉下一棵酸枣来。金丝雀并不理会这些而是缩了脖抬高了嘴,发出一阵阵悦耳的鸣叫声。老牛听到了那叫声,摇了摇尾巴。曹三儿才发现,尾巴下的牛●原来那么大,他想是不是人们每天吹牛吹的。他下意识的用鞭杆捅了捅,那牛竟猛然的站住了,撅了尾巴“哗哗”的洒了一泡尿,又放了一个屁。
曹三儿忙跳下车,狠狠的打了两鞭杆,嘴里骂道,“你这浪货!”可那牛瞪大了眼睛,低着脖子竖起耳朵就是不动弹。曹三儿顺着牛的眼神看去,才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只野鸡。他忙跑了上去一摸还热着,看来是刚死。曹三儿咧开嘴笑了,看来这和昨晚的十八根花架一样都是好兆头,自己就要发财了。车还是继续的朝前走了,曹三儿的嘴里已经哼上了小曲,“小妹妹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来俩的爱在船头上荡悠悠……”
牛车转过了一道山环,曹三儿看见几个穿的红红绿绿妇女在道边上站着。走近了才看清楚是自己的老婆香莲和几个村里的妇女,她们砍了一大堆松树枝放在道边儿上。曹三儿叫住了牛车,提了着那只野鸡向老婆大喊,“你看这是啥!我在道上捡的!”那群女人就立时围了上来。“这鸡咋到了你手里?”一个长的又肥又矮活像个碾砣的女人问。
她是曹三儿本家大哥曹委成的媳妇,为人抠门儿的很,是个属狗B衙门许进不许出的主。
“你这话啥意思?难不成这鸡是你家养的?”曹三儿的脸马上就耷拉下来。胖碾砣说,“刚才砍树枝时我发现了它,用石头砸了但没砸重要害让它给飞了!一定是支持不住死在道儿上让你捡了,不信问问你媳妇!”曹三儿看了媳妇一眼,香莲没言语算是默认了。他看了看手上的野鸡,果然脖子上有块伤疤还冒着血。
“现在咋办?”曹三儿显然有些生气,他后悔刚才不该捅牛B给自己带来了晦气。“那还咋办两家分!你要鸡毛我要鸡肉。”胖碾砣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曹三儿听了气的只翻白眼儿,“你咋不要鸡毛?”胖碾砣瞪了眼说,“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看这野鸡毛多漂亮回家勒一把掸子一定好看!”曹三儿媳妇上前来说,“算了!快把野鸡给嫂子吧!”曹三儿瞪了眼睛说,“鸡是我捡的干吗给她!”
旁边的人见两人僵持不下就出了个主意,说不如把鸡卖给本村的李瘸子,卖了钱两人对半儿分。李瘸子是收了鸡狗专送城里饭店的,说不定会给个大价钱比自己白糟踏了强。两人既然僵持不下,看来只用这个办法了。曹三儿的车离地不远,他赶了牛车卸完粪回来捎上松枝往回赶,只是唯独没拉胖碾砣的。曹三儿推说装不下了赶了牛车就走,胖碾知道曹三儿是气自己和他分鸡,自己背了松枝扭着肥胖的屁股在后面紧跟着生怕落下了她。
11.25 20:23
李瘸子是村里李全山的大儿子,因为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李瘸子这人生性残暴,因为埋怨爸妈没给他娶上个媳妇,动不动就拿李全山两口子出气,不是骂就是打,有时候竟拿出刀子来,扬言要杀了他们。李全山没办法只好在村北盖了一层房子,和李瘸子分了家,与另外两个儿子一起过。
曹三儿一群人直接来到李瘸子家,门是虚掩的推开了把大家吓一跳,只见东屋的门框上用绳子挂了一个光溜溜,瞪着眼睛,呲着牙的物件儿,舌头耷拉在外面一尺多长活像个吊死鬼儿。这时从屋里伸出一把血淋淋的刀子,然后是一个戴着破棉帽子的脑袋,另一只手提了着一串心肝血色呼啦的冒着热气。那脑袋向左歪了歪又向左歪了歪,整个人从屋里歪了出来,斜着身子勾了着左腿,一手拿刀,一手提着心肝倚在了门框上,他就是李瘸子。
“大兄弟这是在干啥?”曹三儿皮笑肉不笑的问。“城里的饭店催着要狗肉,我就宰了一条,三哥到我这里有事儿?”李瘸子说着用眼睛扫了大家一眼,然后就把眼神放在那只野鸡上。“我们在山上捡了一只野鸡,你看看能要吗?”曹三儿说完眼睛一直盯着李瘸子满是血污的脸。李瘸子将手上那串心肺顺手扔在了旁边盆子里,接过那只野鸡掂了掂说,“一只太少,人家饭店不爱要!”说完扔在了地上。
“得值多少钱?”曹三儿问,眼睛仍旧盯着李瘸子的脸好像能在上面盯下一块肉。
“二十!”李瘸子说。
曹三儿说,“二十太少了!这可是稀罕物,咋也得值五十呀!”他终于把眼睛移开了,看着盆子里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心想,“乖乖!这瘸子可够恨的,也不怕死了遭报应!”又看看那只瞪着眼睛的死狗,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把眼神又转移到李拐子身上。“就这个价!不卖我更省事!”李拐子瞪了曹三儿一眼,曹三儿立刻感到一阵寒战,他心里暗骂,“乖乖!这小子好长的瘆人毛,一定是杀的东西太多,阴魂不散缠着他呢!”被李拐子这一瞪曹三儿竟没了声音。
“二十就二十!反正是捡来的!”胖碾砣这时挤到了跟前,伸出手来向瘸子要钱。
李瘸子连忙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了她。胖碾砣接过钱,曲搐了一下鼻子,把外面那张染了狗血的给了香莲,把里面的那张装进兜里,自己一个人背了松枝扭着大屁股走了。曹三儿也没再言语,大家见事情解决了从牛车卸下自家的柴火散了。曹三儿狠狠的打了那老牛两下嘴里骂道,“你这晦气的东西!”。老牛瞪着眼睛叫了一声,没敢摇那条秃尾巴,而是把它紧紧夹在裆下,一阵小跑的回家了。
李瘸子见人都走了,连忙放下刀捡起地上那只野鸡,左端详右端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想,“曹三儿说的没错,这只野鸡卖到城里确实值五六十!”
11.25 20:23
曹三儿用鞭杆儿捅了牛B的第二天,这头老牛就犯栏了,不吃草也不喝水伸着脖子撅着尾巴老是叫!论年龄,这头老牛也总抵得上八十岁的老太太早过了生育期,可它偏偏就来个枯木逢春,老树开花。曹三儿没办法只好满世界的去找公牛,可找了好几个村子都没找到。有人告诉他,现在实行人工配种儿了,没人养公牛了。曹三儿心里纳闷,这人工配种儿是咋回事儿!难不成要人和牛配对?那成啥了!哎!这世道是变了。
有人给了曹三儿一个配牛人的电话号,他就打了,接电话的是个说话瓮声瓮气的男人,答应了一会儿就到。曹三儿之后就忙活开了,把牛牵进牛圈里用一块破布挡了出口。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有伤大雅的事。正忙活的时候,村里的高音喇叭响了,里面传出一阵破锣嗓儿。曹三儿听出来了是村支书齐永福,他又在崔要三提五统和农业税。
齐永福是齐永贵的亲哥哥,早年时当过几年兵,复员后就一直在村里当支书。这几年村里的官儿不好当,土地承包到了户,农民各干个的就像刚上岸的野鸭子,各寻个的食儿,各下个的蛋谁也不受管。眼下这三提五统和农业税已经好几年没收齐了。村里人都攀着那些没交上款的钉子户,而村干部却拿钉子户没有一点办法,结果是不交的年年不交,交了的也不再上当了。村干部收不上钱就没有工资可拿,因为干部的工资是从三提五统里出的。几年下来村委会的成员换了一拨儿又一拨儿,都因为发不了工资没有干长远的。现在村长没人当,治保也撂了挑子,只剩下齐永福一个支书领着几个齐家的老党员在那里瞎跳嗒!村里人都知道齐永福为啥不撒这个支书,他是为了他弟弟齐永贵。齐永贵承包了村西的采石厂,齐永福在里面有暗股,他是怕不当支书采石厂让别人承包了去,断了自家的财路。
齐永福已经在高音喇叭里喊了大半天了,意思是让把该交的钱必须在腊八前交上,否则就使用法律手段,接着就点了几个钉子户的名,其中就有曹三儿。曹三儿向高音喇叭的方向瞟了两眼,嘴上骂到,“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自己把钱搂够了,反倒来算计我!”
一辆摩托车停在他家门前,来人背后背着一个铝罐罐儿并未下车,叉着两腿支着摩托车向院里喊,“这儿是不是,曹伟利家?”曹伟利是曹三儿的大名,他听了忙答应,“是!是!”背铝罐儿的这才从摩托上下来,“你要配牛?”“你咋说话呢!是我家的黄牛犯栏了,你要配就配它!”“牛在哪?”“里面我给你拴好了”说完曹三儿指了指自家的牛圈。“怎么捂的这严实!把牛牵到外面来!”赔牛的回头招呼曹三儿。曹三儿犹豫了一下,忙撤了破布把牛牵到了当街。配牛的放下背上的铝罐儿绾了袖子,一只手拽了牛尾巴另一只手伸进牛屁股眼儿里,往外掏牛粪。曹三儿忙问,“这是干啥呢?”“我摸摸发情的火候,还好正合适。”配牛的说完从铝罐儿里拿出根管管在牛B里捅了捅。“配上了!你给二十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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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行了?”“恩!行了!”“这就二十块?”“这是荷兰进口冻精,生下来的是黑白花的奶牛!”“你这二十块钱挣的太轻松了,我还以为……”“你还以为怎样?”曹三儿没有再说下去,从兜里摸出钱给了他。配牛的背上铝罐儿,骑上摩托一溜烟儿似的走了。
曹三儿站在那里发愣,他的心里直打鼓,敢情人工配牛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脑袋不知都瞎琢磨个啥!不过这小子的钱挣的太容易了,那管子捅了捅就十块,还是荷兰种?敢情今天我家的老牛还开了洋荤。不过他有点为这畜生感到不值,好不容易犯了浪,就这样被打发了连个公牛的面都没见到,要是自己和老婆干这事至少也得半个小时。他拿眼睛扫了老牛一眼,那老牛叫了一声,眼里竟然含着泪水它八成也正郁闷咧!
曹三儿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只家雀从头顶飞了过去,拉了一泡屎正落在他鼻尖儿上。曹三儿愤愤地捡了一块石头朝天上砸,只听“啪!”的一声,石头正落在自家的玻璃上。香莲正巧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跑回来,见曹三儿砸自家的玻璃便喊,“你这是干啥!有劲没处使了?坏了玻璃不得自己花钱!”然后一把将曹三儿拽进了屋,神色慌张说,“我听别人说,这次咱村收钱是找了警察的,说是不交钱就要抓去劳改队背石头,咱家好几年没交过一分钱,你看这事儿咋办?”“能咋办!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香莲急的掉下眼泪说,“可别说这混话,眼看就要过年,我可不想没个团圆!”“那你说咋办!要钱咱有吗?就剩下卖玉米的那六百块了,给了他们咱的年还过不过?”香莲看了一眼曹三儿埋怨道,“让你平时勤快点,出去打工赚钱,你就是不去,现在好了吧!”曹三儿瞪了眼说,“你这老娘们说的是啥话!我要是出去作小工,整天累的贼死,哪儿会有力气日鼓你!”香莲翻了曹三儿一眼说,“人家的老婆,晚上必是都闲着了!”
香莲知道自己的男人就这样懒,四十的人了你还指望他有啥变化。她认了,自己活多干点儿又累不死人,男人整天围着自己让她心里觉得踏实。
曹三儿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没底儿。他才不想去劳改队背石头呢!听说连饭都吃不饱,见天看不到女人。他听说一个劳改犯自己的媳妇去看他,偷着塞了管教几个钱,拉了媳妇去了山上的石窝窝里,竟把自己的媳妇弄成了大出血。齐永福在高音喇叭里点了他的名儿,恐怕是凶多吉少,怪不得连家雀儿都敢把屎拉在自己的脸上,敢情它早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香莲突然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香莲这个举动吓了曹三儿一跳,“你这女人发什么疯?”“我想出对付齐永福的办法了!”“啥办法?”“昨天上山砍柴的时候,我听伟成媳妇说,齐永贵的石场要找几个人去内蒙古押送石料!”“和咱这事儿有啥关系?”“你听我说呀!你不如就去找齐永贵说你想去押石料,这样即可以到外面去躲躲风头,还可以赚些钱来过个宽实年。等村干部来了,我就说你没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家里的主。齐永福要是知道你是给石场送料,是给他家赚钱,我想也不会太为难你。”曹三儿听了说,“你这娘们儿的脑袋是咱长的,关键的时候就是灵光!”曹三儿说着伸手摸了摸媳妇鼓棒棒的奶子,又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不过听说去内蒙他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儿。“你这老没正经的!还不快去找齐永贵,晚上咱再折腾。”香莲说完摸了一把爷们儿的蛋。
11.25 20:24
曹三儿去找齐永贵活果然就应下来了,定在明天走,同去的还有村里的其他两个人。
天慢慢的黑下来,日头带着几丝胭红躲到西山后面给大山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街道上传来一阵阵“咕嗒!咕嗒!”拉风箱的声音,接着村子的里就弥漫着一种呛人的烟味儿。不知是谁家的媳妇,拉长了嗓门儿喊着晚归的孩子,“二胜……回家吃饭了……!”惊的一阵阵狗的狂叫。
香莲晚上包了顿饺子,准备让自己的爷们儿吃顿好的,又留出两碗早上煮。虽然她每天都盼着自己的爷们儿能出去赚钱,可是这真要走了心里却空落落的。曹三儿早就坐在炕上,端着酒盅喝起了小酒,没别的菜,就是一把没剥皮的生花生。曹三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电视,抿了一口酒,手上剥了粒花生扔进嘴里,边嚼着边随着电视里哼起了小曲。他在寻思着这次去内蒙古到底去干啥,他可听说过那里的女人出奇的胆大,白天就敢把过往的男人往屋里拉。香莲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进来,放在他面前。曹三儿见了咽了一下口水说,“熟啦!常言说饺子就酒不愁就有!”说完夹了一个放在嘴里,烫得腮帮子鼓起多高,饺子在嘴里呜弄半天才咽下去。香莲见了白了一眼曹三儿说,“你着啥急!慢着点,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就知道吃!”“得麟呢?”曹三儿转头看了一眼问。“在西屋写作业呢!我给他端过去了一碗,这孩子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也不知能成不!”曹三儿说,“最好别考上,家里也好多个帮手!”“你这说的啥话!别人都望子成龙,你可好!”香莲说完又眼白了曹三儿一眼。“出门的衣服我给你找好了,放在炕一头儿,早晨别忘了换上,兜里还有二百块钱,你拿好了别丢了!”说话间,香莲也端起了一碗饺子,没上炕站在屋地上吃。这时得麟端着一只空碗走了进来说,“妈!今天的饺子真好吃,还有吗?再给我一碗!”说着就坐在了炕沿儿上。“你爸明天要去内蒙押货,是特地为他作的!”“爸要去内蒙?听说那里到处是草原,还有马群,你在那里照张像回来!”“我去那里是去干活,又不是旅游,照相干啥!快吃,吃完了去睡觉!”得麟低着头吃饺子,不再言语了。
冬天里的农村天黑的早不到七点街上就没有人。天黑乎乎的像掉进墨缸里的土布。一只黑猫和两只黄猫,从柴火垛里钻出来,“噌!”的一下窜上了墙头,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撕咬声。这东西发了情,眼睛直冒蓝光,为了和那只黑猫交配,两只黄猫舞动着爪子,从墙头打到了房顶,又从房顶打到了地下,终于有一方支持不住,灰溜溜的逃走了。那只黑猫依然站在墙上翘着尾巴,发出了像婴孩啼哭一样的吟叫。一颗星星被它叫下来了,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两只猫就向着流星落下的方向去了。
11.25 20:24
曹三儿吃饱了坐在铺好被褥上看电视,香莲已经脱光身子钻进了被窝里。电视荧光屏一闪一闪的屋里物件儿也一跳一跳的。曹三儿的眼睛看着电视,可耳朵却听着屋外的猫叫。“你说这东西,配个种咋就这大动静呢?它们可比咱家的牛活的滋润,一根细管管儿就把它打发了!”香莲扭过头问,“你在那儿瞎叨咕啥呢?还不快睡!”说着用手拽了拽曹三儿的衣角。“我是为咱家的那头老牛不值,十里八村的咋就寻不着一头像样的公牛呢!”说着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老婆的被窝里。“你为那畜生操啥心,你又不是婚姻介绍所的!”“瞧你说的!人家婚介所是管人的哪还能管牛,听说咱村的小伙子去过婚介所,白搭了五十块钱,连人家女方的手都没摸到。”“你以为去婚介所,是去逛瑶子呀!女人的手怎能说摸就摸呢!”“你看电视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不是说拉手就拉手,还那个呢!”曹三儿说完用手狠狠捏了一把老婆的屁股。香莲在被窝里打了他手一下说,“就你花花肠子多,见到好看的女人眼睛都不够使,总盯着人家的奶子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啥时候看人家奶子了!我是想比比是不是比你的大,赶明儿我也开个婚姻介绍所,给咱这里的光棍都说上媳妇!”“你还有那本事!到时候不知道哪家的闺女会遭殃!”曹三儿的手摸了摸香莲低下毛茸茸的地儿,又顺着滑溜的小腹按在了香莲的奶子上,一阵的揉搓。“别摸了!人家都受不了了,快点睡吧!”曹三儿下了炕用椅子顶了屋门,又调大了电视的音量。“你这是干吗?”“你说我干嘛!”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脱光了,钻进了香莲的被窝里。屋里的摆件又跳动了起来,外面黑洞洞的天上“呼啦!”一下多了不少的星星。
曹三儿天不亮就起身走了,香莲一个人在被窝里睡不着,起了来用扫帚把院里院外扫了个光亮。给牛添了一遍草,又给儿子得麟作了早饭,叫他起来吃。得麟匆匆的吃了几口,说今天要期末考试,背上书包拿了一个小板凳就走了。香莲坐在堂屋里望着外面那头老牛,老牛摇着尾巴头扎在院门口的石槽里,一会儿抬起头来嘴巴大口大口的嚼着干草。不知不觉间牛屁股上就照上了一缕太阳光,牛尾巴在太阳光里摇的更厉害了。
门外来了一群人,牛见了生人叫了一声,晃着脑袋一歪屁股把门口给堵了。“你说这畜生,还成精了!你还敢抗拒政府?”说话的正是齐永福,后面跟着两个穿警服的人和村里的几位党员。香莲见了齐永福连忙站起来。齐永福站在门外喊,“曹委利呢?”香莲站在院里说,“他出远门儿给石场押车去了!”“那你家的三提五统和农业税啥时候交?”“孩他爸没在家我做不了主!”齐永福想带人进院子,那头老牛低着头,瞪着眼睛,晃着犄角,堵在门口不让进。齐永福拿了一根树条抽打了几下想让它躲开,牛却越发得疯狂了,撅着尾巴竟尥起蹦儿来。香莲也不阻止,站在院里心里暗笑。“也不把纲绳拴短点,这要是顶了人咋好!”齐永福埋怨着把树条扔到了一边又说,“等委利回来了,让他把钱送到大队部去,都多少年了!也不想想,不交钱,国家拿啥实现四化!”齐永福嘴里嘟囔着带着人走了。其实齐永福心清楚,曹三儿是故意躲出去了,可他拿一个妇女能咋着!逼急了跟你耍起浑来,自己一个当支书的下不了台。他现在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镇里面崔得紧,说再交不上钱来就把他这个支书给拿了。支书他不在乎,反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是怕一旦别人接了手,和他盘算这几十年来的旧帐,到时候自己倒霉不用说,采石场的承包权也会落到别人手里,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下来收。他前几天跑了一趟派出所,所长是他的老战友,买了两条好烟,和他借了两名联防队员,也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人,给自己撑撑门面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哪能真把人绑走。香莲见人走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想今年这关又算是过了就端了一大马勺玉米面倒在牛槽里,犒劳犒劳老牛,她还第一次知道,这东西不但会拉车种地,还能抵制政府。曹三儿家虽说是安生了,村里面还是出了事。事儿是李瘸子引起来的。齐永福领着人挨家挨户的收要款项,那些胆子小的见来了派出所的公家人,腰里还带着手铐,就乖乖的交上了钱。齐永福心中自是有些得意,他暗笑自己这招狐假虎威还真管用。不过这招在李瘸子面前,就失去了作用。李瘸子一个人单过,农业税和三提五统加在一起也没几个钱,齐永福根本没打算和他多费唇舌,能给更好不给就让它挂着。可是李瘸子大早起不知从哪里灌了点猫尿,揣着袖子,翘棱着那条和狗腿一般粗细的瘸腿,破帽子盖到了脑瓜们儿,眯着眼睛,口水溜到了前胸的黑棉袄上,倚在自家的门口石凳上晒太阳。见了齐永福一群人睁了眼睛就问,“崔命来了?”齐永福本来就不戴见他,听他这话心里就来了气,站在他跟前就问,“李瘸子!你的农业税和三提五统啥时候交?”李瘸子有大名,叫李全有,他最听不得别人叫他瘸子,今天又喝了点酒,当时不干了指着齐永福的鼻子就骂,“*****你妈个B!你算个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瘸是我妈养的,比你不知道谁是你爸强!”吐沫星子喷了齐永福一脸。这一下齐永福脸上挂不住了,他爸爸死得早,那年月家里又穷,他娘为了养活俩儿子没办法,就经常让村里的男人钻自己的被窝,临了男人会给留下一些粮食,或是帮着干几天地里的重体力活。所以他娘一直被称作村里的狐狸精,破烂儿货。不过老人早就死了,这些年村里老人儿也走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哥俩的人气一天比一天旺,也就再没人提这事儿了。今天李瘸子这一骂,等于揭了齐永福的老底,朝他脸上抹屎。齐永福当时火了,上去给了李瘸子一个嘴巴。李瘸子也不示弱,从怀里掏出一把剥狗皮的刀子,窜蹬着奔齐永福身上闯。其他人见动了家伙,也不敢上前去拉,追的齐永福满街跑。还好有两个联防队员在场,脚下给使了绊儿,李瘸子当时就载了个狗吃屎。齐永福转过身来,指挥着两个联防队员说,“他这是抗拒政府税收,扰乱社会治安,公然持刀行凶!大家都看到了,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11.25 20:24
这一闹腾,街筒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齐永福趁势来了个杀鸡给猴看,站在碾台上喊,“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不交钱的结果,这钱我不按家要了,今天上午十二点前都给我送大队去,不然后半晌我按个抓人,送去劳改队背石头。”说完押着李瘸子,回大队部去了。人群中有人说了,这哪是共产党,简直是活土匪,怎么不来群国民党,要是他们来了我首先把村里的这群党员给供出去,让他们拿枪崩了。说归说,老百姓大多是怕事的,大过年的谁不愿意过个安生年,纷纷的把钱送到了大队部。香莲也去了,不过她只交了农业税,推说着三提五统的钱等曹三儿回来再说。其实农民都是开通的,这种地交税,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他们没人不愿意交,只是这三提五统是笔糊涂帐,一年比一年交得多,钱交了也没见给村里干啥实事儿,倒是乡政府干部们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李瘸子后半晌被派出所放出来了,因为没造成啥恶劣的后果,够不上刑事拘留的条件。再说就是把这号人送进了劳改队,他能干个啥!瘸着一条腿只会浪费队里的白米饭。李瘸子还有些不服,说他们是官官相护,齐永福还打了他一嘴巴,怎么不把他抓来。拧着不肯走,说是劳改队有不花钱的馒头米饭,大过年的他正发愁没饭局呢。所长对付这号人,还是有办法的,说你不是不愿意走吗?那好就给我们去城里买回菜吧!说是买菜,其实是让李拐子半蹲在墙角,头上放一碗水,脑门子和墙之间顶一根筷子,胳膊伸直了,嘴里学摩托车的声音。从派出所出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说摩托走到哪里了,快了也不行慢了也不行,头上的水不能洒,筷子不能掉。李瘸子一条腿吃力,没走到一半儿就支持不住了推说着要去撒尿,见没人跟着顺势就跑了。派出所的人见李瘸子的狼狈样儿,都忍不住的发笑。只有所长埋怨自己的这位老战友,办事太没谱拉了屎却让自己擦屁股。村里面沸沸洋洋了一天,晚上总算安声下来了。老草鸡扎在公鸡的脖子低下嘎巴着嘴儿,看家的狗攒在草堆里咬着自己的尾巴,精神紧张了一天的男男女女钻进被窝鼓捣他们那点快乐的事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祥和,大地也就这样随着睡去了。夜里十二点,忽然大队的高音喇叭响了,里面有个人扯着嗓子喊起来,“失火了!大家快救火呀!”这一声好像晴天打了个霹雷,在寂静的夜空里穿透力是极强的。首先是全村的狗都狂吠起来,鸡也从窝里跑出来飞上了墙头伸着脖子东看西看,然后就是街道上“噔!噔!”的跑步声。这时候村南已经烧的红了半边天,还能看到火星子从地下升到了半空中,一闪就灭了。+++++++++
11.25 20:25
香莲在家吓的心怦怦直跳,胡乱的穿了衣服叫了得麟,拿着一把铁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火的方向去了。她来到近前一看,到处是火感觉腿有些发软,幸好得麟扶住了她。空气中弥漫着烟和柴草燃烧的味道,腾腾的火苗把脸烤的生疼。火场已经围了好多人,只是都戳着家伙式站着看热闹,没一个上前救火的。香莲感到纳闷儿,这救火如救命,咋都干看着不动手!挤进人群她才看清楚,原来着火的是齐永福家。他家靠在墙外面的三亩玉米秸,不知啥原因全烧着了。齐永福正拿着一把大扫帚到处乱扑打,嘴里不停的喊,“救火,快点救火!”前额的头发已经被火燎礁了,眉毛也没了,可是帮忙救火的就是他那几个知进的本家,其他人都站在边上看热闹,几桶水泼上去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香莲看了连忙从人群里退出来,拉了得麟回家了,她才不会因为救火引起众怒,再说齐永福对自己有啥好。齐永福的老婆坐在火边上杀猪似的哭叫着,骂齐永福不该当这遭雷辟的支书。齐永福累的一身是汗,见火势太大也不再扑打了,反正是在墙外面今天又没风不会火烧着房子。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点的,因为火是从里面向外着起来的。齐永福看看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是伤人太多了,又看了看还在哭喊的媳妇,大声骂到,“哭啥!不就是几亩玉米秸吗,着了更省心!”说完瞪了围观的人们一眼,人群就散了。可火还在着,把那堵墙熏的像黑锅底一样。火是李瘸子点的,他如今正坐在自家炕头上,望着窗外熊熊的火光喝酒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姓齐的,今天就算便宜了你,再敢惹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端起一杯酒,“咕咚!”一下喝了下去,抄起桌上的一颗煮熟的狗脑袋就啃。那狗头龇着牙,眼睛已成了两个窟窿,猛看见好像李瘸子是在和一个骷髅亲嘴儿。一晃十多天过去了,明天就是小年,曹三儿却一直没回来。香莲在家等的有些心急忙着去打听,结果和曹三儿同去的人都回来了,问他们曹三儿的下落,都说和一个当地人走了没说去干啥。这下香莲心里可就慌了神儿,她知道他家在内蒙古没亲戚朋友,该不是被什么人骗走了吧!可是人家骗他一个老男人干啥?她突然后悔不该给曹三儿兜里装二百块钱,该不是有人见财起歹意,那也不应该呀!才二百块钱!值得杀死一个人吗?香莲满心的疑惑。后来香莲又细打听才知道,曹三儿不但支走了这次的工钱,还向每人借了二百块钱,说是串亲戚用,等回来的时候还。香莲再也待不住了,忙不迭的跑到了曹三儿的大姐家。曹三儿的父母死的早留下他们姐俩儿,大姐嫁在了本村所以来往的十分亲密。大姐一听兄弟的事儿也没了魂儿,大呼小叫的嚷自己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一位中年人,络腮胡子,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就是曹三儿的大姐夫杨广义。杨广义是村里的土秀才,没事就爱看个书,研究点新技术啥的,其实他也就是初中毕业文化并不高。不过他可是村里人心中的知识分子,谁家的葡萄长了白粉病,苹果平白无故的落在了地上,牛胀了肚不吃草都爱找他来看看,多半儿他都能想出好的办法,所以乡亲们都亲切的叫他“杨大拿”。
11.25 20:25
从外面进来一位中年人,络腮胡子,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就是曹三儿的大姐夫杨广义。杨广义是村里的土秀才,没事就爱看个书,研究点新技术啥的,其实他也就是初中毕业文化并不高。不过他可是村里人心中的知识分子,谁家的葡萄长了白粉病,苹果平白无故的落在了地上,牛胀了肚不吃草都爱找他来看看,多半儿他都能想出好的办法,所以乡亲们都亲切的叫他“杨大拿”。“你这女人瞎叫个啥!没一点文化!”杨大拿进门就数落老婆。杨大拿的老婆忙说,“当家的,孩他舅去内蒙古好多天没回来,恐怕是出事了!”香莲坐在炕边儿上抹眼泪。杨大拿忙把手中的书,放在柜橱上,“你说啥?香莲到底咋回事?”香莲这时候已经抽搐着哭了起来。“有事儿说事儿,哭顶个屁用!”杨大拿显得很沉稳摆出了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香莲哭着把为了逃避农业税,让曹三儿去内蒙古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人家那几个同去的都回来了,就是他没了踪影,你说姐夫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人找找?”杨大拿背着手在屋地上踱着步子,“找啥?咋找?这大海捞针的你又不知他去了哪!他一个大活人能出啥事儿,等等再说,过两天再不回来咱就报警,然后向齐永贵他们要人,人是为他们押车走的,真要出了啥事儿,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这书上都有的!”两个女人听杨大拿这么一说才多少定下心来。看来女人还是离不开男人,就像那车离不开轱辘,锅离不开铲子一样。
一枚二踢脚在天上炸了,闪出一道白光,把院外面那棵老榆树的影子映在了窗玻璃上。那响声传到了西山后面,又回来了!像滚动的雷声。在香莲的耳朵里,那炮声就象是曹三儿的惨叫,心一下揪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次感到黑夜是这样的可怕。她现在坐在自家的火炕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呆呆的出神儿。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出馊主意,让自己的男人去这么远的门儿。她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虽然他又懒又馋,身上几乎找不出一点男人应该有的优点,可他必定撑着家里的这块天。现在支着天的柱子没了,眼看就要天塌地陷了。一个女人有再大的本事,可必定还是一个女人,她是没有能力撑住这倒下来的天的。她心里暗暗的念叨着,“曹三儿只要你能平安的回来,我再也不唠叨着让你出外赚钱了!咱一家三口在一起,就算日子穷点也踏心!”从屋顶上掉下一个东西,“噌!”的一下窜到了柜低下。吓的香莲倚到了炕头的墙角,该不是自己男人的魂儿回来了吧!她忙着叫儿子。得麟从西屋跑了过来,问妈啥事,香莲指了指柜低下。得麟拿了手电一照,原来是只肥肥胖胖的耗子,拿了棍子就打,追的那只耗子满屋跑。
11.25 20:26
香莲娘俩满屋里打耗子的时候,县城的火车站上出来两个人。前面的是曹三儿拎着一个包,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眼睛姑娘,穿一件碎花布的棉袄,蓝裤子,扎着一根大辫,长的白白嫩嫩的,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女孩儿怯生生的跟在曹三儿的身后,生怕被曹三儿落下了。曹三儿转身对后面的姑娘说,“今天太晚了,先在旅馆里住一宿明天再走!”“嗯!”姑娘答应了一声。曹三儿的脚停在了一家小旅馆门前。旅馆里钻出来一个卷毛女人,打量了一下他们问,“想住店?”“嗯!”“要几间房?”“两间!”曹三儿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是一间吧!”女孩在后面拽了拽曹三儿,曹三儿回过头说,“咱的钱不多,开一间房凑合一宿吧!”卷毛女人并没理会这些,收了二十块钱领着他们打开了一间屋的房门。迎面一股难闻的脚臭味,曹三儿向里看了看,有四张床,地面和被褥倒还算干净。“你们住这间吧!被扫黄的抓了跟我们没关系!”卷毛女人说完用眼睛扫了一眼那姑娘。曹三儿拉着姑娘进了屋,放下包袱说,“你先坐着不许乱跑,我到外面买点东西吃!”姑娘没回答,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曹三儿出了屋把门关紧,又找来一根短木棍顶上门,一个人来到街上。夜已经深了,昏暗的路灯将马路照的凹凸不平,一阵北风吹过,一条白色的食品袋被吹到曹三儿脚下,在地上打了几个旋儿又飞到黑暗的角落里去了。曹三儿缅了缅外面的棉袄,揣起袖子跺了跺脚四处望了望,见不远的路灯下有一个卖烤白薯的,便走了过去。“掌柜的多少钱一斤?”曹三儿说着伸出手来烤火。“两块!”“你是卖金子!这破东西我家地窖里有的是,赶明儿我给你提一筐来!”卖烤白薯的人瞪了曹三儿一眼说,“我就这个价,想不花钱回家吃去!”“好,算你能!一块五给我称二斤!”卖白薯的没再和曹三二斗嘴,拿起秤秤了几块,放在食品袋里递给了曹三儿。曹三儿交了钱拎了烤白薯往回走,走半路的时候他向四外瞅了瞅,见没人便从兜里掏出几只小瓶子,掰开了一块白薯,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在了上面,然后急匆匆回旅馆了。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支门的棍子倒在地上。曹三儿愣住了忙闯进屋,姑娘没在。这下曹三儿傻眼了,放下白薯就往外跑,嘴里还大声的喊着,“三凤!三凤!”迎面过来一个人,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曹哥!你叫啥呢?”“你跑哪去了,我不是不让你到处乱跑吗?”“我打了点儿热水!”来人是那位姑娘,手里提着暖水瓶。“曹哥!我表兄不是说,站在你家的房顶上就能看见天安门上的瓦片片吗?怎么到了这里还没看见天安门的影儿呀?”“这不是还没到家呢吗?你表哥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可得听我的话,不许到处乱跑!”三凤点点头和曹三儿一起进了屋。
11.25 20:26
这是我给你买的烤白薯吃吧!你表哥说了让我给你找个工作,然后再给你找个好婆家!”三凤脸一红说,“让曹哥多费心了”“没啥!我和你表哥是几十年的好朋友。”曹三儿说着拿出那块放过药的烤白薯递给了三凤。三凤接过来,给曹三儿倒了杯开水。“你快吃啊!”曹三儿盯着三凤手里的烤白薯,催促着三凤快点吃掉。叫三凤的姑娘好像没有在男人面前吃东西的习惯,她很谨慎的掰下一块放在了嘴里。曹三儿却张开大嘴一下就咬去了半块白薯,嘴里嚼着白薯笑着含糊不清的说,“吃白薯要这个样子,你那像是在吃面包!”三凤被她逗笑了。曹三儿见三凤吃下了白薯便拿出一本杂志翻看。三凤仰面躺在离曹三儿最远的那张床上瞅着房顶发呆。曹三儿边看着杂志边发出阵阵痴笑声,三凤转过头问,“曹哥,你笑啥呢?”“这本书太有意思了,你要不要看看?”曹三儿也没等三凤同意就把书扔了过去。三凤只翻看了一页脸羞的通红,又扔了回来说,“这都是啥呀!真羞死人了,现在怎么啥都印在纸上!”“这是夫妻性爱一百式,等你有了男人就会清楚的!”曹三说完偷偷看了看三凤,心想,“难道老兽医是蒙人的?怎么这半天还不见动静!三凤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就这么着卖给了石头太不值了!”曹三儿一轱辘身儿坐起来说,“三凤,你见过狗配对吗?”“曹哥!今天你怎么竟说些没边儿的话,我困了快睡吧!”曹三儿见三凤没搭这个茬,觉得没趣又躺下了,把书扔到了一边。他不能再看了,再看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啥事来。曹三儿躺在床上心里怨恨乡兽医站的老兽医。他听老兽医自己讲过,兽医的老婆和他闹别扭,一个礼拜没让兽医钻被窝,他就想了一个办法,在饭里给老婆下了一点药。这药是专治大牲口不发情的,一头五六百斤的大母驴,两支就会发情。兽医见老婆吃了约谎称要去出诊,但他老婆药劲犯了,见男人要走,一下就把他拽住了,死活不让出门。老兽医心里明白是咋回事,可还是装作要走的样子,最后那女人当着他的面就把衣服脱了,成就了好事!这话是老兽医自己说出来的,看来他是糊弄人的,不然他给三凤喝了四支那样的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曹三儿翻了个身又想,“算了,明天就把她领回家打发了,自己若硬上三凤叫嚷起来不好收场,这里是县城,公安局的大门可是随时敞开的!”想着想着曹三儿也有了些困意,翻了个身睡着了。三凤躺在床上她没敢睡,她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的男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虽然表哥说过这是他的朋友,可她觉得这个人有点色,眼睛总盯在自己身上看。屋里的灯并没有关,在微红的灯光下,窗外的夜显得漆黑莫测,就像自己的捉摸不定的命运。她是家里的老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她低下还有一个弟弟,母亲的意思是给她也找个婆家,可自己心高,听说到外面打工能赚到钱就想出来闯闯。前几天自己的一个远方表兄偷偷找到自己,问是不是愿意到大城市里赚钱,她就毫没犹豫的答应了,瞒着家里人和这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这里。她没去过大城市,但她觉的这里不像是自己表哥说的那样。表哥说,去的地方离北京很近,站在房上就能望见天安门,可这里除了车站比自家县城的大,其他都淹没在夜色里了,到处都是黑,怎么和华灯璀璨的不夜城大不一样呢!
11.25 20:26
屋里面传来了曹三儿鼾声,他翻了个身,那本书便掉在了地上。三凤觉得有些口渴,她悄悄的下了床,拿过曹三儿床边暖水瓶,脚下一响,是那本书。她体内忽然有一种莫名冲动,不自觉的拣起了它,这是本什么样的书啊!男人和女人怎么光着身子就能印在纸上!她觉得这是一本有魔力的书,看了就让自己浑身发烫,无法控制,可她还是再一次的打开了,脸一红马上又和上了。她把书压在胸前,因为她的心在狂跳不止,下身最隐秘的地方不知什么原因有一种莫名的渴望。书又翻开了,一页、两页……
半夜两点的时候,曹三儿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满世界找地方撒尿,最后把尿撒在三凤的●里了。曹三儿猛然醒了,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就往外跑,原来他是尿憋的。他在外面找了个角落,一阵顺畅之后打了个冷战。他望望天,黑洞洞的夜空中露出一勾弯月,淡淡的月光洒在小城的建筑物上,显露出尖锐的棱角,远处的火车站里传出一阵阵火车的汽笛声。这么好的夜色不由得又让曹三儿想起了屋里的三凤,她现在正在熟睡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想想刚才作的梦,曹三儿再也按捺不住了,憋足了一口气推开了旅馆的门。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因为刚才出去的急没注意,现在才看见三凤正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就像一块放在面板上的白面团。她脸色通红,那本书盖在小腹下。曹三觉得身上的热血立时沸腾起来,那个撒尿的东西像是扔进锅里的油条。曹三儿扑了上去。三凤并没有反抗,她现在正处在迷乱之中,她知道知道自己中魔了,中了这本书的魔。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怎样一个男人,但她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这种情形。她恨那本书,恨书上赤身裸体交合的人。三凤下身感觉一阵的疼痛,这疼痛给了她一种满足…….
旅店的窗是向东开的,黎明的曙光映在满是冰花的玻璃上,红的像喷上一层血。高大的楼房在夜幕中钻出来摇晃着朦胧的身躯。一缕阳光穿过楼房间狭窄的缝隙落在这窗上,投影仪似的将整个窗子印在了一对赤裸的男女身上,将那身子也染成了红色。冰花和床单儿上的血就这样融合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对面楼房上的窗户渐渐清晰起来,小城像一壶坐在炉火上的水,慢慢的有了声响,然后沸腾了起来。
三凤是最先醒来的,她靠在墙角痴痴看着面前的一切,手里是那本《夫妻性爱一百式》。床上一丝不挂的曹三儿和书上的没两样。她第一次看清楚一个成熟的男人,到底是啥样子。但为了这她却献出了自己的初夜。
曹三儿的眼球动了动,可能是受了阳光的刺激,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浓重的阴毛掩盖不住他那丑陋的东西。三凤掀了被把那东西盖上了。曹三儿这时才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三凤已经穿好了衣服,正一下一下的撕那本让她着魔的书。她不恨面前的这个男人,相反却有些感激,因为在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不能自拔的时候,是他解救了自己,是她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他是自己第一男人。
11.25 20:29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曹三儿起身穿好衣服,这时才发现床单上有一滩殷红的血。他楞了一下,顺手拉过床单卷在一起扔到了床底下。男性的荷尔蒙已经不再控制他的躯体,他现在反而有些后悔,不该占了人家姑娘清白身子。不过回头又想想,这样白嫩的身子让石头占了先,还不如便宜了自己。曹三儿提起包裹往外走,三凤不声不响的跟在他后面,她的手轻轻拽着曹三儿的衣襟温顺的就像只小绵羊。走出小旅馆三凤总算是看清了这座县城。青黑色的柏油路上到处是被车轧的大坑,路两旁是低矮的商铺,各色的招牌有些让人眼花缭乱。商浦后面是一排排的居民楼,淡绿色的外体涂料已经斑驳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尘土。生了锈的防盗窗里挂着晾晒的衣服,一些家的玻璃上已经贴上过年的窗花,红红的像一团火。稍远处几幢高层建筑还没有完工,裸露着粗糙的水泥空心砖,快过年了,工地上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密密麻麻脚手架和悬在半空中好像鱼杆儿似的塔吊。三凤心里有些紧张,这和她想象中大城市差的太远,她难以想象,一个离首都北京这么近的地方,会是这个样子。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也许还没有到,再走一段路会好的!”现在她只能选择跟在曹三儿后面。路忽然狭窄了起来,前方一台挖沟机停在那里晃动着铁铸的手臂,一铲一铲的将柏油路掀开,露出底下掺杂着石块儿的泥土。“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觉得牙根有些发痒,飞扬的尘土被风卷了直往鼻眼儿里钻,行人不得不捂了嘴脸斜着身子通过,一些车辆只好掉头另寻其他的出路。曹三儿领着三凤快速的穿过了这片嘈杂地带,转过十字路口的交通港,在一座古塔下停了下来。这座古塔名叫天宫塔是宋代的,也算得上是县城的标志性建筑了,只是十多年前一场大地震让塔身裂开了一个大缝,能伸进一个拳头。古塔并没有倒,比起这个小城它算幸运的。曹三儿的爸爸和哥哥就是在这场大地震中被砸死的。塔下枯黄的人韭菜掩盖住了塔座上佛像的下半身。佛像流了鼻涕,那是冻在上面的人尿。佛像下有许多“贡品”,扁的、圆的……那是人粪。一群鸽子飞过来,落在塔顶上伸着脖子四下张望着,发出咕噜噜的叫声,然后就把屎拉在了塔的裂缝处。这东西原来是学了人专门来这里方便的。鸽子飞走了,在塔顶上留下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很是刺眼。一辆中巴车停了下来,曹三儿拉了一把还在四处张望的三凤,将三凤推了上车。三凤挨着曹三儿坐下了,一双修长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曹三儿的大腿上。她眼睛望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车开动了,把一切都抛在了后面,那座古塔也在三凤的视线里慢慢消失了。
11.25 20:29
“曹哥!咱这是去哪儿?”曹三儿说,“回家!”曹三儿坐上中巴提着的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因为车一停就到家了,那七千块钱也就成自己的。他不用担心曹恩理,因为像三凤这样的女人给了石头,简直是一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曹恩理会感激自己一辈子。他现在担心的是三凤,怎么和她说呢?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她连一句埋怨话都没说,他原想三凤会和自己大吵大闹,甚至会跑了。他早想好,如果她是那样,他就会出手教训她,反正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怕她个啥!可现在看着紧挨着自己的三凤,他反倒不知道该怎样说了。三凤柔软的身体散发着一种女人的香气,那不是化妆品的味道,而是一种汉香。这种味道让曹三儿想到了她白嫩的身子。如果可以,他宁愿把香莲给了石头,而留下身边的这个女人。“曹哥!你不是说给我找份工作吗?”三凤的声音打断了曹三儿的梦想。“这大过年哪里会有工作呀,回家住几天过了年再说!”曹三儿用话搪塞着。三凤没有再言语,自己连身子都给了这男人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中巴车驶离了城市,公路两旁是一片片被土埂分割的整整齐齐麦地。麦苗被寒冷的北风吹黄了顶部的叶子,瘫卧在地皮上,远远望去仍然是绿绿的。三凤对这些并不陌生,因为她的家乡并不是真正的牧区,她家也是靠种地过活的,只是家里的麦田少大多是玉米。小麦不抗旱没玉米产量高,还可以卖给牧民当饲料。只是现在家乡的土地早已被大雪覆盖,根本看不到这样的绿色。汽车爬上了一段高坡,坡东面是一条河,河水已经封冻在阳光闪着清冷的光。车一下坡,路两旁的土地就开始起伏起来。再走,路西面出现了一座座连绵的山。山让三凤惊喜不已。她们那里都是平原,根本没有山,三凤没出过远门儿,山只是在杂志和电视里见到过,现在突然一见不由得兴奋的拉了一下曹三儿的手。“曹哥,你看好高的山!”曹三儿没有抬头,那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哦!你喜欢山吗?”“嗯!”三凤兴奋的站起来半弯着身子探头向外张望,挤的坐在里面得曹三儿歪了身子,可她鼓鼓的一对奶子还是压在了他的脸上。曹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好闻了!三凤这时才觉察到有些不妥,忙坐好了,看了看周围坐车的人,红了脸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曹三儿一下。曹三儿没理会,他说“不用看了!我们家西面就有山,是和这连在一起的!”“真的?你一定得带我去爬山!”三凤说着拽了曹三儿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曹三儿忙把手抽了回来,这时车停了。曹三儿站起身,提了包袱说,“咱到家了,下车吧!”三凤被曹三儿挤着站了起来,“这么快就到了?”“嗯!快下车吧!”三凤抬头向外望了望,没瞪看轻村就被曹三儿拽下了车。
11.25 20:29
中巴车启动沿着公路开走了,就只剩下公路旁的曹三儿和三凤。三凤没有动地方,站在那里四处眺望着。公路西面不远处是一片平房屋,整齐的像用尺子画的。房顶上码放着玉米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村庄的周围堆放着许多的玉米秸,几只羊在那里跳来跳去的,而放羊的人却靠在玉米秸上睡着了。再远处就是山,连绵着向北看不到边际。紧靠着公路东面是刚才看到的那条河,几个孩子正在封冻的河面上玩儿滑冰车,一只黑狗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好像是在追逐冰底下的鱼。“曹哥!这就是你们村?”“是啊!咋样?比你们村大多了吧!”“不是说可以看到天安门吗?”“天安门在山西边!”曹三儿遮遮掩掩的说。三凤此时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这里分明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只不过家乡是尖尖的草房,这里却是秃顶的平房。她们庄只有十来户分散着住,而这里的房子却像马蜂窝一样挤在一起至少也有几百户。曹三儿提着包往庄里走,三凤也只好跟着,现在到了这部天地,她一个刚刚二十的女孩子会有啥主意。才一进村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穿蓝上衣的中年人,他是曹恩理的弟弟曹恩顺。“是委利呀!你咋才回来,把香莲她们娘俩都急坏了!”那人在和曹三儿打招呼。“三叔吃咧没!有点事耽误了一下,老娘们儿就是没啥见识,几天看不到男人就慌了神儿,甭管她!”“嗯!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这水灵?”曹恩顺看着跟在后面的三凤问。“一个远房亲戚!”曹三儿说完把曹恩顺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曹恩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还不停的用眼睛打量着三凤。曹三儿用手拍了拍三叔的肩,曹恩顺大笑了起来,“好!好!你小子总算办了件正经事儿!”说完转回身急急匆匆的往村里去了。三凤看着这两个人古怪的表情,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她第一次为自己瞒着父母跑到这里感到后悔。尤其是她听到那个被曹三儿称作是三叔的陌生人,提到曹三儿的媳妇和孩子的时候,她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占了自己身子的人是有老婆孩子的!是啊!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会没老婆孩子呢!自己早该想到了,三凤心里感觉委屈,她越发的恨那本魔书,没有那本书自己就不会搞的一团糟。“三凤快走啊!”曹三儿喊了一下站在那里发呆的三凤。三凤有些迟疑,但还是迈动了脚步。两个人进了街,前面是一座青砖砌成的小门楼,看得出门楼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产物,因为青砖砌的门垛上上刻着“以阶级斗争为纲”几个字,字上的红漆已经脱落,只是在刻痕处还残留一些痕迹,使得那几个字依稀可见。土黄色门框上用黑墨正楷写着“毛泽东语录”,看来下面的两扇门板上原先是写着字的,也许是人为破坏或者是风吹雨淋,现在已经看不到一点痕迹了。门是开着的,院里没有人,一头牛的屁股正堵在门口,看不到牛头,只看见粘着牛屎的尾巴在那里晃来晃去的。牛可能是听出了自己主人的脚步声,没等曹三儿招呼就躲开了,不过牛却夹上了尾巴,回过头来看看走进来的曹三儿叫了一声“哞……”
11.25 20:30
三凤怯生生的跟了进来,里面是三间石头砌的房子,石头房子外面抹了一层白沙灰,由于年头久了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石头。窗户是松木打的镶着玻璃。房顶的瓦檐夏天雨季的时候长了一层绿苔,现在虽然枯干了但仍然绿绿的紧贴在上面显得斑斑点点。院子的西面是两间厢房,窗户上挂着各式的农具,有镐、大锄、小锄、镰刀、牛套。东面是猪圈,可是里面并没有猪,而是养了几只鸡,公鸡正“咯!咯!”的叫着,压在母鸡身上把一段儿生殖器插进了母鸡的屁股眼儿!一辆破牛车就支在猪圈旁边,车上还放着一盆子冻了的鸡食。三凤正打量的时候,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四十上岁的女人,见了曹三儿就骂,“你这个该死的去哪儿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嘴上虽然骂但脸上却露出说不出的喜悦。只是看到三凤愣了一下,满脸的狐疑。“我在外面办了点儿事儿,这不是回来了吗!看你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招待客人!”“这是哪家的姑娘,长的这水灵?”“嫂子!”三凤低头叫了一声,下意似的和曹三儿拉开了距离。“这是内蒙我朋友的表妹,想在咋们这边找份工作!”香莲听了一把将曹三儿拽到牛车后面压低了嗓子说,“姓曹的你想干啥?我咋没听说过你在内蒙有啥朋友!只说怕你在外面招了驸马,现在可好!你给我带回个小!”曹三儿瞪了一眼香莲说,“臭娘们儿你瞎说个啥!这事儿以后慢慢跟你说,先请人家进屋,她可是咋们的摇钱树!”香莲噘了嘴说,“你要是敢骗我咋们没完!”说着在曹三儿的大腿里子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然后转回头强堆着笑说,“姑娘!快进屋,外面怪冷的!”三凤听清楚了他们的谈话,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一进门就是被烟熏得黑黑锅台,堂屋里很黑,有一股油烟味儿,因为这是做饭的地方。香莲领着三凤进了东屋,屋里很暖和,南面靠窗是通茬的大火炕,铺着颜色鲜艳的炕革。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炕一头儿。靠北墙儿是一对大板柜,板柜上放着一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电视让三凤感到很新奇,因为在她们村儿只是在大队部里有这么一台,到了晚上全村几十口子挤在一起看,没想到在这里自家都会有这东西,看来这儿比家里确实富裕,说不定山的那面真的会是天安门。“坐!坐!”香莲用笤帚扫了一下炕,拽着三凤的肩膀坐在炕沿上,然后在门旮旯提了暖壶倒了一茶缸子开水递给了三凤。三凤接过水说,“嫂子别忙了!”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人张嘴就喊,“爸!你回来啦!”进来的是得麟,他考完试放假了。得麟见了三凤心里觉得稀奇,心想哪来的漂亮女孩,只顾着拿眼睛瞅却没和三凤说话。香莲就埋怨得麟不懂事见了客人也不说话,几年的学白上了。得麟红了脸叫了一声姐。三凤只是笑了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小酒坑。得麟见了心里不住赞叹女孩不仅眼睛大,笑起来也好看,不知是家里的啥亲戚。曹三儿却脸一拉训斥得麟说,“怎么叫姐?应该叫姨!”其实三凤今年才二十,得麟十八,叫姐正合适。曹三儿是想把三凤卖给石头,那她就应该是得麟的婶子,他是怕乱了辈分以后不好改,所以硬逼着得麟叫姨。得麟硬着头皮叫了姨,然后不高兴的出去了。
11.25 20:30
时间近了晌午了,暖融融的太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在红漆板柜上留下一排亮亮的格子。曹三儿便催促香莲去割些肉,晌午吃饺子!香莲说大过年的肉早割了,一会儿剌一块就能包。这时院里的老牛又叫了。香莲忙出去看,见是曹恩理在门口转游便问,“二叔有事儿呀?”“嗯!找委利!”“那就快进吧!”香莲说着出门用棍子打了堵在门口的牛。曹恩理进了院,曹三儿忙迎了出来问,“我三叔去你家了?”曹恩理笑着说,“刚去过!”“那事儿他跟你说了?”“说了!说了!人呢?”“屋里坐着呢!”曹三儿把曹恩理迎进了屋。香莲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俩在倒腾啥,不过看架势是和那叫三凤的姑娘有关。三凤坐在屋里,忽然进来个胖墩墩的老头。这老头进了屋也不看别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三凤心直发慌,忙从炕沿上站了起来。还好这时曹三儿也跟了进来介绍说,“这是我本家儿的三叔!”“三叔您坐!”三凤羞涩的挥了挥手,示意让曹恩理坐下。“你坐!你坐!”曹恩理也比划了比划,却独自靠在了板柜旁,脸直对着三凤还是不住的看,“你今年多大了?”曹恩理问“二十!”“家里几口人?”“两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爸妈,六口!”“嗯!”曹恩理点点头又问,“在家里有对象吗?”三凤一听脸红了,心想,“这里的人怎么这怪,见了面就问这儿问那好像查户口!”只是摇摇头没回答。曹恩理好像还想问些什么,但被曹三儿拦住了。曹三儿说“二叔,听说我婶子病了,我去看一看,你就和我一起回吧!”曹三儿向曹恩理使眼色,曹恩理开始还愣神儿,见曹三儿和自己挤眼睛,才明白过来,“哦!好!好!对!对!”答应着起身就往外走。三凤见这二人挤眉弄眼的,心中再生疑惑但也不好开口问,只是起身把曹恩理送到了堂屋。曹三儿见三凤跟出来了,忙回身把她往屋推,告诉三凤说,“你在屋里坐会儿,我去去就回来!”香莲正在堂屋里和面,准备捏饺子。见曹三儿和三凤推推搡搡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把和面的盆子在锅台上拽的“嘭嘭”响。三凤见了心颤了一下,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让人家撞见了似的忙转身回了屋。曹三儿看了香莲一眼也没搭理,径直跟着曹恩理出门了。香莲见曹三儿出了院子,搓搓手上的面摘了围裙也跟了出去,她想问清楚,这女的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曹恩理家离的不是很远,隔一排房子过去七八个门口就是。曹三儿跟着二叔往家走,回身见香莲也跟了上来,便叫曹恩理先走一步,自己停下来等。等香莲走进了就问,“你跟来干啥?”“你说干啥!那女的到底咋回事?”“诶呀!那是我给石头邻来的媳妇,这不是想和二叔商量一下怎么办!你快点回去看着点,我可是掏了一千块本钱的,若是人跑了可没人陪咱钱!”香莲听了问,“人家姑娘知道这事儿不?石头那孩子可是缺心眼,你可不能把挺好的姑娘望火坑里推!”“你瞎说个啥!她能到咱这儿里是她的福份,你没见她家那个穷,若是能找个像二叔这样的富裕家主儿,还不得感激咱一辈子!”“可是石头?”“石头怎么了?不就是脑袋里缺根弦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石头身上又不缺零件,体格又好,是个浑实的男人。公猪见了母猪还知道上呢!他不会连猪都不如吧!生了娃就是彻彻底底本地人了!”“看你说得是啥话!反正咱不能争正昧良心的钱,会遭报应的!”“你骚老娘们儿瞎说个啥!快回去看着人,爷们儿的事儿你少管”说完曹三儿转身赶曹恩理去了。香莲听了曹三儿这话心里腾腾直跳,呆站在那里好久没回过神儿来。她弄不清楚自己男人这是要干啥?怎么人一出了门儿,回来就变了呢!人家挺俊的闺女嫁石头那个傻蛋,不是遭贱人吗?香莲心里现在反倒同情起三凤来了,转身回家里做饭。
11.25 20:32
曹恩理是前两年新翻盖的房子。原想儿子不提气,盖个阔绰的点的房子兴许能引来个金凤凰。谁想房子盖好两年多,别说是凤凰,连一个凸尾巴鹌鹑都没招徕。提亲的倒是有过几个,家庭条件都相看得上,只是一见了石头人亲事就黄了。曹恩理回来的时候,石头娘正在大门口转游,见了曹恩理就问,“那事咋地?”曹恩理摇摇头,“我看够呛!那姑娘长的像七仙女似的能看上咱石头?”“你这话说的,咱石头就天生该娶一个母夜叉!”“他三哥在后面,一会儿你问他!”曹恩理回身瞅了瞅,曹三儿这时也跟上来了。“三侄子!石头这事你可得多费点儿心!”石头娘迎出老远说。“二婶子你放心,那姑娘就是我给石头邻来作媳妇的!”说着话三个人进了院儿。石头正蹲在院西面的狗窝旁,摆弄一条狼狗,那狼狗叫大傻,是石头自己给起的名儿。村里人都说石头傻,他心里不服,自己怎么就傻了?自己就是记不清那些花花数字,那有个啥!论起在工地搬石头,推小车儿,村里人有几个能比得过自己。记不清数就傻,那狗就更傻了,至少自己还知道家里有爸有妈,一共两口人,狗知道个啥!他敢打赌它连自己下了几个仔儿都不会数,所以他给狗起名叫大傻,在他心里至少自己还比狗聪明。三个人径直进了屋,没人理睬石头,好像这事儿跟石头一点关系也没有。“二叔,你看那女人行吗?”“敢情行!就是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她有啥不愿意的,是她表哥托我给她在这边找个婆家的,礼金我都给人家了!”“多少?”“八千!”曹恩理沉默了一会儿说“行!”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水份,但为了早抱上孙子他认。曹恩理看看曹三儿说,“你看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多少也得给你点媒金!”“二叔你说啥!这不是咱自家的事儿,我咋能要媒金!不过咱丑话可先说在头里,人我给你领到家里,能不能呆的住我可不管,别到时候人跑了,你到我那里要彩礼钱,钱给了她娘家人,我可不管陪给你!”“咱哪能办那事儿,我就是怕那姑娘见了石头不愿意!”“咱想办法呀!这事儿我琢磨了,后半晌我把三凤邻过来,让她相相家,晚上我就让她住在这儿,等天黑了,你就让石头钻她的被窝,把生米煮成熟饭,不过下午可不能让石头在家呆着,先让他到外面转转,天黑了再回来,免得三凤看见了事情不好办!”“这事儿行吗?可别闹出人命!”石头的娘苦着脸问。“能有啥事儿!她一个女的支身一个人,后面又没有娘家人撑腰,你怕啥!”“嗯!就这么办!”曹恩理拍了一下大腿,跺了一下脚,“卟!”的一声放了一个屁,就算把事情定下来了。曹三儿坐在那里并没有走,他是想带上钱。他说,“二叔!彩礼钱我得先带着!”曹恩理犹豫了一下说,“家里现在没那么多钱,等后半晌我从银行取来你领来人就给!”他是怕曹三儿拿了钱不把人领来,还是一手接人一手交钱的好。“那也行!”曹三儿答应出门走了。石头的娘看曹三儿走远了说,“他爸!咱这哪是娶媳妇,分明是拿钱买吗!”曹恩理叹了口气,“买就买吧!不这么着咱石头能娶上个媳妇?不过人来了咱得看紧了,人跑了咱的钱就打水漂了!”
11.25 20:32
曹恩理走出屋,来到西厢房里,在一口装满玉米的大缸里划拉了半天,拿出一个灌头瓶里面装满了钱,这是他今年卖平果的钱。他手上沾了些吐沫点了八千元揣在了上衣兜里,转身到在院里,看了看还在摆弄狗的石头说,“石头,你跟爸进来!”“嗯!”石头答应了一声,摸了摸狗头,转身进屋了。那狼狗摇摇尾巴,舔了舔嘴,发出一阵嗯嗯声,好像有点舍不得。曹恩理对进了屋的石头说,“石头啊!爸给你找了个媳妇”“嗯!我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听你们刚才说的!”曹恩理就笑了,“谁说我们石头缺心眼儿!不是啥事儿都明白吗?你告诉爸爸娶媳妇干啥用的?”“那还用问,搂着睡觉呗!”“咱可不能光搂着睡觉!”“那还干啥?”“生娃呀!”“怎么生?”“你看过外面的大傻是怎么生狗崽的吗?”“知道!和公狗打了连连儿就生仔了!”“嗯!你也要和那公狗似的和你媳妇打连连儿,给咱们曹家传宗接代!”石头傻傻的笑了笑,“爸!这些我知道!”曹恩理苦涩的摇了摇头。石头其实是真的知道,在建筑工地上,一群老爷们儿在一起,除了谈论女人,没有比这更能让人忘记疲劳的了。石头也是三十的男人了,所以经常有人和他打趣,一来二去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他也清楚一些。当他一个人躺在炕上的时候,也会有冲动,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幻觉,低下那根东西会胀的硬梆梆的。他也可望女人,只是村里村外的那些女人,除了和他调侃,从没有肯让他占便宜的,现在听说自己也要有媳妇了,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曹三儿回到家,饺子已经煮出锅,满堂屋都是热蒸汽。曹三儿开了后门通通风走走热气。香莲弯着腰半个身子扎在锅里往外捞饺子。得麟放好了炕桌,一碗碗的往上端。三凤原本是看电视的,见饺子熟了也帮着得麟往里端。曹三儿趁着屋理气大看不清拉了拉三凤,三凤急忙躲开了。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私底下有什么瓜葛,因为他是有老婆孩子的,自己不想作那可恶第三者。她现在越发憎恨那本让自己着魔得淫书了。现在她在想家,她想回去,总在人家呆着不是办法,这亲不亲故不故的算怎么回事儿。饺子端上了桌,曹三儿端坐在了炕上,香莲想给他拿酒,曹三儿说后半晌还有事儿不喝了,香莲就拉着三凤往炕上坐。得麟没有上炕坐在了炕沿上紧挨着三凤。得麟脚底下是一双红格子千层底的女鞋,那是三凤的。得麟怕踩脏了,用脚轻轻往边上拨了拨,他看清了,鞋底上绣着一对儿凤凰。家里是第一次来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客,得麟显的有些拘束。香莲把一碗饺子推到了三凤面前,“妹子,快趁热吃!”三凤拿起了筷子,夹开一个饺子,把一半儿放进了嘴里,抿着嘴嚼起来。曹三儿端着碗愣愣的看着三凤,竟忘了手上的饺子他在想,“这样漂亮的人儿给了石头真是可惜,中国咋就实行一夫一妻呢!要是在解放前我一定把她收了做小!”曹三儿不禁又想起昨晚和三凤快活时的情景,要是每天能和这样的女人日鼓那该多好!”曹三儿心里正美忽然听到香莲咳嗽了一声,曹三儿回过神儿来,瞅了一眼香莲,看见她正用白眼珠看他。他吧哒了一下嘴,发现自己的哈啦子已经流到了碗里,忙夹了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曹三儿嘴里一边呜弄着饺子,一边说,“三凤,你表哥临来的时候,让我给你在这边找个婆家,这事儿你知道吗?”三凤夹饺子的筷子停住了,看了看曹三儿,“嗯!”“我本家有个兄弟,家里条件好,就是刚才来的我二叔家,他是兄弟的老爸!”三凤没说什么。香莲本来不赞成这门婚事,不过看到了曹三儿的表情,她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这姑娘老呆在自己家里不行,时候长了一定会出事儿。嫁石头就嫁石头,反正她不和自己沾亲带故,总比留在家挤了自己的窝强。曹三儿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眼睛瞅着三凤等她表态。三凤觉得有些诧异,她终于明白了那个老头为啥总是盯着自己看。她感觉这好像是事先预谋好了的,怎么自己刚一到,这相亲的就跑到家里来了,不过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吃着人家的饭,总不能拨了人家的面子,更何况昨晚她和曹三儿已经干了那事儿,自己把清白的身子给了他,他总不该害自己吧!“那我要相看相看!”三凤终于了说话“行!后半晌我就领你去相看!”曹三儿见三凤应下来,满脸堆上了笑,他好像看见了那大把的钞票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姨!我看你还是别相看了!”这时坐在三凤旁边的得麟说话了。“为啥?”三凤转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得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插嘴!”曹三儿狠狠的瞪了得临一眼。得麟原想告诉三凤,石头他缺心眼儿,听到曹三儿的训斥,就不敢言语了。得麟想,反正下午要去看的,三凤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石头缺心眼儿。三凤见得麟挨了骂,也不好再追问,转过头来继续吃饺子。
11.25 20:32
晌午的太阳已经慢慢向西斜了,可是白石村依然有许多家的烟囱在冒着烟,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扑鼻的炖肉的香味。大家都在忙活着过年的吃食。孩子们已经放了寒假,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放炮、摔四角、爬在砂土堆上打地洞、追鸡打狗、上墙爬寨子。一个个头发上长了草,脸红得像猴屁股满是汗迹和手指印,看上去脏兮兮的!孩子可不管这些,过年吗!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曹三儿领着三凤走在大街上,不时会有一两个人从堂屋的后门探头张望。孩子见村里面来了生人,像羊拉屎一样,都跟在后面晃着小脑袋瓜,呲着牙比比划划的笑。“都回家找你妈去!”曹三儿瞪着眼睛训斥跟在后面的孩子。孩子们听了一阵叫嚣着跑远了。香莲没有跟着来,她不想掺和进这龌龊的事情里。前面就是石头家,曹三儿指了指,三凤会意的打量了一下。红砖墙的门楼,高高的有三四米,门垛上贴着一副对联,“心想事成万事顺、财运恒通五福门”横批“吉星高照”门口上还用水泥打了半米多宽的雨罩。下面是两扇镀锌板大铁门。门上有一对儿兽头,含着两个门环。门板上好像是新贴上去的一对福字,湿湿的还能看到未干的糨糊。主人为讨个喜气,故意把福子贴倒了,取福倒福到的谐音。院墙边上有一棵一搂粗的老槐树,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这棵树早就有人劝过曹恩理让他放了,离墙太近怕会着贼的。可曹恩理死活不愿意,因为这棵树是他们的家的救命恩人。挨饿的那几年,开春的时候家里就靠这棵树开出来的槐树花度春慌。虽说现在条件好了,不用怕挨饿了,但人总该讲良心。院里的大傻听到门口有人,“汪!汪!”叫了起来。曹恩理两口子从屋里迎了出来,“他三哥来了!快往里请!”说话间,石头妈不停的打量三凤,嗯!是个好身板儿,大屁股小细腰,生十个八个的娃不成问题。几个人要进院子的时候,曹恩理对门那户的后门开了,一个人端了一盆子洗肉的血水泼了出来,差点泼在几个人的身上。“看着点!”曹恩理不高兴的吼道。那个人也没言语,歪着身子,勾了一条腿,站在那里练金鸡独立,眼睛死死的盯在了三凤身上。这人是李瘸子,他和曹恩里家住对门。曹恩理不喜欢他这个对门儿,整天的杀狗宰驴的,弄得当街门口都是血和牲口毛,讨厌死了,所以很少和李瘸子来往。三凤看了一眼李瘸子,也没在意就跟着曹三儿进了院。三凤进在院里打量了一下,正房是一流水的红砖,大出檐,门窗都是新的,显得格外的亮堂。院西面两间厢房,紧挨着南墙是猪圈和厢房连在一起。东面啥也没盖,地上残留着去年做的畦埂,还有白菜的残根儿,看来是种过菜的。菜畦上停着一辆斩新的农用三轮车,看架势这家日子过的还真是富裕,比起家乡的几间土坯房,这里简直就是金銮殿。三凤边走边拿眼撒么着。李瘸子确依然站在那里,不走神儿的望着。他好像感觉到什么,这不是曹恩理家一般的客人。那么俊得的女人,到他家干啥?像是相家的样子。不能吧!这么精致的女人会跟了石头?这不成母鸡打鸣,公鸡下蛋,肥猪都飞上天的新鲜事吗!
11.25 20:33
肥猪当然没飞上天,不过曹恩理家的大傻见有生人进院子,可不干了,支愣着耳朵,立起了前腿儿,“汪!汪!”的向前闯着咬,还好有铁链拴着,只是气势大,却伤不了人。曹恩理两口子把三凤迎进了屋。这房屋比起曹三儿家的又宽又高,贺亮得很。堂屋的灶台镶着大理石面,擦的亮亮的。旁边的炉子上按了土暖气,炉火烧的旺,坐在上面的吕壶正冒着热气。进了东屋,迎面就是一股热气,屋里面还摆着几盆花,粉红色的仙客来开的正艳。靠北墙是一溜崭新的组合家具,上面摆着一台二十一英寸彩色电视机。这是曹恩理两口子专门为收看亚运会买的。东墙上是一面可墙那么大的镜子,人走进屋,在镜子里能映个全身儿。地上也打了水泥,面儿赶的光光的。南面的火炕上铺着猩红的毛毯,给这屋子添了不少喜气。三凤都有些看呆了,这哪儿是农村呀,这比城市还要阔绰。三凤没去过大城市,在她眼里这样的房子就是天上的月宫。曹恩理两口子,抿着嘴不住的看三凤笑。他们看出来了,这姑娘八成是相看上这个家了,对于这个家他们心里有底,在整个村子里也算是数的上号儿的。他们没底的是自己的儿子,吃完午饭他们就把石头打发走了,告诉他不黑了不准回来。现在看到三凤明亮的眼神儿,他们知道事情成了一半儿,等到晚上再种上自家的种儿,用不了多久就会抱上孙子的。“我石头兄弟呢?”曹三儿故意问。“早起出门去他五姨家了,他五姨家离的远恐怕今天是回不来了!”“那太不巧了,有像片吗?拿一张给三凤看看!”“有!有!”三个人像唱戏似的在三凤面前表演着。三凤拿了照片,仔细端详,除了眉毛清了些,头发被帽子盖着看不到,看身板挺奎实的一个男人。三凤心里有些欢喜,这次出来是对的,要不然哪找到这么好的人家。两个姐姐的日子三凤是知道的,都加起来也抵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姑娘!你看咱这事能成不?”石头娘迫不及待的问。三凤脸一红,“这全凭我三哥做主!”说着用眼瞅了一下曹三儿。曹三儿忙圆合说,“成!成!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谁是谁家的人,这老天是早就定好了的!这事儿定下来,等石头回来咱就办喜事!”曹恩理两口子听了乐的合不上嘴。曹三儿又对三凤说,“我看这样吧,三凤!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再好好相看相看,三哥家里挤,晚上睡觉不方便,石头家屋里宽敞又暖和,等石头回来你俩再好好唠唠!”“三哥这样不好吧!”三凤显出为难的样子。“成!成!晚上咋门娘俩睡!”石头娘忙把话儿接过来,拽着三凤的手就是不撒开。三凤想了想,这样也好!她还担心晚上曹三儿会去钻自己的被窝,要是让他媳妇知道了她们之间的事儿,还不得闹腾,传到石头家这亲事准砸。再者她也看出来曹三儿的媳妇对自己有敌意,这她不怪人家,谁让自己干了不光彩的事了。三凤后悔昨晚干了蠢事,万一这婚事成了,新婚之夜石头要知道自己不是闺女了那怎么好,问自己该怎么说!还是先住下等和石头一家子处出感情,自己就是有点毛病,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啥。想好了,三凤羞涩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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