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本人女 我想让别人和我做。*爱,不好意思 英文说,但得让他乖乖上床,dhzkf

文 / 琳达·霍华 转载天地 - 上虞论坛 0575bbs 浙东上虞网 浙东新商都 上虞门户 上虞BBS 上虞社区 0575社区 绍兴 上虞 0575 论坛 门户 BBS 社区 - Powered by php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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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谁』,而是『什么』。”她纠正。“你知道的,比方说体贴及忠实。”她密切注意着他在她提到忠实时的反应,突然想到嘉朗这两年来的疏远是不是另有原因。&&  他匆匆移开视线。&&  蒂洁咬牙忍住一阵椎心刺痛。她把它塞进内心最深处,好让她能熬过接下来的几分钟、几天、几个星期。&&  “她是谁?”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好象在问他有没有去拿送洗的衣物。&&  “谁是谁?什么她?”&&  “大名鼎鼎的另一个女人。你总是在心里拿来跟我比较的那个。”&&  他胀红了脸,把双手插进裤袋里面。“我没有对妳不忠实。”他咕哝。“妳只是想改变话题&&  “即使你没有肉体上的外遇,这一点我也不确定,你还是有精神上的外遇,不是吗?”&&  他的脸更红了。&&  蒂洁从柜子里拿出茶杯和茶袋。她把茶袋放进杯里,然后注入开水。一分钟后她说:“我认为你应该去住汽车旅馆。”&&  “蒂洁——”&&  她举起一只手,没有看他。“我不是在仓促做出离婚或分居的决定。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应该去住汽车旅馆,好让我能独自安静地思考。”&&  “那么那张该死的清单——”&&  她摆摆手。“清单并不重要。”&&  “不重要才怪!工厂里的每个人都在嘲笑我,妳有多么喜欢大老二——”
  “你只需要说:对,都怪你把我宠坏了。”她不耐烦地说。“就算清单有点近乎淫秽,那又怎样?我认为它很滑稽,大部分的人显然也是如此。明天早晨我们要上『早安美国』。『时人』杂志也想采访我们。我们决定谁闲就跟谁谈,好让这场风波赶快平息。过几天就会有别的新闻出现,但在那之前,我们要玩个痛快。”&&  他瞪着她摇头。“妳不是我娶的那个女人。”他指责道。&&  “无所谓,因为你也不是我嫁的那个男人了。”&&  他转身离开厨房。蒂洁看着手中的那杯茶,眨眼忍回泪水。事情现在都讲开了,她早该看出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会比她更了解嘉朗坠入情网时的举动?&&  ***************&&  玛茜到家时,大顿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睡觉,但他的旧货卡停在车道上。她进入卧室,看到他正把衣服往行李袋里塞。&&  “要出远门吗?”她问。&&  “对。”他怒气冲冲地说。&&  她看着他收拾行李。他有种属于啤酒型男人的好相貌,过长的黑发,胡须未刮的下颚,粗犷的五官,总是穿著紧身牛仔裤、运动衫和磨损的皮靴。他比她年轻十岁,老是保不住饭碗,对于与运动无关的事漠不关心。面对事实吧,他不是本世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谢天谢地,她没有爱上他。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爱上任何人了,她想要的只是性和有人陪伴。大顿提供了性,但他不是个好伴儿。&&  他拉上旅行袋的拉炼,拎起袋子的提把,从她身边擦过。&&  “你会回来吗?”她问。“还是我应该把你其余的东西寄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瞪着她。“妳问这个做什么?也许妳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取代我,对不对?某个有十吋老二的家伙,就像妳喜欢的那样。”&&  她翻个白眼。“天啊!”她咕哝。“我可受不了受伤的男性自尊。”&&  “妳不会了解的。”他说,令她惊讶的是,她在他粗嗄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伤心。&&  大顿冲出屋子进入他的货卡时,玛茜还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他把车驶出车道时带起一堆砂砾。&&  她大吃一惊。大顿,伤心?谁会料想得到?&&  他会回来就会回来,不会回来就不会回来。她耸耸肩,打开盒子拿出新买的录音机熟练地接上。大顿把原来的录音机扔到墙壁上砸烂了。即使他费心接了电话,情绪恶劣的他也不会替她记留言。&&  如果有重要的事,他们会再打来的,她心想。&&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喂?”&&  “妳是哪一个?”一个鬼魅般声音低语。&&  ***************&&  晓蔷睁开一只眼睛瞪着时钟,它正发出尖锐刺耳的哔哔声。她终于认出那是闹铃声,毕竟她从来没有在凌晨两点听它响过。她伸手按掉闹钟。卧室恢复寂静,她舒适地躺在床上,纳闷着闹钟为什么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  因为她把它设定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这就是为什么。&&  “我起不来。”她对黑漆漆的房间呻吟。“我上床才四个小时!”&&  但她还是起床了。幸好她在上床前把咖啡机的定时器设定在一点五十分。咖啡的香味吸引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她打开电灯,白花花的灯光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电视人都是外星生物,”她咕脓着伸手拿杯子。“真正的人类不会经常做这种事。”&&  一手拿着热咖啡,她勉强走到淋浴间。水喷到头顶上时,她才想起她没有打算要洗头。她在计算起床时间时没有把洗头和吹头发的时间算进去,所以她的进度正式宣告落后。她呻吟一声靠在墙上。“我做不到。”&&  一分钟后,她说服自己尝试。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头洗澡,三分钟后跳出淋浴间。手边摆着另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吹干头发,用发胶驯服乱翘的发丝。太早起床的女人必须用化妆来掩饰脸上自动出现的惊骇和不敢置信。她迅速而大方地涂抹着化妆品,企图化出个艳光四射的宴会妆。不料结果却是一副宿醉未醒的德行,但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做徒劳的补救。&&  不要穿白色或黑色,电视台的小姐这么叮咛过;晓蔷穿上黑色的长窄裙,心想那位小姐指的是会被拍到的上半身最好不要穿那两种颜色。她穿上汤匙领、七分袖的红色针织衫来搭配黑裙,系上黑色腰带。戴上典雅的金耳环,套上正式的黑色浅口矮跟鞋。&&  她瞥一眼时钟。凌晨三点。该死,她还满在行的!&&  但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好了,还有什么?“布布”的食物和饮水。那只猫躲得不见踪影。算牠聪明,她心想。&&  办完那件小事后,她在三点五分出门。隔壁的车道仍然空空荡荡,褐色的庞帝克不在那里,她也没有听到其它车辆在夜间驶入车道。山姆没有回家。&&  他可能有女朋友,她咬牙切齿地心想。啐!她觉得自己像白痴。他当然有女朋友。像山姆那样的男人总是有一个或两、三个女人黏着他。他因为她没有避孕而无法接近她,所以他就像蜜蜂一样去采下一朵花的花蜜了。&&  “混蛋!”她低声咒骂着进入她的汽车。她早该从过去的经验中得知别让自己太兴奋。她的理智显然被荷尔蒙淹没了。换言之,她只看了一眼他的裸体就发情了。
  “赶快忘掉。”她喃喃自语地行驶在幽暗寂静的住宅区街道上。“不要去想。”是啊,好象她忘得掉他一丝不挂的模样似的。&&  想到她连试都没试过就得放弃那令人敬畏和垂涎的勃起,她就想哭,但自尊命令她非那样做不可。她不愿做一个男人心里,更不用说是床上的众多女友之一。&&  唯一能让她接受的理由只有他躺在某家医院里,身受重伤而无法打电话。她知道他没有中弹或诸如此类的;如果有警察受伤,新闻一定会报导的。如果他出了车祸,顾太太一定会告诉她。不,他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问题是在哪里。&&  她努力想使自己有一点点担心他,但努力了半天,她只想使他变成残废。&&  她不该笨到为一个男人失去理智,因为那样只会使自己受伤害。真是丢脸,三次解除婚约的教训还没有使她学乖。虽然山姆没有伤害她,但她差点犯下愚蠢的错误,她很不愿认为自己这么好骗。&&  该死的东西,他至少可以打个电话吧。&&  如果她有他的一绺头发,她就可以对他下咒。她特别想要诅咒他得到严重的阳痿。哈!到时看有多少女人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或许是反应过度了。一个吻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她没有权利视他、他的时间或他的勃起为禁向。&&  没有才怪!&&  好吧,她是不可理喻。现在她只能跟着感觉走。她对山姆的感觉远远偏离常轨,由几乎等量的愤怒和激情所组成。在她认识的男人之中,没有人比他更能激起她的怒气和欲望。他断言他们接吻的结果是裸裎相见时,并没有说得太离谱。如果他们不是站在她的车道上,她就不会及时恢复理智阻止他。
  老实说,她和山姆的唇枪舌剑令她兴奋。面对她的三个未婚夫,事实上是面对大部分的人时,她在言词上都刻意收敛。她知道自己伶牙俐齿、心直口快;莎丽和大卫不厌其烦地告诉过她。妈妈也训练她约束自己的反应,但没有完全成功。学生时代,她努力保持缄默,因为她敏捷的思维使她的同学因跟不上而困惑。她也不想伤任何人的感情;她很快就发现心直口快也会伤人。&&  她珍惜她和蒂洁、玛茜、露娜的友谊。虽然她们四个人的个性各不相同,但她们三个并没有被她的伶牙俐齿吓跑。和山姆在一起也给她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因为他和她一样心直口快、牙尖嘴利。&&  她也不想放弃那个。承认那点之后,她发现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她可以一走了之,那是她最初的打算;或者她可以因他玩弄她的感情而教训他。她最不愿意被人玩弄的就是她的感情……和她的跑车。但是山姆……山姆值得她努力争取。如果他的心里和床上有别的女人,那么她只有费神费事地把她们赶走,然后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决定行动方针后,她觉得好多了。&&  她比预计中还要快抵达电视台,但话说回来,这种时候马路上的车子本来就不多。露娜已经到了,她看来精神饱满,好象现在是上午九点,而不是清晨四点不到。她穿的金色裹身式丝洋装使她看来容光焕发。&&  “阴森森的,对不对?”她间,和晓蔷按照指示走向电视台后门。&&  “是很诡异。”晓蔷附和。“在这种时候清醒地活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正常。”&&  露娜放声而笑。“路上的其它人想必都不是在干什么好事,不然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在家睡觉?”&&  “毒贩和变态,每一个都是。”&&  “妓女。”&&  “抢银行的。”&&  “杀人凶手和打老婆的。”&&  “电视人物。”
  玛茜开车抵达时,她们还在笑。她一加入她们就说:“妳们有没有看到路上那些怪人?他们一定是在午夜出来活动或诸如此类的。”&&  “我们已经讨论过那个了。”晓蔷咧嘴而笑地说。“我想我们都不是在凌晨爬回家的派对动物。”&&  “厌倦了手上都是鞋印时,我就爬完我的那分了。”她往左右瞧了瞧。“真不敢相信我这个迟到大王竟然比蒂洁早到。”&&  “也许嘉朗大发雷霆,不准她来。”露娜猜测。&&  “不,她不来一定会打电话。”晓蔷说。她看看表,差五分四点。“我们进去吧。他们也许有咖啡,我需要不断以咖啡来保持清醒。”&&  她们进入摄影棚后,一个身穿桃红色套装,面带职业性笑容的女人伸出手迎上前来。&&  “嗨,我叫毕茱莉。妳们想必就是清单小姐?”她自认风趣地笑着与她们握手。“等一下将由我来访问妳们。妳们不是四个人吗?”&&  晓蔷很想做出点人头的动作,然后说:“不,我想我们只有三个人。”但她照例忍住那种伶牙俐齿的话。&&  “蒂洁还没到。”玛茜解释。&&  “游蒂洁,对不对?”毕茱莉想证明她有做功课。“我知道妳是狄玛茜;我看过本地电视台的访问。”她以评估的眼神打量晓蔷。“妳是……”&&  “白晓蔷。”&&  “妳很上镜头。”毕茱莉说,然后面带笑容地转向露娜。“妳一定是许露娜了。有句话我非说不可,如果游小姐跟妳们三位一样迷人,这次访间一定会很轰动。妳们想必知道妳们的清单在纽约造成多大的骚动吧?”&&  “不知道。”露娜说。“引起这么大的注意令我们很惊讶。”
  “录像时别忘了说那类的话。”毕茱莉交代。她看看表,眉头不悦地微微皱起。门在这时打开,蒂洁走了进来,她的头发和化妆都完美无瑕,宝蓝色洋装使她看来更加漂亮。&&  “抱歉我迟到了。”她说,加入其它三人。她没有找借口,只是道歉。晓蔷眼尖地看出她化妆下的疲惫。考虑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们都有充分的理由面带倦容,但蒂洁还多了她们所没有的压力。&&  “洗手间在哪里?”晓蔷问。“我想补补妆。如果来得及,还想找杯咖啡。”&&  毕茱莉笑道:“电视台随时都有咖啡。洗手间在这边。”她指出方向。&&  洗手间的门一关,她们全部转向蒂洁。“妳没事吧?”晓蔷问。&&  “如果妳问的是嘉朗,是的,我没事。昨晚我叫他去住汽车旅馆。当然啦,他可能打电话叫他的女朋友去陪他,但那是他的事。”&&  “女朋友!”露娜重复,震惊得圆睁双眼。&&  “混蛋!”玛茜骂道。&&  晓蔷说:“现在他没有资格拿清单的事来找妳的碴了,对不对?”&&  蒂洁笑了笑。“对,而且他比谁都清楚。”她望向她们关切的面容。“嘿,我没事。如果他想离婚,我宁愿现在知道也不愿继续浪费时间去勉强维持。一旦做了那个决定,我就不再烦恼了&&  “他的外遇有多久了?”玛茜间。&&  “他死也不承认他有外遇,发誓说他没有在肉体上对我不忠实。问我相不相信。”&&  “是啊!”晓蔷说。“我还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说的有可能是实话。”露娜插嘴。
  “有可能,但机率不高。”玛茜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他们承认的只是冰山一角。人性就是如此。”&&  蒂洁检查她的口红。“我觉得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他爱那个女人,有没有跟她上床又有什么差别?总之,别提他了。要弥补也该由他来弥补。我要把清单这件事搞得越大越好。如果有人要出书,我会同意。这件事带给我们这么多麻烦,从其中赚点钱又有何妨。”&&  “我赞成。”玛茜说。“大顿走了。他觉得我伤了他的心。”&&  她们目瞪口呆,努力想象大顿也会伤心。&&  “如果他不回来,我又得搞约会那套玩意儿。”玛茜抱怨。“天啊!我想到那个就觉得烦。出去跳舞、让男人请我喝酒……讨厌极了。”&&  她们笑着离开洗手间。毕茱莉在等她们。她带她们到咖啡壶前,那里有人拿出四个马克杯给她们。“等妳们坐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录像了。”她说,巧妙地暗示她们赶快闭嘴坐下。&&  她们拿着咖啡坐到布置成客厅的场景里,一个年轻人替她们别上迷你麦克风。等音效、灯光、镜头都调整好之后,毕茱莉望向导播。导播开始倒数计时,用手指指向她,她流畅地切入今天的主题:名闻遐迩,也有人认为是恶名昭彰的清单已经成为全国各地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话题。她轮流介绍她们四个人之后说:“妳们的生命中是否都有一位完美先生?”&&  她们全都笑了起来。&&  露娜用膝盖轻撞晓蔷的膝盖。晓蔷得到暗示后说:“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当时开玩笑说清单其实是科幻小说。”&&  “无论是不是科幻小说,人们都把它认真当回事儿。”&&  “那是他们的决定。”玛茜说。“我们列举的特质是我们心目中完美先生必须具备的条件。另外四个女人可能会想出不同的特质,或是以不同的顺序排列。”
  “妳们想必知道女权运动团体,对清单上关于肉体和性的条件感到气愤。女人奋斗了那么久,希望男人不要以外貌或胸围来判断她们,她们觉得妳们根据男人的性征来判断男人有损她们的立场。”&&  露娜扬起一道柳眉。“我以为女权运动的宗旨之一,就是让女人能够拥有诚实说出心之所欲的自由。我们列出我们心之所欲,我们很诚实。”&&  “清单被公开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蒂洁说。“那完全是意外。”&&  “如果知道清单会被公开,妳们就不会那么诚实了吗?”&&  “不,我们会提高要求。”晓蔷说。管他的,为什么不像蒂洁提议的那样玩个痛快?&&  “妳说妳的生命中没有一位完美先生,”毕茱莉狡猾地说。“那么妳有任何男人吗?”&&  晓蔷暗忖这次访问是想把她们刻划成留不住男人的女人。她微微咧嘴而笑,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是如此。但若毕茱莉想要一点争议性,为什么不让她称心如意?“没有。”她说。“合格的男人不多。”&&  玛茜和蒂洁放声而笑;露娜端庄地微笑;布景边传来一声迅速压抑下的嗤笑。&&  毕茱莉转向蒂洁。“据我所知,妳是四人中唯一的有夫之妇,游女士。妳的丈夫对清单有何看法?”&&  “不怎么样。”蒂洁愉快地承认。“就像我不会喜欢他转头盯着波霸看一样。”&&  “所以这有点像是以牙还牙?”话出口后,毕茱莉才发觉自己措词不当。&&  “不只是那样而已。”玛茜严肃地说。幸好这段访谈是录像,而不是现场转播。&&  “重点是,大部分的条件是所有人都应该具备的特质。”露娜说。“第一要件是忠实,记得吗?忠实是所有感情关系的基本要求。”
  “我看过关于清单的整篇文章,妳们必须承认,妳们的谈话内容大部分都和忠实或可靠无关。讨论最热烈的是男人的生理特征。”&&  “我们是在娱乐。”晓蔷镇定地说。“我们的脑筋没有问题;我们当然想要看得顺眼的男人。”&&  毕茱莉看看笔记。“在文章里,妳们没有被指名道姓出来,而是以甲乙丙丁来称呼。妳们哪一位是甲小姐?”&&  “我们不打算泄漏那个秘密。”晓蔷说。她感觉到坐在身边的玛茜略微挺直了腰杆。&&  “人们对谁说了什么话很感兴趣,”玛茜说。“我接到匿名电话间我是哪一个。”&&  “我也是,”蒂洁插嘴。“但我们不会说的。我们的意见并非全体一致的,其中一人对某一点可能比其它三人的感觉强烈:我们想要保护我们在那方面的隐私。”&&  再度措词不当。当她们的笑声止歇时,毕茱莉再度转向较私人的问题。“妳目前有跟任何人交往吗?”她间露娜。&&  “没有特定的对象。”听好了,世摩。&&  她望向玛茜。“妳呢?”&&  “目前没有。”听好了,大顿。&&  “所以有感情关系的只有游女士。妳们是否觉得这意味着妳们的条件可能太过苛刻?”&&  “我们为什么要降低标准?”晓蔷两眼发亮地问,访问从那里开始急转直下。&&  她们在六点半离开摄影棚。毕茱莉有许多材料可以剪辑成下周一真正播出的简短节目。到时清单也许不再令人感兴趣。毕竟人们还有日子要过,而清单早已超过它应有的十五分钟寿命。
  “那些电话本口我有点担心。”玛茜说,蹙眉望着蔚蓝晴空。“这世上的怪人还真不少。妳绝不会知道我们踩到谁的痛脚。”&&  晓蔷知道有个人的痛脚是她想要踩的。如果她说的某些话被播出来,山姆可能会视之为针对他的挑战。她希望他真会那样,因为那正是她说那些话的用意。&&  “好了,告诉我们嘉朗的事。”玛茜在她们进入一家餐馆吃早餐时说。&&  “没什么好说的。”蒂洁耸耸肩。“昨晚我下班回家时他在家。他一开口就要我放弃我的朋友,尤其是妳们三个。我要他相对地放弃他的三个朋友。然后女性直觉告诉我。他这两年来的冷漠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缘故。”&&  “他有什么毛病?”露娜气愤地说。“难道他不知道他有多幸运能有妳这个老婆吗?”&&  蒂洁露出微笑。“谢谢妳的支持。要知道,我不是要放弃我的婚姻,但我也不打算让婚姻毁了我。昨夜我彻底想过了,这不全是嘉朗的错。我跟他一样不完美。”&&  “但妳没有搞外遇。”晓蔷指出。&&  “我没有说我的错跟他一样大。如果他还想让我们的婚姻维持下去,那么他必须做许多补偿。但我也必须对他做些补偿。”&&  “比方说?”玛茜问。&&  “我没有放开自己,也没有尽力吸引他。我为了讨好他而对他百依百顺,那在表面上听来对他不错,但若他要的是与他匹敌的伙伴,那样一定很令人气恼。以前我跟他在一起时,就像跟妳们在一起时一样点子多多,现在我好象把我有趣的一面藏起来不让他看到。我给他的是厨子和管家,而不是爱人和伙伴,这对婚姻来说并不好。难怪他会厌烦。”&&  “妳们知不知道这有多么典型?”晓蔷愤慨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女人总是归咎于自己。”她瞪着杯子,搅着咖啡。“我知道,我知道,有时我们必须如此:该死!我痛恨自己是错的。”
  “罚钱。”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晓蔷在皮包里翻了半天只翻出一个五十元硬币,她把它放在桌上。“妳们想办法把钱找开吧。我又得开始存零钱了,山姆把我的硬币扫光了。”&&  三人沉默不语,六只眼睛盯着她看。最后露娜小心翼翼地说:“山姆?谁是山姆?”&&  “妳们知道的。山姆。我的邻居。”&&  玛茜獗起嘴。“就是那个曾经被妳多次形容为混蛋、酒鬼、毒贩、几百年没洗澡、没刮胡子的邋遢鬼,但后来发现是警察的那个邻居吗?”&&  “对啦,对啦,”晓蔷说。“就是那个家伙。”&&  “现在妳跟他熟到以名字相称呼的程度了?”蒂洁吃惊地问。&&  晓蔷脸颊发烫。“差不多。”&&  “我的天啊!”露娜圆睁双眼。“她脸红了。”&&  “这太恐怖了。”玛茜说。六只眼睛惊讶地眨了又眨。&&  晓蔷在座椅里不安地扭来扭去,感到脸颊更烫了。“这不能怪我。”她自我辩解地脱口而出。“他有一辆四轮传动的红色货卡。”&&  “我了解那会造成多大的差别。”蒂洁瞪着天花板说。&&  “好嘛,他不是那么混蛋。”晓蔷嘀咕。“那又怎样?他在本质上还是混蛋,但他有他的优点。”&&  “最大的优点在他的裤档里,对不对?”玛茜问。
  露娜极不端庄地呼呼叫,然后像潜艇战争片里那样喊:“下潜!下潜!下潜!”&&  “别闹了!”晓蔷嘶声道。“我没有做那种事。”&&  “噢!”蒂洁倾身靠近。“那妳做了哪些事?”&&  “只是接个吻而已。”&&  “只是接个吻不可能脸红,”玛茜说。“尤其是妳。”&&  晓蔷吸吸鼻子。“妳显然没有被山姆吻过,不然就不会说出那样大错特错的话来。”&&  “真有那么棒吗?”&&  她情不自禁地微笑叹息。“真有那么棒。”&&  “持续了多久?”&&  “我说过我们没有上床!只不过是接个吻而已。”就像“腹蛇”只不过是辆车,圣母峰只不过是一座山。&&  “我指的是那个吻。”玛茜不耐烦地说。“持续了多久?”&&  晓蔷答不出来。她没有计算时间,何况,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即将到达、但最终又被剥夺的高潮上。“不知道。大概五分钟吧!”&&  她们三个坐在那里直眨眼。“五分钟?”蒂洁虚弱地问。“一个吻持续了五分钟?”&&  该死的脸红又来了,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  露娜不敢置信地摇头。“希望妳有服避孕药,因为妳毫无疑问地正在红线区里。他随时可以得分。”
  “他也是那样想的。”晓蔷皱眉道。“事实上,我昨天才拿了新的处方笺。”&&  “显然不是只有他想那个。”蒂洁咧嘴而笑。“这件事值得大肆庆祝!”&&  “瞧妳们说得好象我以前不可救药似的。”&&  “妳以前的社交生活确实乏善可陈。”玛茜说。&&  “才没有。”&&  “那妳告诉我,妳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晓蔷这下无话可说了。“好嘛,就算我不常约会,但那是我的选择,而不是迫于无奈。我挑选男人的记录并不怎么光彩,记得吗?”&&  “这个警察山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多了。”晓蔷含糊地回答,想起他一丝不挂的模样。“有一半的时间我想焰死他。”&&  “那么另一半呢?”&&  她咧嘴而笑。“想剥光他的衣服。”&&  “在我听来是不错的感情关系基础。”玛茜说。“我跟大顿还没有那么好的基础,而我也把他留在身边一年了。”&&  话题不再绕着山姆打转使晓蔷松了口气。她要如何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事?他令人生气,他们见面就吵架,他昨晚整晚没回家。她这会儿应该掉头就跑才对,而不是想办法霸占他。&&  “他说了什么?”
  “不多,这一点才令人惊讶。大顿平时生起气来就像两岁孩童一样不可理喻。”玛茜把下巴搁在手掌上。“我承认,他的反应令我不知所措。我准备好要面对的是叫骂,而不是伤心。”&&  “也许他比妳想象中在乎妳。”露娜说,但她的语气充满怀疑。&&  玛茜嗤之以鼻。“我们两个不是世纪恋情。妳呢?有世摩的消息吗?”玛茜的改变话题显示她不愿谈大顿,就像晓蔷不愿谈山姆一样。&&  “有。”露娜一脸若有所思地说。“他……我不知道……好象我的出名改变了他对我的看法。好象我突然变得比较有价值似的,如果妳们懂我的意思。他约我出去吃晚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说顺道来找我。”&&  她们在沉默中面面相觑,对世摩的态度遽变感到不安。&&  露娜还是一脸若有所思。“我拒绝他了。如果他觉得以前的我不够有趣,那么现在的我还是不够有趣。”&&  “拒绝得好。”晓蔷如释重负地说,她们相互击掌。“再来呢?世摩是被开除了,还是被留校察看?”&&  “留校察看。但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想见我,他可以打电话给我。”&&  “但妳拒绝他了。”玛茜指出。&&  “我没有叫他滚开;我只是说我另有计划。”她耸耸肩。“如果我们要发展感情关系,那么基本规则势必得改变,也就是说我必须订出一些规则,而不是一切照他的意思来。”&&  “我们真是一团糟。”晓蔷叹道。&&  “我们很正常。”蒂洁纠正。&&  “我就是那个意思。”
  她们格格傻笑时,女侍送来她们的早餐。她们每个人的爱情生活都是灾难,但那又怎样?她们有炒蛋和肉饼使她们觉得好过些。&&  由于是星期五,所以她们照例在下班后到“厄尼小馆”聚餐。令晓蔷难以置信的是,离她们一时好玩而列出清单只有一星期,但一个星期里,许多事都变了。最明显的就是“厄尼小馆”里的气氛:她们走进去时嘘声和掌声四起。有些嘘声无疑是愤慨的女权运动份子发出的。&&  “妳们能够相信吗?”蒂洁在她们坐下时嘀咕。“如果我们是先知,我敢说我们马上就会被乱石砸死。”&&  “被乱石砸死的是淫妇。”露娜说。&&  “我们也是那个。”玛茜笑着说。“就因我们使人们产生不同的反应,那又怎样?如果任何人想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我想我们招架得住。”&&  她们的晚餐吃得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不断有人到她们的桌边发表意见,那些意见有褒也有贬。等她们点的食物送来时,食物是烧焦的,厨子显然是发出嘘声的人之一。&&  “我们走吧。”玛茜终于忍不住地说。“就算我们吞得下这些焦炭,在不断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吞。”&&  “钱要不要付?”露娜瞪着原本应该是肉饼的焦炭问。&&  “正常情况下,我会说不付。”晓蔷回答。“但是,如果今晚我们小题大作,明天早晨的报纸可能就会登出来。”&&  她们叹息着一致同意。留下几乎没碰过的食物,她们买单离开。平时她们都会在用餐后继续在餐馆逗留,但今天离开时才六点多;夏季的太阳依然低挂在空中,热浪依然袭人。&&  她们躲进各自的车子里。晓蔷发动跑车的引擎,调整出风口使冷气对着脸吹。
  她不想回家看新闻,唯恐又听到清单的报导。决定提早一天去买食品杂货后,她把车子转向北方,经过左边的通用汽车工厂,抗拒往右转向沃伦市警局的冲动。她不想看市警局停车场里有没有一辆红色货卡或一辆褐色庞帝克。她只想买好食品杂货后回家找“布布”;她离开了那么久,牠可能开始对另一个椅垫伸出猫爪了。&&  晓蔷不是那种喜欢逛超市的人。她讨厌这项例行工作,所以进了超市就像进了赛跑场。以高速推着手推车,她穿梭在生鲜部门,把蔬菜水果往篮子里扔。她很少烧菜,因为只烧给自己一个人吃太麻烦,但她偶尔会烤个肉或诸如此类的,然后用它来做三明治吃上一星期。但“布布”的猫食是非买不可的……&&  一条手臂将她拦腰抱住,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想不想我?”&&  她勉强压抑住尖叫声。但跳起来至少一尺高,差点撞进一堆猫食里。她猛然转身,迅速把手推车横在两人之间,然后露出杏眼圆睁的惊慌表情。“对不起,”她说。“但我不认识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山姆皱起眉头。其它的购物者极感兴趣地注视着他们;至少有个女人看来打算在他轻举妄动时报警。&&  “很好笑。”他低声说,故意脱掉外套,露出腰带上的枪套和插在枪套里的黑色大手枪。由于他的警徽也夹在腰带上,所以第七走道上的紧张气氛随着“他是警察”的窃窃私语声消散。&&  “走开。”晓蔷说。“我没空。”&&  “我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购物比赛吗?我追着妳在走道间来回跑了五分钟。”&&  “才怪!”她回嘴,看看手表。“我进来还不到五分钟。”&&  “好吧,二分钟。我看到这辆红色跑车从对面车道奔驰而过,于是回转跟踪它,心想应该是妳。”&&  “你的车上有雷达测速装置吗?”&&  “我开的是我的货卡,不是公务车。”
  “那么你不能证明我超速。”&&  “该死!我又不是要开妳罚单。”他恼怒地说。“但妳不放慢速度的话,我会叫交警来开罚单。”&&  “所以你进来只是为了骚扰我?”&&  “不是。”他以夸张的耐性说。“我进来是因为我一直不在,想来报到。”&&  “不在?”她重复,尽可能睁大双眼。“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从他蠕动的下颚看出他在咬牙切齿。“好吧,我应该打电话的。”这些话听来像是千辛万苦才说出来的。&&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  “邻居吗?”她在他找不到贴切的字眼时说。她开始自得其乐。&&  “因为我们有件事在进行着。”他皱眉瞪着她,看来对他们的“事”一点也不高兴。&&  “事?什么事?”&&  “妳明知故问。”他低声说,但她还是听到了。她正要开口骂人时,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用塑料雷射枪戳她的肋骨,不断地扣扳机发出电子尖啸声。&&  “妳死了。”他胜利地说。&&  他的母亲赶到,看来苦恼又无奈。“笃洋,别闹了。”她苦笑着说。“别去烦人家。”&&  “闭嘴。”他无礼地说。“妳看不出来他们是外星人吗?”&&  “对不起。”母亲说,企图拖走她的孩子。“笃洋,快过来,不然回家后你就别想玩玩具了!”
  晓蔷差点忍不住翻白眼。男孩再度用塑料雷射枪戳她的肋骨。“哎唷!”&&  他再度发出电子尖啸声,从她的不适中得到极大的乐趣。&&  她咧嘴微笑,弯腰靠近被宠坏的笃洋,然后尽力装出外星人的声音说:“噢,瞧,一个小小的地球人。”她挺直腰杆,用命令的眼神望向山姆。“杀掉他。”&&  笃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到山姆腰际的黑色大手枪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类似救火车警笛的尖叫声。&&  山姆低声咒骂,抓住晓蔷的手臂,开始以小跑步拖着她走向超市出口。她在经过手推车时及时抓出她的皮包。&&  “嘿,我的东西!”她抗议。&&  “妳可以明天再到这里来花三分钟买它们,”他强忍着怒气说。“现在我只想防止妳被逮捕。”&&  “逮捕?为什么?”她在被他拖出超市的自动门时,忿忿不平地问。人们纷纷把头转向他们,但大部分的视线都投向笃洋尖声鬼叫的第七走道。&&  “威胁要杀那个小鬼和扰乱治安如何?”&&  “我没有威胁要杀他!我只有命令你杀他。”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她穿的长裙不适合跑步。&&  他把她拖到隐密的建筑物侧面,然后把她压在墙上。“真不敢相信我先前竟然在想念这个。”他以被激怒的语气说。&&  她一言不发地抬眼瞪视他。&&  “我去了蓝辛市。”他粗声恶气地说,头垂得低低的,鼻子几乎碰到她的鼻子。“去面试一份公家机关的工作。”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他直起腰杆,望向天空,好象在向上帝求助。她决定退让一步。“好吧,一通电话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他低声喃喃自语。她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幸的是,他说粗话不会被罚钱,否则她就要发财了。&&  她揪住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拉下来,然后亲吻他。&&  他把她压在墙上,两条胳臂抱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呼吸不在她目前优先的清单上。感觉他贴着她和品尝他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手枪在腰带上,所以她知道戳着她肚子的不是他的手枪。她扭动身体再次确认。没错,不是手枪。&&  他抬起头时在喘着大气。“妳真会选地方。”他往四下瞧。&&  “我选的?我在超市里买东西时遭到两个,不是一个,是两个疯子的攻击——”&&  “妳不喜欢小孩子吗?”&&  她眨眨眼。“什么?”&&  “妳不喜欢小孩子吗?妳要我杀掉那一个。”&&  “我喜欢大部分的小孩子,但不喜欢那一个。”她不耐烦地说。“他戳我的肋骨。”&&  “我在戳妳的肚子。”&&  她露出令他颤抖的抚媚笑容。“对,但你用的不是塑料雷射枪。”&&  “我们离开这里吧。”他气急败坏地说,把她赶进她的跑车里。
  “要不要喝咖啡?”她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入屋内。“还是要冰茶?”她补充地问,心想,在酷热中来一大杯的冰茶会很棒。&&  “茶。”他说,破坏了她心目中警察靠咖啡和甜甜圈维生的形象。他在打量她的厨房。“为什么妳只搬来两个星期,这里却已经比我家还像有人住的样子?”&&  她假装思考一下。“我相信这叫做拆开行李。”&&  他望向天花板。“我漏掉的就是这个?”他瞪着天花板嘀咕,还在寻找启迪。&&  晓蔷在拿出玻璃杯加冰块时,偷偷瞄了他几眼。一如往常有他在身边时那样,她感到热血沸腾,无论是出于愤怒、兴奋或欲望,或三者都有。&&  “你去面试的是哪种工作?”&&  “州警局,外勤警探部。”&&  她从冰箱里拿出茶壶,在两个杯子里注满冰茶。“要柠檬吗?”&&  “不用。”他接过玻璃杯,手指轻拂过她的。那一点点接触就足以使她的乳头挺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恭喜。”他说。&&  她眨眨眼。“我做了什么?”她希望他指的不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清单。天啊!清单。她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他看过整篇文章了吗?一定看过了。&&  “我们在一起半个小时了,妳没有说过半句粗话。连被我拖出超市时也没说。”&&  “真的吗?”她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罚钱对她的下意识起了作用。她的脑海里仍然有许多粗话在盘旋,但只要她不大声说出来就不会被罚钱。有进步喔。&&  他举杯喝茶。她着迷地看着他的喉咙吞咽着,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掉他的衣服。她是怎么了?她看男人喝水看了一辈子,但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反应,连对她的三个前任未婚夫也没有。
  “还要吗?”她在他放下空杯子时间。&&  “不要了,谢谢。”他炽热的眼神落在她的胸部上。“妳今天穿得特别漂亮。有什么大事吗?”&&  无论那个话题有多么棘手,她都不打算再逃避。“我们今天上『早安美国』接受访问,在清晨四点,如果你能够相信!我不得不在凌晨两点起床准备。”她抱怨。“害我整天都昏昏欲睡。”&&  “清单有那么轰动吗?”他惊讶地间。&&  “恐怕有。”她愁眉苦脸地在桌边坐下。&&  他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我上网查过了。内容很好笑——丙小姐。”&&  她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他哼了一声。“好象变成白纸黑字我就会认不出妳的伶牙俐齿。『举凡超过八吋的都只能拿来展示和讲述。』”他引述她的话。&&  “我早该料到你只会记得性的部分。”&&  “我最近满脑子都是性。我必须郑重声明,我可没有能够拿来展示和讲述的东西。”&&  即使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晓蔷心想,愉快地想起他的侧影。&&  他继续说:“但我同样高兴我不在被指点嘲笑的类别里。”&&  晓蔷尖声大笑,在椅子里往后靠得太用力而摔到地板上。她坐在地板上继续捧腹大笑。“布布”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决定不要进入碰触范图内,而躲到山姆的椅子下面。&&  山姆弯腰把猫抱到腿上抚摸牠的身体,“布布”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山姆看着她,等她的笑声渐渐平息。
  她抱着笑疼的肚子坐在地板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如果脸上还有残妆,她这会儿一定成了大花脸,她心想。&&  “需要拉妳起来吗?”他问。“但我要先警告妳,一旦我的手碰到妳,再叫我把手从妳身上拿开恐怕会很困难。”&&  “我可以自己来,谢谢。”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用餐巾纸擦掉眼泪。&&  “很好。我不愿打扰……牠叫什么名字?“布布]?“布布”对猫来说是哪门子的烂名字?”&&  “别怪我,怪我老妈。”&&  “猫也应该猫如其名。给牠取名叫『布布』就像给你的儿子取名叫美美一样。『布布』应该取名叫小虎,或是罗密欧”&&  晓蔷摇头。“不用考虑罗密欧了。”&&  “妳是说牠被——”&&  她点头。&&  “既然如此,我猜『布布』这个名字很适合牠,但呜呜会更合适。”&&  她不得不抱紧肚子以免自己再度爆笑起来。“你真是大男人。”&&  “不然妳希望我是什么,芭蕾舞娘吗?”&&  不,她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从来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令她兴奋,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因为他们一星期前每次对话都是恶言相向。从他们第一次接吻到现在只过了两天,但这没有见面的两天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妳的卵子怎么样了?”他半谜着眼睛问,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古了。”她回答。&&  “那么我们上床吧。”&&  “你以为你只需要说句『我们上床吧』,我就会躺平下来?”她忿忿不平地问。&&  “不,我希望在妳躺平前有机会做点其它的事。”&&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的月经来了。”说来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对男人说过那两个字而不觉得一丝难为情。&&  他写地扬起眉毛。“妳的什么?”他越说越生气。&&  “月经。你也许听说过,那是女人——”&&  “我有两个妹妹,我想我对月经略有所知;其中之一是排卵大约在周期的中间,而不是在快结束时!”&&  换了。晓蔷獗起嘴。“好嘛,我是说了谎。但不准时的机率总是有的,我不愿意冒那个险,可以吗?”&&  显然不可以。“妳阻止我。”他闭眼呻吟,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我都快死了,妳还阻止我。”&&  “瞧你说得好象我犯了叛国罪。”&&  他睁开眼睛瞪着她。“现在怎么样?”&&  他差不多跟石头一样浪漫,她心想,但她为什么这么兴奋?“你想法中的前戏可能就是『妳醒了吗』?”她咕脓。&&  他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现在怎么样?”
  “不行。”&&  “天啊!”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再度闭起眼睛。“现在有什么不妥?”&&  “我告诉过你,我的月经来了。”&&  “所以?”&&  “所以……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想要!”她大吼。“你很烦耶!”&&  他叹口气。“我懂了。经前症候群。”&&  “经前症候群是在月经来之前,白痴。”&&  “那是妳说的。随便抓个男人来问问,妳都会听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好象他们是专家似的。”她嘲讽道。&&  “宝贝,只有男人才是经前症候群的专家。这就是他们擅于作战的原因;他们在家学会闪避和逃跑。”&&  她想要抓起煎锅朝他扔去,但“布布”在火线上,她还得先找到煎锅才行。&&  她的表情使他咧嘴而笑。“知道经前症候群为什么叫经前症候群吗?”&&  “你敢!”她恐吓。“只有女人能说经前症候群的笑话。”&&  “因为『狂牛症』这个名称已经被用掉了。”&&  别管煎锅了,她四下张望找寻刀子。“滚出我家去。”
  他把“布布”放到地板上,站起身来,显然准备闪避和逃跑。“别激动。”他说,把椅子横在两人中间。&&  “别激动,去你的!该死,我的菜刀呢?”她沮丧地四下张望。如果在这里住得够久,她就会知道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  他从椅子后面出来,绕过桌子,趁她还没想起菜刀摆在哪个抽屉时,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妳欠我十元。”他说,咧嘴而笑地把她拉到他身上。&&  “不用屏息以待!我说过是你的错时,我不会付钱。”她吹开眼前的刘海,以便更有效地对他怒目而视。&&  他低下头亲吻她。&&  时间再度暂停。他一定是放开了她的手腕,因为她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唇舌炽热饥渴,他的吻狂放不羁,他的气息温暖浓烈。他的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把她托离地面,使两人的身体更完全地贴合。&&  长窄裙使她无法用双腿环扣住他,她弓起身体,沮丧得快要哭了。“不行。”她在他的唇略微离开她时低语。&&  “我们可以做其它的事。”他喃喃地回答,抱着她坐下,使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背靠着他的臂弯。他的手灵巧地伸进她的衣领里。&&  当他粗糙的手掌擦过她的乳头时,她愉悦地闭上眼睛。他长叹一声,然后用手覆盖住她的乳房,熟悉着她的尺寸和柔软。&&  他一言不发地抽出手,脱掉她的上衣,解开她的胸罩。&&  她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凝视使她呼吸浅促。她知道自己的乳房是什么样子,但在男人眼中看来呢?它们不大,但很坚挺。粉红色的乳头在他手指的轻抚下绷紧。
  快感席卷她,使她夹紧双腿,努力压抑。&&  他抬起她,使她更加靠在他的臂弯上,然后低头凑向她的胸部。&&  他很温柔,一点也不猴急。跟他急切的吻相比,他此刻的谨慎令她惊讶。他用脸磨赠她的乳房下侧,亲吻她的乳房。轻添她的乳头,直到它们紧绷挺立。当他终于开始吸吮时,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电到一样。她无法控制她的身体,无法阻止自己在他的怀里狂野地扭动。她的心跳如擂鼓,脉搏快得让她头晕目眩。&&  她毫无招架之力;现在无论他叫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照办。如果他要停下来,那绝对是出于他的意志力,而不是出于她的。她可以感觉到他强壮的身体像着了凉似地在颤抖,但他的肌肤却热得烫手。他扶她坐直,把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双眼紧闭,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臀部和赤裸的背部。&&  “如果进入妳体内,我大概只能支撑两秒。”他嗄声说。&&  她一定是疯了,因为此刻她想不出比两秒的山姆更好的事。她用迷蒙的眼神凝视他。她想要那两秒。非常非常想要。&&  他低头望着她的胸部,发出一个介于呜咽和呻吟之间的声音。低声咒骂一句,他弯腰拾起她的上衣,把它按在她的胸前。“妳也许应该把这个穿回去。”&&  “我也许应该。”她说,她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恍惚。她的手臂不听使唤依然搂着山姆的脖子。&&  “妳不把衣服穿上,我们就到卧室去。”&&  那根本不算是威胁,她心想,因为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大叫:“去!去!去!”只要她能阻止自己说出来,她就不会失去立场,但她开始深深怀疑拖延他几天的计划是否明智。折磨他听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趣,因为现在她发现那也是在折磨她自己。&&  他帮她穿好上衣。她看出衣服穿反了,但谁在乎呢?&&  “妳想要害死我。”他控诉。“我会使妳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感兴趣地问,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不听使唤的不只是她的手臂,还有她的脊椎。&&  “妳声称妳想要欲生欲死的三十分钟,我偏偏要在二十九分钟时停下来。”&&  “我还以为你说你只能支撑两秒钟。”她嘲弄道。&&  “那只是第一次。第二次我们会使床单着火。”&&  他的勃起像铁棍似地戳着她的臀部,谈论性只会使情况雪上加霜。如果她真的、真的不想现在跟他上床,那么她就该站起来。但她真的、真的很想跟他上床,她的脑袋只剩一小部分依然保持谨慎。&&  但那一小部分非常坚持。惨痛的教训使她学会不去假设“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会发生在她身上,他们对彼此的欲火中烧并不表示他们之间有性以外的情愫。&&  她清清喉咙。“我应该起来,对不对?”&&  “如果妳要移动,动作一定要很慢、很慢。”&&  “那么接近了吗?”&&  “叫我埃特纳火山。”&&  “埃特纳是谁?”她故意问。&&  他果然笑了,但笑声很不自然。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他的大腿。他皱眉蹙额,姿势怪异地站起来。他的裤档被撑得变了形,晓蔷努力不盯着它看。&&  “谈谈你的家人。”她脱口而出。&&  “什么?”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你的家人。跟我说说他们的事。”&&  “为什么?”&&  “使你不去想……你知道的。”她指指他的裤档。“你说你有两个妹妹。”&&  “和四个兄弟。”&&  她眨眨眼。“七个。哇噻!”&&  “对。不幸的是,我的大妹萝乐排行老三。我的父母努力想再生个女儿给她作伴。他们又生了三个男孩才给萝乐添了个妹妹。”&&  “你排行第几?”&&  “第二。”&&  “你们一家人亲不亲?”&&  “非常亲。除了小妹安琪在芝加哥念大学外,我们其它人都住在密西根州这里。”&&  转移注意力这招生效了,他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些,但他的目光仍然不时流连在她没戴胸罩的胸部。为了使他有事做,她又倒了一杯冰茶给他。&&  “你结过婚吗?”&&  “一次,大约十年前。”&&  “发生了什么事?”&&  “妳好管闲事,对不对?”他说。“她不喜欢当警察的老婆,我不喜欢当泼妇的丈夫。全剧终。她一签完离婚协议书就到西岸去了。妳呢?”&&  “你好管闲事,对不对?”她顶回去,然后停顿一下。“你认为我是泼妇吗?”仔细想想,她跟他在一起时表现出的都是她的缺点。&&  “不是。妳令人惊骇,但不是泼妇。”
  “哦,谢了!”她咕哝,然后为了公平起见,她说:“没有,我从来没有结过婚,但我订过三次婚。”&&  玻璃杯停在半空中,他吃惊地看她一眼。“三次?”&&  她点头。“我猜我不擅长处理男女之事。”&&  他的目光又来到她的胸部。“噢,我不知道。我觉得妳很能引起我的兴趣。”&&  “所以说你可能是突变体。”她无奈地耸耸肩。“我的第二任未婚夫对他的前任女朋友旧情难忘。其它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哼一声。“他们可能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不知何故,她觉得那句话刺伤了她,但只有一点点。她感到她的下唇在颤抖。“我没有那么坏吧?”&&  “更坏。”他兴高采烈地说。“妳是惹是生非的大麻烦。算妳运气好,我喜欢改装的高速汽车。好了,如果妳把衣服穿正,我就带妳出去吃晚餐。汉堡如何?”&&  “我宁愿吃中国菜。”她边说边朝卧室走。&&  “不出所料。”&&  他回答得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她微笑着关上卧室门,脱掉穿反的红色上衣。既然他喜欢改装的高速汽车,她就要让他看看她能跑多快。问题是,他必须追得上她才行。
第六章 &  科林睡不着。他下床走进浴室,打开灯,照镜子确定他仍在那里。在镜子里瞪着他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那对眼睛看来很熟悉。他大半辈子都看到那对眼睛在镜子里看着他,但有时他会消失,那时它们就看不到他。&&  一排黄色的药瓶由大到小地排列在镜台上,以便他每天起床盎洗时,都会看到它们而记得吃药。距离上次吃药已经好几天了,他记不得到底是几天。他现在可以看到自己,但每次吃过药后,他的思绪都会变得模糊不清,他都会消失在迷雾里。&&  那样比较好,他们告诉他,就让他继续躲藏在迷雾里。那些药很有效,有时他甚至会忘了他在哪里。但他始终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好象宇宙歪斜了,现在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些药或许能够把他藏起来,但它们无法使他彻底消失。&&  不再吃药后,他一直睡不着觉。他会打盹儿,但无法真正地睡觉。有时他觉得自己好象快要分裂崩溃了,但在伸出双手时。他并没有看到它们在颤抖。药里是不是有会使人上瘾的成分?他们有没有说谎欺骗他?他不想变成有药瘾的人;上瘾是懦弱的表征,他的母亲总是那样跟他说的。他不能上瘾,因为他不能懦弱。他必须坚强,他必须完美。&&  他听到她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着。“我完美的小男人。”她总是抚摸着他的脸颊那样叫他。&&  每次他令她失望时,每次他不够完美时,她的震怒都会使他的世界濒临毁灭。他愿意竭尽所能地不让她失望,但他一直有个秘密瞒着她:有时他是故意犯规,好让她处罚他。即使是现在,想到那些处罚仍然令他兴奋。如果她猜到他的秘密乐趣,她会大失所望,所以他总是努力隐藏他的愉悦。&&  有时他真的很想念她。她总是知道该怎么办。&&  例如,她会知道该如何对付用她们的清单嘲弄他的那四个臭**。她们根本不知道完美是什么!但他知道,他的母亲也知道。他一直很努力地要成为她完美的小男人,她完美的儿子。但他总是达不到标准,即使是在他没有故意犯规受罚的时候。他一直知道他有一个永远无法矫正的瑕疵他只是存在着就会一直令他的母亲失望。
  那四个自以为聪明的臭**,企图以甲乙丙丁的代号来掩饰她们的身分。“如果一个男人不完美,那么他应该更加努力。”他尤其痛恨说这句话的那个贱人。她们知道什么?她们有没有尝试过每天努力却每天达不到完美的超高标准?她们有没有?&&  她们知不知道他明知会失败却一再尝试,直到学会以受罚为乐,因为那是唯一的自处之道?她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像她们那样的臭**不配活在世上。&&  他再度感觉到内心的天摇地动。他交抱双臂,努力不让自己崩溃。都是她们害他睡不着觉。他无法停止想她们和她们说的话。&&  到底是哪一个?是不是那个把头发染成金色的狄玛茜?她在所有的男人面前扭腰摆臀,好象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男人都是随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他听说男人只要开口,她就会跟他们上床,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抢在男人之前开口。那种淫荡的行为会令他的母亲惊骇、愤慨。&&  “有些人不配活在世上。”&&  他可以听到她在他的脑海里低语;他没有吃药时,她常常会那样做。按照他们的指示吃药时消失的不只是他,妈妈也消失了。也许他们一起消失了。他不知道,但希望是如此。也许她因他吃药使她消失而处罚他,也许他吃药就是为了能够和母亲一起消失……不,不是那样的。吃药时,他好象根本不存在。&&  他感觉到那个想法悄悄溜走。他只知道他不想吃药,他想要查明哪一个**是哪一个。这句话听来很可笑,所以他喃喃自语地覆诵了一遍,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哪一个**是哪一个。不错。&&  他知道她们四个住在哪里。他从公司的档案里查到她们的住址。只要懂得方法,取得别人的个人资料一点也不困难,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他要去她家查清楚说那句蠢话的人是不是她。他相当肯定是玛茜。他要教训那个愚蠢又恶毒的臭**,妈妈会很高兴的。
  玛茜是夜猫族,即使是在周一到周五。她不需要很多睡眠,所以即使她不再像三十几岁时那样热中于参加派对,她还是很少在凌晨一点前就寝。她看电视上播出的旧电影;她一个星期看三、四本书;她甚至喜欢上十字绣。每次拿起刺绣绷时,她都忍不住自嘲地苦笑,因为这必定是派对女孩老了的证据。但她在刺绣时可以排除脑海里的一切思绪。靠针线就可以收到同样的效果时,谁需要靠打坐来获得内心的平静?最起码她在绣完一个花样时,有东西可以炫耀。&&  在她自己的时间里,她尝试过许多人们认为她不会去做的事。打坐、瑜伽、自我催眠。最后她发现啤酒同样能使她内心平静。她就是她。如果有人不喜欢,去他的。&&  在周五的夜晚,她和大顿通常都会去酒吧跳舞喝酒。大顿的舞跳得很好,这一点相当令人意外,因为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宁死也不踏进舞池的人,集卡车司机和飞车党于一体。他不擅于言词,但绝对是个行动派。&&  她考虑过独自去酒吧混,但就是提不起那个劲。闹了一整个星期的清单风波令她有点身心俱疲。她只想看看书,好好休息一下。也许明天晚上她会出去。&&  她想念大顿;想念的即使不是他那个人,也是他的存在。不是在床上和舞池里时,他是个相当无趣的人,只会睡大觉、喝啤酒和看电视。虽然他的做爱技巧不怎么样,但他的热忱令人感动。他从来不会太累,总是愿意尝试任何她想要做的事。&&  但是,大顿再度证明了她不擅长挑选男人。至少她不再笨到跟他们结婚。三次绝对足够了。晓蔷为订过三次婚苦恼,但至少她没有真正结过三次婚。何况,晓蔷还没有遇到能够与她相抗衡的男人。也许那个警察……见鬼的,也许不是。玛茜从亲身经历中体验到人生不如意的事十常八九。马路上总是有坑洞,软件里总是有瑕疵。&&  门铃响时午夜已过。她放下看到一半的书,从沙发里站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不可能是大顿,因为他有钥匙。&&  那提醒了她该换门锁。她不会粗心大意地只是讨回她的钥匙而已,因为他很可能早已复制了一把。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看出他有偷窃的习惯,但是谁知道男人在生女人的气时,会做出什么事。&&  因为她很谨慎,所以在开门前先从窥孔往外看。她皱起眉头,退后一步,打开门锁,移开门炼。“嗨,”她在开门时说。“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科林说,举起预藏的榔头敲向她的头颅。&&  ***************&&  星期一早晨,晓蔷怀着愉快的心情到公司上班,因为她的这个周末充满山姆。她仍然没有跟他上床,但她今天早晨开始服用避孕药了。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虽然挫折逼得她快要发疯,但是期待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感到如此活力充沛,好象全身的细胞都在歌唱。&&  她准备进电梯时遇到柯德磊正要从里面出来。“嗨,德磊,”她兴高采烈地说。“最近好吗?”&&  他满脸通红,喉结上下跳动。“呃,还好。”他咕哝着低下头,快步走出电梯。&&  晓蔷微笑着摇摇头,按下三楼的按钮。她无法想象何德磊竟然能鼓起足够的勇气摸玛茜的屁股,她和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愿意花大钱欣赏那幕好戏。&&  跟往常一样,她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人。清单风波可能正在逐渐平息。每个想采访的人都采访到了,除了“时人”杂志以外。她早晨出门前没有看新闻,所以不知道她们星期五清晨的访谈实际播出了哪些片段。但是一定会有人告诉她的,就算她真的想要看,其它三人中至少有一人已经把那段节目录像下来了。&&  奇怪的是,她并不怎么在乎。有山姆占据她大部分的时间和心思时,她怎么会去烦恼清单的事?他虽然令人生气,但也风趣性感,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他。&&  星期五晚上一起吃过饭后,他在星期六早晨六点半用水管喷她的卧室窗户把她吵醒,然后请她出去帮忙洗他的货卡。心想这是她欠他的,因为他替她洗过车,所以她立刻套上衣服到屋外跟他会合。他不只是想把车洗干净而已,还要把它打蜡擦亮。以及清理内部。两个小时的辛苦劳动后,他的货卡闪闪发亮。他把车停进车库里,然后问她为他准备了什么早餐。&&  他们整天都黏在一起,斗嘴说笑,看电视转播的球赛,正在准备要出去吃晚餐时,他的呼叫器响了。他用她的电话回电,在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他迅速亲吻她一下,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然后就走了。&&  他是警察,她提醒自己。只要他还是警察,从他去面试州警局的工作可以看出他似乎决心当一辈子的警察,他的生活就会是一连串的干扰和紧急召唤。夭折的约会显然会是家常便饭。她考虑了一下,管他的,坚强独立的她绝对应付得了那种状况。但是万一他身陷险境,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一样好。他还在出那个专案小组的任务吗?那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她对警务工作几乎一无所知,但有预感很快就会知道更多。
  星期天下午回来时,他疲惫不堪,脾气暴躁,不想谈他都在做什么。她没有缠住他问问题,而是让他在她的大安乐椅上小睡,自己则蜷曲在沙发残存的两个椅垫上看书。&&  像那样跟他在一起,不是约会,只是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就是让她觉得很……对劲。看着他睡觉,听着他的呼吸声。她还不敢把这种感觉称之为爱,那太快了。过去的经验使她戒心犹存,不敢盲目地相信此刻跟他相处的兴奋会持续到永远。戒慎是她不愿跟他上床的真正原因。没错,使他受挫折是很好玩,她喜欢他注视她时那种炽热的眼神,但在内心深处,她仍然不敢让他太接近她。&&  也许下星期吧!&&  “嗨,晓蔷。”&&  她抬头看到费敏佳把头探进来。她扬起眉毛以示询问。&&  “上班前我在电视上看到妳们接受访问的部分内容,但我设定了录像机。真是酷毙了!妳看起来好惹火。每个人都很好看,但妳最棒。”&&  “我没有看。”晓蔷说。&&  “真的吗?哦,如果我上了全国性的电视,我会请假在家守着电视机。”&&  如果妳像我一样对这整件事厌倦透顶,妳就不会,晓蔷心想。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八点半时,露娜打电话来。“妳有没有玛茜的消息?”她问。“她还没来上班。我打电话去她家也没人接。”&&  “星期五之后我就没有跟她说过话。”&&  “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不来上班的人。”露娜听来很担心。她的年纪和玛茜差最多,和她的感情却最好。“她没有打电话来说她会晚点到或是生病了。”
  那确实不像玛茜的作风。如果不可靠,她就不可能升到会计部主任的职位。晓蔷皱起眉头,现在她也开始担心了。“有没有试过她的行动电话?”&&  “没开机。”&&  晓蔷第一个念头就是玛茜出了车祸。底特律的交通在尖峰时段乱得吓人。“我会打电话到处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她说,没有把她突然产生的忧虑告诉露娜。&&  “好。找到了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晓蔷思索着该打电话问谁才能知道,从玛茜家到汉默科技之间的大小道路上,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山姆会知道该问谁。&&  她迅速查到沃伦市警局的电话,然后打过去找唐警探。接电话的那个女人要她稍候。她拿笔敲着桌面,不耐烦地等了几分钟。最后那个女人告诉她唐警探不在,问她要不要留言。&&  晓蔷犹豫不决。她不愿拿很可能根本没什么的事打扰他,但认为警局的其它人都不会把她的忧虑当回事。一个朋友晚了半小时还没到公司上班,这种小事通常不会有人报警。山姆可能也不会把她的忧虑当回事,但他至少会努力查出个结果来。&&  “妳有没有他的呼叫器号码?”最后她问。“我有要紧的事找他。”对她很要紧,对他们则可能不要紧。&&  “关于哪方面的事?”&&  她恼怒地暗忖是否常有女人打电话到警局给山姆。“我是他的线民。”她随口瞎办,交叉食指和中指,试图减轻说谎的罪过。&&  “那么妳应该有他的呼叫器号码才对。”&&  “看在老天的分上!有人可能受伤或死了”她及时住口。“好吧,我怀孕了,我以为他会想知道。”
  那个女人笑了。“妳是晓蔷吗?”&&  天啊,他跟别人说过她!她感到脸颊发烫。“嗯——是的。”她咕哝。“对不起。”&&  “没关系。他交代过如果妳打电话来,一定要让妳跟他联络上。”&&  很好,但他是怎么形容她的?她忍住没有问那个女人,只是记下她告诉她的号码。“谢谢。”她说。&&  “不客气。呢,关于怀孕这件事——”&&  “骗人的。”她说,努力在语气中加入一丝惭愧。她猜她没有成功,因为那个女人再度放声而笑。&&  “真有妳的。”那个女人说,然后切断电话,留下晓蔷纳闷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键入山姆的呼叫器号码,然后键入她的办公室电话号码。他不会认得那个号码,因此她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回她的电话。在这期间,她打电话到会计部。“玛茜到了没有?”&&  “还没到,”对方担心地回答。“也没有打电话来。”&&  “我是晓蔷,分机三六三。如果她到了,叫她立刻打电话给我。”&&  “好的。”&&  九点半时她的电话再度响了。她抓起话筒,希望是玛茜终于出现了。“白晓蔷。”&&  “听说我们要为人父母了。”山姆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该死的大嘴巴,她心想。“我不得不找话说,她不相信我是线民。”&&  “幸好我警告过大家关于妳的事。”他说,然后问:“什么事?”&&  “没事,希望没事。我的朋友玛茜——”
  “狄玛茜,著名的清单小姐之一?”&&  她早该料到他把她们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她没来上班,也没打电话来,家里的电话没人接,行动电话没开机。我担心她在上班途中出了车祸,但不知道该打电话去哪里查询。你可以指点我正确的方向吗?”&&  “没问题。我会联络交通大队要他们查查报告。她住在斯高镇,对不对?”&&  “对。”晓蔷把地址告诉他,接着另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她的脑海。“山姆……她的男朋友对清单的事很火大。他在星期四晚上走了,但有可能回来。”&&  他停顿一下,在开口时语气变得严肃和公事化。“我会联络郡治安部和斯高镇警局,请他们派人去她家看看。可能没什么,但确定一下也无妨。”&&  “谢谢。”她轻声说。&&  ***************&&  山姆不喜欢他在想的事,但他当了太久的警察,不会把晓蔷的忧虑视为反应过度。一个被激怒的男友和一个失踪的女人是构成许多暴力事件的要素。可能是狄玛茜的车拋锚了,但也可能不是。晓蔷不是那种会大惊小怪的女人,她显然很担心她的朋友。&&  这件事也许是她的女性直觉,但他也不会因此而不相信。见鬼的!他的妈妈后脑勺就有长眼睛,每次他和兄弟们在捣蛋时,都被她逮个正着。他至今仍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他还是接受了事实。&&  他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给斯高镇警局,第二通给交通大队的一个朋友请他调阅今天早晨的车祸受害者名单。跟他说话的那个斯高镇警局巡佐说他们会立刻派巡逻车去察看狄玛茜的住处,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打电话给郡治安部。他把他的行动电话号码留给那两个联络人。&&  交通大队的朋友首先回报。“今天早晨没有重大交通事故,”他说。“只有几件不大严重的小车祸而已。”
  “谢谢。”山姆说。&&  “不客气。”&&  十点十五分,他的行动电话再度响起。是斯高镇警局巡佐。“给你料中了,警探。”他说,听来有些疲倦。&&  “她死了吗?”&&  “是的,死得很惨。你知不知道那个男友的名字?没有邻居在家可以让我们问,我想我们需要跟他谈一谈。”&&  “我问得到。我的女朋友是狄小姐的好朋友。”&&  “谢谢帮忙。”&&  山姆知道他踩到别人的地盘,但告诉他们那里有可能发生命案的人是他,所以他认为巡佐会谅解的。“可以告诉我细节吗?”&&  巡佐犹豫一下。“你用的是哪种行动电话?”&&  “数字式。”&&  “安全吗?”&&  “除非骇客想出取得信号的方法。”&&  “好吧。他用榔头对付她,凶器就留在现场。我们也许能采得指纹,但也不一定。”&&  山姆皱眉整额。榔头的破坏力非常强。&&  “她的脸被砸得面目全非,身上被砍了许多刀。她还受到性侵害。”
  如果那个男友留下精液,那么他就罪证确凿了。“有没有精液?”&&  “还不知道。法医必须做检验。他,呃,用的是榔头。”&&  天啊!山姆深吸口气。“好的。谢谢你,巡佐。”&&  “谢谢帮忙。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打算问她那个男友的事?”&&  “是的。她打电话给我,因为狄小姐今天早晨没去上班使她很担心。”&&  “你可不可以只问她那个男友的事,其余的案情对她敷衍过去?”&&  山姆哼一声。“要我去摘天上的月亮还比较容易。”&&  “啊,我懂了。那么她能保密吗?我们相当肯定受害者是狄小姐,但身分还没有完全确认,也还没有联络家属。”&&  “我会使她提早下班,她一定会很难过的。”他想在她得知真相时陪在她身边。&&  “好的。警探,如果在本地找不到家属,我们可能会需要你的朋友指认尸体。”&&  “你有我的电话号码。”山姆平静地说。&&  他在挂断电话后静坐片刻。他不需要去想象那些血淋淋的细节,他见过太多惨不忍睹的命案现场。他知道榔头或球棒可以把人头变成什么样子,他也知道多重刀伤是什么样子。跟斯高镇警局巡佐一样,他知道犯下这起命案的凶手认识被害人,因为攻击是针对个人的;被害人的脸被砸得面目全非。多重刀伤显示凶手心中充满愤怒。大部分的女性命案被害人都是遭到她们认识的人所杀害,通常是丈夫或男友,或是前任的丈夫或男友。凶手是狄玛茜男友的可能性非常非常高。
  他深吸口气,再度拨晓蔷的电话号码。当她接起电话时,他说:“妳知不知道玛茜的男友叫什么名字?”&&  他听到她深吸口气。“她还好吗?”&&  “我还不知道任何事。”他撒谎道。“她的男友叫……”&&  “噢,他叫邱大顿。”她告诉他那几个字怎么写。&&  “好,等我有消息时会再打给妳。唤,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午餐?”&&  “好啊!哪里?”&&  她听来仍然很害怕,但跟他想象中一样克制得很好。“我去接妳,如果妳能使我通过大门。”&&  “没问题。十二点吗?”&&  他看看表。十点三十五分。“能不能早一点,比方说十一点十五分左右?”那点时间刚好够他赶到汉默科技。&&  也许知道了,也许她那时就明白了。“我会在楼下等你。”&&  ***************&&  警卫让他通过大门时,她在大楼前面等他。她穿的又是长窄裙,那意味着她不可能靠自己爬进他的货卡。他下车绕过去替她打开车门。她用焦虑的眼神端详他的表情。他知道他此刻摆出的是毫无表情的警察面孔,但她的脸上突然血色尽失。&&  他握住她的纤腰,把她扶进货卡里,然后绕回去坐进驾驶座。&&  一滴眼泪滚落晓蔷的面颊。“告诉我。”她硬咽地说。&&  他叹口气,然后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非常遗憾。”他在她耳边说。&&  她揪住他的衬衫前襟。他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于是更加用力抱住她。&&  “她死了,对不对?”她颤声低语,那句话不是在问他。
  她知道了。&&  晓蔷哭得眼睛都肿了。山姆只是坐在车里抱着她让她尽情发泄。等她稍微恢复自制时,他间:“吃得下东西吗?”&&  她摇头。“吃不下。”她硬咽道。“我必须告诉露娜和蒂洁——”&&  “还不要,宝贝。妳一告诉她们,全大楼的人都会知道,接着就会有人打电话给报社、电台或电视台,然后所有的新闻节目都会大肆报导。她的亲人还没有接到通知,不需要让他们用那种方式得知噩耗。”&&  “她没有多少亲人。”晓蔷从皮包里掏出面纸擦拭泪水和拧鼻涕。“她有个妹妹在密西根州的萨吉诺市,好象还有一个年迈的阿姨和姨丈在佛罗里达州。我只听她提起过这几个亲人。”&&  “知不知道她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雪茹。姓什么就不知道了。”&&  “她家的电话簿里也许有。我会叫他们找萨吉诺市的雪茹。”他打行动电话把玛茜有个妹妹的事告诉跟他通电话的人。&&  “我要回家。”晓蔷凝视着前方说。她把手伸向门把,但山姆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妳现在不能开车。”他说。“如果妳想要回家,我送妳回去。”&&  “但是我的车——”&&  “不会跑掉的人,停放在这里很安全。如果妳必须去什么地方,我会开车送妳去。”&&  “但你可能得离开。”&&  “我会处理的。”他说。“妳不能开车。”&&  如果情绪不是这么激动,她就会跟他争辩,但泪水再度盈眶,她知道自己无法开车。她也无法回到公司里;她现在无法面对任何人,无法镇定地应付那些无法避免的询问。“我必须让办公室的人知道我要回家了。”她说。
  “妳能够应付吗?还是要我替妳处理?”&&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只不过……不是现在。”&&  “好吧!系好安全带。”&&  她顺从地系好安全带,呆坐着等山姆把车驶上公路。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没有打扰她努力接受玛茜身亡的悲痛。&&  “你——你们认为是大顿做的,对不对?”&&  “他会受到盘问。”山姆不带感情地说。在这个阶段,大顿会是头号嫌疑犯,但这需要证据的支持,因为真相有可能与统计数字背道而驰。谁知道呢?警方说不定会发现狄玛茜一直在跟别的男人来往。&&  晓蔷又开始哭泣。她双手掩面,弓身驼背,肩膀颤动。“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她哽咽道,暗忖有几百万人在危机中说过同样的话。&&  “我知道,宝贝。”&&  他真的知道,她心想。身为刑警,他可能见过太多这种事。&&  “她是怎么——我是说发生了什么事?”&&  山姆犹豫着,不愿告诉她玛茜遭到锤击和刺砍。他不知真正的死因,没有看到命案现场,所以不知道她是死于头部创伤或刀伤。&&  “我只知道她被刺了几刀,”最后他说。“但不知道死亡的时间和其它的细节。”他说的是实话,但离完整的真相还很远。&&  “被刺了几刀。”晓蔷重复,闭上眼睛。
  “不要。”他说。&&  她睁开眼睛,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他。&&  “妳企图想象现场的情形,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痛。”他说,语气稍嫌严厉。“不要去想。”&&  他希望晓蔷把悲伤和愤怒转移到他身上,但她只是深吸口气,然后点点头。“我尽力,但是我要怎样才能不去想?”&&  “只去想她就好。”他说,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去想玛茜。那是哀悼的过程之一。&&  晓蔷张口欲言,但泪水使她硬咽,最后她只是猝然点个头。在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说话。”&&  穿过车道回她家时,晓蔷觉得自己好象突然老了十岁。山姆跟上来,用手臂环住她,扶她爬上厨房门阶。“布布”摇着尾巴,瞄瞄叫着迎上前来,好象在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回家。她弯腰抓抓牠的耳后,从牠温暖的身体和柔软的皮毛里得到安慰。&&  她把皮包放在桌上,坐进其中一张厨房椅子里,把“布布”抱到大腿上,一边抚摸牠,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山姆低声与巡佐通电话。她努力不去想玛茜,而是去想露娜和蒂洁;她们迟迟没有玛茜的消息,现在一定十分焦虑。她希望警方很快联络到玛茜的妹妹,因为当她打电话到公司请假时,露娜和蒂洁一定会知道出事了。如果她们打电话来问,她不知道该对她们说什么,甚或有没有办法跟她们说话。&&  山姆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喝吧!”他说。“妳的水快漏光了。”&&  不可思议的是,那竟然换来一个颤抖的微笑。他亲吻她的头顶,带着他的那杯茶在她身旁坐下。&&  她放下“布布”,吸吸鼻涕,擦擦眼泪。“你到底在警局跟大家说了我什么?”她没话找话地问。&&  他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在那张粗犷的脸上实在不像。&&  “没什么。只说如果妳打电话来,告诉妳如何联络我。其实我早该想到给你我的呼叫器号码。”
  “试得好。”她说。&&  “没有成功?”&&  “没有。”&&  “好吧,我告诉他们妳像水手一样满口粗话……”&&  “我才没有!”&&  “还说妳有洛矶山东侧最迷人的屁股,如果妳打电话来,立刻跟我联络,因为我一直想把妳弄上床,妳有可能是打电话来说可以的。”&&  他想要鼓舞她,她心想,她感觉到她的下颚在颤抖。“很动听。”她费力地说,然后又哭了起来。她交抱双臂,身体前后摇晃。这波泪水来得猛却去得快,好象这种痛苦在时间上一长,她就会无法承受。&&  山姆把她抱到他的大腿上,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我告诉他们妳很特别。”他喃喃道。“如果妳打电话来,无论我在哪里或在做什么,我都想跟妳说话。”&&  那可能也是骗她的,她心想,但这个谎言跟刚才那个一样窝心。她咽下喉中的硬块。“即使你是在做专案小组的事?”&&  他犹豫一下。“那时也许不会。”&&  她哭得头痛了。她很想叫他现在跟她做爱,但终究没有开口。她虽然需要肌肤之亲作为生命的确认,但总觉得他们的第一次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因此她只是把脸贴着他的脖子,让他温暖的男性气息带给她些许安慰。&&  “专案小组到底是做什么的?”&&  “视情况而定。专案小组成立的原因各有不同。”
  “你的专案小组都做些什么?”&&  “那是一个专门处理暴力犯罪的专案小组,专门从事暴力罪犯的逮捕。”&&  她不喜欢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她比较喜欢想象他问问题,在小笔记本上写字;简言之,侦查。逮捕暴力罪犯听起来像是他要破门而入,面对很可能会朝他开枪的坏人。&&  “我想要问你一些那方面的问题,”她说,抬头对他皱眉。“但不是现在。”&&  他如释重负地吐出口大气。&&  他搂着她让她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她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但温旭甫不在,她不得不请琦琦转告。琦琦问了她一大堆问题,还告诉她露娜和蒂洁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找她。&&  “我会打给她们。”晓蔷说,挂断电话后又难过地把脸埋在山姆的肩上。“我得躲她们多久?”&&  “至少等到她们下班。我会打电话问斯高镇巡佐联络到她的妹妹没有。妳不要接电话就是了;有事找我的人会打我的呼叫器或行动电话。”&&  她站起来到卧室洗脸。镜子里的她哭得眼红脸肿,但她没有心情在乎她看起来是不是糟透了。她疲惫地换上运动衫和牛仔裤,吞下两颗阿司匹林来抑制头痛。&&  山姆来察看她的状况时,她正坐在床沿上发呆。他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妳看起来很累,为什么不小睡一下?”&&  她确实很累,但不认为自己睡得着。&&  “至少躺一躺。”他说,看到她脸上的疑虑。“别担心,如果妳当真睡着,我会在得知任何消息时立刻叫醒妳。”&&  “以童子军名誉担保吗?”
  “童子军名誉担保。”&&  “你当过童子军吗?”&&  “当然没有。我闯祸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去当童子军。”&&  他的体贴使她想要用力拥抱他,但最后她只是吻他一下。“谢谢你,山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妳总会有办法应付的。”他说,热情地回吻她一下。“睡得着就睡一下。”他悄悄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她躺下来,闭上刺痛的双眼。阿司匹林慢慢生效,等她睁开眼睛时,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她看看时钟,吃惊地发现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她终究还是睡着了。&&  她拿了两块消除疲劳和浮肿的眼贴盖在眼皮上,然后躺回床上又休息了一会儿。等她坐起来拿掉眼贴时,浮肿明显地减轻了。刷牙梳头后,她信步走进客厅,发现山姆在看电视,“布布”在他大腿上睡觉。&&  “有什么消息吗?”&&  他现在知道的细节比三个小时前多了很多,但没有一个细节是他想让她知道的。“玛茜的妹妹被告知了,新闻界现在知道了玛茜的身分。晚间新闻可能会报。”&&  悲伤浮上她的脸。“露娜和蒂洁呢?”&&  “我在妳睡着后把妳的电话关掉了,但她们有留言在妳的录音机里。”&&  她再度察看时间。“她们这会儿正在下班回家的途中,我等一下再打给她们。我不愿她们从电视上得知噩耗。”&&  话声刚落就有两辆车驶进她的车道:露娜的雪佛兰和蒂洁的别克。晓蔷闭一下眼睛,为接下来的几分钟做好心理准备,然后赤脚走到前阳台去迎接她们。山姆跟在她后面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蒂洁半吼着问,标致的脸蛋上充满焦虑。“我们找不到玛茜,妳突然请假又不接电话。真要命,晓蔷……”&&  晓蔷感到她的脸开始变形。她伸手捣住嘴巴,强忍住使她胸口紧缩的啜泣。&&  露娜宴然止步,泪水涌上她的眼眶。“晓蔷?”她颤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晓蔷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玛玛茜出事了。”&&  蒂洁在离门阶一呎处停下。她双手握拳,在问话时已经开始哭泣。“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了伤?”&&  晓蔷摇头。“不是。她——她死了。遭人杀害。”&&  露娜和蒂洁冲向她,三个人抱在一起为永远失去心爱的好朋友而痛哭流涕。&&  ***************&&  科林坐在电视机前面,前后摇晃着身子,等待又等待。三天来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新闻报导,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觉得他快要爆炸了。他想要全世界知道四个臭姨子中的第一个死了。&&  但他不知道她是否就是他要找的那一个,他不知道她是甲乙丙丁中的哪一个。他希望她是丙。说什么男人应该更加努力追求完美的就是丙。真正非死不可的是丙。&&  但他要怎样才能确定?他打过电话给她们四个,但其中一个从来不接电话,另外三个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但现在他不必担心其中的一个了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有了!新闻播报员满脸严肃地说:“斯高镇发生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夺走底特律地区最新名人的性命。稍后有更详尽的报导。”
  终于!他松了口大气。现在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们不该嘲笑妈妈的完美小男人。&&  科林前后摇晃着身体,唱歌似地喃喃自语着:“死了一个,还剩三个。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找到邱大顿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几个问题就打听出他最常光顾的酒吧,在那里又打听到他几个朋友的名字,然后从他朋友口中听到:“大顿,呃,他和他的老女人,呃,吵翻了,听说他正借住在维多家。”&&  “这个维多姓什么?”彭若杰警探非常和气地问,但即使是非当和气,他的问话听来仍然像恐吓,因为彭警探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一百一十公斤,颈围十七吋,说话的声音像牛蛙,脸上的表情像要杀人。他改变不了他的声音,不在乎他的体重及他的表情。整体而言,他看了就令人害怕。&&  “呃,姓柏。柏维多。”&&  “知道维多住哪里吗?”&&  “市区,老兄。”&&  于是斯高镇警探联络底特律市警局,邱大顿就这样遭到拘留盘问。&&  彭警探坐下来跟他谈话时,邱大顿的情绪恶劣。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全身都是酒味,所以他的情绪恶劣有可能是宿醉的结果。&&  “邱先生,”彭警探客气地说,但邱大顿还是瑟缩了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狄玛茜小姐是什么时候?”&&  邱大顿猛地抬起头,那个动作似乎令他后悔。等他能够说话时,他愠怒地说“星期四晚上。”&&  “星期四?你确定吗?”&&  “确定,怎么了?她说我偷东西吗?我走的时候她也在,如果她说我偷她的东西,那么是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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