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也不知道百度什么它叫什么,微写实

【严肃讨论】我们为什么要拒绝恋童作品?
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起码在我的成长经历里没有遇到过太龌龊的现实但我看到的更多无力的孩子们,房思琪,美国教会教父侵犯男孩,更别说几乎月月周周都有的儿童侵犯案件孩子们是弱小的,但接近他们的变态是心怀叵测的,没有二次和三次之分,垃圾在哪都在宣泄阴暗情绪
#原文被LOF和谐,已自我规避,并以格式重新发布原文
在陈述我的观点之前,我要先讲一个故事。
我曾在某处读到一个关于自闭症儿童的帖子,今天凭借记忆翻译转述一下,这个故事涉及恋圌童和性圌侵,而我也不具备相应的心理学知识,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我”和汤米,从小就在一起玩。汤米虽然有自闭症,但温柔又可爱,我很喜欢他。
汤米经常会突然说出一句话:“daddy is home”,哪怕他父亲还在上班。我们和大人都觉得很可爱,就会捏他的脸逗他,笑话他。
随着我的年纪增长,汤米一家搬走了,我们逐渐疏远,一年就团聚一两次。不管是圣诞派对还是感恩节派对,我见到的汤米仍然腼腆可爱,时不时还是说起儿时那句话。
“daddy is home。”
后来,机缘巧合,我参加了一个政圌府的关怀自闭症儿童的项目,我学到了真正的与他们交流的办法。
自闭症患儿往往伴随着程度不等的智力缺陷,他们很难和外界沟通。往往,他们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信号,而你必须跟随这个信号,一句往下,追寻到他们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比如一个孩子说“the door is open”,他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必须问他,是什么门?门开了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进去了?最后才发现,门开了,风吹倒了花瓶,孩子躺在摇篮里的妹妹被打湿了。就这样,一个婴儿得到了帮助。
我学到了这些事情,突然,我意识到了很多从前未能察觉的异样。那些猜测让我浑身发冷,以至于一个夜晚,我毫无预兆,没告诉任何人,驱车前往汤米的家。
汤米的父亲不在家,他的母亲,我的婶婶见到我很惊讶,我支支吾吾说不清为什么要来,但一定坚持要留宿,她只好妥协了。我和汤米一起玩着游戏,她在一旁惴惴不安,想要赶我们去睡觉,但我坚持要待在客厅,婶婶年纪大了,只得先行离开。
我等到婶婶的响动停止了,才转向汤米。他竟然也看着我,仍然是温柔又安静的样子,目光很是空洞。
“daddy is home。”他说。
汤米,我问,你喜欢爸爸回家吗。
汤米摇了摇头。而我浑身颤抖。
为什么?爸爸会伤害你吗?
他点了点头。
……他打你吗?
他会不会……脱掉你的衣服……
汤米的回答让我绝望,崩溃,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扯着他冲上车,一路开回我的父母家。在混乱中,警车来了,父母不停地安慰我,但我嚎啕大哭,根本停不下来。
这么多年啊,他一直在向我们求助。但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现,他到底该多么绝望?
故事的最后,汤米的父母被逮捕了,汤米得到了专业人士的帮助。但我始终无法释怀。你可以把这段话当做一个故事,只是请,如果你在生活中遇上像汤米一样的孩子,请多给他们一些关注,一些帮助,或许你能拯救生命,也拯救自己的灵魂。
……故事结束了,但生活中的苦难完全没有停止。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答案……
我是非常非常厌恶恋圌童的,不管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但二次元的软性儿童色情有非常非常多的拥护者,每当我出声反对,就会有人反驳自己分得清现实和虚幻,以及用一句“我天生就是这样,我又能怎么办?”来堵我的嘴。
今天总算是想明白了,我反对二次元的儿童色情不是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恋圌童癖宣泄圌欲圌望,而是因为二次元对恋圌童文化的洗白和美化其实并不罕见,而且经过精心伪装,具有相当大的欺骗性和误导性。
可爱纯真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爱上自己的监护人是浪漫的,和成年人肌肤相亲是甜蜜的,不会对身体心灵造成伤害,长大还能长相守……优美的文字,美丽的图画,朦胧的性圌爱画面,这种东西跟三次元赤圌裸裸的侵犯幼童比起来,好像高尚得多了,其实丑恶程度和负面作用更大,大得可怕。
在这个几乎什么都能被检索到的时代,这种创作如果被世界观尚未成型的孩子看到,如果这些孩子会相信甚至向往这种关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更不用说,有机可乘的恋圌童癖完全可以用这种作品去误导洗圌脑自己的目标,为自己创造可乘之机……每一个创作者都认为,自己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私下交流”“小众爱好”,而我们的干扰是“阻止创作自圌由”“欺人太甚”——所以今天,我要说,我不管这种行为是出自恋圌童欲圌望的自我抒发,还是单纯因为猎奇或觉得刺圌激,甚至是对自己涉及的领域不够了解一厢情愿地美化,这种作品比并未真正伤害儿童的恋圌童者还要恐怖可怕。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滥用或美化儿童色情,请让它烂在硬盘里,千万不要流入网络。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流向哪里,也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会害多少人。
这种作品强烈的感染力和误导性,甚至会让原本不是恋圌童癖的恶人,习惯于暴力和掠夺的恶人,对原本不感兴趣的目标产生兴趣。他们或许不是恋圌童者,危害性却极端恐怖。
我们都拯救不了这个世界,至少别毒害它。
对于观看到这里的你,我代表汤米,谢谢你们。
你或许会想,汤米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为什么恋圌童癖的父亲还是不肯放过他?
因为方便。这个无法求救的孩子,依靠施暴的父亲和不作为的母亲才能生存。即使他的体型在父亲看来,不如幼时那么有“魅力”,但他是能被掌控,利用,随意玩弄的。
汤米是无法发声的弱者。孩子们是无法发声的弱者。
同人并不是儿童色情的重灾区,但浩如烟海的作品中隐藏的陷阱绝对比我们想象的多很多。
同人圈的组成者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女性和幼童一样,在这个世上都是弱者。或许我们的安全感要更深一些,因为我们头脑聪明,经济独立,能够接触广阔的世界,在网上自圌由发表意见……但那也仅仅是因为我们幸圌运罢了。如果命运突然塌陷,你和我都会变成汤米,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外界的帮助上。
所以,在我们尚且有力量的时刻,我们应该背负更多的责任感,哪怕帮助不了汤米,也绝不要沦为加害他的冷酷世界的一部分。
因为被几位好奇的创作者问起相关标准问题,在这里提一下我的看法:
因为文学作品这方面并没有一个硬性的标准线,很多人自划的年龄界限是14岁,也有严厉的公共场合划在16岁,可供大家参考。
而绘画作品除了符合年龄标准,还必须考虑到画面呈现出的最终效果——其实情圌色作品在创作上需要更多时间和技巧,是不太可能和普通的萌系图片混淆的,我相信大家有自己的判断力。
说到擦边球的问题,儿童体态和少年体态其实差距比较大,青涩和幼稚也不太容易被混淆。有的作品中,越过了年龄界限的人物却明显具有大量儿童的体态特征——不是说大眼睛,圆脸颊这种,而是一些更微妙的描写或描画,且带有浓厚的亵玩意味。
这种色情的描写可能寄托在另一个年长的角色身上,也可能只是对角色的特写,甚至可能打着清纯早恋的名义让两个幼童演绎,这种表达是否越线,本身是需要读者作者自己的判断的,毕竟不能矫枉过正,操作起来有些难度。
但,如果,作品中的角色,哪怕不成年,会被普遍意义上的儿童激发性圌欲,哪怕只是一个设定,那他就是板上钉钉的恋圌童了。
如果是不洗白这种行为的危害,正面写实地刻画这种角色的心理斗争,并避开所有相关性癖幻想的详细描写——简单说就是充分展现出了恋圌童行为不可原谅,这种写实作品也是无可指责的。
以上是我的一些经验和想法,仅供大家参考。
以下内容追加于日凌晨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从未想过这篇拙劣的东西会得到这么强烈的响应,毫不夸张的说,这两天我连幻听的内容都变成lof的提示音了!实在是又受宠若惊,又哭笑不得。
很抱歉我的精力有限,对于大家热情的回应无法一一回复,如果有迫切想要提问的朋友,请不要拘束地私信我就好。
在我与朋友们和在座各位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讨论后,我突然意识到,虽然儿童色情的创作和传播都是社会的一大问题,我最大的目的却是抨击洗白美化恋圌童的作品。我迷失在大量的信息之中,差一点就没能强调这个观点,所以在此补充。
对于恋圌童行为进行洗白和美化的作品,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是绝对不该被容忍的。
因为最可怕的是,这种作品往往不是十圌八圌禁的,它极有可能是全年龄,存在于人流量很大的平台上,它可能是漫画动画小说同人,可能被制作得非常精美,最恐怖的是,如果作者本身创作水平很高,它的阅读性和洗圌脑效果都会非常的好。
或许凄美,或许温馨,这种被包装得浪漫又动人的故事,就连具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也会受到误导……所以在此,我不得不用我自己来举例。用我羞于面对的过去。
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我沉迷日本文化,几乎是来者不拒,接触了大量的漫画,小说,动画,游戏,轻小说,而它们中有不小的比例都刻画了一个东西:恋圌童。
可悲的是,我当时并没有发现。
养成,重组家庭,小女孩和养父,小男孩和大姐姐,孤儿和温柔的青年,这些故事往往都有个“长大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结局,以至于我完全没能看穿作者掩饰得也不怎么好的罪恶……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为什么会在孩子的面前,脸红心跳,难以自持?为什么会和一个没有判断力的孩子,海誓山盟,约定终生?
然而我并没有发现,理所当然地接受。
当时,我还没能接触网络和社会负面的部分,父母也对我没有相关教育,所以我不知道,我被误导,我相信了那是纯真的爱。
也是那个时期,我阅读了一部推理作品,其中有个犯人,他是个中年男人,和自己十多岁的亲生女儿”相爱”,因为女儿和男同学交往一时崩溃误杀了她。
我看着这个男人痛哭流涕,心想:
“他好可怜啊。”
……而多年后的今天,我突然想起了这段往事。我简直是羞愧得难以形容,不寒而栗,浑身冷汗。
我竟然同情过一个十恶不赦的畜生。我竟然姑息了罪行。我差一点就成了帮凶,共犯。
更恐怖的是……如果我并不那么正常……如果我心中也有潜伏的恶魔……
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有些傲慢,但我还是认为,我的智商,阅历,都并不比大多数人低下,但你们看,我多么容易受骗。
更何况孩子?更何况内心本来就有裂缝的人?
所以我想,这一次我的发声,大概是因为潜意识的羞愧,和恐惧。
这个世界真的不够好,但,有很多很好的人存在。我依靠人类的善行生存着,所以,我是在向你们求助,也非常感谢你们的回应。
哪怕有一个人也好,请像我一样,及时清醒过来。
谢谢你们。
在此特别鸣谢这篇,解开了我很多的疑惑。
引用文中提到的一句话:If I see it,I know it。因为Pedophilia本身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思想,他可以存在于任何题材,也可以存在于任何形式的创作,创作本身可谓是无罪的,作者却必须重视发表传播所引起的一系列后果。读者也应该运用自己的智慧去判断,去理性地应对。
我的言论非常不成熟,难免有错漏武断之处,我也只能努力要求自己做得更好,谢谢你们的包容。
本文拙劣,承蒙大家支持。开放转载,请标注作者名字和来源网站,转载至任何平台皆可。
讲道理,小周的语音包不该比其他便宜么?黄少的得翻倍才合适
【周叶】夜游园
※我流架空古风背景,一发完
※丞相之子周X将军之子叶
※老叶生日快乐!
※禁止转载,转载拉黑
“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
七夕对弄巧街来说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连春节都比不上,这才入夜,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红纱从这家窗棂延伸到那家屋檐,层层叠叠,迷乱了来人的眼。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弄巧街的名字取得文绉绉,地方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从街的这头望过去,一水的朱红楼阁,全是京城里数得上名的青楼。
于是七夕这一晚,各家青楼都要派出自己楼里最好看的姑娘或者小倌,盛装游街,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可以把手中的花投给喜欢的人,最终得花最多的就将问鼎今年的花魁之位。
无论什么朝代,人们对美的追求总是无法遏制,如今的弄巧街高楼大堂都能看到翘首以待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在等待今晚的好戏开锣。
除了周泽楷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周木头现在正坐在雅座中,他掀开竹帘,正好能看到人流如梭的街道。
眉目如画的琴师悠悠地拨弄着琴弦,雅座中还有几位世家公子,现在正推杯换盏地嚼着舌根。
要说这京城谁最八卦,绝不是往来的商人,而是看起来个个都一表人才的世家,那些宫闱里的秘史,世家间的龌龊,私下里传得飞快,全是这些闲得发慌的世家的功劳。
周泽楷不喜背后说人长短,正走着神,不防被点了名:“周兄,你说我们方才说得可是?这叶家大公子当真是京城一顶一的纨绔。”
没个前因也没后果,周泽楷只得但笑不语,其余几人知他不爱言语的性子,也就当他默认了,继续热火朝天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周泽楷叹了口气,他们说及叶家大公子总是爱带上他,仿佛在这件事上周泽楷是个多可靠的盟友,活该和他们同仇敌忾。
这话还得从他们两人的老子说起,周泽楷的父亲是当朝宰相,乃文官之首,而叶家大公子,也就是叶修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统领武将,两人政见时时相左,互相积怨已久,从朝堂上掐到朝堂下,拌嘴是家常便饭,一言不合捞袖子动手都是常有的事。
当今皇上又是个性子和软的仁君,两人在朝堂上差点打成一团他也只是好言相劝,根本起不到什么威慑作用。
于是作为丞相之子的周泽楷和将军之子的叶修也被认为是水火不容,坊间关于他们的各种故事层出不穷,多以两败俱伤为结局。
但事实上周泽楷和叶修根本没见过彼此,更谈不上关系不好,可见传言这事大多不可信。
周泽楷穿着一身白衣,端坐在桌边,摇曳烛光映得他眉目如画,身姿挺拔如同劲竹。
周泽楷接到线报,最近有胡人的探子在京城频频活动,据点就在这弄巧街内,而今晚他们就要趁乱和勾结的大臣接头,周泽楷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清酒入喉,柔和的冷意让周泽楷更加清醒,他如同猎食的鹰隼一般收拢翅膀,等待奋起的那一刻。
“周泽楷?说那个书呆子做什么?”叶修放下酒杯,笑着转开话题。
他没骨头般瘫在软椅上,手边跪坐的侍女殷勤地为他斟酒,流转的眼波一直绕着叶家大公子打转。
要不怎么说叶修是京城第一纨绔呢,手里拿着的是肃州的夜光杯,壶里倒出来的是凉州的葡萄美酒,更别说一身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任谁看了都得叹一声。
好不容易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叶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不是故意坐成这样的,只是快马加鞭从西北赶回来,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叶家大公子,明面上呼朋唤友地当着他的纨绔,喝酒吃肉逛窑子一样不落,暗地里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助着自家老爷子守边关。
方锐对他这种表里不一的行径表达了深深的鄙夷:“天天跑得跟狗撵一样,我看你就是活装逼死受罪。”
当时叶修一脚就踹在方锐屁股上,把人直接给踢到墙头那一边:“我怎么不知道你天天跟我后头撵呢?”
作弄完方锐,叶修又快马加鞭地跑回京城做他的纨绔,一身酸痛也不忘上青楼,是纨绔中的豪杰。
镇国大将军的名头叫着好听,却如同走在钢丝上,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叶修在那位好脾气的皇帝眼皮下装疯卖傻多年,险些连最亲近的人都蒙过去了。
从窗户望下去,满眼都是纤指藕臂,叶修抿着杯中的酒,思绪却飘得老远。
根据方锐递来的线报,弄巧街里有胡人的探子,叶家在西北把蛮子打得抱头鼠窜,胡人的手却已经伸到京城来了。
一帮酒囊饭袋,连个探子都抓不住,叶修揉了把自己的后颈,开始思索怎么从这里脱身。
“还是红袖招的丽儿姑娘最可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人,只待她一出来,保证给她最好的排场。”
那边说着说着又转到了今日的正题上,一帮纨绔说其他不在行,数起弄巧街哪位姑娘最好看倒是头头是道,其中还有一位与众不同,夸赞起自己看好的小倌。
“叶兄你觉得呢?”
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么,叶修没马上回答,反而斜着眼看着街上。
月已东升,如今的弄巧街上挤满了各色美人,叶修沉吟片刻,突然在其余人的屏息等待中笑道:“我倒是看到位美人,可惜不知道名字。”
话音刚落,其余人都趴到窗边,想知道能被眼光颇高的叶修夸为美人的是哪家头牌。
“我去带上来给你们瞧瞧。”
叶修身轻如燕,在其余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撑着栏杆一跃而下,飞往花丛中去捉他的美人了。
七夕,本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而在弄巧街上,只能看见红纱涌动,美人们踏着花瓣与灯火,如同九天仙子落凡间。
看客们都退进了楼内,将街道完全留给游行的美人们,灯烛摇曳下美人们却连笑都吝啬,高昂着嫩白的脖颈缓缓踏步前行。
各家的阁楼上都坐着乐师,琵琶琴瑟笙箫笛,婉转的乐声从一家飞到另一家,连成一片瑰丽山岩。
周泽楷刚从雅座中脱身,低头从屋檐下匆匆走过,然而难掩好颜色,有不少眼尖的吹着口哨将花抛给周泽楷,都被他闪身避过。
这一麻烦不在周泽楷的意料之中,他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没什么数,京城无数待字闺中的女儿们梦中情郎现在穿梭在青楼之中,只嫌自己长得怎么这么惹眼。
这不,很快就惹来了个大麻烦。
身后的人动作太快,周泽楷一时竟没来得及反应,来人动作轻佻,揽着周泽楷的腰抱了个满怀,他登徒子一般地凑近怀中人的耳边,轻笑道:“美人在怀,实乃人生乐事。”
除了这个美人好像比他还要高一点,其他都很完美。
叶修的计划很完美,为避免引起骚动,他特意挑了个不在游行队伍中的美人,只等上前一抱,转身往小巷子里一躲,避过那群看热闹的他就能自由行动了。
结果还没等他做什么,美人转身,反手就将竹箫刺向叶修的胸膛,出手利落,角度刁钻,叶修不得不后撤半步,侧身让过来势汹汹的竹箫。
跟着叶修那几位酒肉朋友只从高处看见叶修冲下去抱住个白衣小倌,小倌似乎挣扎了两下,被叶修带着转进了旁边的小巷。
“要说风流还是叶兄风流,咱们还在这评头论足,人家已经抱得美人了。”
其余几人点头称是。
抱得美人的叶兄用了点巧劲才将人带进巷子里,刚一走入阴影处,叶修立刻翻身拉开距离,美人的竹箫重重击上他的手腕,传来金石相碰的刺耳声响。
“还是个带刺的美人啊。”试探过后两人没有再出手,一人在手腕里戴着玄铁护腕,一人在竹箫里裹了沉铜内芯,两人都明白了对方不是善茬。
周泽楷无意与叶修纠缠,他拱手:“在下并非勾栏中人,兄台想来是看错人了。”
巷子与正街不过隔了几步,但那些热闹的灯火和笑语传到这的时候仿佛都透了层纱,周泽楷眼看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勾起嘴角,吐出了一句胡语。
周泽楷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一刻两人都对彼此的身份有了荒谬的猜测:胡人的探子?
两人同时动了,金属相碰的声音掩在了靡靡乐声下,周泽楷从箫中抽出短剑,而叶修却是从腰间拿出了匕首。
灯光所及之处,美人们一步一停留,金簪轻动,衣摆的花团和山水如同精怪伸出爪牙,而在一街之隔,周泽楷和叶修斗得难分难舍,衣袂翻飞如战旗猎猎,甚至能看到火花四溅。
叶修越打越心惊,他自小习武,甚至在战场上历练几回,对面的剑术比起自己反而多了几分精巧,进退之间甚至有君子之意,不像胡人的招数,倒更像是土生土长的京城公子。
卡着短剑向下一压,叶修旋身撞入周泽楷怀里,不出所料对面露出一瞬愣怔,他抓住机会从人怀里掏出样东西。
这招有点无赖了,周泽楷反应过来后有些气恼,正要反击回去时,叶修反倒先收了匕首,他将手中的玉佩高高抛起,又轻易地半空接住捏在手中。
那玉佩上栩栩如生地刻着一只鹿,在叶修所知的范围内,只有丞相周家才会有这样的玉牌。
而周家里他没见过的也只剩下一人。
“不知是周家公子,多有得罪。”叶修一扬手,玉佩扔回了周泽楷手中,他微侧过头,正好让周泽楷能看见他发带上绣着的独狼。
“叶公子。”周泽楷收回短剑,拱手见礼。
传言中水火不容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可见传言虽然不可信,但还是有一定预见性的。
两人的对外形象都不怎么样,一个是读书入魔的书呆子,一个是无人能管的纨绔,而如今一交手,起码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对面肯定没那么简单。
“不知周公子来着勾栏之地有何事?叶某倒是熟悉此地,可以帮衬一二。”
周泽楷听完叶修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牙都疼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把“带你逛窑子”这件事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
叶修毫不脸红,他说的是实话,为了做好纨绔,这弄巧街他可是里里外外都调查清楚了。
不过看刚才周泽楷二话不说出手的反应,大概也是和胡人的探子有关。
果然,周泽楷借坡下驴:“刚看见一位故人,走丢了。”
让人“走丢了故人”的罪魁祸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叶某的过错,就由我来代周公子找人吧。”
真相如何两人都心知肚明,面上还端着打太极,仿佛真是一见如故相亲相爱,叶修挥挥手转身向外走去,周泽楷到底心存疑虑,将人叫住:“叶公子……要如何去寻人?”
莫说今夜,就平时这弄巧街都人来人往,探子混入人群如鱼得水,要不他们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当接头点。
踏出阴暗的小巷,灯火流转在叶修衣摆的金线上,他转过头,周泽楷这才发现,这人有一双如野兽般明亮的眼睛。
“自是,往高处寻。”
弄巧街的中心搭了一座高台,饰以繁复的花枝,亦称花魁台。
朱红楼阁鳞次栉比,反倒是花魁台上能一览全景,斜靠在栏杆上的看客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凛,再抬头便只能看见叶修的背影。
锦衣公子脚踏檐下灯笼,从万丈红纱中飞掠而过,他手里提着酒缸,另一只手却拎着花枪。
那是勾栏中人表演用的,徒有外形不得内型,好看的意义多于实战。
叶修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翻身站上花魁台,他危险地踉跄两步,仿佛真是喝醉了的人。
游行的美人们都停下脚步,台上的公子生得好看,眉目间的恣意更添几分颜色。
仰首喝尽最后一口酒,叶修将酒缸一扔,台下早有机灵的小厮接过。
花魁台上清风拂过,让叶修那被各种脂粉折磨的鼻子好受了不少,他眯起眼睛,仿佛对周遭浑然不在意般,舞起了枪。
青楼里自然也有会舞枪的美人,不过长枪只是个噱头,看美人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身段才是重头,那枪舞得再软绵绵也没人责怪。
但那把花架子一样的长枪到了叶修手中就活过来了。
有乐师反应过来,琴弦一拨,开始奏入阵曲,其余乐师立刻跟上,琴瑟琵琶响起了杀伐之音。
就在这样的曲子里,叶修开始动了。
人言,高手能摘叶飞花,可见不管是什么武器,只要到了有心人手里都能翻覆天地。
红纱软帐,花团锦簇之中,叶修舞的却是一手杀伐之枪,那枪尖在空中划过凌厉弧线,沾染了沙场的血腥气息,几乎要将眼前的温柔乡一分为二。
周泽楷从巷中闪身出来,他听说过许许多多关于叶修的传言,叶将军膝下两子,小儿体弱,大儿叛逆难教,世人皆叹叶将军后继无人,百年后国失栋梁。
但周泽楷想,他们都错了。
高台之上的那个人明显是一只装睡的猛虎,他的枪尖有撕裂这颓靡现状的锋利,那份杀气漂亮得让周泽楷的心都躁动起来。
若不是立场和时间都不对,周泽楷确实是想和叶修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他常年被关在书房中,如今看到能势均力敌的对手,眼睛都在发亮。
叶修看上去像是喝醉了,眼睛都密密地扫过台下,当所有人都停下来时,还在走动的人就格外显眼,尤其是,叶修还看见了他踮起的脚尖。
早年叶修和胡人打过交道,胡人的轻功路数和他们不同,他们武功最好的人常年都是踮着脚尖,行走动作如同猫无声无息。
锁定了目标,叶修便也不再多浪费时间,他挑起台边的牡丹花,转瞬间将枪尖刺入花心,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般一跃而起。
很久之后周泽楷都还记得那个画面,高台之上锦衣公子执枪的身影,花团与红纱都掩盖不了他满身杀气,如同浴血修罗。
“人给你。”叶修毫不客气地将五花大绑的探子扔到周泽楷脚下,虽说自家老爷子和丞相政见不合,但无人能质疑丞相的忠心,想来这次能抓出不少蛀虫。
他活动下酸疼的腰背,挥挥手准备离开。
“叶公子。”周泽楷叫住他。
叶修挑眉,回头看着京城公子向自己道谢:“这次多谢了。”
“举手之劳。”叶修低头看了眼,话头一转,“这次可别让你的故人走丢了。”
“自然。”
周泽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冲着叶修拱手,道:“后会有期。”
这句话被逐字念来,像是郑重的战书,叶修看着这位京城锦团中长成的周公子,奇异地嗅到了某种他熟悉的味道。
就像是西北荒地里龇牙的狼群,一瞬间就点燃了叶修血里的战意。
他们大概真是命理犯冲,活该水火不容。
叶修却是抱拳,行了个江湖气浓重的礼节。
“周公子,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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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赶上了
复健期差点摔桌子不干了
老叶生日快乐【手舞足蹈gif】
【周叶】山海绘卷.雪中絮语
※山海绘卷番外,正文时间线后续
※夫诸周X乘黄叶
※老叶生日快乐!
※禁止转载,转载拉黑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梦里的一切都变得迟钝又模糊,周泽楷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也能感受到春日阳光下的熟悉暖意。
他和江波涛并肩站在轮回的祠堂前,今天是轮回第一任家主的忌日,作为家主的周泽楷自然需要负责繁琐的祭祀流程。
在梦里周泽楷的记忆被打得粉碎,他模模糊糊想不起自己和江波涛究竟为什么留在祠堂,短暂的热闹之后祠堂重归长眠的寂静,檀香的味道在人鼻尖轻轻绕过,片刻后便消散。
门外的雪也安静得很,江波涛最后确认一切无误后,转身准备离开,周泽楷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望。
轮回第一任家主算是一位勤勉而没有什么天赋的妖类,或者该说到周泽楷之前的几任轮回家主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仅仅能护住轮回,却再难进一步,于是轮回的长老们才孤注一掷,培养了周泽楷。
江波涛发现身后的人突然停下,他站在门槛前,回头问:“怎么了?”
周泽楷摇摇头,江波涛笑笑,又问:“想知道家主们的事?有人记着的,我记得你的书房里还能找到,或者你想到陵墓里去看看?”
轮回的家主们都葬在山巅的某处,在白雪中安然沉睡。
这句话触动了周泽楷某种思绪,他问:“家主们都要葬在那么?”
“按以前的传统是一贯如此。”江波涛思索片刻,他心思敏锐又善测人心,“小周你……是不喜欢那儿么?”
“不是。”
周泽楷转过身,跨过高高的门槛,门外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谁也看不见雪下本来是什么模样。
“我死后,不要入陵墓,将我葬在山腰就行。”
轮回山顶常年积雪,山腰却是一派春暖景和,长长的石阶从山麓到山巅,就像从夏炎步入冬寒。
“为何?”
飞雪落在周泽楷的睫毛,如同软软的绒羽,他望着天边,目光却像越过山海飞到那个人身边:“我可能没办法活着等到叶修回来。”
“轮回山顶的雪太大,他若是在我死后才来,隔着厚厚的积雪,我如何才能看到他。”
死后还有什么呢?魂魄?骨肉?思念?周泽楷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无理和幼稚,他们若是隔在生死两端,那么一层积雪又算什么呢?
但他总是忍不住,如若生前等不到那个人归来,那么死后就算只剩白骨,也想离他更近一些。
黄土将他深深掩埋,永远沉眠在通往轮回的路上,那个人活着,便一定会归来。
他若是死了,忘川茫茫,周泽楷也总能找到他。
周泽楷是被脸颊旁边的布料滑动弄醒的,丝质柔软,沾染了体温,让他恍惚间以为是那个人的手。
“吵到你了?”叶修俯下身,他的手指拂过周泽楷的头发,将半梦半醒的人好不容易挣扎着冒出芽的那点起床念头尽数抹去,窗外还在下着雪,天光暗沉,周泽楷干脆伸出双手,正好将靠坐在床头的叶修抱个满怀,他耍赖般地将头埋在叶修的腰际,被抱的人也不恼,叶修轻笑,那声音打着转落进周泽楷耳中,“做梦了?”
“梦到……陵墓……”周泽楷含糊不清地说着,还未等叶修听到他接下来说什么,周泽楷便将脸一埋,再次坠入梦乡。
感受到另一个人逐渐安宁的呼吸,叶修愣了片刻,屋子里烧着暖炉,他只穿着单衣也感受不到寒意。
叶修将手放在周泽楷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大概知道周泽楷梦到什么了。
那还是他刚回来第二天,周泽楷忙于公务,怕他一个人呆着无聊,便让江波涛领着他在轮回四处转转,路过祠堂的时候,江波涛便将这件事同叶修说了。
那一刻叶修仿佛回到了从即翼山猛然坠落的时候,但这一次在崖底等着他的却不在是怪石嶙峋的地面,而是周泽楷温暖又结实的怀抱,牢牢地将他接住。
妖的一生多长啊,但那个人却还是怕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等不到他,就连死去也要固执地等在叶修归来的路旁。
叶修突然有种冲动,想去问问周泽楷,如果他早已预见到如此遥遥无期的未来,那当初为什么还执意陪着他踏上那样的道路。
“你会璀璨如星辰,而我会成为拥抱你的天空。”
但叶修明白,周泽楷早已给了他答案。
他宁愿与轮回无尽的雪一同停留在原地,也不愿叶修在启程的时候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担忧和恐慌。
于是那样的等待变得平静而永恒,仿佛这是和呼吸一样自然而不可缺少的东西,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源源不断的思念,让叶修的心紧紧揪起来。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像亡魂浸透在忘川水中,明明冰冷刺骨,却因为深知这是通向生的道路而温暖明亮。
“那他该做一个大一点的棺材。”
“嗯?”江波涛疑惑。
“做一个大一点的棺材,大概这么大。”叶修张开双臂,“能让两个人并排躺下。”
“生若不能同归,至少死后能同穴。”
叶修想,若是那时候他还活着,便躺在周泽楷的身边,他本就是失了半身血肉的家伙,自然没资格嫌弃周泽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骸。
叶修还可以握着周泽楷的手,不管是白骨还是血肉,从山海到忘川,时间和生死都带不走他。
叶修和周泽楷回到兴欣的那天,方锐因为和苏沐秋魏琛两个老狐狸玩骰宝输了,不得不坐在柜台挨着门的那边,对着每一个来往的客人软绵绵地挥着爪子:“欢迎光临兴欣茶馆喵。”
魏琛和苏沐秋坏心眼地不断进进出出,想要捉弄方锐,却被金华猫挠在脸上,两人大呼小叫地去后院找安文逸了。
是的,安文逸如今开始跟随镇上的医馆学医,已经有所小成。
“欢迎光临——”捣蛋的被挠走了,但赌注还是要兑现,方锐有气无力地挥着爪子,却在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是谁时声音戛然而止。
“哟,好久不见啊。”叶修笑眯眯地握住金华猫的爪子,他身后还跟着微笑的周泽楷。
下一秒方锐如同被人踩住尾巴般炸起毛,呼喊穿透整个兴欣:“叶修回来了!!!”
那一声呼喊如同插上翅膀,在瞬间飞遍了山海界,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危险游走的叶修这一次又奇迹般地归来,敌人已经消失,英雄便摘下荆棘的王冠,回到他的家。
向来稳重懂事的乔一帆这一次在叶修面前哭得像个耍赖的孩子,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自己在兴欣醒来后,陈果红着眼睛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那一刻乔一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刚睡醒听错了。
叶修叹口气,只能揉揉乔一帆的脑袋,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果背过身去抹眼睛,苏沐橙眼巴巴地抓着叶修的手,力道大得叶修都有些疼,但他只是拍拍女孩的手背,用力地回握住她。
他们曾经几度分离,又几度重逢,连一向爱和叶修抬杠的魏琛和苏沐秋此刻也偃旗息鼓,魏琛拍拍叶修的肩,开口时他的声音也已嘶哑:“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叶修看过无数人踏上不归路的背影,他们都未曾愤懑或者退却,他们留给身后人的,都只有无畏的笑容与拨开迷雾的未来,而这一次轮到叶修,头也不回地冲进夜幕深处,撕开黎明。
而这样的路,叶修能回来,其他人便已经别无所求。
叶修和周泽楷并未在兴欣多作停留,两人小住几天后,便再次启程。
他们来到蓝雨的时候显然叶修归来的消息还没传开,黄少天看到两人的时候愣了片刻,立刻揉着眼睛转身往回走:“卧槽喻文州你看看我是不是最近用眼过度产生幻觉了,我居然以为老叶那个祸害又回来了,天啦我就说秋葵吃了不好你还不信,我是不是该去找王杰希拿点药或者让他算一卦,这别是什么大凶之兆吧……”
他们一起走过霸图,烟雨和微草,那场大战确实带给了整个山海界难以磨灭的伤害,但他们仍然生机勃勃。
割掉了腐烂的伤口确实会流血,会痛苦,然而只有这样伤口才会好起来,血肉和骨骼一刻不停地在新生,终会痊愈。
叶修和周泽楷最后来到了嘉世,元气大伤的家族人比之前少了许多,不需要人带路,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书房,邱非正一丝不苟地写着什么,抬眼看见倚在门边的叶修时,邱非感觉自己的喉头被梗住。
“看来你这个家主当的还是不错嘛。”叶修点点头,他们一路看来,嘉世虽然不如当年繁盛,却也井井有条,在后院训练的孩子们喊声动天。
邱非走到叶修面前,他的眼泪倏地就落下来了,自他记事以来似乎就与眼泪无缘,摔倒了,被叶修训斥了,被其他人排挤了,他也只是咬牙抹掉嘴边的血迹,继续舞枪。
但这一刻邱非突然就忍不住了,在叶修面前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年幼的孩子,他蹲下身,嫌弃不停掉泪的自己太丢人了,邱非将头埋进膝盖之间,叶修也蹲下身,止不住笑起来。
“师父,你回来了啊。”
邱非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让叶修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小小的孩子。
“对啊,我回来了。”
天光亮起的时候,周泽楷终于醒了,叶修手里拿着昨晚他放在床头小桌的书,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叶修将书一合,捉狭地说道:“小周家主,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快起床。”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可惜的是叶贵妃并不给周君王面子,周泽楷穿好衣服回头一看,叶修还稳稳地坐在床上,在周泽楷的目光中,他坦然地指指自己的衣服:“来爱妃,给朕更衣。”
倒不是叶修犯懒,只是今天轮回给他准备的衣服实在是繁复,叶修刚趁着周泽楷还睡着仔细研究了下,愣是没搞懂那些绳子是系在哪的。
周泽楷好脾气地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叶修身上套,叶修难得享受了一把家主穿衣的待遇,跟着周泽楷的指示抬手抬腿,深红的长袍被妥帖地穿在他身上,映衬着叶修耳边的流苏越发妍丽。
悬在叶修腰间的玉佩是周泽楷的杰作,一面绘着如云般缥缈的乘黄,而另一边则是他亲手刻下的平安二字。
“今天要去哪?”周泽楷的指尖微凉,叶修索性将他的手握住,企图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周泽楷。
周泽楷的眉眼弯下来,满是笑意:“去赏花。”
“怎么,赏花还没赏够?”
“想让叶修也看看。”
微草竹林蓝雨湖,霸图落日轮回雪,这四样一向是并称山海奇景,而真正来到这里,才会知道语言在面对瑰丽山海时有多么乏力。
习惯了轮回的寒冷后,叶修倒不觉得被外人所说的严寒之地有多么难熬,大团的雪如柳絮一般柔软绵密,很快将他们都覆上一层白色,叶修想起在九重天面对烛九阴的时候,他和周泽楷走着走着,就看见彼此的头上生出白发。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就这么走下去,大概也能算另一种形式的白首。
如火一般的红梅被雪压了颜色,反而透出别样的温柔,叶修用指尖拂开花上的白雪,他侧过头问周泽楷:“你送我那只簪子就是用的这个做的?”
那是还在安家的时候了,周泽楷亲手为他簪上的,那只簪子曾经被叶修遗落,而后兜兜转转又从周泽楷手里回到他身边。
“嗯。”周泽楷点点头,“想让你看看,所以就带了过去。”
终究能力有限,周泽楷只能将轮回偌大的雪景缩小成一只红梅,以妖力留住,送到叶修眼前。
叶修不免想起安家时,两人未完的婚礼:“那还是我人生第一次走进喜堂,看别人成亲许多次,但若主角是自己还是大不同。”
“那时候我们没有行完三拜,就不算是成亲,择日不如撞日——”
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叶修的话跳到了嗓子眼,他清楚地听见了叶修接下来的话:“小周,你愿同我行完三拜么?”
没有红烛,没有往来的宾客,没有喜服,也没有繁琐恼人的礼节,周泽楷和叶修跪在茫茫雪地之中,见证他们的唯有天地与满园梅花。
一叩首,拜天地渺渺,周泽楷于月下与叶修相遇,那时候他们都如同野兽撕咬,只想扼住对方的咽喉,何曾会想过在以后他们的命会被绑在一起,死生不复离。
二叩首,拜山海巍巍,在这场漫长坠落中叶修抓住了周泽楷的手,他们曾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好在命运的激流最终将他们汇入一处,让他们不需要在公义与爱人中夹缝求生。
三叩首,周泽楷和叶修面对面,这一次没有了盖头的遮掩,周泽楷能直直地望着叶修,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周泽楷想,连他的心头血凝出的红玛瑙也比不上分毫,而配上那个人却是正正好。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叶修再一次念出他曾对周泽楷说过的那段话,这一次他握着周泽楷的手,将两人十指相扣,再无半点缝隙。
“此证。”
那时候的周泽楷什么都不懂,不懂人间也不懂情爱,是叶修牵着他的手,走了那么远。
“如若两个人相爱,那便可以告知天地与亲人,从此天高云阔,漫长时光间,总会有一个人陪我度过。”
叶修说过的话,周泽楷都未曾忘却,他落下一个吻在两人相握的手,然后将叶修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他对叶修的爱曾被具象化为红玛瑙的珠子,但爱却不同于其他感情,它如同永不停歇地涌动着的泉水,绝不会因为具象化而干涸。
他还爱他,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
“我遇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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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写了三年生贺&,真是奇妙
老叶生日快乐呀
【轰出】我的英雄主义
※原著向毕业两年后
※轰出only,提其他cp拉黑
※禁止转载,转载拉黑
推开安德瓦的门时,轰焦冻刚从外面回来,他脖子上围着轰冬美强行给他的围巾,虽然他反复强调不管是因为个性还是体质他都不会觉得冷,但姐姐可不这么认为。
安德瓦的办公室没有开空调,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轰慢吞吞地把围巾取下来,走到办公桌前:“找我什么事?”
距离轰从雄英毕业已经两年了,然而他和安德瓦的关系依然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但现在安德瓦心情非常棒,他将手里的文件扔到轰面前:“指名给你的。”
现任no.2对于被指名委托这种事一点都不陌生,轰如同往常一般无视了安德瓦,也就错过了他嘴角诡异的笑意。
轰的表情随着目光的移动而渐渐凝重,这是份格式再标准不过的委托,简单明了地写清楚了轰所需要的消息,简直就像出于另一位英雄之手。
而轰的感觉也确实没错,这一次委托人是前任no.1欧尔麦特,他委托轰前去保护的对象是现任no.1英雄人偶,轰的高中同学,绿谷出久。
轰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为了和自己过不去伙同欧尔麦特耍自己,于是怀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来自欧尔麦特的委托。”安德瓦强装镇定地说完,还是没能压抑住嘚瑟的心情,“他终究还是要请我帮忙哈哈哈哈哈。”
“他委托的是我。”轰面无表情地纠正安德瓦,“保护绿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你去问那个小子就知道了,即使是他的徒弟也还是需要你的保护,果然你才是最强的英雄,是超越欧尔麦特——”
轰实在是没心思听安德瓦说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德瓦的办公室,现在是下午两点,绿谷应该还在事务所。
轰决定直接去找他。
冬天的空气干燥又寒冷,攥紧了每一位行人的喉咙,轰皱着眉头从绿谷的事务所走出来,他来得不巧,绿谷正在巡逻。
“人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同事务所的女性英雄听了轰的询问后,认真思考半晌,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啊,倒是最近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问题。”
若是身体问题肯定不至于让欧尔麦特委托他,轰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道谢后便离开。
绿谷今天巡逻的地点不是很远,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巡逻图,巡逻开始的时间是一点,那么现在他们应该走到……
无人机歪歪扭扭地飞下来,眼见着冲着旁边的小女孩跌过去,轰伸手捏住了无人机的机身,任凭这个小家伙怎么转动螺旋桨都是徒劳。
“抱歉抱歉!”男孩跑到轰的身边,他手里拿着操纵器,因为跑得太急还有些喘气,“这架无人机是我的。”
“小心一点。”轰将无人机还给小男孩,这里是绿谷的巡逻范围,大概也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吧。
想象了一下绿谷的反应,轰叹了口气,轻声说:“如果还不太熟练的话,先去空地比较安全。”
“好的,谢谢大哥哥。”小男孩吐吐舌头,抱着无人机跑远。
走出繁华的商业区,轰终于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那一头乱糟糟的绿色头发实在是太显眼了。
“诶,是焦冻。”跟在绿谷身边的同事率先发现了轰的存在,绿谷转过头,因为惊讶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有些傻气,片刻后他立刻扯开笑容,兴奋地挥手:“轰君!”
虽然现在英雄们大多以英雄名互相称呼,但绿谷对轰的称呼却一直没有变过,在这一点上,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谴责的立场。
“绿谷。”轰又转向另一边的同事,“您好。”
“轰君怎么会来这里?”绿谷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是有什么任务么?”
轰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是关于我接到的一个委托。”
轰说完这句就没往下说,绿谷还等着下文,反倒是一边的同事领会了轰的意思。
同事拍拍绿谷的肩膀:“那我就接着去巡逻了,你去帮焦冻的忙。”
“这怎么可以?”
“没关系,反正巡逻就剩最后一点了,还是帮助焦冻比较重要。”说完,同事向两人挥挥手便离开。
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二的英雄站在一起实在是太显眼,绿谷领着轰走进一旁的小巷,避开了街上汹涌的人流:“轰君说的委托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接到了一个指名委托,”轰直直地看着绿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委托人是欧尔麦特,而委托内容是保护你。”
绿谷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轰立刻就断定,绿谷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我很好啊,事务所的前辈都很照顾我,没有任何问题。”绿谷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会和欧尔麦特联系的,这个委托轰君不必在意。”
绿谷一点都不会说谎,和一般人说谎时眼神乱飘不一样,绿谷越是想要隐瞒什么的时候越是会盯着对话者的眼睛,做出磊落的模样。
可惜这样的小习惯轰早就摸透了,他一把抓住绿谷的手臂,不给这个人任何逃避的机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认为欧尔麦特会无缘无故委托我。”
或者该说,正是因为事情太过严重,欧尔麦特才会不惜委托他也要保全绿谷。
老实说在看到绿谷的一瞬间,轰松了口气,他无法想象能让欧尔麦特都警戒的敌人究竟是谁。
“真的没什么,轰君你想太多了,委托我会让欧尔麦特取消的,不要耽误你的正经工作啊。”绿谷还在笑,但显然笑得有些勉强,轰了解他,他也了解轰,拥有敏锐到可怕洞察力的轰,绿谷在学校时与他搭档练习就领教过多次,但没想到如今站在他的对立面,会这么难缠。
“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我的解释。”轰牢牢地抓着绿谷的小臂,他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后者肌肉的动作。
若说固执,他们谁也不输谁,局面一时僵持住,绿谷偏头避开轰的视线,咬住嘴唇不说话。
一阵细微的噪音传进轰的耳朵,他抬起头,一架无人机出现在巷子上空,螺旋桨的声音急促又令人烦躁。
几乎在无人机压低机头的瞬间,绿谷反手拽住轰向后一拉,one for all全覆盖,他无畏地冲向无人机:“小心!”
那一瞬间在轰眼中被无限拉长,窄窄的巷子如同地狱的门扉,而那个人挡在他身前,如同人间照进来最后的光。
然而袭击者显然非常了解绿谷,绿谷的拳头还没接触到无人机,目标便先一步爆炸。
火光染红了绿谷的眼睛,几乎是转瞬,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阻隔在绿谷和无人机之间,而绿谷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轰将他按在怀中,以整个身体护住他,冰墙不堪爆炸的冲击,碎成晶莹碎片,两人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袭击不过片刻,巨大的爆炸声响惊动了街上的人,轰抬起头,看见半张烧焦的纸落在地上。
“英雄人偶,为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落款处已经看不见,但显然这并是一次针对绿谷的有预谋的袭击,轰几乎在一瞬间理解了欧尔麦特的委托是什么意思。
绿谷的身边有一个针对他的敌人,而很明显绿谷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为什么要沉默?为什么要庇护那个人?
轰站起身,绿谷却抢在他之前开口。
他的食指竖在嘴唇前,笑容里有藏不住的疲惫。
“我不能告诉你,所以别问好么,轰君。”
夜幕降临,工作了一天的绿谷回到属于自己的出租屋,今天实在是跌宕起伏,他回家后连吃晚饭的力气都没有,往沙发一倒就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轰最后离开的眼神让绿谷止不住心虚,他将手臂挡在眼前,仿佛这样就能从浓重的负罪感中逃出来。
门铃一声接着一声,绿谷翻身从沙发上站起来,连声应着:“来了来了。”
而当他打开门,负罪感的源头正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超市的购物袋。
“轰君?”一天之内被轰惊吓两次,连绿谷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轰将手中的购物袋猛地递到绿谷面前,如同交付的是什么重要之物一样。
“欧尔麦特的委托,我接下了。”
绿谷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轰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就比如在绿谷的认知里,轰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能在厨房里如鱼得水的人,当然这也不排除绿谷自己不会做饭,所以先入为主认为别人也不会的原因。
腌好的猪排在油锅中已经炸成金黄色,系着围裙的轰还在不急不慢地准备其他配菜,那双在任务中打败了无数敌人的手现在正在切着胡萝卜,轰侧过身,问站在门口的绿谷:“黄瓜喜欢么?”
绿谷几乎是被抓包一般跳起来,尴尬地挠着头回答:“可以可以哈哈哈……”
轰看了他一眼,倒没多说什么,转身将案板上的黄瓜切成丝,放在米饭表面。
轰做的猪排饭与店里买的不同,看得出针对自己的口味改良过,对于现在的绿谷来说,去评价这个配菜和那个配菜有什么口感上的区别委实太难为人了,他现在满脑子就两个字,好吃。
自从成为职业英雄之后,绿谷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以前尚且有引子和学校食堂,而现在绿谷最常去的就剩下便利店,偶尔忙起来饭点都顾不上,更别说自己做饭了。
轰的猪排饭唤醒了绿谷长久被抑制的食欲,温热的米饭顺着食道落下,满足之余蒸腾起无法抗拒的疲惫。
在其他人眼里,现任no.1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后退,他活跃在对抗敌人的第一线,即使遍体鳞伤也奋不顾身,他拥有和欧尔麦特一般自信而坚强的笑容,鼓舞了许许多多想要成为英雄的孩子。
但现在绿谷感受到的只有疲惫,一种他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疲惫,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罢工,让他确实是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连呼吸都显得艰难。
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疲惫是什么时候呢?绿谷还记得那一次自己坐在欧尔麦特面前,握着滚烫的茶杯,心里却一阵阵发冷。
轰不知道无人机的主人,但绿谷知道,那个孩子终究还是回来了,他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种铡刀落下的踏实感。
最后一口猪排饭吃完,绿谷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他并不是想要瞒着轰,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那个人。
轰会理解么?轰会帮自己么?
绿谷脑子里被杂乱的思绪填满,以至于轰修长的手指捏住碗边缘时,绿谷如同受到巨大惊吓一般抬起头。
“不是,轰君我,我那个——”
绿谷的话被轰的动作打断,那个人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掌心有着高于普通人的温热。
轰一直觉得绿谷是很好懂的,这个人不怎么会掩饰情绪,心里想的东西总是写在脸上。
毕业两年,职业英雄的工作让他们很少有机会见面,现在轰觉得他已经看不懂绿谷了,他知道绿谷在烦恼,知道他在纠结,但因为两年生活交集的缺失,这一切理解都只浮于表面。
轰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他们之间确实隔着两年时间,而在这之前他从未意识到。
绿谷还未反应过来,轰没有再说什么,将吃完的碗筷收进厨房,站在料理台前时,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
那个人一直被他放在心里,所以他才从未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别两年了。
这份感情开始于一场浑浑噩噩的梦醒,轰从偏执的梦中醒来时,就看见那个人向他怒吼,逆着光,仿佛太阳本身。
从光芒中诞生的种子,被轰用心口和漫长岁月温养长大,发芽舒展,缠绕着他的手臂伸出嫩叶。
直到在他的左眼前盛开花朵,于那些无法忘记的过往之上绽放灼灼生机。
绿谷起床的时候轻手轻脚,此时天还未亮,从窗帘的缝隙还能看到堪堪泛白的天空,轰焦冻蜷缩在地铺上,呼吸悠长。
昨晚两个人就谁睡地铺谁睡床上展开了激烈讨论,最后以轰焦冻耍赖般的直接躺倒在地铺上宣告结束,绿谷做不出去强拉人起来这种事,只能叹口气,躺在床上同轰说晚安。
说起来从以前就是这样,看起来稳重冷静的轰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孩子气。
正在整理衣服的绿谷肩头一重,轰的呼吸拂起了他耳边的碎发,绿谷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还迷糊着,以前合宿的时候他就领略过轰漫长的清醒时间。
“轰君要去洗漱么?”绿谷问道,感受到把头搁在他肩上的人点点头,绿谷就慢慢地向卫生间走去,轰连眼睛都没睁开,亦步亦趋地跟着绿谷。
“脚下有台阶,注意哦。”直到被领到洗漱台前,轰才不情不愿地半眯着眼睛开始刷牙,绿谷轻笑了声,转身离开。
两年时间,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变了,绿谷和轰都从雄英毕业,正式走上了职业英雄的道路,他们经历过战斗,见过死亡和恐惧,都曾面对自己无能为力挽救的局面,少年们飞速地成长着,从前一代英雄们的肩上接过保护所有人的重担。
而同样,也有许多东西没有变,就像轰刚睡醒时的这一点迷糊,仍然和在学校时一模一样,这样的小细节让绿谷不禁心里有些软软的。
这样柔软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和轰开始巡逻,因为心知肚明的理由,安德瓦对这次委托抱有十二分的热情,他很快就以事务所的名义将轰调到了绿谷的事务所,绿谷的同事们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暂时工作调动,对英俊且寡言的英雄焦冻报以高度热情,甚至安排他和高中同学绿谷一起巡逻。
这样的安排正中轰的下怀,昨天的事情已经说明敌人并不在乎当着普通人的面发动袭击,他必须随时跟在绿谷身边。
“轰君你看那边,那里有一家很好吃的荞麦面……”绿谷心情颇好地和轰说着话,这样的好心情也感染了轰,以至于听到无人机的声音时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将向着他们靠近的无人机整个包裹,轰抓着绿谷的手太过用力,让后者甚至能感受到疼痛。
那张纸条晃悠悠地飘下来,轰面色沉重地接住,看到了上面用各种印刷字块拼凑起来的挑衅:“我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装了炸弹,十一点整它就会爆炸,这一次你能救谁呢,英雄人偶。”
绿谷的反应比轰更快,one for all全覆盖,绿谷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游乐园旋转木马,有炸弹预告,十一点。”轰言简意赅地将信息发送给事务所的同事,紧跟着绿谷冲了出去。
接二连三的袭击只针对绿谷,简直仿佛敌人与他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一样,轰咬牙追在绿谷身后,在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绿谷自己都缄默不语?
万幸,工作日的游乐园人流量不算太大,绿谷直冲旋转木马,轰则抓住一个工作人员,要求他用广播系统通知游客们离开。
消息的传递需要时间,然而敌人留给他们的却只有最后五分钟,旋转木马刚开始新的一轮,绿谷用手撑着栏杆一跃而过,他无视围观群众的呼喊,抱起最近的小孩就踹开门向外冲。
“快离开这里!”轰大声驱散周围的人群,他进入控制室拉下阀门,将旋转木马停住。
旋转木马上的游客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起身离开,绿谷拉起坐在最里面的女士,现在离十一点只剩下一分钟了。
“等等!我的孩子!”原来女士的孩子在另一个木马上,小孩子明显被吓呆了,紧紧攥住扶手,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妈妈。
三十秒,英雄人偶,你要救谁?
而绿谷的答案是,所有人。
他抓住女士,上前几步一把扛起孩子,从旋转木马另一边翻身而出,就地滚了几圈离开事发地。
就在绿谷脱身的同时,巨大的冰墙将旋转木马团团围住,他们已经来不及去寻找炸弹,只能用这种方式亡羊补牢。
十一点整,旋转木马深处某个开关应声合上,轰预想中的大爆炸没有发生,反而从冰墙的那一边传来了毛刺刺的生日快乐歌,欢乐的旋律因为诡异的音效让人毛骨悚然。
绿谷和轰还没来得及从这一波三折的事态中松一口气,女人的尖叫几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
棉花糖掉在地上,女人看着眼前的旋转木马,失神问:“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此时的旋转木马,空无一人。
在游乐园的门口,一个背着鼓鼓囊囊背包的男孩牵着小女孩,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旁的小女孩就更小了,甚至只到他的腰间。
“哥哥,我们真的能看到长翅膀的独角兽么?”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问着,男孩笑眯眯地点头:“当然,哥哥现在就带你去看。”
这个世界为什么需要英雄?
个性带来的并不全是和平与安宁,它如同一个凸透镜,能够放大人性中的善良,也能让邪恶分毫毕现。
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普通人很难想象为何有人能对其他人乃至世界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反抗。
于是,便有了英雄。
看到站在门外的轰时,欧尔麦特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像久等一般侧过身让他进来:“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早。”
“绿谷什么也不肯和我说。”轰低声说道。
这一场委托除了被保护者绿谷和被委托人轰,剩下知道内情的,大概就只有委托人欧尔麦特了。
连续两场有预谋的袭击让轰无法再坐以待毙,敌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针对绿谷?轰决定探明真相。
温柔的夕阳落进了屋内,欧尔麦特和轰面对面坐在茶几两侧,桌上的茶杯升腾起袅袅白雾。
“那是绿谷少年刚成为职业英雄半年的事情了。”欧尔麦特将一张报纸推到轰面前,那上面详细报道了一场恶性袭击普通人的案件,犯人的个性是毒雾,能使人失去行动能力,他以此挟持了一间家庭餐厅,与警察对峙。
那一次前去支援的正是刚成为职业英雄的绿谷,由谈判专家在前方吸引敌人注意,绿谷试图从后方包抄,然而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犯人情绪过于激动,未等绿谷成功就引爆了炸弹。
但no.1不愧是no.1,绿谷在混乱中救出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孩子,报道对绿谷的随机应变和果断处事都予以了高度肯定。
轰放下报纸,这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了,欧尔麦特提起,肯定是因为敌人和这次案件有关,他在脑内默默梳理了案件,问:“是犯人的亲人或者朋友来报复绿谷了么?”
这个猜想很合理,英雄在打击罪犯的事后常常会遭受各种打击报复,欧尔麦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欧尔麦特长叹一声,放下茶杯,说:“不,这次针对绿谷的,是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孩子。”
“被救出来的孩子?”意料之外的答案让轰无法理解,他皱起眉头,实在是难以理解。
“当天是那个孩子的生日,他和父母都在那间家庭餐厅,绿谷少年潜入的地方较为狭小,当时的他只能带走一个人,若是强行救援可能会被爆炸波及。”
“于是那一瞬间,孩子的父母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到了绿谷少年怀里,绿谷少年只得带着孩子逃出来,而下一秒炸弹引爆,餐厅中的人无一生还。”
那是绿谷成为职业英雄后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谁都知道绿谷不可能救得下所有人,谁都明白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绿谷也知道,但这没有用。
欧尔麦特还记得那时候坐在自己面前的绿谷,低着头不声不响,没有哭闹也没有辩解,只是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默默将那些无能为力的苦果消化,随着血液流淌,融入他的身体,再不忘记。
轰猛地站起来,他了解绿谷,那个人一定会对孩子抱有愧疚,他回想起第一场袭击后绿谷那苦涩的笑容,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有了解释。
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却并没有因此感谢救了他的绿谷,甚至怪罪绿谷没有将他的父母救出来,因为这样的理由不惜针对绿谷,制造袭击。
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值得他为此一次次犯险,如果现在能和绿谷面对面,轰甚至想要揍他一拳,让他清醒点。
“我去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轰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然而欧尔麦特的声音让他停住脚步:“我问过绿谷少年,他告诉我,这是那个孩子在向他求助。”
“求助?”轰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无法向已经在爆炸中死去的凶手复仇,也无法承受独活下来的愧疚和绝望,于是那个孩子将枪口瞄准英雄,他把对绿谷少年的仇恨变成了活下来的救命稻草,真相也许他并非不懂,只是活下去的欲望超越了一切。”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求助。”轰摇头,“他的袭击甚至波及了普通人,将一切都交给绿谷去背负,这样太过自私了。”
“但绿谷少年认同了。”
“什么?”
“并非是认同这种行为,而是认同了他向自己求助这件事,连带着当初没能救下他的父母和之后没能救下他的愧疚,也一并认同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难道想不通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么?他又不是无所不能的,这样的事情做不到难道——”
“但他是英雄,所以他必须朝着无所不能前进,只有无时无刻埋怨无能的自己,才能不断地前进。”
欧尔麦特站起来,他的身体仍然被病痛缠绕,但轰却看到了当年震慑所有敌人的no.1的影子。
“即使背负的,是能将许多普通人压垮的悲伤,也只能流着泪攀登。”
“这就是,被世人们所赞扬所羡慕所钦佩的,英雄的道路。”
轰从欧尔麦特那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接近靛蓝的浓色,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呼吸化为白雾,又渐渐并冰冷的空气同化。
他拿出手机,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正好是他与欧尔麦特告别的时候,回拨过去,电话那边女孩子的声音有些急:“是焦冻么?
三言两语的交谈后轰得知了她正是自己第一天到绿谷的事务所询问过的女性英雄,她语速很快:“刚才人偶接到了一张纸条,看完就匆匆出去了,我当时站在旁边,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你上次问我人偶有没有什么异常,刚才我看他脸色很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么?”
在女性英雄的眼里,轰和绿谷是高中同学,自然比自己了解绿谷,而轰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来龙去脉,纸条来自那个孩子,他掳走了女孩当做人质,逼绿谷独自去找他。
“麻烦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轰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轰不知道如果自己和绿谷易地而处,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是和绿谷一样?还是做出其他选择?
但这一切假设毫无意义,轰现在能做的,只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要赶到绿谷身边,如果绿谷执意要踏上英雄之路,那么轰就不会让他独行。
女性英雄发来的地址已经接近郊外,绿谷站在那栋别墅门前,不发一言。
门边的监控镜头转了个头,绿谷听到了扬声器里孩子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英雄人偶。”
确实是又见面了,上一次他们相见是在家庭餐厅,孩子无法忘记自己离开时父母的眼神,这么多年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他有些焦躁地舔舔嘴唇,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人了。
“小女孩在哪?”绿谷发问,他记得警察局里低声哭泣的女人,以及自己保证会把小女孩安安全全救出来后,女人激动与绝望交织的眼神。
这两年里他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神,如有实质一般压在他的肩头,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强打精神,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知道孩子的个性并不是太难的事,个性“机械链接”,他能将自己触摸过的机械造物都归为己用,包括控制和视野共享。
“她就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我们藏在这栋别墅的某一处,而另一处还有我安放的炸弹,十五分钟后它就会轰的一声爆炸,和一年前一样。”
“英雄人偶,这一次你要选谁?”
&“one for all全覆盖。”绿谷低声说着,他能感受到力量充盈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别墅的门在绿谷眼前缓缓打开,那里面满满排列着两米高的机械人,随着绿谷踏入别墅的脚步,它们通红的眼睛逐渐亮起。
一年半的时间,仇恨让这个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炸弹我会找到,小女孩我会救,一年前的事情我不会让它重演。”
绿谷猛地冲上前去,拳头挥向举起武器的机械人。
“连你,我也会救下来!”
轰手机上有一条来自绿谷的信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炸弹”。
轰几乎在这个不合宜的时间失笑,他想起面对斯坦因的时候,这个人也是一样,固执地认为有人会理解他的求援。
事实证明,无论过去了多久,轰依然是能理解绿谷的那个人,他从别墅的后窗潜入,踩着无数机械人的残骸开始搜索炸弹的踪迹。
这样的工作对于英雄来说不算陌生,当轰带着拆下来的炸弹抵达顶层时,绿谷终于将最后一个机械人击败。
沙发上,小女孩安静地躺着,战斗的声音都没能将她吵醒,若不是能看到胸膛的起伏,绿谷几乎要以为她已经失去呼吸。
“你这个伪善的家伙!”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举起手中的枪,绿谷强得出乎他的预料,他准备了一年多的机械人居然都没能将人拦下来。
他的手有些抖,毕竟只是孩子,破洞百出的计划根本不是绿谷的对手。
绿谷和轰一时间都没有轻举妄动,谁也不知道要是刺激到他,他会做出什么。
“那不是绿谷的错。”轰率先开口。
“怎么不是他的错,他不是no.1么?不是最强的英雄么?为什么不能阻止那个人的罪行?为什么没救下我的爸爸妈妈?”
一声一声的质问,无理又牵强,别说那时候的绿谷还不是no.1,就算是,那他也只是个人,不是一个神。
神尚且有无能为力之时,何况绿谷。
“救不下来,如果那时候再带上你的父母,那可能谁也走不了了。”轰冷静地将一切真相摆在男孩面前,这些他未必不懂,未必不知道,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冷冷地将他从噩梦中敲醒,醒来面对惨淡的现实。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男孩不住地后退,“他肯定可以救下来的,我的爸爸妈妈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他大声地吼着,比起反驳,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时候他的父母推了他一把,他们的眼神灼烫了男孩之后的日日夜夜。
“你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独活……”
无法理喻的仇恨背后,是作为唯一生还者巨大的愧疚和绝望,男孩无数次觉得自己是不是死在那时候最好,好过活在这世上痛苦煎熬。
绿谷突然动了,男孩惊吓之下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绿谷的脸颊射过去,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轰抓住机会,寒冰自下而上,目标正是男孩握枪的手。
手枪落地,绿谷的拳头也狠狠砸在男孩的腹部,他没有动用个性,但全力一击仍然让男孩吃尽了苦头。
“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绿谷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将还在痛苦咳嗽的人提起来,“因为那时候,你的父母向我求救了,他们的愿望就是让你活下去。”
“你可以责怪我的无能,但你不能否定他们的愿望,在生命的最后,他们唯一所想仍然只有让你活下去!”
近乎咆哮的声音炸得男孩脑内一阵阵眩晕,要将他从自我欺骗的壳子里拉出去。
“你说我无能,我承认,我没能救下你的父母,我没能阻止犯人的恶行,是我无能,是我废物。”
“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波及无辜的孩子,你和你的父母分开,难道还想要这样的惨剧再一次降临在这个女孩身上么?”
“不,我不是。”男孩不断摇头否认,他怎么会变成和那个犯人一样的人。
紧接着他额头一痛,绿谷用自己的头结结实实地撞上男孩的额头,撞得两个人额头发红,也撞得男孩脑内的混乱思绪嗡的一声不见了。
“你不是恨我么?那就用你活下来的日子成为比我更强的英雄,去救更多我不能救到的人,去证明我是个废物,证明你的父母让你活下来的愿望没有错!”
轰在绿谷冲上去的时候就上前几步,随时准备支援他,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轰又想起了欧尔麦特的话,绿谷并非被困在无意义的愧疚感中,他察觉到了男孩的求救,并拯救了他。
若是有人天生就该是英雄,那就是绿谷了吧。
轰走过去,将炸弹扔在地上,毛刺刺的生日快乐歌再一次响起,他在找到炸弹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不过是个玩具。
“你自己也是想要活下去的,不是么?”
因为想要活下去,才用玩具替代炸弹,因为想要活下去,才无意识地向绿谷求救。
男孩终于用手臂挡住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警车的声音响起时,小女孩才终于醒来,她揉揉眼睛,带着她来的哥哥正坐在沙发旁,脸上花得像个小猫。
“哥哥,长着翅膀的独角兽呢?”小女孩还惦记着睡前男孩同她说的。
男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对小女孩露出微笑,用还颤抖着的手抚上她的头顶。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给你看,好么?”
“我们说好了。”
雪越下越大了。
绿谷的嘴角破了口子,身上的战斗服因为之前的摸爬滚打而破破烂烂的,被背着他的轰也差不多,脸上的淤血渐渐透出难看的紫色。
两位英雄此刻狼狈得不得了,要让记者遇见,明天的头条新闻肯定没跑。
好在深夜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你后悔么?”轰突然发问,吐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白雾。
趴在轰背上有些昏昏欲睡的绿谷下意识想要反问后悔什么,片刻后又懂了轰的意思。
他有些想笑,扯动嘴角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只能咧着嘴喘气。
“英雄不就是这样么?”
轰的脚步一顿,又接着走下去。
“本质上来说就是回应需要帮助的人,像欧尔麦特那样帅气也是有的,不过像我们这样狼狈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也想要很帅气,不过比起这些,拯救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他们的过去和现在都是泥沼,如果能救他们其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大概就是我的英雄主义吧。”
轰的脚步停下来,绿谷察觉到连忙探头问:“轰君是不是累了,那就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的英雄主义和你不一样。”轰突然出声打断绿谷,他微微偏过头,绿谷能看到路灯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虽然都是要去帮助其他人,但这条路上还有另一个人。”
“我喜欢的人也是个英雄,他是很多人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所以成为英雄不光是我自己的选择,在他拯救了我之后,我便想要陪他走下去。”
暖黄的路灯下,那些纷扬的雪仿佛在燃烧一般,灼烫了绿谷的眼睛。
轰偏过头,一个吻落在绿谷的唇上,非常轻,像白雪落在心尖。
“这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绿谷的英雄主义,是强大,是背负,是对他人义无反顾的救赎,是将一切苦痛和悲伤抱在怀中,也要在自己选择的英雄之路上走下去。
轰的英雄主义,是强大,是温柔,是坚持自己的选择,是陪伴着他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在那条路上风雨兼程。
这便是属于他们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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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之前写了一半,现在终于填完这个坑
这就是我理解的绿谷,他天生就该是一个英雄,会拯救所有向他求救的人
所幸这条路上还有轰,不至于让他独自前行
祝福他们的未来吧
与君再相见
感谢阿银太太!!!!!!
1、《全职高手》同人的同人,cp周叶,原作&&
2、实体同人本《山海绘卷》g文,一发结束
PS:容颜无法穿越世界线,每一个故事里的他们长得是不一样的。
但是,都很好看。
此叶修非彼叶修;
此周泽楷非彼周泽楷。
又是一年全明星。
这算是每年荣耀职业联赛车轮战中少有的属于选手们的放松时刻,然而从今年开始这短暂的休息也被剥夺。有荣耀教科书之称的叶修开启了职业选手亲自下场打boss的先例,从此以后职业选手们只要有稍长的休息就会接到自家工会会长的电话,话里话外就是隔壁家职业选手都来了,不止是叶修,别的队也有人来,真的有人来,我们也不能落下是不是?
周泽楷“深受其害”。
今天是全明星第三天,这项处于初冬的活动对于荣耀爱好者群体可以算得上是节日了,周泽楷则是架起这项节日的脊梁之一。白天在收官日打了一场堪称混乱的团队赛,赛后是雷打不动的采访,迅速的晚餐过后他就坐到了电脑前,手握三个小号连打了两个百人圣诞节特别副本追了三个野图boss,时钟指到凌晨两点,这场比白天的团队赛混乱至少十倍的战争才落下帷幕。
周泽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电脑前再次坐定,看着的群里大家的讨论。从内容和氛围上来看,这次轮回收回颇丰,在一众有职业选手助阵的战队里也不遑多让,周泽楷看着工会会长手打和截图展示出的战利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饮尽杯中的水,放下杯子敲出一个“好”字发送了出去。
最高浪潮已经过去的群再次掀起高潮。
“捕捉队长!”
“啊啊啊啊啊大师球!”
“周队今天太帅了!”
小周觉着再这样下去大家就没法睡了,又输出了一个“大家晚安”。
看着满屏幕的互道晚安,周泽楷安慰自己他们估计是真去睡了。
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真切的疲惫,如此大的战斗量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也够呛,周泽楷低头笑,现下局面的罪魁祸首正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家里另一个书房,叶修比他夜猫子得多,估计这时候还没困,和兴欣一起清算战利品呢。
四室两厅的家,设置两间书房的格局并不常见,但这是叶修和周泽楷的决定的,他们去定家具的时候对面记身高做桌子的小哥明显是个玩儿荣耀的,厨力还不低,把他两都认出来了。小哥倒是没对他们一起来做家具表示震惊,他的重点在看到户型图而非人脸的时候:“叶队和周队你们不在一起办公是怕泄露商业机密么?”
叶修当即装作板起了脸:“这位小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我们国家队有什么机密能和周队隐瞒的。”
小哥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叶修现下身份已经是国家队领队而非兴欣队长了,只是他扛着取名猎奇的小号帮战队打boss的次数实在太多,小哥恍惚间产生了他还没有离开兴欣的错觉。
玩笑归玩笑,两人独立的工作条件算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重要前提,这一点是两人最初就达成的共识。
周泽楷上浴室冲了个澡,身体得到放松的同时感觉眼睛更累了,伸手去书桌的抽屉里摸了一片蒸汽眼罩。他平时连续工作更长时间也有,眼睛这么累却很少见,他挂好浴巾的时候还能看到叶修书房门缝中透出的光,听到对方敲击键盘的声音。
周泽楷躺在床上,准备撕开眼罩包装的时候想眼睛这么累应该是副本的锅,这么想着他似乎又觉得该做什么,他强撑已经很疲惫的身体起来,走去书房再拿出一片眼罩,放在了叶修的枕头上。
再次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遗漏,这次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而眼睛的疲惫,确确实实是副本的锅。
这次的圣诞节副本,立意在长满了洋松树的森林,森林作为地图大类颇为常见,如果实在要说和别的地图类型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有心之人可以用作为树的洋松树来刺刺黄少天。但作为地图,这次最大的不同的是光线调节明亮到令人发指,在配色普遍较暗的荣耀地图中属于异端,异端到了荣耀论坛中关于新副本的讨论热度最高的话题不是难易程度也不是流程设置,更不是那个相对来说审美十分上线的boss,而是“闪瞎了眼”。
这个副本,名叫英雄与歌。
他们把这段圣诞时期的惊险旅程,称为英雄与歌。
周泽楷强迫自己停止对于副本的研讨,全明星周过去之后他作为轮回队长将继续投入战斗,叶修倒是不需要打职业联赛了,但是叶修更忙,针对世邀赛的研究没有一天可以停息。眼罩的温度开始上来了,周泽楷裹紧了被子。
他想自己大概实在是打副本打到疯魔了,居然在梦里都会梦到。
他梦到自己在松树林里,刚下过一场雪,他踩在深厚的雪地里发出“嘎吱”的声响,雪后的大晴天,一向畏寒他居然不觉得冷,日头渐渐升了起来,他在森林边缘看到了两个人。
只是裹在厚重衣服中的斜阳侧影,周泽楷都可以毫无犹豫地认出,手握千机伞的那个人,是叶修。
“嘉世的事……结束了么?”清晰的谈话声传来,周泽楷脑中迅速分辨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几经排查之后,他得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这个声音,似乎是他自己的。
周泽楷对于外放的自己的声音其实不是特别熟,特别是对比起叶修这种朝夕相处的人,但是架不住战斗分析录音,广告投放和一些采访的轰炸,仔细也能分辨出来。
“结束了,闻理凌晨攻下了城堡,实力悬殊伤亡很少,现在已经在清理战后残余和整理前段时间被折腾得一团乱的人口户籍。”
周泽楷确切地感受到了,这是叶修的声音。
“这么快就理户籍?”这个消息惊得“自己”语速都快了。
“邱非在意这个。”叶修当时也被他的做法震惊了,邱非开始掌权的时候也就是嘉世最乱的时候,对于安定的认知和渴求是促成他现在做事风格的最重要因素,这会让他很累,但是叶修并不掩饰对他的夸赞:“后生可畏啊,小周。”
“不过小周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回来?”叶修换了个姿势,他的动作在阳光之下显眼但舒服:“今天可不暖和,到树林这边这么远来接我?”
“不是。”周泽楷毫不顾忌地打破着对方的幻想:“苏沐橙去陪她哥哥,我去接她。”
叶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除了插城邦旗帜那次,今天是嘉世最重要的一天了,她该去看她哥哥的。”苏沐秋与嘉世的关系,千丝万缕说不清楚,他在战争的洪流中同叶修破开树立旗帜的土地,也在肮脏的诱惑里坚守自己学者和战士的风骨,在很多方面他甚至比叶修更自由。今天这样的日子,嘉世的名字披着厚重的血腥味漂浮在每一个人的口中,苏沐橙想要去拥抱苏沐秋过去的一切,没有人有资格阻拦她。
那块立在北边的墓碑实在太远了,周泽楷所说的“看她哥哥”不能更委婉,她其实是去苏沐秋呆过的小木屋,周泽楷陪她去的,备足了够烧的柴火后放她在那里住了三天,今天再去接她回来。
“那你们注意安全,嘉世那边还是不清净。”叶修对于周泽楷和苏沐橙的战力还是放心的,况且现在敌人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我回去睡一觉。”
周泽楷不知道这次为了嘉世,叶修忙碌了几个夜晚,但是眼中深深地疲惫是掩盖不住的,他们错过身子,挥手致意,吟游诗人手腕上的银质装饰和雪地一起反射阳光。
周泽楷终于看见,这位叶修,在耀眼光芒之下,浓绿森林之间,向他缓缓走来。
其实周泽楷的叶修并不是多么健康强壮的人,他生活不规律,扎进荣耀以后便顾不上身体,不熬夜的时候精瘦,熬夜之后又会显出些许虚胖,他五官端正但却很少有好的气色,用手用脑都是一把好手,周泽楷曾经想了很久想出来一个形容。
他说叶修“看起来很聪明”。
但是这位叶修不一样,他看上去是常年靠身体素质吃饭的人,有着精致的肌肉和矫健的身型,连走路的步伐看上去都十分轻盈。大概是因为他刚才提及的事情,面上也显露出十足的疲态,但周泽楷看得出他眼中有一种深藏眼底的克制,这种克制来源于他经历过的万事皆定,但是周泽楷读不出来他在克制什么。
“异乡人?”这位叶修终于走到了一个能够看到周泽楷的角度,他裹紧了刚才周泽楷从包袱里取给他的大披风,抬头审视这个站在路边衣着奇怪的家伙,这件披风还是刚才他的周泽楷给他的,他去打仗自然带不了这么累赘的东西,现在看着周泽楷单薄的衣服,他似乎觉得更冷了。最重要的是虽然现在嘉世已经肃清,但是谁能担保没有余孽,出现在附近的一切可疑人都是危险的
“嘉世是?”周泽楷还是决定问问,嘉世和周泽楷的恩怨纠葛不是一两句话三四页纸就能道完的,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问嘉世?”叶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神态之下的两人更加相像,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陈述:“前城主已经被推翻了,现在的城主是骑士团的邱非,如果是嘉世的人能证明户籍就可以回去了,那里平安了。”
他其实说到前面那句就可以了,在这个世界里,嘉世中心方圆百里谁能不知道邱非的名字,那个少年是勇士是英雄,是在嘉世浓烈交织的水火之中拯救万民的存在。
当这位叶修说出“那里平安了”的时候,周泽楷透过他沉淀着历史的眼睛看到了他极力克制的东西——那是大愿得偿的狂喜。
嘉世对他而言是什么呢?是一切的起点,是一生最深的爱恨的停留,他在那里得到了人生前二十五年能收获到的一切,也在那里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踏上神坛又被人推了下来。直到现在他作为叶修,非神明也非英雄而存在,他也依然毫不犹豫提起武器奔赴属于嘉世危险的前线。他这样做的理由,师徒情谊有之,但最重要的,还是那里是嘉世啊,如果有机会,叶修绝对会为他冲锋,让他不再是现在这个任何人都不忍看见的样子。
“我去轮回。”周泽楷说。这里有嘉世,邱非已经独当一面,周泽楷相信这里会有轮回,但是对于叶修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还是答了一声:“谢谢。”
叶修看了眼初生的太阳,说:“这里去轮回可不近,快上路吧,脚程快一点,去虚空休息一晚,明天能到。”他顺手指了一下一个的方向,周泽楷看过去,那边应该就是轮回。
然后他就迈步往兴欣的方向走了,这一次擦肩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就在刚才,叶修的所有的余光都给予了正在戴上兜帽奔赴小木屋的吟游诗人周泽楷。而现在,冬日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叶修依然目不斜视,大步向前。一阵风过来,洋松树一些枯掉的松针和雪一起簌簌落下,这是叶修的启程。
周泽楷看着这个义无反顾的背影,一个人把归乡走的如此毅然决然。正如这位叶修刚才所言,他所寻所想如今都得到了一个能获得未来的结局,他的爱人去接他们共同的朋友,兴欣的客栈里有在这个世界上记住他的本名的人们,在他所认知的东西里,一个目的地是轮回的游人也将踏上路途。
生命的藤蔓随着钟摆的滴答声向前蔓延,叶修在品尝过了酸楚的青柠,生涩的未熟西瓜,和巨苦的黄连之后,终于伸手触及到多汁的苹果和甜美的草莓。
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此的欣喜会让他余生都充满一丝甜意么?周泽楷很好奇,但周泽楷不知道,唯一可知的是叶修即将到到温暖的归处,等到他风雪之下归来的爱人。
“该起床了,今天轮回还有训练。”叶修摘下了周泽楷的眼罩,并且压低声音叫醒,这个声音喊周泽楷足够了,太大了会吓着他。周泽楷的眼睛尚不能适应眼罩取开之后的光亮,伸手去探查身边的被窝,尚有余温代表着叶修昨夜并没有通宵未眠,他暂且放下心来,估计是昨晚的梦太累了,他感觉自己像没睡好一样。叶修看他动作比起平时来慢了很多,开口诱惑他说:“快起来看看,下雪了。”
一转眼,他们也深陷于连雪天都是足够的惊喜的余生当中了。
周泽楷在这样的氛围里迎来了又一个冬天,他尚未来得及为奇妙的境遇发出感叹,就必须全力以赴继续投入新一轮的比赛中。这个冬天格外得冷,雪一直断断续续地吓着,他这个一贯不怕冷的人,都悄悄拉开同居的先生的衣柜,挖了一件羽绒服出来。
紧凑的比赛之中周泽楷又得到了一个休息的契机——他的高中同学趁着元旦小长假办了一次同学聚会,打了三个电话做出了三顾茅庐的架势邀请周泽楷出席。
周泽楷和高中同学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与几个很好的朋友常年保持着基于给您拜年了和祝您中秋快乐的联系。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是有点犹豫的,但叶修听说了以后劝他“为什么不去?吃顿饭又要不了多久。”
这之后,周泽楷细思无误,决定答应下来。
聚餐设在一家古典特色比较浓郁和舒服的中餐馆,周泽楷结束训练匆匆赶去,进包间门的时候人其实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他的到来掀起了一阵小高潮,他想或许每个人的到来都是一阵小高潮。他脱下叶修的羽绒服外套搭在衣架上的时候,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大明星来啦!”
饶是对自己的人气有着深刻的认知的周泽楷,也不免对这个称呼满头黑线,荣耀毕竟是小众文化,而且是靠实力非人气说话的地方,而且哪怕他们在业内人气不俗但其实是没有所谓圈外认识度这种东西的,被这么喊还是会让他感到害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泽楷强调自己第二天还有训练,同学们也都象征性劝了劝酒就放过了他。这时候正是气氛高涨,高谈阔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酒似乎还有刺激回忆的作用,很多被说出来的记忆周泽楷其实都忘了,不过比起敷衍的嗯嗯嗯他明目张胆的目瞪口呆似乎更是绝妙的反应,大家每说一件事都会问一句:“周泽楷你还记得么。”
“话说周泽楷你还记得那事儿么?高考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试镜那事儿。”高中时的好友再次问他。
这事儿好,周泽楷都不用想,直接就在记忆里破土而出了。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大家都已经录取结束闲到发毛,一群男生看见了一个新锐导演的素人试镜面试广告,找了大家一起去试试,想着周泽楷在家里窝着打游戏实在是太不健康了,就顺手捎上了他。
周泽楷难却盛情跟着去了,因为导演是一个新人所以面试的人并不是很多,周泽楷看着他们拿了报名表,并在“要不要一起去试试”的诱惑下断然拒绝,表示自己帮他们看包就好。
休息室有一个电视,实时投影着现场人物的表现,这次表演的题目是“饰演一个古代老板”,三十分钟思考一分钟表演,宽泛而日常的题目。周泽楷高考时养成的看到题就审的习惯还没缓过来,其实和他大多数参加试镜的同学不同,周泽楷第一时间不是想到的要演一个客栈老板,而是典当行的老板,拿着放大镜细细看一个典当物十秒,然后讨价还价自导自演四十秒,成交送客十秒。
他是这么想的。
通过休息室里的直播电视能够看到里面的表演,周泽楷的同学们都是普通人,距离表演最近的距离也就是高二时候的表演的话剧《雷雨》,但他们都算得上认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认真,拙劣青涩的表演都没有被叫停,导演本人亲临现场,对每一个表演者说请开始,谢谢,请离场。
周泽楷记得,导演的声音很好听,更多的就记不起来了。
对比起参加这次试镜本身,或许晚上的一顿烧烤和KTV以及在唱歌过程中暴露的班级大八卦更能被大家记住,比如现在他们就在求证当时的一条八卦。但是对于周泽楷而言,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考题,时至今日他还是很好奇自己的答案能够和导演所求契合多少,不过周泽楷又想了一下自己的表演能力,他在高二那出《雷雨》里连个角色都没拿到,硬生生凭脸去跑了个龙套,觉得还是算了。
“那部电影拍出来了。”他们终于结束了八卦话题开始讨论电影,放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周泽楷“唰”竖起了耳朵,像个兔子,拍出来了也就是意味着知道导演所求的角色具体是什么了!他刚准备开口问,同学就像读懂他的心了一样说:“那个老板居然是是梨园老板,经营戏班子的,最后是一个德艺双馨老艺术家演的,据说是友情客串。不过也真是巧,电影主演居然和周泽楷同名。”同学转头对着小周:“话说要是当初你去试镜了,保不准那男主角就是你了。”
此刻的周泽楷目瞪口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电影的联系,他和叶修在浪漫上似乎都缺少了那么一根筋,他们上次去看电影……嗯,国家队组织的3D荣耀大电影包场。最深刻的印象是叶修挥着全场的票招呼大家排队的样子,方锐说他像个票贩子。
连苏沐橙和楚云秀这两个听叶修说每季都追剧的人都没在他面前透露过“呀周泽楷有一个电影明星和你同名呢”这样的讯息。
“啊还有。”一个据周泽楷了解也打荣耀的同学从另一桌听到他们这边在讨论这个话题遂转过头来对周泽楷喊到:“那导演和你们叶队一个名!”
荣耀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知名度比较高的叶队。
这次聚会,收获颇丰。
周泽楷用了整整两天才消化掉在聚会的饭桌上摄取到的信息,他第一次上网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果然出现了多条词条含义,其中第一条就是演员周泽楷。小周点进去看了看,是一个只论脸和他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的少年,看上去还算丰富履历对他来说算不上有吸引力,他没有深究演艺的其他方面,关掉网页开始搜索叶修。
这位导演比起需要曝光度的明星而言显得更为神秘,连介绍里的头像都是一幅抽象的自画像,零星的一些采访中应该是能看到脸的,但这些脸都没有被摆在一搜索即可见的位置上。为了看到更多的一些情报,对比起对于“周泽楷”的搜索,他委实在“叶修”上多下了一番功夫。
不过再多的功夫也只是浅薄的搜索,周泽楷也只得出了“和他的叶修其实并不怎么相似”的结论。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想:“果然不是典当铺的老板啊。”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连高考作文题都快要想不起来是什么了,唯独难以遗忘炎热而漫长的假期中这样一次小小经历。当他的同学们在准备室准备自己的表演的时候,他身边围着一圈别人的书包,满满的半个小时,他也在揣摩那不过一分钟的表演。那次KTV结束之后他回到家里,谢绝了当夜荣耀中的副本邀请,躺在床上,亦在继续思索着这道考题。
他其实是有点期待的,期待那在很小的概率之下可能发生的他给出和导演所希望的同样的答案,希望在自己已经忙碌到遗忘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在偶然间看到电影中,出现一个精明的典当铺掌柜,用一分钟完成一出精彩的戏。
但,果然不是呢。并不是有什么巧合的,世界上心意相通的概率太少了,年迈却精神的梨园老板出来迎客,也是一出好戏。
下一场车轮战是轮回主场迎战霸图,鏖战过后轮回以一分之差险胜,周泽楷惯例以主场队长的身份去霸图休息室打招呼,他和韩文清都不是多话的人,必要的寒暄之后他准备告辞,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
且不说整个霸图有多少人还留有看报纸的习惯,单看叠出的工整程度周泽楷都知道是属于谁的,他不经意间多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周泽楷本以为按张新杰的作风,报纸肯定是第一版朝上叠好放在桌上,但是看过去那花哨的配色居然看起来是娱乐版块,仔细一看,他看到了那个黑体加粗,七彩边框的不得了的标题。
《周泽楷叶修恋情曝光!戏骨选角或有内情?》
周泽楷愣在了那里,韩文清看见周泽楷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表示疑惑。
与此同时,张新杰洗完了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于是在韩文清不知内情的沉默中,在周泽楷大脑当机的沉默中,张新杰想了半天磨出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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